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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古今储贰金鉴卷四
唐
隐太子建成
唐高祖武德元年六月立世子建成为皇太子封世民
为秦王元吉为齐王建成高祖长子与秦王及元吉俱
窦皇后出隋义宁元年唐国建为世子开府置官属又
授抚军大将军东讨元帅将兵徇洛阳还授尚书令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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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禅立为皇太子欲其习事敕非军国大务听裁决之
初高祖起兵晋阳皆秦王之谋许以事成立为太子
固辞而止五年刘黑闼乱河北太子中允王圭洗马魏
徵说建成曰秦王功冠天下中外归心殿下特以嫡长
居东宫无大功以镇服海内今黑闼残孽众不盈万宜
自往击之以取功名庶可自安建成遂请行败黑闼于
洺水建成性骄侈荒色嗜酒畋猎无度元吉猜鸷好兵
多过失皆无宠秦王功业日盛建成乃与元吉协谋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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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曲意事诸妃嫔以求媚于上妃嫔争誉建成元吉而
短秦王尝侍宴秦王念母太穆皇后早终不及见有天
下偶流涕妃嫔因中伤之曰海内无事陛下春秋高宜
自娱而秦王辄悲泣是憎妾等耳陛下万岁后妾子母
将无遗类皇太子仁孝必能保全高祖为之恻怆由是
无易太子意七年六月高祖幸仁智宫建成居守秦王
及元吉皆从先是建成私募骁勇二千人为东宫卫士
屯左右长林门号长林兵令左虞候率可达志募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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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兵三百置宫中又令庆州都督杨文干募壮士送
长安欲为变至是秦王从高祖于仁智宫建成使元吉
就图之又使即将尔朱焕等赍甲遗文干趣举兵焕等
至中途告变文干遂发兵反高祖手诏召建成建成惧
不敢往詹事主簿赵弘智劝其贬损车服屏从者往谢
罪建成乃诣行在所叩头请死是夜囚之幕中以兵守
之召秦王告之曰文干事连建成恐应者众尔当自行
还吾以尔为太子秦王军至宁州文干为其下所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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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京师方秦王之行也元吉及妃嫔更迭为建成请封
德彝复为营解于外帝意遂变复诏建成还守京师惟
责以兄弟不睦而流王圭等于远方九年六月太白经
天时建成元吉与秦王猜怨日深秦王尝从高祖幸元
吉第元吉伏甲欲刺之建成恐事不果止之元吉愠曰
为兄计耳于我何有建成夜宴秦王毒酒而进之王暴
心痛吐血数升高祖欲遣秦王居洛阳悉主陜以东建成
等谋曰秦王若至洛阳不可复制留之长安一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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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因密使人上封事言秦王左右闻往洛阳皆喜跃观
其意恐不复来事遂寝元吉密请害秦王高祖不应行
台郎中房元龄谓长孙无忌曰今嫌隙已成一旦祸机
窃发岂惟府朝涂地乃实社稷之忧莫若劝王行周公
之事以安家国无忌告秦王召杜如晦谋之亦如元龄
言时突厥犯边建成荐元吉北击乃多引秦王骁将秦
叔宝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元与俱又籍秦府精兵益
麾下帝知之不能禁建成谋于元吉曰吾与秦王饯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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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昆明池伏壮士拉杀之因说帝授我以国而立汝为
太弟率更丞王晊密以谋告秦王长孙无忌等请先事
图之秦王叹曰骨肉相残古今大恶吾诚知祸在旦夕
欲俟其发然后以义讨之不亦可乎尉迟敬德等皆劝
早决计秦王乃密奏建成等与后宫乱且曰臣无负兄
弟今欲杀臣是为世充建德复仇臣实愧见诸贼于地
下高祖惊报曰明旦当穷治尔必早参明日秦王率长
孙无忌等伏兵元武门建成与元吉俱入至临湖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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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变遽反走秦王随呼之元吉引弓欲射不能彀者三
秦王射建成杀之敬德射杀元吉俄而东宫齐府兵三
千攻元武门矢及殿屋敬德以二人首示之众乃散去
高祖谓裴寂等曰不图今日乃见此事为之奈何萧瑀
陈叔达曰建成元吉疾秦王功高望重共为奸谋今秦
王已讨而诛之陛下若处以元良委之国务无复事矣
高祖曰此吾夙心也乃召秦王慰抚之秦王号恸不能
止遂立为皇太子高祖自称太上皇是年八月诏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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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固辞不许乃即位是为太宗追封建成为息王谥
曰隐追封元吉为巢王谥曰刺
等谨按唐有天下三百年制度规模媲美两汉太
宗之开基定业尤为三代以下贤君乃其始以
兄弟之祸致多惭德斯固不能为太宗讳而高祖
瞢于先事实有以召之也夫秦邸功勋寖盛众望
翕归启惎天人允宜嗣服若建成以声色游畋为
事承祧继体讵足当诸高祖不熟思谛审为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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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之图于大宝初登即令建成正位主器斯已
瞀矣而前起晋阳之师后讨庆州之甲则又再许
秦王为储贰反复周章几于置棋不定伏读
御批通鉴辑览谓高祖泥古而立建成即当有以处世
民及文干通谋事发已许废建成而立世民矣顾
乃外惑佞臣内牵嬖妾濡忍酿祸谁执其咎诚探
本之
至论也向令高祖以付托綦重内断于心勿狃于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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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勿亟为册立之事不特建成之骄侈阴折其
萌彼鸷如元吉者亦何所施毒乎至元武门之变
圣祖御批断以高祖不能早定大计优柔致祸太宗不能
委蛇善全骨肉相残固由其谋之不臧匪独所遭
之不幸
御批辑览引而申之曰一人元良万邦以贞高祖既不
早见及此行一不义圣人不为太宗能无深疚斯
言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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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衷古来聚讼之纷纭矣
太子承乾
唐武德九年太宗即位冬十月立子承乾为皇太子承
乾长孙皇后出始封常山郡王后徙封中山太宗即位
时年甫八岁立为皇太子贞观四年诏讼不决者听于
东宫上启委太子裁断不服然后奏闻每行幸则令监
国承乾好声色游畋居宫中与群小相亵狎饰非辨给
时东宫官属若于志宁孔颖达令狐德棻张元素赵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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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等皆天下选承乾寖亏礼法数有规争太宗必厚赐
金帛以厉其心然承乾卒不悛宠昵宦官治宫室妨农
功役使仆御不许番休私引突厥入宫尝怒志宁言切
直遣张师政纥干承基往刺之时志宁方居母丧寝处
苫块二人入见不忍杀乃去太宗诏太子用库物有司
勿为限制于是承乾发取无度张元素諌曰恩旨未及
六旬用物已逾七万骄奢无艺孰有过此伏惟居安思
危日慎一日又以久不见宾友上书切諌承乾恶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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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户奴以檛伺击几殆时魏王泰有美名帝爱重之而
承乾有躄疾过恶屡闻惧见废与泰交恶泰亦谋夺长
各私树党承乾阴令人称泰府典签诣元武门上封事
帝省其书言泰罪状帝怒捕之不获汉王元昌所为多
不法帝数谴责之由是怨望承乾与之善常襞毡为铠
列丹帜勒部阵与元昌分统大呼击刺为乐不用命者
抶之至死谓左右曰我作天子当肆吾欲有諌者我杀
之阴遣刺客纥干承基等谋杀魏王泰不克遂与元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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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李安年赵节杜荷喢臂血为誓谋以兵入西宫
十七年齐王祐反事连承基系狱当死即上变告帝敇
大理中书门下参鞫之反形已具诏废承乾为庶人幽
之元昌赐自尽君集安俨节荷等皆伏诛承乾既获罪
魏王泰入侍帝面许立为太子长孙无忌固请立晋王
治帝谓侍臣曰昨青雀投我怀云臣今日始得为
陛下子臣惟有一子当杀之传位晋王朕甚怜之諌议
大夫褚遂良曰陛下失言安有为天下主而杀其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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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国晋王者乎陛下昔以承乾为太子复宠爱泰嫡庶
不明纷纭至此今若必立泰非别置晋王不可帝流涕
曰吾不能也泰恐帝立晋王谓之曰汝善元昌得无及
乎晋王忧形于色帝怪问之以状对帝怃然始悔立泰
之言谓长孙无忌房元龄李世绩褚遂良曰我三子一
弟所为如是我心诚无聊赖因自投于床取佩刀自向
无忌等夺刀以授晋王请帝所欲立帝曰我欲立晋王
无忌曰谨奉诏帝乃使晋王拜谢曰舅许汝矣即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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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殿立晋王治为皇太子是为高宗帝谓侍臣曰我若
立泰是太子之位可以经营而得自今太子失道藩王
窥伺者皆两弃之传诸子孙永为后法乃降泰爵东莱
郡王幽之北苑寻改王顺阳居均州之郧乡帝复疑太
子柔弱密谓长孙无忌曰雉奴懦恐不能守社稷
吴王恪英果类我欲立之何如无忌曰太子长厚守文
良主储副至重岂可数易帝乃止高宗即位诏泰开府
置僚属车服羞膳异等薨于郧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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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谨案承乾立为太子年甫八岁史称其敏惠
识大体当日东宫僚属品望文学均极天下之选
辅导规箴不遗馀力宜其德行懋修克膺神器之
重也乃年既寖长过恶日闻嫉正若雠阴图戕害
甚且踵齐州之覆辙结汉王之阴谋卒至废徙而
不悟何欤盖太宗即位之初未及改元遽册太子
其时方在弱龄质性未漓尚无失德厥后狎昵群
小声色慢游辨给之才足以饰非忠正之诤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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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牖如孔颖达于志宁诸臣太宗厚赐金帛冀以
愧厉其心而怙过弥甚至泰以文辞被宠滋其骄
溢几有匹嫡之嫌遂至各树朋党互相倾轧
御批通鉴辑览谓承乾之废虽不尽由泰之搆谗然其
觊觎已非一日至于杀爱子以要宠则肺肝如揭
太宗以两弃处之可谓得当然承乾辈之阋墙与
建成元吉如同一辙幸未至元武门之甚耳
明训昭然使万世益凛天道好还之诫而太宗建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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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以致太子不终藩臣窥伺岂非自贻伊戚乎迨
晋王既正储位复以柔懦为疑胸无卓见
御批以太宗既不审定于前乃欲屡易于后且此何事
而与其臣谋之卒至高宗立而有武氏之祸唐室
几亡或以无忌为能安嫡不知其实为罪魁
至论抉微信非管蠡所能窥测者矣
懿德太子重润
高宗永淳元年立重润为皇太孙重润中宗子韦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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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本名重照避武后讳改焉中宗为太子时生于东宫
高宗喜甚乳月满为大赦天下是岁立为皇太孙开府
置官属帝问吏部侍即裴敬彝郎中王方庆对曰礼有
嫡子无嫡孙汉魏太子在子但封王晋立悯怀子为皇
太孙齐立文惠子为皇太孙皆居东宫今有太子又立
太孙于古无有帝曰自我作古若何对曰礼君子抱孙
不抱子孙可以为王父尸者昭穆同也陛下肇建皇孙
本支千亿之庆帝悦诏议官属敬彝等奏置师傅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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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祭酒左右长史东西曹掾主簿管记司录六曹等官
加王府一级既而帝疑其非法卒不补授将封嵩山召
太子赴东都以太孙留守京师及中宗迁房州太孙府
废贬为庶人幽之帝复位封邵王大足元年张易之兄弟
得幸武后或谮重润与其女弟永泰郡主及主婿窃议后
怒杖杀之年十九重润秀容仪以孝友称死非其罪人
皆悼惜神龙初追赠皇太子及谥
等谨案自汉魏以后未有太子尚在青宫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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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太孙者高宗屡建储位鲜能保终至立中宗为
太子时已历三变宜其怵然为戒矣乃犹不鉴于
前辙复开太孙府以置官僚一时议礼诸臣如裴
敬彝王方庆辈心识其非不能坚持力诤转依违
附会以孙为王父尸之文曲行将顺迨诏议官属
帝亦以非法为疑而竟无有匡正之者迄乎中宗
之世重润已废复封武氏之猜忍已深谗谮乘间
搆之卒遭非命揆溯祸源盖不始于封邵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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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开于立太孙之日也高宗既不克保其子复
延及其孙所谓燕诒者安在是则周乱唐纪虽天
稔厥祸岂非系于人谋之不善哉
节悯太子重俊
中宗神龙二年七月立子重俊为皇太子重俊中宗第
三子后宫所生始封义兴郡王改封卫王至是立为皇
太子重俊性明果然未有贤师傅举事多不法秘书监
杨璬太常卿武崇训并为太子宾客二人皆主婿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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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学术惟以狗马蹴鞠相戏昵左庶子姚珽数上书诤
导右庶子平贞慎又献孝经义养德传以讽重俊皆优
纳而不克用时武三思挟韦后势将图逆深忌重俊崇
训又三思子尚安乐公主常教主凌辱重俊以非韦氏
出呼之为奴或劝主请废重俊为王自为皇太女重俊
不胜恚忿景龙元年七月率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右
羽林将军李思冲李承况独孤袆之沙吒忠义等矫制
发羽林兵三百馀人杀三思崇训于其第使左金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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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成王千里分兵守宫城诸门自率兵趋肃章门斩
关而入索韦后安乐公主所在又昭容上官婉儿素与
三思通扣閤索之后挟帝驰赴元武门楼召左羽林将
军刘仁景等率留军飞骑拒之多祚兵不得进帝据槛
谓多祚所将千骑曰汝辈皆朕宿卫之士何忽为乱若
能归顺斩贼者有赏于是千骑倒戈斩多祚等馀党
遂溃重俊奔终南山遣果毅赵思慎率轻骑追之重俊
至鄠县西为左右所杀诏殊首朝堂献太庙并祭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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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训之柩睿宗立加赠谥初重俊被害官属莫敢视惟
永和丞宁嘉勖解衣裹首号哭时人义之宗楚客怒收
付狱贬兴平丞卒
等谨案史言中宗亲遭母后之难而躬自蹈之
盖武氏之后继以韦氏祸乱接踵可谓极矣中宗
有子四人皆不得其死而嗣亦不传论者谓自绝
于天故天秽其德而绝之殆不为过当重俊之立
在神龙复辟之年其时武后已殁凶焰幸熄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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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得安其位也乃以武三思之忮忌安乐公主
之欺凌遂致愤激称兵铤而走险无异戾园之斩
江充而奔窜之馀至于殊首朝堂告祭三思父子
之柩则其祸为尤甚计立储以及陨身甫届一期
耳重润之谮死武氏为之重俊之兵死韦氏成之
而要皆中宗失道不能持魁柄以遏乱萌故养痈
屡溃而不知警悟使非临淄戡定纂承大统则唐
祚不几于中绝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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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瑛
元宗开元三年正月立子瑛为皇太子瑛元宗第三子
母赵丽妃始封真定郡王进封郢王至是立为皇太子
七年诏太子诸王入国学行齿胄礼明年瑛加元服见
太庙十六年纳妃薛氏初瑛母本伎人善歌舞帝在潞
得幸及即位擢妃父元礼兄常奴皆至大官而鄂王瑶
母皇甫德仪光王琚母刘才人亦帝在临淄邸时以色
选及武惠妃宠幸倾后宫生寿王瑁爱与诸子异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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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及二王母寖见疏簿瑛与瑶琚等以母氏失职颇怏
怏惠妃女咸宜公主婿杨洄揣妃旨常伺太子短以告
惠妃妃诉于帝且泣帝大怒召宰相议废之张九龄諌
曰陛下享国日久子孙蕃衍天下方深庆幸今三子不
闻有过奈何一旦废弃之乎且太子国本不可轻摇陛
下必欲为此臣不敢奉诏帝默然惠妃密使宫奴谓九
龄曰有废必有兴公为之援宰相可长处九龄叱之以
其语奏闻帝为动容故太子得不废俄而九龄罢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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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专国数称寿王之美以阿妃意妃深德之二十五年
四月杨洄复搆瑛兄弟三人与太子妃兄薛锈异谋惠
妃使人诡召太子二王曰宫中有贼请介以入瑛从之
妃白帝曰太子二王谋反已甲而来矣帝使中人视之
如其言遽召宰相议李林甫对曰此陛下家事非臣等
所宜预帝意乃决并废为庶人寻赐死天下冤之号三
庶人其年惠妃数见庶人为祟因大病召巫祈请且射
行刑者瘗之讫不解妃死祟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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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谨案明皇即政初年励精图治开元之际几
致太平及天宝中以溺于嬖爱穷极泰侈遂至窜
身失国论者谓贵妃杨氏实为女戎不知武惠妃
擅宠后宫恣行蛊媚已在杨氏之先明皇始以瑛
母得幸立为太子继而太子与鄂光二王之母渐
见疏薄惠妃母子宠绝等伦而掩袖之谗半夜之
泣浸润乎其间重以奸相险诐曲加倾陷虽以张
九龄之持正不阿侃侃陈诤几于力可回天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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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罢斥而事卒不可为矣夫以储位之故构煽交
乘致明皇一日而杀三子是惠妃帏闼之祸更烈
于太真而明皇爱憎屡移不思所以保全其子三
庶人之狱天下衔冤固不待安史乱逆而国势已
岌岌乎殆矣可不慎哉可不戒哉
庄恪太子永
文宗太和六年十月立子永为皇太子永文宗长子母
王德妃初封鲁王帝以永年幼宜得贤辅因召王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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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亮问事元亮以卒史进不知书一不能对帝谓宰相
曰王质性可教宜择贤士大夫为官属不可复用元亮
辈于是以户部侍郎庾敬休兼王传太常卿郑肃兼长
史户部郎中李践方兼司马初帝以晋王谨愿欲建为
储贰未几晋王薨帝哀悼甚不复议东宫事久之乃有
是命开成三年诏宫臣诣崇明门谒朔望侍读偶日入
对太子稍事燕游不能循法度保傅戒告不纳又母爱
弛杨贤妃方幸数谮之帝怒御延英殿引见群臣议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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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群臣顿首言太子春秋盛可俟改过且国本至重愿
加宽宥御史中丞狄兼谟涕泣固诤帝未决翌日群臣
又连章论救意稍解诏太子归少阳院以中人护视诛
倖昵数十人敕侍读窦宗直周敬慎仍诣院授经然永
终不能自白其谗而行已亦不加脩也是年暴薨帝悔
之明年诏以陈王为太子尝宴会宁殿俳儿缘橦有一
人环走其下忧怖若狂问之乃其父也帝感泣谓左右
曰朕富有天下反不能全一儿乎遂召教坊刘楚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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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张十二等数人责之曰构害太子皆尔曹也立命杀
之
等谨案文宗承怠荒之后恭俭以率天下思得
贤士大夫辅导鲁王俾克成就其德意非不善也
乃自有东宫之命寖事燕游不遵矩度虽宫僚以
时谒对而正言戒告置若罔闻则所谓致谮毁之
端者固不专系其母之爱弛矣厥后废黜之举以
群臣固争幸得中止而究不能祓濯自新故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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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谗至死无由一雪迨会宁设宴感动泣下立诛
教坊宫人等以正构害太子之罪而始之不慎悔
已莫可追矣然则文宗所云富有天下不能全一
子者岂待入少阳院而始知其不终哉盖当建储
之日早有以启其侈心而召夫衅隙也讵非千秋
之烱鉴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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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储贰金鉴卷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