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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献通考卷二百九十五
鄱 阳 马 端 临 贵 与 著
物异考一
总序
汉五行志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景武之世董仲舒治
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宗宣元之后刘向治谷
梁春秋数其祸福傅以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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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董仲舒错至向子歆治左氏傅其春秋
意亦已乖矣言五行傅又颇不同是以揽仲舒别向
歆傅载眭孟夏侯胜京房谷永李
寻之徒所陈行事讫于王莽举十二世以傅春秋著
于篇
经曰初一曰五行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
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
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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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曰田猎不宿饮食
不享出入不节夺民农时及有奸谋
则木不曲直
说曰木东方也于易地上之木为观其于王事威仪
容貌亦可观也故行步有佩玉之度登车有和鸾之
节田狩有三驱之制饮食有献享之礼出入有名使
民以时务在劝农桑谋在安百姓如此则木得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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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若乃田猎驰骋不反宫室饮食沉湎不顾法度妄
兴繇役以夺民时作为奸诈以伤民财则木失其性
矣盖工匠之为轮矢者多伤败及木
为变怪是为木不曲直
傅曰弃法律逐功臣杀太子以妾为妻则火不炎上
说曰火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其于王者南面向明而
治书云知人则哲能官人故尧舜举群贤而命之朝
远四佞而放诸野孔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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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焉可谓明矣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帅由旧章敬
重功勋殊别嫡庶如此则火得其性矣若乃信道不
笃或耀虚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矣自上而
降及滥炎妄起焚宗庙烧宫馆虽兴师众不能救也
是为火不炎上
傅曰修宫室饰台榭内淫乱犯亲戚侮父兄则稼穑不
成
说曰土中央生万物者也其于王者为内事宫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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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亲属亦相生者也古者天子诸侯宫庙大小高卑
有制后夫人媵妾多少有度九族亲疏长幼有序孔
子曰礼与其奢也宁俭故禹卑宫室文王刑于寡妻
此圣人之所以昭教化也如此则土得其性矣若乃
奢淫骄慢则土失其性亡水旱之灾而草木百谷不
熟是为稼穑不成
傅曰好战攻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则金不从革
说曰金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故立秋而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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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秋分而微霜降其于王事出军行师把旌仗钺誓
士众抗威武所以征叛逆止暴乱也诗云有虔秉钺
如火烈烈又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动静应宜说以
犯难人忘其死金得其性矣若乃贪欲恣睢务立威
胜不重人命则金失其性盖工冶铸金铁冰滞涸坚
不成者众乃为变怪是为金不从革
傅曰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
说曰水北方终藏万物者也其于人道命终而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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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放越圣人为之宗庙以收魂气春秋祭祀以终
孝道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祷祈神祗望秩山川怀
柔百神亡不宗事慎
其斋戒致其严敬鬼神歆飨多获福助此圣王所以
顺事阴气和神人也至发号施令亦奉天时十二月
咸得其气则阴阳调而终始成如此则水得其性矣
若乃不敬鬼神政令逆时则水失其性雾水暴出百
川逆溢坏乡邑溺人民及淫雨伤稼穑是为水不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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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京房易傅曰颛事有知诛罚绝理厥灾水其水也
雨杀人以陨霜大风天黄饥而不损兹谓泰厥灾水
水杀人辟遏有德兹谓狂
厥灾水水流杀人已水则地生虫归狱不解兹
谓追非
厥水寒杀人追诛不解兹谓不理厥水五谷不收
大败不解兹谓皆阴解舍也王者于大败诛首恶赦
其众不则皆函阴气厥水流入国邑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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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谷
经曰敬用五事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
曰思貌曰恭言曰从视曰明听曰聪思曰䜭
恭作肃从作艾明作悊聪作谋䜭
作圣休徵曰肃时雨若乂时旸若悊时燠若谋
时寒若圣时风若咎徵
曰狂恒雨若僭恒旸若舒恒燠若急恒寒若
霿恒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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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厥罚恒雨厥极恶时
则有服妖时则有龟孽时则有鸡
祸时则有下体生上之痾
时则有青眚青祥
唯金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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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六沴之作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则后王受之
岁之中月之中日之中则正卿受之岁之夕月之夕日
之夕则庶民受之
其二辰以次相将其次受之
说曰凡草木之类谓之妖妖犹夭胎言尚微也虫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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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类谓之孽孽则芽孽矣及六畜谓之祸言其
著也及人谓之痾痾病貌也言䆮深也甚则异
物生谓之眚自外来谓之祥祥犹祯也气相伤谓之
沴沴犹临莅不和意也每一事云时则以绝之非必
俱至或有或亡或在前或在后孝武时夏侯始昌通
五经善推五行傅以传族子夏侯胜下及许商皆以
教所贤弟子其傅与刘向同惟刘歆傅独异貌之不
恭是谓不肃肃敬也内曰恭外曰敬人君行已体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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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恭怠慢骄蹇则不能敬万事失在狂易故其咎狂
也上慢下暴则阴气胜故其罚常雨也水伤百谷衣
食不足则奸宄并作故其极恶也一曰人多被刑或
形貌丑恶亦是也风俗狂慢变莭易度则为剽
轻奇怪之服故有服妖水类动故有龟孽于易巽为
鸡鸡有冠距文武之貌而不为威貌气毁故有鸡祸
一曰水岁多鸡死及为怪亦是也上失威仪则有彊
臣害君上者故有下体生于上之痾木色青故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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眚青祥凡貌伤者病木气木气病则金沴之冲气相
通也于易震在东方为春为木兑在西方为秋为金
离在南方为夏为火坎在北方为冬为水春与秋日
夜分寒暑平是以金木之气易以相变故貌伤则致
秋阴常雨言伤则致春阳常旱也至于冬夏日夜相
反寒暑殊绝水火之气不得相并故视伤常燠听伤
常寒者其气然也逆之其极曰恶顺之其福曰攸好
德刘歆貌傅曰有鳞虫之孽羊祸鼻痾说以为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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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东方辰为龙星故为鳞虫于易兑为羊木为金所
病故致羊祸与常雨同应此说非是春与秋气阴阳
相敌木病金盛故能相并惟此一事耳祸与妖痾祥
眚同类不得独异
傅曰言之不从是谓不乂厥咎僭厥罚恒旸厥极忧时
则有诗妖时则有介虫之孽时则有犬祸时则有口舌
之痾时则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
说曰言之不从从顺也是谓不乂乂治也孔子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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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
乎诗曰如蜩如螗沸如羹言上号令不顺人
心虚哗愦乱则不能治海内失在过差故其咎僭
差也刑罚妄加群阴不附则阳气胜故其罚常旸也
旱伤百谷则有寇难上下俱忧故其极忧也君炕
阳而暴虐臣畏刑而钳口则怨谤之气发于
歌谣故有诗妖介虫孽者谓小虫有甲飞扬之类阳
气所生也于春秋为螽今谓之蝗皆其类也于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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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为口犬以吠守而不可信言气毁故有犬祸一曰
旱岁犬多狂死及为怪亦是也及人则多病口喉欬
嗽者故有口舌痾金色白故有白眚白祥
凡言伤者病金气金气病则木沴之其极忧者顺之
其福康宁刘歆言傅曰时则有毛虫之孽说以为天
文西方参为兽星故为毛虫
傅曰视之不明是谓不悊厥咎舒厥罚恒燠厥极疾时
则有草妖时则有裸虫之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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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则有羊祸时则有目痾时则有赤眚赤祥惟水沴
火
说曰视之不明是谓不悊悊知也诗云不明尔德时
无背无侧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
言上不明暗昧蔽惑则
不能知善恶亲近习长同类
亡功者受赏有罪者不杀百官废乱失在舒缓故
其咎舒也盛夏日长暑以养物政弛缓故其罚常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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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燠则冬温春夏不和伤病民人故极疾也诛不行
则霜不杀草繇臣下则杀不以时
故有草妖凡妖貌则以服言则以诗听则以声视
则以色者五色物之大分也在于眚祥故圣人以为
草妖失秉之明者也温燠生虫故
有裸虫之孽谓螟螣之类
当死不死未当生而生或多于故而为灾也刘歆
以为属思心不容于易刚而包柔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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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为火为目羊上角下蹄刚而包柔羊大目
而不精明视气毁故有羊祸一曰暑岁羊多疫死及
为怪亦是也及人则多病目者故有目痾火色赤故
有赤眚赤祥凡视伤者病火气火气伤则水沴之其
极疾者顺之其福曰寿
刘歆视傅曰有羽虫之孽鸡祸说以为天文
南方喙为鸟星故为羽虫祸亦从羽故为鸡鸡于易
自在巽说非是庶徵之恒燠刘向以为春秋亡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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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燠不书无冰然后书举其大者也京房易傅曰禄
不遂行兹谓欺厥咎燠雨雪四至而温臣安禄乐逸
兹谓乱燠而生虫知罪不诛兹谓舒其燠夏则暑杀
人冬则物华实重过不诛兹谓亡徵其咎当寒而燠
六日也
傅曰听之不聪是谓不谋厥咎急厥罚恒寒厥极贫时
则有鼓妖时则有鱼孽时则有豕祸时则有耳痾时则
有黑眚黑祥惟火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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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曰听之不聪是谓不谋言上偏听不聪下情隔塞
则不能谋虑利害失在严急故其咎急也盛冬日短
寒以杀物政促迫故其罚常寒也寒则不生百谷上
下俱贫故其极贫也君严猛而闭下臣战栗而塞耳
则妄闻之气发于音声故有鼓妖寒气动故有鱼孽
雨以龟为孽龟能陆处非极阴也鱼去
水而死极阴之孽也于易坎为豕豕大耳而不聪察
听气毁故有豕祸也一曰寒岁豕多死及为怪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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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及人则多病耳者故有耳痾水色黑故有黑眚黑
祥凡听伤者病水气水气病则火沴之其极贫者顺
之其福曰富刘歆听傅曰有介虫孽也
傅曰思之不䜭是谓不圣厥咎霿厥罚恒风厥极
凶短折时则有脂夜之妖时则有华孽时则有牛祸时
则有心腹之痾时则有黄眚黄祥时则有金木水火沴
土
说曰思心之不䜭是谓不圣思心者心思虑也䜭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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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孔子曰居上不宽吾何以观之哉言上不宽大包
容臣下则不能居圣位貌言视听以心为主四者皆
失区霿无识故其咎霿也雨
旱寒燠亦以风为本四气皆乱故其罚常风也常风
伤物故其极凶短折也伤人曰凶禽兽曰短草木曰
折一曰凶夭也兄丧弟曰短父丧子曰折在人腹中
肥而包裹心者脂也心区霿则冥晦故有脂夜之妖
一曰有脂物而夜为妖若脂水夜污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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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之象也一曰夜妖者云风并起而杳冥故与常风
同象也温而风则生螟螣有裸虫之孽
刘向以为于易巽为风为木卦在三月四月继阳
而治主木之华实风气盛至秋冬木复华故有华孽
一曰地气盛则秋冬复华一曰华者色也土为内事
为女孽也于易坤为土为牛牛大心而不能思虑思
心气毁故有牛祸一曰牛多死及为怪亦是也及人
则多病心腹者故有心腹之痾土色黄故有黄眚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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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凡思心伤者病土气土气病则金木水火沴之故
曰时则有金木水火沴土不言惟而独曰时则有者
非一冲气所沴明其异大也其极曰凶短折顺之其
福曰考终命刘歆思心傅曰时则有裸虫之孽谓螟
螣之属也
傅曰皇之不极是谓不建厥咎眊厥罚恒阴厥极弱
时则有射妖时则有龙蛇之孽时则有马祸时则有下
人伐上之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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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则有日月乱行星辰逆
行
说曰皇之不极是谓不建皇君也极中建立也人君
貌言视听思心五事皆失不得其中则不能立万事
失在眊悖故其咎眊也王者自下
承天理物云起于山而弥于天天气乱故其
罚常阴也一曰上失中则下彊盛而蔽君明也易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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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龙有悔贵而亡位高而亡民贤人在下位而亡辅
如此则君有南面之尊而亡一人之助
故其极弱也盛阳动进轻疾礼春而大
射以顺阳气上微弱则不奋动故
有射妖易曰云从龙又曰龙蛇之蛰以存
身也阴气动故有龙蛇之孽于易乾为君
为马马任用而彊力君气毁故有马祸一曰马多死
及为怪亦是也君乱且弱人之所叛天之所去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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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之诛则有篡弑之祸故有下人伐上之痾凡君
道伤者病天气不言五行沴天而曰日月乱行星辰
逆行者为若下不敢沴天犹春秋曰王师败绩于贸
戎不言败之者以自败为文尊尊之意也刘歆皇极
傅曰有下体生上之痾说以为下人伐上天诛已成
不得复为痾云
唐史五行志序曰万物盈于天地之间而其为物
最大且多者有五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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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曰土其用于人也非此五物不能以为生而阙
其一不可是以圣王重焉夫所谓五物者其见象
于天也为五星分位于地也为五方行于四时也
为五德禀于人也为五常播于音律为五声发于
文章为五色总其精气之用谓之五行自三代之
后数术之士兴而为灾异之学者务极其说至举
天地万物动植无大小皆推其类而附之于五物
曰五行之属以谓人禀五行之全气以生故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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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最灵其馀动植之类各得其气之偏者其发为
英华美实气臭滋味羽毛鳞介文采刚柔亦皆得
其一气之盛至其为变怪非常失其本性则推以
事类吉凶影响其说尤为委曲繁密盖王者之有
天下也顺天地以治人而取材于万物以足用若
政得其道而取不过度则天地顺成万物茂盛而
民以安乐谓之至治若政失其道用物伤夭民被
其害而愁苦则天地之气沴三光错行阴阳寒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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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节以为水旱蝗螟风雹雷火山崩水溢泉竭雪
霜不时雨非其物或发为氛雾虹蜺光怪之类此
天地灾异之大者皆生于乱政而考其所发验以
人事往往近其所失而以类至然时有推之不能
合者岂非天地之大固有不可知者邪若其诸物
种类不可胜数下至细微家人里巷之占有考于
人事而合者有漠然而无所应者皆不足道语曰
迅雷风烈必变盖君子之畏天也见物有反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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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变者失其本性则思其有以致而为之戒惧虽
微不敢忽而已至为灾异之学者不然莫不指事
以为应及其难合则旁引曲取而迁就其说盖自
汉儒董仲舒刘向与其子歆之徒皆以春秋洪范
为学而失圣人之本意至其不通也父子之言自
相戾可胜叹哉昔者箕子为周武王陈禹所有洪
范之书条其事为九类别其说为九章谓之九畴
考其说初不相附属而向为五行傅乃取其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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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庶徵附于五行以为八事皆属五行欤则至
于八政五纪三德稽疑福极之类又不能附至俾
洪范之书失其伦理有以见所谓旁引曲取而迁
就其说也然自汉以来未有非之者又其祥眚祸
痾之说自其数术之学故略存之庶几深识博闻
之士有以考而择焉夫所谓灾者被于物而可知
者也水旱螟蝗之类是已异者不可知其所以然
者也日食星孛五石六鹢之类是已孔子于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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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灾异而不著其事应盖慎之也以谓天道远非
谆谆以谕人而君子见其变则知天之所以谴告
恐惧脩省而已若推其事应则有合有不合有同
有不同至于不合不同则将使君子怠焉以为偶
然而不惧此其深意也盖圣人慎而不言如此而
后世犹为曲说以妄意天此其不可以傅也故考
次武德以来略依洪范五行傅著其灾异而削其
事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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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泉苏氏曰五行含罗九畴者也五事检御五行
者也皇极裁莭五事者也今夫皇极之建也貌必
恭恭作肃言必从从作乂视必明明作哲听必聪
聪作谋思必睿睿作圣如此则五行得其性雨旸
燠寒风皆时而五福应矣若夫皇极之不建也貌
不恭厥咎狂言不从厥咎僭视之不明厥咎豫听
不聪厥咎急思不睿厥咎蒙如此则五行失其性
雨旸燠寒风皆常而六极应矣歆向之惑始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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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分应五事遂强为之说故其失寖广而有五焉
今其傅以极之恶福之攸好德归诸貌极之忧福
之康宁归诸言极之疾福之寿归诸视极之贫福
之富归诸听极之凶短折福之考终命归诸思所
谓福止此而已所谓极则未尽其弱焉遂曲引皇
极以足之皇极非五事匹其不
建之咎止一极之弱哉其失一也且逆而极顺而
福傅之例也至皇之不极则其极既弱矣吾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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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之极则天将以何福应之哉若曰五福偕应则
皇之不极恶忧疾贫凶短折曷不偕应哉此乃自
废其例其失二也箕谓咎曰狂僭豫急蒙而已罚
曰雨旸燠寒风而已今傅又增咎以眊增罚以阴
此其揠圣人之言以就固谬
况眊与蒙无异而阴可兼之而别名之得乎其失
三也经之首五行而次五事者徒以五行天而五
事人人不可以先天耳然五行之逆顺必视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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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得失使吾为傅必以五事先五行借如傅貌之
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则木不曲直厥罚常雨其
馀亦如之察刘之心非不欲尔盖五行尽于思无
以周皇极苟如庶验增之则虽憃亦怪骇矣故离
五行五事而为解以蔽其衅其失四也傅之于木
其说以为貌矣及火土金水则思言视听殊不及
焉自相駮乱其失五也夫九畴之于五行可以条
而入者惟二箕子陈之盖有深旨矣五事一也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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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二也验之肃乂哲谋圣一出于五事事之貌言
视听思一出于五行此理之自然可不条而入之
乎其他八政五纪三德稽疑福极其大归虽无越
于五行五事非可条而入之者也条而入非理之
自然故其傅必钩牵扳援文致而强附之然后可
以仅知此福此极之所以应此事者立言如此其
亦劳矣且傅于福极既尔则于八政五纪三德稽
疑亦当尔而今又不尔何也经曰五皇极皇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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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此言皇极建而五
福备使经云皇极之不建则必以六极易五福矣
焉在其条而入之乎且皇极九畴之尤贵者故圣
人位之于中以贯上下譬如庶验然曰雨曰旸曰
燠曰寒曰风曰时时于雨旸燠寒风各冠其上耳
又可列之为一验乎若是则刘之傅惑且强明矣
噫傅之法二刘唱之班固志之
后之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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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者孰不师而效之世之读者又孰不从而然
之是以胶为一论莫有考正吾得无言哉
夹漈郑氏曰仲尼既没先儒驾以妖妄之说而欺
后世后世相承罔敢失坠者有两种学一种妄学
务以欺人一种妖学务以欺天凡说春秋者皆谓
孔子寓褒贬于一字之间以阴中时人使人不可
晓解三傅唱之于前诸儒从之于后尽推已意而
诬以圣人之意此之谓欺人之学说洪范者皆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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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子本河图洛书以明五行之旨刘向创释其傅
于前诸史因之而为志于后析天下灾祥之变而
推之于金木水火土之域乃以时事之吉凶而曲
为之配此之谓欺天之学夫春秋者成周之典也
洪范者皇极之书也臣旧作春秋传专以明王道
削去三家褒贬之说所以杜其妄今作灾祥略专
以记实迹削去五行相应之说所以绝其妖且万
物之理不离五行而五行之理其变无方离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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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矣而离中有水坎固为水矣而坎中有火安得
直以秋大水为水行之应成周宣榭火为火行之
应乎况周得木德而有赤乌之祥汉得火德而有
黄龙之瑞此理又如何耶岂其晋厉公一视之远
周单公一言之徐而能关于五行之沴乎岂其晋
申生一衣之偏郑子臧一冠之异而能关于五行
之沴乎如是则五行之绳人甚于三尺矣臣窃观
汉儒之说以乱世无如春秋之深灾异无如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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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众者是不考其实也臣每谓春秋虽三王之乱
世犹治于汉唐之盛时何哉春秋二百四十二年
而日食三十六唐三百年而日食过百举春秋地
震五汉河平中积二十一日而地百二十四动举
春秋山倾者二汉文帝时一年之间齐楚山二十
九所同日圯举春秋大水者八后汉延平中一月
之间郡国三十六大水其他小小灾异则二百四
十年之事不及后世一年也如李梅冬实鸲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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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之类在后世不胜书使春秋之人而亲见后世
事岂但恸哭流涕而已哉以春秋视后世不为乱
世也何哉后世之法度不及春秋之法度后世之
人才不及春秋之人才其所以感和气而弥灾异
者又安可望春秋乎呜呼天地之间灾祥万种人
间祸福冥不可知奈何以一虫之妖一气之戾而
一一质之为祸福之应其愚甚矣况凶吉有不由
于灾祥者宋之五石六鹢可以为异矣而内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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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以为此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魏安平太守王
基筮于管辂辂曰君家有三怪一则生男女堕地
走入灶死二则大蛇床上衔笔三则乌来入室与
燕斗儿入灶者宋无忌之妖蛇衔笔者老书佐之
妖乌与燕斗者老铃下之妖此三者足以为异而
无凶兆无所忧也王基之家卒以无患观叔兴之
言则国不可以灾祥论兴衰观管辂之言则家不
可以变怪论休咎惟有和气致祥乖气致异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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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通论
按古今言灾异者始于五行傅而历代史氏所述
灾异因之然必曰某事召某灾證合某应如医师
之脉诀占书之繇辞则其说太牵强而拘泥老泉
之论足以正其牵强之失夹漈之论足以破其拘
泥之见然郑论一归之妖妄而以为本无其事应
则矫枉而至于过正矣是谓天变不足畏也不如
苏论之正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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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礼运故圣王所以顺山者不使居川不使渚者居
中原而弗敝也用水火金木饮食必时
合男女颁爵必当年德
用民必顺故无水旱昆虫之灾民无
凶饥妖孽之疾故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宝人不爱其
情故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山出器车河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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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凤凰麒麟皆在郊棷龟龙在宫沼其馀鸟兽之卵胎
皆可俯而窥也
则是无故先
王能脩礼以达义体信以达顺故此顺之实也
欧阳氏五代史王建世家论曰呜呼自秦汉以来
学者多言祥瑞虽有善辩之士不能袪其惑也予
读蜀书至于龟龙麟凤驺虞之类凡世所谓王者
之嘉瑞莫不毕出于其国异哉然考王氏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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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亡成败者可以知之矣或以为一王氏不足以
当之则视当时天下治乱可以知之矣龙之为物
也以不见为神以升云行天为得志今偃然暴露
其形是不神也不上于天而下见于水中是失职
也然其一何多欤可以为妖矣凤凰鸟之远人者
也昔舜治天下政成而民悦命夔作乐乐声和鸟
兽闻之皆鼓舞当是之时凤凰适至舜之史因并
记以为美后世因以凤来为有道之应其后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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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至或出于庸君缪政之时或出于危亡大乱之
际是果为瑞哉麟兽之远人者也昔鲁哀公出猎
得之而不识盖索而获之非其自出也故孔子书
于春秋曰西狩获麟者讥之也西狩非其远也获
麟恶其尽取也狩必书地而哀公驰骋所涉地多
不可遍以名举故书西以包众地谓其举国之西
皆至也麟人罕识之兽也以见公之穷山竭泽而
尽取至于不识之兽皆搜索而获之故曰讥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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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已没而异端之说兴乃以麟为王者之瑞而
附以符命谶纬诡怪之言凤尝出于舜以为瑞犹
有说也及其后出于乱世则可以知其非瑞矣若
麟者前有治世如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世未尝
一出其一出而当乱世然则孰知其为瑞哉龟元
物也污泥川泽不可胜数其死而贵于卜官者用
适有宜尔而戴氏礼以其在宫沼为王者难致之
瑞戴礼杂出于诸家其失亦已多矣驺虞吾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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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何物也诗曰吁嗟乎驺虞贾谊以为驺者文王
之囿虞虞官也当谊之时其说如此然则以之为
兽者其出于近世之说乎夫破人之惑者难与争
于笃信之时待其有所疑焉然后从而攻之可也
麟凤龟龙王者之瑞而出于五代之际又皆萃于
蜀此虽好为祥瑞之说者亦可疑也因其可疑者
而攻之庶几惑者有以思焉
致堂胡氏曰草木之秀异禽兽之珍奇云物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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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无时无之系时好与不好耳以为祥瑞注意于
多有虽元狩之麟神爵之凤尚可力致盖尝有好
芝草者一日官吏入深山穷谷间覆地皆芝也盖
数千万本遂择其尤者少取以复命又况智巧之
徒能伪造乎花卉可以染植增其态毛羽可以喂
饲变其色虽石脉木理犹且假幻使成文字惟上
之人泊然无欲于此也苟欲之则四面而至矣汉
章帝时以瑞物仍集改元章和而何敞谓宋由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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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曰夫瑞应依德而至灾异缘政而生今异鸟翔
于殿屋怪草生于庭际不可不察由安惧不敢答
夫二人位冠群臣乃为謟媚之习蒙蔽之行以侈
逸上心使忽忘警戒不亦昧于责难正救之道乎
按古今言祥瑞者详于礼运而历代史氏所述祥
瑞因之然有无其證而有其应者又有反当为妖
而谬以为祥者欧阳公胡氏致堂之论谊正词伟
足以祛千古之惑破谄子之谬故备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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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通考卷二百九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