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清-万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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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六十四
列傳第五十二 鄒緝 弋謙 黃澤 范濟 聊讓 左鼎 曹凱 劉煒 單宇 張昭 高瑤

體裁史書
類别歷史
鄒緝鄭維桓柯暹弋謙黃驥黃澤孔友諒範濟聊讓(郭佑胡仲倫華敏賈斌左鼎練綱曹凱許仕達劉煒尚褫單宇姚顯楊浩張昭賀煬高瑤虎臣
公元1402年
鄒緝字仲熙吉水人
洪武中明經,授星子教諭
建文時入為國子助教
成祖即位,擢翰林侍講
東宮,兼左中允,屢署國子監事
永樂十九年三殿災,詔求直言上疏曰:
公元1422年
陛下肇建北京焦勞聖慮,幾二十年
大費繁,調度甚廣,冗官蠶食耗費國儲
工作之夫,動以百萬,終歲供役不得躬親田畝事力作。
猶且征求無藝,至伐以供薪,剝桑皮以為楮。
之官橫征日甚一日
前歲買辦顏料本非土產,動科千百。
相率斂鈔,購之他所。
大青一斤,價至萬六千貫。
進納,又多留難往復展轉當須二萬貫鈔,而不足一柱之用。
其後遣官采之產所,而買辦猶未止。
蓋緣工匠多派牟利,而不顧民艱至此
京師天下根本。
人民安則京師安京師安國本固而下安
自營以來工匠小人假托威勢驅迫移徙號令方施廬舍已壞。
孤兒寡婦哭泣叫號倉皇暴露,莫知所適
遷移甫定,又復驅令他徒,至有三四徙不得息者。
及其既去,而所空之地,經月逾時,工猶未及
陛下所不知,而人民疾怨者也。
貪官汙吏遍布內外剝削及於骨髓
朝廷每遣一人即是其人養活之計。
虐取苛求,初無限量
有司承奉惟恐不及
間有廉強自守不事幹媚者,輒肆讒毀,動得罪譴,無以自明
是以使者所至有司公行貨賂,剝下媚上有同交易
小民所積幾何,而內外上下誅求如此
山東河南山西、陜西水相仍,民至剝樹皮草根以食。
老幼流移顛踣道路賣妻鬻子以求茍活。
京師聚集僧道萬餘人日耗廩米百餘石,此奪民食以養無用也。
報效軍士朝廷厚與糧賜。
及使就役,乃驕傲橫恣閑遊往來
此皆奸詭之人,懼還原伍,假此規避,非真有報效之心也。
朝廷歲令天下織錦、鑄錢,遣內官買馬外蕃所出常數千萬,而所取曾不能一二。
馬至雖多,類皆駑下
民牧養,騷擾殊甚
及至死傷,輒令賠補
馬戶貧困,更鬻妻子
此尤害之大者
漠北降人,賜居室,盛供帳意欲招其同類也。
不知來者皆懷窺覘,非真遠慕王化,甘去鄉士
宜求來朝之後遣歸本國不必為後日子孫患。
宮觀禱祠之事,有國者所當深戒
古人有言淫祀無福。
況事無益以害有益,蠹財妄費者乎!
凡此數事,皆下失民心,上違天意。
怨讟之興,實由於此。
奉天殿者,所以朝群臣,發號令,古所謂明堂也。
而災首及焉,非常之變也。
省躬責己,大布恩澤改革政化疏滌天下窮困之人,不能上天譴怒
前有監生生員,以單丁告乞侍親因而獲罪遣戍者,此實有虧治體
近者大赦法司執滯常條,當赦者尚復拘系
並乞重加湔洗蠲除租賦一切勿征。
有司百官全其廩祿拔簡賢才申行薦舉官吏貪贓蠹政者,核其罪而罷黜之。
人心歡悅和氣可臻,所以保安宗社為國家千萬年無窮之基,莫有大於此者矣。
國家所恃久長者,惟天命人心,而天命常視人心去留
今天如此不宜勞民
還都南京奉謁陵廟,告以災變之故。
保養聖躬休息無為
毋聽小人之言,復有所興作,以誤陛下於後也。
書奏不省
三殿初成,帝方以定都詔天下,忽罹火災,頗懼,下詔直言
言者多斥時政,帝不懌,而大臣希旨言者
於是發怒謂言事者謗訕下詔嚴禁之,犯者不赦。
侍讀李時勉侍講羅汝敬下獄御史鄭維桓何忠羅通、徐容,給事中柯暹左官交阯
惟緝主事公望庶吉士楊復得無罪。
是年冬,緝進右庶子侍講
明年九月卒於官。
博極群書居官勤慎清操寒士
子循宣德中翰林待詔,請贈父母
帝諭吏部曰:「曩皇祖沙漠,朕守北京,緝在左右陳說正道良臣也,其予之。」
公元1415年
鄭維桓慈溪人
永樂十三年進士
出知交阯清州,卒。
柯暹池州建德人
鄉舉出知交阯州。
累官浙江雲南按察使
公元1411年
弋謙代州人
永樂九年進士
監察御史
出按江西言事忤旨,貶峽山知縣
坐事免歸
仁宗東宮素知骨鯁
嗣位,召為大理少卿
陳時政言官貪殘政事多非洪武之舊,及有司誅求無藝
多采納。
復言五事,詞太激,帝乃不懌
尚書呂震吳中侍郎吳廷用大理卿虞謙等因誣罔都御史劉觀令眾御史合糾
帝召楊士奇等言之,士奇對曰:「不諳大體,然心感超擢恩,欲圖報耳。
主聖則臣直,惟陛下優容之。
」帝乃不罪
然每見詞色甚厲。
士奇從容言:「陛下詔求直言謙言不當觸怒
外廷悚惕,以言為戒
今四方朝覲之臣皆集闕下,見如此將謂陛下不能直言
」帝惕然曰:「此固朕不能容,亦呂震迎合以益朕過,自今當置之。
」遂免朝參,令專視司事
公元1422年
未幾,帝以言事者益少,復召士奇曰:「朕怒矯激過實耳,朝臣月餘無言。
爾語諸臣,白朕心。
士奇曰:「臣空言不足信,乞親降璽書。
」遂令就榻前書敕引過曰:「朕自即位以來臣民上章以數百計未嘗欣然聽納
茍有不當不加譴訶,群臣所共知也。
間者大理少卿弋謙所言,多非實事,群臣迎合朕意,交章奏其賣直,請置諸法。
朕皆拒而不聽,但免朝參
自是以來言者益少。
今自去冬無雪,亦少雨,陰陽愆和,必有其咎,豈無可言
為臣者,懷自全之計,退而默默何以為忠?
于謙一時不能含容未嘗不自愧咎。
爾群臣勿以前事為戒,於國家利弊政令未當者,直言勿諱
朝參如故
」時中官采木四川貪橫
帝以清直,命往治之。
副都御史賜鈔以行,遂罷采木之役。
公元1451年
宣德初交阯右布政戚遜貪淫黜,命往代
王通交阯論死
正統初,釋為民。
土木之變布衣闕下,薦通及寧懋、阮遷等十三人,皆奇才可用。
眾議以通副石亨專任通,事遂寢。
廷臣負重名,奏留之,亦不報
景泰二年復至,疏薦通等,不納。
罷歸未幾卒。
仁宗寬大,容直言以故得無罪,反責呂震等。
黃驥西域事,帝亦誚而行其言。
全州人
洪武中中鄉舉。
沙縣教諭
永樂時禮科給事中常三使西域
仁宗初,上疏言:「西域貢使商人假托無賴小人為從者,乘傳役人,運貢物京師賞賚優厚
番人慕利,貢無虛月,致民失業妨農。
比其使還,多賫貨物,車運至百餘輛。
丁男不足,役及婦女
所至驛官,鞭夫隸,無敢與較者。
乞敕陜西行都司,惟哈密國王遣使入貢者,許令來京,止正副使乘驛馬,陜人庶少蘇
西域所產,惟馬切邊需,應就給甘肅軍士
碙砂梧桐、鹼之類,皆無益國用,請一切勿受,則來者自稀,浮費益省。
」帝以示尚書呂震,且讓之曰:「奉使,悉西事
西人,顧不悉邪?
言是,其即議行
」後遷右通政,與李琦羅汝敬撫諭交阯,不辱命
使還,尋卒。
公元1412年
黃澤閩縣人
永樂十年進士
河南左參政
南陽流民拊循使復業
嘗率丁役北京周恤備至
久之,調湖廣
仁宗即位入覲,言時政,多見采
公元1425年
宣宗立下詔求言
上疏言正心、恤民、敬天、納諫練兵重農、止貢獻、明賞罰、遠嬖幸、汰冗官十事
言遠嬖幸曰:「刑余之人,其情幽陰,其慮險譎
大奸似忠,大詐似信,大巧似愚。
一與之親,如飲醇酒,不知其醉;如噬甘臘不知其毒。
寵之甚易,遠之甚難。
是以古者宦寺不使典兵幹政所以防患未萌也。
涓涓弗塞,將為江河
此輩一切疏遠,勿使用事。
、唐已事彰彰可監。
」當成祖時宦官稍稍用事宣宗浸以親幸
十事中此為尤切。
帝雖嘉嘆不能用也。
其後內書堂,而中人多通書曉文義
宦寺之盛,自宣宗始。
公元1428年
宣德三年擢浙江布政使
上言平陽麗水七縣銀冶宜罷,並請盡罷諸坑冶,語甚切。
嘆息曰:「民困若此,朕何由知?
遣官驗視酌議以聞。
在官有政績,然多暴怒鹽運使丁鎡避道,撻之,為所奏。
巡按御史馬謹亦劾九載秩滿自出行縣,斂白金三千兩償官物,且越境過家
逮下獄。
正統六年黜為民。
初,金華臺州戶口洪武時耗減,而歲造弓箭如舊,乞減免
下部議得允,而罷官逾月矣。
公元1418年
孔友諒長洲人
永樂十六年進士
庶吉士出知雙流縣
宣宗初,上言六事
一曰,守令親之官古者不拘資格必得其人;不限歲月,使盡其力。
居職者多不知撫字之方,而廉幹得民心者,又遷調不常差遣不一
或因小事連累朝夕營治往來道路日不暇給
乞敕吏部,擇才望素優及久歷京官任之
諭戒上司,毋擅差遣,假以歲月責成治效。
至遠缺佐貳,多經裁減,獨員居職
遇事赴京,多委雜職署事因循茍且,政令無常,民不知畏。
今後路遠之缺,常留一正任事不得擅離,庶法有常守。
二曰,科舉所以求賢,必名實相副非徒誇多而已
取士一二百人
弊既多端僥幸過半
會試下第,十常八九,其登第者,實行或乖。
請於開科之歲,詳核諸生行履
孝弟忠信學業優贍者,乃許入試
浮薄不致濫收,而國家得真才之用。
三曰,祿以養廉祿入過薄,則生事不給
朝制祿之典,視前代為薄。
京官方面官稍增俸祿,其餘大小官自折鈔外,月不過二石不足食數人。
仰事俯育,與道路往來,費安所取資
貪者放利行私,廉者終窶莫訴。
請敕戶部勘實天下糧儲,以歲支之余,量增官俸
仍令內外風憲官采訪廉潔之吏,重加旌賞
則廉者知勸,貪者知戒。
四曰,古者賦役土宜,驗丁口不責所無,不盡所有
今自常賦外,復有和買采辦諸事
朝廷視之不過有司官錢平買。
無賴之輩,關通吏胥壟斷貨物,巧立辨驗、折耗之名,科取數倍,奸弊百端
乞盡停采買,減諸不急務,則國賦有常,民無科擾
二事言汰冗員,任風憲言者多及之,不具載
公元1433年
宣德八年,命吏部外官文學六十八人試之,得友諒進士胡端禎七人,悉令辦事六科
二年,皆授給事中,惟友諒未授官而卒。
公元1425年
範濟元進士
洪武中,以文學舉為廣信知府坐累謫戍興州
宣宗即位年八十餘矣,詣闕八事
一曰楮幣之法,昉於
元造元統交鈔,後又造中統鈔
久而物重鈔輕,公私俱敝,乃造至元鈔與中統鈔兼行
子母相權新陳通用
又令民間昏鈔平準庫,中統鈔五貫得換至元一貫
又其法日萬錠共計官吏俸稍內府供用若干天下正稅雜課若干斂發有方周流不滯以故久而通行
太祖皇帝大明寶鈔
以鈔一貫白金一兩,民歡趨之。
迄今五十餘年,其法稍弊,亦由物重鈔輕所致
陛下時變通,重造寶鈔一準洪武初制,使新舊兼行
元時所造之數而增損之,審國家度支之數而權衡之。
俾鈔少而物多,鈔重而物輕。
偽造之條,開倒換之法,推陳出新無耗無阻,則鈔法流通永永無弊。
其二曰備邊之道,守險為要。
朔州大同開平、宣府、大寧,乃京師藩垣邊僥門戶
士可耕,城可守
盛兵防禦,廣開屯田修治城堡,謹烽火,明斥堠
貪小利,毋輕遠求堅壁清野,使無所得
俟其憊而擊之,得利則止,毋窮深入
守邊大要也。
其三曰兵不在多,在於堪戰。
比者多發為事官吏人民充軍塞上,非白面書生,則老弱病廢
遇有征行有力者得免,貧弱備數
器械不完,糗糧不具
望風股栗安能效死
今宜選其壯勇,勤加訓練,余但令乘城擊柝趨走牙門庶幾各得其用。
其四曰民病甚於勾軍
衛所差官至六七員,百戶軍旗二三人,皆有力交結畏避征調之徒,重賄得遣。
既至州縣擅作威福迫脅裏甲,恣為奸私
無丁之家,誅求不已;有丁之戶,詐稱死亡
托故留滯,久而不還
及還,則以所得財物,遍賄官吏朦朧具覆
其所取之丁,十不得一,欲軍無缺伍難矣。
自今軍士有故,令各衛報都督府兵部,府、部諜布政按察司
府州縣準籍貫姓名勾取送衛,則差人騷擾之弊自絕
其五曰洪武中軍士七分屯田三分守城,最為善策。
比者調度日繁興造日廣虛有屯種之名,田多荒蕪
養馬、采草、伐薪燒炭雜役旁午兵力焉得不疲、農業焉得不廢
願敕邊將課卒墾荒,限以頃畝官給牛種,稽其勤惰,明賞罰以示勸懲
塞下田可盡墾,轉餉益紓,諸邊富實,計無便於此者
其六曰,學校者,風化之源,人材所自出,貴明適用非徒較文而已也。
洪武中妙選師儒教養甚備人材彬彬可觀
邇來士習委靡立志不弘,執節不固
平居無剛方正大之氣,安望其立朝名公卿哉!
選良士為郡縣學官,擇民間子弟性行端謹為生徒,訓以經史,勉以節行
俟其有成,貢於國學
磨礱砥礪,使其氣充誌定卓然成材然後舉而用之,以任天下國家事無難矣。
其七曰兵者凶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漢高祖平城之圍,未聞蕭、曹勸以復仇唐太宗突厥便橋,未聞房、杜勸以報怨
古英君良相不欲疲民力以誇武功計慮遠矣。
洪武初年赫然命將,欲清沙漠
既以饋運不繼旋即頒師
遂撤東勝衛大同,塞山西陽武谷口,選將練兵扼險以待。
內修政教外嚴邊備,廣屯田興學校,罪貪吏,徙頑民
不數年間朵兒只巴獻女,伯顏帖木兒、乃兒不花相繼擒獲,納哈出亦降。
專務內治不勤遠略明效也。
伏望遠鑒,近法太祖,毋以窮兵黷武為快,毋以犁庭掃穴為功。
棄捐不毛之地休養冠帶之民,俾竭力田桑盡心庠序
邊塞傷痍之苦,閭里呻吟之聲。
將無幸功,士無夭閼遠人自服荒外自歸
國祚靈長於萬年矣。
其八曰官不在眾,在乎得人
國家大亂後,因時損益,以府為州,以州為縣。
繼又裁並縣之不及俸者,量民數設官
民多者縣設丞薄,少者知縣典史而已
其時官無廢事,民不愁勞
今藩、臬二司及府、州、縣官,視洪武中再倍,政愈不理,民愈不寧奸弊叢生詐偽滋起。
甚有官不能聽斷,吏不諳文移,乃容留書寫之人,在官影射賄賂公行獄訟淹滯,皆官冗吏所致也。
望斷宸衷,凡內外官吏,並依洪武中員額冗濫者悉汰,則天無曠庶績咸熙,而天下大治矣。
奏上,命廷臣議之。
尚書呂震以為文辭冗長,且事多已行,不足采。
帝曰:「所言甚有學識,多契朕心,當察其素履以聞。
乃言:「濟故元進士,曾守郡,坐事戍邊
」帝曰:「惜哉斯人
久淹行伍,今猶足用
曰:「年老矣。
」帝曰:「國家用人,正須老成,但不宜任以繁劇
」乃以濟為儒學訓導
公元1450年
聊讓蘭州人
肅府儀衛司余丁也。
好學有誌尚,明習時務
景帝嗣位,懲王振蒙蔽大辟言路吏民皆得上書言事
景泰元年六月詣闕陳數事,其略曰:
邇歲土木繁興異端盛起,番僧絡驛汙吏縱橫相臣不正其非,御史不劾其罪,上下蒙蔽民生雕瘵
狡寇犯邊上皇播越
陛下枕戈嘗膽可不拔賢舉能一新政治乎?
昔宗、嶽為將,敵國不敢呼名;韓、範鎮邊西賊聞之破膽
司馬光相位強鄰勿犯邊。
今文大臣之有威名德望者,宜使典樞要,且延訪智術才能之士,布滿朝廷,則也先畏服而上皇可指日還矣。
大臣,陽也;宦寺,陰也。
君子,陽也;小人,陰也。
近日食地震,陰盛陽微謫見天地
陛下總攬乾綱,抑宦寺使不得預政,遏小人不得居位,則陰陽順而天變弭矣。
天下治亂,在君心邪正。
田獵是娛,宮室是侈,宦寺是狎,三者有一,足蠱君心。
陛下涵養克治,多接賢士大夫,少親宦官宮妾,自能革奢靡,戒遊佚,而心無不正矣。
堯立謗木,恐人不言所以聖;秦除謚法,恐人議己,所以亡。
陛下廣從諫之量,旌直言之臣,則國家利弊閭閻休戚臣下無所顧忌,而言無不盡矣。
蘇子曰:「平居犯顏敢諫之臣,則臨難必無仗節死義之士。
」願陛下恒念是言而審察之。
公元1454年
書奏,帝頗嘉納之。
後四年讓登進士
知縣卒。
景泰二年監生郭佑亦上書言兵事,略曰:
逆寇犯順上皇蒙塵,此千古非常之變,百世必報之仇也。
使臣之來,動以數千,務驕蹇責望於我,而我乃隱忍姑息,致賊勢日張,我氣日索,求和與和,求戰與戰,是和戰之權,不在我而在賊也。
陛下人心親賢良,以固國本,廣儲蓄,練將士,以壯國氣。
正分定名,裁之以義。
桀驁侵軼,則提兵問罪
使大漠之南,不敢匹馬闌入乃可百年無虞
不然西北力罷,東南財竭,不能一日安枕矣。
昨以國用耗乏,謀國大臣欲紓一時之急,令民納粟賜冠帶
軍旅稍寧,行之如故。
農工商販之徒,不較賢愚,惟財是授。
親戚,誇鄉里,長非分邪心
贓汙罷退為民,欲掩閭黨之恥,納粟納草,冠帶而歸。
前以冒貨去職,今以輸貨得官何以貪殘重名爵?
天下統一,藏富在民,未至大不得已,而舉措如此是以空乏寇心也。
章下廷議,格不行
又有胡仲倫者,雲南鹽課提舉司吏目也。
緣事入都,會上北狩也先欲妻以妹,上皇因遣廣寧伯劉安入言於帝。
仲倫上疏爭之,言:「今日不可屈者有七。
萬乘之尊,與諧婚媾,一也。
敵假和議,使我無備,二也。
必欲為姻,驕尊自大,三也。
金帛,使我坐困,四也。
送駕為名,乘機入犯,五也。
逼上手詔,誘取邊城,六也。
欲求山後之地,七也。
稍從其一,大事去矣
上皇在位王振專權
忠諫者死,鯁直者戍;君子見斥,小人驟遷
章奏多決中旨黑白混淆邪正倒置
閩、浙之寇方殷瓦剌之釁大作
陛下親賢遠奸,信賞必罰,通上情,達下誌。
賣國之奸無所投隙倉卒之變末由發機朝廷自此尊,天下自此矣。
」帝嘉納焉。
公元1452年
又有華敏者,南京錦衣軍余也。
意氣慷慨讀書大義,憤王振亂國,與儕輩言輒裂眥怒詈。
景泰三年九月上書曰:
近年以來內官袁琦、唐受、喜寧王振專權害政致國傾危
陛下防微杜漸總攬權綱,為子孫萬世法。
不然禍稔蕭墻曹節侯覽之害,復見於今日。
臣雖賤陋不勝痛哭流涕
謹以虐軍害民十事,為陛下痛切言之。
內官積金珠玉,累室兼籯,從何而至?
內盜府藏,則外朘民膏
害一也。
怙勢矜寵,占公侯邸舍興作工役勞擾軍民
害二也。
家人外親,皆市井無籍之子縱橫豪悍任意作奸納粟補官貴賤淆雜
害三也。
建造佛寺耗費不貲,營一己之私,破萬家之產。
害四也。
廣置田莊不入賦稅,寄戶郡縣不受征徭阡陌連亙,而民無立錐
害五也。
家人中鹽,虛占引數,轉而售人,倍支鉅萬,壞國家法,豪奪商利
害六也。
奏求塌房邀接商旅倚勢賒買,恃強不償,行賈坐敝,莫敢誰何
害七也。
賣放軍匠,名為伴當,俾辦月錢,致內府監局營作乏人工役煩重並力不足
害八也。
家人貿置物料所司畏懼,以一科十,虧官損民。
害九也。
監作所至非法酷刑軍匠塗炭不勝怨酷
害十也。
下禮部,寢不行
又有賈斌者,商河人山西都司令史也。
亦疏言宦官之害,引漢桓帝唐文宗、宋徽欽為戒
且獻所輯《忠義集》四卷,采史傳所記直諫盡忠守節之士,而宦官恃寵蠹政,可為鑒戒者附焉,乞命刊布
禮部以其言當,乞垂鑒納,不必刊行
報聞
公元1442年
左鼎字周器永新人
正統七年進士
明年都御史王文以御史多闕,請會吏部進士選補
帝從之。
尚書王直白圭十餘人曉諳刑名,皆授御史
南京
尋改北,巡按山西
英宗北狩兵荒洊臻
請蠲太原諸府稅糧,停大同轉餉夫,以蘇其困。
也先請和抗言不可
尋以山東河南饑,遣巡視,民賴以安。
律,官吏故勘平人致死抵罪,時以給事中於泰言,悉得寬貰
鼎言:「小民無知,情貸可也
官吏深文巧詆,與故殺何異
法者,天下之公,不可意輕重
自是如律
公元1453年
景泰四年疏言:
公元1454年
瓦剌變作將士無用,由軍政不立
謂必痛懲前弊乃今五年矣。
貂蟬盈座,悉屬公侯鞍馬塞途莫非將帥
民財歲耗,國帑日虛。
天下之大,土地兵甲之眾,曾不振揚威武,則軍政仍未立也。
太祖定律令,至太宗,暫許有罪者贖,蓋權宜也。
法吏拘牽,沿為成例官吏枉法財,悉得減贖。
骫骳如此,復何顧憚哉。
國初建官有常,近始因事增設
主事每司二人,今有增至十人者矣。
御史六十人,今則百餘人矣。
甚至一部有兩尚書侍郎倍常額,都御史數十計,此京官之冗也。
外則增設撫民管屯官。
河南參議,益二而為四,僉事益三而為七,此外官之冗也。
天下布、按二司十餘人,乃歲遣御史巡視,復遣大臣巡撫鎮守
夫今之巡撫鎮守,即曩之方面御史也。
方面御史,則合眾人之長而不足;為巡撫鎮守,則任一人之智而有餘。
有是理邪?
御史遷轉太驟,當以六年為率
令其通達政事然後可以治人
巡按所系尤重,毋使初任之員,漫然嘗試
其餘百執事,皆當慎擇而久任之。
帝頗嘉納
未幾復言國家承平數十年,公私之積未充
一遇軍興抑配橫征鬻官市爵,率行衰世茍且之政,此司邦計者過也。
臣請痛抑末技,嚴禁遊惰,斥異端使歸南畝,裁冗員以省虛糜
開屯田而實邊,料士伍而紓餉。
寺觀營造供佛飯僧以及不急之工,無益之費,悉行停罷
專以務農為本,而躬行節儉以先之,然後可阜民而裕國也。
倘忍不加務,任掊克聚斂之臣行朝三暮四之術,民力已盡而征發無已民財已竭而賦斂日增
茍紓目前之急,不恤意外之虞,臣竊懼焉。
章下戶部
尚書金濂解職,帝不許
鼎言亦不盡行
逾月,以災異,偕同官救弊恤民七事
末言:「大臣不乏奸回,宜黜罷其尤,用清政本
」帝善其言,下詔甄別,而大臣辭職慰留
給事中林聰明諭鼎等指實劾奏,鼎、等乃共論吏部尚書何文淵刑部尚書俞士悅工部侍郎張敏通政使李錫不職狀。
罷,文淵致仕
居官清勤,卓有聲譽。
御史練綱敢言名,而鼎尤善為章奏。
京師語曰:「左鼎手,練綱口。
自公以下咸憚之。
鼎出廣東右參政
英宗復位,以郭登言,召為左僉都御史
逾年卒。
練綱字從道長洲人
祖則成,洪武時御史
鄉試,入國子監
歷事都察院
郕王監國上中八策
也先入犯復言:「和議可就南遷不可從,有持此議者,宜立誅。
安危所倚,惟于謙石亨當主中軍,而分遣大臣九門,擇親王忠孝著聞者,令同守臣勤王
檄陜西守將調番兵
」帝悉從之。
有才辨,急功名
都御史陳鎰尚書俞士悅同里,念數陳是政有聲,且畏其口,遂薦之,授御史
公元1450年
景泰改元,上時政五事
巡視兩淮鹽政
駙馬都尉趙輝侵利,劾奏之。
三年冬,偕同官應詔八事,並允行
亡何,復偕同官上言:「吏部推選不公任情高下,請置尚書何文淵右侍郎項文曜於理。
尚書王直左侍郎俞山行本端,為文曜等所罔,均宜按問
」帝雖不罪,終以綱等為
明年命出贊延綏軍務自陳名輕責重,乞授僉都御史
帝曰:「遷官可自求耶?
」遂寢其命。
初,京師戒嚴,募四方民壯分營訓練歲久多逃,或赴操不如期廷議編之尺籍
等言:「召募之初,激以忠義許事罷遣
展轉輪操,已孤所望,況其逃亡,實迫寒餒豈可遽著軍籍
邊方多故,倘更召募,誰復應之?
」詔即除前令
公元1454年
五年巡按福建,與按察使楊玨互訐,俱下吏
黃州知府邠州判官
久之卒。
公元1445年
曹凱字宗元益都人
正統十年進士
刑科給事中
磊落壯節
英宗北征,諫甚力,且曰:「今日之勢,大異澶淵
文武忠勇士馬勁悍
中貴竊權人心玩愒
此輩不惟陛下孤註,即懷、湣、徽、欽亦何暇恤?
」帝不從乘輿果陷。
痛哭竟日,聲徹禁庭,與王竑擊馬順至死。
景泰中,遷左。
給事中林聰何文淵周旋,詔宥之
上殿力諍,二人下吏
時令輸豆得補官爭曰:「近例,輸豆四千石以上,授指揮
受祿十餘年,費已償矣,乃令之世襲是以生民膏血無功子孫,而彼取息長無窮也。
有功者必相謂曰:吾以捐軀獲此,彼以輸豆亦獲此,是朝廷以我軀命等於荏菽,其誰不解體
自今惟令帶俸不得任事傳襲文職則止原籍帶俸
」帝以為然,命已授者如故,未授者悉如議。
福建巡按許仕達侍郎薛希璉相訐,命往勘。
用薦,擢浙江右參政
諸衛武職役軍辦納月錢,至四千五百餘人,以禁止
鎮守都督李信募民為軍,糜餉萬餘石,劾奏之。
獲宥,諸助募軍者咸獲罪,在浙數年,聲甚著。
初,給事,常劾武清侯石亨
得志,修前憾,謫衛經歷,卒。
許仕達,歙人。
正統十年進士
御史
景泰元年四月上疏災沴數見,請帝痛自修省
帝深納之。
未幾,復請於經筵之余,日延儒臣講論經史。
帝亦優詔褒答
巡按福建,劾鎮守中官廖秀,下之獄。
秀訐仕達下鎮侍郎薛希璉廉問
仕達亦劾希璉貪縱,乃命御史王豪往勘。
還奏,兩人互有虛實
耆老數千人乞留仕達給事中林聰閩人也,亦為仕達言。
乃命留任,且敕希璉勿構郤。
仕達厲風紀,執漳州知府嗣宗京師
大理寺劾其擅執,帝以執贓吏不問
期滿當代耆老詣闕請留不許
未幾,即以為福建左參政
天順中,歷山東貴州右布政使
公元1439年
劉煒字有融慈溪人
正統四年進士
南京刑科給事中
副都御史周銓私憾御史
御史範霖楊永尚褫十人共劾同官盧祥等復劾之。
下詔獄,亦訐等。
王振素惡言官,盡逮下詔獄
坐絞,後減死。
御史或戍或謫。
祥事留任,而已先瘐死
累進都給事中
公元1453年
景泰四年戶部邊儲不足,奏令罷退官非贓罪者,輸米二十石,給之誥敕
等言:「考退之官,多有罷軟酷虐、荒溺酒色廉恥不立者,非止贓罪已也。
賜之誥敕,以何為辭?
若但褒其納米,則是朝廷誥敕止直米二十石,何以天下後世
此由尚書金濂不識大體,有此謬舉
」帝立為已之。
山東歲歉,戶部以尚沈翼習其地民瘼,請令往
及往,初無方略
因劾,且言:「其地已有尚書薛希璉少卿張固鎮撫,又有侍郎鄒幹都御史王竑振濟,而復益之以冀,所謂十羊九牧』。
乞還南京戶部,而專以命希璉等。
」從之。
平江侯陳豫鎮臨清,事多違制。
劾之,責讓
公元1454年
明年都督易儲議得帝眷,奏求霸州武清縣地
抗章言:「本蠻僚,遽蒙重任
怙寵,乞地六七十里,豈盡無主者?
請正其罪。
」帝宥,遣戶部主事黃岡謝昶往勘。
還奏,果民產
戶部請罪,帝卒宥焉。
官至貴州巡撫,以清慎稱。
天順初出為雲南參政,改廣東分守惠、潮二府
潮有巨寇,招之不服會兵進剿,誅其魁。
改蒞南韶。
大軍征兩廣,以勞瘁卒官。
公元1439年
尚褫字景福羅山人
正統四年進士
行人
上書請毋囚系大臣
擢南御史
以劾周銓下獄,與他御史皆謫驛丞,得雲南虛仁驛
景泰五年冬因災上書陳數事,中言:「忠直之士,冒死陳言
執政者格以條例,輕則報罷,重則中傷,是言路雖開猶未開也。
釋教盛行,誘煽聾俗,由掌邦禮者畏王振勢,度僧多至此,宜盡勒歸農
」章下禮部,尚書胡濙惡其刺己,悉格不行
量移豐城知縣為邑誣構繫獄,尋得釋。
公元1474年
成化初大臣會薦,擢湖廣僉事
初有詔,荊、襄流民,許所在附籍
都御史項忠遣還鄉,督其急,多道死
憫之,陳牒巡撫吳琛進止
以報怒劾
中朝知其意在恤民,卒申令流民聽附籍,不願,乃遣還鄉。
僉事十年所司上其治行賜誥旌異
致仕卒。
公元1439年
單宇
字時泰臨川人
正統四年進士
嵊縣知縣
馭吏嚴。
吏欲誣奏以聞。
不並上吏奏,逮下獄。
事白,調諸暨
遭喪服除,待銓京師
英宗北狩中官監軍,諸將不得進止致喪師。
疏請盡罷之,以重將權。
景帝不納。
初,王振佞佛,請帝歲一度僧。
其所大興隆寺,日役萬人,糜帑數十萬,閎麗京都
英宗賜號第一叢林」,命僧大作佛事躬自臨幸以故釋教益熾
至是上書言:「前代人君尊奉佛氏,卒致禍亂
男女出家累百千萬,不耕不織,蠶食民間
營構寺宇遍滿京邑所費不可勝紀
請撤木石建軍營,銷銅鐵鑄兵仗,罷遣僧尼,歸之民俗,庶皇風清穆異教不行
」疏入,為廷議所格。
復知侯官
公元1453年
咸陽姚顯鄉舉國學,亦上言:「曩者修治大興隆寺,窮極壯麗,又奉僧楊某上師儀從王者
膏粱,被組繡,藐萬乘若弟子。
今上皇被留賊庭,乞令前赴瓦剌,化諭也先
誠能奉駕南還,庶見護國之力。
不然,佛不足信彰彰矣。
」當景泰時廷臣諫事佛者甚眾,帝卒不能從。
中官興安用事佞佛甚於
請帝建隆福寺,嚴壯與興隆並。
四年三月,寺成,帝克期臨幸
河東鹽運判官濟寧楊浩切諫,乃止。
好學文名,三為縣,咸以慈惠聞。
侯官久之卒。
顯後為齊東知縣,移武城公廉剛正
巡撫翁世資薦,擢太僕丞
浩初鄉舉國學除官未行,遂抗疏聲譽籍甚
累官右副都御史巡撫延綏。
張昭不知何許人
天順初,為忠義前衛吏。
英宗復辟甫數月,欲遣都指揮馬雲等使西洋廷臣莫敢諫。
聞之,上疏曰:「安內救民,國家急務,慕外勤遠,朝廷末策
光武閉關西域唐太宗不受康國內附,皆深知本計者也。
畿輔山東仍歲災歉小民絕食逃竄妻子衣不蔽體,被薦裹席,鬻子女無售者。
家室不相完,轉死溝壑未及埋瘞,已成市臠,此可為痛哭者也。
陛下和番之費,益以府庫之財,急遣使振恤,庶饑民可救
奏下公卿博議,言等已罷遣
籍記市物俟命
帝命姑已之。
公元1459年
天順三年秋,建安老人賀煬上書時事,言:「今銓授縣令多年老監生。
逮滿九載年幾七十,茍且貪汙
宜擇年富有才能者,其下僚山林抱德士,亦當推舉
景泰朝,錄先賢顏、孟、程、朱子孫,授以翰林博士,俾之奉祀
然有官無祿,宜班給以崇儒之意。
黃幹劉爚蔡沈真德秀配祠朱子,亦景泰間僉事呂昌之請,然未入祝辭,宜增補
預備義倉,本以振貧民,乃豪猾多冒支不償,致廩庾空虛
乞令出義民,各疏裏內饑民,同有司散放
未幾,又言:「朝廷建學立師,將以陶熔士類
師儒積學草野小夫夤緣津要初解免園之冊,已廁鶚薦之群。
受職泮林猥瑣貪饕要求百故;而授業解惑,莫措一詞
生徒往往玩愒歲月佻達城闕待次循資,濫升太學侵尋老耋,幸博一官
廑身家之謀,無復功名之念。
及今不嚴甄選人材日陋。
士習日非矣。
」帝善其言,下所司行之。
公元1467年
高瑤字庭堅閩縣人
鄉舉荊門州學訓導
成化三年五月抗疏十事
一言:「正統己巳之變,先帝北狩陛下方在東宮宗社如一發。
使非郕王繼統國有長君,則禍亂何由平、鑒輿何由返?
六七年間,海宇寧謐,元元樂業,厥功不細。
先帝復辟貪天功者遂加厚誣使不得正其終,節惠隮祀,未稱典禮
特敕禮官集議追加廟號,盡親親之恩。
」章下,廷議久不決。
至十二月始奏:「追崇廟號,非臣下敢擅議,惟陛下裁決
」而左庶子黎淳力爭,謂不當復,且言:「此言有死罪二:一誣先帝不明,一陷陛下不孝
以謂此舉,非欲尊郕王特為群邪進用階,必有小人之者
」帝曰:「景泰往過,朕未嘗介意,豈臣子當言
為此奏,欲獻希恩耶?
」議遂寢。
然帝終感言。
久之,竟復郕王帝號
後知番禺縣,多異政
中官韋眷通番事,沒其貲鉅萬於官。
眷憾甚,誣奏於朝。
布政使陳選被逮士民泣送者塞道
謫戍永州
釋還,卒。
公元1457年
黎淳華容人
天順元年進士第一
官至南京禮部尚書頗有名譽
其與郕王號也,專欲阿憲宗意,至以昌邑更始景帝,為士論所薄。
成化時言路大阻,給事御史多獲譴。
卑官建危議,卒無罪
時皆稱帝盛德雲。
又有虎臣者,麟遊人
成化中貢入太學
上言天下士大夫過先聖廟宜下輿馬
從之。
省親歸,會陜西大饑巡撫鄭時將請振,臣賫奏行,陳饑歉狀,詞激切大獲振貸
已,上言:「臣鄉比歲災傷人相食,由長吏貪殘賦役失均。
請敕有司民戶,編三等以定科徭
」從之。
孝宗踐阼,將建棕棚萬歲山,備登眺
抗疏切諫
祭酒費訚懼禍及,鋃鐺縶臣堂樹下
官校宣臣左順門,傳旨慰諭曰:「若言是,棕棚已毀矣。
大慚,臣名遂聞都下
頃之,命授七品官,乃以為雲南知縣,卒官。
贊曰:明自太祖開基,廣辟言路。
中外臣寮建言不拘所職
草野微賤奏章咸得上聞
沿及宣、英,流風未替。
升平日久堂陛深嚴,而逢掖布衣
刀筆掾史抱關冗吏戈之戍卒,朝陳封事,夕達帝閽
采納榮顯其身,報罷者亦不之罪。
仁宗之復弋謙朝參引咎自責,即懸鞀設鐸,復何以加。
以此為招,宜乎慷慨發憤之徒扼腕而談世務也。
英、景之際,《實錄》所載,不可勝書
今掇其著者列於篇。
憲宗季年閹尹擅朝事勢屢變,別自為卷,得有考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