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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白云稿卷三 明 朱右 撰
杂著
文统
文与三才并贯三才而一之者文也日月星汉天文也
川岳草木地文也民彝典章人文也显三才之道文莫
大焉羲轩之文见诸图画唐虞稽诸典谟三代具诸书
诗礼春秋遭秦燔灭其幸存者犹章章可睹故易以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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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其文奥书道政事其文雅诗发性情其文婉礼辨等
威其文理春秋断以义其文严然皆言近而指远辞约
而义周固千万世之常经不可尚已孔思得其宗言醇
以至孟轲识其大言正以辩若左氏多誇庄周多诞荀卿
多杂屈宋多怨其文犹近古世称作者汉兴贾谊董仲
舒刘向窥见图经冀阐其道相如扬雄大昌厥辞然皆
有志于斯文者独司马迁父子颇采经传国史集群哲
之大成䌷一家言载诸简编为史氏宗其文雄深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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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继作颇就雅驯以倡来学二氏之文遂足为后世
之准程也魏晋日流委靡唐韩愈上窥姚姒驰骋马班
本经参史制为文章追配古作宋欧阳修又起而继之
文统于是乎有在其间柳宗元王安石曾巩苏轼亦皆
远追秦汉羽翼韩欧然未免互有优劣呜呼文岂易言
哉馀姚景德辉氏明经稽史有志于斯尝与予剧论文
章家体裁及诸子造诣浅深且欲求其宗绪作文统以
复之当有知言者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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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槩
古者伏牺氏作造书契制文字轩辕之世仓颉主书史
唐虞置史官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即古史也夏终古商
高势皆太史也周官有大史小史内史皆掌志事至于
列国亦然如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是也吾夫子
因鲁史修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行事始加笔削垂鉴将
来汉司马迁父子颇䌷金匮石室之藏兼采书诗国语
世本战国策楚汉春秋作史记自五帝讫汉武为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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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表十书八世家三十传七十共一百三十篇成一
家言其文雄深多奇卓然为史氏宗百代史官不能易
其法后汉班固续父彪作西汉书起高帝终孝平凡二
百一十年为本纪十二表八志十列传七十无世家而
有外戚传自武帝以前颇本于迁其文雅驯后人亦以
为法宋范晔作后汉书起光武凡九纪别为皇后纪二
传则增立党锢宦者文苑独行方术逸民列女等篇但
文气萎下纪述肤陋不免识者之议东晋陈寿集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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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史撰三国志以魏接汉统蜀吴为偏安大失春秋旨
矣习凿齿尝著晋汉春秋起光武至晋文平蜀乃为汉
亡惜其书今不传也唐贞观中太宗以晋史何法盛等
一十八家制作未善乃敕史官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
更加纂修为纪十志二十列传七十载纪三十又命李
淳风敬播等十三人分掌著述类例多出敬播天文律
历则淳风为之当时作者有江左遗风文多骈俪非作
史之体故太宗亲撰四赞以息浮议齐沈约撰宋书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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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显撰齐书贞观姚思廉受诏续父察撰梁陈书魏
徵裁其总论北齐魏收撰北魏书唐李百药撰北齐书
唐初令狐德棻岑文本撰北周书颜师古孔颖达魏徵
撰隋书房玄龄总之六朝以来天下参隔互相抵牾唐
李延寿续父业论撰南史起宋尽陈又撰北史起魏尽
隋共一百八十篇今行于世司马文正公谓延寿书亦
近世佳史陈寿之后可以亚之五代晋刘煦尝撰唐史
今谓之旧唐书宋仁宗诏欧阳修宋祁删修纪志表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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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主之列传宋祁主之凡十有七年始成天文律历五
行志则刘羲叟方镇百官则梅尧臣礼仪兵志则王景
羲故其成书不无差异古之修史多出一家司马迁班
固姚思廉李延寿皆父子相继论撰积数十年然后成
书是以通知本末事实贯穿不相抵牾其他则未能兔
也唯五代史宋仁宗以卢多逊所修失实命欧阳修复
加删述为本纪五改后妃为家人传五臣传五又别立
死节死事一行义儿伶官宦者杂传七考三世家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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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附录三其立例皆寓褒贬为法甚精书减旧史之
半而事迹稍增议者以为功不下马迁而笔力驰骋反
无驳杂之病纪例精密则不及耳公亦自谓伶官传岂
下于滑稽哉诚无憾矣宋郑樵博雅多闻留心史学谓
班固不能继述父志以续马迁断汉为书无复因承古
人损益会通之道自此失矣于是总十七史作通志删
其繁文去其重复存华取实自成一家学者便之此史
家之大略也若宋司马光通鉴朱熹纲目则又资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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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鉴戒之书然纪载事实则全史不可废也予尝纂辑
马班欧阳论赞为三史钩玄若干卷学者传之又颇欲
知诸史大要姑稽所闻作史概
原习
舜孝文仁性也气不得以乘之也武仲知季路勇气也
卒不能以反性也成汤周武变气反性者也若燕之慷
慨赵之冶容越之勾猝胡之骑射郑之音齐之歌杞华
之哭习也受变于流俗者也农之子恒为农商之子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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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南工之子恒为工习也受变于父兄者也于乎习之
移人也久矣今有人焉生同时居同里业同事一或作
曰是非吾事也非吾职也吾戴天履地具五性居五伦
尽性吾事也明伦吾职也约情以知义扩仁以充道人
将曰是天下善士非一乡一国人也又将曰是古之哲
人非今常人也其不累于习不疚于气者也有愿学予
告之曰尔毋为习移毋为气拘思变而反之可也作原
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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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志
志也者心之主气之帅万事之枢机也非志心不自立
气不自行事不自成是志者又主乎心而造就万事之
柄也故君子莫先于立志志壹则心不贰志定则气以
从志坚则事乃济志其可不尚乎伊尹志在致君卒肇
商祀张良志在报韩卒成汉业邓禹志垂竹帛卒兴南
阳狄仁杰志复唐室卒摧僭周之数子者志立于事为
之先志遂乎功成之后非志前定其孰能成盖天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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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信天下后世乎予闻志仁义者其德著志功名者其
业崇志富贵者其势广唯视夫所志何如尔志骄侈则
心肆志吝啬则心鄙志盘佚则心驰志昏惰则心弛亦
视夫所志何如尔志趋一定物莫能动道莫得入唐虞
之让弗易也晋楚之富弗移也贲育之勇弗夺也甚矣
哉志之系于人也大矣故古君子之观人先视其志之
所存则其所就小大远近断可识矣作原志
读周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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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者郊庙祭祀之乐歌所以美盛德告成功也周颂三
十二篇朱子为之集传一洗千古之惑学者宗之中间
如思文臣工噫嘻访落小毖敬之载芟良耜般九篇未
有所定姑解其辞而不详所用愚尝因而考之思文明
言后稷功德当是配稷于郊献享之乐无疑臣工噫嘻
敬之是祀成王之诗追述成王戒农官及求助群臣之
意于以形容其显德成功也若曰专戒农官与受群臣
戒则受釐陈戒之辞安得为颂载芟良耜亦报赛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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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诗与丰年同小序亦以为春秋祈报社稷也盖周家
以农事开国重谷务本初周公以成王未知稼穑艰难
历陈无逸之戒豳土之俗至成王开悟孜孜不怠在位
之日每形劝戒卒以成功及其没也盛德不忘见诸歌
颂亦举其盛而言尔故曰乐以成象此之谓也至于访
落小毖当与闵予小子同时同义皆成王多难之后免
丧朝庙之诗且访落云绍庭上下陟降厥家是言武王
陟降也闵予言文王陟降敬之言天之陟降而此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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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尔如大雅文王篇曰一陟一降在帝左右语意皆
同家犹庭也国也言家则益亲矣成王遭家多难冀休
明之皇考陟降上下以保明其身若曰成王陟降则与
诸诗意不相类般虽未详当与时迈皆巡守祭告之诗
也姑记所闻以俟正焉
读中庸
予幼读中庸朱子章句至首章人之所以为人及则为
外物而非道窃尝惑其辞之未纯也后数年得观今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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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云云始犁然有当于心比读二十章曰有弗学学之
弗能弗措也又有惑焉窃意子思子盖曰人有弗学者
学之弗问者问之盖必其学之问之也弗得弗措则为
必要其成五者皆朱子以学字为句章句且曰弗为
则已则人有弗学弗问者矣与下文人一已百人十已
千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恐不相贯姑著之以俟君子
识画
宋李公麟画葛洪仙翁移居图人物四十有五主仆从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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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三十五貌人人殊鹿牛驴骡犬豕十态物物异乘
者有五一人颀而美髯戴芙蓉冠朱衣皂履骑黄鹿仙
翁也一妪白头绿衣骑狰狞一翁伛偻骑骡仙翁之父
母也一女妇骑牛一女妇骑驴抱婴孩仙翁之嫔媵也
一人冠而步行一人举函一人执羽扇并导鹿前二人
从而后仰聆仙翁顾语其侍弟子也手执持或荷或负
二十二人巾而履者十有八丱而跣者四一人杖而前
指二人持担担末有卷索一童引以驰一人挑包而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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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力挽狰狞上溪岸一人扶老妪傍驴以渡一人挑
竹篚遂而后一人荷砻磨一人背负冠而履者一人背
负少年红衣者一人挑小缶又回盼负者一人左杖右
指皆行水中一童牵老翁乘下溪浒一人疐驴尾一人
杕而绳驱二豕黄犬追之一人执杈杈末挂药瓢一童
持抓草具右手提酒壶一人荷才锸一人荷篮篮实杂
什器一童肩楷具右牵驴驼木箱亦实杂什器按葛洪
在晋为勾漏令勾漏𨽻交州去京师数千百里或者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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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携孥以行日用器具牲畜悉备长涂修岨古木萧疏
渡溪上坂登顿驱驰而仙翁丰采翛然顾盼自若飘飘
神仙中人也好事者绘而为图其有以夫龙眠生后翁
七百载模写其衣冠意态执持什具行视盼睐如亲睹
当时事何巧思妙笔若是真名画也胡尚德氏珍閟既
久出俾题之于是乎作识画
静渊祝辞
会稽钱浚冠见陈叔子叔子曰予尔师也冠必有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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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静渊苟用力于学以深其量名斯称矣见汪侯璟侯
璟曰动静交养以反诸身善哉见徐参军观参军曰澄
深之体具流行之用著子其勖诸见宇文公谅宇文曰
涓涓不息延而成川止而为渊深不可测有本之谓乎
浚退进德不倦无惰容无骄志交友称贤已而见邹阳
子右邹阳子起为祝规曰其本也静其涵也渊有养弗
馁内直以专资之既深取必逢原浚浚不已乃全其天
辞既浚曰子言约而至将终身受诲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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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脉绪
昔人有论脉曰天地之元人得气之始也盖以二五妙
合凝而为精神定而为魂魄积而为形骸融而为血髓
布而为经络滋而为毛发乃至动静嘘吸行止作息必
有得气之始者尸之也迨夫七情之抢攘六气之鼓击
又必自其得气之始者窥闯之是可谓知探本矣比观
吕先生元膺脉绪一篇则其本原端绪灼见切实尤非
汎论诚医之指南也试因考之十二经皆有动脉取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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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五会为人迎鱼际太渊为气口人迎气口胥应比协
则无关格之偏此古人定阴阳于喉手法也后世人趋
简便古法废而弗传递相循袭而今手足六部五藏所
属与夫尺寸所关亦未能会归于一乌可与论天地之
元人得气之始者哉吕先生之言曰以三部之阴阳言
之则尺寸处夫两端而关为之界以一部之阴阳言之
则浮沉别其表里而胃气存乎其中合三材而三之则
九候也九候之法其得切脉之绪矣辟之诗然风雅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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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一其体必赋兴比行乎其中而诗始作辟之乐然八
音独奏自为始终必金玉相宣兼统条贯而乐始成其
切脉之喻乎是故不知天地之元不足以论脉之本不
知阴阳之会不足以识脉之绪善学者必合而观之斯
为得矣因志末简以俟君子
戒子箴
求而必得舍之自失是求我有仁义道德求之有道得
失由命矧求在外曷胜天定日用常行饮食男女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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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邪审几精取夙兴夜寐入孝出恭动静作息靡不有
中情欲利害民日浸淫戕仁贼义沦胥兽禽于乎小子
物莫人贵知性知天不亵不弃改过迁善惩忿窒欲先
哲有言是用渎告
杜南谷真人传
杜道坚字处逸号南谷子太平当涂人生而神异性颖
敏年十四得异书于异人即嗜老氏学十七寄迹郡之
天庆观师蒙庵葛师中宋淳祐为御前道士蒙庵师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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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陈元实是为陆静修裔孙道坚继入茅山阅道藏宗
师蒋玉海见而器之授大洞经法侍郎赵与訔漕金陵
延致宾馆知遇最厚复来钱塘杨和武恭王孙颖祖延
主吴兴计筹山升元报德观兴玄学饬轨范举废坠观
之东北山顶多白石越大夫计然子尝隐其上汉葛洪
丹井在焉道坚铲蓁秽修除道建披云庵将逸老焉至
元十三年元兵南渡所至震慑道坚慨然冒矢而出叩
军门谒太傅淮安王巴延曰宋祚当终历数有在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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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则民归有赖王悦其言禁将士下未附者毋劫掠
江南既平有诏命太傅选用人才明年太傅朝上都偕
道坚入觐道坚首陈当世之务大要有三曰求贤曰养
贤曰用贤疏上帝嘉纳之屡召对便殿敷奏详明议论
宏达举将相之才莫不称旨后皆为名臣时帝欲委道
坚以执政力辞不拜诏乘传江南求有道之士竣事还
京奉玺书提点道教领宗阳宫仍兼升元观大德七年
授杭州道录教门高士复有旨改披云庵为通玄观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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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徒甲乙主之皇庆元年授隆道冲真崇正真人其徒
以次领升元事上卿张留孙疏请主四圣延祥观所至
创立制度修饬宫宇咸为改观又即升元宗阳两山筑
二真馆储书数万卷岁时往来其间晚著道德经原旨
数万言其书益原老子之意谆谆以皇道帝德为当世
告者正以王霸杂出功力相尚虑其所终民罔攸措故
欲挽破碎于浑全回浇漓于淳朴纵不能使是民为九
皇之民独不得少窥唐虞雍熙之化乎故曰为无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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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无为而无不为诚以人君无为于上人臣有为于下
君臣有恒分则民有恒业太古天下一道羲黄四海一
德无为之为其大有为于天下者乎尊圣人所以尊时
君世主寿斯道所以寿斯世也如曰伸而不屈动而愈
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其尧舜允执厥中之要也曰居
善地心善渊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惟不争故无尤
其大禹不矜不伐而天下莫与争也又曰自胜者强知足
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守者久其文王之至德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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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䆒其旨著述虽多各随所尚故言清虚无为者有
之言吐纳导引者有之言性命祸福兵刑权术者有之
纷纭多歧家自为法曾不知道德本旨内圣外王之为
要盖汉文曹参开汉室隆平之治是善用老子之道者
此原旨所由作也书成又以老子之旨不惟有极以来
已然之世代可徵而无极以前未然之朕兆庸可推矣
复准皇极经世岁年著原旨发挥一十二章以證之又
以关令尹喜辛釰文子所著述颇得师旨故复著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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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玄三巷文子缵义十二卷朝廷尝以其书颁行于世
平生诗文若干卷藏于白石山中卒年八十二度弟子
四十馀人姚志恭赵嗣祺袁德逵皆有道行又奉旨授
真人主领教事道坚器识弘远有道淑人且笃于孝友
达官贵卿多执弟子礼赵孟頫有言曰真人际遇世皇
乘风云之会日月之光于以辅世兴邦立言设教知进
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若人之俦欤张翥亦曰真人
以迈古之才经世之略身虽游于方外其志之所存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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荦古之人安期生黄石公徐鸿客或见或隐高风远致
使人企仰于千载之下世以为知言
赞曰三代而下以功力相雄尚道德罕闻已老聃氏著
书尊皇道帝德贱功利黜权力有旨哉汉文曹参盖善
用其道者后人特指兵刑谋术抑远矣若杜道坚原旨
之作亦有志于斯世者与
唐李泌传赞
赞曰予观唐人材出处从容有三代王佐器唯李泌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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贽而已泌自赞复两京功成身去代宗再徵权臣间忌
浮湛外任德宗以春宫之知委心听用泌亦竭智尽忠
展布政体谋虑计画洞烛物情故治效聿著迹其安马
燧取怀光相李勉保韩滉单骑以来抱晖设伏以擒叛
卒开三门运路屯关中荒田国用日充边镇慑服其绩
章章可纪至于辩太子冤则曰天子以四海为家宰相
当豫帝赠白起则曰国将兴听于人帝言有命则曰君
相造命不可言命其言又足徵者唐传乃谓其随时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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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无足可称取媚以求相位岂信史哉因采旧闻参诸
记录别著泌传以表见之使善不没实为后世鉴若趣
尚太清未免惑于隐怪亦其质之未纯者与
隐石生喻
珠湛于渊金藏于矿梓产于林玉隐于石类也贤人之
处世亦类也方其杂稠众之中长蓬蒿之里退自沈晦
不矜长不眩能犹渊之珠矿之金石之玉也人奚羡焉
一遇知已则出类拔萃人皆知其为良材器斯隐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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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喻与生妫姓出自有虞为胡公满之胄世为临海大
族幼有异质性警悟不群读书蓄德有年已值时多艰
隐于铜谷之阳肥遁辟地甘自晦藏于闾阎下里人之
知生者咸以玉之隐石期之故自号曰隐石生予进而
喻之曰物生两间孕清淑之气钟纯粹之德质之美者
莫如玉器之贵者莫如玉其苍者白者黄者赤者矩而
为圭规而为璧肉之为羡判之为璋藉锁以享天地登
庙以盛黍稷其用靡不周也使追琢之未工钻磨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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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则抱璞而已尔具体而已尔尚奚羡其为有用之器
也哉温润而滋腴缜栗而坚确受于天者厚矣有其具
而抱其璞矣将未受于人与受之于人器斯成矣苟徒
羡其隐于石者不思其出于石者是弃天也思不出其
石而独隐于石者是不受人也弃天不义不受人不祥
子将为受人者乎将终弃其天乎则吾不能知也作隐
石生喻生名柏字能正陈其氏云
杨孝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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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孝妇黄丑字集义台之黄岩人其先宋工部尚书懋
名著国史代以儒显至其父荀龙登咸淳进士第调迪
功郎安庆府宿松县尉国事既非遂隐弗耀孝妇生警
悟性端重八岁闲于女红诸昆弟皆习业家塾迪功俾
授内则孝经论语不期月终卷皆成诵且语兄姊曰孝
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德孰有大于此于是在
父母侧先意承顺服勤不怠迪功颇钟爱之既笄慎择
所配时奉化知县杨中甫有子曰载至居同里闬颖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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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人遂聘丑为知县冢妇比大归舅姑已即世惟知县
之父朝奉君在以大耋之年驭下严肃孝妇事之益谨
晨昏定省无违躬亲炊㸑调烹饪馈饴瀡日奉上堂羹
胾脯羞随所需以进食已乃退或思异味则虽百十里
必为致之夏葛冬裘中外衣服预为缝缀十载如一日
朝奉或有愠色必怡声善辞俟复常而后去朝奉君曰
吾家新妇行淑性颛能善事我真孝妇也由是乡里皆
称为孝妇云朝奉以天年终孝妇佐其夫治丧葬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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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尝曰吾不幸不逮事舅姑惟岁时修祀稍可致力为
酒醴豢牲牢祀物必精专丰腯虽宾客至不易用也载
至以才谞荐为衢州清献书院山长中岁宦游惟经纪
大务至于理田园建堂第延师教子一切皆孝妇力也
值山长捐馆舍居丧哀毁率子女茹蔬素者三年节序
忌日追慕悲泣人为之不堪导诸子理家事内外整整
处族序睦以和贫无资者赈恤之无德色亲戚死无所
归为具棺殓岁歉发所积贱粜以济之孝妇之推仁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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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率类此子六人文昌文治文贤文言文会文淑皆有
学行惟文会以校官起身且与予有姻连好尝获升堂
拜孝妇而德容康寿动止可度时孙男女三十馀人森
森侍侧宛然琼瑰玉树有足起人敬慕诚德人也享年
七十有九嗟乎女妇人之行不出闺门惟主中馈事舅
姑而已孝妇始终一致愈久弥笃有非恒人所可企及
使一州一乡有若人必能率德励行以移风俗王教盖
有赖焉因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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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汉陈孝妇善养其姑志不少贰无违夫子之教卒
垂令名若杨孝妇之事大舅尤人之所难固其天性淳
笃而经训之力不为无助也至于子孙昌大终其身逮
见之善人之报顾不厚欤天经地义诚不可泯孝妇至
行若是宜与陈孝妇并传无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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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稿卷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