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清-万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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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五十七
列傳第一百四十五 張鶴鳴 董漢儒 趙彥 王洽 梁廷棟 熊明遇 張鳳翼 陳新甲 馮元飇

體裁史書
類别歷史
張鶴鳴(弟鶴騰)董漢儒汪泗論趙彥王洽王在晉高第梁廷棟熊明遇張鳳翼陳新甲馮元飆(兄元飏)
公元1586年
張鶴鳴字元平潁州人
萬歷十四年會試,父病,馳歸。
六年,始成進士
歷城知縣,移南京兵部主事
累官陜西右參政分巡臨、鞏,以才略聞。
再遷右僉都御史巡撫貴州
楊應龍平後,銷兵太多,苗仲所在為寇。
鶴鳴言:「仲賊乃粵西瑤種,流入黔中
貴陽抵滇,人以三萬計,砦以千四百七十計,分即為民,合即為盜。
又有紅苗,環銅仁石阡思州思南四郡,數幾十萬,而鎮遠清平間,大江、小江、九股諸種,皆應龍遺孽眾萬余。
部卒止萬三千,何以禦賊?
」因列上增兵增餉九議
合諸土兵剿洪邊十二馬頭,大破紅苗,追剿猱坪。
賊首老蠟雞據峰巔仰天窩,窩有九井地平衍,容數千人下通三道,各列三關,老蠟雞僭王號。
鶴鳴奪其關,老蠟雞授首,撫降余眾而還
發兵平定廣、威平、安籠諸賊,威名甚著。
兵部右侍郎總督陜西三邊軍務
未上,轉左侍郎佐理部事
兵事亟,兵部增設侍郎,而鶴鳴祁伯裕王在晉並臥家園不赴
公元1621年
至天啟元年遼陽破,兵事益亟。
右侍郎張經世督援師出關,部中遂無侍郎
言官請趣鶴鳴等,章數十上,帝乃克期兵部馬上督催鶴鳴等始履任
至則論平苗功,進本尚書,視侍郎事。
尚書王象乾出督薊、軍務鶴鳴遂代其位。
給事中韋蕃請留象乾,出鶴鳴督師
忤旨,謫外
熊廷弼經略遼東,性剛負氣,好謾罵淩轢朝士
鶴鳴相失,事多齟齬,獨喜巡撫王化貞
化貞庸才好大言,鶴鳴主之,所奏請無不從,令無受廷弼節度
中外皆知經、撫不和,必誤封疆,而鶴鳴化貞愈篤,卒致疆事大壞
公元1622年
二年正月廷議經、撫去留
給事中惠世揚周朝瑞議以鶴鳴廷弼其他多言經、撫宜並任,鶴鳴毅然主撤廷弼專任化貞
議甫上,化貞已棄廣寧遁。
鶴鳴內慚,且懼罪,乃自請行邊,詔加太子太保賜蟒玉及尚方劍
鶴鳴憚行,逗遛十七日,始抵山海關
至則無所籌畫日下令捕間諜,厚啖蒙古炒花、宰賽諸部而已
初,廣寧書聞廷臣集議兵事
鶴鳴盛氣廷弼自解
給事中劉弘化之,坐奪俸
御史江秉謙何薦可繼劾,並貶官
廷臣益憤。
御史謝文錦給事中惠世揚周朝瑞蕭良佐侯震旸熊德陽交章極論,請用世宗丁汝夔神宗石星故事,與化貞並按。
鶴鳴抵言廷弼疆事,由故大學士劉一燝尚書周嘉謨黨庇不令出關所致,因詆言者一燝鷹犬
且曰:「祖宗故事大司馬不以封疆功罪
於是朝瑞復合疏劾之,御史周宗文亦列其八罪
不問
鶴鳴遷延數月,謝病歸。
公元1626年
六年春魏忠賢勢大熾,起鶴鳴南京工部尚書
尋以安邦彥未滅,鶴鳴先有平苗功,改兵部尚書總督貴州四川雲南湖廣廣西軍務賜尚方劍
未就莊烈帝嗣位
給事中瞿式耜胡永順萬鵬鶴鳴忠賢進,連章擊之。
鶴鳴求去,詔加太子太師乘傳歸。
崇禎八年流賊潁州,執鶴鳴倒懸於樹,罵賊死,年八十五。
公元1595年
弟鶴騰,字元漢,舉萬歷二十三年進士
歷官雲南副使
行誼醇篤,譽過其兄。
城陷被執,罵不絕口而死。
公元1589年
董漢儒開州人
萬歷十七年進士
河南府推官,入為戶部主事
疏陳織造、裁冒濫諸事
且曰:「邇來九閽三殿間,惟聞縱酒淫刑黷貨
時事可憂,不止國計日絀已也。
不報
朝鮮用兵,以郎中出理餉務。
公元1612年
尋遷山東僉事,進副使,歷湖廣左右布政使所在有聲
四十年,就拜右副都御史巡撫其地。
賜福王莊田,責湖廣四千四百余頃,漢儒無所得田,請歲輸金代租,不聽
楚宗五十余人,訐假王獲罪,囚十載,漢儒力言,王,假也,請釋系者。
又為滿朝薦、卞孔時乞宥
不報
憂歸。
公元1620年
光宗立召拜工部右侍郎
旋改兵部總督宣府、大同山西軍務
天啟改元,遼陽失,簡精卒二千入,詔褒之。
明年秋,以左侍郎協理戎政
未上,擢兵部尚書
時遼地盡亡,漢儒逮治降將劉世勛二十九人家屬,立誅逃將蔡汝賢等,報可
毛文龍海外,屢以虛言中朝登萊巡撫袁可立代為奏請
漢儒文龍計畫疏,虛聲未可長恃;又請誅逃將管大藩張思任孟淑孔等,語甚切。
帝命逮治思任等,而大藩卒置不問
諸鎮援遼軍多逃逸有出塞投插部者漢儒捕獲立誅,同伍相擒捕重賞;且給餉以時,則逃者自少。
帝亦嘉納
奄人王體乾、宋晉、魏忠賢十二人有舊勞,命所蔭錦衣官皆予世襲
漢儒祖制力爭,帝不從
給事中程註御史汪泗論等合疏諫,給事中朱大典周之綱御史宋師襄胡良機特疏繼之,卒不納。
漢儒旋以母喪歸。
忠賢大橫漢儒服闋,遂不召
追敘甘肅功,即家進太子太保蔭子錦衣百戶
卒贈少保謚肅敏
汪泗論字自魯休寧人
祖垍,嘉靖中進士歷官福建兵備僉事分守福寧
倭犯同安,垍釋重囚七人軍鋒,擊倭卻之。
捷聞,賚金幣
公元1610年
泗論萬歷三十八年進士
漳浦知縣,調福清,有惠政,清屯田,繕城堡
征擢御史,首請杜內批以嚴履霜之漸,又請召科臣楊漣等以作士氣。
巡按江西敦重大體奸宄肅然
宗人祿不給,疏以橋稅贖鍰存留接濟
太仆寺少卿
嘗識黃道周諸生中,人服其精鑒
公元1583年
趙彥膚施人
萬歷十一年進士
行人屢遷山西左布政使
光宗嗣位,以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
遼陽既失,增兵諸島,特設大將登州,登、萊設鎮,自此始。
天啟二年廣寧復失。
山東南北咽喉,列上八事,詔多允行
公元1595年
先是薊州王森得妖狐異香,倡白蓮教自稱聞香教主
其徒有大小傳頭及會主諸號,蔓延畿輔山東山西河南、陜西、四川
灤州石佛莊徒黨金錢朝貢,飛籌報機事一日百里
萬歷二十三年有司捕系論死,用賄得釋。
乃入京師,結外戚中官行教自如
李國用立教,用符咒召鬼。
兩教相仇,事盡露。
四十二年森復為有司所攝,越五歲,斃於獄。
其子好賢及鉅野徐鴻儒武邑於弘誌輩踵其教,徒黨益眾。
至是,好賢見遼東盡失四方奸民思逞,與鴻儒等約是年中秋並起兵。
會謀泄,鴻儒先期反,自號中興福烈帝,稱大成興勝元年,用紅巾為識。
五月戊申鄆城,俄陷鄒、滕、嶧,眾至數萬。
承平久,郡縣守備山東不置重兵
彥任都司楊國棟、廖棟,而檄所部民兵,增諸要地守卒。
請留京操班軍廣東援遼軍,以備征調
薦起故大同總兵官楊肇基山東總兵官討賊
賊乘肇基未至,襲兗州,為滋陽知縣楊炳所卻。
棟等擊敗賊,復鄆城
別部鉅野知縣趙延慶固守不下,國棟兵至,敗之,又敗其犯兗州者。
遂偕棟等合攻鄒縣
兵潰,遊擊張榜戰死,賊遂圍曲阜郯城
旋敗去,遂復嶧縣
公元1614年
七月,彥視師兗州
甫出城,遇賊萬余,彥縋入城。
肇基迎戰,而令國棟及棟夾擊大敗之橫河。
賊精銳聚鄒、滕中道,彥欲攻、滕。
副使徐從治曰:「攻、滕難下,不如其中堅,兩城可圖也。
」彥乃與肇基遊兵綴賊鄒城,而以大軍擊賊精銳於黃陰、紀王城,大敗賊,蹙而殪之嶧山,遂圍鄒。
大小數十戰,城未下,令天津僉事來斯行及國棟等乘間滕縣
國棟又大破賊沙河,乃築長圍以攻
鴻儒抗守三月,食盡,賊黨出降鴻儒單騎走,被擒。
撫其眾四萬七千余人
彥乃紀績告廟獻俘,磔鴻儒於市。
鴻儒山東二十年,徒黨不下二百萬,至是始伏誅。
於弘誌亦於是年六月武邑白家屯,將取景州鴻儒
斯行赴援山東還軍討之。
弘誌突圍走,為諸生廷珍所獲,凡舉事七日而滅。
好賢亦捕得伏誅
彥已加兵部侍郎論功,進尚書右副都御史,再加太子太保蔭子錦衣僉事,賚銀幣加等。
奏請振濟,且捐鄒、滕賦三年鄆城、嶧、滋陽曲阜一年鉅野半之,皆報許。
公元1575年
三年八月,召代董漢儒兵部尚書極陳邊將克餉、役軍、虛伍、占馬諸弊,因條列綜核事宜
帝稱善,立下諸邊舉行
參將王楹行邊,為哈剌慎部襲殺,彥請核實論罪,並敕諸邊撫賞毋增故額。
有傳我大清兵欲入喜峰口者,彥憂之,畫上八事,帝皆褒納
楊漣魏忠賢二十四罪,彥亦抗疏劾之,自是忠賢所惡。
貴州征苗兵屢敗,彥列八策以獻,詔頒示軍中
彥有籌略曉暢兵事
然征妖賊時,諸將多殺良民冒功,而其子官錦衣,頗招搖都市
給事御史交劾之。
彥三疏乞罷,忠賢前憾,令乘傳歸,子削籍
初,妖賊興,遼東經略王在晉遣兵助討,彥敘功不及在晉在晉憾之,至是為南京吏部,數詆彥。
給事中袁玉佩遂劾彥冒功濫蔭,且言京觀不當築。
詔削其世蔭,並京觀毀之。
追敘兵部邊功,即家進太子太傅
未幾卒。
公元1604年
王洽字和仲臨邑人
萬歷三十二年進士
歷知東光任丘
服闋,補長垣
儀表頎偉危坐堂上,吏民望之若神明
廉能一方最。
公元1623年
吏部稽勛主事,歷考功文選郎中
天啟初,諸賢匯進有力焉。
太常少卿
三年冬,以右僉都御史巡撫浙江
趙南星所引,及魏忠賢南星乞罷,不許
五年四月御史李應公忠賢指劾,遂奪職閑住
公元1628年
崇禎元年召拜工部右侍郎,攝部事
兵部尚書王在晉罷,帝召見群臣,奇狀貌,即擢任之。
上疏軍政十事,曰嚴債帥修武備,核實兵,衡將材,核欺蔽,懲朘削,勤訓練,厘積蠹,舉異才,弭盜賊,帝並褒納
宣大總督王象乾大同巡撫張宗衡插漢戰事,帝召諸大臣平臺詰問良久及諸執政並主象乾策,定款議,詳見《象乾》、《宗衡傳》。
上言:「祖宗養兵百萬,不費朝廷一錢屯田是也
遼東永平天津、登、萊沿海荒地,及寶坻香河豐潤玉田三河順義諸縣閑田百萬頃。
元虞集京東水田之議,本朝萬歷初總督佳允巡撫張國彥行之薊鎮,為豪右所阻。
其後巡撫汪應蛟復行之河間
今已墾者荒,未墾者置不問,遺天施地生之利,而日講生財之術,為養軍資不大失策乎!
乞敕諸道監司,遵先朝七分防操、三分屯墾之制,實心力行庶國計有裨,軍食無缺
」帝稱善,即命行之。
嘗奏汰年深武弁無薦者四十八人,以邊才監司楊嗣昌梁廷棟,後皆大用
公元1629年
二年十月,我大清兵由大安口入,都城戒嚴
急征四方兵入督師袁崇煥巡撫解經傳、郭之琮總兵官祖大壽趙率教滿桂侯世祿尤世威、曹鳴雷等先後至,不能拒,大清兵遂深入
帝憂甚,十一月召對廷臣
侍郎周延儒言:「本兵備禦疏忽調度乖張
檢討項煜繼之,且曰:「世宗斬一丁汝夔將士震悚強敵宵遁
」帝頷之,遂下洽獄,以左侍郎申用懋代。
明年四月,洽竟瘐死
論罪,復坐大辟
清修伉直,雅負時望,而應變非所長。
驟逢大故以時見絀
遵化陷,再日始得報
帝怒其偵探不明,又以廷臣玩祇,擬用重典,故於洽不少貸。
厥後都城復三被兵樞臣獲免,人多為洽惜之。
公元1592年
在晉字明初太倉人
萬歷二十年進士
中書舍人
部曹監司,由江西布政使巡撫山東右副都御史進督河道
泰昌時,遷添設兵部左侍郎
天啟二年部事
三月,遷兵部尚書右副都御史經略遼東、薊鎮、天津、登萊,代熊廷弼
八月,改南京兵部尚書,尋請告歸。
五年起南吏部尚書,尋就改兵部
崇禎元年,召為刑部尚書未幾,遷兵部
張慶臻改敕書事,削籍歸,卒。
公元1589年
高第字登之灤州人
萬歷十七年進士
歷官兵部尚書經略薊、
未數月,以恇怯罷去
崇禎二年冬大清兵破灤州,第竄免。
公元1619年
梁廷棟鄢陵人
克從太常少卿
廷棟萬歷四十七年進士
南京兵部主事,召改禮部,歷儀制郎中
天啟五年,遷撫治西寧參議
七年,調永平兵備副使
督撫以下魏忠賢建祠,廷棟獨不往,乞終養歸。
公元1628年
崇禎元年故官分巡口北道
明年右參政
十一月大清兵克遵化巡撫王元雅自縊,即擢廷棟右僉都御史代之。
廷棟賜對,面陳方略報可
未幾督師袁崇煥下獄,復擢廷棟兵部右侍郎故官總督薊、保定軍務及四方援軍
廷棟有才知兵奏對明爽帝心異之。
公元1630年
三年正月兵部尚書申用懋罷,特召廷棟部事
京師解嚴羽書旁午廷棟剖決無滯
廷臣見其驟用,心嫉之。
給事中陳良訓首刺廷棟同官陶崇道復言:「廷棟月前監司耳,倏而巡撫總督本兵國士之遇宜何如報。
乃在通州時,言遵、永易復,良、固難破,自以為神算
今何以難者易,易者難?
且嘗請躬履行間隨敵追擊以為報主熱血
偃然中樞熱血銷亡也?
謂制敵不專在戰,似矣,而伐謀用間,其計安在?
」帝不聽崇道言。
廷棟疏辨,乞一巖自效優詔慰留之。
未幾工部主事李逢申廷棟虛名崇道又言廷棟輕於發言,致臨洮固原衛兵變。
帝皆不納。
五月永平四城復,賞廷棟調度功,加太子少保世蔭錦衣僉事
其秋廷棟兵食不足,將加賦,因言:「今日閭左雖窮,然不窮於遼餉也。
一歲中,陰為加派者,不知其數。
朝覲考滿行取推升,少者費五六千金,合海內計之,國家一番守令,天下加派數百萬。
巡按查盤訪緝饋遺謝薦,多者至二三萬金,合天下計之,國家一番巡方天下加派百余萬,而曰民窮於遼餉,何也?
臣考九邊額設兵餉,兵不過五十萬,餉不過千五百三十余萬,何憂不足
今日民窮之故,惟在官貪。
使貪風不除,即不加派,民愁苦自若;使貪風一息,即再加派,民歡忻亦自若。
」疏入,帝俞其言,下戶部協議
戶部尚書畢自嚴廷棟意,即言今日之策,無逾加賦,請畝加九厘之外,再增三厘。
於是增賦百六十五萬有奇海內咨怨
已,陳厘弊五事:曰屯田,曰鹽法,曰錢法,曰茶馬,曰積粟
極陳陜西致寇之由,請重懲將吏貪汙者以紓軍民之憤,塞叛亂之源。
帝皆褒納
公元1635年
廷棟居中樞歲餘,所陳兵事多中機宜,帝甚倚任
然頗挾數行私,不為朝論所重。
給事中葛應鬥御史袁弘勛參將胡宗明金,請囑兵部廷棟亦劾弘勛錦衣張道濬通賄狀。
兩人下獄
兩人者,吏部尚書王永光私人也。
廷棟謀並去永光,以己代之,得釋兵事,永光由此去。
史水佳允者,弘勛郡人也,兩疏力攻廷棟,發其所司官手書,且言其縱奸人沈敏交關薊撫劉可訓納賄營私
廷棟疏辯求去,帝猶慰留
安國棟者,初以通判插漢賞事廷棟薦其才,特擢職方主事,仍主撫賞,頗為奸利廷棟庇之。
佳允他事左遷行人司副,復上疏兩人交通狀,並列其賄鬻將領數事,事俱有跡。
廷棟危甚,賴中人左右之,得閑住去,以熊明遇代。
八年冬召拜兵部右侍郎右都御史,代楊嗣昌總督宣、大、山西軍務
明年七月,我大清兵由間道天壽山,克昌平,逼京師
山後地,乃廷棟所轄也,命戴罪入援
兵部尚書張鳳翼懼罪,自請督師
兩人恇怯不敢戰,近畿地多殘破言官交章論劾
兩人益懼,度解嚴後必罹重譴,日服大黃藥求死。
八月十九日大清出塞
至九月朔鳳翼卒。
逾旬日,廷棟亦卒。
已,法司定罪廷棟坐大辟,以既死不究雲。
廷棟既歿,其父克從尚在
後賊破鄢陵,避開封
開封被淹,死於水。
公元1601年
熊明遇字良孺進賢人
萬歷二十九年進士
長興縣
四十三年,擢兵科給事中,旋掌科事。
上疏極陳時弊,言:
公元1615年
今春以來天鼓兩震於晉地,流星晝隕清豐地震二十八,天火九,石首雨菽,河內女妖遼東兵端吐火,即春秋二百四十年間未有於今日者
山東大昆,人相食,黃河稽天,兼以太白經天,輔星湛沒熒惑襲月,金水愆行,或日無芒日月同暈,為恒風,為枯旱
天譴愈深,而陛下所行皆誣天拂經之事,此誠禽息碎首賈生痛哭之時也。
敢以八憂、五漸三無之說進。
內庫太實,外庫太虛,可憂一。
餉臣乏餉邊臣開邊,可憂二。
套部圖王,插部覬賞,可憂三。
黃河泛濫運河膠淤,可憂四。
齊苦荒天,楚苦索地,可憂五。
鼎鉉不備棟梁常撓,可憂六。
群嘩盈衢,訛言載道,可憂七。
民喜亂,冠履倒置,可憂八。
八憂未已五漸繼之。
太阿之柄,漸入中涓
魁壘之人,漸如隕籜
制科之法,漸成奸藪。
武庫之器,漸見銷亡
商旅之途,漸至梗塞
五漸未已三無繼之。
匹夫熒惑天子小校可濫邀絲綸,是朝廷紀綱
滇、黔之守令皆途窮,揚、粵之監司規避,是遠方吏治
讒構之口甚於戈戟傾危之禍慘於蘇、張,是士大夫無人心。
天下事可不寒心哉!
不省
亓詩教等以明遇與東林通,出為福建僉事,遷寧夏參議
公元1621年
天啟元年,以尚寶少卿太仆少卿,尋擢南京右僉都御史提督操江
建營伏虎山選練蒼頭軍,以資守禦
永樂中齊王榑以罪廢,其子孫南京號齊庶人
有睿爁者,自負異表,與奸人不軌明遇捕獲之,置其黨十余人於法。
魏忠賢黨謀盡逐東林,以明遇救御遊士任五年三月給事中薛國觀遂劾其黨庇徇私忠賢矯旨革職
未幾,坐汪文言獄,追贓千二百金,謫戍貴州平溪衛
公元1627年
莊烈帝即位,釋還。
崇禎元年兵部右侍郎
明年進左,遷南京刑部尚書
四年召拜兵部尚書疏陳四司宿弊,悉見采納。
楊鶴被逮明遇言:「秦中流寇,明旨許撫剿並行
臣謂渠魁乞降亦宜撫,脅從負固亦宜剿。
以撫賊無功就逮,倘諸臣因故欲盡戮無辜,被脅之人絕其生路
宜急敕新督臣洪承疇,諭賊黨殺賊自效,即神一魁、劉金輩,果立奇功,亦一體敘錄
而諸將善撫馭如吳弘器等,仍與升擢,庶賊黨日孤。
」帝亦納之。
公元1632年
五年正月山東叛將李九成等陷登州明遇過信巡撫余大成言,力主撫議,久愈猖獗,萊城被圍幾陷,乃調關外討定之。
語詳《徐從治傳》。
當是時,我大清兵入宣府,巡撫沈棨中官王坤遣使議和,饋金帛牢醴,師乃旋。
事聞,帝惡專擅召對明遇等於平臺
明遇曲為解,帝不悅,逮下吏
於是給事中孫三傑力詆明遇交關誤國同官陳贊化呂黃鐘御史趙繼鼎連劾之。
明遇再疏乞罷,帝責以疏庸僨事,命解任候勘。
以故致仕
久之,用薦起南兵部尚書,改工部引疾歸。
國變後卒。
公元1613年
張鳳翼代州人
萬歷四十一年進士
戶部主事
歷廣寧兵備副使,憂歸。
公元1623年
天啟初,起右參政,飭遵化兵備
三年五月遼東巡撫閻鳴泰罷,擢鳳翼右僉都御史代之。
王化貞廣寧後,關外八城盡空,樞輔孫承宗銳意修復,而版築未興。
鳳翼聞命,疑承宗還朝,以遼事委之己,甚懼,即疏請專守關門。
座主葉向高鄉人韓爌柄政,抑使弗上。
既抵關,以八月出閱前屯、寧遠諸城上疏極頌承宗經理功,且曰:「八城畚插,非一年可就之工;六載瘡痍非一時可起之疾。
今日議剿不能,言戰不得,計惟固守
當以山海根基寧遠門戶廣寧哨探
」其意專主守關,與承宗異議
公元1624年
趙率教駐前屯,墾田練卒有成效。
袁崇煥滿桂寧遠關外規模略定
忽有傳中左所被兵者,永平吏民洶洶思竄,鳳翼心動,亟遣妻子西歸
承宗曰:「我不出關人心不定
」遂於四年正月東行
鳳翼語人曰:「樞輔欲以寧前荒塞居我,是殺我也。
國家即棄遼左,猶不失全盛,如大寧河套,棄之何害?
舉世不欲復遼,彼一人獨欲復耶?
密令所知言路者詆馬世龍貪淫及三大將建閫之非,以撼承宗
承宗不悅,舉其言入告。
鳳翼內艱,遂解去
承宗上疏世龍等辨,因詆鳳翼才鄙而怯,識暗而狡,工於趨利,巧於避患
廷議以既去不復問。
公元1626年
六年秋,起故官巡撫保定
明年冬薊遼總督劉詔罷,進鳳翼右都御史兵部右侍郎代之。
崇禎元年二月御史寧光先鳳翼前撫保定,建魏忠賢生祠
鳳翼引罪乞罷,不許
未幾謝病去。
諸建祠者俱入逆案鳳翼邊臣獲宥
公元1630年
三年故官,代劉策總督薊、保定軍
既復遵、永四城敘功,進太子少保兵部尚書世蔭錦衣僉事
鳳翼以西協單弱條奏良將、宿重兵備火器、預軍儲、遠哨探數事,從之。
已,復謝病去
久之,召為兵部尚書
公元1631年
明年二月召對平臺,與吏部尚書李長庚同奉「為國任事潔己率屬」之諭。
尋以宣、大兵寡,上言:「國初額軍,宣府十五萬一千,今止六萬七千。
大同十三萬五千,今止七萬五千。
兩鎮各增募萬人,分營訓練
且月餉止給五錢安能赳桓之士,乞一人食二餉。
」帝並從之。
給事中周純修御史葛征奇等以兵事日棘,劾鳳翼溺職
鳳翼連疏乞休,皆不許
公元1634年
七年恢復登州功,加太子少保
七月,我大清西征插漢,師旋,入山西大同、宣府境。
帝怒守臣失機,下兵部論罪
部議巡撫戴君恩胡沾恩焦源清革職贖杖總督張宗衡閑住
以為輕,責鳳翼對狀
於是總督巡撫及三鎮總兵自強曹文詔張全昌俱遣戍監視中官劉允中劉文忠王坤亦充凈軍
討賊總督陳奇瑜招撫僨事給事中顧國寶鳳翼舉用非人,帝亦不問
奇瑜既罷,即命三邊總督洪承疇兼督河南山西湖廣軍務,剿中原群盜。
言官承疇勢難兼顧,請別遣一人總督鳳翼不能決,既而承疇無功
及賊將南犯,請以江北巡撫楊一鵬鳳陽防護皇陵溫體仁不聽鳳翼不能再請。
八年正月,賊果毀鳳陽皇陵
言官交章鳳翼鳳翼亦自危,引罪乞罷。
不許,令戴罪視事
初,賊之犯江北也,給事中桐城孫晉鄉里為憂。
鳳翼曰:「公南人,何憂賊?
賊起西北不食稻米,賊馬不飼江南草。
」聞者笑之。
事益急,始令朱大典鳳陽
尋推盧象升總理,與洪承疇分討南北賊,而賊已蔓延不可制矣。
給事中劉昌鳳翼總兵陳壯猷,納其重賄
鳳翼力辯貶秩調外
公元1635年
已而鳳翼言:「剿賊之役,原議集兵七萬二千,隨賊所向,以殄滅為期
督臣承疇三萬人分布豫、楚數千里力薄,又久戍生疾,故尤世威徐來朝俱潰。
二萬人散布三秦千里內,勢分,又孤軍無援,故艾萬年曹文詔俱敗。
今既益以祖寬李重鎮、倪寵、牟文綬兵萬二千,又募楚兵七千,合九有奇兵力厚矣。
請以賊在關內者屬承疇,在關外者屬象升,倘賊盡出關,則承疇合剿於豫,盡入關則象升合剿於秦。
臣更有慮者,賊號三四十萬,更叠出犯,勢眾而力合;我零星四應,勢寡而力分。
所至因糧於我,人皆宿飽我所樵蘇後爨動輒呼庚
賊馬多行疾一二日十舍可至;我步多行緩,三日重繭難馳。
眾寡饑飽勞逸之勢,相懸如此,賊何日平。
嚴敕督、理二臣,選將統軍,軍各一二萬人,俾前茅後勁中權聯絡相貫,然後可制賊而不為賊制。
今賊大勢東行,北有黃河南有長江東有漕渠,彼無舟楫豈能飛越
我兵從西北窮追,猶易為力
此防河扼險目前要策,所當申飭者也。
」帝稱善,命速行之。
鳳翼自請督師討賊,帝優詔不允
公元1636年
九年二月給事中陳昌文上言:「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
今既假督、理二以便宜,則行軍機要不當中制
今日不許斬級明日又議必斬級今日征兵援鳳,明日又議撤兵防河,心至無所適從
樞臣自今凡可掣督、撫之肘者,俱寬之文法,俾得展布可也
兵法守敵所不攻,攻敵所不守,奇正錯出,滅賊何難。
不惟不能滅,乃今破軍殺將明日又陷邑殘州,止罪守令而不及巡撫,豈法之平?
樞臣自今凡可責諸撫之成者,勿文法,俾加磨礪可也
」帝納其言。
江北之賊,自滁州歸德兩敗後,盡趨永寧盧氏內鄉淅川大山中,關中賊亦由閿鄉靈寶與之合。
鳳翼請敕河南鄖陽、陜西三巡撫各督將吏扼防,毋使軼出四川湖廣巡撫移師近界,聽援剿,而督、理二臣以大軍入山蹙之,且嚴遏米商通販,賊可盡殄
帝深然之,克期五月蕩平老師費財督撫以下無赦
鳳翼雖建此策,象升所部騎軍不善入山,賊竟不能滅。
至七月,我大清兵自天壽山後入昌平都城戒嚴
給事中王家彥陵寢震驚,劾鳳翼坐視不救
鳳翼懼,自請督師
賜尚方劍,盡督諸鎮勤王兵。
左侍郎王業浩部事,命中官羅維寧監督通、津、臨、德軍務,而宣大總督梁廷棟統兵入援
三人掎角,皆退怯不敢戰,於是寶坻順義文安永清、雄、安肅定興諸縣安州定州相繼失守
言官劾疏五六上,鳳翼憂甚。
己巳之變尚書王洽下獄死,復坐大辟
鳳翼不免日服大黃藥,病已殆,猶治軍不休
至八月末,都城解嚴鳳翼即以九月朔卒。
已而議罪奪其官。
十一年七月,論前剿寇功,有詔敘復
在位十七年間易中樞十四人,皆不久獲罪
鳳翼溫體仁獨居五載
督師也,意圖逭責,乃竟以畏法死。
公元1628年
陳新甲長壽人。
萬歷時舉於鄉,為定州知州
崇禎元年,入為刑部員外郎,進郎中
遷寧前兵備僉事
寧前,關外要地新甲才能著。
四年,大淩新城被圍,援師雲集征繕倚賴焉。
及城破,坐削籍
巡撫方一藻惜其才,請留之,未報。
監視中官馬雲程亦以為言,乃報可
新甲言:「臣蒙使過之恩,由監視疏下,此心未白,清議隨之,不敢受。
不許
尋進副使,仍蒞寧遠
公元1634年
七年九月,擢右僉都御史,代焦源清巡撫宣府。
新甲戎備久弛,親歷塞垣,經前人足跡所不到,具得士馬損耗、城堡傾頹弓矢甲仗朽敝狀。
屢疏請於朝,加整飭邊防賴之。
楊嗣昌總督,與新甲共事以是知其才。
九年五月內艱歸。
公元1638年
十一年六月宣大總督盧象升丁外艱嗣昌方任中樞,薦新甲堪代。
詔擢兵部右侍郎右僉都御史奪情任之
大清深入內地,詔新甲受代,即督所部兵協禦。
未幾象升戰歿孫傳庭代統其軍,新甲與相倚仗,終不敢戰。
明年春畿輔解嚴
順天巡按劉呈瑞劾其前後逗撓
新甲歷陳功狀,且言呈瑞挾仇,帝不問
既赴鎮,列上編隊伍、嚴哨探、明訓練、飭馬政、練火器、禁侵漁諸事報可
麾下卒夜嘩,新甲請罪,亦不問
給事中戴明說嘗劾之,帝以輕議重臣,停其俸。
公元1640年
十三年正月,召代傅宗龍兵部尚書
弘治初賈俊後,乙榜無至尚書者。
兵事方亟,諸大臣中樞,故新甲得為之。
陛見畢,陳保邦十策,多廷臣所嘗言。
惟言天壽山後宜總兵徐州亦宜設重鎮,通兩京咽喉,南護鳳陵,中防漕運,帝並采用之。
陳樞四要兵事四失,帝即命飭行
公元1641年
十四年三月,賊陷雒陽襄陽,福、襄二王被難,鐫新甲三秩視事
舊制,府、州、縣城失守者,長吏論死
宛平知縣景建村鎮焚掠三所者,長吏戍邊
新甲主其議,言:「有司兼顧鄉城,即與優敘
四郊被寇,與失機並論。
」帝即從之。
然是中原皆盜,其法亦不能行也。
楊嗣昌卒於軍中新甲丁啟睿往代,議者尤其失人
傅宗龍孫傳庭並以微罪繫獄,新甲召對時稱其才,退復上章力薦,兩人獲用,亦新甲力也。
尋論防功,復所鐫秩
錦州被圍久,聲援斷絕
有卒逸出,傳祖大壽語,請以車營逼,毋輕戰
總督洪承疇集兵數萬援之,亦未敢決戰
帝召新甲問策新甲請與閣臣侍郎吳甡計之,因陳十可憂、十可議,而遣職方郎張若麒面商承疇
若麒未返,新甲請分四道夾攻承疇以兵分力弱,意主持重以待。
以為然,而新甲堅執前議
若麒狂躁,見諸軍稍有斬獲,謂圍可立解,密奏上聞
新甲復貽書趣承疇承疇新甲言,又奉密敕,遂不敢前議
若麒益趣諸將進兵
諸將以八月松山為我大清兵所破,大潰,士卒死亡數萬人
若麒海道遁還,言官請罪之,新甲力庇,關監軍
錦州圍未解,承疇又被圍於松山,帝深以為憂,新甲不能救。
十五年二月御史甘惟爃新甲寡謀誤國,請速令舉賢自代,不納。
三月松山錦州相繼失,若麒復自寧遠遁還。
言官若麒者,悉及新甲
新甲屢乞罷,皆不從
新甲有才,曉邊事然不能持廉,所用債帥
深結中貴為援,與司禮德化尤昵,故言路攻之不能入。
當是時,闖賊蹂躪河南開封屢被圍,他郡縣失亡相踵總督傅宗龍汪喬年出關討賊先後陷歿,賊勢愈張。
言官新甲者,章至數十。
新甲請罪章亦十余上,帝輒慰留
公元1642年
初,新甲以南交困遣使大清議和私言傅宗龍
宗龍出都日,以語大學士謝升
後見疆事大壞,述宗龍之言於帝。
帝召新甲詰責新甲叩頭謝罪
升進曰:「倘肯議和,和亦可恃。
」帝默然,尋諭新甲密圖之,而外不知也。
已,言官
言:「上意主和,諸君幸勿多言
言官駭愕交章斥去
既以和議新甲手詔往返數十,皆戒以勿泄。
外廷漸知之,故屢疏爭,然不左驗
一日,所遣職方郎馬紹愉密語報,新甲視之幾上
家僮以為塘報也,付之抄傳,於是言路嘩然
給事中方士亮首論之,帝慍甚,留疏不下
已,降嚴旨切責新甲,令自陳
新甲引罪,反自詡其功,帝益怒。
至七月給事中馬嘉植復劾之,遂下獄
新甲從獄中上乞宥不許
新甲不免遍行內外
給事中廖國遴楊枝起等營救刑部侍郎徐石麒,拒不聽
大學士周延儒陳演亦於帝前力救,且曰:「國法,敵兵不薄不殺大司馬
」帝曰:「他且勿論戮辱親藩七,不甚於薄城耶?
」遂棄新甲於市。
新甲楊嗣昌引用,其才品心術相似軍書旁午裁答無滯
旁初甚倚之,晚特惡其泄機事,且彰主過,故殺不疑
厥後給事中沈迅力詆其失,帝曰:「令爾作新甲,恐更不如。
慚而退。
新甲初自陽和都門黃霧四塞識者以為不祥,及是果應。
公元1621年
馮元飆字爾弢慈溪人
父若愚,南京太仆少卿
天啟元年元飆與兄元飏同舉於鄉。
明年元飆進士,歷知澄海揭陽
公元1631年
崇禎四年征授戶科給事中
帝遣中官出鎮元飆力爭
時元飏亦疏論中官兄弟俱有直聲
無何上疏力詆周延儒,被切責
尋論山東總督劉宇烈縱寇主撫罪。
言禮部侍郎王應熊大臣體,宜罷。
復薦詞臣姚希孟孤忠獨立不當講官科臣趙東曦正詞讜論不當言路
皆不納。
應熊謀改吏部元飆復摭劾其貪穢數事。
被旨譙責,遂乞假歸。
公元1635年
八年還朝
鳳陽皇陵毀,廷臣交論溫體仁王應熊朋比誤國
元飆上言:「政本大臣居實避名,受功辭罪。
平時養威自重,遇天下有事,輒曰:『昭代本無相名,吾儕止供票擬
』上委之聖裁,下委之六部,持片語,叢百欺。
中外之責,孰大於票擬
有漢唐宰相之名而更代天言,有國初顧問之榮而兼隆位號地親勢峻,言聽誌行柄用專且重者莫如今日,猶可謝天下責哉?
」遷禮科右給事中再遷刑科左給事中
數言部囚多輕罪,請帝寬宥,並采納之。
詔簡東宮講官左諭德黃道周為首張至發所扼,且疏詆之。
元飆言:「道周至清無徒,忠足以動人主,惟不能執政歡。
至發恚,兩疏元飆,帝皆置不問
戶科都給事中太常少卿,改南京太仆卿,就遷通政使
公元1642年
十五年六月召拜兵部右侍郎轉左
元飆智數,尚權譎,與兄元飏並好結納一時翕然稱「二馮」。
然故馮銓通譜誼。
初在言路,詆周延儒,及為侍郎延儒方再相,元飆與善
延儒欲以振饑為功,復冠帶,憚眾議元飆令引吳甡入閣助之既而延儒議。
熊開元欲盡發延儒罪,元飆沮止之,開元以是獲重譴。
兵部尚書陳新甲棄市元飈部事
一日,帝召諸大臣西苑賜宴明德殿,因論兵事。
良久,出禦馬佳者百余匹,及內制火箭次第元飆元飆為辨其良楛
帝曰:「大司馬缺久,無逾卿者。
元飆多病辭,乃用張國維
公元1643年
十六年五月國維下獄,遂以元飆尚書
帝倚之甚至元飆不能所為
河南湖廣地盡陷,關、寧又日告警
至八月,以病劇乞休
慰留之,賜瓜果食物遣醫診視
請益堅,乃允其去。
元飆頗能料事
孫傳庭治兵關中元飆不可輕戰
廷臣多言不戰則賊益張,兵久易懦。
元飆將士習懦,未經行陣,宜致賊而不宜致於賊。
乃於帝前爭之曰:「請先下臣獄,俟一戰而勝,斬臣謝之。
」又貽書傳庭,戒毋輕鬥,白、高兩將可任
傳庭果敗。
將歸,薦李邦華史可法自代。
不用,用兵科都給事中張縉彥都城不守
福王時,元飆卒,其家請恤。
給事中吳適言:「元飆身膺特簡莫展一籌予以祭葬,是使誤國之臣生死得誌也。
部議卒如所請。
公元1628年
元飏字爾賡,舉崇禎元年進士,授都水主事
帝遣中官張彜憲總理戶、工二部事。
元飆抗疏謂:「內臣當別立公署不當二部堂,二部司屬亦不得彜憲門,犯交結禁。
」帝責以沽名,彜寧亦慍,元飏請告歸。
尋起禮部主事,進員外郎中,遷蘇松兵備參議
溫體仁當國唐世濟都御史,皆烏程人,其鄉人太湖,以兩家奧主
元飏捕得其渠魁,則世濟族子也,置之法。
福建提學副使巡撫張國維奏留之。
太倉人陸文聲訐其鄉官張溥張采復社,亂天下
巡按倪元珙以屬元飏元飏盛稱等,元珙據以入告
體仁文聲兩人並獲譴,元飏山東鹽運司判官
十一年濟南被兵,攝濟寧兵備事。
十四年,遷天津兵備副使
十月,擢右僉都御史,代李繼貞巡撫天津,兼督遼餉
明年軍功,蔭一子錦衣衛
元飆已掌中樞
帝顧其兄弟厚,嘗賜宮參療元飏疾。
元飏衰老乞休
詔遣李希沆代,未至而京城陷,元飏乃由海道脫歸
是秋九月卒。
贊曰:明季疆場多故,則重本兵之權,而居是位者乃多庸暗阘冗之輩。
張鶴鳴之任王化貞陳新甲之舉丁啟睿,皆暗於知人
松山之役,其誤國可勝言哉!
梁廷棟謂民窮之故在官貪,似矣。
而因以售其加派之說,是所謂亡國之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