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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密庵集卷七 明 谢肃 撰
序
娥江送别图序
溧阳达公贯道丞越之上虞秩既满将朝京师邑人士
相与送之娥江之浒公欲登舟辄挽止之咸咨嗟感叹
不忍为别于是公起指江以语于众曰昔吾绝江而东
惧弗能佐理以忝朝廷宠命赖是父兄能教子弟能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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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无一事累我我得西渡江趣道千里以觐于天子
何幸之深毋为不忍余别也众閤辞以复于公曰自本
朝有天下以来官于吾邑者不猛以厉民则宽以怠事
不激以为廉则察以为智是以不知从政往往不免故
未有一人得赴中书以考厥绩者考绩中书当自公始
公无彼数者之失有古遗爱之风哉吾等是以于公之别
不忍也乃再拜别公公登舟送者伫立水滨舟既行犹
注目不少瞬而公亦凭柁楼顾望踟蹰于时天霁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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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山如洗木叶飞摵摵凉飙举之与飞禽泳鱼相下上
于中流使人别情纷扰益不能自忍也好事者绘焉题
曰娥江送别图将以寄公属序于余余谓送公之别不
于他所而于娥江也何故盖娥者曹氏女也其父旴善
水以迎伍君为涛所溺娥已死援出父尸事载汉史后
世慕之故以名其江然伍君之忠曹女之孝臣子大节
也公尝以教邑人士今公之去邑人士必临江以送者
非徒不忘公教亦以愿公克全大节也若乃区区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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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别乌足重为公道哉姑并书于图末而能言者又系
以诗庶乎公之有以观省也
送陈中莹之汧阳丞序
上守大宝之十年皇太子令中书省臣选国学生尝试
以事者一百五十有六名拟秩正八品咸得佐县除目
既颁而吾乡陈中莹实在选中授凤翔府陇州汧阳县
丞诣阙拜恩退谒东宫抚谕谆切赐衣一袭钞十贯予
告归省中莹奉命惟谨既南还觐其母夫人将之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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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士咸有言以赠属序于余余不得辞也始中莹以俊
秀而学于乡阅六年而升于胄监不数月而被旨受差
遣于冬官发梓人出陕西作秦王府使徽州劳工师之
尝造宫殿者点计军器于浙江及福建承宣布政使司
咸以能称则今之佐政于汧阳也何有然吾闻汧阳介
乎幽陇在陕以西陕以西周公所尝治而教之矣风气
有四塞之固习俗有中古之淳传可考焉而或者谓地
接西戎多尚武节是不知平王封嬴氏以岐西地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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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猎汧渭始卜居之至孝公都咸阳而祖龙称制霸业
相承首功故也及汉与唐咸都于彼所谓天府陆海者
其地利诚得矣然汉唐之治教果能继周乎果能尽扫
嬴氏之苛暴乎夫风俗美恶视治教盛衰而豳桑陇黍
之间关㫿麟趾之化犹有存焉者乎皇明受命薄海内
外一视同仁况圣人所尝治教之地故会府既镇以亲
王而郡县长贰又必择夫贤者能者以惠爱斯民中莹
是以有此行也夫中莹以贤能之才贰一邑之政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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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考于中书岂久淹于西土者邪虽然士患问学之不
至不患政事之不成患政事之不成不患禄位之不高
使中莹佐于令也不以禄位为卑而勤于政事不以政
事可苟而本诸问学则亦庶几焉耳矣勉之哉毋负上
与皇太子简拔眷赉之盛心此大夫士所以赠之言者
也
送钱季贞荥河县丞序
上虞钱季贞以诸生由乡学贡成均助教博士咸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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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有旨俾服役大都督府乘传出湖广省覈各卫军
数而给之赏以才干称岁之孟春皇太子董天宫选为
平阳府蒲州荥河县丞既拜命谒东宫锡织文衣一袭
宝钞为贯者十且得告觐其母夫人然后赴官季贞既
归省随牒云迈搢绅先生有言以赠予之言曰荥河魏
曰汾阴汉因之唐曰宝鼎宋改今名元因之入国朝名
因之而不改兹土也大河汾水以缭之首阳太岳以屏
之安邑在其西非禹都乎蒲坂在其南非舜都乎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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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又在其东北是尧都也三圣人所都相去无二百里
而人伦之教本于一身衣裳之治敷于四海斯民洽和
刑措不用于时荥河实帝王畿内地亲沐神化故风淳
俗厚迨今易治岂无自而然哉皇上御极有尧之仁有
舜之知有禹之功幅𢄙既大贤才亦众亮天工有寄民
社者靡不竭心尽力以副之当宁懋雍熙之政将见海
隅苍生亦无一夫不获矧荥河介中土尝被尧舜禹之
泽者乎故虽国子生才器如季贞仅得佐政于是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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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所以惠安黎献者何其至也虽然吾闻季贞治尚书
书载帝王之道莫盛于尧舜禹其精一授受乃天子至
于士修己治人之大本季贞讲之已熟执此以往佐易
治之邑绰乎其有馀在力行而已尚毋孤荥河人士之
所望哉
送钟伯震之江陵丞序
皇明受命统制中国思得贤能以图盛治乃诏天下大
比士之明经者荐于乡升于礼部贡于天子擢第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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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吾乡钟伯震氏由乡学训导以诗经中其科赐同进
士出身将仕郎荆州府江陵县丞祗服大训即日之官
其诸生之在乡学者失其师爱慕不已遂相率为徵赠
言将致之于数千里外余弗能以辞则复之曰江陵荆
州所治陆走襄阳水达云梦南京视为上游以控扼川
蜀地险俗劲甲兵财赋素号雄强故荆州为会府而江
陵为上县则伯震氏官于兹也上承乎守下佐乎令御
乎吏子乎民其公事也既繁矧今王师伐蜀取道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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徭役供亿倍蓰常时其军务也又殷夫军务公事既殷
且繁虽丛委于守令而丞也亦相须以理顾其责可独
缓乎然伯震氏明于经者也经之所云有
有司之任有
卿大夫之职有宰相之业大而天下国家细而甲兵钱榖
孰非士之分内事耶知而行之亦不出其位而已此固
天子有望于士士必能此而后足为天下用也若伯震
氏可谓足用之士矣于佐邑不亦优乎或曰优于公事
固矣其如军务未已何曰嘻伐蜀之师非久顿者而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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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来庭其旦暮乎盖周武伐商则蜀羌听誓汉武开边
则郡置西蜀以先主忠武侯之全制梁益俾关羽雄据
荆州终不能得南北尺寸况隗嚣公孙述之徒乎吾知
王师之破蜀也犹摧枯朽耳则伯震氏将见王师载班
楼船金鼓顺流而东下以奏捷于南京则必作为大雅
以咏歌武功之成而献之天子矣乃复赞而守令抚绥
凋瘵之民民所利病咸罢行之必当其可是则公事军
务兼于两得而所明之经非空言以无负天子所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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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者在伯震氏不当深自勖邪余之赠言止于斯矣若
诸生欲远致其爱慕之意于其师宜各赋之诗而列之
作者之后也
送顾德儒还淮安卫序
吾乡顾珙德儒奇士也自幼负气不肯出人下及长读
书通知大义而尤善古兵略以才应荐入京师奉大都
督府檄出补淮安卫千户所司吏自主帅至于戍卒莫
不称之曰是善治军务者也由是能声日起虽同列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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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弗及而德儒亦痛加淬砺若剑之新发于硎其光
然而其锋锐然也每语人曰夫有才而不用于时甘
老死山林何龊龊哉世方用才不得分郡守之符以惠
安民社亦当佩将军之印以镇抚边疆则上可以备国
家用下可以为父母荣也此其志岂庸众人比哉一日
请于主帅曰珙𨽻役于兹且五六年而二亲老矣远在
江湖千里之外得一归省庶其展人子之心哉主帅许
之遂渡江而南则母氏已没而哀毁不自胜又惧乎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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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其父之忧也乃茹悲饮泣周旋衰绖中养生送死咸
尽其礼人于是又称德儒之善事其亲矣其将复役淮
安也沛郡刘主敬为徵赠言于大夫士得歌诗若干首
属序于予予尝北游而观于淮安矣北控大河南蔽长
江西与寿春以夹辅中都实冲要之地也是以国家建
卫于此而千户百户又各设所以𨽻于卫岂独将良卒
劲而宾客佐史亦皆贤也若德儒者可不谓之贤矣乎
盖德儒以刀笔议论佐帷幄行阵夕烽不举而我军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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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于斯时也悃款白于主帅从容觐于老亲既不失乎
私恩又不违乎公义是固兼得臣子之道者矣然予又
有告焉昔节孝徐先生淮安人也养气务学而酷慕诸
葛武侯之为将以其所学广而所养深也今德儒之往
盍亦有所取法乎事亲如节孝治兵如武侯亦在乎广
其学而厚其养而已矣毋谓古今人不相及也德儒其
勉哉于其行遂书于首简
送澄湛源上人住持东山国庆禅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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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师湛源家天台不制于世来会稽之
上虞受经等慈
居既数年复渡浙河入净慈侍法于同庵同庵器重之
俾掌藏钥而声誉日起盖湛源戒行清慎通外内学为
诗若文云布霞舒其丛社之秀出者欤洪武十五年冬
吾邑之东山国庆禅寺缺住持自令丞主簿以湛源为
山林所美爱因请往补其处将行为徵赠言余谓东山
胜地也而湛源高人也以高人而居胜地地以人而益
胜人以地而益高将在于兹然东山自吾宗文靖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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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隐起而辅晋成中兴之业且扬历中外所寓辄以东
山扁焉迨公从孙康乐公复游息咏歌且建以招提于
是东山遂名天下至唐沙门安师爰即兹山究西来意
在南宋时宗觉二师继以明心见性克续祖灯而国庆
遂为东浙名蓝故凡住持是山者必道行无愧于三师
而德量文雅有契于二公然后为称所谓地以人胜人
以地高者非湛源亦孰称兹选哉湛源行矣由康乐创
寺以来名住持仅三人焉至于近代吾所与游则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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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报白云悦二尊宿者或由此而登径山或阶此而升
灵隐其德诚不在三师下于湛源为乡先觉湛源接其
绪言馀论未尝不以自厉兹又踵其武以出世焉则乌
知不至其所至邪湛源行矣始余少长即游四方若岱
宗恒岳太行嵩华莫不临眺今且老之将至而东山曾
不一陟湛源兹行能挟我以往乎我将相与排石门跻
云梯倚东西岩以瞰重江想烟涛之泛舟追丘壑之蹑
履俛仰宇宙风流已远惟见江流而山峙意不能择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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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源其语我以色空乎故预书以为赠
和陶诗集序
晋王右傅四明桂公彦良从王就国之一年适余游寓
大原与公邂逅一觞相命道旧故外出其所和陶靖节
集属序于予予诵之终帖复于公曰诗自圣人删后有
正始风气成一家语其惟陶靖节乎盖靖节乃晋室大
臣之后豪壮廓达有志事功遭时易代遂萧然远引守
拙田园故其赋咏多忠义所发激烈慷慨然读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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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篇有屈大夫远游之志咏荆轲一首有豫国士吞炭
之心其他未易悉数也第其寻常措辞雅顺而人不觉
焉然后世慕之者众或效其体或次其韵不失之槁则
失之华不失之俗则失之奇不失之弱则失之豪其于
似枯而腴似易而高似粗而微即自然之趣寓无穷之
悲者则求之千百无十一也是其诗岂易和哉今公所
和因其体裁谐其音节缘情而道事本理以达辞固矣
至于刮绝牵强黜排藻饰沛乎莫禦浑乎无迹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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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然予窃有疑焉公以布衣入仕于中论事殿陛则天
子嘉之侍经青宫则储皇敬之遂以耆德辅翼亲王国
于晋保山河之固屏外域之窥奠民居而藩帝室不能
无赖于公公可谓贵富尊荣矣是则公与靖节亦何所
同而和其诗邪夫靖节山泽之逸冻馁所缠进不偶时
而退安于命然以气节问
学弗获表见于天下故托诗
酒以自娱非真酣于曲蘖汨于辞章也公乃切切焉以
靖节之诗是和靖节与公果何所同邪曰同其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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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迹也何也在至正末天下大乱众方以智术干爵禄
公则遁于林壑以自乐其天固有契于靖节者兹所以
属和其诗也欤及皇明受命
圣人出而
四海清士君子应诏而起布列中外莫非英选若公者
以孔孟之学际明良之会不数年而登台辅以佐理宗
藩盖道德在躬既孚于朝廷文章已出将行于天下顾
岂蔽于不耀之地而已也其视和陶集直公曩时一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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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哉虽然自靖节以来和其诗者凡几何人而公不多
让是不可以不传使世之人知公与靖节盖不同其迹
而同其
心者也公曰是足以序矣遂为书之
送屠士弘应召序
上奉天命为天子治天下以礼乐刑政威德畅达无间
中外十有五年敕谕各布政司暨府州县民间秀才三
十以上七十以下无远近悉徵赴京师共论治道以安
生民于是上虞士应诏者如干人其一则屠士弘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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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资深粹寡嗜好唯学是务以尚书教授其徒年几四
十无仕进意及是幡然兴曰尧舜其君民士所当然顾
士弘则何敢与亦竭其才焉而已遂拜受聘币将请言
以赠肃告之曰士弘行矣天子方待士以论治道而为
治实在于得贤材贤材用则政教行政教行则黎庶安
而来享来王鸟兽草木咸遂虽尧舜为治不是过也然
尧舜之治本于道尧舜之道本于心尧舜之心同于
上上之精一执中以施于治者视尧舜无以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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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恐一夫不获故孜孜焉欲以治道使士共论之也士
将何以副上待之之意邪虽然九州四海未尝无材往
往遁于岩穴薮泽兹闻敕谕知圣天子为民致士士之
硕大纯诚瑰奇隽伟者将风动云行蔼然萃于阙庭必
有深明道者为上所简拔而敷纳之间益广宏规益光
大业益使兆民有以永赖其在于斯乎士弘当见而知
之亦宜有以陈于上前非尧舜之道不可也慎之哉他
日有明治道而为上所简拔者独不在于士弘也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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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书以为序
送卢季廉应贤良方正序
皇明定有天下文武元勋皆间世雄才辅德建威而内
外摄然矣惟百执事擢于儒素择于文吏选于科目收
于胜国取于学校拔于行伍虽量材受职而计治考功
则不能无乖于法者故陟罚臧否实劳帝心于是乎复
举孝悌力田焉举贤良方正焉举文学焉举聪明正直
焉以广开贤路欲致英俊之才以赞襄至治也上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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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擢拔而起者交臂接踵若卢季廉氏则又应贤良
方正之荐焉将行徵言以赠因告之曰季廉而尝学于
乡登于成均以病得归即湖山间辟一轩以所治尚书
授其徒日讲二帝三王之道而治体既明又其言直而
行洁可谓贤良方正也夫贤良在周则自乡里升于宰
夫书焉以告于上而爵之在汉唐宋则公卿郡国诸州
劝送之以贡于帝帝亲策焉而官之则是上之人有求
于下下之士无干进于上也今天子图至治于天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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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者才遂稽四代之典而兴是科季廉是以有此行
也然窃闻之士初入觐必先观其仪状察其应对度其
才器高下其中式者待以不次名位则是士患材器之
不成不患朝廷之不用也季廉勉之诚使朝廷由是而
得一王佐之才斯亦汉董仲舒也得一将相之才斯亦
唐裴度也得一天下之奇才斯亦宋张方平也夫如是
则朝廷真得士士真得行道而于至治有所助哉季廉
勉之虽然天子注意二帝三王之治以开太平于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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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汉唐宋有不足云矣在季廉将获效用其亦执所治
之经以往哉遂书以为赠
赠王高士祷雨诗序
洪武十二年秋七月杭郡旱太守刘侯彦清率僚佐建
坛于佑圣观命观主某礼致高士王景舟将求雨泽遂
相与即坛所齐洁三日太守爇香吁于天曰某承天子
命以守杭郡实东南都会而布政使司所治土广民稠
民所赖以生者土所产之五榖也五榖槁而民就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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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守土者之责也其责有五冤狱未理欤徭役未均欤
穷民未养欤遗贤未荐欤常祀未禋欤何亢阳之甚也
愿天降菑于我弗及无辜之民而即赐之以雨祀已高
士被紫霞之衣戴七星之冠佩苍龙之剑容貌既肃升
于坛表以太守祷雨之意达于天地鬼神矣乃凝然而
坐俨然若思心正气顺与造化者翕合焉顷之忽俯仰
指顾若使鬼神上下奔走于青天白日中奋声一呼而
飘风起再呼而玄云集三呼而雷电交至大雨如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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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乃霁田畴沾足而槁禾复实江河盈满而胶舟复行
郡人相庆莫不归惠于太守太守则归惠于高士高士
又归惠于天地鬼神而郡人疑焉君子曰人与天地鬼
神本同一气其理可以感通而无间乎显幽然非太守
之诚不足以感天地非高士之术不足以役鬼神二者
相须故能致霖雨而禦旱暵转凶岁而为丰年斯惠也
岂无所归哉郡人之疑既解而太守为徵大夫士诗歌
以美景舟属序于余余不得辞盖闻之在神农时赤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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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者实为雨师在成周时禬禜舞雩皆掌之官以祷水
旱在大汉时董子仲舒欲晴蔽阴而纵阳欲雨闭阳而
纵阴然则阖辟阴阳祈报鬼神使雨晹时若固儒者之
事而治天下者亦未尝不以设官也自官失其守而儒
者鲜或讲之讲之者往往遁于山林湖海间有若景舟
出为郡邑檄鬼神禳水旱即人目以为道家之法呜呼
是果道家之法也耶虽然景舟尝业儒善歌诗寄迹道
家者流得月鼎莫公一气雷法又且游金门羽士邓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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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氏凡所祷祈辄有灵应故余推太守所美景舟者而
书之庶几作者之意也
行春图序
上虞主簿史公周卿以府檄董筑海堤工既讫且还官
舍署文书矣而海乡民庶不忘公之惠爱也请于同郡
赵鸣玉氏绘公行春图属序其事于予余闻之公作堤
捍海役夫以万实阅寒暑矣乃独图公行春何耶盖公
春时跨马程督堤事巡行海上仰观天宇则风日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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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察原野则草木勾萌
与鸟飞鱼泳于山水间者固
足以适公胸中之乐矣然公不以为乐而以为忧于是
谕凡役夫曰阳气既蒸而土膏动矣尔得无思举趾而
耕乎仓庚载鸣而蚕且生矣尔得无念妇子之条彼桑
乎顾以海堤未完不得遂私也能无感于其中乎亦孰
知夫堤海正以卫桑田桑田在则尔之衣食可资焉以
出也其可怠若工乎虽然衣食所资而弗获及时以自
力则将迫尔以寒饥斯吾忧也今吾纵尔归农既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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徭慎母役期为也众如公令而咸便之是岂非公之行
春能惠爱其民民欲图焉以昭其不忘者乎抑余惟耕
桑王政之本而典民社者所当竭心以率劝也今公职
在佐邑且董堤役乃能拳拳于兹其真知政本哉使公
由此以升为贤令为良二千石为名公卿以佐天子益
推其忧民之心而为政焉则惠爱之及民者蔼然若春
风之被万物矣公其勉之遂书于行春图上洪武七年
正月人日会稽谢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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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游藁序
始余游于中吴也与云林方先生为文字而相善及兵
变而相失相失以来河山阻修而音问不相通或传其
仙去或疑其灭影海山存乎否乎未可知也而日悬悬
于予怀盖予自姑苏抵南京绝江渡淮奔走乎河北山
东以南归于越未尝不访求先生于深山密林乃得复
会于舜江之野则于时已十年矣夫为别十年中间世
故可胜言哉而言之亦惟相顾太息流涕耳流涕之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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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予文一编曰吾所著述殆不止此皆即所游之地而
名焉惟是吴游藁游吴时所作子寔见而知之者宜为
我序之予不敢辞则复于先生曰先生固尝游于吴矣
夫吴东南之一都会也山有灵岩林屋之胜水有三江
五湖之险而遗台故苑旧家甲第仙佛之宫参错乎城
郭之内外民俗富而财赋强故达官贵人豪隽之士与
夫羁客静者无不喜游焉其游何如不过即其山川风
物之美觞咏娱嬉以各适其所乐而已乌有如先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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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哉先生以为吴乃让王之国而子游北学孔子与闻
尧舜文武周公之道得圣人一体为文学称首流风馀
韵未泯也斯其所以游焉者正欲以圣贤之道资进修
之益耳岂徒藉乎山川风物以为觞咏娱嬉之适而止
邪则先生之游异乎人之游也已惟其异乎人之游所
以发而为文亦有以异乎人也虽然文岂易言哉尧舜
文武周公之文礼乐政治皆是也盖其道之充乎中而
发于外者无非文如天之有气则有日月星辰之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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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地之有形则有山川草木之行列文实道之显不可
岐而二之也则子游之所以为学也诸子各以所见著
书则不独文与道二而道之裂也已无有纯全者惟董
仲舒氏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揆其行
事不戾斯言可不谓其文与道一者乎而韩愈氏曰所
志于古不惟其辞之好好其道焉耳是亦知夫道之与
文不可二矣然以实而考之则其文固未能一出于道
况其下者乎文而一出于道惟周程张朱数君子耳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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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太极图说通书观之其简妙精粹几并圣经以其得
孔孟不传之学故能若是岂尝拘拘学为文哉予闻
先
生学文于待制柳公文献黄公忠宣余公此三公学群圣
贤之道者也所以授乎先生未必不合道与文为一而
子游所以为学者亦在其中矣奚必待游吴而后有所
作也哉第以斯文之作咸在于吴故题曰吴游藁耳是
藁也记若干序若干志若干铭赞若干五言若干歌行
若干律诗若干合若干篇呜呼载道之文当传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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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独吴哉岂独吴哉遂书以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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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庵集卷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