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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或问卷四 宋 吕大圭 撰
隐公 宋人伐郑围长葛 取长葛
或问伐国不言围邑公羊之说然尔此其言伐言围何
曰春秋所书有独言伐者公子庆父伐于馀丘是也有
直言围者叔孙侨如围棘是也言伐言围而又继之以
取此年伐郑围长葛明年取长葛是也伐者声罪致讨
也围者环其城邑也取者取其土地也此其义自不相
妨如莒人伐杞取牟娄则取之也易故不言围宋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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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围长葛则取之也难故先言围而后言取书围者又
以见郑之有城守也书围而后言取者又以见宋之志
于必得也
郑人来输平
或问春秋书平者六而独此年书来输何也曰平者解
仇释怨之辞也平之义则一而情异矣宋人及楚人平
则宋欲之也及齐平则两相下也宋及楚平盖出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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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已也鲁及齐平则齐知敬鲁而鲁亦不欲加于齐也
若夫来输平则直出于郑伯之意尔言来输则有自屈
损之意郑岂诚敬鲁哉亦岂诚畏鲁哉亦岂诚欲与鲁
释其旧憾而为玉帛之好哉特以宋鲁方合而幸其有
可离之隙于是乎自屈损以求成耳观后年郑伯使宛
来归祊而鲁入其地会郑人伐宋得郜及防而鲁又取
其二邑是知输平者盖以利而相结也春秋恶之
公会齐侯盟于艾
或问春秋书盟有言会有言及有曰来有曰涖有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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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曰会盟者何其辞之异也曰及者主我言也会者主
彼言也涖盟者我欲之而往彼也来盟者彼欲之而来
于我也同盟者其欲同也会盟者召而后至也召盟而
后至称会盟鄫子会盟于邾是也召伐而后至称会伐
单伯会伐宋之类是也然则称会者主彼言而我会之
也
叔姬归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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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叔姬媵也何以书曰石氏曰媵之为言送也郯伯
姬之归不言归以其媵也此叔姬亦伯姬之媵尔其书
为归于酅起也甚矣春秋录纪事之详也圣人岂无微
意哉隐二年书纪裂繻来逆女又书伯姬归于纪七年
又书叔姬归于纪桓五年书齐侯郑伯如纪六年书公
会纪侯于成冬又书纪侯来朝八年书祭公来遂逆王
后于纪九年书纪季姜归于京师十七年公会纪侯于
黄庄元年齐师迁纪三邑三年纪季以酅入于齐四年
三月纪伯姬卒夏纪侯大去其国六月乙丑齐侯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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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姬十二年纪叔姬归于酅庄二十九年纪叔姬卒八
月葬纪叔姬圣人录纪事之详也岂无微意哉纪微国
也介于齐郑之间二国谋之久矣其始也齐侯郑伯如
纪以谋袭之故书齐郑如纪恶之也郑不能袭而齐志
于灭之前年会于黄次年迁其三邑故庄元年书齐师
迁纪郱鄫郚甚之也纪终不能以自固也其弟先以酅
入于齐四年而书纪侯大去其国闵之也然鲁之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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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之国也伯姬叔姬皆鲁女也天王之于纪后戚之
国也桓后季姜纪出也齐侯恃其强暴以谋并纪非一
日也纪侯度其微弱以求援助非一朝也六年书公会
纪侯于成冬又书纪侯来朝庶乎鲁之能救也八年书
逆王后于纪九年书季姜归于京师庶乎天王之足依
也已而鲁不能救天王不足依齐襄所以得伸其志而
无忌惮也圣人录纪事之详者意或在此而言春秋者
未尝及之故次而论焉
城中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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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城一邑新一厩作一门筑一囿时与不时皆详录
之何也曰春秋于土功之事必谨而书之所以重民力
也然其所书之义有二有志其不时者有志其非制者
周制五等诸侯国家宫室皆有命数之差城之高下大
小皆有限制如左氏所言大都三国之一中五之一小
九之一所以谨王度也凡土功龙见而戒事火见而致
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所以谨时也春秋之所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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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礼而踰制者矣亦有不踰制而违时者矣是以圣人
皆谨而书之若夫书城者二十有九而主乎内者二十
有二焉盖内之土功无小大必书而外之事非有故则
不书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或问诸侯之交聘也礼乎曰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小
聘三年大聘所以致其恭其于邦交也岁相问也殷相
聘也所以致其爱诸侯之交相聘礼也虽然春秋之时
朝聘不入京师相与结驩继好者数大国而已无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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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贤考礼一法度尊天王之实也故虽玉帛交聘脩于
邦交之常礼而其实则诸侯横恣连衡自固以相比周
尔故大国聘而不朝小国朝而不聘聘而不朝者以其
强而足以役弱也朝而不聘者以其弱而有以事强也
故或以卿大夫或以弟圣人皆著其实而书之此年齐
之来聘者则将以结鲁也是私也使其弟来亦私也然
春秋书兄弟之例有二书盟书帅师而称兄弟者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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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厚宠爱之私书出奔书归而称兄弟者有以见其
薄友爱之义故此年使其弟年来聘桓三年使其弟年
来聘郑伯使其弟语来盟与夫黑背帅师之类皆私也
盗杀卫絷秦针宋辰出奔皆薄也仁人之于兄弟也绝
偏系之私笃友恭之义人伦正而天理存矣
公伐邾
或问伐邾之役何以为悦宋曰隐元年尝与邾盟矣今
未闻其有罪而伐之何故盖鲁为宋讨也五年邾郑伐
宋是宋与邾有雠矣四年公遇宋公于清翚帅师会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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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郑是鲁与宋有好矣去年郑人来输平则是鲁又与
郑为亲矣鲁方与郑为亲而宋方与邾郑为雠鲁方得
郑邑又忧宋之不我悦也故托为辞以伐邾将以求宋
焉耳公之执义不固可知矣元年盟之今年伐之盟果
春秋之所贵耶
凡伯来聘
或问天王之聘诸侯也礼乎曰上之所以待下者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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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其爱也下之所以事上者有以致其敬也方周之盛
诸侯轨道四时述职朝宗觐遇未始少懈非朝之岁三
年大夫聘五年而卿聘凡以致其敬尔王者于是时聘
以结诸侯之好间问以谕诸侯之志归脤焉以交其福
庆贺焉以赞其喜致禬焉以补其灾凡以致其爱尔春
秋之际诸侯之所以事天子者益懈而天子之所以聘
于诸侯者何其不惮烦哉十二公之中鲁之臣如京师
者才六而王臣来聘者八周王之为天子可知矣隐公
即位已七年其臣未有一如京师而天子遣使聘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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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虽然春秋自宣十年定王使王季子来聘之后鲁历
五公周更四王皆无来聘之文何也盖文宣以前周固
微弱然王命犹足以为重文宣以后周室之衰尤甚于
前盖亦不足以为轻重矣是以春秋之书来聘者八则
止于宣公书来求者三则止于文公书来锡命者三则
止于成公来聘则止于宣者自宣以后虽有礼文不足
以结诸侯也来求则止于文者自文以后天王虽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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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亦不与也来锡命则止于成公者自成公以后虽
有爵命不足以宠诸侯也乌乎是可不为世道慨叹哉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或问凡伯一人尔何以言伐曰凡伯周之卿大夫衔命
出境必有副介徒卫戎将害之固必用兵用兵而不曰
伐谓之何哉曰于楚丘则有以见卫之不救王臣之患
也曰以归则有以见凡伯之不能死于位也胡氏曰周
之秩官敌国宾至关尹以告候人为导司徒具徒司寇
诘奸佃人积薪火师监燎其贵国之宾至则以班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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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益虔至于王吏则皆官正莅事今凡伯承王命以为
过宾于卫而戎得伐之以归是蔑先王之官而无君父
也故旄丘录于国风见卫不能修方伯之职也戎伐凡
伯于楚丘以归见卫不救王臣之患也为狄所灭则有
由矣
宋公卫侯遇于垂
或问不期而会曰遇公及宋公遇于清则将以会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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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宋公卫侯遇于垂则将以为瓦屋之盟也岂不期而
会乎是特假遇礼以行其私尔是以春秋详之
归祊入祊
或问左史言郑以祊易许田而春秋特书来归何也曰
以经考之则见其有来归祊之文矣未见其有易许田
之事也桓公即位而后郑伯以璧假许田则假田盖在
桓之世而不在隐之世矣左氏以其二事比而言之而
谓之易非经意也盖许田者鲁之邑而近于郑祊者郑
之邑而近于鲁周制六年五服一朝故于天子之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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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宿之地成王以周公有大勋劳故特赐之许田以为
朝宿之地周制又六年王乃时狩诸侯各朝于方岳故
于泰山之旁有汤沐之邑宣王以郑伯母弟封郑特赐
之祊田以为汤沐之邑周衰天子不复行岳狩之礼诸
侯不复讲朝觐之仪故郑之视祊鲁之视许田亦几于
无用矣然是时也郑将以结鲁而非鲁将以结郑也故
前年来输平则约之以言今年来归祊则啖之以利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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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真以祊为远于郑而无用故归于鲁以为好哉致惠
以结鲁之好将以为纠合诸侯之地尔虽然方其归祊
也彼其心固已有觊觎许田之念矣特以吾方求结于
鲁故姑缓之以为纠合诸侯之地若其威势渐张则许
田之地一言而鲁亦归之于郑矣既而桓公篡君自立
郑伯于是要其许田之地设为之辞而曰璧假郑于是
始有以取偿于鲁矣后之人见祊近于鲁而入于鲁许
田近郑而入于郑遂以为两下相易则失之矣或曰非
其所有而得之曰取本其所有而还之曰归今曰归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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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不毋乃鲁之旧邑乎曰归字有二义有以还其所有
谓之归者有以易而言归者如齐人来归郓欢龟阴之
田齐以归于鲁而非鲁取之于齐也郑人来归祊是郑
以归于鲁而非鲁取之于郑也石氏曰言来归祊若鲁
之所自有也此说得之曰其言入何也曰郑归之我入
之入则有其地而遣吏治其人矣与入者弗受之辞其
旨异矣虽然来归郓欢龟阴之田不言入何也盖郓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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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阴我故物也故不言入此言入则非我故物也
盟于瓦屋
或问据左氏齐侯平宋卫之怨于郑则瓦屋之盟盖齐
志也何以首宋公曰春秋之法会盟先主会征伐先主
兵自隐元年至庄十四年诸侯之会中国之政无伯者
主之凡见于经者十有六国惟主会者先焉自庄十五
年至僖十七年诸侯之会中国之政皆齐桓主之凡会
者十有四国而会首于齐桓自僖十八年至二十七年
诸侯之会中国之政皆宋楚争之凡会者二十一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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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先于宋自僖二十九年至哀十三年诸侯之会中国
之政皆晋楚争之凡会者二十国或先楚或先晋此会
盟所以先主会也若夫瓦屋之盟则未有以主之也欲
平宋卫于郑者虽齐侯之志而齐实未能主之莫之为
主则亦序王爵而已此所以首宋也虽然有参盟则必
有主盟矣入春秋至是八年内之为盟如蔑宿外之为
盟如石门密非所谓善也两义不安而彼我之情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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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嫌是以有众情共疑而参盟之事至此瓦屋之盟则
共相疑而为此盟也方其未盟则宋卫遇于垂以谋之
固已有不信齐侯之意矣其既盟也而齐人郑人伐宋
信安在哉齐能挽三国以求释恨于郑而不能无明年
齐郑伐宋之师齐之罪亦可知矣夫瓦屋周地也三国
会于此既不入觐于王而刑牲歃血私相要结其蔑视
王室之罪可胜诛哉虽然是盟也其关于世道升降之
机尤不细也石门之盟圣人为之隐忧况瓦屋乎诸侯
参盟盖自此始由是而降不为北杏不为幽不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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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于浮来
或问与大夫盟没公及莒人盟浮来何以不没公曰与
大夫盟没公正也其不没公者春秋之变文也春秋书
内盟不曰会则曰及会未有无主名者及亦未有无主
名者其不出主名者皆公也及宋人盟宿及荀庚盟及
孙良夫盟及郤犨盟及孙林父盟皆不言公不使大夫
敌公也及苏子盟于女栗亦不言公外诸侯不宜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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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盟也惟公及莒人盟于浮来公及齐大夫盟于蔇
则公之所欲而春秋亦不之讳也会诸侯同盟于幽不
言公圣人以是为春秋之变文也讳之会盟于齐不言
公楚始与诸夏盟也讳之会盟于翟泉不言公晋初以
大夫盟王子也讳之惟公会盟于蜀言公甚楚之强以
凭陵中国故亦不之讳也故曰与大夫盟没公正也其
不没公者春秋之变文也然则春秋之作何为若是之
异乎鲁之所讳圣人讳之鲁之所不讳者圣人亦不之
讳也春秋鲁史也圣人何加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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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骇卒
或问无骇何以不氏或曰未命也或曰未赐族也宜孰
从曰所谓未命者谓其未命于天子也春秋之际大夫
皆命于其君矣固未闻有天子之命卿也何独无骇挟
为然哉所谓未赐族者盖出于左氏羽父请族之说然
以宋万宋督之不氏左氏固以为华督南宫万矣则是
未尝无族也然则大夫不氏正也其氏者春秋之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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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春秋之初大夫皆书名内之无骇翚挟柔溺皆名外
之郑宛詹纪裂繻皆名未闻以氏称也自僖公以后而内
之大夫未有不书氏者若臧孙叔孙季孙仲孙之类是
也其甚则有生而以字书者季友仲遂之类是也外之
大夫无有不氏者盟书齐高傒晋赵盾卫宁速宋华孙
比比而是矣征伐书晋阳处父宋华元卫孙良夫往往
而见矣此时之变也非圣人之私也春秋之初惟内大
夫卒而书公子者二公子益师公子彄是也盖以贵书
以重书也是二公子者隐之叔父也故以贵重书之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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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贵也则亦名之而已矣故无骇挟皆不氏也然无
骇挟之不氏则又异于翚柔溺之不卒矣盖无骇挟世
禄也翚柔溺非世禄也非世禄则亦不卒之矣
公会齐侯于防
或问公会齐侯礼乎曰程子曰古之治时诸侯服天子
之命以守疆土以治人民其朝聘有时其出入有度无
非礼者也世之乱也王纲不振诸侯无法以自守强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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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众暴寡大者则纠合其党以逞其私小者则附从不
暇以救其亡故列国之会纷然于天下矣圣人一以王
法正之凡书会皆非正也若夫彼善于此恶有重轻则
各存乎其事春秋之法公与诸侯为会则书曰公会某
侯于某防与中丘之类是也内臣会诸侯则书曰某会
某侯于某鄄与戚之类是也外诸侯相会则书曰某侯
某伯会于某蔡侯郑伯会于邓齐侯宋公会于洮之类
是也唯以国之大小强弱爵之高卑为次凡皆非王事
而相会聚耳胡氏曰左氏称宋公不王郑伯以王命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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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使来告命会于防谋伐宋也于中丘为师期也亦谓
之非王事可乎曰以王命讨宋而听征讨之禁于王都
虽召陵之举不是及矣始则私相会为谋于防中则私
相盟为师期于邓终则乘败人而深为利以取二邑归
诸已奉王命讨不庭者果如是乎
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翚会伐宋败宋师取
郜取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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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将以伐宋者郑伯也而中丘之会序齐为首何也
曰齐僖郑庄之图为伯也久矣盖自石门之盟始自是
而后齐郑为一党鲁宋卫陈蔡为一党而宋卫则其首
也自郑人来输平以离鲁宋之党而又纳祊以结之齐
亦为艾之盟又使其弟年聘鲁于是背宋而从齐郑齐
郑既得鲁矣又欲平宋卫以伯诸侯于是为瓦屋之盟
则未知宋卫之能俯首于齐郑也宋卫之未能俯首以
从齐郑也则又会于防会于中丘以谋伐宋然则伐宋
之师是齐郑之相为谋也非独郑伯之罪也以国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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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之则齐为先矣曰帅师者翚而败宋师称公何也
曰翚帅师会伐正兵也公之败宋师是奇道之兵也臣
会伐而君率轻师以败之诈也未浃旬而取其二邑贪
也隐公德薄而多大功虑浅而数得志此其所以有钟
巫之祸欤且公岂真能败宋者哉有齐之力有郑之谋
齐郑方求与宋战宋方备齐郑之不暇是以公幸而成
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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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卫入郑 宋卫蔡伐戴郑伯伐取之 齐
郑入郕
或问齐郑方伐宋而宋人卫人乃入郑是奇兵也是捣
虚之役也宋卫既已入郑而又移兵以伐戴三国虽众
其师老矣是困兽之犹斗也四国既斗郑伯乘其弊而
伐取之此卞庄子之术也此所以能取三师欤或疑三
师非郑之所能取谓郑取戴非也春秋书取者有三凡
邑田曰取若莒人取牟娄是也师曰取郑罕达取宋师
于嵓是也内大恶讳凡灭国不曰灭而曰取若取鄟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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邿取鄫之类是也惟灭项则言灭公不在国故也是以
不讳未有外伐国而言取也且三国方伐戴而郑伯取
戴亦无此理郑之患三国无以异戴以患则均所雠以
恶则均所疾郑庄虽未近古讵肯弃所疾而利所危乎
其入郕也往年卫师入郕盖自是郕从卫矣齐郑入郕
其所以孤卫之党欤
滕侯薛侯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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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诸侯朝于诸侯礼乎曰吾闻之陆象山之言曰古
者诸侯之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
天子五年一巡狩周制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
巡考制度于四岳诸侯各朝于方岳朝所以考制度尊
天子也故曰天子无故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
德以尊天子谷梁子以为天子无事诸侯相朝误矣礼
所谓两君相见者不能无是事尔非定制也比年小聘
三年大聘诸侯交相聘问则有定制矣故曰朝觐之礼
所以明君臣之义也聘问之礼所以使诸侯相尊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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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
师移之先王之通制也义之所在非由外铄根诸人心
达诸天下先王为之节文著为典制苟不狂惑其谁能
渝之周衰典礼大坏诸侯不事天子朝聘不入京师或
比年以相朝或五岁以相聘自以强弱相制大小相凌
岂复有考礼修德以尊天子之意哉鲁之所如者举皆
齐也晋也其甚则朝蛮荆之君而齐晋楚未尝一朝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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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鲁之所受朝者滕也邾也薛也杞也曹也否则外国
之附庸而滕薛邾𣏌曹未尝一受鲁之朝也盖齐晋伯
也而楚则所畏也邾滕薛𣏌曹则土地狭隘兵寡众弱
而不能与鲁抗也僖公立三十有二年朝王所者再而
如齐者三成公立十有八年如京师者一而如晋者四
下是则虽如齐如晋如楚之不常而终无有朝王所如
京师者矣春秋据事直书而善恶自见
隐公薨
或问隐闵不葬左氏曰不成丧也二传曰君弑贼不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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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不书葬也宜孰从曰二传之言信有理抑吾考之春
秋而不合也外之诸侯曰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葬而蔡
景许悼不合也内之君亦曰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葬而
桓公不合也或曰隐闵不葬谓其贼在内而鲁之臣子
可得而讨也是以不葬也桓公书葬谓其贼在外而鲁
之臣子不得而讨也是以葬之也不亦可乎曰贼未讨
则不书葬者谓雠不复则不葬也不葬则服不除寝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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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戈所以明为臣子也葬者臣子之终事也其义未终
故不敢以急葬也此贼不讨则不书葬之说也若桓之
被弑贼虽在外然为鲁之臣子有不共戴天之雠何可
以一日忘之乎不共戴天之雠未复则臣子之职终未
尽也臣子之职未尽而可以急葬乎而可以除其服乎
若隐闵则以为臣子之事未终而不敢以急葬若桓则
臣子之义讵可以为忠乎此皆未免有互相牴牾者吾
故曰隐弑桓立国内多故不能具礼以葬则亦不书尔
春秋之法据事直书而善恶自见惟于鲁之事则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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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讳焉此则臣子之义也故公薨不书弑为尊亲讳也
不书地则亦不没其实矣
隐十年无正
或问隐十年无正何也曰隐将孙乎桓故不有其正月
此公羊之说也曰隐十年无正隐不自正也元年有正
所以正隐也此谷梁之说也此则求春秋太过之失尔
夫事在正月则书正月事在二月则书二月事在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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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书三月事有不系于月而特系于时者则书春此自
春秋之书法尔隐之春秋亦有事在正月而不书者乎
盖未之有也未之有则其不书也宜矣何用为是支离
哉
春秋或问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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