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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鸿庆居士集卷十七
宋 孙觌 撰
启
复官谢沈相启
上书北阙俯输蝼蚁之微情出綍西垣仰占乾坤之大
造繄浩浩垂精之感实惓惓造膝之成伏念某谋身惷
而愚受性拙而褊自知寡与见谓畸人卒蹈危机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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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僇强弩射市非我独也而薄命安所逃腐鼠中人了
无预焉而奇祸乃如此举有窃鈇之态动成投杼之疑
固已不胜众楚之咻岂料又生一秦之患遽兴大狱首
寘严枓输之鬼薪论为城旦致之必死示以无还自惟
十九岁而羝之乳无期岂谓一千年而河之清可俟晋
马已老矣空怀伏枥之思吴牛尚喘焉犹轸驻车之问
兹盖伏遇仆射相公堂堂社稷之镇英英人物之宗开
阐大公主张善类凡预平反之笔皆为全人一归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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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垆举无弃物出馀烬于溺灰之后援穷囚于挤壑之
中鸾胶续弦可补黥劓金篦刮膜复睹清明所以示丞
相宰天下之平于以坐王居都城中之大涤除宿负伸
救沉冤收兹不齿之身寘之无过之地戴更生之大赐
亦何殊食马之恩愿垂尽之馀龄犹欲效搏獒之力
谢万侯相启
梦得之谪九年尝有大钧之问屈平之放三载尚从太
卜之占况兹二纪流落之馀而有一旦遭逢之异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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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顿繇学者进二宪台五号请和戎可纾他时仓卒非
常之变以安国步一章论伏阙必启异日群小不肖之
心以召乱阶岂因为譊譊异论以冒刑诛姑欲效惓惓
愚忠以裨庙算大臣按剑而怒彼游魂之众小丑何为
诸生举幡而来谓中兴之佐一夔已足既大违于国是
旋黜守于方州未几边尘再犯京阙生民罹涂炭之害
中都萃蛇豕之妖靖康龙沙万里之迁明受钱塘二凶
之叛谁为首戎端坐自如独有言狂众愠犹在皇天悔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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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主厌兵始画地请和戎之盟亦制辟徵伏阙之士不
辨严霜之早固知图蔓之难某素不才过乃由此兹盖伏
遇仆射相公三朝隽老一代名臣历睹群公朋党雠复
之非驯致四郊戎马长驱之祸馀风未殄巨蠹相乘践
覆车之辙而弗疑抱救火之薪而益肆面谩君父蔑视
同僚方造膝论事而猜忌忽生已反眼为仇而凶怒不
测况于草芥践踏何嫌重以雷霆縻灭可待侧闻爰立
实慰具瞻始以尊君亲上仁民爱物之心尽革妒贤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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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恶直丑正之弊兴衰故物加惠穷黎收之纳沟必死
之中被以骨肉再生之造馀年索矣称效茫然班荆履
椒举之亡固不渝于一诺结草亢杜回之役尚图报于
九原
谢汤枢密启
受一廛之地正穷阎待尽之时赐十行之书有贤路联
华之宠大钧坱圠皆被陶镕暮景衰残足以荣耀窃以
孙叔敖去楚令尹而无忧色齐管仲夺伯氏之邑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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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言孰知古人喜惧哀乐之情岂谓得丧通穷之故某
久罹谗黜辱在泥涂尽褫官资降为皂𨽻偶不至弭耳
作累累之状亦未尝变色愠戚戚之穷公伯寮之愬季
孙其如命何臧氏子之沮鲁侯不遇天也数固必复事
有好还治道勃兴群贤汇进欣逢一旦感会千龄当轴
处中改弦更化上稽公论下合师言正路宏开群情胥
悦若梅林之望以慰渴心如屠门之过固自快意更遇
执肉分珍之赐重叨投醪共饮之仁凡今日之所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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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生为最幸兹盖伏遇知院枢密文章华国道德佐王
思天下饥溺而同其忧得英才教育而共其乐谓居上
翳民之休戚当挺身为国之安危故能简上帝之心出
而任大臣之事永惟许国之义莫如得士之昌追录故
臣半为异物禄介子弗及矣宁无恨焉封雍齿而先之
固有喜者
谢程参政启
囊封奏御方虞冒犯之诛诏绂疏恩更滥褒升之典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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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罪籍贺贲朝绅叨拜恩荣恍如梦寐伏念某有至愚
极陋之累无固身虑患之明名浮而挺灾言狂而召怨
一夫诳楚谗挟谤书众鬼谋曹遂成奇祸身名破灭仅
齿平生骨肉丧亡惟残一老每追惟合浦牛衣之泣空
怅望华亭鹤唳之闻偶馀息之尚存信此身之有待上
圣抚域中之大群公宰天下之平鲁一真儒览辉而独
下卫多君子拔茹以同升坏植散群除苛解娆尽蠲密
网稍出羁囚夫何二纪禁锢之馀亦预一时甄收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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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盖伏遇参政气充刚大性极高明辟正路而有疾邪
距诐之功镇颓波而厉激浊扬清之志谓柳士师之黜
岂一身宠辱之足云而阿大夫之烹实公道废兴之所
系出沈冤于无所告摅孤愤于不获申盖将使多士皆
归心焉岂但令小夫独受赐耳洪钧所播纤芥无遗不
疑偿同舍之金彼诚误矣晏子解左骖之赎幸孰甚焉
大惠不赀空言难尽
贺张参政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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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审崇奖耆明进陪国论宠数绝群臣之右欢言溢海
宇之间恭惟某官参政学邃六经之醇名冠万夫之表
文章隽老道德宗师太公遇西伯而来归谢傅卧东山
而强起天下之义理所阅多矣民间之疾苦皆亲见之
以兹开物成务之姿方当经体赞元之任得时而驾莫
如今日当仁不让岂在他人四方耸岩石之瞻群生伫
大钧之布何必埋轮道上奋一怒之快于豺狼自可借
箸食前折千里之冲于尊俎某漂流弃物衰槁馀生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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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置辅之求倍切依仁之愿爰念囚山之叉固以蒙解
纵之恩尚未填壑之时犹及见经纶之盛
谢陈枢密启
身老百罹久安穷陋恩推三宥俾解拘维骤起民门载
通吏籍伏念某漂流岭峤归宿田庐乞火于南邻北里
之中拾穗于东阡西陌之上醉尉诃怒穷鬼揶揄卧听
扊扅桑妇之歌起扣欸乃渔翁之唱年逾八秩星度两
周馀息犹存荣望已绝肆潭茂渥开八馀黎访千树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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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苔生种一顷豆而萁落五鸡二母彘已编渤海之氓
三钟十束薪尚赋支离之禄恭惟枢密文高和寡才大
用难雁塔书名极天下抡魁之选鳌扉视草冠中朝供
奉之班首膺梦卜之求分总枢机之要巍乎社稷之卫
烨然邦家之光将相安危之寄方隆朝廷人物之评所
系一言印可众论景从致兹衰屏之踪遂玷明扬之列
虽大人行大公之道不以为恩而小人怀小已之私讵
忘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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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韩尚书启
先哲王之制刑垂万世不刋之典大司寇之议法哀一
夫无告之辜仰繄善贷之仁悉谓难逢之会伏念某许
身甚拙涉世尤疏自任一介不移之愚久处众人必争
之地以和戎缓兵为是以伏阙首祸为非狂疏不切于
事情迂阔动乖于时变滑稽玩世但思碌碌以全生肮
脏倚门岂免栖栖而为佞卒罹大谤自抵严诛怅来日
之无多悼孤生之已永谁复怜者被以三薰三沭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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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一洗之出于大谴大呵之域兹盖伏遇详定判部尚
书以儒雅饬吏事以忠义结主知德大而矜愚器博而
容众威名烜赫京兆之知发伏如神议论详明尚书之
心持平若水革去析言皮律之弊辅成救焚拯溺之功
岂图二纪禁锢之馀首玷一言平反之重自今知免矣
已逃溺箦之诛抑过所望焉俄见废陂之复穷途易感
没齿难忘
谢中丞汤公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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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丹书于秋官之籍系圣天子独断之明齿清议于月
旦之评实卿大夫游谈之重伏念某藐然一介蕞尔馀
生虫作心腹莫大之忧二竖为膏肓不治之疾固尝
求福于木居士亦复祈巧于天女孙鬼神恶而天高不闻
蛟龙怒而淮深莫测歘如过隙星纪之换两周悦若披
云天日之光一睹仁言博矣王路坦然一灯借明九里
蒙润补坏墙而翁怒自求非意之诬束缊火而妇还更
冒曲成之造兹盖伏遇中丞刚大之气充塞堪舆蹇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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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声动摇山岳靖共好直忠愤疾邪哀此穷途已同弃
物掀于淖而濯西江之水傅之羽而培北海之风骨鲠
在咽久从喑噫脑脂去眼复见高明铭佩之私占言难
尽
谢周殿院启
蚤罹谗慝俾从四罪之诛卒赐辨明复序两甄之列伏
念某自惟孤拙屡致怨憎一哆南箕之成莫障西风之
污穷途栖屑何止百罹暮齿侵寻唯欠一死属君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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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之合会圣贤驰骛之初抗议去谗疏恩起废晋屈产
之乘已老复何为哉鲁灵光之殿独存殆非偶尔兹盖
伏遇殿院忠愤慷慨刚德沉潜公论倚平国势增重善
救无弃曲成不遗致兹流离放逐之馀亦被收拾哀怜
之数轮囷老干虽无意于云霄呃喔长鸣尚不渝于风
雨
谢中书王舍人启
众毁盈庭陷以人臣之大慝一言投匦记以天下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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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伏念某与人无茹肝涉血之仇而所遇有笞地射天
之恶欺君指鹿怙众嗾獒合为一朋兴其凶怒彼越俎
者弹文本自于借秦遂下石焉制狱暴兴而助桀钻皮
出羽洗垢索瘢虽云极锻鍊之工终莫得毫毛之罪微
笑忽生乎偃月疾威不掩于迅霆固自不知其所以然
曷为至于若是极也忽三州之檄同日俱下合诸戎之
卒持挺促行幼女牵衣老妻裹饭旁观尚为之出涕在
某固难以为心流落三年阻绝万里旋蒙恩贷归守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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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一室萧然物故几尽老妻忧死幼女病亡藁葬空山
但馀两冢寸心破碎老泪纵横惘惘可怜奄奄欲尽方
群小快一时之怒顾一夫之休戚何足言以四海望中
兴之心而大臣之举措乃如此第莫追于既往岂有俟
于将来不图馀生复见今日大明传照众正上行嘘枯
吹生朽株蒙润起幽作慝蔀室垂光虽周黎民固以无
遗而绛老人于今独在悉除过故复冒官荣兹盖伏遇
侍讲中书舍人岩廊柱石之姿宗庙盘彝之器学通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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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文擅词宗首膺仄席之思入奉受釐之对论经秘殿
舌有风雷视草西垣笔参造化属令小子叫阍之日骤
蒙明公援壑之仁自惟无褚公半面之新以何得季子
一诺之重庙堂之上缓颊游扬缙绅之间发愤慷慨谓
两禁旧臣而降为皂𨽻以百年遗老而辱在泥涂掖起
编氓还畀吏籍凡此遭逄之异岂非宿昔之因大惠不
赀空言莫叙昔也龟固知寡不胜众之难今而马反
为驹亦有老而复壮之理穷途易感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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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正言启
谤焰有爇天之势何负而独遭漏泉无择地之偏卒归
于一洗繄卿大夫悼屈哀穷之助为愚不肖残年投老
之光伏念某早触祸机久婴罪罟两怒溢恶更谓盗邱
三尺深文谓为黥布固已悟昨非而自屏岂应颂故怨
以求申会上圣之作兴当大贤之特起有骓有駓有驒
有骆一空冀野之群非龙非螭非虎非罴出应渭滨之
卜拔茅汇进推毂相先善类攸归国人所慕兹盖伏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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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官矜愚容众汎爱亲仁哀此陈人未编于鬼箓借之
馀论俾复于官联未知论报之方但有循涯之愧破甑
固已归瓦砾何所用之故车犹可备薪蒸未忍弃也
谢凌舍人启
负罪投閒委孤根于枳棘游谈借重收暮景于桑榆窃
以圣人戒说谗惊朕师之忧君子有淫刑及善人之惧
杂造端之微肤受而流敝之极面谩群嚣吠声深文刺
骨谗人固不容矣卒自沈于江中酷吏抑又甚焉谓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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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于地下诗书所记古昔皆然某愚不知方动常违俗
早罹罗织之网久从缧绁之拘不自意全适有天幸衔
冤二纪便当饮恨于重泉起废一朝可谓逄辰于千载
兹盖伏遇给事舍人论事琐闼有批敕之风珥笔殿坳
得记言之法仁惟兼济义在曲成闵兹沟渎之馀丐以
齿牙之论片言借宠末路增华出之下驷之中服在左
骖之列其为感悦难尽敷陈
谢尚书侍郎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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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残去暴共欣汤网之开洗垢涤瑕尽脱楚冠之絷伏
念某已非故我自谓陈人褫簪裳二纪之馀服犁锄一
廛之地流年晼晚漏尽钟鸣病骨支离帽宽带落忽纡
宸绂加畀朝绅顾影可怜扪心自愧据鞍矍铄固无著
鞭先路之心奋袖低昂但有击缶歌田之意兹盖伏遇
某官高情特达大节颙卬悼木偶之漂流哀波臣之荡
汩污青蝇之思慨然有怒剑之挥割丹鸡之盟行矣见
乘车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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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荣太守太监启
穷愁自屏久安寂寞之滨庆赐初行亦预庞鸿之施伏
念某早居争地卒践畏途朝辞城南尺五之天夕贬潮
阳八千之路上蔡相君之憾空悲犬耳之黄江州司马
之归应待乌头之白雷行奋地雾披尽天肆开祝网之
恩尽返西山之客兹盖伏遇知府高情振薄大度矜愚
出名论于月旦之评哀感音于土风之操念泥涂之久
辱仁惟推毂之先悼缧绁之非辜义有解骖之赎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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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悦难尽敷陈
谢孟郡正启
早婴宪网遂阶饕餮之凶忽奉恩纶复序神荼之列伏
念某杜门扫匦固已有年对食吹齑犹惧不免爰起夔
龙之辅尽投狼虎之谗虽天宽地大徒步自由而道尽
途穷来日无几更叨恩宥复冒官荣搔鹤发而弹贡禹
之冠褫龙具而束公西之带宿心犹在时拄笏以看山
习气不除尚脱巾而漉酒兹盖伏遇少师判府信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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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耆德一代臣宗人品极泾渭之分世论倚权衡之
信章子不孝而有孟轲之辨冶长非罪亦由孔子之言
致兹缧绁之馀复被簪绅之宠循涯有腼咏德知归念
枯棕没藜莠之中偶然未死俾斥鴳翔蓬蒿之下遂得
此生
鸿庆居士集卷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