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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后山集卷二十二 宋 陈师道 撰
理究
世谓孔老同时非也孟子辟杨墨而不及老荀子非墨
老而不及杨庄子先六经而墨宋慎次之关老又次之
庄惠终焉其关阳之后孟荀之间乎
杨关老庄四家本同而末异杨氏存身而绝物关老尚
理而下事庄氏揉曲而过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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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始于人声而被于物有情则有变不得其正故假无
情以传之而五音生焉及其末也迁无情以就有情而
声乱矣
温文正公曰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分君臣是
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是不然君臣父子者名也
亲疏贵贱者分也公侯卿大夫者器也名生于器分生
于名名以为表分以为限易曰天尊地卑天地名也尊
卑分也孔子曰必也正名乎正父子之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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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公曰道可以讲习而知讲习而知者学也非道也
德可以勉强而能勉强而能者善也非德也
贤而在下谓之天民贤而在上谓之天吏孟子所谓天
之降大任者也
孔子曰余非多学而识之一以贯之也学不可以不适
道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道必由学乎
有君子之仁然后可以死可以无死有君子之义然后
言必信言不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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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世之祖尊而不亲庶长之兄亲而不尊礼之别也今
之学者读其书则书而已诵其言则言而已此道之所
以不明也
文王之化至于田夫武人室妇行女莫不好善而纣乃
自如化之不革殷之所以亡也武王可得而不诛乎
贾谊之过秦以谕汉也陆机之辨亡以警晋也有经世
之心焉
儒者之论正而不变智者之论变而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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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常而非常智者无常而非常
君子之交以其丽君子寡从择其类也小人无择丽既
合矣故曰实繁有徒君子小人并则小人胜何则众也
况君子之所弃皆与群矣不亦众乎
君子和而不同譬之州焉有守有贰有僚有属凡事可
而后行谓之和世徒见其上下如一遂以为党不亦误
乎不知一有不可则不可行也
尧老而舜摄君薨听于冢宰古之制也母后临政自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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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太后始也
圣人之心静声中五行故禹以声为律也伶伦听凤鸣
以制律凤者鸟之圣者也众人之心乱视听不得其正
其作乐也其音淫郑卫是也唯圣作乐唯贤重音情动
于心而发于言形于手足诚之至也故复用以感人歌
以效其声舞以效其动乐自外来而感之深者以其出
于中也
释名云皇帝王者君也而学者谓有优劣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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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之治公与义而已封建是也王侯皆君也王不王
则诸侯可以王以不私其后而与天下共之公也绌不
肖以伸贤义也
道者体也德者体之相也行者体之用也譬之人焉身
者道也耳目口鼻手足德也背负腹受肩任首荷者行
也
子思曰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
者德也和者行也有声则有听有见则有视与物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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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众人之行也无视无听感物而应者德之行也
易曰君子以成德为行言行出于德也
易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盖合则
为人散则为鬼鬼之情状人之情状也此轮回之说也
中州葬用五姓闽人家有仕者则为商姓中州用三穴
而附自江以南葬而已各有吉凶其可信乎吾州
陈氏之葬有物焉如豕大如马出于穴既而死者相继
其可不信乎故虽先王尚卜筮敬鬼神不敢违也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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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其福矣夫阴有鬼神犹世之守宰也出其一令人不
得而违何独至于鬼神而违之鬼神不得而知故假术
以求则术可违乎汉择昏日而诸家异说则术不可一
也今用一家法避凶从吉示有畏于鬼神则可矣既不
求福则术之精粗不必校也虽然用人不如用龟蓍也
术者常也占者变也常不足以尽变
兵二法制之师太公管乐诸葛是也法不足而用谋谋
不足而用诈孙吴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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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务本而为末者悖也有其文而无实者伪也
义者制也以正行之得失譬诸则焉形之偏正木之曲
直水之浅深物之长短可得而知之也礼者理也以约
行之过与不及如水之防不得左右如居之门以限内
外权者量也以明行之轻重可以为可以不为而后有
权而权之与物更为轻重舍轻而从重也改法者不知
其前制法者不知其后
七国之战用众而已故合则胜离则败秦畏诸侯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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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与其兼并也故亲则离之攻则救之既不使之和又
不使之立而后天下可专有也其为计不过游说间之
积威胁之而已然秦之人常有尽利之心故其谋专行
之不废以有天下诸侯之人苟而已矣缓则相弃急则
相救卒以此亡
秦之力不足以敌诸侯故利于割地不利于战而示天
下以好战之形阴使说士道之以和诸侯之力足以敌
秦而轻于割地重于战示秦以怯斗之情此其所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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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东方生和而近迂然不同也为柳下氏而过之者乎孔
子谓学柳下惠未有如鲁之男子者也
灌婴不为吕氏击齐而与连和以待变除魏勃以弭乱
可谓知矣而不知勃之佯怯也故非君子智有所短仁
有所阙安石屈郗超叔夜傲钟会此其生死之由其清
而未仁乎
嵇叔夜居于野而司马氏知之阮嗣宗居于朝而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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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狂故二子同避晋而有存亡盖叔夜匿形而见志嗣
宗出身而纳智故君子以为密
晋公以贾充而存亦以充而亡所谓既以此始必以此
终天之道也
李斯焚书杀士非为秦计自为计尔其意自智而愚人
使无范雎之间穰侯蔡泽之困应侯者不知赵高代之
不必学也故其计非特亡身而亡秦也
昭烈谓武侯曰子如不肖君自取之其勤劳一世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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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汉计岂为子孙计哉乃周公之用心也
刘毅家四壁而一掷百万以为英雄小遇鹅炙乞丐如
奴婢孰谓英雄以一脔动其心哉
孔子曰枨也欲焉得刚刚以胜欲非胜人也故自用之
谓英自胜之谓雄
后山集卷二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