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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姑溪居士后集卷十六
宋 李之仪 撰
手简
与王乐道工部
皇恐上启乐道知府钤辖工部盛暑恭惟铃阁燕休尊
体动止万福流落衰绪窃借光明苟安气类之末尚窘
异地未有亲依之幸眷言欣慕实在畴昔而强毅笃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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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极坟典旁综该载如探肘后物亹亹符契以达于论
辨参决之际虽刘向扬雄号为深博度长絜大其在下
风亦久矣顾所期之如是乃一识面犹不可得则蹇薄
何堪分同腐草以死兴言至此怅然不知门第越在数
千里之外也何时竟席鄙志向往尤不能已
又
自获通问记室遂欲接武申叙时冀参承之慰家难之
际养生所资萃于一力而待哺之急举在太平奔走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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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之水火不知风涛鞍马之劳者累年于兹用是素计
不复少振渐复所期但深愧讼专介戾止恭被翰墨之
赐惇厚深密真有意于推挽殆将于进交游之后感复
缱绻但有其愧而未知所负荷也庶几附骥尾托腾骧
之便万世之下不失附见之幸临笔倍剧倾溯
又
碌碌既不得申记府之问日幸迁召舟行便道获承款
席伏读来诲乃审受代不晚径由陆装以趋陛对此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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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阻其怀可知婆娑鱼鸟之乡今已老矣杳未有参见
之涯归之报地尤剧喟咏然物育必至亦有时而不可
已则安知君子之庭无不肖之迹耶向风罔然病者之
侧语其次复修染简率之甚千万加亮
又
积衅蒙罚祸延长子老境孤露尤觉其酷日者闻其补
吏节下不独驱策是依而动容周旋得所矜式求之昔
人不待易地而剧被至教其幸遇岂易得哉旁暨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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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其寓禄之便钦承旦暮则归颂见畀之德日有羽翰
不传之望一旦失之其味当不待讲而后喻行阅岁矣
至今一念及之不觉酸鼻而天性之感乃其一也伏蒙
哀恻别纸慰藉仰衔勤款哀毒滋甚孤遗逼岁方归碎
小满前生意不绝如线七八日来又次孙得疾甚危上
报殊不逮意可量愧叹
又
伏承目疾颇为梗乃平日讨阅之过中年已后理自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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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然最难药而北人嗜面食江上卑湿下得如是老拙
比苦之固无平日之过特忧患悲恼所乘仅分三四分
物日虞其非也若稍近比当差胜椒与附子青盐三物
尤佳尝试之否又巴戟枸杞菊花亦古法也想已得之
又
久庇后尘尚未得一从披写抑扬之奉然炳如星日常
在归仰而沧溟之所纳山岳之所容一介之微获与栖
托亦不在众人之后也剪焉异地日咄咄见逼则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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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素定有周旋之遇巳否将来自是图遂委于后缘所
害也怅然此怀何以为况春寒未解日来燕居尊履何
似造物者固有付予所得者自有定分而君子出处乃
系于一时之低昂要皆不在人尔窃计裕处有经日有
美况何时一笑以了也往未求之事向风可量依邑
又
自承归阙遂还旧物屡欲修驰匆匆不逮久之闻伦
类中有所同异以至动握翻覆卒至投抒之疑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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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然既而果不我诳辄为之失声愕眙罔然无以为言
也逮性之相见乃审超视廓容略不以毫发经意薄禄
里居拥书自娱凛焉一方之所矜式钦慕有来于是尤
剧向往扰扰目前有亹亹黄卷中事要之是非曲直在
我则不妨稽念取舍使千万世之后断于一致而因以
垂不朽之劝沮渠不乐哉未有击节承教之幸执笔增
吝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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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夏意外骤来以至他州就对阅岁不得安居固自
贻然其说亦甚长一触吏议不无流传震骇嗟惋闵笑
之及其于门下则玷况多矣本不作窃禄计今遂一意
田亩间依稀优悠卒岁之适锱铢上下愈觉命轻而恩
重也但参侍益不可期其念宜何如哉尚冀糟粕形容
不间邮驲高明颇谓然否
又
比遂高志想只安汝阴旧居或谓将徙安 墓之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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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吾家也要之首丘之义终不可忘尔文周翰暂相从
必甚款赵德麟亦闻生事稍不如旧复有出仕意审能
否第恐未易出也叔弼止此叩天何及盛德之后乃尔
其竟有所负耶当在其后人也彦立明君爽蔚有典型
不相见十六年必甚进更在闾里先达君子勉成之尔
自馀故家风范固不乏每思相见其胜也
又
性之德愈修学愈进词笔其绪馀而自可与前辈并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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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先矣钟庆所贻与夫德履相践固无可议特为高山
流水下倍增仰而万里必知其穷尽者也过此一相见
遂约为宣城游腊前已为之具行而辄为日前一事见
止闻侍下暂欲其归将复来此亦决为宣城居日幸其
相款也侍下固不乏人然水土相辉更能掇慰公衮之
同亦自不恶而淑私拳拳于是为重
又
得罪固荷宽典亦无足道者特介于一二非类适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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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之地用是或与酝酿或接便观望以徼其陋初不谓
人中乃有是等辈耶后福何可得而辄乘势以逞非我
厄会与同未应至此见力图他徙以避其秽度性之必
能详悉佩服情炤因寄一叹
与王性之
六年南北声问虽不乏于耳然志同气合亦不待旦莫
谆谆乃能详悉其如人各有所怀非促膝握手是非可
否之往来则渠激励增益相投于莫逆之遇耶以故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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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常在左右常若有所负不图便道遽叨少款计所愿
得于别后者固未能自慰但一见豁然如决积水于千
仞之上而注之广莫野殆将何人以遏之则其为欣幸
可胜道哉既别则遂欲作书事至辄新势不免改观以
对适尔未及盖非获已专介被问恭审日来起居佳胜
钦佩缱绻未易咫尺形容畴昔之所期者徒有愧于难
堪也引咏拳拳临笔倍深约结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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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垢自污有玷游旧恩典过厚获老丘园馀生几何未
易负荷也但适有值一方之任事者早不测其着意一
旦借此以逞几破我家固彼不类既有意又平日一嚬
笑皆在他人则尔后不得不虑其势殆不容一日安此
徙居之心正如烈火顺风而来逼又况冰玉欣慕之素
耶虽委一亲戚至之初甚慨然比再遣人果决有报若
犹豫止候粗得一蔽风雨处即命途矣愿亲之切以日
为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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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改岁已两月尚未及一通问不惟疏怠可愧而蹭蹬自
窘不应于左右如是向往之私兹剧缱绻雨甚加寒日
来恭惟动履清胜日前事尤如猬毛然一力支持惟知
勉强以对而参承之计以故差池深有负于眷遇之素
也其诸非会晤不展临纸倍增引咏
又
比奉问已三四日尚未知果得尘控巳否专介遽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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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委论勤款如接更仆衰
何堪晚得陪胜游遂蒙相
期若昔之投分始终不渝犹金石交而每谓不足以负
荷乃于是真若他心通者得非诚意密契冥冥自有以
符之也佩服之深滋畏山压继而增盐米亦闻公衮近
信高明行李既获豫如而公衮亦旦夕可以相见喜慰
固不能胜而策之甚疏亦不为愧也
又
自有迁居之意宣城胜丽梦寐不舍尤尽见樽俎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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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毫淩铄朝夕云烟杳蔼之间而又人物相先后不减
东晋盛时未论得见之为荣遇而一念所及恍如仙去
方且力自策勉冀得于一两月中不图高明骤有行色
岂衰蹇不类造物者固不与之全耶良自感叹
又
比得之公衮乃审促归甚至坚确虽妄意必从此来而
所闻程约近在半月日间公衮亦云此月十二三日可
复过此日夕企伫杳不得耗窃谓宜兴金陵别有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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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公衮由之以归而性之亦从此往矣亟作书并上尊
府书将专遣人持达邂逅泾县有归便颇的即以委之
定能不沈坠否拳拳系吝之私兹可量已
又
伏蒙宠示近诗开缄已如闇室得灯已而䌷绎讽咏端
若骤出沸鼎中而清风四来醍醐甘露相继沾沃也钦
承有自来至此尤觉逸驾愈远而高步岌岌云霄之上
矣追逐瞻望其何能及击节之馀益叹胜流周旋妙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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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相契景向研味尤不能巳此亦以俗谛拨置不遣
辄时时自投僶俛方呻吟时似有可意处迨录出则反
令人作恶固愿求教匠手特以老倦胜染极艰徒有愧
于忧忘也
又
叔弼云亡固当致吊而彦立平日尤厚德麟雅好亦愿
详细作书周翰中间得一书未答蔡致君父子不止当
作书亦作答数书须积情意铺叙力辄不逮更俟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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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到间试勉强也
又
不作书咨候巳复踰月日计命途遂参武周旋之胜竟
为猥琐凭淩而其势无异拔山行止非吾所能及良自
喟叹公衮莫夜过门如梦寐间青都紫府羽衣玉简之
接所谓得才数十语亹亹沦肌浃髓靡不使人心醉亦
无异宝笈珠囊中所纪而斗觉云烟蓊蔚而来拥老境
何堪是殆一报缘地鼎焉遽有所期遇也侵寻所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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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无功行可资特吾性之极力挽引乃兹妙契其为感
幸但深未易负荷之愧耳以故尤恨杖履回旋几俎雍
容可与同而辄自窘也春物烂发故都登揽是时桓谢
风流沈杜雅致参次先后以奉吟笑日来为况当复何
似或闻朝夕遂还侍下得是信罔然几不知所遣既而
又闻涉秋复来则收之桑榆犹有后缘之托尚冀行李
顺途庶谐一面之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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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溪居士后集卷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