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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经筌卷十一 宋 赵鹏飞 撰
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年四岁
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宁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
薛人围宋彭城
伐叛讨逆霸主之事也悼公之兴首合诸侯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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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宋围彭城讨鱼石得其职矣宜列国和会而愿奉
其役也然鱼石之在彭城实楚置之以逼宋前年伐
宋取彭城也则彭城非宋之有久矣圣人书之必系
之宋者正名定分如鼎取于宋必系之郜名分正则
天下定此春秋之教也齐国夏卫石曼姑围戚不系
之卫而此围彭城必系之宋何也盖围戚者围蒯聩
也蒯聩虽见黜于父实卫之世子非叛人也则戚固
其邑矣何必系之卫哉彭城为楚所夺以封其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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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不得取之宋鱼石不得受之楚是其邑本宋邑也
故必系之宋焉予夺之义于是甚明观乎此而知圣
人重名分也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
次于鄫
中国之伐郑者屡矣必连诸侯之师扼之非以郑之
彊大也畏楚也使郑外无楚援则偏师可以入其郛
何以多为今晋之图郑亦可谓有谋矣以韩厥独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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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前以五国之兵援其后楚兵不出则一韩厥足以
夺郑而有馀楚兵出则五国之师足以斗楚而不慑
此皆所以谨用诸侯而不忍轻斗其民也故圣人书
伐书次美其得问罪之举说者徒见楚师侵宋乃曰
次于鄫以救宋且楚至秋而后侵宋岂于此先次而
豫救之不原所书之序矣况鄫郑地也岂次于郑而
救宋耶不足据也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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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韩厥伐郑所以撼楚楚壬夫侵宋所以救郑晋楚
之谋交抗未可以彊弱判也
九月辛酉天王崩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
侯使荀罃来聘
春秋之世厚同盟而薄王室岂独斯时为然哉天王
崩赴告己及于诸侯则奔天王丧在所先也而邾子
来朝卫晋来聘盖以鲁君即位于今期年小国宜朝
大国宜聘也晋悼初立席未及温成公如晋朝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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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今襄公即位不可以无报卫于鲁为兄弟邾于鲁
为附庸固不可无束脩之问也然天王之丧岂反轻
于鲁乎圣人于此盖有叹也叹天下诸侯先同盟而
后王室也故直志其事而诸侯无王之罪昭然自显
此春秋之意也左氏乃以为赴告未及是从而为之
辞尔非春秋之意也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五月而葬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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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师伐宋
郑叛盟从楚霸讨屡及而不反俨其属矣今又奉楚
命以伐中国其罪可胜诛乎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郑成为人固而不知机矣郑盖周室懿亲中国礼义
之君也彼文公襄公不得已而之楚不幸无霸主楚
兵胁之姑从楚以纾国患而已非以楚为可慕而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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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役也成公之初坚附中华而不叛若可尚者及
为楚所诱一折而从之则至死而不反其间晋厉败
楚师三以诸侯伐郑郑可归矣而附楚如胶漆反受
役于楚以戕艾中国彼盖以附楚人为得计也呜乎
固哉卒之身死于南蛮之俗不能正邱首中国同盟
无一介之使以与执绋之末无足悲者其自取之也
晋师宋师卫宁殖侵郑
侵浅事也合三国之师于郑郊而侵之要其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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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非志于伐也说者以为郑方在丧伐丧为不义吾
以为晋欲得郑固无问其丧也郑成终身陷于南服
而不反以楚之诱之也今新君即位苟一朝乎楚为
楚所化则亦未易归也故以兵侵之要其速从中国
尔非伐丧也故不曰伐用师有名故书曰师若卫宁
殖则将尊师少也故独书将或者以为贬卫伐同姓
晋亦同姓耳不贬晋而贬卫则春秋用法颇矣况晋
主是役不贬主者而贬卫岂其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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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
于戚
会于戚谋郑也合六国之大夫而不加侵伐谋所以
服之之术而已故冬再会于戚遂城虎牢也晋所以
皇皇然速于得郑者盖以郑僖初立傥一朝楚为楚
所羁则未可以文告致之也是机会之不容失者不
然一岁之閒三合兵车何诸侯之不惮劳哉
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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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豹如宋
聘问常事尔在所不志所书者以叔氏起也叔氏自
公孙兹叔孙得臣再世为卿至叔孙侨如其横滋甚
反谮公及行父于晋诡谋一败匍匐奔齐叔孙之党
沮矣今襄公即位幼未能君盟会征伐专于仲孙蔑
蔑孟氏也季文子为正卿而实耄矣故叔氏复出而
任聘问之事将以渐而干政也且豹得臣之次子侨
如之弟也今一出聘而明年遂同诸大夫之盟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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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会复与季孟等而其专则自是为张本故圣人谨
而志之学者不可不考也
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
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安一国之功小安天下之功大安一国者以一国之
辞书之围宋彭城是也安天下者以天下之辞书之
遂城虎牢是也围宋彭城为宋治叛臣尔其利不及
天下故系之宋遂城虎牢天下均蒙其安非郑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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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也故不系之郑晋楚争郑五十年矣乍叛乍服惟
彊是依郑成一叛入楚晋厉败之于鄢陵三合诸侯
征之而不反盖郑入楚则楚兵将横行于宋卫之郊
郑为中外门户不容不较也以一郑不服天下诸侯
为之不宁兵车之会无日而置今晋悼之兴规规然
求所以得郑之策诸大夫谋城虎牢以偪之虎牢天
下巨险在庄公为制邑至是为虎牢在汉为成皋而
今之孟州汜水县是也岩险闻于天下楚郑倚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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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中国今晋率十国之大夫取而城之虎牢既非郑
有郑何恃以抗列国哉故兵出虎牢则直指郑郊非
特郑无所恃楚失之盖亦恐矣故鸡泽之盟郑不伐
而至八国之君同涖是盟而天下无兵车之役者凡
六年则虎牢之城诚有功于天下也此圣人所以不
系之郑欤凡外入人之邑书入取人之邑书取虎牢
实郑邑诸大夫城之不书入不书取盖志于服郑以
安中国非为入其邑而取其邑也故独以城书之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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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私心原其情而已矣说者以为伐丧据此城邑
而已实未尝伐何得谓之伐丧书遂继事也无褒贬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楚至是杀大夫者四惟僖二十八年得臣去族其后
杀宜申杀公子侧公子申则与中国诸侯杀大夫无
以异论者凿之遂以别楚人彊弱且楚自杀其大夫
何与彊弱得臣愚不知退而以取大败楚之罪人也
故以杀有罪而去族其他则否且自文以下虽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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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有罪无罪均不去族何独于楚而疑之盖自文
而上权未出于大夫故可以去族论及专辄益甚则
必以不诛诛之非徒贬其族而已此春秋之意也若
曰楚之彊弱见于此臆度耳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
吴楚相攻中国之福也使吴楚合而从事于中国中
国何以禦之今幸而参商二恶交攻固未暇及中国
矣然稽其故则钟离之会实有谋焉吴方伐郯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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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有戕艾中国之志晋厉率诸侯大夫会之于钟离
一会而吴无仇晋之心楚有忌吴之意故楚伐吴以
其不与己而与中国也然楚之兵力既分于吴而不
能专向中国此诸侯之患得以少纾吴既受楚兵则
亦不能无求于中国故五年戚之会吴不召而至自
是天下之势遂成鼎足晋吴楚是也然吴既附中国
则楚实孤终春秋之世楚无一日安枕者以吴掎其
东也不然使楚无吴患专力以向中国诸侯其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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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左衽乎此吴楚相攻吾犹以为中国之福也
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
文公即位三年如晋朝公及晋侯盟盟于国都也晋
要之也襄公即位三年亦如晋朝公及晋侯盟于长
樗盟于外也我欲之也公于此才六岁尔安能欲盟
哉相礼者求之也成公以侨如之谮沙随之会不见
行父执辱然鲁实畏晋事之无怠也今悼公初霸襄
公新立而朝之权实在三家相礼者疑晋狎公之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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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以窥鲁也故请于晋侯而求盟焉此盟于长樗之
意也不然晋悼之霸气焰赫然要三尺孺子而盟之
何其不武哉吾是以知此盟出于鲁非晋意也
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
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
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悼公晋之贤君也即位之初民誉溢然桑阴不徙而
成霸业然其所以霸诸侯之效在得陈得郑而已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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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违中国而即楚久矣厉公之威有所不能服今一
兴虎牢之役只矢不遗而郑来归陈觌郑之归而已
独不与心有所耻故亦遣袁侨如会焉一会而得二
叛国其亦伟矣然郑以君会而陈以臣至势不可以
君臣同盟故鸡泽之盟以诸侯盟郑之君戊寅之盟
以大夫盟陈之臣尊卑之分不其正欤盖郑伯之来
既与鸡泽之盟矣袁侨至而无以质之则怀附之心
不固苟复自及其盟则袁侨实伉而霸主之权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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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以大夫盟之则晋无屈己之辱而侨无伉君之罪
其礼甚安而分甚明此吾所以见悼公之贤也论者
不达乃曰诸侯在而大夫盟大夫专也湨梁之会书
大夫盟不先言诸侯盟则可谓诸侯会而大夫盟矣
责大夫之专可也今日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
袁侨盟书诸侯之大夫则大夫奉君命而盟袁侨也
何得为专戊寅之盟吾窃以为正然鸡泽之盟则吾
犹有憾焉齐桓为葵丘之盟宰周公在是桓公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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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之书曰诸侯盟于葵丘周公不与盟也今悼公屈
单子于诸侯之列固己伉矣而已未之盟不复异之
遽与同歃此则非矣彼徒见翟泉之盟不殊王人柯
陵之盟不殊尹单因以为常尔然不务学桓公之正
而从文公之谲袭厉公之谬此吾所以为悼公惜之
若夫君以盟郑之君臣以盟陈之臣则尊卑之礼较
然无可疵者矣
秋公至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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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晋既得陈郑矣其比于楚者许也故夏盟陈郑而冬
伐许然许为郑所虐迁于叶以避之叶逼近楚倚楚
为重必不能近叛楚而远事晋也惟晋能兴召陵之
师以服楚则许可得不然徒征之无益矣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
陈成归而卒于中夏诸侯会葬之其贤于郑成远矣
夏叔孙豹如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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謟事大国以内固其宠尔非聘会之礼也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葬陈成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成公之妾襄公之母也母以子贵故得以小君之礼
治之踰月而葬速也
冬公如晋
公比年朝晋畏晋甚矣公固幼未能有立所以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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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之意也
陈人围顿
陈可谓不量力矣初脱左衽而从中国免楚之兵幸
矣而遽称兵围顿顿楚之与此所以召楚之师乎故
明年楚师伐陈
五年春公至自晋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通嗣君也郑僖新立虽与鸡泽之盟而聘使未交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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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故以发来聘然郑成陷于楚不复与衣冠之礼
而卒今僖公复归而从礼义之风行聘问之礼亦足
以荣矣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鄫微国也不能自通于霸主因鲁而求通于晋故叔
孙豹鄫世子巫如晋非鲁欲之鄫为志乎如晋也故
不书及鄫志于如晋然叔孙豹岂能屈而会之乎故
亦不书会非及非会俱行而已故曰叔孙豹鄫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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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如晋秋遂列于戚之会实鲁致之也
仲孙蔑卫孙林父会吴于善道
吴晋将为戚之会未告期而鲁卫实邻于吴晋以其
亲邻也故命以通好焉非鲁意亦非卫谋谋出于晋
也故不书会不书及而以协比为文卒之十四国之
君俎豆于戚之会吴晋翕和中国以宁者鲁卫之力
也故善道之会无贬辞善之也
秋大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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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同桓三年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楚失陈郑势也悼公方霸陈郑何辞而不归楚共真
夷尔不达陈郑去就之故乃归罪壬夫以为壬夫侵
之以致陈叛且壬夫不侵陈陈岂久安于左衽哉则
杀壬夫迁怒也非其罪也故以累上之辞书之
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膝子薛
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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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之会书会以会晋率诸侯往会吴也戚之会不
殊会吴晋两欲而为是会也陈郑既归楚方内愤杀
公子壬夫则将有事于疆场矣此晋所愿交于吴也
吴既与晋楚公子婴齐尝帅师伐吴此吴所以愿交
于晋也吴晋同欲交相求以为会焉故十四国之君
欢然相跻于坛坫之閒无不相下者矣此所以不书
会以会也曰吴人非进吴便文尔不得曰吴鄫人也
至柤之会则复书吴而已用是知今之书吴人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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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公至自会
冬戍陈
公至自会而冬戍陈说者皆疑鲁独戍之鲁安敢以
寸兵抗堂堂之楚哉必不然矣其所以戍陈者诸侯
同戍也戚之会既受命矣故至是而皆戍焉然则宜
书诸侯戍陈而不书诸侯者盖以怠于救患与城楚
丘之义同不足以为诸侯之功故不书诸侯以示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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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未反而楚伐陈则知戍之不力矣故不书诸侯岂
不有旨哉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
月公至自救陈
楚伐陈而诸侯救陈善救之也然不若力戍于未伐
之前则楚不敢伐戍之既不力而救之益劳兵怠于
初而劳于终吾见诸侯之左计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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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季孙行父卒
季文子亦鲁之贤大夫也盖有季友之风焉孔子称
其三思而后行范文子道其忠良固不可以三家子
孙目之也然居孟叔之间不能无固位保宠之心故
柄及其子则专且叛矣虽然叔肸之贤而其子婴齐
横于鲁文子之贤而其子宿专于朝子之不肖固不
可以尤其父也然为其父之辱大矣是故君子重夫
有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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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杞自入春秋至是始以名赴于诸侯而葬配以谥其
初盖微弱不能行其礼诸侯亦从而眇之葬有所不
会至此始会之故书葬杞桓公
夏宋华弱来奔
从左氏之说则华弱懦而不武宋人逐之懦而不武
解其职足矣何罪而见逐若见逐则宜书放之安得
曰来奔来奔自奔也必有罪于宋内不见容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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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葬杞桓公
滕子来朝
义同桓二年
莒人灭鄫
弃近而图远背小而慕大取亡之道也鄫接于东海
与莒为邻协比其邻以保社稷盟会有所不徵兵役
有所不及不其裕哉乃哆然好高慕远求于鲁而通
于晋终一列于戚之会且挤于吴人之下其亦何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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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旋见灭亡宗庙不祀吾未见其利也然则鄫之灭
其自取则宜书如梁亡之例安得书莒灭之此莒实
灭之不得书鄫亡且梁之亡民先溃而秦取其地尔
故曰梁亡今莒不灭鄫鄫实不亡何得以自亡书之
稽其所以取灭亡之故则忽近谋远之故也故吾论
之以为小国之戒然晋为盟主既受鲁之托乃不能
庇一鄫莒人灭之亦不能问乌在其为盟主也如此
则小国何望哉鄫之灭为悼公之累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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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叔孙豹如邾
鲁大夫如齐如晋如宋如楚国是也如小国谋其私
尔公孙兹如牟公孙婴齐如莒与此叔孙豹如邾皆
然也春秋诸侯以彊弱为判虽匹敌非报聘不往而
况小国乎豹上结霸主外结附庸以内固其宠尔
季孙宿如晋
宿行父之子也父丧未期而执使命知世卿以固位
而已不顾夫礼圣人志之以见世爵之过襄公幼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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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非公意宿自为之矣三家之专其可忍哉左氏乃
曰晋以鄫故来讨故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灭鄫者
莒也晋何乃责鲁徒见灭鄫之后宿遂如晋妄附会
为是说其实无义理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齐之谋莱久矣宣公之世尝再伐之而未得间迄是
卒灭之书以爵甚齐侯也
七年春郯子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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郯盖尝婚于鲁而寻出绝宣十六年郯伯姬来归是
也用是不通于鲁郯虽微其国宜有典刑孔子尝学
官名于郯则郯宜知礼今而来朝克荷其礼也圣人
盖喜而书之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义见僖三十一年
小邾子来朝
城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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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季氏邑季氏自友及行父盖君子也友之世存鲁
功在公室行父相三君妾不帛马不粟无金玉器币
盖亦心于公室者也行父卒目未瞑不肖子宿世其
爵利襄之幼而谋弱公室冒丧如晋謟事霸主以内
益其势也今又城其私邑礼大夫无百雉之城彼城
其邑将何为哉至其子意如卒逐君专之原自城费
始故圣人谨而书之以著季氏之张本
秋季孙宿如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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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即位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罃来聘既而
公如晋者再大夫如晋者三而卫侯之聘则未尝报
也今七年而后季孙宿报之其缓可知矣卫虽弱于
鲁固不敢责报然亦疑鲁之外卫矣故冬孙林父来
聘且要盟也
八月螽
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
聘所以结好盟所以质疑既好则有所不疑好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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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疑非所以为好也凡来聘而要盟者均罪矣奉
命而出聘不奉命而来盟出于际接一时之私词有
所不相下而质之于神耳且鲁卫初无一毫之隙徒
以元年卫人来聘而鲁报之后是诚鲁之责也然鲁
君实幼何以诘之今季孙宿报聘而反卫以孙林父
来聘林父宜拜宿之聘而辞其腆鲁之君臣非木石
能无愧乎乃因聘而要盟焉吾以为壬戌之盟无贰
可盟者林父外要盟而内要功而已春秋之法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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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赦也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
伐陈而未得志今复罄兵而围之宜陈有所不堪故
鄬之会陈侯逃归
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
鄬
会于鄬谋救陈也救陈而陈侯逃归陈安赖乎救之
无其实者圣人不苟与其名故书会不书救不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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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然陈所以不能久固者以楚迫之也晋不能制楚
虽救陈其能久留乎当是时楚所忌者惟吴尔为晋
之计不若东连吴以掎楚之右南合诸侯以角楚之
左楚自救不暇固不能敌陈也如是则陈可以久安
而无叛今安坐而待之楚兵至则姑出兵以示救之
之意楚何畏而陈何恃哉宜陈侯不免逃归也
郑伯髡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
诸侯不幸而死于行亦偶然尔圣人亦即其实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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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初无褒贬三传见其文之异因凿生异说诸侯卒
以名赴典册之常使郑伯而卒于其国则曰郑伯髡
顽卒足矣今不幸而死于行故首书郑伯髡顽而继
书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则辞乃达所以首志
其名者文之当然耳三传不察其文谬以为遇弑且
实弑而圣人书卒是春秋庇逆贼也安得为春秋赵
盾许止实弑传以为非弑此实非弑传以为弑若从
传以求春秋则圣人经无一言为实此诡辞也吾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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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其用私臆以乱圣经愿与同志者鸣鼓而攻之诚
千世之一快也
陈侯逃归
或曰圣人以义责人而不穷人于义盖疾晋之不足
恃而闵陈之非得已者也鄬郑地也诸侯救陈不即
赴陈而会于郑地陈既被兵不自固守而出会于鄬
两非策也诸侯既畏楚不进近会于郑陈且内虚无
怪乎陈侯之逃归也逃之为义亦贱矣陈将免乎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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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诛则曷若前日勿会既会则曷如今日勿逃二者
均失也陈方受兵外遣使以告于晋内自守以待救
至此上策也若既出会矣而诸侯无进意曷言于晋
侯曰今诸侯不进而陈且内虚请归以死社稷晋侯
亦何辞以羁之初既不虑而出终乃不告而逃诸侯
观望不救罪不可逭而陈侯鼠窃而逃之庸为有礼
乎郑伯逃首止之盟陈侯逃于鄬之会均书曰逃贱
之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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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公前年会于鄬不至无辞以告庙也
夏葬郑僖公
弑君不葬而此书葬亦足以见三传之诬矣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郑人侵蔡非晋命也郑意也蔡臣役于楚久矣中国
不复问其去就今郑人无故而侵之遂获公子燮见
蔡无备也郑为此举内以媚晋外以招楚吾知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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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鸡泽之盟郑至则陈亦至以陈郑唇齿也今陈既
逃而即楚郑将从之则无衅而叛故伐蔡所以怒楚
楚兵至则吾藉以叛晋也故冬公子贞伐郑而遂与
楚成郑盖志于从楚故兴兵役以招楚兵也不然蔡
于郑何慊而伐之
季孙宿会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
晋既失陈而为是会所以观诸侯也而诸侯皆以大
夫听命惟晋郑二君临之晋之霸业隳矣岂以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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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而遂为姑息之政哉襄成之霸诸侯不躬会则有
诛今甘受其伉而不问何耶齐宋卫邾在所不诘而
公既在晋乃委其君而会其臣无乃以公之幼而狎
之乎襄公于时才十有一政在三家而季氏尤悍悼
公岂不知之宜与公为会而沮季孙之权则鲁是赖
今反置其君而奖其臣卒之季氏日彊而公室日衰
职此之由故也怜其稚而会其臣岂曰爱之实祸之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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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至自晋
至自晋而不至自会明公在晋而宿在会也
莒人伐我东鄙
莒在鲁之东介于海上有东夷之风焉伺隙而搏啮
夷之常也前日灭鄫方伯不讨邻国不问莒盖得志
今狎鲁君之弱政令不一而窥我东鄙焉自是而后
世与齐鲁交兵而不戢小国弄兵祸之招也其被齐
鲁之伐非不幸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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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大雩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前年郑人侵蔡以招楚师楚师果至于是郑与楚平
以传考之则前日伐蔡者子驷子耳也而今日从楚
者亦子驷子耳也用是知郑之伐蔡盖招楚师也二
子之谋盖亦危矣使楚怒其伐蔡罄兵而扼郑不听
郑平郑其殆哉不若听子产之谋专事晋以抗楚楚
远而晋近远者其能久暴师于外乎深沟高垒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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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锋楚其如郑何乃区区召楚兵而志于从楚其为
谋亦左矣其后无日不被晋楚之兵非不幸也不达
去就之权也
晋侯使士丐来聘
九年春宋灾
外灾何以书于鲁之策从赴也国不幸而灾则侧身
修行以塞天变赴于诸侯何益哉公羊以为为王者
之后记异齐大灾无乃亦王者之后乎人火曰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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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曰灾
夏季孙宿如晋
报士丐之聘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或以为成公母或以为成公夫人莫考其详馀义见
齐姜
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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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
服人者必有安人之方为国者必定固国之策服人
而不能安则人不久服为国而不能固则国不久宁
晋悼期服郑而不图安郑之方郑简为国而不谋固
国之策吾所不晓也郑蕞尔小邦晋合诸侯之师而
扼之郑宜必服矣然郑既服则必求所以安之则郑
不叛今郑才受盟而楚师议其后郑何能久服于晋
哉晋苟能先制楚使无以加郑则晋可以久得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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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叛也郑介晋楚之间其为国固难矣然今日从晋
明日从楚牺牲玉帛无日不勤宗庙神祏无日少安
则亦何以自立哉必君臣合谋长虑择其可从者而
决从之兵至则告于所从者以为援兵去则饰城以
事所从者所从一定则外亦绝望而兵将不至矣然
则为晋之计宜奈何必能东结吴以掎楚楚忌吴之
断其后必不敢纵兵以长驱于郑郊则郑可安而不
叛矣为郑计者莫若决背楚以与晋晋近而楚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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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至必不能久迟于郑吾求晋以援之旷日持久以
老其锋楚知郑不可以俄而得则亦不复出矣今悼
公未有以安郑乃合十一诸侯之师以伐之郑不能
抗宜无不服也故同于戏之盟然徒盟岂足以安郑
哉口血未乾而楚师伐郑则请成于楚矣及夫会吴
于柤吴既内附然后再伐之郑始如萧鱼之会而不
复叛也及萧鱼之会郑亦知叛服不常无以为国决
于从晋者二十年而楚亦无如之何吾以是知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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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安人为国而能固国然后为得也
楚子伐郑
楚子伐郑郑复为楚故柤之会郑不在焉
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会吴于柤
柤楚地晋率十二诸侯会吴于楚地谋楚也谋楚则
未尝伐楚何以知其谋盖谋制楚以服郑而已不志
于伐也晋楚争郑久矣晋屡得而屡失之以不能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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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伐郑也今吴方张与楚为邻吴楚两相忌楚得
吴则足以横行中华晋得吴则足以断楚右臂楚既
失计吴己为晋所羁钟离善道于戚之会是也然吴
虽与晋盖恃其彊大而不能为晋用晋独会之以为
掎角之势而已前日伐郑郑既同盟而复叛以楚兵
逼之也楚兵不出则郑可久安故晋侯会吴于柤以
示晋已得吴吴将援晋而掎楚楚谋出兵则惧吴袭
其后而内有所忌然后晋得以服郑郑得以从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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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楚患也柤之会吴既向晋故晋两合诸侯而伐郑
郑果如萧鱼之会而不叛者吴能掎楚而楚不敢伐
郑也则柤之会不为无益于中国而说者疑其率中
国以会勾吴不知此会何以制楚而安中国也
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
偪阳祝融之后其国近楚晋侯会吴以谋楚是也遂
灭偪阳则助桀为虐矣前日吴伐郯入州来其源盖
己骎骎蚕食也自钟离既会而楚伐吴吴有所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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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敢肆其毒焉今会之以安中国其利未见而小国
被其灭害实先之乌在其为安中国也圣人书遂诛
之深矣
公至自会
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
楚既得郑则兵及于宋势也然郑坚志从楚内不自
愧又从楚以伐中国其罪可胜诛乎
晋师伐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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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郑伐宋而不救乃罄兵伐秦已怨与人命孰重哉
先己后人非所以为霸也
秋莒人伐我东鄙
莒蕞尔蛮邦乘人不意则肆其虿毒前年伐我而我
未有以报今复伐我而明日皆会以伐郑真无忌哉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楚郑伐宋故晋侯率诸侯伐郑郑不服于是戍虎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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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
三子郑之卿也盗一日而杀三卿郑无政刑矣騑秉
政其责为重贤者当国精神折冲销患于未形騑执
国权内有晋之讨外有楚之寇朝南暮北罢于奔命
郑受兵无虚岁外扰如沸鼎何暇治内哉宜其祸生
肘腋而不测也呜呼此可以为菲才当国者之戒
戍郑虎牢
城虎牢不系之郑非苟为郑也戍虎牢复系之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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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得郑也系天下者以天下言之系一国者以一国
言之春秋之意也城虎牢而得郑者凡六年内外安
之戍虎牢而郑果恐踰年而遂服则夫城之戍之皆
不为无益其成功有大小故圣人所书之法亦有所
不一也然则孰戍之伐郑之诸侯戍之也说者以为
鲁独戍之鲁敢以单师抗楚哉盖志事之体以序其
间既书盗杀三子故不得书遂焉或者疑其不书遂
因以为鲁戍之则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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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公至自伐郑
郑中国也岂荆蛮所宜有救善辞也岂荆蛮所宜当
以郑与楚恶郑也以救与楚病晋也晋以十二诸侯
临郑郑可归矣而黠然不反人戍虎牢以偪之而卒
无悔心是坚附于楚也故楚视之若己有焉然晋动
天下诸侯不能制楚以服郑楚得以单师直犯诸侯
之锋而救之其为晋之累大矣此一书救郑愚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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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郑而病晋也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作三军
周礼封国之制大国方五百里鲁以周公之功封于
曲阜地方七百里其实五百里记礼者侈其事合附
庸而言之也以丘甸之法考之甸出甲士三人步卒
七十二人鲁五百里之国为地三百二十甸为卒二
万三千四十人甲士九百六十人合步甲二万四千
人成公作丘甲甸增三甲为甲士三千八百四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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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旧制为步甲二万七千二百四十人以万二千五
百人为军则鲁才有二军周礼所谓大国三军次国
二军小国一军者举成数以限之示无以踰斯限耳
非实制也今作三军是增赋而为三军也故曰作作
者是创作如作丘甲盖前乎此无是制也以传考之
则季孙宿利公之幼弱作三军以分公室三家各有
其一则变乱周制之罪在所不问而分夺鲁国之柄
其可胜诛乎圣人书之盖切齿于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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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公未能有立此必出于季氏然不从而遂不郊不复
免牛免牲书曰乃不郊忿辞也馀义同成十年
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
左氏以为子展谋伐宋以致诸侯之师因叛楚以从
晋理或然也前日谋叛晋而与楚者子驷子耳子国
也三子既杀则谋必败矣何者郑谋叛晋而无隙则
侵蔡以致楚师今日复谋叛楚而无故则伐宋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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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师郑人反复之计行之久矣疑左氏之言非诬也
然谋归晋而不能抗楚虽同亳城之盟及楚师出则
复从而伐宋矣彼其连疾于宋所以撼晋望晋有以
制楚而郑得复为中国也故圣人于侵蔡以致楚师
则人之彼其为中国侵蔡疑可褒也而其意则志于
致楚师以从逆故诛之今为楚侵宋以致晋师则名
之彼其为楚而侵中国疑可贬也然其心则志于致
晋师以从晋故予之圣人原情而已情善而迹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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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迹而掩其情情恶而迹善不隐情而予其迹故侵
蔡宜子而不予侵宋宜诛而不诛也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
郑侵宋以致晋师晋师果至故同亳城之盟然晋未
有以制楚楚且出而援郑故复从楚以伐宋焉呜呼
为郑者亦难而为晋者亦劳矣然至萧鱼之会而郑
始服盖楚亦知郑不可力固徒毙师无益也故置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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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勿问焉是岂特郑之幸哉晋之幸多矣
公至自伐郑
楚子郑伯伐宋
楚于是投郑计矣郑尝伐宋以致晋师谋叛楚从晋
也楚不知察更以为利己今郑既受晋盟楚师又出
郑因逆之兵不加郑乃复比之以伐宋焉不知郑从
己伐宋非利楚也复招晋兵也故晋兵再出则郑如
萧鱼之会楚人觉之故执郑良霄以其卖己而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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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
服人之迹者迹虽至而心不怀服人之心者心既悦
而迹不显郑伯乞盟陈侯如会服人之迹者也迹若
服而心则异圣人亦著其迹而已不保其心也会于
萧鱼服人之心者也心既服而迹不露圣人亦书其
心而已不显其迹也或者见春秋无如会乞盟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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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以为未得郑是求其迹而不察其心不善学春秋
者也悼公之所以服郑盖亦勤矣三年之中五合兵
车何晋之速于得郑哉盖郑在楚则楚患深郑不归
则兵不息必得郑以为外禦则中国诸侯然后得以
安枕无虞也然郑自子騑之死君臣皆有归晋之心
而所以不得久为中国者以楚蹑其后也戏之盟亳
城之役既服而复叛以楚逼之不置耳悼公知楚之
远于郑故屡出而屡扰之楚知郑终不能久为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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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发应兵不胜其疲故亦置而不问焉而郑亦决于
事晋两犯宋以致晋师藉诸侯之兵叛楚而为晋也
则郑之服亦岂迹来而情贰者哉萧鱼之役楚疲于
外郑服于内故寸兵不折而郑自归只牲不歃而郑
不叛书曰某侯某侯伐郑会于萧鱼而郑默与其列
其后二十馀年郑不复叛而楚不复伐则悼公所以
制楚服郑之功岂不比于桓文耶彼区区求郑于如
会乞盟之间者岂足以识悼公之谋而察郑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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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深于春秋者当有以辩之
公至自会
亳城之盟至自伐而萧鱼之役至自会亦足以知其
以会为功而不以伐为功也则诸侯之师盖阵而不
伐欤观乎此益见悼公之功不战不盟而服郑也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称行人将使命于楚也郑既从晋矣将命于楚何哉
告绝也故楚子怒而执之然执之行人何伤哉适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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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张楚之虐而昭郑之诚也故书人以执所以著楚
之虐欤
冬秦人伐晋
报十年之役也晋伐秦书师秦伐晋书人均私憾也
师晋所以存霸主人秦所以抑西戎然原其兵端则
晋实首之则夫晋书师亦非褒也乃所以重其过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
救台遂入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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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蕞尔蛮邦五年之间三伐鲁鲁奔霸主之命未暇
治莒也更以为得志直围鲁邑其可忍哉故季孙宿
救台遂入郓忿兵也虽台之见围不可以不救而遂
入郓则非所谓义举使救台而莒兵退反命于君请
兵以伐莒诘其鼠窃侵陵之罪则于君为忠而于莒
为义矣虽然襄公幼弱季孙宿方横于鲁尚何以责
之圣人不责忠义于宿也直诛其专而已故曰遂入
郓疾之也榖梁曰受命救台不受命入郓入郓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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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命然其救台吾亦未保其命出于君也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
晋以聘问维诸侯薄往而厚来霸者之术也故冬公
如晋
秋九月吴子乘卒
吴楚不书葬非鲁不会也圣人削之避其号耳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楚以郑不可得故侵宋侵宋所以憾晋之取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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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如晋
拜士鲂之聘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
夏取邿
邿小国也内讳灭书取视若己地而取之讳之适所
以张之也此所谓隐而显者也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楚既仇中国而赴于诸侯所以卜诸侯之去就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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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会葬也然诸侯既坚附于晋岂能违晋会楚葬哉
晋亦疑之故春为向之会
冬城防
鲁有二防一近宋隐十年伐宋取防是也一近齐隐
九年公会齐侯于防是也今之城疑近齐之防耳鲁
既事晋而外齐惧有齐师故城防以备之而明年齐
卒有围成之役用是知城防以备齐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丐齐人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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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
会吴于向
悼公率列国而会吴者再十年柤之会诸侯亲之于
时楚争郑方炽晋未得郑所以望于吴者重故亲会
之以要其掎角之援今晋已得郑诸侯安谧而晋将
西伐秦则疑楚乘虚而议其后也故复会吴于向然
伐秦不若争郑之为重故以大夫会之而已用是知
晋之会吴非苟然也悼公贤君岂安于事吴人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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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赖势不得已也诸侯大夫或人或名非褒贬书
人微者尔然微者而加于大夫之上盖以国爵为齿
不以大夫为重也说者皆以仲婴齐为公孙婴齐误
尔吾前既辩之今叔老者以为婴齐之子不知仲婴
齐之子耶抑公孙婴齐之子也吾既考公孙婴齐乃
叔肸之子则叔老疑是叔肸之孙公孙之子以王父
字为氏也则叔老乃公孙婴齐之子叔肸之孙明矣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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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
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用诸侯之兵以报己怨自厉公始厉公一用之几于
失诸侯盖王者不作诸侯不得已而从霸诸侯所以
屈己而为霸主役者以霸主用诸侯之力凡以安诸
侯而已故虽为之用而不怼以公用之也今以霸主
之势胁诸侯而私用之诸侯其果恝然忘诸心乎宜
其一用而诸侯离也悼公之为人万倍于厉然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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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制欲而袭厉之非虽伐秦之役诸侯不亲而大夫
之出盖亦用其国之兵力矣诸侯能无贰乎故冬为
戚之会大则齐不至小则曹薛滕邾不会矣吾用是
知私用诸侯非霸主之利也然自是一伐秦终春秋
之世秦不敢复侵晋则夫伐秦实利于晋然于霸不
能无害也则是晋不图霸则己晋将保其霸业其可
私用诸侯乎以轻重权之服一秦孰与于服诸侯哉
释秦而结诸侯为晋之利大矣悼公必有以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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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卫侯出奔齐
圣人治春秋诸侯每于篡乱之际致其诛而无道在
所后焉卫侯朔出奔齐书名而衎不名者吾以是知
圣人罪篡乱为重也卫侯朔谗佞而得继统其得卫
固久矣及左右公子责其谗佞之故而迫出之是亦
逐君也而春秋于朔必名以朔之所以得逐者篡乱
之君与郑突蔡朱之出同今衎之出以左氏观之固
无道矣而实非篡乱之君也故不名然衎之奔实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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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宁殖逐之春秋不书孙宁之逐而以自出为文
此所以正君臣之义虽无道不得而逐也然于衎不
名则逐之之罪隐然自见矣此又所以隐诛孙宁欤
莒人侵我东鄙
季孙宿入郓非兵首也而莒犹以为憾侵我东鄙报
入郓之役焉彼横逆之来安辩曲直之理哉至十六
年鲁诉于晋湨梁之会晋人执而释之然后少悛故
二十年为向之盟而鲁始无东鄙之患则凶狂之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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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威无以制之也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楚康即位修先君之怨于诸侯谓楚所以不得志于
中国者吴实为之梗也故置宋郑不问而首伐吴焉
今伐而未得吴故二十二年亲伐之其所以仇吴也
深矣彼所以深仇于吴者以吴为中国援而楚不能
逞也则康王之谋尤出共王之上矣吁可畏哉
冬季孙宿会晋士丐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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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人于戚
戚卫地诸侯大夫会于卫地以卫有逐君之罪也孙
宁逐君而剽篡立在王法所当诛晋为霸主合诸侯
以问其罪正也徒为是会释贼不诛反定剽位何赖
于霸主哉曹伯负刍杀世子而自立晋厉公会诸侯
于戚执曹伯以归京师诸侯震慑今悼公释剽不执
反定其位不及厉公远矣踰年剽遂列于湨梁之会
其何以示诸侯哉然则诸大夫宜书人而不人盖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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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贤君而使大夫定篡君之位责在悼公尔不人大
夫则其罪有所归也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戍盟于
刘
来聘而求盟者五惟此书地不地者盟于国都外来
求盟也书地者盟于外内欲及盟也公有悦于宋故
出国都而与之盟焉夫盟所以质疑宋鲁未尝有纤
隙何盟之有然宋鲁虽协和盟会征伐无不同而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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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之勤则惟二年叔孙豹一如宋而宋未有以报也
鲁弱于宋固无敢责报而于心不能无憾焉向戍之
来必有谦辞以悦鲁而鲁亦德之故既聘而公出盟
之盟无慊而已故盟意不在宋而在鲁也然鲁地无
刘刘乃王畿内之采邑吾意经文继书刘夏逆王后
于齐其字相连属后世传之误尔孔颖达以为鲁城
外之近地而不指其处亦意之也
刘夏逆王后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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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婚于齐鲁主之也婚礼无赴告之义鲁非主婚则
逆后之事无以书于册然逆后而无其故春秋亦不
书矣今刘夏逆王后于齐其故安在方鲁主是婚而
为王娶齐于时齐盖贰于晋也前则戚之会不至后
则湨梁之盟不与鲁方笃于事晋其何以处之为王
绝齐婚则负罪于齐为齐成王婚则得罪于晋故于
其逆后也俾杀其礼而以微者行内以求媚于晋外
以羁縻于齐然齐方女于王所以倚王而抗晋今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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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其礼卖齐以佞晋齐侯憾焉故春逆后而夏有北
鄙之伐也其事隐其义彰非深于春秋者不能考也
说者以为逆后必以三公以士非礼也徒知其以士
而不知其以士之故惟王当粗识之以为王畏晋而
不敢备其礼若备礼则晋将移怒于周然此亦非也
悼公贤君彼即憾齐亦何敢抗周以干大逆之名哉
然王亦何畏于晋王虽微实诸侯之本晋虽怒其敢
逆周乎必不然尔不知王之不得备礼者意出于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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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齐虽忿而不加无礼于王特仇鲁而已观夏有伐
我北鄙之役则齐之憾鲁有由矣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
齐自灵公以来实睦于鲁即位之初首来媵之鲁以
侨如往聘成公遂婚于齐其后盟会征伐无不同也
襄公即位亦无忘先君好今无一毫之隙齐侯伐我
北鄙且围成鲁何负于齐哉徒以为王主婚王后之
逆不以三公以微者来逆则失礼在王王自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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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亦何责之有然命不出于王而出于鲁畏晋而俾
王以微者行齐侯非无心腹肾肠能无忿乎故称兵
以遽疾于鲁也不然齐何慊于鲁而伐之哉公救成
所当救也然至遇而止则有说焉公追齐师至酅弗
及是公自弗及也今救成至遇盖有以止之者矣公
即位于今十有八年血气方刚勇于必胜然于时三
家方张惧公能自立武功则不利于己故止之于遇
也公止于遇而继书季孙宿叔孙豹城成郛非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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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之而何文既显而义亦著此不待深考而后见者
也
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城邑未有言郛者郛郭也郭谓官司之守而已城寘
官司之守而不及其鄙则北鄙之民未保其无恙也
故明年齐人复伐我北鄙二大夫之意盖将止公之
胜而假以为辞尔曰城此足矣齐不足畏也岂虑其
示弱以招寇哉二子为己计则深而为国计何其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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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邾固鲁之附庸叛己而附齐而齐伐我北鄙而邾伐
我南鄙自是屡为鲁南鄙之患虽见执于晋而不已
彼岂敢抗晋哉倚齐为重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晋室中偾三郤诛厉公弑悼公以公族自外入继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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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之初慨然思复文公之业一为围宋彭城而得诸
侯再夺郑虎牢而得郑陈外抗彊楚内通东吴萧鱼
之会不战不盟楚不敢争郑不敢叛虽召陵之役不
是过也其功直将俎豆文公于百载之上襄成灵厉
有惭德矣以传观之悼公之所以成霸业者抑亦内
外两治者欤其为国也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匡
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举不失职官不
易方爵不踰德师不陵正旅不偪师民无谤言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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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霸诸侯若传果无溢美则悼公直出桓文之上然
孔子称桓文而已言不及悼公则传之辞未必皆真
实语然借使得其二三亦知悼公为贤主矣至于屈
王臣以同歃于鸡泽用诸侯以报怨于秦则亦未逃
末习欤惜哉
右襄公尽十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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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经筌卷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