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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姑溪居士前集卷三十九
宋 李之仪 撰
题跋
跋山谷帖
绍圣中诏元祐史官甚急皆拘之畿县以俟所问例悚
息失措独鲁直随问为报若无所惧一时悚然知其非
儒生文字而已也既而得罪迁徙巴蜀间凡五六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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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归展转嘉眉谒苏明允墓上峨嵋山礼普贤大士下
巫峡访神女祠寓荆渚居久之召为吏部郎辞不拜就
假太平守踰年方到官才七日而罢所至遮道迎观如
李泰和其去也见思如文翁自是屹屹宇宙间几与三
苏分路扬镳矣呜呼充之至此可无愧于践形者然书
法亦足耸动后世固以人为重要亦自能名家也草第
一行次之正又次之篆又次之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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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直于亲旧间上承下逮一以恩意为主故先生长者
往往为之敛衽不独以其文词翰墨而张向者其从母
兄也为夔路转运通判辄奏徙鲁直以避嫌而向亦不
能显呜呼圣日其可欺耶
跋山谷晋州学铭
荆公解美字从羊从大谓羊之大者方美今同华间羊
之胡头者其重至百斤食之信天下之美味不能过也
赵景修独以为不然云四方之味惟适口者为美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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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之大者哉此固系通论盖贵公子辈特以人为轻重
高下未尝毫发出于已审如是予将从天下之所同以
回其迷妄虽得罪且无憾是犹鲁直之文见挤于今之
学者可胜叹耶
跋山谷草字
鲁直晚年草字尤工得意处自谓优于怀素此字则曰
独宿僧房夜半鬼出来助人故加奇虽未必然要是其
甚得意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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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谷书摩诘诗
曾子固谓苏明允之文丰而不馀一言约而不失一辞
虽春秋立言亦不过如是槩而论之惟明允可以当此
非子固亦不能形容至此鲁直以摩诘六言诗方得其
法乃真知摩诘者惟其能知之然后能发明其秘须咀
嚼久始信其难然则何独诗耶凡落笔皆能如明允斯
可以论文矣鲁直此字云比他所作为胜盖尝自赞以
为得荆公笔法自是行笔既尔故自为成时之语至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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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飘逸纵横略无凝滞脱去前人一律而讫能传世恐
鲁直未易到也
跋山谷读中兴颂诗
元结云天子幸蜀太子即位于灵武上皇还京师杜甫
杜鹃诗云杜鹃暮春至哀哀叫其间我见常再拜重是
古帝魂又云生子百鸟巢百鸟不敢嗔仍为喂其子礼
若奉至尊又云君看禽兽情犹解事杜鹃书天子幸蜀
者犹天王狩河阳也书太子即位者犹不当即位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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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还京师者不应尊而尊之非其志也还犹来归而
京师者上皇之故物也哀哀叫其间者哀其播迁而终
不返正也见而再拜者痛愤其失所也非其巢而辄生
子与喂之者谓能知恩而识序也卒云犹解事之云者
嫉之之甚也语言出于二人而忿世嫉邪互相表发出
于一律盖两人后未足与议先后也圣人之言以法万
世故能呻吟情性以讽其上而春秋不没其实以示一
字褒贬者正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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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谷草书渔父词十五章后
家贫不办素食事忙不及草书此特一时之语耳正不
暇则行行不暇则草盖理之常也间有蔽于不及之语
而特于草字行笔故为迟缓从而加驰骋以遂其蔽久
之虽欲稍急不复可得今法帖二王部中多告哀问疾
家私往还之书方其作时亦可为迫矣胡不正而反草
耶此其据也然而非所造直与神遇则安能至是亦足
以自成一家而名于世也崇宁二年九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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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谷书
前三帖元祐中在京师时所书后一帖似是离两川后
所作尝自谓后来之字方近古人亦必自有得处他人
不得而低昂也
跋山谷二词
当涂僻在一隅与淮南西浙皆接境距京师亦不甚远
溪山之秀饮食之富他处未易过之异时为守多有荐
绅间知名士来者往往爱之以故流传以为胜地然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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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文词翰墨表发其胜不免或有异论鲁直自放废中
起吏部郎再辞不起遂请无为当涂而得当涂犹蹭蹬
几一年方到官既到七日而罢又数日乃去其章句字
画所不能多而天下固已交口传诵欲到其地想见其
真迹及其所及之人物皆不可得为不足由是当涂鼎
然真东南佳处矣事固有幸不幸者其来已久卓然自
起有以见称而有托特无有力者小发明之则沦落湮
没遂同腐草者固不少如苏小真娘念奴阿买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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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物技能果何如而偶偕文士一时笔次夤缘以至
不朽则所谓幸者讵不谅哉如欧与梅者斯又幸之甚
者焉余居当涂凡五六年鲁直所寓笔墨无不见之独
求此二词竟不知所在比迁金陵又二年一日杨君庶
之以书见抵并以之相示而求记其后方知在杨氏深
藏不妄示人也杨君岂以余与鲁直厚故见诿而久之
方出者亦或别有所谓耶
所谓欧与梅者皆当涂官奴也鲁直赋二词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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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欧靓腰支柳一涡大梅推拍小梅歌舞馀细
点梨花两奈此当涂风月何盖为是也
跋鲁直颐庵记后
古人谓一句合头语万古系驴撅鲁直铭法清道人颐
庵引颐卦中义作合头语予窃疑之鲁直具正眼知为
世矜式不应如是然予与之厚雅爱其善游戏而于游
戏中未尝不出眼目清不知何许人而其去不知几何
时今逢老又葺以待灵源老人使鲁直而在不知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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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语以为回互而灵源既居之亦将何以拈鲁直之语
也鲁直不得而见矣灵源又与予相远予昔与李道甫
相遇于洪觉范之坐或问道甫曰觉范将升清凉高坐
道甫不可不出问话可以递相布施开人天眼目道甫
曰何问之有我当推倒禅床拗折拄扙喝散大众而退
觉范曰真作家手段但恐徒有其话耳觉范既不及升
座而此段因缘倘尚在也试为予呈示灵源遂请拈鲁
直之语因书见报隔宿不问道兼欲知道甫别后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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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尔
跋山谷所书药方后
凡物以资而为上此造之者所命而未易毫发低昂也
鲁直第一等人其可见者皆如之斯人不可得而见矣
流传到眼几至出涕崇宁五年十月十九
跋米元章书储子椿墨梅诗
予尝评元章书回旋曲折气古而韵高上攀李泰和颜
清臣为不足下方徐季海柳诚悬为有馀未易咫尺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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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跋元章所收荆公诗
荆公得元章诗笔爱之而未见其人后㴀辟金陵幕下
既到而所主者去遂不复就职荆公奇之总不可留后
亲作行笔录近诗凡二十馀萹寄之字画与常所见不
同几与晋人不辨顷见此字乃知荆公未尝不学书者
也元章怀旧恋知故过其坟为之形容读其诗可见其
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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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元章书
服古衣冠凡所运用必欲绝俗故往往以戏谑之名加
之苟尽弃是等事一切如行笔则其可以研额望邪
又
米元章为蔡州拨发王元龙为京西北路常平盖当日
所通书也元章与余甚善余于其字每心期之而终不
能一到一见一为之注目久之
跋元章与术人刘思道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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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阳刘君得郭璞之道行珞琭之术荣辱之兆见
于顷刻相值姑孰邂逅题记岁月乙酉天宁前一
日米芾
是非邪正亦可以移于好恶至黑白曲直则不得而移
也于是乃有以曲为直以白为黑者往往从而和之盖
不得而诘非诘之难知所诘为难元章作字信所谓曲
直白黑而好恶辄为之易位余尝病之近吾友张文潜
评其书几在钟王季孟间然后余所病者不药而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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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古喜善类藏其书过于尺璧寸珠异时非其人勿
妄出一出当使击莭不已则余与文潜实在其末光焉
崇宁五年正月二十四日
跋黄米书
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或以谓景修其
庶几乎予曰子贡孔门之高弟亦孔门之罪人也方是
时彼五国者特无人耳不然匹夫安能摇唇鼓舌遂获
逞于其间者哉黄米以书名天下亦景修之希骥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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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谨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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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溪居士前集卷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