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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日讲春秋解义卷三
隐公
五年春公观鱼于棠
五年春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
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
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
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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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
败也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皆于农隙以讲事也
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
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
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
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
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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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
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
僖伯称疾不从书曰公矢鱼于棠
非礼也且言远地也
何以书讥何讥尔远也公曷为远而观鱼登来
之也百金之鱼公张之
登来之者何美大之之辞也棠者
何济上之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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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曰常事曰视非常曰观礼尊不亲
小事卑不尸大功鱼卑者之事也公观
之非正也
君举必书故诸侯非朝觐会同省耕省敛不得轻
出隐公慢弃国政远事逸游托略地之说拒谏饰
非故特书其事以志非礼
曲沃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
王使尹氏武氏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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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侯奔随
夏四月葬卫桓公
夏葬卫桓公卫乱是以缓
月葬故也
卫桓公被弑至是阅十四月而后得葬鲁往会之
故书弑逆人道之大变送终臣子之大事君弑而
臣子能讨贼以葬其君然后送终之道尽故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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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见弑之君必贼既讨而后书葬也谥者行之迹
也卫侯见弑而谥以桓名实乖矣周制五等诸侯
礼辞皆称公又有公食大夫礼葬以邻国会之为
义故从周之文而不革也
四月郑人侵卫牧以报东门之役
卫人以燕师伐郑郑
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潜军
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六月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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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君子曰不
备不虞不可以师 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
而立哀侯于翼
秋卫师入郕
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
曷为或言率师或不言率师将尊师众称某率
师将尊师少称将
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少称人君将不言率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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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其重者也
入者内弗受也郕国也将卑师众曰师卫与郕
皆文之昭也郕乘乱侵卫固为非礼卫宣继州吁暴
乱之后当惩艾修德以固邦本以恤民力乃轻动大
众以入同姓之国故书卫师入郕讥其用众而逞暴
也
九月考仲子之宫
考宫者何考犹入室也始祭仲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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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未君则曷为祭仲子隐为桓
立故为桓祭其母也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
考者何也考者成之也成之为夫人也
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
于子祭于孙止仲
子者惠公之母隐孙而修之非隐也
仲子者惠公之妾桓公之母宫始成而祭之曰考
礼诸侯无二嫡庶子既立为君则为其母别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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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祀之其祭也以公子主之君不亲祭尊宗庙也
桓未为君何以为其母立庙隐将举国而让之也
经于来赗考宫皆书仲子而其不得为嫡明矣隐
公摄让之实辨矣桓公篡弑之罪昭矣凡宫庙之
立非失礼不书此著其不宜立也不书立宫而书
考宫盖连下初献六羽以为义
初献六羽
九月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于众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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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
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
故自八以下
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
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初献六羽何以书
讥何讥尔讥始僣诸公也六羽之为僣奈何天子八
佾诸公六诸侯四诸公者何诸侯者何天子三公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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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王者之后称公其馀大国称侯小国称伯子男天
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则何以三自陜
而东者周公主之自陜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处乎
内始僣诸公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
僣诸公犹可言也僣天子不可言也
初始也谷梁子曰舞夏天子八佾诸公六
佾诸侯四佾初献六羽始僣乐矣尸子曰舞夏自天
子至诸侯皆用八佾初献六羽始厉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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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说成王特赐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故鲁得以八
佾祀周公然犹止于周公之庙耳至其后群公皆
僣用焉仲子以别宫故不敢上同群庙而用六羽
书初献者明前此用八之僣也不谓之佾而曰羽
者佾乃干羽之总称羽以象文德干以象武功妇
人无武事则独奏文乐故谓之羽而不曰佾也春
秋于鲁之郊禘皆因事而书以志其僣故僣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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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亦因考仲子之宫而书初献以明之若仲子之
不宜别宫献羽则不待贬而自见矣
邾人郑人伐宋
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
为道郑人以王师会之
伐宋入其郛以报东门之役宋人使来
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
曰未及国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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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
知也
邾搆郑以伐宋则主兵者邾也故序郑上凡班序
上下以国之大小从礼之常也而会盟侵伐以主
者先因事之变也故僖二十七年楚人陈侯蔡侯郑
伯许男围宋大夫主兵亦序于诸侯之上所以著
事端所由起以别其善恶之所归也
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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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书记灾也
虫灾也甚则月不甚则时
虫食苗心曰螟言其害在内冥冥难知也稼穑为
民生首务螟之害稼国之灾也春秋于灾异必书
示人君当恐惧修省以谨天戒恤民隐也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冬十二月辛巳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
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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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不爵命大夫其曰公子彄何也
先君之大夫也
彄称公子以公葬之有加礼也观鱼之谏公虽不
听而犹不忘其忠死而加礼于义为得然知其忠
而不纳其言则与郭公之善善而不能用等耳
宋人伐郑围长葛
宋人伐郑围长葛以报入郛之役也
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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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久之也
伐不踰时战不逐奔诛不填服苞人民
殴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
环而攻之曰围以此年之冬围至六年之冬而后
取之直书而恶自见矣外伐国围邑四自僖公后
无复见于经者春秋之初犹以围邑为重也兵争
日多疆埸之邑一彼一此攻夺无常则不复赴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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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邻国矣
六年春郑人来输平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更成也
输平者何输平犹堕成也何言乎堕成败其成
也曰吾成败矣吾与郑人末有成也吾与郑人
则曷为末有成狐壤之战隐公获焉然则何以不言
战讳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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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者堕也平之为言以道成也来输平者不果
成也
平者两国昔有怨忿解释而使之平也输谓输写
其情郑何为输情而求平于鲁以利相结而离鲁
宋之党也据左氏公之未立与郑人战于狐壤止
焉元年与宋盟于宿四年遇于清其秋会师伐郑
即鲁宋为党而与郑有怨明矣五年郑人伐宋宋
来告命使者失辞公怒不救郑人知其间可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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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输平而自是鲁遂合于郑也何以知其以利相
结也后此郑来归祊而公遂会郑伐宋取郜及防
皆归于我则其输平乃以利相结可知矣公榖以
输平为堕成非也前此鲁郑未尝结好不宜言堕
左氏作渝谓变前恶而为和好以前年翚会伐郑
證之于情事为合故胡氏安国用左氏之义而不
从其文主公谷作输而易其诂曰纳也
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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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
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
夏盟于艾始平于齐也
宋殇既合五国之师以伐郑又环其邑而围之郑
之怨宋深矣去年与邾伐宋未足以释憾故特平
齐鲁为他日伐宋之谋鲁与齐盟而曰郑庄合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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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者以三年齐郑盟石门知齐郑合党故也盟不
书及而书会则非鲁志而齐欲为盟也春秋通例
凡书盟者恶之而况于植党行私乎
五月庚申郑伯侵陈大获往岁郑伯请成于陈
陈侯不许五父諌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
其许郑陈侯曰宋卫实难郑何能为遂不许君子曰
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
从自及也虽欲救之其将能乎商书曰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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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周任有
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
夷蕴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
秋七月
此无事何以书春秋虽无事首时过则书
首时过则何以书春秋编年四
时具然后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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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之法虽无事必书时而系以首月四时具而
后成岁也事在仲月季月则不书首月而书时以
冠其月月必系于时也
冬宋人取长葛
秋宋人取长葛
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久也
外取邑不志此其志何也久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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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郑长葛者蒙上文伐郑围长葛之文也以郑
庄之雄黠非不能保长葛而委之于宋盖方连结
齐鲁为后日报复之计也宋殇役众经年肆行贪
暴而忌郑之深实由公子冯之在郑也其不善之
积已著而不可解矣
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宋卫齐郑礼也
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
王不礼焉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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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迁晋郑焉依
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
不礼焉郑不来矣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
叔姬伯姬之娣古者诸侯一娶九女嫁女之国必
以侄娣从二国来媵亦以侄娣从二年伯姬归于
纪叔姬至是始归者待年也娣归不书而叔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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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后纪亡叔姬不归宗国而归于酅能全妇道
以贤而得书故此年特书其归将有其末必著其
本也
滕侯卒
七年春滕侯卒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于
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告终称嗣
也以继好息民谓之礼经
何以不名微国也微国则其称侯何不嫌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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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贵贱不嫌同号美恶不嫌同辞
滕侯无名少曰世子长曰君狄道也其不正者
名也
诸侯卒书名滕侯不名程子谓史阙文也不书葬
鲁不会也古者邦交有常春秋之时则惟以彊弱
为厚薄如晋楚之远而鲁君亲奔其丧以俟其葬
滕邻境也宿同盟也而赴告虽及不会其葬无其
事阙其文鲁史之旧也圣人无加损焉存其卒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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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葬而义自见矣
夏城中丘
夏城中丘书不时也
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书以重书也
城为保民为之也民众城小则益城益城无极
凡城之志皆讥也
凡书城者完旧也书筑者创始也春秋凡用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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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书其所兴作不时害义固为罪矣虽时且义亦
书见劳民为重事也然僖公尝修泮宫复閟宫矣
非不用民力也而不书盖复古兴废奉先育贤乃
为国之先务虽用民力不可以已故以为常事而
不书耳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齐侯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
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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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
其弟云者以其
来接于我举其贵者也
年者僖公母弟也其不称公子而变文书弟者罪
僖公以母弟之故而宠爱之过也亲亲之道尊其
位重其禄而非贤则不及以政事僖公私于同母
宠爱异于他弟聘鲁致女交政邻国一以委之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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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乱嫡庶之辨以启异日无知篡弑之阶故特书
弟以示贬著祸乱之所由始也使使致问曰聘古
者诸侯閒于天子之事乃有殷聘之礼自隐公即
位未尝朝周而受同列之聘是后内外交聘八十
有七而尊王之礼罕见故悉书以示讥焉
秋公伐邾
秋宋及郑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为宋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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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与邾人元年盟于蔑至是而伐邾为宋讨也其
为宋讨何也鲁尝拒宋而与郑平今郑复与宋盟
故惧而伐邾欲以悦宋也用此见经之书伐乃纪
其用兵之实迹以别于侵而非谓主兵者皆有言
可执见伐者皆有罪可讨至于渝蔑之盟则不待
贬而自见矣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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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
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
凡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此聘也其言伐之何
执之也执之则其言伐之何大之也
曷为大之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其地何大之也
凡伯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国而曰伐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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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曰伐何也大天子之命也戎者卫也戎卫者为其
伐天子之使贬而戎之也楚丘卫之邑也以归犹愈
乎执也
周礼时聘以结诸侯之好诸侯不修臣职而聘之
非王法也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见其以徒众
也楚丘卫地王使过宾戎伐之而卫不救是不臣
也凡伯见执不能死于其位而从之归是失身也
王灵之不振如此此桓文之功所以不可没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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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及郑平十二月陈五父如郑涖
盟壬申及郑伯盟歃如忘泄伯曰五父
必不免不赖盟矣郑良佐如陈涖盟辛巳及
陈侯盟亦知陈之将乱也
郑公子忽在王所故陈侯请妻之
郑伯许之乃成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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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讲春秋解义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