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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御定孝经衍义卷六十六
天子之孝
优大臣
按经言敬亲者不敢慢于人人者众词也西铭
曰大君者乃天之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盖公
孤卿贰老臣夙德简畀自天培植自祖宗嗣天子
尊为师傅示不敢专敬之所尤属者也述优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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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酒诰予惟曰汝劼毖殷献臣侯
甸男卫矧太史友内史友
越献臣百宗工矧惟尔事服休服
采矧惟若畴圻父薄违农父若保
宏父定辟
按此本戒康叔劼毖于酒先当劼毖所宾所友
所事之人其训辞出于王而曰宾曰友曰事而尊
之为献为宗为父则王之与叔有同敬协恭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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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一话一言之际不敢少有狎侮君子之心也
劼训为固然则必其知之深而任之笃不中衰不
旁夺而后为尽劼之义也
周官立太师太傅太保兹惟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
官不必备惟其人
孔安国傅曰师天子所师傅傅相天子保保安天子
于德义者此惟三公之任佐王论道以经纬国事和
理阴阳不必备员惟其人有德乃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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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师少傅少保曰三孤
孔安国传曰此三官名曰三孤孤特也言卑于公尊
于卿特置此三者
贰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
孔安国传曰副贰公弘大造化敬信天地之教以辅
我一人之治
按公者无私之义孤者无朋之义太者尊无以
加之辞少者位次于尊之辞要之三公三孤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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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道辅佐天子其或以师保而下兼或以六卿而
上摄乃所谓惟其人也然则六卿虽有分职起而
作事未尝不居坐而论道之列也经曰敬亲者不
敢慢于人不敢遗小国之臣而况公卿大臣乎
礼记缁衣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
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
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
谋大毋以远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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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
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
吕大临曰此章言大臣不信而小臣之比国之大患
也傅曰不使大臣怨乎不以以大臣之任国之休戚
系焉用之斯信之矣不信之斯黜之矣未有居其位
而不信之者也大臣不亲民疑于所任百姓所以不
宁盖由臣之忠不足于君则君之敬不足于臣徒富
贵之而无信任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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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此章之义大约与朱熹中庸章句所谓敬大
臣则信任专而小臣不得以间之故临事不眩之
意相为表里亦中庸之义疏也夫敬之一字乃帝
王之心法从敬亲之敬而推书言盛德不狎侮狎
侮君子罔以尽人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于君
子小人固无所不敬也乃于无不敬之中而又有
所当敬者则不但礼猊之隆而已臣故以为此即
中庸之义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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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公子益师卒
胡瑗曰君之卿佐是谓股肱故问其疾吊其丧赗其
葬必厚其送终之恩此春秋书大夫卒之旨也
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胡安国傅曰礼大夫卒当祭则不告终事而闻则不
绎不告者尽肃敬之诚于宗庙不绎者全始终之恩
于臣子今仲遂国卿也卒而犹绎则失宠遇大臣之
礼矣春秋虽隆君抑臣而体猊有加焉则廉陛益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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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臣节砺矣圣人书法如此存君臣之义也
胡宁曰仁宗以富弼母丧在殡罢春宴韩魏公薨神
宗发哀过举数皆得春秋之法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
胡安国傅曰有事于宗庙大臣涖事而卒于其所则
如之何礼虽未之有可以义起也缘先祖之心见大
臣之卒必闻乐不乐缘孝子之心视已设之馔而不
忍轻彻故去乐而卒事其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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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亲亲贤贤老老贵贵先王之训也大臣则兼
之者为多矣故于其当职而在事也隆之以公孤
之名设之以殷辅之属
既而不敢烦以政也则尊之为老更赐之以几杖
不幸而至于疾则君亲问之丧则君亲吊之诔德
易名赗葬恤孤其送终之礼又如是其厚也隐元
年书公子益师卒胡安国以为此春秋贵大臣之
义其于二去籥于礼有得失而美刺不同比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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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则春秋之义虽尊君抑臣而上下之交坚固谨
慎于凡百宗工无有不然其于大臣则接之以恭
遇之以礼至于死生之际尤不敢忽焉
中庸第二十章敬大臣则不眩
朱熹中庸或问曰子谓信任大臣而无以间之故临
事而不眩使大臣而贤也则可其或不幸而有赵高
朱异虞世基李林甫之徒焉则邹阳所谓偏听生奸
独任成乱范雎所谓妒贤嫉能御下蔽上以成其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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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不觉悟者亦安得而不虑耶曰不然也彼其所
以至此正坐不知九经之义而然耳使其明于此义
而能以修身为本则固视明听聪而不可欺以贤否
矣能以尊贤为先则其所置以为大臣者必不杂以
如是之臣矣不幸而或失之则亦亟求其人以易之
而已岂有知其必能为奸以败国顾犹置之大臣之
位使之姑行文书为职业而又恃小臣之察以防之
哉夫劳于求贤而逸于得人任则不疑而疑则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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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古之圣君贤相所以诚意交孚两尽其道而有以
共成正大光明之业也如其不然吾恐上之所以猜
防畏备者愈密而其为眩愈甚下之所以欺罔蒙蔽
者愈巧而其为害愈深不幸而臣之奸遂则其祸固
有不可胜言者幸而主之威胜则夫所谓偏听独任
御下蔽上之奸将不在于大臣而移于左右其为国
家之祸尤有不可胜言者矣
按九经之序脩身尊贤亲亲敬大臣盖诚脩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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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故其所尊者必贤也诚尊贤矣故居大臣之位
者必大贤也岂但恃伺察以防之哉
孟子故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
就之其尊德乐道不如是不足与有为也故汤之于伊
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
后臣之故不劳而霸
按三公坐而论道三孤弼予一人皆师道也冢
宰总摄六卿相职也道德之与政理非异人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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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之而不能任之则为士之尊贤而非王公之尊
贤矣不召之臣如伊尹真其人也管仲非其比特
以桓之尊信之者合于古帝王师臣之意故孟子
连而及之
汉文帝时贾谊疏曰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众庶
如地故陛九级上廉远地则堂高陛亡级廉近地则
堂卑高者难攀卑者易陵理势然也故古者圣王制为
等列内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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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延及庶人等级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
也里谚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谕也鼠近于器尚惮不
投恐伤其器况于贵臣之近主乎廉耻节礼以治君子
故有赐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大夫以其离
主上不远也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见君
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车则下入正门则趋君之宠臣
虽或有过刑戮之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
为主上豫远不敬也所以体貌大臣而厉其节也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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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三公之贵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礼之也古天子之
所谓伯父伯舅也而令与众庶同黥劓髡刖笞傌弃市
之法然则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廉耻不行
大臣无乃握重权大官而有徒𨽻亡耻之心乎臣闻之
履虽鲜不加于枕冠虽敝不以苴履夫尝已在贵宠之
位天子改容而体貌之矣吏民尝俯伏以敬畏之矣今
而有过帝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灭之可
也若夫束縳之系緤之输之司寇编之徒官司寇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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詈骂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
尊贵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习天下也
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尝敬众庶之所尝
宠死而死耳贱人安得如此而顿辱之哉古者大臣有
坐不廉而废者不谓不廉曰簠簋不饬坐污秽淫乱
男女无别者不曰污秽曰帷薄不修坐罢软不胜任者不
谓罢软曰下官不职故贵大臣定有其罪矣犹未斥然
正以謼之也尚迁就而为之讳也故其在大谴大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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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者闻谴何则白冠氂缨盘水加剑造请室而请罪耳
上不执缚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闻命而自弛上不
使人颈盭而加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
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过耳吾遇
子有礼矣遇之有礼故群臣自憙婴以廉耻故人矜节
行上设廉耻礼义以遇其臣而臣不以节行报其上者
则非人类也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耳忘身国耳
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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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也故父兄之臣诚死宗庙法度之臣诚死社稷辅翼
之臣诚死君上守圄捍敌之臣诚死城郭封疆故曰圣人
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为我死故吾得与之俱生彼
且为我亡故吾得与之俱存夫将为吾危故吾得与之
皆安顾行而忘利守节而仗义故可以托不御之权可
以寄六尺之孤此厉廉耻行礼谊之所致也
按古者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为治狱之吏皆
有威严恐亵尊故使其属若子弟代坐取要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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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夫以上其犯法则在八议轻重不在刑书故
曲礼曰刑不上大夫盖亲故贤能功贵勤宾为八
议据曲礼则大夫以上皆为贵也汉承秦弊既尊
君抑臣之太过而治狱之吏又路温舒所谓十失之
一尚存者也虽以文帝之贤而不讲于敬大臣
之经人告绛侯周勃欲反廷尉逮捕治之勃为狱
吏所侵辱既出叹曰吾尝将百万兵然安知狱吏
之贵乎宜乎贾生之痛切言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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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皇时黄州都督裴胄先下狱上与宰相议其罪张
嘉贞请杖之张说曰臣闻刑不上大夫为其近于君且
所以养廉耻也故士可杀不可辱臣向巡北边闻杖姜
皎于朝堂皎官登三品亦有微功有罪应死则死应流
则流奈何轻加笞辱以皂𨽻待之姜皎事往不可复追
胄先据状当流岂可复蹈前失上深然之
按都督贵臣也古法于八者之辟各据一边则
得八议上与宰相议其罪议讫乃丽邦法而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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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斯得之矣其后明太祖常与侍臣论待大臣之
礼刘基曰古者公卿有罪盘水加剑
诣请室自裁未尝鄙辱之詹同侍坐因
取大戴礼及贾谊疏以进且曰刑不上大夫所以
砺廉耻而君臣之恩义两尽也明祖盖深然之而
未能著令有所禁绝也
旧制宰相上殿命坐而议大政宋太祖时范质等自以
周朝旧臣稍存形迹且惮帝英睿乃请用劄子面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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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各疏其事同列书字以志从之坐论之礼遂废
按宰相坐论之礼虽废于宋祖之时然自三代
而后遇士大夫以礼卒未有如赵宋之君者故其
国祚弱而不易亡得尊贤敬士之报也
又按有明一代相业莫盛于三杨仁
宣二宗所以待之者甚隆虽未如古者之坐而论道
然虚己以听始终恩遇不替赐敕赐图书赐印奖
劳频数非复洪永之猜嫌峻急矣时大学士黄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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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归宣宗饯之太液池亲制诗送之附录于此以
见君臣一时明良之盛云诗曰天香早折仙桂枝
笔花五彩开凤池蓬莱之山直奎壁近侍九重天
咫尺永乐圣人临御初鞠躬稽首陈嘉谟仁皇监
国文华殿左右谋猷共群彦朕承大宝君万方相
与共理资贤良倾心写情任旧老而卿引疾先还
乡五历星霜复相见霜鬓萧萧秋满面是时朝旭
光升紫殿明相对清言良慰情留之屡月未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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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心又欲东南征太液清冷涵碧藻杨柳芙蓉相
映好凫鹥鸂鶒弄晴波紫雾红云拂琼岛芳殽在
俎酒在壶工歌鹿鸣续白驹君臣大义士所重心虽
廷阙身江湖雁荡峰高青不极中有谢公旧游迹
采芝斸苓可长年应在天南忆天北淮归刻诸石
作奎文亭覆之
以上优大臣
御定孝经衍义卷六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