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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要义卷第二十三 祭法
一郊禘祖宗之说王郑异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
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
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
王而宗武王注云禘郊祖宗谓祭祀以配食也
此禘谓祭昊天于圜丘也祭上帝于南郊曰郊
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尔下有
禘郊宗祖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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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月令春曰其帝大昊其神勾芒夏曰其帝
炎帝其神祝融中央曰其帝黄帝其神后土秋
曰其帝少昊其神蓐收冬曰其帝颛顼其神玄
冥有虞氏以上尚德禘郊祖宗配用有德者而
巳自夏巳下稍用其姓代之先后之次有虞氏
夏后氏宜郊颛顼殷人宜郊契郊祭一帝而明
堂祭五帝小德配寡大德配众亦礼之杀也正
义曰此禘谓祭昊天于圜丘也者但经传之文
称禘非一其义各殊论语云禘自既灌及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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禘于大庙谓宗庙之祭也丧服小记云王者禘
其祖之所自出也及大传云礼不王下禘谓祭
感生之帝于南郊也以禘文既名故云此禘谓
祭昊天上帝于圜丘必知此是圜丘者以禘文
在于郊祭之前郊前之祭唯圜丘耳但尔雅释
天云禘大祭以此馀处为大祭总得称禘案圣
證论以此禘黄帝是宗庙五年祭之名故小记
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谓虞氏
之祖出自黄帝以祖颛顼配黄帝而祭故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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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祖配之依五帝本纪黄帝为虞氏九世祖黄
帝生昌意昌意生颛顼虞氏七世祖以颛顼配
黄帝而祭是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也
肃又以祖宗为祖有功宗有德其庙不毁肃又
以郊与圜丘是一郊即圜丘故肃难郑云案易
帝出乎震震东方生万物之初故王者制之初
以木德王天下非谓木精之所生五帝㫮黄帝
之子孙各改号代变而以五行为次焉何大微
之精所生乎又郊祭郑玄云祭感生之帝唯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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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帝耳郊特牲何得云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
又天唯一而巳何得有六又家语云季康子问
五帝孔子曰天有五行木火金水及土分四时
化育以成万物其神谓之五帝是五帝之佐也
犹三公辅王三公可得称王辅不得称天王五
帝可得称天佐不得称上天而郑云以五帝为
灵威仰之属非也玄以圜丘祭昊天最为首礼
周人立后稷庙不立喾庙是周人尊喾不若后
稷及文武以喾配至重之天何轻重颠倒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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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郊则圜丘圜丘则郊犹王城之内与京师异
名而同处又王肃孔晁云虞夏出黄帝殷周出
帝喾祭法四代禘此二帝上下相證之明文也
诗云天命玄鸟履帝武敏歆自是正义非谶纬
之妖说此皆王肃难大略如此张融以禘为五
年大祭又以圜丘即郊引董仲舒刘向马融之
论皆以为周礼圜丘则孝经云南郊与王肃同
非郑义也
二泰坛泰折用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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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用骍
犊注云坛折封土为祭处也坛之言坦也坦明
貌也折炤晢也必为炤明之名尊神也地阴祀
用黝牲与天俱用犊连言尔正义曰云地阴祀
用黝牲与天俱用犊连言尔者案牧人云阴祀
用黝牲毛之郑康成注云阴祀祭地北郊及社
稷也又郊特牲云郊之用犊贵诚也彼文虽主
南郊其北郊与天相对故知俱用犊也
三祭时寒暑日月星水旱四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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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少牢于泰昭祭时也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王宫
祭日也夜明祭月也幽宗除星也雩宗祭水旱也四
坎坛祭四方也山林川谷立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
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地则祭之亡
其地则不祭注云昭明也亦谓坛也时四时也亦谓
阴阳之神也埋之者阴阳出入于地中也凡此以下
皆祭用少牢相近当为攘祈声之误也攘犹却也祈
求也寒暑不时则或攘之或祈之寒于坎暑于坛王
宫日坛王君也日称君宫坛营域也夜明亦谓月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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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宗皆当为禜字之误也幽禜亦谓星坛也星
以昏始见禜之言营也雩禜亦谓水旱坛也雩
之言吁嗟也春秋传曰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
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则水旱疠
疫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四方即谓山林川谷丘
陵之神也祭山林丘谷于坛川谷于坎每方各
为坎为坛怪物云气非常见者也有天下谓天
子也百者假成数也
四郑谓祭时等非常礼王肃等谓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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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曰时四时也亦谓阴阳之神也者以天是
阳神地为阴神春夏为阳秋冬为阴故云亦谓
阴阳之神言亦者亦天地也案周礼大宗伯备
列诸祀而不见祭四时寒暑水旱者宗伯所谓
依周礼常祀岁时恒祭此经所载谓四时乖序
寒暑僣逆水旱失时须有祈祷之礼非关正礼
之事故不列于宗伯也是以康成之意谓此诸
神为祈祷之礼故康成六宗之义不以此神尊
之明非常礼也祭时者谓春夏秋冬四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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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为人害故祭此气之神也祭寒暑者或寒
暑大甚祭以攘之或寒暑顿无祭以祈之祭水
旱者水甚祭水旱甚祭旱谓祭此水旱之神若
王肃及先儒之意以此为六宗岁之常礼宗伯
不见文不具也非郑义今不取
五王者祭无不用牛
六天灾有币无牲亦有用牲
埋少牢之文在诸祭之首故知以下皆祭用少
牢案小司徒小祭祀奉牛牲则王者之祭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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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牛此用少牢者谓祈祷之祭也必知祈祷者
以有寒暑水旱非岁时常祀是祈祷所为故郑
皆以为祈祷之祭也故读相近为攘祈之祈读宗
为禜也然案庄二十五年左传云凡天灾有币
无牲此祷祈得用少牢者彼天灾者谓日月食
之示以戒惧人君初有水旱之灾先须脩德不
当用牲故未灾有币无牲若水旱历时祷而不
止则当用牲故诗云汉云靡爱斯牲又郑注大
祝云类造禬禜皆有牲攻说用币而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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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宗之说各不同
案圣證论王肃六宗之说用家语之文以此四
时也寒暑也日也月也星也水旱也为六宗孔
注尚书亦同之伏生与马融以天地四时为六
宗刘歆孔眺以为乾坤之子六为六宗贾逵云
天宗三日月星也地宗三河海岱也郑駮之云
书云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既六宗云
禋山川言望则六宗无山川明矣大宗伯云以
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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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凡此所祭皆天神也郊
特牲曰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则郊
天并祭日月可知其馀星也辰也司中也司命
也风师也雨师也此之谓六宗亦明矣如郑此
言六宗称禋则天神也日月也在郊祭之中又
类于上帝之内故以其馀为六宗也案礼论六
宗司马彪等各为异说既非郑义今略而不论
八庙祧坛墠鬼之数
天下有王分地建国置都立邑设庙祧坛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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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之乃为亲疏多少之数是故王立七庙一坛
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
祖考庙皆月祭之远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
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
止去墠曰鬼诸侯立五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
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之显考庙祖考庙享
尝乃止去祖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焉祭之
无祷乃止去墠为鬼大夫立三庙二坛曰考庙
曰王考庙曰皇考庙享尝乃止显考祖考无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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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祷焉为坛祭之去坛为鬼适士三庙一坛曰
考庙曰王考庙享尝乃止显考无庙有祷焉为
坛祭之去坛为鬼官师一庙曰考庙王考无庙
而祭之去王考为鬼庶士庶人无庙死曰鬼注
云建国封诸侯也置都立邑为卿大夫之采地
及赐士有功者之地庙之言貌也宗庙者先祖
之尊貌也祧之言超也超上去意也封土曰坛
除地曰墠书曰三坛同墠王皇皆君也显明也
祖始也名先人以君明始者所以尊本之意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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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迁庙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诸侯
无祧藏于祖考之庙中聘礼曰不腆先君之祧
是谓始祖庙也享尝谓四时之祭天子诸侯为
坛墠所祷谓后迁在祧者也既事则反其主于
祧鬼亦在祧顾远之于无事祫乃祭之尔春秋
文二年秋大事于大庙传曰毁庙之主陈于大
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大祖是也鲁炀公
者伯禽之子也至昭公定公久巳为鬼而季氏
祷之而立其宫则鬼之主在祧明矣唯天子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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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有主禘祫大夫有祖考者亦鬼其百世不禘
祫无主尔其无祖考者庶士以下鬼其考王考
官师鬼其皇考大夫适士鬼显考而巳大夫祖
考谓别子也凡鬼者荐而不祭王制曰大夫士
有田则祭无田则荐适士上士也官师中士下
士庶士府史之属此适士云显考无庙非也当
为皇考字之误
十七庙亲四始祖一文武不迁
王立七庙者亲四始祖一文武不迁合为七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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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坛一墠者七庙之外又立坛墠各一也起
土为坛除地曰墠近者起土远亲除地示将去
然也 曰考庙者父庙曰考考成也谓父有成
德之美也曰王考庙者祖庙也王君也君考者
言祖有君成之德也祖尊于父故加君名也
曰皇考庙者曾祖也皇大也君也曾祖转尊又
加大君之称也 曰显考庙者高祖也显明高
祖居四庙之上故以高祖目之 曰祖考庙者
祖始也此庙为王家之始故云祖考也计则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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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之庙当在二祧坛墠之上应合在后始陈今
在此言之者因皇考显考同皆月祭故此先言
之也
迁主寄藏文武二祧鬼入石函
远庙为祧者远庙谓文武庙也文武并在应迁
之例故云远庙也特为功德而留故谓为祧祧
之言超也言其超然上去也 有二祧者有文
武二庙不迁故云有祧焉享尝乃止者享尝
四时祭祀文武特留故不得月祭但四时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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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 去祧而坛者谓高祖之父也若是昭行寄
藏武王祧若是穆行即寄藏文王祧不得四时
祭之若有四时之祈祷则出就坛受祭也 去
坛为墠者谓高祖之祖也不得在坛若有祈祷
则出就墠受祭也高祖之父既初寄在祧而不
得于祧中受祭故曰去祧也高祖之祖经在坛
而今不得祭故云去坛也 去墠曰鬼者若又
有从坛迁来墠者则此前在墠者迁入石函为
鬼虽有祈祷亦不得及唯禘祫乃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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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师一庙祖祢共之庶人鬼荐于寝
官师一庙者诸侯中士下士也谓为官师者言
为一官之长也一庙祖祢共之又无坛也 曰
考庙者父立之也 王考无庙而祭之者王考
祖也虽无庙而犹获祭也谓在考庙者去王
考为鬼者谓曾祖则不得祭又无坛若有祈祷
则荐之于庙也 庶士庶人无庙者庶士府史
之属庶人平民也贱故无庙也 死曰鬼者既
无庙故死则曰鬼鬼亦得荐之于寝也王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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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人祭于寝是也
先公迁主藏后稷庙文武以下藏二祧
云天子迁庙之主以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者
昭之迁主其数虽多总合藏武王祧中穆之迁
主总合藏文王祧中故郑周礼守祧先公迁主
藏于后稷之庙先王之迁主藏于武王之庙郑
必知然者案文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公
羊传云大事者何大祫也毁庙之主陈于大祖
是毁庙在大庙祫乃陈之故知不窋以下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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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主藏于后稷庙也文武二庙既不毁则文武
以下迁主不可越文武上藏后稷之庙故知藏
于文武庙也
凡庙皆曰祧不必迁主所藏
迁主所藏曰祧者是对例言之耳若散而通论
则凡庙曰祧故昭元年左传云其敢爱丰氏之
祧彼祧远祖庙也襄九年左传云君冠必以先
君之祧处之服虔注云曾祖之庙曰祧者以鲁
襄公于时冠于卫成公之庙成公是卫今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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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故云曾祖之庙曰祧也
大夫不得有主
凡木主之制
云不禘祫无主尔者虽有百世之鬼不得禘祫
无主尔案左传卫大夫孔悝有主者郑駮异义
从公羊说大夫无主许君谨案卿大夫士无昭
穆不得有主郑云孔悝祏主者祭其所出之君
为之主耳宗庙之主所用之木案异义今春秋
公羊说祭有主者孝子之主系心夏后氏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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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人以柏周人以栗又周礼说虞主用桑练主
以栗无夏后氏以松为主之事许君谨案从周
礼说论语所云谓社主也郑氏无駮从许义也
其主之制案汉仪高帝庙主九寸前方后圆围
一尺后主七寸文二年作僖公主何休云主状
正方穿中央达四方天子长尺二寸诸侯长一
尺此是木主之制也
泰厉公厉族厉及山神之谬
士丧礼曰疾病祷于五祀司命与厉其时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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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民家或春秋祠司命行神山神门户灶在
旁是必春祠司命秋祠厉也或者合而祠之山
即厉也民恶言厉巫祝以厉山为之谬乎春秋
传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曰泰厉者谓古帝王
无后者也此鬼无所依归好为民作祸故祀之
也曰公厉者谓古诸侯无后者诸侯称公其鬼
为厉故曰公厉曰族厉者谓古大夫无后者鬼
也族众也大夫众多其鬼无后者众故言族厉
喾序星辰以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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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喾能序星辰以著众者喾能纪星辰序时候
以明著使民休作有期不失时节故祀之也
鲧非诛死乃放归东裔不反
鲧鄣鸿水而殛死者鲧塞水无功而被尧殛死
于羽山亦是有微功于人故得祀之若无微功
焉能治水九载又世本云作城郭是有功也郑
答赵商云鲧非诛死鲧放居东裔至死不得反
于朝禹乃其子也以有圣功故尧与之若以为
杀人父用其子而舜禹何以忍乎而尚书云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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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殛死禹乃嗣兴者箕子见武王诛纣今与己
言惧其意有惭德为说父不肖则罪子贤则举
之以满武王意也
大夫无主迁庙则以制币招神而藏
云唯天子诸侯有主禘祫者案王制天子诸侯
有禘祫故知有主云大夫有祖考者亦鬼其百
世者案王制云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而
三大祖即是大夫之祖考既有祖考明应迁之
祖以制币招其神而藏焉故云亦鬼其百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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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若无考者秪得立曾祖与祖及父三庙而巳
则不得鬼百世也
礼记要义卷第二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