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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御定孝经衍义卷七十一
天子之孝
制国用
按古之用财所以行礼礼者一定之经制然犹
视其年之上下为盈减盖称财而举取足以崇恪
表迹而止矣丰年物备从其厚非加隆也凶年时
诎从其薄非降杀也惟祭祀之礼丰年不奢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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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俭则所以致敬于神祗祖先者不敢以卑承尊
而有所损益也夫自氓庶之贱苟知义理虽有菜
色犹将进其甘旨也王者于父母天地何遽不若
是乎自祭祀而外王之服御膳羞工作器用赏赐
玩好宾客往来则皆可称财而举岂以盈礼为贵
也是故量入为出者敬以约也量出为入者肆以
侈也敛而不散厚自封殖者与夫锱铢取之泥沙
用之者敢慢于人之甚者也易曰甘节吉又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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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节不可贞有中正之道焉以广敬也述制国
用
易节彖傅曰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
害民
程颐传曰天地有节故能成四时无节则失序也圣
人立制度以为节故能不伤财害民人欲之无穷也
苟非节以制度则侈肆至于伤财害民矣
按乾卦文言曰利者义之和也系辞曰理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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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禁民为非曰义然则圣人未尝不言利言理财
也其亦主于义而已矣义者裁制之宜宜即当而
通者是也故圣人之言利言理财皆言节道也天
地之气序自然之节王者制度法天地自然之节
故其不过取不滥用信于四时也一不能节则必
至于伤财伤财必至于害民而祸不可胜言矣故
天生时而地生财以养民也王者父母天地法其
自然之节亦所以养民也此之谓敬天此之谓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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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礼记曲礼积而能散
郑康成注曰谓己有蓄积见贫穷则当能散以赒救
之
按阜财利用民生之原洪范五福其二曰富故
圣人之制国用也不禁人之费而患其不能节不
恶人之积而患其不能散也
王制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五榖皆入然后制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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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康成注曰制国用如今度支经用杪末也
用地大小视年之丰耗
郑康成注曰小国大国丰凶之年各以岁之收入制
其用多少多不过礼少有所杀
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
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
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
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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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
按冢宰制国用是宰相自领度支也岁杪五榖
毕登而四方之丰耗皆可知也郑注云大国小国
丰凶之年者天灾流行非必一岁四方皆耗一岁
四方皆丰孔疏但云地大年丰则制用多地小年
耗则制用少其实亦有大国年耗小国年丰之时
不得而齐也通三十年为率者每年所入均分为
四分一分拟为储积三分为当年所用二年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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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三年又留一分是三年总得三分为一年之
蓄也三十年之率当有十年之蓄此云当有九年
之蓄者三十年之间大略有闰月十三足为一年
孔颖达言假令一年有四万斛以一万斛拟三十
年通融积聚为九年之蓄以现在三万斛制国之
来岁一年之用盖无问丰耗必有现在所入四分
之一为积贮而用之多少视此三分为损益诸凡
给百官宾客人民及为国家造器物之类虽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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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之礼然亦以现在所入为率多则不过俭有所
杀初非拘系于常法而无所损益也若三十年之
通则蓄积足以备水旱可谓礼成乐备之日矣然
犹大荒则不举又可见其与民同患之意古之制
国用者如此则宰相安得不身任其事耶若唐时
则量出为入也久矣会计当而已矣安用宰相领
度支耶
礼器故必举其定国之数以为礼之大经礼之大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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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广狭礼之厚薄与年之上下是故年虽大杀众
不匡惧则上之制礼也节矣
陈浩集说曰定犹成也数赋税所入之数也礼非财
不行故必以此数为行礼经常之法也礼之大伦以
地之广狭天子诸侯卿大夫地有广狭故礼之伦不
同地广者礼备地狭者礼降也礼之厚薄则与年之
上下为等大杀谓年凶而赋敛之入大有减杀也众
不匡惧谓无沟壑之忧此其制礼有节财不过用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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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如此
按此一节以制礼而言王制以用财而言然其
大经大伦设于地财者系于一定而其厚薄之数
合于天时者不限于一定也制礼故于其一定者
而以不一定者参之用财故于其不一定者而以
一定者为则也则是此经主于言入而王制主于
言出此经定国之数地之广狭是先定之法制其
为厚薄亦必先有定式年丰举厚年凶举薄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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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事始议减省众知国家自有凶年之礼必不取
盈故不恐惧也冢宰又于岁杪视年上下于成例
有所考校均节故先儒以为制礼之数用财之节
相继而不离者矣
周礼天官冢宰大宰之职以九式均节财用一曰祭视
之式二曰宾客之式三曰丧荒之式四曰羞服之式五
曰工事之式六曰币帛之式七曰刍秣之式八曰匪颁
之式九曰好用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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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彦释曰以九式均节财用者谓依常多少用财
法式也一曰祭祀之式者谓若大祭次祭用大牢小
祭用特牲之类二曰宾客之式者谓若上公饔饩九
牢飧五牢五积之类三曰丧荒之式者谓若诸侯诸
臣之丧含禭赠奠赙赗之类王家之丧所用大非此
所供也荒谓凶年榖不熟有所施予也四曰羞服之
式者谓王之膳羞衣服所用也五曰工事之式者谓
百工所作器用之法六曰币帛之式者谓若赠劳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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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也七曰刍秣之式者谓牛羊草榖也八曰匪颁之
式者谓若分赐群臣也九曰好用之式者燕好所施
予也此九者亦依尊卑缓急为先后之次也
大府掌九贡九赋九功之贰以受其货贿之入
颁其货于受藏之府颁其贿于受用之府
贾公彦释曰言掌九贡九赋之贰者大宰掌其正此
官掌其副以其物入大府故也九功之贰者谓九职
之功大宰以九职之成熟敛其税则是九功也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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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掌其正物入大府故亦掌其副贰也颁其货于受
藏之府者内府是也颁其贿于受用之府者职内是
也
凡颁财以式法授之关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邦中
之赋以待宾客四郊之赋以待稍秣家削之赋以待匪
颁邦甸之赋以待工事邦县之赋以待币帛邦都之赋
以待祭祀山泽之赋以待丧纪币馀之赋以待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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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彦释曰大宰敛得九赋之财给九式之用待来
则给之授以旧法式多少
凡邦国之贡以待吊用凡万民之贡以
充府库凡式贡之馀财以共玩好之用
郑康成注曰谓先给九式及吊用足府库而有馀财
乃可供玩好明玩好非治国之用
岁终则以货贿之入出会之
贾公彦释曰货贿之入者谓九贡九赋九功入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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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府言出者大府以货贿分置于众府及给九式之
用亦是至岁终总会计之
司会掌邦之六典八法八则之贰以逆邦国都鄙
官府之治
贾公彦释曰司会是钩考之官逆谓钩考知得失
以九贡之法致邦国之财用以九赋之法令田野之财
用以九功之法令民职之财用以九式之法均节邦之
财用掌国之官府郊野县都之百物财用凡在书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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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图者之贰以逆群吏之治而听其会
计以参互考日成以月要考月成以岁会考岁成
贾公彦释曰以参互考日成者司会钩考之官以司
书等相参交互考一日之成一日之中计算文书也
以月要考月成者月计曰要亦与诸职参互考一月
成事文书也以岁会考岁成者岁计曰会以一岁之
会计考当岁成事文书也
司书掌邦之六典八法八则九职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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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事邦中之版土地之图以周知出入
百物以叙其财受其币使入于职币
贾公彦释曰司会主钩考司书掌书记故二官所掌
其事通焉
三岁则大计群吏之治以知民之财器械之数以知田
野夫家六畜之数以知山林川泽之数以逆群吏之徵
令
贾公彦释曰此书知民之财器已下川泽已上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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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吏滥徵敛万民故知此本数乃钩考其徵令也
职内掌邦之赋入辩其财用之物而执其总以贰官府
都鄙之财入之数以逆邦国之财用
贾公彦释曰掌邦之赋入者谓九职九贡九赋之税
入皆掌之辩其财用之物凡所税入者种类不同须
分别之而执其总者总谓税入多少总要簿书言贰
者谓职内受取一通副贰文书
及会以逆职岁与官府财用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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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彦释曰言会者谓至岁终会计以逆职岁者逆
谓钩考也职岁主出职内主入以已之入财之数钩
考职岁出财之数
而叙其财以待邦之移用
贾公彦释曰叙财谓比次职内藏中馀见为簿书以
待邦之移用更给他官职内所藏者惟当岁所用故
用不尽者移用之也
职岁掌邦之赋出以贰官府都鄙之财出赐之数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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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计而考之
郑康成注曰以贰者亦如职内书其贰令而编存之
贾公彦释曰二官一入一出皆书其贰共相钩考故
职内云以逆邦之赋用此职岁云以待会计而考之
其事通也
凡上之赐予以叙与职币授之
郑康成曰叙受赐者尊卑
及会以式法赞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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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彦释曰岁终会计之时则以法式赞助司会钩
考会计之事
职币掌式法以敛官府都鄙与凡用邦财者之币
郑康成注曰币谓给公用之馀凡用邦财者谓军旅
振掌事者之馀财
贾公彦释曰振者抍也检也以财与之谓之抍知
其足剩谓之检掌事奉王命有所造为故职币检掌
事者有馀则受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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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辩其物而奠其录以书揭之以
诏上之小用赐予
贾公彦释曰奠其录者谓定其所录簿书色别各入
一府以书揭之者谓府各别为一牌书知善恶价数
多少
岁终则会其出凡邦之会事以式法赞之
贾公彦释曰职币主出故岁终与司会会之赞之亦
谓赞司会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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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易曰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
害民圣人之当位中正其用财有节犹天地之平
分四时也详考周官大宰之职愈知夫古之冢宰
制国用者异乎后世之以宰相领度支之意焉夫
其均节财用犹之天地之平分四时也斯亦燮理
阴阳之事也大宰者总其大要者也则有大府为
之副贰焉物皆入于大府者也则又有受藏之府
受用之府以出纳焉司会钩考之官也司书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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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官也二官通事者也然必与职内职岁二官者
参互焉赋入职内主之者也然乃谓受用之府者
亦有财物出给职岁主一岁之出也而其藏中亦
有馀见以待更给他用是言入亦出言出亦入二
官又自相钩考者也职币之官以受百官馀币而
使人占卖之不致久藏朽蠹是以陈易新而迁化
于藏用出入之间者也若是乎藏之用之出之入
之其为均节之者盖不专系于一官之职守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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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胥吏之属得缘为奸徵敛之官得以溢取也故
疏于司书计群吏之治言恐其滥徵敛万民故知
此本数乃钩考其徵令真得先王制节谨度之大
指矣夫其钩考第严于在官出入之数而初非钩
其在民者也严于在官又祇以节夫一己之滥取
予亦非督促官吏务为聚敛也后世勾勘之使徵
理之司则意全在于剥民奉上不特苦民官吏亦
坐累无穷矣其间如邦国之贡以待吊用则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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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之多者待其用之寡者常使之有馀畿内之赋
以给九式则以其入之少者待其费之广者无使
之不足又分置于众府则不见其充积而无侈肆
之心别藏于内府则会其羞服而有裁量之意盖
古制之善如此
御定孝经衍义卷七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