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传详说-宋-家铉翁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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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传详说卷十七  宋 家铉翁 撰
   成公上(名黑肱宣公子鲁世家以为穆姜子疏/疑其非定王十七年立是岁晋景十年)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无冰
 此夏正之二月当荐冰而无冰是以书讥冰政不举
 而废礼也月令仲春之月鲜羔开冰先荐寝庙诗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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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七月二之日凿冰冲冲谓十二月取冰三之日纳
 于凌阴谓正月藏冰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谓二月
 开冰春秋书无冰者三而皆在正月以冰政不举藏
 冰荐冰之月而无冰故书以讥之或指此为周正之
 二月非也
三月作丘甲
 此讥成公初政之悖谬也国君即位之始轻变先王
 制度求多于民此春秋所为讥也丘甲之说三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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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公榖谓古者士农工商各有其业甲非人人所得
 而为也今课丘民自为之甲非正也此说似未得经
 意杜氏谓古者四丘为甸甸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
 二人今鲁使一丘之人而出一甸之甲是以讥虽粗
 释丘甲之义而一丘之人岂能出一甸之甲成公虽
 未有知其用事者求多于民亦未至若是之甚也案
 周礼及司马法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
 为甸五百七十六夫共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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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作丘甲云者使每丘而出一甲云尔每丘而出一
 甲则一甸而出四甲视旧增多一甲庶乎其可行如
 杜氏之说使丘出甸赋四邑十六井百四十四夫而
 出三甲是一甸而出甲士十有二人视旧增多三倍
 断乎难行只如前说每丘出一甲庶得丘甲之义盖
 古者自邑而丘赋以马牛自丘而甸乃赋以甲今丘
 出一甲是每乘增甲士一人古兵制始坏于此矣○
 又案司马法甸六十四井出长毂一乘马四匹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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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今作丘甲者牛马之
 数皆如旧惟每甸多增一甲耳每甸多增一甲即每
 乘多增一甲而李靖所以告太宗者又若不同其说
 谓周制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
 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则其释甲字之义又若
 与前说有异若鲁人每甸而增一甲则一甸之中共
 百人为兵视旧又增甲士徒兵二十五人矣杜氏谓
 一甸增甲士九人为十二人者尚不可行此欲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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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人以成百人之数尤恐难行不若甸增一甲
 之为酌中当时所增不过如此而已诸儒有援李靖
 之说为言者故因讲之及哀公十二年用田赋马牛
 视旧顿增三倍甲士视此亦必增始作俑者其成公
 乎
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先是襄仲之子归父为宣公使晋谋挟晋援以去三
 桓使未及返晋大夫泄其谋以为市于三家宣公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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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薨归父为三家所逐于是鲁始专意事晋晋人亦欲
 怀鲁故不惮亲屈而为此盟是行三家不往会而使
 臧孙自行者犹惧晋人或入归父之言有讨于彼及
 赤棘既盟三家者安意肆志益无所惮矣○春秋中
 世以后诸侯之大夫多自结于强国鲁之季氏卫之
 孙氏宋之华氏皆结于晋者也不特外交其君又贿
 以结其大夫故君常见疏于大国臣反挟大国之援
 以胁制其君乱亡所从始也是故春秋深著人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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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之戒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公榖作/贸戎)
 榖梁曰不言战莫之敢敌也为尊者讳敌不讳败为
 亲者讳败不讳敌尊尊亲亲之义也尊谓王亲谓鲁
 此义正矣但公榖皆以为晋败王师则无是也左传
 谓晋侯平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而
 伐之败绩于徐吾氏此其实也不言及战而曰王师
 败绩于茅戎非王之敌以王自败为文所以明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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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分也或曰桓五年五国从王伐郑败也不书败庄
 六年王人救卫师无功而朔入亦败也不书败此伐
 戎不书伐而书败何邪曰郑诸侯也而称兵侵犯王
 略齐宋陈蔡亦诸侯也抗王师而纳出君皆叛也春
 秋不书败讳中国之有叛臣也茅戎王者风化之所
 不及又何责焉是故不讳败然所以书讥王朝无用
 武之素备既和戎而又伐之以此取败威令愈不振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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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
 此齐人争鲁于晋也前日鲁宣专意事齐晋莫如之
 何也今鲁人去齐而即晋赤棘朝盟齐师莫至若齐
 顷者真冒不韪之愚夫哉书齐人伐我所谓目其人
 而贬之也传者谓季孙与郤克俱使齐为顷公所侮
 辱以是起兵端夫既辱晋使又以兵加于鲁则其志
 在于与晋为敌及晋鲁卫合兵以来乃败遁不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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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战而不度力其顷公之谓矣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

 及战之例前已屡见兹不复重述比齐人既伐鲁取
 龙乘胜以伐卫卫人出师禦之而败盖新筑卫地故
 也左传谓卫侯使孙良夫石稷宁相向禽将侵齐似
 谓卫人启衅非其实也宣公季年卫世子臧偕晋侯
 伐齐故齐为此以报之胡氏谓春秋使卫主战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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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盖春秋多以被伐者为主而褒贬初不在是前日
 伐我北鄙与今新筑之战皆责齐著齐顷陵暴小国
 之罪见鞍师所从起也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
会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鞍齐师败

 或曰鞍之战晋为鲁卫出师伐齐抑强盛扶微弱亦
 义师也而春秋书法如此何邪曰师以鲁卫为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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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郤克季孙逞其私忿耳初郤克季孙俱使于齐为
 顷公所侮辱郤克归而怒请伐齐晋君尝与卫世子
 臧伐齐受盟而归齐既服矣而郤克之怒未已齐复
 侵鲁伐卫鲁卫求救于晋皆主郤克于是晋人大兴
 师以鲁卫为辞其实郤克季孙共愤前辱思一洗之
 耳鲁前日受欺于齐多矣商人无道弑其君执我叔
 姬又以兵加于鲁至再三鲁之君臣一以隐忍为事
 今而四卿俱行倾国以出甚矣夫季孙之怒也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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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战楚于邲自荀林父而下皆逗挠自私望敌奔
 北今郤克独将而前败齐师几获其君东侵薄海受
 盟于袁娄乃还甚矣夫郤克之怒也是怒也纯为国
 欤抑亦为其私欤使郤克季孙无前日之辱其愤怒
 激壮能若此乎故齐可伐也晋为鲁卫而伐齐非无
 名也然非郤克行父之怒则师不大出卿不皆行战
 亦不如是之力则是役也所就者小所损者大矣是
 故春秋不之与凡内大夫帅师惟主帅得书今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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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俱书以见群下知有季孙而不知有公室胜齐不
 足喜三家自是愈专而公室微矣晋赏鞍之战作六
 军而六卿专晋之渐亦见矣卫孙氏秉政世为卿良
 夫之子林父实为乱首逐君立君而卫几于亡矣书
 曰臣无有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国郤克季孙
 良夫是矣○鲁诸卿俱帅师又见昭十年伐莒哀二
 年伐邾邾之事又与此异三家专兵不假它族为助
 丘甸卒乘悉为三家所有其君孤立于上国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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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而春秋终矣鞍之战乃鲁三卿擅兵之始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已酉及国佐盟于袁娄(榖梁/作爰)
(娄/)
 或曰齐国佐如师与楚屈完来盟一也然陉之役春
 秋书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鞍之役则书齐侯
 使国佐如师及国佐盟于袁娄何也曰此所谓强者
 抑之下者举之春秋一与一夺之权衡也召陵之师
 诸侯皆在兵力甚壮而桓公乃能以不战服楚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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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之是故书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志桓公退师
 而与之盟也鞍之战郤克既败齐师极其兵力之所
 至追奔迨于袁娄去国都五十里乃与之盟春秋恶
 之是故抑之书及国佐盟于袁娄志郤克进师将及
 其城下而与之盟也退而盟盟之以其礼也进而盟
 盟之以其力也春秋褒贬在是焉耳未几齐从于楚
 反倡诸夏而为蜀之盟见其虽败而未服此春秋书
 召陵之盟与袁娄之盟一字褒贬所以深切而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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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
庚寅卫侯速卒(速公羊/作邀)
取汶阳田
 取汶阳田与济西田其事同春秋之书法亦同义已
 见僖三十一年盖济西本鲁田为曹所侵晋人取以
 归鲁汶阳亦鲁田为齐所侵晋人命以归鲁皆鲁侵
 疆也今而得归春秋不以为归而以为取为其因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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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之力而得之也霸国复不禀命于王分正疆理而
 擅其予夺此所以书取若此田非鲁之旧疆必系之
 于齐不直书取汶阳田书法坦然可见也说者以八
 年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疑此田为
 齐封内之田晋取以与鲁是不然汶阳之归晋实无
 道以此失诸侯不足言也(义又见/定十年)
冬楚师郑师侵卫(楚共/始立)
 晋既败齐于鞍宜楚人之知畏而楚郑乃反连兵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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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何哉曰齐固有罪晋伐之又伐之齐穷无所归遂
 归命于楚以为自全之计楚于是始大得志矣盖中
 国诸侯若宋若鲁若卫皆微削不能自存惟齐秦为
 大国楚先巳得秦得郑得陈至是得齐而诸侯大国
 无不为之用遂侵卫以动诸侯鲁人素无立志及是
 怖于邻震往预婴齐之会遂侪蜀盟由是观之晋之
 伐齐为楚人驱诸侯耳
十有一月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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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以鲁卫之故大举伐齐以治其凭陵之罪晋可谓
 有德于鲁辙未及息遽为此行成公幼无所知凡皆
 季氏所为耳书公会楚公子婴齐著其败盟背德以
 望国之君而屈于楚之公子鲁之辱也卫犹以被兵
 而服鲁未尝被兵直为虚声所胁是故春秋责之深
 不复为之讳自楚人僭王其公子亦僭而称王子久
 矣今书楚公子婴齐春秋之削之也木讷乃谓楚降
 王称子以自通于中国故婴齐以公子称楚方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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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大逞凶威以陵胁诸侯谓其能自降损必无是也
 凡读春秋而有取于庄共之行事者讲明未到焉耳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
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或曰前此晋败于邲楚庄犹不得以号召诸侯今晋
 胜于鞍楚共乃能会十一国之君大夫为蜀之盟其
 故何也曰强人之凭陵中国未有无衅而动者也晋
 以郤克季孙之怒大举伐齐败之鞍盟之袁娄少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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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日屈辱之憾而齐顷遂与楚合导之以为此来晋
 欲禦楚惧齐人之议其后欲更伐齐而惧楚人之乘
 其閒坐视莫如之何楚既入中原侵卫胁鲁大会诸
 侯莫敢不至是以为此盟正由得齐故也是故春秋
 于此会责鲁罪齐遍责中国之诸侯为其甘心从楚
 而不以为悔也春秋之义为鲁讳恶今鲁君预于盟
 会而不为之讳责之深矣齐霸国也每序在诸侯之
 上亚于晋今而降之于陈卫郑之下罪之深矣以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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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之亲行知宋以下诸小国之君必皆预盟今自宋
 以下至于薛鄫一以人书所以遍责一时预会之诸
 侯而坐之以从逆之辟书法至为严谨是出于圣人
 之特笔夫岂旧史所能及哉嗟夫楚以一公子用师
 于中原而十一国之君大夫奔走听命惟恐其后不
 知晋人之可惮也而左传以是盟为匮盟谓诸侯畏
 晋而窃与楚盟窃之云者不欲人之知之也十一国
 之君大夫为此盟而谓之窃盟可乎晋实知之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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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晋之气于是馁矣或曰是会也楚先诸侯其得
 谓之霸乎曰此劫诸侯而与之盟非所谓霸也晋虽
 不竞犹足自植春秋岂遂夺之晋而与之楚乎故继
 是盟则书公会四国存晋也存晋所以系诸侯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或曰三国之大夫方盟楚于蜀而其君乃会晋伐郑
 盟楚伐郑事之不得兼者今而兼之春秋不以为贬
 何哉曰存晋霸也春秋于晋每致拳拳其之意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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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行中原胁从诸夏秦齐宋鲁皆预盟盛矣而非春
 秋所与晋会诸侯仅三国从弱矣而春秋嘉之为中
 国喜也伐郑所以攘楚攘楚所以尊中国鲁宋卫去
 强盛之楚而从衰削之晋以伐有罪之国是春秋所
 以嘉也观前之会十有一国君大夫皆预一以人书
 此四国仅从而书爵见春秋权衡衮斧之意为晋幸
 即为天下幸也彼谓春秋与庄共以霸者岂不陋哉
 郑自邲之败专意事楚不与晋通楚之与国也或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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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卫未葬亦得预于会乎曰此金革之变礼不得已
 而用之春秋与其会晋伐郑不与其纯吉从戎也当
 是时楚势方盛而三君自拔以从晋春秋录其守义
 不屈特用金革变礼列之于会不书子而爵贬其用
 吉从戎非与之也曰鲁君身预于楚之会盟复从晋
 为此伐其可许乎曰贬其可贬与其可与也书会婴
 齐著其以望国之君会楚之公子而不以为伉也书
 及盟于蜀著其先为特会继预旅盟而不以为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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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幸从晋伐郑稍足以补前过耳
辛亥葬卫穆公(穆公羊/作缪)
二月公至自伐郑
甲子新宫灾三日哭
 榖梁曰新宫者祢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礼也迫近
 不敢称谥恭也恭且哀以成公为无讥公羊曰新宫
 者宣公之宫也宣宫则曷为谓之新宫不忍言也其
 言三日哭何庙灾三日哭礼也常山刘氏引丹桓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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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楹为比曰此不言宣者主未迁入也不当哭书哭所
 以讥愚窃以公榖之义为正也三年之丧通丧也二
 十有七月而终宣公薨至是二十八月则主已入庙
 此入庙之始也主方入庙而庙灾焉此人情之戚成
 公三日哭可谓知所哀而哀也春秋变文书新宫所
 以识天变之骇异道公所戚之故也焚先人之庐犹
 三日哭今先君神主始入庙而庙为火所燬人子之
 痛切为甚三日哭而谓之不合于礼失春秋所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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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旨矣丧与其哀不足而礼有馀不若礼不足而哀
 有馀此虽非居丧愚以为当用丧礼而哭
乙亥葬宋文公
 左传文公卒始厚葬益车马重器备君子谓华元乐
 举于是乎不臣胡氏曰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
 葬大夫三月士踰月以隆杀迟速为礼之节不可乱
 也文公之卒国家无事越礼踰时逮乎七月而后克
 葬故知华元乐举之弃君于恶不以诸侯礼而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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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是之谓不臣左传有所授矣
夏公如晋
 诸侯既除丧而入见于王受黻冕之赐然后成其为
 君自东迁此礼顿废然亦未有除丧而入见大国以
 事王之礼而事大国者也鲁宣挟强齐之援弑君篡
 国凡可以谄齐而求说者无不为矣未除丧而会既
 除丧而朝虽僭事王之礼有弗避也今成公借援于
 晋胜齐于鞍本为季孙雪耻而所以事晋者乃率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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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公之旧是除丧入见之礼不用之于王而施之于
 晋其无王之罪大矣春秋书公如晋公至自晋所以
 讥也
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义并见/下两伐)
公至自晋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左传谓取汶阳棘不服故围之棘者汶阳邑也春秋
 所以书讥鲁人不当用师而取也土吾土民吾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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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为强暴所侵陵民之戴鲁未尝忌今而故疆复归
 固百姓之所愿特齐人在棘者犹为其国守非百姓
 罪也遽兴师以临之如攻境外之寇故春秋以为讥
大雩
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咎古/刀反)
 讨赤狄之馀也克与良夫得志于鞍不知自戢更为
 此举春秋之书之诛善战也楚方躏藉中原晋人不
 务脩明霸业图其远者大者既灭赤狄又伐留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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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未快复兴此役此逐利之师也春秋恶之屡书皆
 所以贬杜注谓传文有廧咎如溃四字而经文无之
 以为经文有缺愚谓春秋讥晋人用师之不戢是以
 书夫岂谓狄失民而讥乎四字非缺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
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或曰此聘而寻旧盟春秋书法有异于它日何邪曰
 春秋先书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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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聘者君命也继书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
 其寻盟者鲁人求与之为盟也成公既与楚婴窃盟
 惧晋人知之将以为讨故因荀庚之来求与之盟以
 示其不敢贰晋既盟晋不得不盟卫春秋书两及盟
 见是盟出于鲁意而荀庚专以行之也若十一年郤
 犨之聘之盟则与此异大率强国之来聘而盟以臣
 伉君春秋多所不与列国来聘寻旧好而为盟不为
 伉交聘而互为盟故也(义又见襄七年孙/林父来聘寻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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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伐许
 或曰郑自邲之役专意事楚不通中国春秋未尝与
 楚同贬辞今伐许而贬之何邪曰为伐许而贬之也
 春秋之义先祖为善未竟子孙绪而成之是谓述事
 先祖有恶自知其非而改之矣子孙逐利而终成之
 是谓济恶述事者人心天理之所存济恶者无人心
 郑庄先以灭许自知其大不义置之而去其悔过自
 咎之意见之传蔼然可述也今郑襄公坚者怙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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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已之覆以兵加许岁至于再是必欲覆其宗社而
 后已郑庄有悔过之心而其裔孙利人之土疆而济
 其恶自是许卒为郑所并坚实启之春秋贬郑良以
 是故或谓楚因郑而得霸是故贬之其不然欤楚之
 强盛由晋君世庸大夫世专坐是日趋于削于郑乎
 何诛
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
三月壬申郑伯坚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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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伯来朝(义并见明/年归叔姬)
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公如晋
葬郑襄公
秋公至自晋
 左傅谓晋侯见公不敬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
 晋季文子谏而止甚哉鲁成中无所主逐变而屡迁
 也始与晋人连兵伐齐以有鞍之胜谓当与晋为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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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未几日率先诸侯躬受盟于楚犹幸晋人之无讨
 也去年如晋今年又如晋正所以救其前日匮盟之
 过一不为所礼又将叛而即楚不能自治其国使在
 我者隐然可恃是故楚之强足以动之晋之慢足以
 移之春秋于鲁成之从楚适晋备书而无所讳贬也
冬城郓(郓公羊/作运)
 此鲁郓也莒之别邑亦曰郓九年楚人入郓是也鲁
 自有二郓文十二年城诸及郓此东郓莒鲁所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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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成十六年传晋人执季文子公待于郓此西郓昭
 公所出居者也今此所城西郓也杜以为鲁欲叛晋
 故城此为备恐未然鲁谋叛而未果何遽至城以为
 备此为齐耳春秋讥鲁人不务安静而轻于用民力
 郓虽城何益哉
郑伯伐许
 此郑悼始立而伐许也父死未踰年动兵伐国以君
 道自居无复在丧之戚是故不书子何氏谓如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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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著其恶是也或曰伐许非父志乎曰父之所为义
 已之继之为孝父挟强楚之援陵暴小国岁再用师
 其子继世而不能改是之谓济恶庸得谓之孝乎不
 书子而书爵绝之于名教也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
 去年春杞伯来传曰归叔姬故也杜氏谓将出叔姬
 先修礼于鲁焉故诸说多本之愚谓春秋之世伦分
 废缺夫妇之道乖矣然亦有归而未绝者见之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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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可考也圣人立教有以出而允于义者有以出而
 悖于礼者未尝不开其改过迁善之门夫岂以遂非
 而不复者为是乎杞伯来朝之明年而后叔姬乃归
 此与它悖义之出不可同日语矣必叔姬自不安于
 杞或以疾而求归非杞之绝之也故其卒杞复逆丧
 以葬见同穴之义有以知其非悖义之绝愚观书法
 前后而见圣人之意其归也其卒也叔姬犹系于杞
 至其逆丧许之以逆而无贬辞义未绝也疏引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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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侯出夫人以夫人之礼行至以夫人入故春秋于
 叔姬之归犹书杞义亦通然杞伯之于叔姬实归而
 未绝当以书法为断(义又见九年/逆叔姬之丧)
仲孙蔑如宋
夏叔孙侨如会晋荀首于谷
梁山崩
 山崩川竭变之大者故僖十四年沙鹿崩与此梁山
 崩虽皆晋地而不系之于晋为天下记异也谷梁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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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伯宗所以告其君者以为伯宗掠路人之美以为
 已能孔子闻之曰伯宗其无续乎攘善也其实伯宗
 以道路鄙浅之言而复之于君失晋侯惧灾之意夫
 子必无是言也春秋于沙鹿梁山二大异动色而书
 之以见天丁之治乱中国之离合自是而始彼具文
 应变何足言哉或曰是固天下之异而皆𤼵于晋何
 邪曰周自东迁赖二霸以存齐既衰独有晋在而比
 岁以来君庸臣贪坐隳霸业晋之削中国之忧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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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史必书晋梁山崩春秋削之惟书梁山崩实为天
 下记异也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定王也/简王立)
十有二月己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
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于幽之同喜其同也盟之盛也新城断道而亦书同
 盟幸其犹能同乎中国也至是书同盟则例之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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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王崩告命已行于天下而诸侯不戚不奔相与为
 此盟无王之罪大矣春秋于王崩之后继书同盟贬
 也或以为郑久叛而始服齐既预于蜀之盟兹复躬
 预此会喜其同外楚故是以书同愚谓齐郑之服非
 心服也是时诸侯实兼事晋楚晋人明知而不悟何
 有于同(义又见十/七年柯陵)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二月辛已立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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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左传季文子以鞍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
 救其难不可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如传文则立
 武宫者立此宫以誇示功伐如楚潘党请筑武军之
 类耳公羊子以为立武公之庙礼明堂位鲁用天子
 礼鲁公为文世室武公为武世室则武公庙乃鲁国
 世世不毁之庙何待今日而始立之乎杜氏谓筑武
 军又作先君武公宫以告成事兼取二说愚以春秋
 书法而观立者不宜立者也礼大传记云牧之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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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之大事也既事而奠于牧室传者以为作新宫而
 奠祭盖即战胜之处作宫以告成事楚庄邲之胜祀
 于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还此虽僭礼然不过草次
 作宫非立宫也意季氏有取于此乃于师还饮至之
 后立宫国中以告成事而名之曰武宫非必武公之
 宫也书立武宫讥非所当立而立也与立炀宫辞同
 而义异
取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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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书灭国诛其灭人之国也故传者以为亡国之
 善辞鲁灭国或书入或书取为鲁讳也无骇入极乃
 灭国书入之例此取鄟及襄十三年取邿乃灭国书
 取之例僖十七年灭项直言以公在会季氏擅兵灭
 国直书以贬之惟宣九年取根牟诸说不同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据左传诸侯谋复会宋公辞以难晋伯宗卫孙良夫
 郑人及伊雒之戎陆浑蛮氏侵宋经惟书卫不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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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率蛮戎而攻中国也去年冬宋实预虫牢之盟今
 一辞会而遽加之以兵以为未快复命鲁人继之前
 日楚庄围宋历三时之久国几毙而晋不能救但曰
 鞭长不及马腹今宋人一辞会而伐之至再晋景悯
 而愚诸大夫狠而肆事多类此春秋联书鲁卫二侵
 责晋深矣
夏六月邾子来朝
公孙婴齐如晋(叔肸子子/叔声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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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郑伯费卒(悼公/也)
 未葬而有楚师丧不如礼旧史阙言葬圣人因之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春秋联书鲁卫之两侵固责晋也叔仲帅师俱行又
 所以责鲁也晋为不道既命卫人戎蛮侵宋复命鲁
 人继之鲁固为晋所迫不获已而为此行止当持偏
 师以往姑塞晋意不当用大兵命二卿俱将以出是
 鲁亦有责焉耳春秋并书二帅所以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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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郑之襄悼继世加兵于许楚人讨之执其二大夫执
 之是也郑以为憾去楚而从晋中国诸侯叛而复归
 固所当受然亦当稍示警戒使楚人闻之知中国之
 犹有政令今受之而与之盟大会诸侯而矜耀其至
 所以致楚师也或曰楚伐郑丧春秋其无讥乎曰楚
 于僣王无忌何有郑丧故无责焉耳
冬季孙行父如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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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栾书帅师救郑(公羊作/侵郑非)
 或曰春秋之义救而次者皆有贬是役也晋与楚遇
 军帅之欲战者众三卿荀首士燮韩厥独持不可栾
 书因之以还春秋许之以救其无逗挠之责乎曰据
 左传晋与楚先遇于绕角楚师还则郑既免矣晋移
 兵指蔡复与楚遇于桑隧楚欲战晋乃引还则蔡亦
 免矣如传所云郑以晋救而免蔡以楚救而全故虽
 逗挠而春秋无责非取其遇敌而避之也郑人去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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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晋托国于我者也若每遇辄避而惟责小国之必
 从于我夫岂春秋所善乎胡氏引舜格苗文王降崇
 事为言论则高矣美矣其如危国之望救何以师救
 人遇敌而避之春秋所以责也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
乃免牛
 鲁之郊愚于僖三十一年既详著其义矣春秋于鲁
 郊或讥失礼或以纪异僖之始卜讥失礼也宣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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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四书牛伤则以记异也榖
 梁子所谓展道既尽而犹不免有伤者也此郊牛再
 食不皆在正月内春秋联书以著上天示异之意许
 氏曰小害大下贼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孙继作之象
 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成始弗戒矣
吴伐郯
 吴始见经吴太伯之后也而以号举贬之也为其踵
 楚僭名窃王大号故与楚同贬圣人作春秋垂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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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也或曰案国语吴本伯爵后益强以子书亦不与
 之以伯爵其春秋之法仲尼之制欤曰否春秋诸侯
 犯上干纪罪有大于吴者不闻有所降黜独于太伯
 之后黜伯从子国语之说其不然乎吴与楚为敌其
 来已久春秋不书今伐郯而始书志其始为中国患
 也郯太皞之后国虽小尚有典刑昭十七年郯子来朝
 圣人访之以官名尚有取焉异时脩春秋书吴伐郯
 贵之也贵郯而贱吴恶僣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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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曹伯来朝
不郊犹三望(三望义已见/僖三十一年)
 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此郊用夏正之意也鲁人每郊
 必卜春而卜不从则以夏夏而卜不从则以秋盖自
 知其为僭故卜之而后敢行耳而是郊也复与前异
 春而牛死免牛则不郊矣至夏五月而忽讲三望之
 礼非郊之时复非望之时可无讲而犹讲春秋书之
 所以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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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
月戊辰同盟于马陵
 此合诸侯救郑因以同盟幸诸侯之犹同也晋前此
 救郑皆以大夫帅偏师以行楚人止而索战则皆逡
 巡引避自以为得计意其君亦悟至是合九国之师
 自将以行春秋爵诸侯而书救郑褒之也春秋为中
 国虑晋人稍能自振则动色以褒之荆楚盛兵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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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屡书以斥之诸说谓春秋与楚以霸非知春秋者
 也是役也不书战而言盟楚避晋也重以吴入州来
 故楚人奔命自救不暇盖中国自治之机
公至自会
吴入州来
 吴伐郯春秋所忧也入州来又春秋所喜也州来楚
 邑或以为楚之附庸直书州来以其为要害之地吴
 楚所必争吴得之可以制楚为中国之喜也亦犹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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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城郑虎牢不书郑以其为中国要害之地城之而
 郑服楚不敢争也楚庄共乘晋政之不竞窃霸威以
 胁制诸夏不虞太伯之后忽有兴者于是吴入州来
 楚始知惧苍姬之福祚未艾良以吴故而君臣上下
 悉均不知秉周礼以同于齐晋所以终于无成春秋
 虽欲进之于中国有不可得也
冬大雩
卫孙林父出奔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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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中年诸侯之大夫外交强国以伉其君卫之孙
 鲁之季其尤者也林父自结于晋之权臣为日久矣
 至是奔晋挟盟主以抗其上未几返国值卫衎继世
 不能君林父乘而作乱称兵犯上逐其君而立已所
 善之公子卒之入戚以叛为卫国患者几四十年晋
 实主之卫事晋无违而晋之昏君强大夫党其叛臣
 为之羽翼何以劝人臣之事君者卫献鲁昭所以失
 国晋实为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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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春秋之义莫大于正名名不正则言不顺晋侯之使
 韩穿是也夫汶阳鲁之土田受之于王者先为齐所
 侵晋挟鲁卫伐齐取其侵地以归之于鲁鲁之旧物
 本非齐有也晋既已归之于鲁复命鲁人返之于齐
 愚不知晋侯之使韩穿何以为之辞也春秋书晋侯
 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见其名之不正言
 之不顺而难乎其为言也归之于齐非所归而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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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谓季文子陈义以拒穿故经于齐无取田之文以
 为晋虽来言鲁卒不与此则未可知也
晋栾书帅师侵蔡
 蔡楚之与也晋人侵蔡攻楚之与国亦所以报其伐
 郑也然蔡近于楚服楚之日多从晋之日少与陈郑
 异晋未能制楚而务侵小国以为功春秋不与也是
 故栾书此出以侵书
公孙婴齐如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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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使华元来聘
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昏礼不称主人义见/隐公二年纪裂繻来)
 华元之来聘共姬也(宣公女/伯姬)公孙寿之来纳币也昏
 礼不称主人此再书宋使讥也义详见纪裂繻之来
 然宋之请昏于鲁用礼甚勤前所未有也昏礼有所
 谓下达者礼之始也华元来聘乃宋公始使请昏俾
 上卿通其意礼所谓下达者也此媒氏之事今使命
 卿宋所以尊鲁而重昏也鲁既许之公孙寿继至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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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币再以卿行礼亦重矣公羊曰纳币不书此何以书
 录伯姬也以宋人笃于用礼而备书之传者谓宋三
 世内娶故卿权伉于君今而结昏于鲁宋共殆有意
 于正家者也书公使大夫虽若有讥而再书命卿之
 来则录其重昏之意春秋于内女之适人其谨如此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同括之死以左传而言死于栾郤庄姬之谮不以其
 罪但史记载屠岸贾事谓岸贾为司寇追论赵盾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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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之罪杀同括诛灭赵氏公孙杵臼程婴匿武而免
 之诸儒多不取其说愚以当时之事而观二说当兼
 取晋成景之世诸侯互相吞噬意者栾郤欲兼并赵
 氏假手于屠岸贾而为此耳是时晋卿怙权必不容
 疏远之臣专行诛戮盖庄姬栾郤谮之于内而岸贾
 以司寇行其戮于外同括实无罪晋景悯于谗而杀
 之春秋不与诸侯之专杀大夫而况一朝杀无罪之
 两大夫乎称国以杀杀无罪也厥后厉公之杀三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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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效景之所为此杀无罪彼杀有功于是群下尽叛
 起而图之厉以弑死晋之政权下移于卿以迄于亡
 景实启之耳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公谷作/锡命)
 天王锡命于鲁凡三见庄王使荣叔锡命桓公王不
 称天讥锡命于篡贼也襄王使毛伯锡命于文公初
 嗣位而命之为君春秋若无讥今成公即位八年未
 尝朝周复无劳能之可录简王忽使召伯来赐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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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称天子春秋不无讥矣或曰天子天王王者之通
 称其非贬欤曰天王者尊名也春秋特为此名示人
 君之尊与天同其大以别异于僭王今变文而书天
 子宁无讥乎若锡命与赐命其义均也刘氏引戴记
 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以为次国之君不过七
 命今而加赐服过其爵愚以为成公方在童年周人
 未应加赐亦始命之为君耳成立时尚幼今而稍长
 请命于周王赐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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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义已见五年又/见明年逆丧)
晋侯使士燮来聘
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
 左传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赂之请
 缓师士燮不可乃俾侨如以师会七年吴伐郯晋不
 能救力屈而事吴岂其得已晋遽兴三国之师以伐
 之晋无道矣不能制楚而惟欲服郑不能制吴而欲
 责郯当其救则逡巡而引还当其伐则勇往而弗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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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之君臣无能甚矣先书吴伐郯此书三国会伐郯
 不能救之又伐之著晋之罪所以贬也
卫人来媵
 自入春秋内女之适它国者有矣诸国之来媵者亦
 多矣而春秋不书至是伯姬将归于宋卫人晋人齐
 人皆来媵春秋特为书著伯姬有贤行诸国乐以其
 女为媵也古者诸侯娶嫡夫人及左右媵各以侄娣
 来从是谓一娶九女所以广继嗣也然小国有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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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媵焉今齐晋之大忘其势而以其女为伯姬媵春
 秋屡书而不厌其烦贵之也左传曰诸侯嫁女同姓
 媵之异姓则否以齐人之媵为非礼刘氏谓必同姓
 而后可则嬴姒妫弋之国有不能备媵者矣但此三
 国来媵合嫡夫人之侄娣则为十有二女春秋所以
 备书抑亦讥其过制以为宋人当援礼制以辞讥在
 宋也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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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妇大伦以义而合者也有过而出事之必不获已
 者也而礼有所谓无子而出者则礼之疑也檀弓载
 孔氏不丧出母又经之疑也圣人之身天下万世所
 视以为准的者安有简薄伦类如檀弓之所载者乎
 愚观春秋书叔姬之事而见圣人厚伦之意檀弓所
 言出于汉儒附会决无是也而又托为子思之言谓
 道隆而隆道污而污语意不莹重为后人之惑衰世
 薄俗有不足于夫妇者每藉是以文其过其害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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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读礼尝著论以非之然未有以深辟其说兹因
 杞姬之事而知檀弓所载之为诬也审矣叔姬之归
 传不言其故而自始归至于卒以及逆丧皆系之于
 杞春秋与之能归而为之书也自是以来见之史传
 去妇复还者多矣是皆孔氏之遗训盖有出而复者
 未闻既出而遂绝既绝而不可复者也彼谓子思不
 丧出母者齐东传闻之说子思子重受其诬不得不
 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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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

公至自会
 或曰是会也左传云为归汶阳故诸侯贰于晋故晋
 人为此会以寻盟则是盟也其不得为同盟乎曰春
 秋书同盟有喜其能同而书同盟者有幸其能同而
 书同盟者自清丘断道以来楚兵横行中原晋政日
 趋于乱而春秋犹书同盟幸其犹能自同于中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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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非夫同心一德以尊天子而奖王室如桓文盛时
 事矣
二月伯姬归于宋
 伯姬归宋自始至成礼七见之经贵之也彼与鄫子
 遇使来请已者春秋不以其污简册而犹书之贱之
 也此贵之彼贱之所以垂法于后焉耳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礼妇入三月庙见妇礼乃成则女家使大夫聘问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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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致女所以笃昏姻之好齐仲年之来传言致夫人
 在它国则以聘书在鲁国则言致女宋始者以命卿
 蒋事故于礼之成也亦以命卿致女胡氏谓致女使
 卿非礼也愚观春秋书法似无讥
晋人来媵(义见/前)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晋人执郑伯
晋栾书帅师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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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晋人执郑伯专罪晋也左传谓楚以重赂求郑郑
 伯会楚公子成于邓夫楚强国也而云以赂求郑论
 者疑焉盖楚非输赂之国郑必不以宗社之存亡贪
 得赂而为人役也良以晋景愚闇不君举动乖舛无
 以大服诸侯之心而又取鲁之汶阳以市恩于齐诸
 侯因此怀贰郑之叛去端以是故耳据传郑伯如晋
 晋人执之是郑伯犹未忍告绝于晋晋遽执其君以
 伐其国晋政舛矣执诸侯而不归之京师兼有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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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罪故书人书伐书执诛晋也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春秋责莒之不治亦责晋也左传载莒子荅巫臣之
 言自以僻陋在夷不为缮完之计楚人乘之浃辰之
 间三都皆隳春秋书溃书入责莒之不能抚民且无
 素备也然楚之伐莒以救郑也莒同盟诸夏马陵及
 蒲皆预晋坐视其危亡而莫之恤春秋所恶也郑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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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则执其君而伐之莒危亡则置不问盟主之道固
 如是乎春秋不责晋而谁责
秦人白狄伐晋
 宣八年春秋书晋师白狄伐秦讥晋也然晋犹书师
 也今秦狄伐晋书秦人白狄伐晋侪秦于狄贬秦也
 则奚贬乎以其党于楚而为之出师也前日秦晋交
 兵自为其私曲直犹有所在今也楚人争郑正急出
 师溃莒以挠晋而乃率白狄战其东欲使晋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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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备而置郑以去其为楚谋善矣然舍中国而甘为
 楚人之役秦之所以自处者卑陋甚矣是故贬
郑人围许
 郑伯在晋郑之臣子出师围许曰将以归君而春秋
 不与也传言公孙申之谋曰我出师围许为将改立
 君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吁以是为归君之谋则可
 以是为事君之道则不可也晋惠在秦晋人虽征缮
 以辅孺子而使乘络绎以归君为请秦卒归君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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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为诡谋也
城中城
 中城者左传杜注以为鲁邑在东海廪丘西南榖梁
 曰非外民也范注谓春秋讥公恃城自固不复能卫
 其人民自以中城为国中之城而定公六年又书城
 中城曰三家张也以是观之城中城者城国中之城
 耳鲁人以楚溃莒之故不无震叠之恐故城中城以
 自固非杜氏所谓廪丘者矣春秋之书之讥其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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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民城虽固谁与守
 
 
 
 
 
 
 春秋集传详说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