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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净德集卷三
宋 吕陶 撰
奏状
奏为缴连先知彭州日三次论奏𣙜买川茶不便
并条述今来利害事状
右臣先于熙宁十年知彭州日为见朝廷依李杞蒲宗
闵刘佐等起请尽数𣙜买川茶收息出卖大于远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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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并据本州茶园户屡有陈诉及为堋口茶场减价买
茶亏损园户致有喧闹遂于当年三月八日又本月十
八日四月二十四日凡三次具状论奏虽蒙朝廷施行
后来续见李稷蒲宗闵陆师闵等贪功急利侵刻远民
阻节商旅增添岁课欺罔朝廷希窃恩赏借置乖谬遐
方之人不胜其苦为弊之极凡有十端一则是高估米
价预俵与有茶之家名为茶本及至纳茶颇有赔费二
则是蒲宗闵首议兴贩大宁盐并布等相兼取利充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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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息并陆师闵置都茶场以博茶为名尽买诸货一如
市易及典米收利以求出剩至令市并商旅动皆失业
三则是般运不前往往是差雇税户多有骚扰复并置
茶递铺般载支费衣粮及于成都路差厢兵贴般力役
劳苦走窜求死其数甚众四则是将转运司合收税钱
作茶司收到数目申奏及郡县畏惧茶司事势以税钱
为息钱上下表里敢肆欺诞五则是通判知县簿尉监
官计卖茶息钱与牙子等均分隳丧廉耻六则是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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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般茶郡县知州通判知县皆由茶司与运司奏明差
注其间差注好利少恩之人贻害远俗七则是监发茶
纲官员并兼监知县推赏过厚极为滥溢八则是私卖
茶之人并递铺转送茶司文字运限之法太重细民相
率枉陷深刑九则是秦陜客商皆不入川贩茶亏失沿
路省税十则是增起陜西卖茶价直遂使民间当此阙
钱之际更食贵茶凡此十事皆是臣熙宁十年论奏后
来浸生弊害岁月愈久为患愈深近者伏闻朝廷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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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川按察茶法所有昔年三次奏状并今来条析利害
备录缴连在前
一邛蜀彭汉绵雅洋等州兴元府三泉县人户多以
种茶为生有如五榖自官𣙜以来重法拘制不许私
相交易被官中抑勒等第高称低估每斤只得半价
须至贱卖入官亦有彼此侵害情愿斫伐茶苗被捉
送官又更科罪怨嗟无䜣已及十年幸而屡岁丰熟
粮食顿贱可以度日间或岁歉物贵茶价独贱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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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大见失所多有为盗久为川蜀之害
一茶司每于秋成之际收籴仓米高估价钱俵与茶
户谓之茶本不愿籴者例须支俵假令米一石八百
钱即作一贯文支俵仍出息二分计一贯二百其买
茶每斤直八十文只折四十文借端刻剥大率类此
一茶法许增息二分出卖缘茶司违法别作名目收
及五分以上或加倍以来只如雅州茶每斤三十文
者计一百文卖二十文者计三十四文卖十八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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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三十二文卖乃是贱买园户茶货过取买人息钱
两自侵损
一名为茶法却贩布并大宁盐及陶器并运解盐入
川相兼收受近更置博易茶场买丝绵䌷绢纱罗绫布
金银楮皮笺纸香药米豆等出息货卖仍许监官出
外招诱及遣牙子往诸县编拦其害过于市易所买
纱罗绫绢多是监官一员与牙子通同作过剩支官
钱却将纱罗等运往陜西货卖别无积滞难便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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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与成都府酒
场典糯米一万贯每斗出息八文过半年未赎仍更
出息二分如此多端聚敛岂是茶息岁收二百万欺
罔朝廷莫甚于此
一川路险阻般茶至陜西极难始元丰初拨成都路
兵士数百人贴补般运不一二年死亡逃窜几尽茶
司遂令和雇人夫同共般载州县畏其势力或和雇
不行则差税户往前颇有赔费洋州一处因差夫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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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最为骚扰
一末禁以前陜西客旅得解盐并药物等入川买茶
所过州县俱有一重税钱及至将茶出川沿路又纳
过税以此税课大段增羡自茶法施行以后商旅更
不兴贩所收税钱绝少
纵有各人在官场贩茶往别
州军虽明纳税钱其钱逐处畏惧茶司势力及欲贪
分息钱往往将税钱转作茶息以此税课颇有亏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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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得茶税钱亦不曾拨还转运司却滚作岁课闻
奏
一陜西之民食茶有定数茶司为贪羡息般运过多
出卖不尽逐州有亏年额处却于每斤上添起价直
务要岁课馀羡往往亦配卖与人户乃是𣙜茶之害
非独在蜀亦巳流及秦陜
一通判系按察之司令佐皆在县令之上今来却计
所卖茶货与牙子等均分息钱亏损廉节略无愧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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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盗及二贯文徒一年仍出赏钱五贯今将钱八百
文买茶四十斤者不幸被捉亦徒一年出
赏钱三十贯是贩茶之罪过于为盗于理不通递铺
文字于外界军机或非常贼盗日行四百里马递日
行三百里违二日徒一年茶递往来并日行四百里
违一日徒一年立法太重有损治体
一雅州名山县监茶官但发及一万驮即转一官知
县亦减三年磨勘且计纲发茶殊非常事冒滥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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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倖
一茶禁之害日久日积朝廷所得者岁有一百万缗
而失陷商税亦数十万今若推广惠泽罢去𣙜利许
令通商则百姓荡无禁碍商旅大段通行秦陜客人
入川随行物货已收一重税钱其卖茶先收住税买
茶又收过税则一岁之收必数十万贯每驮直十贯
者收长引钱一贯文不及驮者计斤收钱又须有数
十万贯亦可充折茶司一岁之息但责成都利州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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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依律应副熙河则百事简便公私两得惟桩留
博马茶若干万驮令铺兵般运重沿边私贩之禁则
于马事并无妨阙而朝廷恩德及民最深
一若谓以茶博马川茶未可通商缘李杞立法之初
只认四十万贯应副熙河后来蒲宗闵等渐贩布贩
盐添及六十万贯李稷陆师闵又增至一百万贯今
则岁献二百万贯亦只以四十万贯应副熙河且倚
法刻民亦可增及千万恭惟圣朝治道曰从仁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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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茶司只得岁入一百万贯不须出剩则茶官不
敢过有掊刻仍不许俵米与有茶之家若俵本钱勿
令出息买则添原估卖则减旧价并已罢博易茶场
及诸般货物并不得收买所有般载尽差茶递铺更
不得差雇人户免令赔费及罢官员均分息钱仍令
将茶税钱拨还运司稍减滥刑渐抑重赏严戒陜西
州军不许添价配卖如此则𣙜茶之害十分亦去四
五于博马别无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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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乞罢𣙜名山等三处茶以广德泽亦不阙备边
之费状
臣伏见朝廷察知茶法贻害数路生灵受弊之深特遣
使者按视本末意欲更张与民休息今黄廉遍诣诸郡
及山场等处寻究弊端尽见其实累具奏列皆有条绪
蜀茶之害十去七八疲民延颈日望弛禁过于饥渴之
待饮食而朝廷尚迟迟未决者盖为边费巨万仰给于
茶虑或缺用不敢遽然予夺臣愚以为持此说者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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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未知其二也夫陆师闵增岁课为百万贯而又献羡
馀百万贯者岂皆茶息哉盖勇为屠侩之事扼民之喉
刮剔骨髓攘夺百货公为贩易其极至于典米豆鬻物
货惟增厚利以欺朝廷尔今日陛下忍为此事乎恭惟
陛下深仁博爱惠养万物惟恐一夫或失其所必不忍
为此也既不忍为师闵之事则禁可以尽废利不可以
过取虽黄廉之说犹未能尽副朝廷之意焉故臣愿少
变其议广陛下之德泽以慰人望至于边备又岂敢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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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计哉且黄廉所以欲𣙜名山油麻坝洋州三处者
犹利𣙜买之贱出息之多尔然诸场不𣙜而此独𣙜则
民有幸不幸𣙜法犹在则严刑滥赏随而作譬如治
病不去根本未可以言愈也为今之计莫若稍高三处
之直如郡县和籴米榖民间交易之类就彼和买及其
起纲运致此于𣙜法须费一倍
每岁
约以五万驮应副熙河仍设秦凤泾原两路卖茶之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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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如黄廉之请则自可得一百万贯以助边计以行博
马法亦不阙少又何必独𣙜三处以贻斯民之忧乎其
他诸路所入素薄宜一切舍之以与商旅庶为昭来之
渐也又况蜀茶岁约三千万斤
除和买五百万斤入熙河外尚有二千
五百万斤皆属商贩流转三千里之内所谓住税翻税
过税者亦可得五十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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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𣙜
法之行茶有牙税脚息头子笼索等钱皆为无名之敛
今既解去罗纲一切不问第以一贯之茶纳长引钱百
文则人情简便必亦乐输又有十馀万贯
仍
于六十馀万贯中三分损一以为未必皆然之数则四
十万贯乃有其实而茶商诸货之税复在此外总计其
数则边防之费粗可足用三郡之茶不必禁𣙜利害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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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矣
贴黄
臣今所奏皆据其实盖于民不扰而有百四十万贯
之利以助边计伏乞圣慈采纳施行
奏乞罢京东河北路赊放大方茶状
臣访闻京东河北路往年将市易大方茶搭算脚息召
人通抵产赊请限半年纳钱多是浮浪贪债之人及不
逞子第蒙昧尊属虚供抵当赊请出外减价破卖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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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满催钱不免抑勒尊长认纳往往破薄资产偿还未
足后州县买茶官更作饶限名目再赊一番暗令填纳
旧欠其何以堪虽蒙朝廷宽恩蠲放息钱外尚有欠数
每县约二三万贯去年又差官将此等现在茶于两路
催促变卖诸州至今不住俵与属县卖茶仍限半年送
纳本息缘河北水患之后生民无聊京东亦有灾伤去
处惟宜百计存恤庶使安居若更将上件茶赊放与人
立限督敛则民间愈见凋弊况此茶积压岁久多有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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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损坏强民赊请岂不重困伏望朝廷详察指挥转运
司委官定验陈坏不堪者并行毁弃外馀即减定价直
分擘于自来货卖得行处召人以现钱收买所贵不为
两路烦扰之弊
贴黄
臣今奏请盖为逐处卖茶惟官务办其职事不恤困
穷积日累久民力转耗须委署转运司审详措置伏
乞采纳施行以广德泽若只令卖茶官相度则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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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事
奏乞权罢俵散青苗一年以宽民力状
臣伏以青苗之法始欲便民行之既久遂生弊害盖有
司惟务增羡以为称职虽云出
息不过二分而节目颇多督责愈峻盖有诡名冒请卖
榜予散甲状支交子折足钱
除头子钱减尅升合量收出剩并书手保正甲头
识认等事费耗不一或请时榖贱纳时米贵所出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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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三四分及至敛纳官有期限吏有责罚使者竞为风
采逼迫所部郡县主者各怀畏恐务于办事稽迟则追
呼差误则取抄枷锢笞箠道路相望鸡犬牛羊贱鬻于
市甚者彻屋卖田以偿其欠仓官受入又增斗面百端
侵扰难以悉数朝廷虽切防察终难尽除其弊又况村
落小民市井游手辈所请钱米得即用之其于耕夫少
有资益一旦督纳未免重困大抵乐于请之易苦于纳
之难此皆远近所同上下通知恭惟陛下涖政之初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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霈德泽天下生聚欣戴鼓舞臣意伏乞圣慈权罢俵散
青苗一年以宽民力
贴黄
臣今所奏只乞权罢散青苗一年即于户部常平法
别无违戾若蒙俞允伏乞早赐施行盖来年正月以
后给散是时或行下稽缓则无益于事
又
自青苗法行以来民间出息供官不可胜计若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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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则国家用度未至阙乏伏乞早赐施行
净德集卷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