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集-元-吴师道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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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礼部集卷十九     元 吴师道 撰
  策问
   江西乡试策问一道
国家幅员既广职官亦众铨衡进叙专以年劳由是选
法多壅简拔未精清浊浑淆贤遇同贯积久成弊有识
患之兹欲澄清吏选大明黜陟俾清浊异流贤愚甄别
官称其任人无倖心或行考课之法或用荐辟之令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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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增秩或不次擢才凡兹数者乐闻折衷
   又(南人/)
盖闻天运之不齐阴阳之或愆旱乾水溢无世无之虽
以尧汤之盛而犹不免也春秋水旱不雨必书所以恐
天灾知戒而思备也故臧孙辰告籴于齐说者以为讥
其不知豫备九年七年之水旱而民无捐瘠汉人美其
畜积多而备先具也国家土宇之广岁入之丰而调度
实繁郡县寡储年或不登则所在告匮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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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救一仰于兼并之家至不爱名器以假之丁未之灾
亦可监矣比岁水旱相仍间有乐土民仰懋迁未至大
困今夏亢阳徂秋不雨数月江淮南北赤地数千里米
价翔贵饥馑之忧兆于此矣朝廷虽设义仓有司漫为
文具缓急不可倚也周官荒政十有二可历举而讲求
欤开仓发粟伺得请则常缓不及当早计而先定欤督
籴劝分使民重困而无寔惠何术而能周防欤儒者之
虑尝失之过今之灾未若丁未之甚然有备无患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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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缓也继今而后义仓之政若何而无弊李悝之平
粜耿寿昌之常平亦在所当行欤诸君子以经术时务
出为世用其母以过虑为嫌出位为讳悉心以陈将以
转而告之上
   又拟二道
问盖闻时平则修武以畜威世艰则奋武以戡定闲习
之有素则临事足以折冲训御之有方则仓卒可以无
患此经国之远猷而安人之上务也我朝承平兵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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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边徼材武所萃备则严矣内郡武臣继袭者多不更
事兵惰律废殆无所用之去岁西陲小警江淮遣戍命
下或群起剽劫杀伤城邑震扰野无居人部统者莫之
谁何甚则纵之为奸未获分毫之力而良民先被其害
事已不敢痛惩务为姑息此风甚不可长也夫政之不
肃禁之不严其责固有在而法固可举也窃以为国家
不吝爵秩廪食畜之数十年希一旦之用而乃若此则
亦素不知教不明于义之故也古大司马三时教振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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茇舍治兵因田以及军事而仲冬大阅以教其全办鼓
铎镯铙车徒旂物之用习坐作进退击刺之节其法当
行欤汉唐举将帅之科近代习韬略孙吴书陈校技力
之制可稍采而用欤夫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传
者以教孝弟忠信为先何所寓而施此欤东山采薇出
车杕杜之诗蔼然忠君亲上之诚先国后家之意说者
以为序其情而闵其劳悦以使民民忘其死何道而臻
此盛欤夫安不忘战平居閒暇正宜豫备之日文事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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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武备入而吁谟出而敌忾古之人皆是也诸君子讲
于前代之宜目击当日之事能不为国家深长虑而有
以处之乎悉著于篇母惮出位
   又
问有国家者必稽古以为治为子孙者必视祖以为法
是故率祖攸行尹以勉君事不师古说以进戒去古寖
远损益靡常然国家之所宜人情之甚便者不得而改
之传世既久因革不同然良法之已行成规之具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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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而变也远稽诸古近法乎祖而治道毕矣洪惟世
祖皇帝肇造区夏酌古准今创业垂统缺而未遑者固
有所待传而可继者岂无望于后世之人哉有司窃以
为当今有宜复古制者四有宜法世祖者二顾其中又
有可言者愿从君子质之常朝之义所以接君臣辨仪
等博咨访通下情者也今百官入见岁不过宴贺一二
日非大臣近侍鲜得望清光者此古制之当复一也或
谓日日行之虑以为烦间日一朝之制可从否乎諌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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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官所以拾遗补阙献可替否不以无可议而弗设也
今台臣虽有言责靡专匡救之任此古制之当复二也
伊欲以諌设官尊与台官少置其员而专其任可行不
欤给事中之官汉以次侍中分左右曹平尚书奏事掌
备顾问唐以𨽻门下专掌封驳命令务使出纳惟允今
虽备朝列无所关掌此古制之当复三也夫既有其官
则宜思其任抑从汉制为宜欤抑循唐制庶几纳言之
遗三省之旧欤钱币之法所以权衡百货贸迁有无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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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未有偏废者国朝始行楮币一再变法币益轻而奸
益生往者兴用钱重轻失中已而废不用夫制法之不
善非用钱之咎也至今议者咸以为惜此古制之当复
四也伊欲兼行钱币大矫往失何术而可欤世祖皇帝
混一之初开诚布公揽延俊乂南北参用朝辅彬彬咸
效其能用事之臣过为甄别一宪府掾亦屏南士而不
用徒乖无方之义而示不广之量或谓兹乃矫浮薄之
弊而为之者今欲法世祖皇帝之参用矫弊之道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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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戾欤世祖皇帝寤寐求才间遣徵天下道德魁垒
之士召见赐问待以不次之擢当时得贤之盛无与为
比或谓近年科目既开又有遗逸之举便宜不复出不
知遗逸之令盖有意于科目之所不及而徒为文具今
欲法世祖之徵士科举之意若何而无悖欤诸君子平
居问学有志当世察于古今之宜熟矣凡此历代之所
以不废祖宗之所以已行有关于时务之要者是用乐
闻启告以裨政化其毋訾我以六事之外他不及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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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上未之谈焉
   乡校堂试策问
诗不云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不有先觉何所效而成
德哉故表贤旌善为政所先而考德问业学者所向况
于居其乡不知其人可乎吾乡兰溪寔婺之望山川明
秀人□效奇古昔槩可知矣世远失传若唐徐安贞以
文显近代董少舒金景文以孝著郡志可考也当宋之
南群彦辈出范浚心箴独为子朱子所取且有不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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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学之叹而杨子立则又亲受业于朱子者今惟语略
一书仅见于世应镛卲渊皆邃经学今卫湜集礼记解
间见称引而他书无闻范钟以高科为贤相而言论风
旨述者盖鲜其表表者固如是也未易悉数也风流日
微名字仅存有问焉莫知所以对岂非可耻之甚者吾
党未必尔也故窃愿闻数公道德之梗槩学问之渊源
文章著述之遗轶散落者庶几感慕振励之馀将有追
高风而媲之山川如作诗书方兴罔俾专美于前繄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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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是望毋曰是非经史时务之大而何问之迂也
   国学策问四十道
问古之帝王资学为先故石渠制决金华劝讲崇儒问
道有自来矣讲读设官昉于唐世方今建明著为令典
积诚启沃必得其人将在廷儒学之士自充选与抑若
河南布衣者亦当进列欤专任兼领孰为当欤员不必
备而唯其人欤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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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律之为书定自唐世国家酌今准古据以从事用之
最急者也今学废不讲吏或不知将何以议法而制事
哉兹欲仿古置律学授徒定程式以试吏可行与否愿
闻其详
   又
问江浙盐法之弊久矣近者贪暴为政坏已至极难槩
疏举姑以今之所急者言之岁课亏额数十万何以补
之旧引之积而未售者尚多新者将安所售耶抑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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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困民减弛则无以佐国用遣官讲画且为此尔智者
处之必有佐时之策
   又
问隆古盛时礼节修明贵贱有章衣服不贰民志攸定
财用阜蕃中世以降浇风日滋敝化奢丽服美于人不为
限制推以经久故比者朝廷定舆服之程申刑罚之禁
行之且三十年有司稍弛民寖玩愒奢僣益甚今其何
施俾之自化请言其本勿隐勿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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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
问豳风有云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
日献羔祭韭盖藏冰出冰说者以为节阳气之盛其效
至于雷风霜雹调柔不怒民不疾夭或又谓此特圣人
辅相燮调之一事不专恃此以为治是则然矣虽非所
恃而犹不敢废何欤岂阴阳之和冥冥中赖其助而人
莫之知欤天人相感之际亦学者所当究也彼土牛送
寒钻燧改火之类推此一端足以通之其毋以为不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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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问
   又
问至治之世不能无盗唐虞明刑成周诘奸见于命官
之典后世从可知矣方今太平无虞而蛮徼蜑丁时时
窃发至于兴师小者夺攘剽劫道路相望都邑辇毂之
下奸人无所畏忌禁非不严也而犹若是岂法有所未
备欤抑吏非其人而致然欤夫道失而民散民散而盗
滋不求其本而区区锄治禁防之末或者不可欤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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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其本则潜消默化必迟以岁月而目前之害救之殊
不可缓其术果安在欤明于当世之务者必有以处此
愿悉陈之
   又
问经载圣人之道史记历代之事经史者时务之所从
出而经又史之所从出也以道制事则经不可以不明
以古准今则史不可以不讲舍经史而谈当世之务可
乎今策试之法或止以时务而不及经史不及经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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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专以时务为急乎抑虽不明言经史而经史自有所
不能外欤犹可置也经者道之所存而事之本也其可
置欤有司必不以浅待诸生而诸生之所自待者亦必
不尔愿闻以祛所惑
   又
问先王之世选举之法书其德行道艺者起于乡闾容
或不公而唐虞以来至于成周数百年间书传所记选
举有不实之弊逮至后世变而任一切之法若糊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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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其一日之长者亦可谓至公矣而往往得人不能如
古岂立法之未至欤抑有司取人之柄者未善欤
   又
问前代任官有辟举之法资格之外往往得人国朝铨
选属之省部而贵人百司得以荐举亦良法也近者废
而不行岂恶其干请奔竞之私滥冗壅滞之弊而然耶
夫举尔所知岂不愈于不知而用者至于私且弊焉则
禁制之未详尔乃一切罢绝之可乎今欲人无滥举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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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失人合乎古之意不碍今之法若何而可
   又
问巡尉虽卑官以治盗为职狱事之发端人命之所关
非习于法而健于材不足以为也方今荫入仕者例得
为尉当受命为教官者得假巡简以出夫以不从事之
人而治重刑之事未离诵说之书生而当督捕之任毋
乃用之失其当欤(阙/)  岂以政而学者不论其素习
而能官固无所不通欤今天下之务岂不急于治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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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非其人何以责其功委任之道试言其宜
   又
问先王之治崇本抑末惰游有禁况乎京师者四方之
所视效其俗化尤不可以不谨也今都城之民类皆不
耕不蚕而衣食者不惟惰游而已作奸抵禁寔多有之
而又一切仰县官转漕之粟名为平粜寔则济之夫其
疲民力冒海险费数斛而致一钟顾以养此无赖之民
甚无谓也驱之而尽归南亩则势有不能听其自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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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之图则非所以惠恤困穷之意繄欲化俗自京师
始民知务本而国无耗财则将何道而可愿相与言之
   又
问古者冑子之教专以公卿大夫士之子设也今国子
学弟子员有蒙古色目汉人之别蒙古色目宜在优崇
故沿牒而至者不限远外而蒙古之视色目尤优牒保
者不必其子孙弟侄也遂至滋多混淆壅塞其为朝臣
者之子弟乃或待次数年而不得进盖议法之初未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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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弊之至此也今欲循教胄之义而适古今之宜使序
进者疏通而无弊其何以处之
   又
问京师生齿太众籴价常贵欲强使之减贱不可得也
今岁南船沓至贩区盈溢精凿之米至与太仓陈积者
其价相若前此所未有也颇闻外郡旱歉道多流民赈
贷之事行将有不免古之善积者人弃我取贱极而贵
物理则然广储蓄以豫为之防可也为有司计必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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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籴和籴则重扰烦而米且不至矣然则便利之宜变
通之方若何而可
   又
问古者因生以赐姓胙土命之氏姓所以系统百世氏
所以别子孙之所出制昏姻明人伦莫此为重也后世
谱系之制不明妄立擅更固已漫不可稽然称谓纪载
犹赖以有别也今之蒙古色目虽族属有分而姓氏不
立并以名行贵贱混淆前后复杂国家未有明制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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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若此者未足害治欤抑敦尚淳质而不变革与否必
有至当之说
   又
问朝廷比者患狱囚之多且淹也每三岁命五府官分
诣诸道决之亦良法也近复尼而不行岂有所未便欤
抑以其扰烦而止欤且天下之囚自州县至于路岁有
风宪之审录成案已具上之省部俟报可论决则付之
在外有司足矣不然则遣官之出疏其年而简其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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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可也二者之中愿闻折衷
   又
问守令之职最为近民休戚所系不可不慎比常申举
人之令严失实之罚卒未睹其效比年此制复格而不
行岂以为无益而止欤其故何也今郡守多缺县令多
猥冗不称或未尝亲民而辄为是官尤不可也铨选之
法若何而宜荐举之方若何而可此诚时务之切者试
一陈以观远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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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
问郊之祭也圣王之所以敬天而尊祖也有国家者莫
先焉方今当太平之期海宇晏清民物阜康肇举殷礼
宜也然是礼之行必将具仪物丰赏赉则财不免于费
恩泽覃及则官不免于滥壅宽宥普行则刑不免于纵
三者将何以处之不轻于行者岂不以此之故欤其思
所宜以佐在廷之议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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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古者惟祀兹酒群饮有禁汉著赐酺之令法意甚美
风俗犹近厚也利兴于𣙜沽而流于后世虽欲禁民之
无饮不可得矣今列肆饮坊十室而九糜谷作醪不知
其几倍于粒食也斗争凌犯之讼失业荡产之民皆由
于此而为政者不知为之限禁可乎非惟不之禁顾礼
为有乐而饮宜纵之尔古所谓乐民之乐者固如是欤
伊欲使民循礼而有节德将而无醉非教化浃洽人人
有士君子之行者不能至是则其效又未可以卒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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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将何以图之
   又
问书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谓不可阙人废事也
立政有三宅三俊之目则兼已用未用言之俊所以为
宅之本也今天下之广职官之众取人之路不为狭矣
而在廷之官或尚有缺诸道风纪之正使大郡之牧守
往往虚焉岂果无其人耶抑艰其选而不轻畀耶夫才
不储则乏不养则衰失之于平时而索之于一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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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也国家之于储养未尝不加之意且若何而储若何
而养必有其道矣试一言之可矣
   又
问民间役法南北异宜大槩有三曰差役曰雇役曰义
役近者廷议江南雇役许民从便固良法也岂北不可
行欤抑差役义役或可废欤抑兼存而并用其于南北
何者为便欤试言之可乎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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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自周之季礼坏乐崩秦灭其籍礼书犹间存一二至
于乐则亡矣仅存乐记而止凡声容器数皆不可考今
郊庙乐器果古之制欤其声容犹可以彷佛古之遗欤
考中声以定律此最要事也果若何而合于古法欤其
考详以对务为精凿可行毋徒以乐由心生乐主和之
说藉口以盖其所不知
   又
问近者贡士之外复有遗逸之科盖深藏山林高蹈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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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者嫌于自进而有司不能尽举尔然夫子尝曰举逸
民则古已然欤三代时乡举里选之公士之怀德抱艺
者未尝隐而不见然耕莘筑岩钓渭之流何以不与于
贤能之书乎汉之严光唐之阳城温造不可尚矣其他
不免钓采华名捷径索价之讥则为是举者亦有得有
失欤国朝初年徵用儒雅耆硕魁垒之彦接迹于朝当
是时科目未兴也设科以来得人可数矣特行负其言
者或出其间开别是途或足以矫之欤人心浇讹清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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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泯彼方沮于进士之多艰而幸于举牒之易得纷然
杂起一郡动数十人遗逸必不若是多也本以待特起
之才而反资奔竞之辈真其人者必耻于同列则遗逸
者愈不可得其制法殆有可议者欤诸生其明思以对
期于贤之无遗而举之不滥岂不以为美哉
   又
问帝王之礼至周大备嬴秦灭学经籍散亡汉初遗书
稍出博士诸生亦或记之礼古经者今仪礼也记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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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二戴删之今礼记小戴书也周官最后出立于学宫
所谓三礼是也前代三礼列明经学䆒科士犹诵习而
知其说王安石废仪礼度数之学遂绝不道谈虚文而
已夫以三礼论之则周官为纲仪礼乃本经而礼记诸
篇则其疏义三者固有本末之相须而不可缺是以子
朱子慨然定为仪礼经传通解集注之书未完者门人
又足成之可谓礼书之大全千古之盛典也方今设科
仅止礼记仪礼废久固莫之异若周官者岂以其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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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书不同而疑之欤抑以用之者徒多事而无益欤
以唐太宗之英君信其可行关洛诸儒曾无异论世之
诋毁者可尽信欤朱子为正学之宗他经训议皆所遵
用礼书乃其用意者而独在所不取何欤谓宜表章通
解一书与三礼并其精治者优异以待之可也明体适
用之学莫大于此而去取之际不能无疑愿从诸生质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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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周衰孔子没七十子之学散异端并起孟子时杨墨
盛行前乎夫子固尝曰攻乎异端矣夫子所指异端者
谁欤夫子问礼于老𣆀亲与之接杨朱师老子者墨子
或以为并孔子时或曰在其后盖莫能明列子庄子皆
传老子之学者庄子亦与孟子同时然夫子之言一不
及老子杨墨孟子之言不及庄子何欤观于七篇之书
管晏之功利仪衍之妾妇陈仲子亡亲戚君臣上下许
行不知君子野人农末之相资白圭之貊道宋牼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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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固皆在所斥然专以辟杨墨为言意安在欤申韩原
于道德之意太史公有此言也彼其惨刻少恩罪浮于
诸子当与善战服上刑者同科孟子独无一言斥之何
欤庄子以儒墨并言无怪也东西都以来儒墨孔老时
时发于文士之口韩子推尊孟子功不在禹下而孔墨
相为用何以笔之于书欤凡此皆求之而不得其说者
若夫后世异端之害又在所未论也二三子䆒邪说之
原明圣贤之意详陈于篇以观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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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
问三代而上义理素明学者习而知之故其材成德立
皆能有益于人之国家而治效之盛非后世可及吾夫
子语门弟子未尝及性而言仁亦无正训是时犹不待
辨而明也孟子时则已不然故举而号于人曰性善曰
仁人心大者如此他槩可知矣孟子没而道无传由汉
逮唐诸儒之所诵说学者之所讨论皆未能灼然有见
于道士生其间不过随世以就功名而所立卒不逮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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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职此之由欤近世大儒特起始有以续千载不传之
绪性命道德之旨天人皇王之奥焕然大明家习而人
诵三尺童子亦能言之可谓盛矣其学之所成就宜可
以为圣为贤出而见于用宜皆可以致斯世斯民于三
代之上然校功程能视汉唐得人反或不及其故何哉
昔犹可诿曰道之不明今何所诿乎岂义理之学果无
益于治欤抑学者未能寔知之虽知而未能寔践之欤
诸生学于此将出而用之者也幸推言其然毋使以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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诟病者得以藉口
   又
问有虞之时五载一巡狩群后四朝巡狩一年而毕四
朝分方而至恊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巡狩之时之事
也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来朝之时之事也成
周则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考制度于四岳
诸侯各朝于方岳大明黜陟其年数之不同固因时之
宜然唐虞时巡但考制度而敷纳明试在其来朝周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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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制度明黜陟并在巡时而来朝无所事者何欤周礼
六服诸侯有一岁一见者二岁一见者三岁一见者大
行人之职有春朝秋觐夏宗冬遇之别而又有时会殷
同乃周官所不载何欤所谓图天下之事比邦国之功
陈天下之谟恊诸侯之虑者又各以时而不相通岂图
事者不必比功陈谟者不必协虑欤考之王制则曰比
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亦周事也则又异于
尚书周礼所云何一代之制而自相戾也凡此皆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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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经学者之所当讲而通之者若乃后世巡狩来朝之
事非虞周比者未暇及也俟他日言之
   又
问古之为教诗书礼乐周之乐正所职是已吾夫子雅
言亦止于诗书执礼礼独以执言是其用之切者尤在
乎此也若夫易则掌于太卜春秋则藏于国史非施教
之具也吾夫子系易而畅义理之旨修春秋而著褒贬
之法后人始并诗书礼乐以为六经而学者肄焉乐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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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亡经止五而已夫易兼天人之奥为五经之原是不
可不尊而春秋乃圣人之权衡非学者所可骤语故自
汉以来列五经之序则首易次书诗礼而终之以春秋
其体统次第有确然而不可紊者非以为有优劣也科
目之兴人治一经者未有不兼通他经而得为学者也
今之习易书诗者固不乏礼止小戴记已非其至而习
者绝少至于春秋则比比皆是也圣人之所急者置而
不讲其视以为可后者则靡然而争先毋乃好尚之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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欤为有司者固当据前人之成法寓造士之微权顾乃
弗之察而反有以助之岂论圣人之经者不当若是欤
不然则抑扬进退先后多寡之宜必有其道矣诸生平
心而思之毋徇所尚以为说若曰是皆有司之过不在
我则必有任其责者
   又
问凡学春秋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学者必
奠于先圣先师此小戴记之文也古者祀祭享之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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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僭渎未有不尸不嘏不绥不旅不绎而可以言享也
然则释奠之礼何欤所谓释者何义欤如记所言止于
春秋冬而夏独阙释奠则止于先师立学则并有先圣
又何欤且其云释奠者必有合郑氏谓本国无先圣先
师则所释奠者当与邻国合考其下有大合乐之文则
有合者岂非指合乐言之乎释菜轻于释奠故不舞不
授器则释奠有乐矣郑氏何以为此说古之所谓先圣
先师者谁实为之先师犹可云诗书礼乐之官先圣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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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其文也自鲁哀公立庙于孔子故宅未尝出阙里也
魏晋释奠于学昉见史册未尝有原庙也唐武德庙周
公孔子于冑监贞观定孔子为先圣于是牲牢器币日
增月益以至于今可谓极盛矣古惟功臣与享大烝未
闻弟子从祀于师也弟子从祀于师非三王之典明矣
抑其可以义起而莫之敢废欤开元释奠仪设先圣神
位于堂东西向先师位其东北南向不云有像设及从
祀诸子今观当时人文字所记则皆为夫子南向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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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亦像十哲而图其馀于壁是则开元虽著令而时人
莫之从也此何故欤夫塑绘之像一毛发不似则他人
而垂足高坐陈器于地未免匍匐就食之讥先儒尝以
为非而因袭之久亦莫之能更也其他尤有大于此者
顾以议礼制度非在下者之事是以不得而悉陈若前
数者其兴袭之由得失之故亦不可以不讲也诸生周
旋于堂陛之间执事于笾豆之列亦尝有念及此者乎
其著于篇以观博硕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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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
问三皇之名经始见于周官未尝称其人以寔之也孔
安国序书以伏羲神农黄帝为三皇或谓本易大传然
大传曰伏羲氏没神农氏作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
亦无明文也司马迁史记以轩辕下属之五帝而小司
马补记则以伏羲女娲神农为三皇又有天皇地皇人
皇之号大与此异二说出于谶纬杂记其果可取以为
据乎外史掌三皇之书不言三坟也左史倚相能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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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不云三皇也孔氏以三坟五典合之三皇五帝可谓
有徵矣书序之文先儒颇疑之遂以是为一定不可易
之论可乎且三坟言大道夫子岂得去之而断自唐虞
乎世有三坟书出宋元丰中果古书乎伏羲画卦著于
易矣神农黄帝之说杂见于阴阳道家农家方药诸书
其果可尽信乎前代古帝王之祭不独三皇也祭三皇
著令于唐夫其开天建极功被万世固当在所尊我朝
大建宫宇春秋祭祀甚盛典也顾乃属之医家者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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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为专门曲艺之祖议礼之意其可得而闻欤繄欲䆒
名号之是非覈书文之真伪订典祀之当否谈三皇者
不可以不知也其明辨而详陈之验所学观卓识焉
   又
问太上立德其次立言圣贤之于言固有所不得已也
道之不明不行而害正之说兴不容不为后世虑也故
六经之文如日在天诸子从而翊之固已有纯驳之不
齐矣自汉以来诸儒患人读者之不能通也而又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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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焉数千百年赖以不坠近世义理之学复明诸大儒
讨论折衷可谓备矣我朝表章宗主其说所以一道德
而同风俗也且经之阙讹传之遗略岂得而无天下之
理无穷圣贤未尝不望于后之人若其本原纲领之正
俟百世而不惑者固无庸以异为也昔人有言曰天下
不可无此人亦不可以无此书而后足以当君子之论
彼其垂世立教于此已足又奚待有所增益哉祗见其
不知量耳方今有著书授官之令盖所以待非常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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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有在也前代著述之善者或给札下求或身后始出
未尝以媒仕进也奈何不知妄作之徒剽窃绪馀掇拾
浅陋无关于义理无裨于政教纷纷争起奔走自售任
考覈者不过假借以成其干请之私其甚者逞私说肆
不根习非圣贤以自诡反前人以为高所谓诐淫邪遁
当深拒而痛绝者乃使之刋布学宫以惑后生小子之
视听亦可叹也然一切绝之则失古人精微之意存之
而不为之虑则落当世浇薄之风将从何法而可革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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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学校之所当谋者其无以为迂也
   又
问射之法尚矣唐虞侯以明之夏商无文而制莫备于
周今幸散见于礼书虽不能数其详试言其一二大射
宾射燕射之制何以分天子诸侯大夫士之等何以别
皮侯采侯兽侯正鹄之用何以异大射择士既射于泽
又射于宫无乃复欤抑有不同欤乡射之射贡贤能而
询众庶也不与于三射然则何所比欤主皮之射即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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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之射尚武力也军族庶人用之犹可其与夫子射不
主皮之说抑何戾欤夫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
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传者谓射以耦进揖而升
堂射毕揖降以俟众耦皆降胜者乃揖不胜者升取觯
立饮也考之礼则醴设于西楹西不胜者亦升既取觯
饮而先降尔其与下而饮之文若不相当然故王郑皆
以揖让而升下为句其义亦不可废先儒何以不此之
从欤虽然是皆名物度数之末耳射者进退周旋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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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而可以言中所以观
德行者在此也夫古人于射固幼而习之无不善者然
后之为技不可得而并也后羿逢蒙之流以善射称君
子固不能过使之与射则无不中也圣人亦以德而许
之否乎此先儒之所疑后学之所未喻者愿相与䆒之
   又
问古者视朝之仪所以辨君臣之等通上下之情也其
制之见于经者惟周而已考之礼外朝朝士掌之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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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士掌之燕朝太仆掌之郑司农云王有五门外曰皋
门二曰雉门三曰库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路门又曰
毕门外朝在路门外内朝在路门内郑康成云库门在
雉门外雉门为中门外朝在库门之外皋门之内据二
郑之说一则由皋门而雉而库一则由皋门而库而雉
果孰是欤一则外朝在路门外一则外朝在库门外何
以不同欤又小司寇掌外朝致万民而询焉注谓雉门
外则此外朝又与前不同康成乃谓天子三朝外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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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朝二内朝之有二者兼燕朝言之是已外朝有二何
止言一欤此不可以不辨也秦汉以来朝仪非古矣然
汉之大会殿视周外朝前殿视内朝宣室视燕朝古意
犹未远也至唐则有大朝正衙入阁之名亦沿前代之
意然入阁之仪唐中世始行至其晚年以御前殿为入
阁近世因之又以入阁为盛礼果可以为盛欤欧阳公
之问于刘侍读盖有所疑也以公之宏博而犹慎于所
不知况学者乎亦不可以不考也洪惟我朝制不相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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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正旦天寿节御朝受贺常日不复讲岂以为烦而止
耶抑以为果可废耶万一修明旧章则必将有考于此
有志当世者甘出叔孙通诸生下乎辄因是以觇博古
通今之学者
   又
问古之建社有大社王社侯社大夫以下之社民间之
社其名不同而社之有主则一也周礼大司徒设其社
稷之壝而树之田主各以其主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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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野小宗伯若大师则帅有司而立军社奉主车注
谓社主曰军社盖用石为之各一说也三代之松柏栗
齐之栎汉之枌榆此树木也言石则吕不韦许慎崔灵
恩之说而各有据也二者何以不用抑其用之各有当
欤且祀社必及稷唐儒云社稷主皆石而先儒之说有
社主而不及稷何欤夫石主数尺半埋地中军行奉主
则取所埋以载陈侯拥社见郑子展则是以石拥皆不
通之甚者抑别有制欤至若孔氏释论语松柏栗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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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徒之文先儒从之矣窃谓三代之社虽有迁改其
所置之处即其境内之土何宜松宜柏宜栗之不同又
夏土何以独宜松殷周何以独宜柏栗欤是皆口熟其
文而未究其义者稽经而考古亦不可以莫之辨也其
为我悉陈之
   又
问六经罹秦暴焚灭之祸独易以卜筮存汉初藏书稍
出诗书礼春秋皆残缺不完故书有古今之文诗杂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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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之篇春秋三传之异说周官不合于他书此其体统
之最舛者其他文字之讹错又在所不论也诸儒专门
党同守陋既不能以相通而增析窜移又悉非旧虽易
不免矣唐儒定为正义主一说而屏诸家谈者不容复
致异宋初一二儒者始以已意论说逮关洛建安诸公
大明义理订定经传又挈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以为之
纲发挥精微可谓质往圣而不悖俟来世而不惑矣是
以圣朝建学设科尊崇表章使学者有所据守此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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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德同风俗之盛典也且论圣人之经于残缺之馀
固未尝以为全可通而无疑阙其所当阙通其所可通
以会圣人之心则求之于此已足矣奈何厌常喜新之
徒穿凿傅会溷乱成说适有以投合好异者之所欲夫
非圣之言诐淫邪遁之说古所深拒而痛斥者今反有
取焉使后生末学靡然而成风果谁之咎欤兹欲明圣
朝同道之意惩陋儒诡经之失亦吾党之所宜悉心者
幸察索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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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
问治天下者莫大于礼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也冠婚丧
祭民用尤切前代皆有成式今冠礼废久世不复知有
成人之义昏礼坏于随俗丧礼坏于异端庞杂不经甚
已近世司马公书仪朱子家礼号为适古今之宜好礼
之家或所遵用然不免于讪笑非出朝廷著令使通习
之殆于不可然家礼后出颇采书仪书仪所有或家礼
所无又窃闻家礼乃未定之本为人所窃去未及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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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所行者是也然则二书当考而损益之欤或止用其
一欤家礼之外尚有可议者欤谓宜定为式程颁之天
下使民习于耳目而不异则教化行而风俗美其不在
兹欤若夫制礼之本行礼之意则又所未论者俟别言

   又
问先王之世既远礼乐之书散亡其存于经者残阙简
略后儒又以意为之说使行者莫之适从礼之大者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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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郊而异说尤甚请试言其一二天体惟一而或以
为六圜丘南郊或以为一或以为二昊天上帝著矣而
复有天皇大帝之称五行之帝信矣而或出五帝之号
或以一岁而二祭或以一岁而九或以为日用冬至或
以孟春上辛此皆大相舛异者不一之说果有以一之
欤至于圜丘方泽天地分祭时日坛壝乐舞器币亦复
不同此礼文之甚明者历代混而为一恬不为怪宋人
集议互相是非苏氏专引昊天有成命之诗以为合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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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证而不知其误其雄辨历诋足以移人而先儒深不
然之谓自古未尝有此渎乱庞杂之礼然当时分祭仅
仅一行明知其缪而后卒不能改先儒之说虽明顾未
有按据以从事者其故何哉修明旧章讲求盛典一破
千古沿袭之陋今其时矣诸生其悉陈之
   又
问江浙财赋之渊经费所仰曰盐课曰官田曰酒税其
数至不轻也以三者而论盐课两浙均之官田浙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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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税止于杭州而已近年法弊害滋民力瘅耗富庶之
壤化为萧条朝廷轸念生灵一旦奋然减盐额十万罢
民食与仓运之法东南之民欢忻鼓舞遍满田野道路
深仁厚泽前所未有也官田者盖仍宋公田之旧输纳
之重民所不堪议者非不知其害以为岁久额定欲减
无由言之未必听也今观于更张盐法之事则可以见
圣君贤相未尝惮于轻赋而后于恤民当可言可行之
时俾得轻减并去不拔之害亦岂不可欤至于酒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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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向焉民乐于从不以为病而今不然其故可知不过
官吏虐害之耳若听民自为而利其利凡防禁之扰烦
一切去之其便利可久是岂无术欤今四方之事众矣
辄因仁政之及于江浙者并及二事诸生其亦有闻乎
亦尝讲求而思有以处之乎
   又
问乡饮之礼古之所以尚贤而尊长也其威仪度数之
节幸存于故自汉以来下逮唐宋郡国州县犹有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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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从事者今之贤长吏间亦举行而非有令著也宜出
自朝廷颁示海内使斯民获见三代揖让之容以为革
心向化之助岂非治世之令典欤窃尝读礼考求其故
而亦有疑焉先儒谓仪礼为经礼记乃其义疏仪礼有
乡饮酒礼故礼记有乡饮酒义信也今以二篇考之仪
礼则首云主人就先生而谋宾介次乃戒宾记则首云
主人拜迎宾而无上事记有三宾六十者坐五十者立
侍自六十至九十豆各有数而礼无其文若此者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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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以记义一篇兼有四事一则三年宾贤能二则卿
大夫饮国中贤者三则州长习射饮酒四则党正蜡祭
饮酒据此则不专释仪礼其说何以分欤且乡射之礼
饮而后射其义略同然于主人戒宾而无介至一人举
觯之后献尊尊酢皆乡饮所无而乡饮则略记遵入于
其终或以为缺而未备必参考而后通其说然欤周官
党正国索鬼神而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
齿位即蜡祭之饮也月令孟冬大饮烝亦即此欤而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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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云其礼亡今郡国以乡饮礼代之则是蜡祭之饮本
与乡饮同此又何欤豳风之诗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
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郑氏引以释大饮且乡饮
之牲以狗而此有羔羊抑别有说欤夫为其事者必先
明其义讲求讨论他日举而措之尔凡是数端其稽之
于经而详䆒夫先儒之说必有得之以俟有司之采择
   又
问治天下者不能以无刑墨劓剕宫大辟古之五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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笞杖徙流死后世之五刑也肉刑难尽复矣比者治盗
略仿劓刑有司阁而不用卒于不行岂真不可复欤律
之死刑有二今止为一遂以轻而从重徙流之刑悉代
以杖乃以重而从轻议者抑未之思欤刑统之书自唐
以来随时修定尤为详密国家酌古准今亦尝按据从
事谓宜定为程式若昔者明法之科吏而仕者必出于
此今之通制或当以刑统附入而使得兼用是亦皆时
务之所切也夫治有本末皆不可废特有轻重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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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若汎为大言曰化民以德为国以礼何事于刑则非
所以荅吾问
   又
问箕尾之墟幽冀之区郁郁葱葱屹乎皇都峙以西山
居庸缭以涿易潞沽山川相缪古今不殊亦尝有慨然
于此者乎肇自君奭启土建邦彼其化行于南人犹思
之而爱其树况于贻厥子孙岂无遗风馀烈之可言者
乎春秋燕人北燕号为弱小一变而战国悍然与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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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何其顿异欤县金招贤谈笑而夷万乘之国亦足嘉
矣结客执仇欲挟匕首以得志又何疏也然慷慨悲歌
世犹有存者圣贤之泽反不若是久何欤秦汉之君锐
意神仙谈者纷起又不类夫忘生轻死者之为抑乐趋
时好而非其本心欤谓其人习战攻俗尚鸷勇固也然
有文武备足为中兴元功者摧锋越河以忠义自奋岂
专以勇乎传诗与齐鲁并称明书礼与郑马并列上五
经义垂则后世以春秋对策不下晁董者有之于世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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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衰之时独崇义方五子皆为名臣岂以战斗欤况辽
金相继云数百年名世者亦岂乏人故老之所传遗牒
之所记有可一二历数者乎方今天会运同治教休明
邦畿之近涵煦仁义道德之中士平居自期战国以下
不足论也然考风俗以驱治希前人以成德兹固学者
之事尚悉陈之
   家塾策问二道
汉武帝建元五年置五经博士盖有感于董仲舒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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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黜百家表章六经此其事也赵岐孟子题辞称孝文
皇帝欲广游学之路论语孟子尔雅孝经皆置博士后
罢传记博士独立五经而已㨿此则文帝时传记尚有
博士五经岂得无之非始于孝武明矣然五经博士之
置文帝时不书而传记博士之罢不知在何时表章之
义武帝专之而文帝不与无乃非其实欤传记固不可
同于经读经者必通尔雅尔雅属之传记可也考经论
语皆圣贤切要之言文帝之置博士当矣而武帝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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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然世儒无有议其失者何耶
   又
高帝入关与民约法三章悉除秦苛法所以得民心也
其后三章不足以禦奸萧何捃摭秦法作律九章复用
秦法矣高后初年始除三族诛而孝文元年又何以书
除收孥诸相坐律令乎新垣平谋逆复行三族之诛则
前此所谓除者皆非欤愚尝读史至此思之而不得其
说其何以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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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部集卷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