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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通志卷五上
宋 右 迪 功 郎 郑 樵 渔 仲 撰
前汉纪第五上
高祖 惠帝 高后吕氏
臣谨按刘者东周畿内之地名杜预云缑氏西北旧
有刘亭是也缑氏熙宁中省为镇入偃师𨽻河南刘
氏者成王封王季之季子食采于刘是为刘康公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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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受氏实由此始自康公之后有刘定公刘献公刘
宣公刘文公世为周卿士故刘氏为著族汉儒之言
刘氏乃用晋史蔡墨之言谓陶唐氏之后有刘累者
学扰龙事孔甲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
为唐杜氏其适晋者为范氏范武子奔秦复归于晋
秦人归其孥留于秦者为刘氏战国之际秦师伐魏
刘氏从征为魏所获魏迁大梁徙都于丰故刘氏亦
居丰然刘氏本于康公地著世系两皆明信不知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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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者因何氏刘曾无本末且刘也范也以邑命氏者
豕韦也唐也杜也以国命氏者御龙也豢龙也以技
命氏者此古者命氏之义也若如此论则御龙以来
数更氏矣舍刘而用御龙舍御龙而用豕韦舍豕韦
而用唐杜舍唐杜而用范且范氏既又为士氏随氏
今武子处秦之裔既不以范以士以随又不以杜以
唐以豕韦以御龙而独以刘何也高帝起于微贱不
知族世且亲莫如母不知其姓但谥昭灵后而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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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大父不知其名但以居丰呼为丰公如此则汉
家祖祢可谓荒唐矣高祖即位之后采诸儒之言汎
祀其先所置祠祀官则有秦晋梁荆之巫世祠天地
缀之以祀其义为范氏仕晋故用晋巫以祠仕晋者
武子之后留秦故用秦巫以祠留秦者随魏迁梁故
用梁巫以祠迁梁者后居于丰故用荆巫以祠居丰
者丰荆地也然天子之祀必世代历历远近有差昭
穆有别或坛或墠有毁有迁犹恐其滥今汉家之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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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先也如此良由不知所祖求之多方庶几或中汉
儒又从而推之以陶唐为火德汉承尧运断蛇著符
旗帜尚赤协于火德自然之运得天统者何哉
高祖刘氏名邦字季泗水郡沛县丰邑中阳里人父曰
太公母曰刘媪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
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
娠遂产高祖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
十二黑子宽仁爱人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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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作业及壮试吏为泗上亭长庭中吏无所不狎侮好
酒及色常从王媪武负贳酒时饮醉卧武
负王媪见其上常有龙怪之高祖每酤留饮酒雠数倍
及见怪岁竟此两家
常折劵弃责高祖常繇咸阳纵
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矣单父人
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焉沛中豪桀吏
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令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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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
绐为谒曰贺钱万实不持
一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
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上坐萧何曰刘季固多大言少
成事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酒阑吕公因
目固留高祖竟酒后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
如季相愿自爱臣有息女愿为箕帚妾酒罢吕媪怒吕
公曰公始常奇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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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许与刘季吕公曰此非儿女子所知卒与高祖吕公
女即吕后也生孝惠帝鲁元公主高祖为亭长时常告
归之田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过请
饮吕后因餔之老父相后曰夫人天下贵人
也令相两子见孝惠曰夫人所以贵者乃此男也相鲁
元亦皆贵老父已去高祖适从旁舍来吕后具言客有
过相我子母皆大贵高祖问曰未远乃追及问老父老
父曰乡者夫人儿子皆以君君相贵不可言高祖乃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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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诚如父言不敢忘德及高祖贵遂不知老父处高祖
为亭长以竹皮为冠令求盗之薛治时时冠之及贵常
冠所谓刘氏冠也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徒多道
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亭止饮夜乃解纵所
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徒中壮士愿从者十
馀人高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还报曰
前有大蛇当道愿还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
斩蛇蛇分为两道开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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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妪夜哭人问妪何哭妪曰人杀吾子人曰妪子何
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者赤帝子
斩之故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苦之妪因忽不见后人
至高祖觉告高祖高祖乃心独喜自负诸从者日益畏
之秦始皇帝尝曰东南有天子气于是东游以厌当之
高祖即自疑亡匿隐于芒砀山泽间
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
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高祖又喜沛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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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
秦二世元年秋七月陈涉起蕲至陈自立为楚王号
张楚遣武臣张耳陈馀略赵地八月武臣自立为赵王
郡县多杀长吏以应涉九月沛令欲以沛应之掾主吏
萧何曹参曰君为秦吏今欲背之率沛子弟恐不听愿
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以劫众众不敢不听
乃令樊哙召高祖高祖之众已数百人矣于是樊哙从
高祖来沛令后悔恐其有变乃闭城城守欲诛萧曹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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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恐踰城保高祖高祖乃书帛射城上与沛父老曰天
下同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
沛今共诛令择可立立之以应诸侯即室家完不然父
子俱屠无为也父老乃帅子弟共杀令开城门迎高祖
欲以为沛令高祖曰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
一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能薄不能完父兄子弟此大
事愿更择可者萧曹等皆文吏自爱恐事不就后秦种
族其家尽让高祖诸父老皆曰平生所闻刘季奇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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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且卜筮之莫如刘季最吉高祖数让众莫肯为高祖
乃立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于沛庭而衅鼓旗帜皆赤
由所杀蛇白帝子所杀者赤帝子故也于是少年豪吏
如萧曹樊哙等皆为收沛子弟得三千人是月项梁与
兄子羽起吴田儋与从弟荣横起齐自立为齐王韩广
自立为燕王魏咎自立为魏王陈涉之将周章西入关
至戏秦将章邯距破之
秦二年十月沛公攻胡陵方与还守丰秦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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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监平将兵围丰二日出与战败之令雍齿守丰十一
月沛公引兵之薛秦泗川守壮兵败于薛走至戚沛公
左司马得杀之沛
公还军亢父至方与赵王武臣为其将李良所杀十二
月楚王陈涉为其御庄贾所杀魏人周市略地丰沛使
人谓雍齿曰丰故梁徙也今魏地已定者数十城齿今
下魏魏以齿为侯守丰不下且屠丰雍齿雅不欲属沛
公及魏招之即反为魏守丰沛公攻丰不能取还之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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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雍齿与丰子弟畔之正月张耳等立赵后赵歇为赵
王东阳宁君秦嘉立楚将景驹为楚王在留沛公往从
之道得张良遂与俱见景驹请兵以攻丰时章邯从陈
别将司马𡰥将兵北定楚地屠相至砀东阳宁君沛公
引兵西与战萧西不利还收兵聚留二月攻砀三日拔
之收砀兵得六千人与故合九千人三月攻下邑拔之
还击丰不下四月项梁击杀景驹秦嘉止薛沛公往见
之项梁益沛公卒五千人五大夫将十人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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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还引兵攻丰拔之雍齿奔魏五月项羽拔襄城还项
梁尽召别将居薛六月沛公如薛与项梁共立楚怀王
孙心为楚怀王章邯破杀魏王咎齐王田儋于临济七
月大霖雨沛公攻亢父章邯围田荣于东阿沛公与项
梁共救田荣大破章邯东阿田荣归沛公项羽追北至
城阳攻屠其城军濮阳东复与章邯战又破之秦军复
振守濮阳环水沛公项羽去攻定陶八月
田荣立田儋子市为齐王定陶未下沛公与项羽西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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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至雍邱与秦军战大败之斩三川守李由还攻外黄
外黄未下项梁再破秦军有骄色宋义諌不听秦益章
邯兵九月章邯夜衔枚击项梁定陶大破之杀项梁时
连雨自七月至九月沛公项羽方攻陈留闻梁死士卒
恐乃与将军吕臣引兵而东徙怀王自盱台都彭城吕
臣军彭城东项羽军彭城西沛公军砀魏王咎之弟豹
复收魏众自立为魏王后九月
怀王并吕臣项羽军自将之以沛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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砀郡长封武安侯将砀郡兵以羽为鲁公封长安侯吕
臣为司徒其父吕青为令尹章邯已破项梁则以楚地
兵不足忧乃渡河北击赵王歇大破之歇保钜鹿城秦
将王离围之赵数请救怀王乃以宋义为上将项羽为
次将范增为末将北救赵初怀王约诸将曰先入定关
中者王之至是秦兵彊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
独羽怨秦杀项梁奋势愿与沛公西入关怀王诸老将
皆曰项羽为人悍剽猾贼尝攻襄城襄城无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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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过无不残灭且楚数进取
前陈王项梁皆败不如更遣长者扶义而西告谕秦父
兄秦父兄苦其主久矣今诚得长者往毋侵暴宜可下
项羽不可遣独沛公素宽大长者卒不许羽而遣沛公
西收陈王项梁散卒乃道砀至阳城与扛里攻秦军壁
破其二军
秦三年十月齐将田都畔田荣将兵助项羽救赵沛公
攻破东郡尉于成武十一月项羽杀宋义并其兵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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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为上将军诸将黥布之徒皆属焉十二月沛公引
兵至栗遇刚武侯夺其军四千馀人并之与魏将皇欣
武满军合攻秦军破之故齐王建孙田安下济北从项
羽救赵大破秦军钜鹿下虏王离走章邯二月沛公从
砀北攻昌邑遇彭越越助攻昌邑未拔沛公西过高阳
郦食其为里监门曰诸将过此者多吾视沛公
大度乃求见沛公沛公方踞床使两女子洗郦生不拜
长揖曰足下必欲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于是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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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摄衣谢之延上坐食其说沛公袭陈留沛公以为广
野君以其弟商为将将陈留兵三月攻开封未拔西与
秦将杨熊会战白马又战曲遇东大破之杨
熊走之荥阳二世使使斩之以徇四月南攻颍川屠之
因张良遂略韩地时赵别将司马卬方欲渡河入关沛
公乃北攻平阴绝河津南战洛阳东军不利从轘辕至
阳城收军中马骑六月与南阳守齮战犨东破
之略南阳郡齮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过宛西张良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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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距险今不下宛宛从后
击彊秦在前此危道也于是沛公夜引兵从他道还偃
旗帜迟明围宛城三匝齮欲自刭其舍人陈恢曰死未
晚也乃踰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
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郡之都也连城数十人民众积粟
多吏人自以为降必死故皆坚守乘城今足下尽日止
攻士死伤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随足下后足下前则
失咸阳之约后又有彊宛之患为足下计莫若约降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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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诸城未下者闻声争
开门而待足下足下通行无所累沛公曰善七月南阳
守齮降封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而西无不下者至
丹水高武侯鳃襄侯王陵降还攻胡阳遇番君别将梅
鋗与偕攻析郦二县皆降所过无得卤
掠秦民喜遣魏人宁昌使秦是月章邯举军降项羽羽
以为雍王瑕邱申阳下河南八月沛公攻武关入秦秦
相赵高恐乃杀二世使人来欲约分王关中沛公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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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赵高立二世兄子子婴为秦王子婴诛灭赵高遣
将将兵距峣关沛公欲击之张良曰秦兵尚彊未可
轻也愿先遣人益张旗帜于山上为疑兵使郦食其陆
贾往说秦将啖以利秦将果欲连和沛公欲许之良曰
此独其将欲叛恐其士卒不从不如因其怠懈而击之
沛公引兵绕峣关踰蒉山击秦军大破之蓝田南
遂至蓝田又战其北秦兵大败
汉元年五星聚于东井沛公至霸上秦王子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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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白马系颈以组奉皇帝玺符节降于轵道旁诸将或
言诛之沛公曰始怀王遣我固以能宽容且人已服降
杀之不祥乃以秦王属吏遂西入咸阳欲止宫休舍樊
哙张良諌乃封秦重宝财物府库还军霸上萧何尽收
秦丞相府图籍文书十一月召诸县豪杰曰父老苦秦
苛法久矣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吾与诸侯约先入关
中者王之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
伤人及盗抵罪馀悉除去秦法吏民皆按堵如故凡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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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来为父兄除害非有所侵暴毋恐且吾所以还军
霸上待诸侯至而定要束耳乃使人与秦吏行县乡邑
告谕之秦民大喜争持牛羊酒食献享军士沛公让不
受曰仓粟多不欲费民民又益喜惟恐沛公不为秦王
或说沛公曰秦富十倍天下地形彊今闻章邯降项羽
羽号曰雍王王关中即来沛公恐不得有此可急使守
函谷关毋内诸侯军稍徵关中兵以自益距之沛公然
其计从之十二月项羽果帅诸侯兵欲西入关关门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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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沛公已定关中大怒使黥布等攻破函谷关遂至戏
下沛公左司马曹毋伤闻羽怒欲攻沛公使人言羽曰
沛公欲王关中令子婴相珍宝尽有之欲以求封亚父
范增说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财好色今闻其入关珍
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小吾使人望其气皆
为龙成五色此天子气也急击之勿失于是飨士旦日
合战是时羽兵四十万号百万沛公兵十万号二十万
力不敌会羽季父左尹项伯素善张良夜驰见张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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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其实欲与俱去毋特俱死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今
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告乃入具告沛公沛公惊曰
为之奈何良曰谁为沛公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
关无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君安与项伯有故
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杀人臣活之沛公曰孰与少长
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见兄事之良出
要项伯俱入见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
秋毫无所敢取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守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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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他盗也日夜望将军到岂敢反邪愿伯明言不敢背
德项伯许诺即夜复去戒沛公曰旦日不可不早自来
谢项伯还具以沛公言告羽因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兵
公讵能入乎且人有大功击之不祥不如因而善之羽
许诺沛公旦日从百馀骑见羽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
力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不自意先入关能破秦
今者有小人言令将军与臣有隙羽曰此沛公左司马
曹毋伤言之不然籍何以生此羽因留沛公饮项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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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坐范增南向坐增数目羽击沛公羽不应增出召项
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
击沛公于坐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即入为寿寿毕
曰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
翼蔽沛公樊哙闻事急直入怒甚羽壮之赐以酒哙因
谯让羽语在哙传有顷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沛公
曰未辞奈何哙曰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乃令
张良留谢以白璧一双献羽玉斗一双献范增鸿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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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上四十里沛公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
彊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骊山下道芷阳閒行沛
公谓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度我至军中乃
入沛公已去閒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胜杯杓不
能辞谨使臣良献璧羽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将军有意
督过之脱身去已至军羽受璧置坐上又献玉斗范增
增怒撞其斗起曰吾属今为沛公虏矣沛公归立诛曹
毋伤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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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所过无不残灭秦民大失望羽使人还报怀王怀王
曰如约羽怨怀王不肯令与沛公俱西入关而北救赵
后天下约乃曰怀王者吾家所立耳非有功伐何以得
专主约本定天下诸将与籍也春正月阳尊怀王为义
帝实不用其命二月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
郡都彭城背约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四十一
县都南郑三分关中立秦三将章邯为雍王都废邱司
马欣为塞王都栎阳董翳为翟王都高奴楚将瑕邱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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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为河南王都洛阳赵将司马卬为殷王都朝歌当阳
君英布为九江王都六怀王柱国共敖为临江王都江
陵番君吴芮为衡山王都邾故齐王建孙田安为济北
王徙魏王豹为西魏王都平阳徙燕王韩广为辽东王
燕将臧荼为燕王都蓟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齐将田
都为齐王都临菑徙赵王歇为代王赵相张耳为常山
王夏四月诸侯罢戏下各就国汉王怨羽背约欲攻之
萧何諌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于死乎且语称天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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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称美甚夫能屈于一人之下则能申于万人之上汤
武是也愿大王王汉抚民招贤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
下可图也汉王乃之国羽使卒三万人从汉王楚与诸
侯人之募从者数万人从杜南入蚀中张良辞归韩汉
王送至褒中因说汉王烧绝栈道以备诸侯盗兵亦示
项羽无东意汉王既至南郑诸将及士卒皆歌讴思东
归多道亡还者韩信为治粟都尉亦亡去萧何追还之
三日乃至因荐于王曰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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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乃戒汉王设坛场齐七日设九宾之礼拜信为大将
军问以计策信对曰项羽王诸将之有功者而背约王
君王于南郑是迁也人无有不恨者吏卒皆山东之人
日夜企而望归及其锋而用之可以有大功天下已定
民皆自宁不可复用不如决策东向争权天下因陈羽
可图三秦易并之计汉王大说自以为得信晚也五月
与信俱东留萧何守汉中收巴蜀租给军粮食汉王用
信计从故道还袭雍雍王邯迎击汉陈仓雍兵败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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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好畤又大败走废邱遂定雍地东如咸阳引兵围雍
王废邱而遣诸将略定陇西北地上郡田荣闻羽徙齐
王市于胶东而立田都为齐王大怒以齐兵迎击田都
都走降楚六月田荣杀田市自立为齐王时彭越在钜
野有众万馀无所属荣与越将军印令反梁地越击杀
济北王安荣遂并三齐之地燕王韩广亦不肯徙辽东
八月臧荼杀广并其地塞王欣翟王翳皆降汉初项梁
立韩后公子成为韩王张良为韩司徒羽以良从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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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成又无功故不遣就国与俱至彭城杀之及闻汉
王并关中而齐梁畔之羽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
王距汉令萧公角击彭越越败之时张良徇韩地遗羽
书曰汉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复东羽以故无西意
而北击齐九月汉王遣将军薛欧王吸出武关因王陵
兵从南阳迎太公吕后于沛羽闻之发兵距之阳夏不
得前
二年冬十月项羽使九江王布杀义帝于郴陈馀既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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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王张耳又怨项羽之不王已也从田荣藉助兵以
击常山张耳败走降汉汉王厚遇之陈馀迎代王歇还
赵歇立馀为代王张良自韩閒行归汉汉王以为成信
侯汉王如陜镇抚关外父老河南王申阳降置河南郡
使韩太尉韩信击韩韩王郑昌降十一月更立韩太尉
信为韩王汉王还归栎阳使诸将略拔陇西地以万人
若一郡降者封万户缮治河上塞故秦苑囿园池令民
得田之春正月羽击田荣城阳荣败走平原平原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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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齐皆降楚羽焚其城郭齐人复畔楚降汉诸将拔北
地虏雍王弟章平赦罪人二月癸未令民除秦社稷立
汉社稷施恩德赐民爵蜀汉民给军事劳苦复勿租税
二岁关中卒从军者复家一岁举民年五十以上者修
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
县三老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繇戍以十月赐酒
肉三月汉王自临晋渡河魏王豹降将兵从下河内虏
殷王卬置河内郡至脩武陈平亡楚来降汉王与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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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使之参乘以为护军中尉监护诸将汉王南渡平阴
津至洛阳新城三老董公遮说汉王曰臣闻顺德者昌
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项
羽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
力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之诸侯为此东伐四海之
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举也汉王曰善非夫子无所闻
于是汉王为义帝发丧袒而大哭哀临三日发使告诸
侯曰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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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逆无道寡人亲为发丧兵皆缟素悉发关中兵收
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
夏四月田荣弟横立荣子广为齐王止城阳项羽虽闻
汉东既击齐欲遂破之而后击汉汉王以故得劫五诸
侯兵凡五十六万人东袭楚到外黄彭越将三万人归
汉汉王拜越为魏相国令定梁地汉王遂入彭城悉收
羽美人货赂置酒高会羽闻之令其将击齐自以精兵
三万人从鲁出胡陵至萧晨击汉军大战彭城灵璧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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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水上大破汉军多杀士卒睢水为之不流围汉王三
匝大风从西北起折木发屋扬砂石昼晦楚军大乱而
汉王得与数十骑遁去过沛使人求室家室家亦已亡
不相得汉王道逄孝惠鲁元载行楚骑追汉王汉王急
推堕二子滕公下收载遂得脱审食其从太公吕后閒
行反遇楚军羽常置军中以为质诸侯见汉败复与楚
而背汉塞王欣翟王翳皆亡归楚殷王卬死是时吕后
兄周吕侯泽为汉将兵居下邑汉王往从之稍收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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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砀汉王西过梁地至虞谓群臣曰谁能为我说九江
王畔楚项王必留击之得留数月吾取天下必矣谒者
随何请使何至九江说布背楚归汉会楚使亦至布犹
豫未决何劫布杀楚使而起兵项羽使龙且击布而身
攻下邑五月汉王屯荥阳萧何发关中老弱未傅者悉
诣军诸败兵皆会韩信亦至汉兵复大振与楚战荥阳
南京索间破之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西汉军
荥阳筑甬道属河以取敖仓粟魏王豹谒归视亲疾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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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绝河津反为楚六月汉王还栎阳壬午立太子大赦
罪人令太子守栎阳诸侯子在关中者皆集栎阳为卫
引水灌废邱废邱降章邯自杀雍州定八十馀县置河
上渭南中地陇西上郡令祠官祀天地四方上帝山川
以时祠之兴关中卒乘边塞关中大饥米斛万钱人相
食令民就食蜀汉秋八月汉王如荥阳谓郦
食其曰缓颊往说魏王豹能下之以魏地万户封生食
其往豹不听汉王以韩信为左丞相与曹参灌婴俱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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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食其还汉王问魏大将谁也对曰柏直王曰是口尚
乳臭不能当韩信骑将谁也曰冯敬曰是秦将冯无择
子也虽贤不能当灌婴步卒将谁也曰项它曰是
不能当曹参吾无患矣九月信等虏豹传诣荥阳定魏
地置河东太原上党郡韩信使人请兵三万愿以北举
燕赵东击齐南绝楚粮道汉王与之
三年冬十月韩信等破代擒夏说进伐赵获赵王歇斩
陈馀置常山代郡甲戍晦日有食之十一月癸卯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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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食之随何既说黥布布起兵攻楚楚使项声龙且伐
之布败走十二月与随何閒行归汉汉王分之兵与俱
收兵至成皋项羽数侵夺汉甬道汉军乏食郦食其谋
挠楚权请立六国后可以树党汉王曰善趣刻印将遣
食其立之以问张良良发八难汉王辍饭吐哺曰竖儒
几败乃公事令趣销印又问陈平乃从其计陈平谋以
黄金数万斤閒疏楚君臣乃与平四万斤纵其所使由
是楚之君臣自相疑閒夏四月项羽围汉荥阳汉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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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割荥阳以西者为汉范增劝羽急攻荥阳汉王患之
乃用陈平计因项王使者以离閒范增项王果疑之范
增大怒乞骸骨归卒伍事具陈平传中五月将军纪信
曰事急矣臣请诳楚则王可以閒出于是陈平夜出女
子荥阳东门二千馀人楚因四面击之纪信乃乘王车
黄屋左纛曰城中食尽汉王降楚楚皆呼万岁之城东
观以故汉王得以数十骑从西门出走成皋项王烧杀
纪信汉王之出也使御史大夫周苛枞公魏豹守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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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苛枞公谋曰反国之王难与守城因杀魏豹汉王自
成皋西入关收兵欲复东辕生说曰楚汉相距荥阳数
岁汉常困愿君王出武关项王必引兵南走王
深壁令荥阳成皋间且得休息使韩信等得辑河北赵
地连燕齐君王乃复走荥阳如此则楚所备者多力分
汉得休息复与之战破之必矣汉王从其计军出宛叶
间与黥布行收兵羽闻汉兵在宛果引兵南汉王
坚壁不与战是时彭越渡睢与项声薛公战下邳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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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公羽使终公守成皋而自东击彭越闻汉复军成皋
乃引兵西拔荥阳城生得周苛谓曰为我将以公为上
将军封三万户苛瞋目骂曰若不趋降汉今为虏矣若
非汉王敌也羽烹周苛并杀枞公而虏韩王信遂围成
皋汉王跳独与滕公共车出成皋玉门北渡河宿小脩
武自称使者晨驰入张耳韩信壁而夺之军乃使张耳
北收兵赵地秋七月有星孛大角汉王得韩信军复大
振八月临河南乡军小脩武欲复战郎中郑忠说止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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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高垒深堑勿战汉王听其计使卢绾刘贾将卒二万
人骑数百渡白马津入楚地佐彭越烧楚积聚复击破
楚师于燕郭西下睢阳外黄十七城九月羽谓大司马
曹咎长史欣曰谨守成皋即汉王欲挑战慎勿与战但
勿令得东而已我十五日必定梁地复从将军羽乃引
兵东击彭越汉王使郦食其说齐王田广罢守兵与汉
和
四年冬十月韩信用蒯通计袭破齐齐王烹郦生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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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密项羽闻韩信破齐且欲击楚使龙且救齐汉果数
挑成皋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数日大司马咎怒渡兵
汜水半济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国货赂
大司马咎长史欣皆自刭汜水上汉王引兵渡河复取
成皋军广武就敖仓食羽下梁地十馀城闻曹咎破乃
引兵还汉军方围钟离昧于荥阳东闻羽至尽走险阻
羽亦军广武与汉相守丁壮苦军旅老弱罢转饷汉王
羽相与临广武之间而语羽欲与汉王独身挑战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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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羽曰始吾与公俱受命怀王曰先入关中者王之公
负约王我于蜀汉罪一矫怀王之命杀卿子冠军而自
尊罪二公当以救赵还报而擅劫诸侯兵入关罪三怀
王约入秦无暴掠公乃烧秦宫室掘始皇冢收私其财
物罪四又彊杀秦降王子婴罪五诈坑秦子弟新安二
十万王其将罪六皆王诸将善地而徙逐故主令臣下
争叛逆罪七出逐义帝自都彭城夺韩王地并王梁楚
多自与罪八使人阴贼义帝江南罪九夫为人臣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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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主杀其已降为政不平主约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
无道罪十也吾以义兵从诸侯诛残贼使刑馀之人击
公何苦乃与公挑战羽大怒伏弩射中汉王汉王伤胸
乃扪足曰虏中吾指汉王病创卧张良强请汉王起行
劳军以安士卒汉王出行军疾甚因驰入成皋齐田横
求救于楚十一月楚使龙且救齐韩信与灌婴距之击
破楚军斩龙且虏齐王广齐相田横自立为齐王奔彭
越汉立张耳为赵王汉王疾瘉西入关至栎阳存问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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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置酒枭故塞王欣头栎阳市留四日复如军军广武
关中兵益出而彭越田横居梁地往来苦楚兵绝其粮
食韩信已破齐使人来言曰齐边楚权轻不为假王恐
不能安齐汉王怒赖张良陈平之谋乃遣张良操印立
信为齐王秋七月立黥布为淮南王八月初为算赋北
貉燕人来致枭骑助汉汉王下令军士不幸死者吏为
衣衾棺敛转送其家四方归心焉项羽自知少助食尽
韩信又进兵击楚羽患之汉乃遣陆贾说羽归太公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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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从汉复遣侯公往说羽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
以西为汉以东为楚九月归太公吕后军皆称万岁乃
封侯公为平国君曰此天下辩士所居倾国故号平国
君羽解而东归汉王欲西归张良陈平諌曰汉有天下
大半而诸侯皆附之楚兵罢食尽此天亡之时不因其
几而遂取之所谓养虎自遗患也汉王从之
五年冬十月汉王追羽至阳夏南止军与齐王信
魏相国越期会击楚至固陵不会楚击汉军大破之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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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复入壁深堑而守谓张良曰诸侯不徔柰何良对曰
楚兵且破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君王能与共天下可
立致也齐王信之立非君王意信亦不自坚彭越本定
梁地始君王以魏豹故拜越为相国今豹死越亦望王
而君王不早定今能取睢阳以北至榖城皆以王彭越
从陈以东傅海与齐王信信家在楚其意欲复得故邑
能出捐此地以许两人使各自为战则楚易败也于是
汉王发使使韩信彭越至皆引兵来十一月刘贾入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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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围寿春汉亦遣人诱楚大司马周殷殷畔楚以舒屠
六举九江兵迎黥布并行屠城父随刘贾皆会遂与羽
决胜垓下齐王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
居右汉王在后绛侯柴将军在王后项羽之卒可十万
齐王先合不利却孔费二将军纵击齐王复乘之羽兵
大败十二月围羽垓下羽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大惊
曰汉尽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羽与数百骑夜溃围
南走平明汉军乃觉令灌婴追之斩羽东城楚地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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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鲁不下汉王欲屠之为其守节礼义之国乃持羽头
示其父兄鲁乃降以怀王始封羽于鲁故以鲁公礼葬
羽于榖城汉王为发丧哭临而去项氏支属不诛封项
伯等四人为列侯赐姓刘氏诸民略在楚者皆归之汉
王还至定陶驰入齐王信壁夺其军初项羽所立临江
王共敖前死子尉嗣立为王不降遣刘贾卢绾击虏尉
春正月追尊兄伯号曰武哀侯下令曰楚地已定义帝
亡后欲存恤楚众以定其主齐王信习楚风俗更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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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王淮北都下邳魏相国建成侯彭越勤劳魏民卑
下士卒常以少击众数破楚军其以魏故地王之号曰
梁王都定陶又曰兵不得休八年万民与苦甚今天下
事毕其赦天下殊死以下于是诸侯上疏曰楚王韩信
韩王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故衡山王吴芮赵王张
敖燕王臧荼昧死再拜言大王陛下秦为无道天下诛
之大王先得秦定关中于功最多存亡定危救败继绝
以安万民功盛德厚又加惠于诸侯王有功者使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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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地分已定而位号比儗无上下之分大王功德之
著于后世不宣昧死再拜上皇帝尊号汉王三让不获
而后受于是诸侯王及太尉长安侯臣绾等三百人与
博士稷嗣君叔孙通谨择良日以二月甲午上尊号汉
王即皇帝位于汜水之阳以十月为正从火德色尚赤
尊王后曰皇后太子曰皇太子追尊先媪曰昭灵夫人
诏曰故衡山王吴芮与子二人兄子一人从百粤之兵
以佐诸侯诛暴秦有大功诸侯立以为王项羽夺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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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番君其以长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立芮为长沙
王都临湘又粤王亡诸世奉粤祀秦夺其地使社稷不
得血食诸侯伐秦亡诸身帅闽中兵以佐灭秦项羽废
而弗立今以为闽粤王王闽中地勿使失职帝乃西都
洛阳夏五月兵皆罢归家诏曰诸侯子在关中者复之
十二岁其归者复之六岁食之一岁民前或相聚保山
泽不书名数令各归其县复故爵田里吏以文法教训
辨告勿笞辱民以饥饿自卖为人奴婢者皆免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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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吏卒会赦其亡罪而亡爵及不满大夫者皆赐爵为
大夫故大夫以上赐爵各一级其七大夫以上皆令食
邑非七大夫以下皆复其身及户勿事又曰七大夫公
乘以上皆高爵也诸侯子及从军归者甚多高爵吾数
诏吏先与田宅及所当求于吏者亟与爵或人君上所
尊礼久立吏前曾不为决甚亡谓也异日秦民爵公大
夫已上令丞与亢礼今吾于爵非轻也吏独安取此且
法以有功劳行田宅今小吏未尝从军者多满而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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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顾不得背公立私守尉长吏教训甚不善其令诸吏
善遇高爵称吾意且廉问有不如吾诏者以重论之帝
置酒雒阳南宫上曰通侯诸将母敢隐朕皆言其情吾
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所以失天下者何高起王陵对
曰陛下嫚而侮人项羽仁而敬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略
地所降下者因以与之与天下同利也项羽妒贤嫉能
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与人功得地而不与
人利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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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填国家抚
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
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之
所以取天下者也项氏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为
我禽也群臣说服初田横归彭越项羽已灭横惧诛与
宾客亡入海上恐其久为乱遣使者赦横曰横来大者
王小者侯不来且发兵加诛横惧乘傅诣洛阳未至三
十里自杀上壮其节为流涕发卒二千人以王礼葬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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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卒娄敬求见说上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异而都雒阳
不便不如入关据秦之固上以问群臣群臣多山东人
皆不欲惟张良劝从敬说上即日车驾西都长安治栎
阳宫拜娄敬为郎中号奉春君赐姓刘氏六月壬辰大
赦天下秋七月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地上自征之九月
虏荼即立太尉卢绾为燕王使丞相哙平代地利几反
上自击破之利几者项羽将羽败利几为陈令降上侯
之颍川上至雒阳举通侯籍召之利几恐故反后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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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诸侯子关中治长乐宫丞相张苍从击臧荼有功封
北平侯苍明习天下图书善用算术故命以列侯居相
府主郡国上计也
六年冬十月令天下县邑城十一月人有上变事告楚
王信谋反上问左右皆曰击之用陈平计乃伪游云梦
十二月会诸侯于陈楚王信迎谒因执之是日大赦天
下田肯贺上曰甚善陛下得韩信又治秦中秦形胜之
国也带河阻山县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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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其以下兵于诸侯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夫
齐东有琅邪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浊河之限
北有勃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戟百万县隔千里之外
齐得十二焉此东西秦也非亲子弟莫可使王齐者上
曰善赐黄金五百斤上还至雒阳赦韩信封为淮阴侯
分其地为二国诏将军刘贾数有功以为荆王王淮东
弟交为楚王王淮西长庶子肥为齐王王七十馀城民
能齐言者皆属齐上兄弟四人长兄伯次兄仲弟交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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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卒封其子信为颉羹侯仲喜为代王乃论功与列侯
剖符行封徙韩王信于太原都晋阳封萧何为酂侯父
母兄弟封侯食邑者十馀人以萧何举宗从征伐故也
曹参封平阳侯张良留侯陈平户牖侯后徙曲逆侯周
勃绛侯樊哙舞阳侯郦商武城侯食其子疥以父故封
高梁侯夏侯婴汝阴侯灌婴颍阳侯周昌汾阴侯大功
臣封三十馀人其馀争功未得行封上居南宫从复道
上见诸将往往耦语以问张良而知其相与谋反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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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计先封雍齿为什邡侯群臣乃安于是趣丞相急
定功行封封王陵为定国侯陵始为县豪上兄事之以
其徔上晚故后行封凡百四十三人是时人民散亡户
口可得而数裁什二三是以大侯不过万家小者五六
百户封爵之誓曰使黄河为带泰山若砺国以永存爰
及苗裔又申以丹书之誓重以白马之盟乃作十八侯
之位次上归栎阳五日一朝太公太公家令说太公曰
天无二日土无二王皇帝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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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柰何令人主拜人臣如此则威重不行后上朝太公
拥彗迎门郤行上大惊下扶太公太公曰帝人主奈何
以我乱天下法上心善家令言赐黄金五百斤夏五月
丙午诏尊太公曰太上皇九月匈奴围韩王信于马邑
信降匈奴
七年冬十月上自将击韩王信于铜鞮斩其将信亡走
匈奴与其将曼邱臣王黄共立故赵后利为王收信散
兵与匈奴共距汉上从晋阳连战乘胜逐北至楼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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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士卒堕指者十二三遂至平城匈奴围上于白登
七日用陈平秘计得出
使樊哙留定代地十二月匈奴攻代代王喜弃国自
归雒阳赦为合阳侯辛卯立子如意为代王春令郎中
有罪耐以上请之民产子复勿
事二岁二月至长安萧何治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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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库太仓上见其壮丽怒曰天下匈匈劳苦数岁成败
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
以就宫室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亡以重威
且亡令后世有以加也上说自栎阳徙都长安置宗正
官以序九族夏四月行如雒阳
八年冬上东击韩王信馀寇于东垣十一月令士卒从
军死者为槥归其县县给衣衾棺葬具长吏视葬
祠以少牢十二月行自东垣至春三月行如雒阳令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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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从军至平城及守城邑者皆复终身勿事爵非公乘
以上毋得冠刘氏冠贾人毋得衣锦绣绮縠絺纻罽操
兵乘骑马秋八月吏有罪未发觉者赦之九月行自雒
阳至
九年冬十月未央宫成大朝诸侯群臣置酒未央前殿
上奉玉卮起为太上皇寿曰始大人常以臣亡赖不能
治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殿上群臣
皆称万岁大笑为乐十一月从娄敬之言徙郡国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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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馀万人以实关中楚昭氏屈氏景氏怀氏齐田氏皆
与利田宅十二月行如雒阳赵相贯高谋逆发觉初上
自平城还过赵不礼赵王赵相贯高等耻之及还自东
垣又过赵贯高等伏兵柏人亭为逆上欲宿心动问县
何名曰柏人上曰柏人者迫于人也去弗宿至是始觉
逮捕贯高等并捕赵王敖下狱诏敢有随王罪三族郎
中田叔孟舒等十人自髡钳为王家奴从王就狱王实
不与谋春正月废赵王敖以尚鲁元公主故封为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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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徙代王如意为赵王赦殊死已下二月至自雒阳贤
田叔孟舒等十人召见与语汉廷臣亡能出其右者尽
拜为郡守诸侯相夏六月乙未晦日有蚀之
十年冬十月淮南王黥布梁王彭越燕王卢绾荆王刘
贾楚王刘交齐王刘肥长沙王吴芮来朝长乐宫夏五
月太上皇崩于栎阳宫秋七月癸卯葬太上皇于万年
赦栎阳囚死罪以下八月令诸侯王皆立太上皇庙于
国都更命郦邑曰新丰九月代相国陈豨反豨少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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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魏公子无忌之养贤及为相守边接下宾客从车千
馀乘初豨适代时辞淮阴侯韩信信既废怨望乃与豨
谋曰赵代精兵处也公反于外上必自出吾从中起天
下可图也至是豨与王黄等劫掠代地上曰代地吏民
非有罪也能去豨黄来归者舍之上自东击豨至邯郸
上喜曰豨不南据邯郸而阻漳水吾知其亡能为也赵
相周昌奏常山二十五城亡其二十城请诛守尉上曰
守尉反乎对曰不上曰是力不足亡罪上令周昌选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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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可令将者白见四人上嫚骂曰竖子能为将乎四
人惭皆伏地各封千户侯以为将左右諌曰从入蜀汉
伐楚赏未遍行今封此何功上曰非汝所知陈豨反赵
代地皆豨有吾以羽檄徵天下兵未有至者今计唯独
邯郸中兵耳吾何爱四千户不以慰赵子弟皆曰善又
求乐毅之后得其孙敖封之乐乡号华成君问豨将皆
故贾人上曰吾知与之矣乃多以金购豨将豨将多降
十一年冬十月上在邯郸豨将侯敞将万馀人游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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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将千馀骑军曲逆张春将卒万馀人渡河攻聊城汉
将军郭蒙与齐将击大破之太尉周勃道太原入定代
地至马邑马邑不下攻残之豨将赵利守东垣上自攻
之不下月馀卒骂上上怒城降令出骂者斩之不骂者
原之诸县坚守不降反寇者复租赋三岁春正月淮阴
侯韩信谋反长安与陈豨为内应吕后以萧何谋执信
斩之夷三族将军柴武斩韩王信于参合上还洛阳诏
曰代地居常山之北与夷狄边赵乃从山南有之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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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胡寇难以为国颇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属代代之云
中以西为云中郡则代受边寇益少矣王相国通侯吏
二千石择可立为代王者群臣皆曰子恒贤知温良请
立以为代王都晋阳大赦天下二月诏曰欲省赋甚今
献未有程吏或多赋以为献而诸侯王尤多民疾之令
诸侯王通侯常以十月朝献及郡各以其口数率人岁
六十三钱以给献费又诏曰古之王伯皆待贤人而成
名今天下贤者患在人主不交士士奚由进贤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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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肯从我游者吾能尊显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御
史大夫昌下相国相国酂侯下诸侯王御史中执法下
郡守其有意称明德者必身劝为之驾遣诣相国府署
行义年有而弗言觉免年老癃病勿遣三月梁王彭越
谋反废迁蜀道逄吕后泣诉无罪吕后与俱还诛之夷
三族立子恢为梁王子友为淮阳王罢东郡颇益梁罢
颍川郡颇益淮阳夏四月行自雒阳至令丰人徙关中
者皆复终身五月诏曰粤人之俗好相攻击前时秦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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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县之民于南方三郡使与百粤杂处会天下
诛秦南海尉佗居南方长治之甚有文理中县
人以故不耗减粤人相攻击之俗益止俱赖其力今立
佗为南粤王使陆贾即授玺绶佗稽首称臣六月令士
卒从入蜀汉关中者皆复终身秋七月淮南王布反上
问诸将滕公言故楚令尹薛公有筹策上召见薛公言
布形势上善之封薛公千户群臣请立子长为淮南王
上乃发上郡北地陇西车骑巴蜀材官及中尉卒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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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皇太子卫军霸上布果如薛公言东击杀荆王贾
劫其兵渡淮击楚楚王交走入薛上赦天下死罪以下
皆令从军徵诸侯兵上自将以击布与布遇于蕲西会
十二年冬十月上与布战大破布军布走江南令别将
追击之上还过沛留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佐
酒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歌酒酣上击筑自歌曰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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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令儿皆和习之上乃起舞忼慷伤怀泣数行下谓
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之后吾魂魄
犹乐思沛且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
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沛父老诸母故人日
乐饮极欢道旧故为笑乐十馀日上欲去沛父兄固请
留上曰吾人众多父兄不能给乃去沛中空县皆之邑
西献上复留止张饮三日沛父兄皆顿首曰沛幸得复
丰未得惟陛下哀怜之上曰丰吾所生长极不忘耳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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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其以雍齿故反我为魏沛父兄固请乃并复丰比沛
上至长安立新丰县初上以太上皇思土欲归丰故作
是县徙丰民以实之迁丰之榆枌城寺市里不易其旧
纵鸡犬亦知归止凡丰人徙关中者皆复终身汉别将
击布军洮水南北皆大破之追斩布番阳周勃定代斩
陈豨于当城诏立合阳侯仲之子沛侯濞为吴王十一
月行自淮南还过鲁以太牢祠孔子十二月诏曰秦始
皇帝楚隐王魏安釐王齐悯王赵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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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皆绝亡后其予秦始皇帝守冢二十家楚
魏齐各十家赵及魏公子无忌各五家令视其冢复亡
与他事陈豨降将言豨反时燕王卢绾使人之豨所与
阴谋上使辟阳侯审食其迎绾绾称
食其归具言绾
反有端春二月使樊哙周勃将兵击绾诏曰燕王绾与
吾有故爱之如子闻与陈豨有谋吾以为亡有故使人
迎绾绾称
不来谋反明矣燕吏民非有罪也赐其吏
六百石以上爵各一级与绾居去来归者赦之加爵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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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群臣请立子建为燕王诏曰南武侯织亦粤之世
也立以为南海王三月诏曰吾立为天子帝有天下十
二年于今矣与天下之豪士贤大夫共定天下同安辑
之其有功者上致之王次为列侯下乃食邑而重臣之
亲或为列侯皆令自置吏得赋敛女子公主为列侯食
邑者皆佩之印赐大第室吏二千石徙之长安受小第
室入蜀汉定三秦者皆世世复吾于天下贤士功臣可
谓亡负矣其有不义背天子擅起兵者与天下共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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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上击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疾
疾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上问医曰疾可治否医曰可
治上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
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
罢之已而吕后问曰陛下百岁后萧相国即死令谁代
之上曰曹参可问其次曰王陵可然少戆陈平可
以助之陈平智有馀然难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
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又问其次上曰过此后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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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所知也卢绾与数千人居塞下候伺幸上疾愈自入
谢夏四月甲辰帝崩于长乐宫年六十二
卢绾闻之遂亡入匈奴吕后与审食其谋曰
诸将故与帝为编户民北面为臣心常怏怏今乃事少
主非尽族是天下不安以故不发丧人或闻以语将军
郦商商往见食其曰闻帝已崩四日不发丧欲诛诸将
诚如此天下危矣陈平灌婴将十万守荥阳樊哙周勃
将二十万定燕代比闻帝崩诸将皆诛必连兵还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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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关中大臣内畔诸将外反亡可蹻足待也食其入言
之乃以丁未发丧大赦天下五月丙寅葬长陵
已下皇太子群臣皆反至太上皇庙群臣
皆曰帝起细微拨乱世反之正平定天下为汉太祖功
最高上尊号曰高皇帝太子袭号为皇帝是为惠帝令
郡国各立高祖庙以岁时祠之及孝惠五年思高祖之
悲乐沛以沛宫为高祖原庙高祖所教歌儿百二十人
皆令为吹乐复有阙辄补之汉史曰高祖不修文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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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明达好谋能听自监门戍卒见之如旧初顺民心作
三章之约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
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陆贾造新语又与功臣剖符作
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虽日不暇给规模宏
远矣
高帝即位十二年
孝惠皇帝名盈之字曰满高祖八子孝惠其次也实嫡
故汉王二年年五岁立为太子高祖十二年四月崩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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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有三日太子乃即皇帝位实五月丙寅也尊高后
曰皇太后赐吏民爵各有差其给丧事将军以下至佐
史长吏赐金钱各有差六百石以上有罪当盗械者皆
颂系之上造以上及内外公孙耳
孙有罪当刑及当为城旦舂者皆耏为鬼薪白粲
民
年七十以上十岁以下有罪当刑皆完之吏六百石以
上及故二千石家惟给军赋他无有所与令郡诸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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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高庙减田租复十五税一
元年冬十二月赵隐王如意薨民有罪得买爵三十级
以免罪赐民爵户一级春正月城长安
二年冬十月齐悼惠王来朝尊鲁元公主为太后春正
月癸酉有两龙见兰陵家人井中三日不见陇西地震
夏旱合阳侯仲薨秋七月辛未相国何薨
三年春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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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日罢以宗室女为公主嫁匈奴单于夏五月立闽
越君摇为东海王六月发诸侯王徒隶二万人城长安
秋七月都厩灾南越王赵佗称臣奉贡
四年冬十月壬寅立皇后张氏春正月
举民孝弟力田者复其身三月甲子皇帝冠赦天下省
法令妨吏民者除挟书律长乐宫鸿台灾宜阳雨血秋
七月乙亥未央宫淩室灾丙子织室灾
五年冬十月雷桃李华枣实春正月复发长安六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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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男女十四万五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夏大旱秋八
月己丑相国参薨九月长安城成赐民爵户一级
六年冬十月辛丑齐王肥薨令民得卖爵女子年十五
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夏六月舞阳侯哙薨起长安西
市修敖仓
七年冬十月发车骑材官诣荥阳太尉灌婴将春正月
辛丑朔日有蚀之夏五月丁卯日有蚀之既秋八月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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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帝崩于未央宫九月辛丑葬安陵谥孝惠皇帝
孝惠皇帝即位七年
臣谨按汉吕唐武之后立纪议者纷纭不已殊不知
纪者编年之书也若吕后之纪不立则八年正朔所
系何朝武后之纪不立则二十年行事所著何君不
察实义徒事虚言史家之大患也
高皇后吕氏名雉字娥姁高祖微时娶之生孝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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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鲁元公主及高祖为汉王得定陶戚姬爱幸生赵隐
王如意孝惠仁弱高祖以为不类我虽已为太子常欲
废之而立如意曰如意类我赖大臣争之及留侯策太
子得毋废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
后力父兄及高祖而侯者三人父临泗侯长兄泽周吕
侯次兄释之建成侯泽死事封其二子台为郦侯产为
交侯惠帝立尊为太后太后最怨戚夫人及其子乃徵
赵王而鸩之又残戚夫人以为人彘孝惠见之而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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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病岁馀不能起使人谓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不堪
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以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皇
后张氏无子吕后取后宫美人子杀其母立为太子孝
惠崩立太子为帝年幼太后临朝称制初惠帝之崩太
后哭而不泣留侯子张辟疆为侍中年十五谓丞相陈
平曰太后独有帝今哭而不悲君知其解乎丞相曰何
解辟疆曰帝亡壮子太后畏君等君今请拜吕台吕禄
吕产为将将兵居南北军及诸吕皆入宫居中用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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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则太后必安君等幸脱祸矣平从其计太后哭乃哀
于是立兄子吕台产禄台子通四人为王封诸吕六人
为列侯吕氏之权由此起
元年春正月诏曰前日孝惠皇帝言欲除三族罪妖言
令议未决而崩令除之二月赐民爵户一级初置孝弟
力田二千石一人夏五月丙申赵王宫丛台灾立孝惠
后宫子疆为淮阳王不疑为恒山王弘为襄成侯朝为
轵侯武为壶关侯秋桃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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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诏曰高皇帝匡饬天下诸有功者皆受分地为
列侯万民大安莫不受休德朕思念至于久远而功名
不著亡以尊大谊施后世今欲差次列侯功以定朝位
藏于高庙世世勿绝嗣子各袭其功位其与列侯议定
奏之丞相臣平言谨与绛侯臣勃曲周侯臣商颍阴侯
臣婴安国侯臣陵等议列侯幸得赐餐钱奉邑陛下加
惠以功次定朝位臣请藏高庙奏可春正月乙卯地震
羌道武都道山崩夏六月丙戌晦日有蚀之秋七月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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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王不疑薨以其弟襄成侯为恒山王更名义行八铢
钱
三年夏江水汉水溢流民四千馀家秋星昼见
四年夏少帝既长自知非皇后子出怨言皇太后幽之
永巷诏群臣议更立五月丙辰立恒山王义为皇帝更
名弘
五年春南越王尉佗自称南武帝秋八月淮南王疆薨
九月发河东上党骑屯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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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春星昼见夏四月赦天下秩长陵令二千石六月
城长陵匈奴寇狄道攻河阳行五分钱
七年冬十二月匈奴寇狄道略二千馀人春正月丁丑
赵王友幽死于邸己丑晦日有食之既以梁王吕产为
相国赵王禄为上将军立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夏五
月辛未诏曰昭灵夫人太上皇妃也武哀侯宣夫人高
皇帝兄姊也号谥不称其议尊号丞相平等请尊昭灵
夫人曰昭灵后武哀侯曰武哀王宣夫人曰昭皇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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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赵王恢自杀秋九月燕王建薨南越侵盗长沙遣隆
虑侯灶将兵击之
八年春封中谒者张释卿为列侯诸中官宦者令丞皆
赐爵关内侯食邑春三月太后祓还轵道见物如苍狗
据后掖忽弗复见卜云赵王如意为祟太后遂病夏
江水汉水溢流万馀家秋七月太后病甚诫产禄曰高
帝已定天下与大臣约曰非刘氏王者天下共击之今
吕氏王大臣弗平我即崩帝年少大臣恐为变必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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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慎毋送丧毋为人所制辛巳皇太后崩于未央宫
遗诏以吕产为相国诸吕用事自知背高祖约恐为大
臣诸侯王所诛因谋作乱时齐悼惠王子朱虚侯章及
其弟东牟侯兴居皆在京师朱虚侯妇吕禄女也阴知
其谋潜令人告其兄齐王令发兵西章与太尉勃丞相
平为内应以诛诸吕齐王遂发兵又诈琅琊王泽发其
国兵并将而西产禄等遣大将军灌婴将兵击之婴至
荥阳使人谕齐王与连和待吕氏变而共诛之是时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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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禄梁王产各将兵居南北军太尉勃不得入军中主
兵乃与丞相平谋以曲周侯郦商老病其子寄与吕禄
善使人劫商令寄绐说禄曰高帝与吕后共定天下刘
氏所立九王吕氏所立三王皆大臣之议事已布告诸
侯王诸侯王以为宜今太后崩帝少足下既佩赵王印
不急之国守藩乃为上将将兵留此为大臣诸侯所疑
何不速归将军印以兵属太尉请梁王亦归相国印与
大臣盟而之国齐兵必罢大臣得安足下高枕而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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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此万世之利也禄然之使人报产及诸吕老人或以
为不便计犹豫未有所决禄信寄与俱出游猎过其姑
吕媭媭大怒曰若为将而弃军吕氏今无处矣乃悉出
珠玉宝器散堂下曰毋为他人守也八月庚申旦平阳
侯窋行御史大夫事窋曹参子也见相国产计事郎中
令贾寿使从齐来因数产曰王不早之国今虽欲行尚
可得邪具以灌婴与齐楚合从状告产乃趣产入宫窋
闻其语驰告丞相平太尉勃勃欲入北军不能得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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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纪通尚符节乃令持节矫内勃北军勃复令寄与典
客刘揭说禄曰帝使太尉守北军欲足下之国急归将
印辞去不然祸且起禄遂解印属典客而以兵授太尉
勃勃入军门行令军中曰为吕氏右袒为刘氏左袒军
皆左袒勃虽将北军然尚有南军丞相平召朱虚侯章
佐勃勃令章监军门令平阳侯告卫尉毋内相国产殿
门产不知禄已去北军乃入未央宫欲为乱殿门弗内
徘徊往来平阳侯驰告太尉勃勃尚恐不胜诸吕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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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言诛之乃谓朱虚侯章曰急入宫卫帝章从勃请卒
千人入未央宫掖门见产廷中日餔时遂击产产走天
风大起以故从官乱莫敢斗逐产杀之郎中府吏舍厕
中章已杀产帝命谒者持节劳章章欲夺节谒者不肯
章乃从与载因节信驰斩长乐卫尉吕更始还入北军
复报太尉勃勃起拜贺章曰所患独产今已诛天下定
矣遂遣人分部悉捕吕氏男女无少长皆斩之辛酉捕
斩吕禄而笞杀吕媭使人诛燕王吕通而废鲁王张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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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朱虚侯以诛诸吕事告齐王令罢兵灌婴兵亦罢荥
阳而归诸大臣相与阴谋曰少帝及梁淮阳常山王皆
非真孝惠子吕后以计诈名他人子杀其母养后宫令
孝惠子之今皆不可立齐悼惠王之适子为齐王高帝
之长孙也然吕氏以外家恶几危家庙今齐王母家驷
驷钧恶人也即立齐王则复为吕氏淮南王少而母家
又恶惟代王方今高帝见子最长仁孝宽厚太后家薄
氏谨良且立长故顺以仁孝闻于天下便乃相与共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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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召代王代王使人辞谢再反然后乘六乘傅后九
月晦日己酉至长安舍代邸大臣皆往谒奉天子玺上
代王共尊立为天子代王数让群臣固请然后听东牟
侯兴居曰诛吕氏吾无功请得除宫乃与太仆汝阴侯
滕公入宫前谓少帝曰足下非刘氏不当立乃顾麾左
右执戟者掊兵罢去有数人不肯去兵宦者令张泽
谕告亦去兵滕公乃召乘舆车载少帝出少帝曰欲我
将安之乎滕公曰出就舍舍少府乃奉天子法驾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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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于邸报曰宫谨除代王即夕入未央宫有谒者十人
持戟卫端门曰天子在也足下何为者而入代王乃谓
太尉太尉往谕谒者十人皆掊兵而去代王遂入而听
政夜有司分部诛灭梁淮阳常山王及少帝于邸吕后
合葬长陵
高后称制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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