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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家塾读诗记卷第二十
祈父之什
祈父刺宣王也
范氏曰读诗至于庭燎未尝不叹古之君子爱
其君之至也知其将失也则就其美而箴之箴
之而不可则规之规之不可故鹤鸣诲之诲之
不可然后祈父刺之然则刺其君者岂诗人之
心哉盖不得巳也夫有宣王之功而不至于文
武此诗人之所惜也故其先后浅深之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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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
毛氏曰祈父司马也职掌封祈之兵甲
○郑氏曰予我也○孔氏曰鸟用爪兽用牙以
防卫此人自谓王之爪牙以鸟兽为喻也〇郑
氏曰转移也〇毛氏曰恤忧也宣王之末司马
职废羌戎为败
○郑氏
曰此责司马之辞也我乃王之爪牙之士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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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闲守之卫女何移我于忧使我无所止居乎
谓见使从军也六军之士出自六乡法不取于
王之爪牙之士
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厎止
李氏曰爪士爪牙之士也○毛氏曰厎至也
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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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曰亶诚也○长乐刘氏曰尸主也○毛氏
曰熟食曰饔○王氏曰劳役无有休息不得奉
养而母反尸劬劳之事也
读是诗见宣王变古制者二焉前两章既刺
其以宿卫之士从征役矣末章复曰祈父亶
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有亲老而无
它兄弟其当免役征在古必有成法故责其
不聪其意谓此法人皆闻之彼司马独不闻
乎乃驱吾从戎使吾亲不免薪水之劳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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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者不敢斥宣王也越勾践伐吴大徇于
军曰有父母耆老而无昆弟者以告勾践亲
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父母耆老而子为我
死子之父母将转于沟壑子为礼巳重矣子
归没而父母之世后若有事吾与子图之勾
践尚能办此况周之盛时乎其有定制必矣
太子晋谏灵王之辞曰厉始革典十四王矣
又曰自我先王厉宣幽平而贪天祸至于今
未弭宣王中兴之主也至与幽厉并数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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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虽过观是诗所刺则子晋之言岂无所自
欤
祈父三章章四句
白驹大夫刺宣王也
皎皎白驹食我埸苗絷之维之以
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释文曰皎皎洁白也马五尺以上为驹○孔氏
曰苗宜云圃而云埸者以埸圃同地对则异名
散则通○毛氏曰絷绊维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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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曰永久也○朱氏曰伊人指贤者
也○郑氏曰逍遥游息也○毛氏曰宣王之末
不能用贤贤者有乘白驹而去者○郑氏曰使
食我埸中之苗我则绊之系之以久今朝爱之
欲留之
○吕氏曰
贤者将去而不留我犹愿絷维之以永今朝今
夕而巳逍遥者徘徊少留之貌
皎皎白驹食我埸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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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毛氏曰藿犹苗也夕犹朝也〇吕氏曰嘉客者
暂客于斯亦将去也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
尔优游勉尔遁思
程氏曰贲然光彩○孔氏曰二思皆助语○吕
氏曰诗人好贤之至故贤者贲然来思而在位
者悠悠而不切也虽斯人也亦不能留贤故勉
之使遁去也言尔公尔侯者不敢斥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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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文遁作遁曰字
又作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母
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程氏曰此章言其远遁而思之之意贤者远遁
空谷处困穷而享淡薄虽所享生刍一束而巳
然其人之美则如玉也贤者既远遁矣国之好
贤者犹望其相闻而不见绝也曰母自贵重其
音声而有远弃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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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于焉逍遥于焉嘉客斯人也何人
也盖廊庙之人也所谓伊人乃于此而逍遥
乎乃于此而为嘉客乎既幸其来以为荣复
深叹其所处非其地也其言虽含畜而未发
其辞气则惨然而不乐矣至三章明言之矣
贤者贲然来我之舍去朝适野时事盖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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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尔公尔侯犹逸豫无期而不知惧乎于是
乎与贤者决别慎尔优游言善自保护无以
优游自逸而失卫生之节也勉尔遁思者言
勉哉行矣自重也皆决别之辞也仰而慨然
责公卿俯而眷然别贤者其情意至今可识
也四章疑其遂忘世也故勉之曰母金玉尔音
而有遐心此虽祝其音问无绝亦以君臣之
义微讽之
白驹四章章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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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鸟刺宣王也
黄鸟黄鸟无集于榖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
我肯谷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孔氏曰无集于榖无集于我之榖木也○毛氏
曰不我肯榖榖善也○孔氏曰旋回也郑氏曰
复反也○朱氏曰民适异国不得其所故呼黄
鸟而告之曰尔无集于榖而啄我之粟此邦之
人不以善道相与我亦不久于此而将归矣无
以侵迫为也〇范氏曰民之去其土离其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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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巳也人不相恤是以怀其邦族而复之也
宣王之末民有失所者意他国之可居也及
其至彼则又不若故乡焉故思而欲归使民
如此亦异于还定安集之时矣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
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粱解见鸨羽
人之所以相依者以其明足以知其缓急休
戚故也不可与明则不可与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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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
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栩解见鸨羽
黄鸟三章章七句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
王氏曰此民不安其居而适异邦从其昏姻而
不见收恤之诗也先王之诗曰既有肥牡以速
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又曰笾豆有践兄
弟无远其躬行仁义道民厚矣犹以为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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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建官置师以孝友睦姻任恤六行教民为其
有父母也故教以孝为其有兄弟也故教以友
为其有同姓也故教以睦为其有异姓也故教
以姻为邻里乡党相保相受也故教以任相赒
相救也故教以恤以为徒教之或不率也故使
官师以时书其德行而劝之以为徒劝之或不
率也于是乎有不孝不睦不姻不弟不任不恤
之刑焉方是时也安有如此诗所刺之民乎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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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蔽芾解见甘棠○毛氏曰樗恶木也
○尔
雅曰妇之父母婿之父母相谓为婚烟
○毛氏曰畜养也○王氏曰樗恶木尚
可芘而息今以婚姻之故言就尔居而尔不我
畜则樗之不如也○孔氏曰尔既不我畜养今
当复反我之邦家矣与之自诀之辞
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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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畜言归思复
郑氏曰蓫牛蘈也○王氏
曰蓫恶卉也尚可采以治疾今以昏姻之故言
就尔宿而尔不我畜则蓫之不如也言就尔宿
则托宿而巳非就之居也言归斯复则以不见
畜而去也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
以富亦祇以异
毛氏曰葍恶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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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曰特匹
也成依论语当作诚○王氏曰葍野菜之恶者
也然尚可采以禦饥昏姻之相与固为其穷则
相收困则相恤也今不思旧姻而求尔新特则
又葍之不如也〇朱氏曰尔之不思旧姻而求
新匹也虽实不以彼之富而厌我之贫亦祇以
其新而异故尔此见诗人责人忠厚之意
我行其野三章章六句
斯干宣王考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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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氏曰古人成室而落之必有称颂祷祝之
言如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谓之善颂善
祷者是矣若知斯干为考室之辞则一篇之义
简易而通明矣
斯干无羊皆宣王初年之诗乃次于刺诗之
后何也盖宣王晚岁虽怠于政然中兴周室
之大德岂可以是而掩之乎故复取此二篇
以终之也宣王之大雅有美无刺大雅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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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者也论其大体则宣王固一世之贤君也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
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毛氏曰秩秩流行也〇孔氏曰斯此也渐卦郑
注云干谓大水之傍○毛氏曰幽幽深远也○
长乐刘氏曰南山镐京之阳终南之山也○孔
氏曰如竹之丛生根本之众○郑
氏曰式用也〇欧阳氏曰犹图也谋也○董氏
曰宣王作室后临水前对山其盘基之厚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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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苞其缔荫之广如松之茂
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所谓聚
国族于斯也○李氏曰兄弟之居此室各相和
好辑睦无有相图〇朱氏曰盖颂祷之辞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
笑爰语
毛氏曰似嗣也○郑氏曰妣先妣姜嫄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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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曰似续妣祖以生民閟宫之诗考之岂谓姜
嫄后稷与
○百堵解见鸿雁○毛氏曰西
南其户西乡户南乡户也
○郑氏曰爰于也○苏氏曰
厉王之乱而宫室败坏宣王谋所以续其先妣
先祖者故筑其宫室于是居
处于是笑语焉
约之阁阁椓之橐橐风雨攸除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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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攸去君子攸芋
毛氏曰约束也阁阁犹历历也
○孔氏曰椓
如椓杙之椓谓以杵筑之也○苏氏曰橐橐杵
声也○朱氏曰除亦去也
○毛氏曰芋大也〇孔氏曰作群寝之时缩板
杵筑至群寝既成其墙屋弘杀则风雨之所
除其筑作坚致则鸟鼠之所去
○苏氏曰君子于是居焉所以为尊且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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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曰崔灵恩集注作约之格格周礼冬官先
儒引诗为据亦作格格
如跋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
飞君子攸跻
孔氏曰如跋如人跋足直立○欧阳氏曰翼敬
也棘急也矢行缓则枉急则直谓廉隅绳直如
矢行也革变也○郑氏曰伊雒而南雉素质五
色皆备成章曰翚○毛氏曰跻升也欧阳氏
曰宫寝之制度其严正如人跋而翼也其四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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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矢行而直也其竦起如鸟惊变而悚顾也其
轩翔如翚之飞也
谓宫室之美如此宜君
子升而居之也○释文曰棘
韩诗作朸革韩诗作 云翅也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
其冥君子攸宁
毛氏曰殖殖平正也○孔氏
曰庭宫寝之前庭也○朱氏曰觉高大而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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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孔氏曰楹柱也〇郑
氏曰哙哙犹快快也〇吕氏曰正谓正寝○苏
氏曰哕哕深广之貌○吕氏曰冥谓室之奥窔
也○
欧阳氏曰宜君子居之而安宁也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
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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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曰莞小蒲之席也
竹𥯤曰簟
兴夙兴也○尔
雅曰罴如熊黄白文
蝮虺博三寸首大如擘
○苏氏曰寝既成设莞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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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于其中起而又占其梦○欧阳氏曰六章以
下至于卒章盛陈占梦生子之事者谓安此寝
而生男女男则世为君王女子宜人之家室亦
祷颂之辞也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
祥
王氏曰大人者当时在位之大人
郑氏曰熊罴在山阳之祥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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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男虺蛇穴处阴之祥也故为生女
○范氏曰身安志
平诚意感通而吉梦可占故生男则室家君王
生女则无父母诒罹人道尽于此矣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
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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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曰半圭曰璋
○孔氏曰喤
喤者声大也○郑氏曰芾者天子纯朱诸侯黄
朱皇
犹煌煌也○孔氏曰君诸侯也王天子也
○郑氏曰男子生而卧于
床尊之也○毛氏曰裳下之饰也璋臣之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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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曰其
泣之美亦所以为吉祥故羊食我之生也闻其
声者知其灭羊舌氏矣○朱氏曰子之生于是
室者皆将服朱芾煌煌然有室有家为君为王
矣○陈氏曰作室而生子则本支甥舅自此始矣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禓载弄之瓦无非
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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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曰禓褓也瓦纺塼也
○郑氏曰仪善也○毛氏曰
罹忧也○郑氏曰卧于地卑之也○苏氏曰衣
之褓即用其所衣而无加也○郑氏曰弄之纺
塼习其所有事也妇无所专于家事有非非妇
人也有善亦非妇人也妇人之事惟议酒食尔
无遗父母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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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曰
褓也诗曰
载衣之
他计切
一章揔述其宫室之面势而愿其亲睦二章
三章述其作室之意与营筑之状至于风雨
攸除鸟鼠攸去则宫室成矣故四章言望其
外则雄壮轩翥如此五章言观其内则高明
深广如此望其外则未入也故曰君子攸跻
言其方升也观其内则巳入也故曰君子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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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其既处也六章巳下皆祷颂之辞
斯干九章四章章七句五章章五句
无羊宣王考牧也
孔氏曰周礼牧人掌牧六牲而阜蕃其物六牲
谓牛马羊豕犬鸡此诗唯言牛羊者马祭之所
用者少豕犬鸡则比牛羊为卑故特举牛羊以
为美也
谁谓尔无羊三百为群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
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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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曰黄牛黑唇曰犉○李氏曰思辞也○毛
氏曰聚其角而息濈濈然
呞而动其
耳湿湿然
○欧阳氏曰呼牧人而告之曰
谁谓尔无牛羊乎其数若此之多也○孔氏
曰羊一群有三百不知其群之有多少也牛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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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有九十亦不知其不犉者之数也
○郑氏曰言动息濈濈湿湿者美畜产得
其所
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
蓑何笠或负其糇三十维物尔牲
则具
毛氏曰讹动也何揭也蓑所以备雨笠所以禦
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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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曰物类也○毛氏曰三十维物异毛色者三
十也○郑氏曰降阿饮
池或寝或讹言此者美其无所惊畏也
○长乐刘氏曰牧之者
日持雨具赍糇粮从牛羊之所宜适以顺其性
而蕃其息故牲有馀备矣
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
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
毕来既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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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曰粗曰薪细曰蒸○毛氏曰矜矜兢兢言
坚彊也骞亏也崩群疾也肱臂也○朱氏曰既
尽也○毛氏曰升升入牢也○郑氏曰牧人有
馀力则取薪蒸以来归也○王氏曰及其将归
而又辨其雌雄者视其多寡之数也尔羊来思
者与夫君子于役之诗曰牛羊下来者类也矜
矜兢兢者岂非山川草木之所宜而牧之者不
失其性而至于坚彊欤不骞不崩言羊得其性
而无耗败也言羊而不言牛者羊善耗败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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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羊不耗败则牛可知矣
○郑氏曰麾之以肱
毕来既升言驯扰从人意
○陈氏曰毕来既升
者牧事毕也
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
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
欧阳氏曰众维鱼矣但言鱼之多也○周官司
常县鄙建旐州里建旟○毛氏曰溱溱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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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朱氏曰占梦之说未详岂古者卜筮之家
有是说与
○王氏曰此牧成而考
之之诗也故以吉祥之事终焉
○孔氏曰岁熟民
滋国之休庆也
以斯干无羊之卒章观之所愿乎上者子孙
昌盛所愿乎下者岁熟民滋皆不愿乎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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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彼秦汉好大喜功之主肯以是为可愿哉
无羊四章章八句
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也
按左传韩宣子来聘季武子赋节之卒章杜
氏谓取式讹尔心以畜万邦之义然则此诗
在古止名节也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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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
毛氏曰兴也节高峻貌岩岩积石貌赫赫显盛
貌师大师周之三公也尹尹氏为大师
具俱瞻视惔燔
也○朱氏
曰卒终也○苏氏曰斩绝也○郑氏曰监察也
○陈氏曰南山国之望大师民之瞻民之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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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也见其所为如此忧心如火之燔灼第畏其
威不敢言尔国既至此终灭绝矣汝何不察也
○释文曰惔韩诗作炎字书作焱
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
方荐瘥丧乱弘多民言无嘉憯莫
惩嗟
苏氏曰山之实草木是也○毛氏曰猗长也
荐重也瘥病也弘大
也憯曾也○苏氏曰山之生物其气平均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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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生于其上者无不猗猗其长也○郑氏曰责
三公之不均平不如山之为也谓何犹云何也
○王氏曰荐瘥者乖气之所
生曰方荐瘥则以言其荐瘥之未艾○李氏曰
丧乱弘多言丧乱之大而多也民言无嘉盖为
民无善言但怨讟耳○苏氏曰尹氏秉国之均
而不平其心则人之荣瘁劳佚有大相绝者矣
是以神怒而重之以丧乱人怨而谤讟其上然
尹氏曾不惩创咨嗟求所以自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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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曰天方荐瘥说文作天方荐
㽨㽨残田也
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
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宜空我师
毛氏曰氐本也均平也○长乐刘氏曰维持也
○郑氏曰毗辅也○朱氏曰吊悯也〇毛氏曰
空穷也○郑氏曰师众也〇孔氏曰尹氏为大
师之官是周根本之臣
秉国之平
卷二十 第 23b 页
居权衡之任〇朱氏曰言尹氏大师维周之氐
而秉国之均则宜有以维持四方毗辅天子而
使民不迷乃其职也○李氏曰尹氏不能如此
则其乱必矣故呼天而告之曰昊天不吊
不宜如是之空我师
空我师如空其国空其地之类盖曰人之类
将灭矣甚言之也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
巳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
卷二十 第 24a 页
张氏曰仕犹事也○苏氏曰罔欺也〇朱氏曰
君子指王也〇毛氏曰夷平也○王氏曰巳废
退也孟子所谓士师不能治事则巳之与此巳
同义〇毛氏曰殆危也琐琐小貌两婿相谓曰
亚膴厚
也○朱氏曰言尹氏委政于小人而以其未尝
问未尝事者罔幽王而欺之故戒之曰汝之弗
躬弗亲庶民巳不信矣其所弗问弗事则不可
以罔君子也当平其心视所任之人有不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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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巳之无以小人之故而至于危殆其国也○
郑氏曰琐琐婚姻之小人无厚任用之置之大
位也
式夷式巳无小人殆谓尹氏所与图事者也
琐琐姻亚则无膴仕谓尹以亲䁥而置之高
位者也
昊天不佣降此鞠讻昊天不惠降此
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
怒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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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曰佣均也〇朱氏曰鞠穷也讻乱也○郑
氏曰惠顺也戾乖也届至也〇毛氏曰阕息也
○郑氏曰夷平易也○苏氏曰违远也○朱氏
曰昊天不均而降此穷极之乱昊天不顺而降
此乖戾之变盖无所归咎而归之于天也虽然
所以靖之者亦在夫人而巳君子用其至则民
之乱心息矣君子平其心则民之恶怒远矣
○释文曰佣韩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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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庸庸易也
鞠讻大戾匪降自天皆尹氏为之也民罹其
害无可奈何而归之于天也在民视之则难
在幽王为之则易进贤而退奸盖为国之至
理而二者之情状惟平其心者则见之也幽
王如幡然用其至则尹氏必不居位而民之
怨息矣幽王如坦然平其心则尹氏自不能
逃其罪而民之恶怒远矣夫何难哉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
卷二十 第 26a 页
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
郑氏曰式用也言月月益甚也○毛氏曰病酒
曰酲成平也○郑
氏曰卒终也○陈氏曰不悯吊昊天乱何时定
方且与岁月俱生而使民不宁○郑氏曰我今
忧之如病酒之酲矣○王氏曰秉国成者王之
事也○欧阳氏曰责幽王不自为政而使此尹
氏在位致百姓于忧劳也
前章既言去尹氏之易此章复言王终不能
卷二十 第 26b 页
去反使之长恶不巳或者其天意乎故曰不
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
如酲言乱之甚忧之极也秉国成者其谁乎
何为不自为政卒使尹氏之劳我百姓也盖
深尤幽王之专任尹氏也谁云者不敢斥王
之辞也
驾彼四牡四牡项领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毛氏曰项大也○郑氏曰蹙蹙缩小之貌骋驰
卷二十 第 27a 页
骋也○欧阳氏曰我驾此大领之四牡四顾天
下王室昏乱诸侯交争而四方皆无可往之所
此章言幽王既不悟贤者有去而巳于是驾
彼四牡而将行四牡项领则马之肥壮固可
惟意所适也然我瞻四方则蹙蹙靡所骋盖
本根病则枝叶皆瘁是以无可往之地也
方茂尔恶相尔矛矣既夷既怿如相酬矣
朱氏曰茂盛也○郑氏曰相视也视女矛矣言欲
战斗相杀伤也酬如宾主饮酒相酬酢
卷二十 第 27b 页
○朱氏曰言方盛其恶以相加则视其矛戟如
欲战斗及既夷平悦怿则相与欢然如宾主而
相酬酢不以为怪也
○苏氏曰小人喜怒之不可期如
此是以君子不忍立于其侧也
昊天不平我王不宁不惩其心覆怨其正
朱氏曰尹氏之不平若天使之故曰昊天不平若
是则我王亦不得宁矣○苏氏曰然尹氏犹不
自惩艾乃反怨人之正巳者言其为恶无有巳
卷二十 第 28a 页
也
此章篇将终矣故复叹曰昊天其使尹氏不
平乎我王其不得安宁乎今尹氏不惩创其
恶覆怨正人之攻巳者方且报复而未巳吾
是以忧吾君之不得宁也此忧岂为身哉
家父作诵以究王讻式讹尔心以畜万
邦
郑氏曰究穷也讹化也畜养也孔氏曰诗人
之情不一或微加讽谕或指斥愆咎或隐匿姓
卷二十 第 28b 页
名或自显官字家父尽忠竭诚不惮诛罚故自
载字焉寺人孟子亦此类也
○朱氏曰家父作为此诵以穷究王致昏乱
之所由冀其改心易虑以畜养万邦也○范氏
曰攻其恶者正其心而巳此所以为幽王变雅
之首
此章篇终矣故穷其乱本而归之王心焉致
卷二十 第 29a 页
乱者虽尹氏而用尹氏者则王心之蔽也
节南山十章六章章八句四章章四句
正月大夫刺幽王也
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念
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
毛氏曰正月夏之四月
繁多也○郑氏曰
讹伪也孔将甚大也○毛氏曰京京忧不去
也○吕氏曰癙忧幽忧也与下鼠思
卷二十 第 29b 页
泣血文虽小异义亦同也○毛氏曰痒病也○
范氏曰正月长养之月也繁霜肃杀之气也〇
孔氏曰睹天灾为之忧伤○欧阳氏曰降霜非
时天灾可忧而民之讹言以害于国又甚于繁
霜之害物也○董氏曰霜降非时灾降于上也
讹言非常祸起于下也上下相应如此则国亡
无日矣
○欧阳氏曰念我独兮
忧心京京大夫言巳独为王忧耳以见幽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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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多小人而君臣不知忧惧也○长乐刘氏曰
哀哉我之夙夜忧国顾无助我者鼠病而忧在
于穴内人所不知也我有癙忧至于痒病人所
不知也〇董氏曰讹言石经作伪言
凡诪张为幻以罔上惑众者皆谓之讹言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
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毛氏曰瘉病也○郑氏曰自从也〇王氏曰莠恶
也盖榖谓之善则莠恶可知也○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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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曰愈愈忧惧也○王氏曰疾痛
故呼父母而伤巳适丁是时也○郑氏曰此何
不出我之前居我之后穷苦之情苟欲免身讹
言之人善言从女口出恶言亦从女口出女口
一耳善也恶也同出其中谓其可贱忧心愈愈
我心忧如是与讹言者殊涂故见侵侮也
忧心茕茕念我无禄民之无辜并其臣
仆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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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曰茕茕忧意也○陈氏曰禄福
也无禄犹言不幸也○郑氏曰辜罪也○朱氏
曰并俱也古者以罪人为臣仆亡国所虏亦以
为臣仆故箕子曰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言不
幸遭国之将亡与此无罪之民将随以沦陷而
并为臣仆未知将复从何人而受禄如乌飞不
知其将止于谁之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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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视天梦梦
既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
毛氏曰中林林中也○郑氏曰侯维也林中大
木之处而维有薪蒸耳○尔雅曰梦梦乱也○
朱氏曰皇大也上帝天之神也以其形体谓之
天以其主宰谓之帝○苏氏曰中林之木莫不
摧毁而维薪蒸在焉其残之也甚矣幽王播其
虐于天下大家世族散为皂隶亦犹是也
民方在危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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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天之梦梦若无能为者不知此天理之未定
故也方其未定何
所不至及其既定人未有不为天所胜者申包
胥曰人众则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不然天岂有
所憎而祸之耶适当其未定故尔
谓山盖卑为冈为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召彼故
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毛氏曰故老元老讯问也具曰予圣君臣俱自
谓圣也〇欧阳氏曰凡禽鸟之雌雄多以其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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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毛色不同而别之乌之首尾毛色雌雄不异
人所难别故引以为言○李氏曰谓山为卑则
有为山脊者有为大阿者而皆以为卑民之讹
言变白为黑如此乃不惩艾之何也○孔氏曰
王既任小人不止讹言而爱好鄙碎共信徵祥
召彼元老宿旧有德者但问之占梦之事言其
侮慢长老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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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曰乱甚矣不知与故老图此乃召而讯之
占梦则其迷亦甚矣唯其迷甚故君臣皆自谓
圣而上下同德如乌雌雄无以相别也
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
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
卷二十 第 33b 页
蝪
毛氏曰局曲也蹐累足也
脊理也○董氏曰崔灵恩集注以虺为蝮○毛
氏曰蝪螈也
○朱氏曰遭世之乱天虽高而不敢不
局地虽厚而不敢不蹐
卷二十 第 34a 页
○王氏曰人号呼
而出斯局蹐之言者非诞也乃有伦序有脊理
○朱氏曰哀今之人胡为肆毒以害人而使之
至此乎
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
克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
郑氏曰阪田崎岖硗埆之处而有菀
然茂特之苗○毛氏曰扤动也仇仇犹謷謷
也○朱氏曰力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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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也○李氏曰视彼阪田崎岖之处有菀然
特盛之苗亦犹昏乱之朝有挺然特立之贤者
特立之苗特生于阪田之中而天为风雨以扤
动之惟恐其不胜亦犹贤者之特立
而小人成群思有以中伤之惟恐其不及也
○苏氏曰方其求我以
为法也如恐失我尔○孔氏曰其得我则空执
留我其礼待我謷謷然○苏氏曰曾不力用我
也书曰凡人未见圣若不克见既见圣亦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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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圣
○欧阳氏曰此章大夫自伤独立于昏朝之
辞也大夫既伤独立而知其无如之何故于下
章遂及亡国之忧○释文菀作苑
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燎
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灭
之
孔氏曰结缠结也〇欧阳氏曰正政古用字多
通〇毛氏曰厉恶也○郑氏曰火田为燎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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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盛之时炎炽熛怒也○毛氏曰宗周镐京也
褒国也姒姓也灭灭也○郑氏曰心
忧如有结之者○欧阳氏曰我心之忧如结而
国之政何其恶也○李氏曰
火之燎于原宁有能灭之乎今也赫赫然之宗
周而乃为褒姒所灭诚可骇也
○毛氏曰幽王惑褒女以为后诗人
知其必灭周也○欧
阳氏曰此诗上七章皆述王信讹言乱政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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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言灭周主于褒姒者谓王溺女色而致昏惑
推其祸乱之本以归罪也
终其永怀又窘阴雨其车既载乃弃尔辅载
输尔载将伯助予
毛氏曰窘困也○孔氏曰辅是可解脱之物盖
如今人缚杖于辐以防辅车○郑氏曰输堕
也○毛氏曰将请也伯长也〇苏氏曰幽王
日为淫虐譬如行险而不知止君子永思其终
知其必有大难故曰终其永怀又窘阴雨○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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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曰阴雨则泥泞而车易以陷也〇毛氏曰大
车重载又弃其辅〇郑氏曰乃弃尔辅谓远贤
也弃女车辅则堕女之载乃请长者见助以言
国危而求贤者巳晚矣
○董
氏曰韩诗章句以窘为迫
前章既言周之必亡矣此章怀不能巳复诲
幽王曰此何等时乃弃贤者不以自助乎无
至于倾覆而诲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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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弃尔辅员于尔辐屡顾尔仆不输
尔载终踰绝险曾是不意
毛氏曰员益也〇朱氏曰辅所以益辐也
○郑氏曰屡数也仆将车者
也○欧阳氏曰戒其无弃尔辅而益其辐又顾
其仆使不覆所载者谓驾车者当如此犹恐覆
败而今乃履绝险而不以为意则宜其覆矣〇
苏氏曰告之而不信故又曰终踰绝险曾是不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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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曰治天
下者任重道远故以将车喻
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潜虽伏矣亦孔之炤
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
毛氏曰沼池也〇郑氏曰炤炤易见也〇毛氏
曰惨惨犹戚戚也○王氏曰鱼在于沼其为生
巳蹙矣是以匪克乐也○苏氏曰君子立于衰
乱之朝譬如鱼之在沼非其所乐○王氏曰潜
虽伏矣亦孔之炤以譬君子虽潜伏无所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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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而困之如此故君子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
也惨惨则幽愁之至也
○文中子游马颊之谷遂至牛首之溪登降信
宿从者乐姚义窦威进曰夫子遂得潜乎文中
子曰潜虽伏矣亦孔之炤威曰闻朝廷有召子
议矣文中子曰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
亦不我力义曰其车既载乃弃尔辅威曰终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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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险曾是不意文中子喟然遂歌正月终焉既
而曰不可为矣
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邻昏烟孔
云念我独兮忧心慇慇
毛氏曰洽合也○孔氏曰比亲比也○毛氏曰
去旋也慇慇然痛也○李氏曰小人有旨酒嘉
殽和洽其邻里与其亲戚周旋而我独忧之昔
人有言曰燕雀处堂母子相安自以为乐也突
决栋焚而母子恬然不知祸之将及也今国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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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而小人徒乃群居饮酒以相乐殆燕雀之
类也
○释
文殽作肴曰本又作殽
佌佌彼有屋蔌蔌方有谷民今之无禄夭夭
是椓哿矣富人哀此茕独
毛氏曰佌佌小也蔌蔌陋也〇郑氏曰榖禄也
○朱氏曰椓害也〇毛氏曰哿可独单也〇孔
卷二十 第 39b 页
氏曰佌佌然之小人彼巳有室屋之富矣其蔌
蔌然窭陋者方有爵禄之贵矣○王氏曰佌佌
者有家而蔌蔌者方且有禄未艾也而民反无
禄○苏氏曰民方无福故天之夭孽并出而椓
丧之富人犹可胜也茕独甚矣
○说文曰 小貌从人从凶诗曰 彼
有屋斯氏切○后汉书蔡邕释诲云速速方
毂注谓小人乘宠方毂而行也
卷二十 第 40a 页
劳役之甚者又就其间自较其轻重故曰土
国城漕我独南行困苦之甚者又就其间自
较其浅深故曰哿矣富人哀此茕独使民至
是盖甚可怜矣
正月十三章八章章八句五章章六句
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
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
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毛氏曰交日月之交会
卷二十 第 40b 页
○孔氏曰古
卷二十 第 41a 页
之历书亡矣今世有周历鲁历者盖汉初为之
其交无迟速盈缩考日食之法而其年月往往
参差是以汉世通儒未有以历考此辛卯日食
者〇毛氏曰丑恶也○苏氏曰交当朔则日食
然亦有交而不食者交而食阳微而阴乘之也
交而不食阳盛而阴不能掩也○朱氏曰此则
系乎人事之感盖臣子背君父妾妇乘其夫小
人陵君子夷狄侵中国所感如是则阴盛阳微
而日为之食矣是以圣人于春秋每食必书而
卷二十 第 41b 页
诗人亦以为丑也
○王
氏曰月有盈亏亏则微矣彼月而微则固其所
此日而微则非其常○郑氏曰灾害将起故下
民亦甚可哀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
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郑氏曰告凶告天下以凶亡之徵也行道度也
不用之者谓相干犯也
卷二十 第 42a 页
不
用其良不用善人也臧善也○孔氏曰犹言一
何不善○王氏曰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则以四
国无政不用其良故也月食非其常也然比日
食则以阳侵阴犹为常也此日而食则为变大
矣○左传
昭七年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诗所谓彼日而食
于何不臧者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
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〇前汉刘向引
卷二十 第 42b 页
诗曰日月鞠凶不用其行
㷸㷸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
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
莫惩
毛氏曰㷸㷸震电貌震雷也〇朱氏曰宁安也
令善也○毛氏曰沸出腾乘
也山顶曰冢○郑氏曰崒崔嵬
憯曾也○孔氏曰幽王之时不但日食又㷸烨
然有震雷之电其声过常百川之水皆溢出而
卷二十 第 43a 页
相乘山之冢顶高峰之上崒然崔嵬者皆崩落
高大之岸陷为深谷深下之谷进出为陵
所陈皆
当时实事○朱氏曰灾异之众如此是宜恐惧
修省改纪其政而幽王曾莫之惩也董子曰国
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异以谴告之
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
败乃至此见天心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
卷二十 第 43b 页
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为宰仲允膳夫聚
子内史蹶维趣焉楀维师氏艳
妻煽方处
郑氏曰皇父家伯仲允皆字番棸蹶楀皆氏
○朱
氏曰卿士六卿之外更为都官以揔六官之事
也○郑氏曰司徒之职掌天下土地之图人民
之数冢宰掌建邦之六典皆卿也
卷二十 第 44a 页
膳夫上士也掌
王之饮食膳羞内史中大夫也掌爵禄废置杀
生予夺之法趣马中士也掌王马之政
师氏亦中大夫也掌司朝得失
之事○毛氏曰艳妻褒姒美色曰艳
煽炽
也○王氏曰求变异所生以用七子七子所以
卷二十 第 44b 页
见宠用事则以艳妻煽方处故也艳妻言其配
王以色而巳非以德也煽言其势盛若火之煽
然方处言方处势未变徙也
○释文蹶作蹶
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彻我墙
屋田卒污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
朱氏曰抑发语辞〇毛氏曰时是也○朱氏曰
作动也即就也卒尽也○毛氏曰下则污高则
卷二十 第 45a 页
莱
○郑氏曰戕残也○范氏曰前章备举其朝
之小人而皇父实尸之其馀则以类聚而巳○
王氏曰言皇父所为自以为是故
作我以徙而不即我谋乃彻我墙屋使我田不
获治卑者卒污高者卒莱
乃曰予不戕女
下供上役礼则然矣然则皇父岂肯自以所为
为不时乎
卷二十 第 45b 页
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
不慭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
徂向
毛氏曰向邑也
三有事国之三卿亶信也
侯维也○尔雅曰慭强也且也
○朱氏曰徂往也○王氏曰皇父甚愚而自
谓甚圣故诗人因其自圣而讥之曰孔圣也
卷二十 第 46a 页
作都于向徙民而作其邑也○
孔氏曰皇父封于畿内当二卿今立三有事是
增一卿以比列国也○毛氏曰皇
父择其国之三卿信维贪淫多藏之人
○郑氏曰尽
将旧在位之人与之皆去○王氏曰不慭遗一
老俾守我王者不自强留一老人以留卫王则
又不忠敬之甚也
卷二十 第 46b 页
○郑氏曰又择民之
富有车马者以往居向○董氏曰以实其邑也
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
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
憎职竞由人
郑氏曰嚣嚣众多貌○孔氏曰孽灾害也〇苏
氏曰噂聚也沓重复也○毛氏
曰职主也〇郑氏曰诗人贤者见时如是自勉
以从王事虽劳不敢自谓劳○苏氏曰无罪犹
卷二十 第 47a 页
且见谗而况敢告劳乎下民之孽非天之所为
也噂噂沓沓多言以相说而背相憎专力为此
者人也而岂天哉
○前汉刘向上疏曰
诗曰密勿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嗷嗷
○说文曰僔聚也从人尊声
诗曰僔沓皆憎○释文沓作𠴲
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
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
卷二十 第 47b 页
反自逸
毛氏曰悠悠忧也痗病也羡馀也〇王氏曰彻
通也幽王之时天下病矣而我所居里则又甚
病矣○孔氏曰四方之
民尽有饶馀我独居此忧民莫不得优游自逸
我独不敢休息
○王氏曰不通
则以言其穷也其穷命也勉之而巳故不敢效
我友自逸也○
卷二十 第 48a 页
毛氏曰亲属之臣心不能巳○
董氏曰里顾野王作㾖尔雅以㾖为病集注同
之今毛以里为病盖当毛作传时字为㾖也
十月之交八章章八句
雨无正大夫刺幽王也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
雨而非所以为政也
欧阳氏曰古之人于诗多不命题而篇名往往
无义例其或有命名者则必述诗之意如巷伯
常武之类是也今雨无正之名据序曰雨自上
卷二十 第 48b 页
下者也言众多如雨而非政也今考诗七章都
无此义与序绝异当缺其所疑
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
斩伐四国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
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以铺
王氏曰浩浩广大流通之意○毛氏曰骏长也
卷二十 第 49a 页
榖不熟曰饥蔬不熟曰馑〇孔氏曰旻天上有
昊天明此亦昊天
○郑氏曰虑图皆谋也○苏氏曰舍置
也沦陷也○郑氏曰铺遍也○苏氏曰幽王之
乱民之无罪而被祸灾者无所归咎曰天实为
之天之生物浩然其若无穷者奈何不长其德
既又生之而又降丧乱饥馑以斩伐之哉岂天
怒之迅烈曾弗之虑而弗之图乎彼有罪者则
既伏其辜矣置而勿疑可也若此无罪而使之
卷二十 第 49b 页
相与陷溺无不遍焉何也〇董氏曰韩诗作薰
胥以痡章句曰薰帅也胥相也痡病也
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
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
臧覆出为恶
毛氏曰戾定也○郑氏曰正长也
○毛氏曰勚劳也○孔氏曰三事大夫
卷二十 第 50a 页
王肃以三事为三公大夫谓其属
○朱氏曰臧善也○毛氏曰
覆反也○范氏曰周宗者周为天下之宗也○
王氏曰方是时周未灭而曰既灭者其灭之形
成故也○范氏
曰靡所止戾未知天之所命民之所定也正大
夫离居去位也其下大夫劳于从事故曰莫知
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无在公之节也邦君
诸侯莫肯朝夕无尊王之礼也幽王屏弃故老
卷二十 第 50b 页
侮慢诸侯其大臣不使其诸侯不王故大夫忧
之庶王之儆惧而用善反出于为恶莫之惩焉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凡百君
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
毛氏曰辟法也○朱氏曰臻至也○郑氏曰凡
百君子谓众在位者○苏氏曰幽王日益不悛
君子呼天而告之曰奈何哉法度之言王终莫
卷二十 第 51a 页
肯信者
如人恣行而忘反我不知其所至矣既
巳忧之则又告其群臣使皆敬其身○王氏曰
世虽昏乱君子不可以为恶自敬故也畏人故
也畏天故也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亵御憯憯
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
卷二十 第 51b 页
则退
毛氏曰戎兵也遂安也○郑
氏曰曾但也○毛氏曰亵御侍御也
瘁病也○郑氏曰讯告也○孔
氏曰兵寇巳成而不能禦而退之饥困巳成而
不能恤而安之○郑氏曰曾但侍御左右小臣
憯憯忧之大臣无念之者
○朱氏曰凡百君子莫肯以是告王者虽王
卷二十 第 52a 页
有问而欲听其言则亦答之而巳不敢尽言也
一有谮言及巳则皆退而离居莫肯夙夜朝夕
于王矣其意若曰王虽不善而君臣之义岂可
以若是恝乎○释文憯憯作惨惨
亵御如扬雄为郎于哀平之世是也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矣
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郑氏曰瘁病也○毛氏曰哿可也哀贤人不得
言○郑氏曰不能言言之拙也○李氏曰非出
卷二十 第 52b 页
于舌之难出于舌则躬受其瘁矣
○毛氏曰可矣世
所谓能言也巧言从俗如水转流○朱氏曰使
其身处于安乐之地○王氏曰言小人佞而获
福也
维曰于仕孔棘且殆云不可使得罪于天子亦云
可使怨及朋友
卷二十 第 53a 页
毛氏曰于往也○郑氏曰棘急也○苏氏曰人
皆往仕耳曾不知仕之急且危也何者幽王之
世直道者王之所谓不可使而枉道者王之所
谓可使也直道者得罪于君而枉道者见怨于
友此仕之所以难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
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王氏曰鼠思忧思也○毛氏曰
无声曰泣血○苏氏曰仕之多患也故君子有
卷二十 第 53b 页
去者有居者不忍王之无臣与巳之无徒也则
告之使复迁于王都去者不听而以无家辞之
居者于是忧思泣血患其出言而举皆疾之无
与和之者故诘之曰昔尔之去也谁为尔作室
者而今以是辞我哉
雨无正七章二章章十句二章章八句三
卷二十 第 54a 页
章章六句
祈父之什十篇六十四章四百二十八句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第二十
卷二十 第 54b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