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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圭斋文集卷十三 元 欧阳玄 撰
诏 表
命相出师诏
惟天惟祖宗混一函夏全付𦕈躬朕承丕基兢兢图治
罔敢逸豫不谓迩者河南反贼乘此承平之久负固弄
兵流毒黎庶己尝命将讨捕屡获渠魁戮以徇众馀党
狂猘尚逋严诛亦尝肆宥开以自新怙终不悛致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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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太傅中书右丞相托克托爰自贼发迄今屡请董师致
讨朕以心膂之亲应难其请而期于自效诚恳益坚朕
惟事体之大付托实难匪资巨济之才孰胜戡定之任
今命托克托以达尔罕太傅中书右氶相分省于外总督
诸道军马水陆并进其枢密院御史台各分官属从行
禀受节制无或有违务要廊清妖沴永底隆平于戏太
傅实左右朕躬其行在安靖天下故分总揆之重属以
讨贼之劳尚克钦承懋建丕绩故兹诏示应宜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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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命出师诏
朕承国家隆平之运四方无虞民不识兵士不讲武于
兹有年矣不谓迩者河南反贼弄兵构难荼毒蒸黎用
是前岁大丞相托克托请自出征一战平徐朕惟股肱大
臣宜朝夕在朕左右亟命召还分将致讨岂谓因循迁
玩倏经二年湖广荆襄虽尝克复馀贼逋诛负固恣睢
致使军士暴露日久吾民供给困繁愁叹怨嗟彻于朕
听朕不遑宁处乃命托克托以达尔罕太师中书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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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省于外总督诸队军马振其威武刻日进兵殄贼安
民以释朕虑凡将士用命者赏不用命者诛贼众来降
者赦旅拒者戮于戏朕与丞相共理天下者也天下多
故朕轸其忧相任其劳理所必致汝往钦哉慎厥事事
乃有济图厥功功乃有成往㦲汝谐布朕威德措安吾
民朕惟汝赖汝往钦哉
进辽史表
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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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史领经筵事臣托克托言窃惟天文莫验于机衡人文
莫證于简策人主鉴天象之休咎则必察乎机衡之精
鉴人事之得失则必考乎简策之信是以二者所掌俱
有太史之称然而天道幽而难知人情显而易见动静
者吉凶之兆敬怠者兴亡之机史臣虽迷前代之设施
大意有助时君之鉴戒辽自唐季基于朔方造邦本席
于干戈致治能资于黼黻敬天尊祖而出入必祭亲仁
善邻而和战以宜南府治民北府治兵春狩省耕秋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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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敛吏课每严于刍牧岁饥屡赐乎田租至若观市赦
罪则吻合六典之规临轩策士则恪尊三岁之制君慕
汉高之为帝托耶律于刘宗相儗酂侯之为臣更舒噜
以萧姓享国二百一十有七载政刑日举品式备具盖
有足尚者焉迨夫子孙失御上下离心骄盈盛而衅隙
生残贼兴而根本蹙变强为弱易于反掌吁可畏㦲天
祚自绝大祐苟延国既丘墟史亦芜茀耶律俨语多避
忌陈大任辞乏精详五代史系之终篇宋旧史埒诸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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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予夺各循其主传闻况失其真我世祖皇帝一视同
仁深加悯恻尝敕词臣撰次三史首及于辽六十馀年
岁月因循造物有待臣托克托诚欢诚惧顿首顿首钦惟
皇帝陛下如尧稽古而简宽容众若舜好问而浚哲冠
伦讲经兼诵乎祖谟访治旁求于往牒兹循史事断自
宸衷睿旨下而徵聘行朝士贺而遗逸起于是命臣以
右揆领都总裁中书平章政事臣特穆尔达实臣贺惟
一翰林学士承旨臣张起岩翰林学士承旨臣欧阳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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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侍讲学士臣揭傒斯侍御史今集贤侍讲学士臣
吕思诚为总裁官中书遴选儒臣崇文大监今兵部尚
书臣廉惠山凯雅翰林直学士臣王沂秘书著作佐郎
臣徐炳翰林监修臣陈绎曾为修史官分选辽史起至
正三年四月迄四年二月发故府之椟藏辑遐方之匦
献搜罗剔抉删润研磨纪志表传备成一代之书臧否
是非不迷千载之实臣托克托等叨承隆寄幸睹成功载
宣日月之光华愿效涓埃之补报我朝之论议归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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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直则词之昌辽国之君臣有知善者喜而恶者惧所
撰夲纪三十卷志三十一卷表若干卷列传四十五卷
各著论赞具存体式随表以闻上尘天览无任激切屏
营之至谨言
进金史表
窃惟汉高帝入关任萧何而收秦籍唐太宗即祚命魏
徵以作隋书盖历数归真主之朝而简编载前代之事
国可灭史不可灭善吾师恶亦吾师矧夫典故之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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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之沿革弗披往牒曷蓄前闻惟此金源起于海裔
以满万之众横行天下不十年之久专制域中其用兵
也如纵燎而乘风其立国也若置邮而传命及煟兴于
礼乐乃焕有乎名声尝循初而迄终因考功而论德非
武元之英略不足以开九帝之业非大定之仁政不足
以固百年之基天会有吞四海之志而未有一四海之
规明昌能成一代之制而亦能坏一代之法海陵无道
自取覆败宣宗轻动曷济中兴迨夫浚郊多垒之秋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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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飞烟之日天人属望久有在矣君臣守义盖足取焉
我太祖法天启运圣武皇帝以有名之师而释奕世之
忾以无敌之仁而收兆民之心劲兵捣居庸关北拊其
背大军出紫荆口南扼其吭指顾可成于俊功操纵莫
窥于庙算惩彼取辽之暴容其涉河以迁太宗英文皇
帝席卷河朔而徇地并营囊括赵代而传檄齐鲁灭夏
国而蹴秦巩通宋人以逼河淮睿宗仁圣景襄皇帝冒
万死出饶风长驱平陆战三峰乘大雪遂定中原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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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而爝火熸正音作而众乐废及我世祖圣德神功文
武皇帝恢宏至化劳徕遗黎燕地定都彻武灵之旧趾
辽阳建省抚肃慎之故墟于时张柔归金史于其先王
鹗集金事于其后是以纂修之事见诸敷遗之谋延祐
申举而未遑天历推行而弗竟恭惟皇帝陛下缉熙圣
学绍述先猷当邦家閒暇之时治经史讨论之务念彼
泰和以来之事迹接我圣代初兴之岁年太祖受帝号
于丙寅先五载而朱凤应世祖毓圣质于乙亥才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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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黄河清若此真符昭然成命第以变故多而旧史阙
耆艾没而新说讹弗折衷于大朝恐失真于他日于是
圣心独断盛事力行申命臣等集众技以责成书伫奏
篇以览近鉴臣等仰承隆委俯竭微劳䌷石室之书诚
乏司马迁之作献金镜之录愿摅张相国之忠谨撰述
夲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目录
二卷装潢成一百三十七帙随表以闻
进宋史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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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修
国史领经筵事提调太医院袭封广平王阿噜图言窃
惟周公念先业之艰难七月之诗是作孔子论前王之
文献二代之礼可言故观赵氏隆替之由足见皇元混
一之绩钦惟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初由宗邸亲总
大军龙旂出指于离方羽葆归登于乾驭栉风沐雨讵
辞跋履之劳略地攻城咸遵禀授之算扬舲而平江汉
卷甲而克襄樊恭行吊伐之师昭受宠绥之寄及夫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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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于胜国辑甫哻于神京拔宋臣而列政涂载宋史
而归秘府然后告成郊庙锡庆臣民推大赉以惟均视
一统之无外枢庭偃武既编戡定之勋翰苑摛文寻奉
纂修之旨事几有待岁月易迁累朝每切于继承多务
未遑于制作臣阿噜图等诚惶诚恐稽首顿首钦惟皇
帝陛下恢宏至道绍述丕谟往行前言乐讨论于古训
祖宗功德思扬厉于耿光惟我朝大启基图彼吴会后
归版籍视金源其未远䌷石室以具存及兹累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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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此弥文之典命臣阿噜图左丞相臣伯勒齐尔布哈领
事前右丞相臣托克托为都总裁平章政事臣特穆尔达
实御史大夫臣惟一翰林学士承旨臣起岩臣玄治书
御史臣好文礼部尚书臣沂崇文太监臣宗瑞为总裁
官平章政事臣纳琳臣巴延翰林学士承旨臣达实特
穆尔左丞臣守简参议臣岳柱臣拜臣陈思谦郎中臣
鄂抡臣孔思立等协恭董治史官工部侍郎臣乌叶尔
图秘书
臣台哈布哈太常签院臣杜秉彝翰林直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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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宋褧国子司业臣王思诚臣汪泽民集贤待制臣干
文博翰林待制臣张瑾臣贡师道宣文阁鉴书博士臣
麦文贵监察御史臣余阙太常博士臣李齐翰林修撰
臣镏文太医院都事臣贾鲁国子助教臣冯福可太庙
署令臣陈祖仁西台御史臣赵中翰林应奉臣王仪臣
余贞秘书著作佐郎臣谭慥翰林编修臣张翥国子助
教臣吴当经筵检讨臣危素编劘分局汇萃为书起自
东都迄于南渡纪载馀三百载始终才一再期考夫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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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淳化之经营景定咸淳之润色庆历皇祐以忠厚美
风化元丰熙宁以聪明紊宪章驯致绍圣纷纭崇宁荒
乱治忽昭陈于方册操存实本于宫庭若乃建炎绍兴
之图回乾道淳熙之保乂正直用则人存政举邪佞进
则臣辱主忧光宁之朝仅守宗社理度之世日蹙封疆
顾乃拘信使以渝盟纳畔臣而侵境由权奸之擅命启
事衅以召兵厥后瀛国归朝吉王航海齐亡而谤王蠋
乃存秉莭之臣楚灭而谕鲁公堪矜守礼之国载惟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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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之会合属当泰道之熙明众言淆乱于当时大义昭
宣于今日矧先儒性命之说资圣代表章之功先理致
而后文辞崇道德而黜功利书法以之而矜式彝伦赖
是以匡扶虽微董狐直笔之可称庶逃司马寡识而轻
信至若论其有弊亦惟断以至公大槩声容盛而实德
衰论建多而成效少且辞之繁简以事而文之古今以
时旧史之传述既多杂记之蒐罗又广于是参是非而
去取权丰约以损增事严敢计于疾徐日积亦虞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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愒臣阿噜图等忝司当揆实预提纲周询在局之言靡
不䆒心乃职第述作之才有限而报效之志无穷倘垂
清燕之观尚助缉熙之益曰若帝尧曰若帝舜惟圣心
稽古之功监于有夏监于有殷乃臣子告君之道谨撰
述夲纪四十七卷志一百六十二卷表三十二卷列传
世家二百二十五卷装潢成四百九十二帙随表尘献
以闻
进经世大典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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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舜之道载诸典谟文武之政布在方策道虽形于上
下政无间于精粗特于纪录之间足见弥纶之具是以
秦汉有掌故之职唐宋有会要之书于以著当代之设
施于以备将来之考索我国家受命龙朔缵休鸿基发
政施仁行苇之忠厚世积制礼作乐关雎之风化日兴
纪纲具举于朝廷统会未归于简牍钦惟钦天统圣至
德诚功大文孝皇帝陛下总揽群策躬亲万几思祖宗
创业之艰难与天地同功于经纬必有铺张以揭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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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术作以藏名山爰命文臣体会要之遗意遍敕宫
寺发掌故之旧章仿周礼之六官作皇朝之大典臣某
叨承旨喻俾综纂修物有象而事有源质为本而文为
辅百数十年之治迹固大略之仅存千万亿世之宏规
在鸿儒之继作谨缮写皇朝经世大典八百八十卷目
录十二卷公牍一卷纂修通议一卷装潢成帙随表以
闻伏取裁旨
明宗皇帝尊号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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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得名得位大君之盛德必兼事亡事存孝子之至
诚如一爰徵古训追上徽称钦惟皇考皇帝陛下禀纯
乾之刚居荐震之长当世祖之丕构接武皇之正传历
试诸难侔踪虞舜旧劳于外俪迹商高当龙跃以在渊
变化莫测其量及雷行而育物动静不违乎时兹岂非
顺天乎若夫纶言未颁而仁闻之驰满天下宝玺初受
而皇极之建系人心兹岂非立道乎至于亲儒生于汗
马之场辑宗盟于櫜弓之顷兹岂非睿文之教知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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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乎圣莫大于无为孝莫大于善继元造固难乎拟议
鸿名宜罄乎宣昭矧往事之艰贞增𦕈躬之
惕欲旌
永慕庶享多仪谨遣摄太尉臣某奉玉册玉宝追上尊
号曰明宗顺天立道睿文知武大圣皇帝
铭
友吾铭
吾仁我以友我是须辅虽资友取友在吾人肯友吾视
吾可否善不吾若友吾何取尊者友卑贵不吾见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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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分乃友贫贱贱者友贵所贵吾立傲固不可佞岂可
习有人于此如泽相丽吾友友吾交尽友谊曾子之学
省先吾身吾友为谁必颜其人惟颜与曾尚友千载读
诗读书吾志吾在
敬心斋铭
人之有学治心为先心得其理乃圣乃贤贤圣之为其
要曰敬清明在躬斋庄中正敬不于猊敬于其心思而
俨若上帝汝临无贰无虞惟精惟一饬我天君守而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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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学之终始惟敬靡他身之主宰非心而何克敬在心
亦敬亦圣聪明为尧温恭者舜汤曰日跻姬文缉熙孔
严三畏颜谨四非孟子养身尤善养气彼何人哉希之
则是勖尔敬心心以铭镌为此铭者太史氏玄
戚友刘君思清以其犹子尚敬谒予浏上予嘉其好
古将掖而进道乃为之铭其敬心斋请事斯语余日
望之
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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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鉴莹之字说
工制器皆有阴阳其阳文其阴质古者物善技精故表
里一文质均后世物多窳技售觕故金有滓玉有瑕丝
有颣则为文以盖之若质之素乃为贵耳惟鉴不然其
质之美见于面其文之美见于背盖鉴主于莹故也莹
自外彻内用能以内烛外鉴之莹未尝为文而天下之
文无不入焉吾故谓鉴有君子之道以其先质而后文
也虽然百炼而金精金精而鉴莹岂一日之功哉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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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然所资于学也大矣安成学者杨其姓鉴其名莹之
其字者诚斋文节公诸孙也质美近道蔚然有文通春
秋三传学用荐为国子四门馆生圭斋欧阳玄书是说
以赠之
刘叔耔字说
安成镏生名士畴字叔耔从余谒字说夫畴者易治之
田之名也耔者既立之苗又壅其根使之梗有㨿以禦
水旱者也子名畴字叔耔尊公为子计者周矣农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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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能衣食其三者工之技商之利或足以病之先王有
厉禁矣惟士与农同体故耕学往往并称于经士生斯
世筋力不匮才智有馀退恃可治之田进挟可用之学
傲然无求于穹壤间以听命于司造世之伟丈夫也然
古今则几人焉进为卤莽之学以倖一时之遇退为灭
裂之耕以倖一岁之秋滔滔者不乏也然岂愿吾友效
之哉尝耕学于一贯坚智力于一勤畴有其地耔有其
夲国之良士又良农也余为大司成时生之尊公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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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子𦔳教生以胄子入学日升堂讲论余爱生之声
琅琅而论纚纚也今别又数年矣生勉乎哉
族子章晦字说
宗兄议翁子耀既冠当字谒余字之余字之以章晦又
申其说以勖之今天下之有光而能烛者水也火也而
二者不同焉水内明外暗火内暗外明然世以水鉴者
什一以火照者什九岂非外闇内明者晦养其明假物
而明始见外明内闇者明出乎物遇物而明自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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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之内外交养明晦相资犹水火日用于世而明不匮
岂不以是与或曰朱晦翁初授教于屏山镏氏有木晦
于根春华
敷之言由是号晦庵今子以水火言明晦
何居余曰木受气水而传气火者也晦明明晦岂二本
哉余生平喜吾欧阳氏之业为儒者甚多章晦聪明好
学尤多艺能年则弱冠已见馆榖于大家余字以晦盖
望其显融者奚止如今日所观者云
李观尚宾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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钤邑大姓曰西溪之李有名观而字尚宾者吾宗用纲
之甥也闻余访族至其外舅家远来即余求尚宾说夫
观一字而有二义以观示言者九五之主一卦也以观
曕言者一卦之宗九五也六四一爻去九五最近故其
繇曰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谓其以阴柔而近阳刚有
仕而觐于上之象今子名观而字尚宾可谓知所尚也
已然亦何道而臻兹乎故愚尝谓观示观瞻之义犹未
足以尽乎观九五之观我生上九之观其生二爻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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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省其己之义为六四之君子者盍亦退而观诸已乎
利用宾于王实在我之所自致也周官之法三岁大比
考其德行道艺而兴其贤者能者乡老及乡大夫帅其
群吏与其众以礼宾之献其书于王则再拜而受之夫
德行道艺之三物者士之可自勉者也今科目复矣子
勉于学由是而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孰禦子哉余闻
尚宾家多书又多山水之胜尝作亭名两山间予既扁
之矣用功于幽阒深靓之乡策勋于昭明正大之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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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之观之占属之子矣
彭以恭说
学者以字从名有内外之辨斯不渎也安成刘仰更致
其表弟彭尚谦字以恭者之请求予为字说以赠夫谦
者恭也皆见乎外者也谦之中有物恭之中亦有所主
何为有物谦之象曰地中有山卑者蕴高者于其中中
有屹然不可犯之意特有之而不居则见乎外者自然
而谦也何为有所主主者一而已矣主一之谓敬有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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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不可拔之意能出乎无伪则见乎外者自然而恭也
谦也恭也曾为色取而可乎善乎君之为字也能求诸
乎中则容之著乎外者无以尚也谦之失曰轻恭之失
曰足祛二者之失求诸中斯可彭氏多文人吾以恭好
学不倦故乐以内外之说告之
琅溪说
吾家自钤南之防里徙长沙之浏阳族属之近者亦徙
安成北境上是为早禾田号曰早欧有名俊字用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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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欧之秀者也尝扁其读书之室曰琅溪顷过余□上
谒余为之说夫玉莹然而泽者琅玕也溪之色幽幽其
似之乎琅然而清者珩璜也溪之声淙淙盖又近之然
君子之比于玉以有德也取于水以有夲也岂徒以声
色为尚㦲玉有德故用于宗庙朝廷水有夲故达于江
河淮海善推其所为而已吾用纲中有外著声与实流
琅溪云乎哉
彬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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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宗欧阳氏之甥新泽胡君复字曰于信而名其读书
处曰彬彬因宗人宜翁兄谒余为说夫彬彬之言昔我
夫子尝两言之其一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其一曰假
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释者谓彬彬犹班班物
相杂而适均之猊大槩质不胜文文不胜质二者适均
彬彬可想见也独易之彬彬义安取乎岂非中古之言
易者象或过乎质理或过乎文必经圣人之手而后彬
彬与虽然愚尝窃以谓彬彬固贵乎二者之适均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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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杂而易见青黄赤白是为文章则彬彬即文矣君子
之论终不以彼而易此也礼器曰甘受和白受采忠信
之人可以学礼君子先质而后文之意岂待文胜而后
救之与损其有馀而补其不足在夫善学君子者矣于
信妙龄老苍为学近里以孝弟贡试于乡故余乐有以
进之
齐吾说
族弟巽翁号齐吾因字以为号者也兄原功甫为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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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后天之易巽东南之卦也万物至是而洁齐焉然东
南之为位以一岁言之则孟夏建巳之月也以一日言
之则日至禺中之时也以人之一生言之则二十以至
三十之年也物生齐于孟夏之月人事齐于禺中之时
大抵然也士为学弱冠以至壮岁就厥条理则成人之
功过半矣宫庭有仪卫焉排比而不乱军旅有行伍焉
整娖而不淆府库有委积焉屏当而不烦然后为齐也
齐之功岂易集哉昔者圣人自序为学之功每十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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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唯十有五志于学至三十而立独多其年岂非为学
求齐于斯时亦难矣然则齐之道当何先乎曰齐与斋
同义又训一斋主乎敬敬主乎一求之之要无踰敬者
或曰巽东南之卦其气温厚敬非肃不能何事于巽乎
曰不然巽之为言顺也顺莫大乎礼礼莫大乎敬敬则
有序而顺有序而顺则和生焉巽在其中矣巽翁谢曰
吾今而后知齐吾之纲领矣请书其说以赠巽翁一名
巽享博洽而聪敏吾宗之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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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峰说
天地间气形惟正与奇受其正者为正受其奇者为奇
山之有五岳水之有四渎正也然五岳有泰华崚嶒而
峭拔四渎有清济潜洑而趵跃是正之中有奇者焉人
亦然端庄静重之士偶遇事变未尝无超迈卓绝之行
也特水之奇以冲激而见人之奇以感发而见皆因动
而见奇者也惟山之奇在峰虽静亦奇孤夐之姿腾踔
之势有自然之奇不可以言喻者故士之静独隐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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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奇节者往往则之安成镏君世良著奇峰以为号吾
既以静而奇者况之然刘氏数世皆名儒窃意斯文之
福泽将钟于世良之身所谓因动以见其奇未必见舍
于当世奇之体用于是乎备欤
明轩说
族兄晋翁号曰明轩夫晋之明有离象也说卦离为日
为火晋之象君子以自昭明德晋之明以离离之明为
日为火君子之自明心乎性乎愚尝谓日者火之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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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以火为明也然火自日出者也心者性之郛是心之
明有性在其中也而性实自心出者也故曰尽其心者
知其性也日与火之明心与性之明固无二也虽然日
以屡入养其明火以屡改养其明心之养其明也以虚
性之养其明也以静明有所养自不息也明而诚其道
在斯乎晋翁兄博学之士也其涉历世故又久所以养
其明而日进者俟余言哉姑以是为明轩说以应其命
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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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恭安说并铭
安成镏君彦恭才气敏达学问充裕因其有彦恭之字
朋友号之曰恭安彦恭不能辞求一言以自勖予昔受
读论语子温而厉一章尝谓温而厉一辞若总下两句
所谓威而不猛恭而安者威自厉出不温有温在其中
此易晓也威而不猛可总于温厉恭而安何所附属曰
书言恭作肃又有所谓严恭严也肃也非厉而何且二
者非可久之道也持之而安惟温而厉者能之岂非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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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发明乎恨玄生晚不获质正于前修彦恭之请姑
志臆说于此愿与识者商确之铭曰人生德性本无不
备气质或偏动鲜无愧圣人所养全体浑然猊恭而安
语默皆天希圣力行持久持敬澄其气质懿哉德性恭
非勉强安亦从容圣功既熟无适非中大舜命夔皋陈
九德变化攸宜君子斯则千五年后横渠犹疑刘氏之
子其殆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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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斋文集卷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