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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评鉴阐要卷七
五季
梁刘守文讨刘守光守光战败守文立阵前谓众
勿杀吾弟守光将元行钦直前擒之目
兄讨幽父之弟即诛之亦不为过乃对众泣谓勿杀此
与宋襄不擒二毛同一迂庸卒以自取败亡所谓可笑
可鄙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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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徐贤妃讽张格等请立宗衍为太子蜀主虑其
幼懦不得已许之目
张格欲结徐妃以自固诈称密旨胁众署名可也独王
建明知其子幼懦不堪任有何不得已而委曲徇众之
请诚何谓乎盖建之据蜀本不以正天欲速其亡故假
手童騃使自蹈倾覆耳
晋王将杀刘守光因李小喜瞋目叱守光怒其无
礼先斩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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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光逆伦伤化罪不容诛然小喜则曾受其恩者既绐
故主以私降甚至瞋目叱詈良心澌灭尽矣存勖先正
其诛颇为快举
梁主召李愚为左拾遗时衡王友谅贵重见者皆
拜愚独长揖目
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士君子出处之正也李愚既自负
学行岂宜臣事朱梁既为爵禄所羁受而弗却徒以长
揖藩王显其抗直昧大节而矜细行所谓欲盖弥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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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朱瑾杀徐知训以其首示吴王王惧走入内言
我不敢知目
知训无礼于君凡有心者皆当为鹰鹯之逐朱瑾虽以
私嫌擅杀然实为吴除害隆演既据有吴国自当为之
主持庶几跋扈者知所警惕乃懦怯无识诿为不敢与
闻致徐温觊觎日深浸成篡窃之祸虽其及身以柔善
自全而吴业之衰自彼酿之实行密之罪臣败子耳
梁刘鄩讨朱友谦以其昏姻不即进兵梁主受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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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令张宗奭酖杀之注
以私姻移谕迁延贻误军计正当明正显戮耳密令行
酖何为哉昔子舆氏引庾公之斯之事虽为取友者旁
引曲证之端已非正道后世不知谋国者辄沿袭之以
为公私交尽何啻失之千里
晋得传国宝纲
秦玺久经煨烬不足置议向尝详论及之至如宋白之
说玺当有二如李心传之说玺更当有三其真赝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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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辨乃晋得之而存勖据为受命之符梁失之而欧
阳修特书曰盗窃传国宝夫存勖躁妄固无足责欧阳
修尚称有识者而亦斤斤于此何耶
晋王存勖欲称帝张承业请先灭朱氏求唐后立
之目
李唐宦寺之恶为从来所未有独张承业乃心唐室始
终不渝洵为铮铮佼佼且其始佐晋王创业欲为昭宗
复雠及存勖称帝则邑邑以殁其志诚亦可悯曾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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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父子虽以忠孝自期方为藩镇时已不能免于跋
扈即存勖与朱温力战亦自利之心为多迨大业将定
岂肯复居人下而欲望其求立唐后复延李宗安可得
哉承业盖笃于效忠而绌于料事者正所谓宦寺之见
耳
唐主命从官拜梁太祖墓注
庄宗藉始终为唐之名能灭朱梁乃方欲戮尸旋命拜
墓颠倒无据若或褫其魄者尚何足观其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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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郭崇韬忌李嗣源密劝唐主罢其兵权目
崇韬尔时深为庄宗倚任陈谋定策多见信从使果虑
嗣源之终为国患则杜渐防微应有剀切之论而徒以
私忌后言呫嗫岂忠正腹心之臣所宜为哉
唐魏王继岌杀郭崇韬纲
崇韬之死不由王命继岌实不能辞过至其不书官爵
友益谓病其请立刘后起莘谓以其轻犯近习二说皆
不得其正崇韬立后之请固为可鄙然不应责于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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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其不礼宦官更无可罪惟是继岌都统之命崇韬实
请之而佐以西行者虽军事悉以委付乃于国储统帅
视之蔑如使宵小得乘间而搆其短则取祸实有由矣
且其在蜀也将吏奔走其门宝赂悉充其橐擅权黩货
丛积愆尤而于宗弼之非分干求始则纳其贿以阳许
继乃灭其族以自明是则崇韬罪之大者虽杀不以正
而死不为枉则书法交贬之也固宜
唐以郭从谦为景州刺史既至遣使族诛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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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以赵盾不讨贼则直笔书之嗣源之于从谦抑又
甚矣方其入洛阳也军威甚盛于诛一从谦何有必迟
之十月之久始诱而族之乎盖其初固无杀之之心久
而审已度世知为清议所不容姑藉此以塞谤耳不然
何不直斥其弑逆之罪且先之以宠秩耶胡寅乃疑为
畏其众而难图惜其不及时以取悦不但不识事机亦
实无当于南董之义也
楚许德勋谓吴使楚国旧臣宿将犹在愿勿措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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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俟众驹争栈乃可图注
德勋身为楚臣应正辞以寝吴谋乃为隐语输情于敌
不谓之卖国可乎左氏多采列国使臣词令此更非失
言之咎所可竟其责者
契丹请其将荝刺惕隐于唐唐诸臣以荝刺骁将
不可纵唐主欲少副其求乃遣荝骨舍利归目
契丹休兵数年通使请和其请还虏将若唐审已有可
恃不与可也乃首尾顾虑羁留所请骁将欲藉此以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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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患而又与他人思少副其求岂知从而激怒寇掠日
滋石晋遂凭其势以移后唐之祚所谓进退无据差之
毫釐谬以千里矣
唐康澄上疏论国家有不足惧者五深可畏者六
目
康澄抗疏似是而非所云六可畏即有未尽切当者如
以四民迁业为虑而于蟊贼伤稼谓可存而不论则轻
重倒置实甚夫年榖不登民食安赖不为抚绥而赈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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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将有嗷野泽而转沟壑者岂直迁业之患而已哉至
以祲沴为不足惧则尤害于理宋王安石之说盖本于
此论者徒以其言明快而亟许之亦昧乎立言之本末
矣
唐潞王从珂反朱洪实欲固守洛阳徐图进取康
义诚诬其反唐主不能辨遂斩洪实目
从厚柔懦无能群小满朝无足与图国是当从珂举兵
犯阙义诚辈早蓄异心逝将他适所可稍恃以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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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朱洪实耳虽其固守徐图之计未必果能济事而其
心皭然不滓从厚所宜知也乃不辨黑白枉杀忠良譬
之木将槁而复披其枝叶能无立见倾覆乎
契丹改号辽纲
契丹之改辽与拓跋之称魏体例无二乃纲目于拓跋
书魏契丹则不书辽盖由司马光以宋臣作通鉴其时
不敢称辽以敌宋纲目遂仍其旧初非别有深文也乃
刘友益尹起莘辈拘牵好异谓书魏所以进之书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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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外之抑知史家纪事当以春秋为法春秋前书荆
后书楚非例以义起耶即以纲目言之东晋时如慕容
之称燕苻姚之称秦以至武都河西虽弹丸蕞尔而列
国之书法具在何所容其进退者腐儒曲说支离真所
云烛笼添骨其明益障乌足与言传信之笔哉
晋主闻辽将南侵还东京目
匈奴在汉颉利在唐凡与中国搆兵皆书入寇以中土
时方一统体例固应如是即宋室运际陵夷然自徽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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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共主位号犹存至南渡以后称臣称侄惟恐不及
若仍书入寇则是以君寇臣以伯叔寇侄为不经矣我
国家开创之初当明末造国政日非而未及更姓改物
自宜仍以统系予之至顺治元年定鼎京师大统已正
然明福王犹于江宁仅延一线故纲目三编所纪并不
遽书明亡以绝其祚为福王者使能奋发有为安见不
可拟于南宋临安之局惟是天心既已厌明人事复不
能自振长江不守统系于是终绝则福王之所系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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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者固不同唐桂二王之窜徙无常及宋末炳是之流
离瘴海此正千古不易之通义也此条目内旧书辽将
入寇谬袭汉唐书法不思彼时中国已瓜分瓦解不成
正统而石晋得国之本又由于以父事辽及重贵继立
好事者顿以书臣为耻然称孙之表仍无虚日以是搆
祸即问愚騃无识之人以祖寇孙有不听然而笑者哉
是当用两国互伐之文书侵以正其误且使后之守器
者兢兢业业不敢失其统以自取辱殊不失春秋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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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本义云
晋囚辽回图使乔荣既而归之景延广语荣若来
战有十万横磨剑足以相待目
晋既藉北朝以兴岂能相抗辽于晋有德无怨背之实
为不祥且尔时并无良将精兵之可恃而延广大言不
惭徒贻其君以负义之辱小人庸妄误国顾如是哉
晋以杨光远难于显诛阴命李守贞拉杀之以其
子承勋为汝州防禦使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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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远反侧无常降又非出其本心留之适以贻患明正
其罪诛之不为过当而乃阴遣人杀之其谁欺乎刘友
益以晋不能明正其罪例诸李辅国之书盗杀是也至
承勋劫父以降与光远之忘君而叛者罪逆相等乃杀
其父而官其子是何惩劝然五季之乱亦无一可与论
伦理者矣
辽主问冯道百姓如何救得道为俳语云惟皇帝
救得时人善其言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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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第一无耻者莫如冯道时人善其言不过以其诡
辞止杀耳然彼时打草谷者自若何曾为之止暴哉则
道之俳语仍属谄谀之意而时乃韪之岂不大谬
辽主服通天冠绛纱袍登正殿受朝贺目
辽当国势强盛时经略中原所过摧枯拉朽几于大业
可成乃甫入大梁即袭用通天绛纱寻复呼仗閤门赭
袍从事捐淳庞而徇浮誉非开创所宜抑且忘本不祥
天道厌之宜其未及旋辕遽撄多故也其后金元皆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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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生改正易服之说蔑弃旧章亡不旋踵读史者可不
戒诸
汉郭威平李守贞得朝臣藩镇交通书词意悖逆
皆焚之注
汉时以烧梁狱词为善处家人骨肉因而挠法庇人者
辄引之为口实尔时朝臣交通藩镇固属寻常伎俩至
词意已涉悖逆而竟甘心置之不问以为一切保全奸
回之徒谁复知所惩创者此非魑魅自消乃日中见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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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然彼时事势亦无足责备矣
汉朝贵会饮相诋有隙汉主使王峻置酒和解之
不能得注
宰相令仆会饮沈湎已乖政体而使气欢呶武臣矜鎗
剑微长文士诩毛锥薄技甚至丑语诟詈锋刃几加仪
检荡然矣隐帝不能诘治复令释和于杯酒之间纪纲
陵替若此安得不亡
汉王章尤不喜文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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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之矜毛锥者非王章乎此又谓之不喜文臣甚矣记
载家之鲜实也
汉刘崇欲起兵闻迎立湘阴公而止李骧说崇疾
据孟津崇怒斩之目
赟虽迎立而大位未践成否尚未可知李骧请据孟津
实为河东自全上策且于湘阴继统亦无所损刘崇乃
以其子将为帝遽有侈心视忠言如枘凿轻加戮害卒
之宋州难作北汉继业未终敧器满覆之戒不其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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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彭师皓初事马希广为希萼所黜希崇因使囚
希萼于衡山师皓奉事逾谨立为衡山王目
希萼弑希广而自立实为楚之乱臣师皓素事希广当
以故君为重则希萼乃其仇也方其大呼请死时劲气
凛然颇似明于不二之义者既不能杀贼雪愤且奉为
主而谨事之何其厚于萼而薄于广也
周主欲自将禦汉兵冯道固争之目
冯道历事四姓浮沈取容未闻有所建白忽于周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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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节哓哓不休既非致主之忠又无料敌之智而激
切尽言顿似强直此非沽直名以救末路盖彼天性畏
事即使北汉至而周祚移彼又将从北汉而保禄位周
之成败固非所介于怀也
周赵匡胤率兵禦辽次陈桥驿将士谋奉为天子
赵匡义赵普部分待旦因入帐白之目
陈桥兵变论者疑宋祖实与其谋盖彼时匡义以手足
之亲赵普以心腹之寄毅然部分复入帐中密白使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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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窥宋祖隐微岂至若此且其受命而出因变而返遽
行禅代绝无愧辞更足启后人訾议虽当时朝不易位
市不易肆其后布武修文拨乱反正而其得国之不以
道又岂能曲为原谅哉
宋以吴廷祚父名璋避平章特加同三品注
平章既为国家官阶岂有因臣子私讳而改之之理且
璋与章亦无涉宋主此为盖徇名而不知义矣
宋罢侍卫指挥使石守信等典禁兵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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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者率以宋祖杯酒释兵权为不动声色而措天下
之安此鄙见也守信数人若果不可制岂数言委曲规
讽所能罢其典兵者彼时宋主英勇固出数人之上操
纵由已消患未然守信诸人方承命之不暇又何敢有
异议乎史家无卓识徒于杯酒诡辞处炫奇以为秘计
神谋而不于宋主英断勇为处著眼而后世遂以是为
妙策独出吁可笑矣
五星聚奎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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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聚奎为宋朝首瑞曾不数月即有日食之变天意
果何属耶好谀者诩祥而讳灾矫情者称灾而却祥虽
觉五十步之胜其于敬天勤民之本盖亦失之远矣
北汉主钧尝谓养子继恩巽软恐不能了我家事
目
继恩继元皆非刘氏子北汉主既知其不能了事则当
早定大计且继文故汉祖嫡孙久留辽境使迎还立之
或可延一线于将坠后此张昭敏实能见及之岂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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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之于辽有所不能耶付托失人致酿成祸衅陨覆其
宗刘钧不能辞其责矣
宋主与诸藩镇宴酒酣从容讽以乞归明日皆罢
镇目
艺祖平时尝言帝王自有天命且笑周世宗杀方面大
耳之非居然豁达大度者乃芥蒂未忘疑黄袍之复加
恐剧镇之难制且不以正道消祸于未然徒以杯酒诡
辞释兵权罢藩镇岂笃于信天而明于为政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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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刘温叟过明德门值宋主方登楼令传呼依常
而过因请对言人主非时登楼下必希望恩赏
注
登楼远眺于政体何害希恩望赏人之常情亦不待登
楼而后生也温叟传呼径过时盖未知宋祖在楼既觉
而惧蹈非礼之愆故矫辞以对且欲猎取直名妄亦甚
矣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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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
江南主遣徐铉求缓师帝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
鼾睡目
五季国镇割据域内几如瓜剖豆分宋太祖有混一海
宇之志南唐不能如吴越纳土以保其宗祀而又庸暗
寡识不早为备其败亡固有以自取宋祖不容鼾睡之
语其豁达大度竟有与汉高并驾齐驱之概
帝言我为天下守财岂可妄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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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用爱民人君治平要道无过于是至云为天下守财
何其见之小哉此与俗所谓看财奴何以异乎无识者
或以为格言然二典三谟中又岂闻有此等语句耶
太宗
帝命徐铉撰李煜神道碑铉请存故主之义注
徐铉不能尽忠于亡国之时乃欲守节于故主之没后
以虚言为报亦复何益无知者或以为可矜有识者更
鄙其无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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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昭从征幽州军中有谋立之者及还德昭请行
太原之赏帝怒言待汝自为未晚德昭自杀目
军中谋立德昭并无形迹可指或谗人搆衅揣测猜嫌
而为之亦未可定太宗遽责以待汝自为则德昭虽欲
不死而不能可知太宗传子私念不待赵普赞成而早
定于胸中矣抱哭追封固无解于渝盟之过所谓欲盖
弥彰耳
赵普讽李符奏秦王廷美怨望降封涪陵县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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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安置目
廷美之得罪皆成于赵普其始因多逊之毁请备枢轴
察奸变以自救不过患失之一念继乃搆成冤狱坐以
大逆止图报复多逊夙嫌而于廷美毫无顾忌老奸伎
俩日甚一日至讽李符上言必欲置廷美于死而后已
则天良澌灭尽矣普尝自负读论语鄙夫无所不至之
句岂未经见乎
李继迁请降以为银州观察使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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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前此轻信李继捧纵其复归夏州已为失策兹复
轻信李继迁受其伪降坐稽天讨以留世世边患盖姑
息偷安实为宋代之失而养痈贻害始谋不臧则自是
役贻之
以王继恩讨蜀寇功命别立宣政使以授之目
内侍领兵仍唐弊政其后童贯梁师成之擅权实由此
开其端太宗虽不与宣徽之除而命之领兵已属乖舛
作法于凉不能辞诒谋不善之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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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言为川峡都部署或奏其有反相诏追止之
罢知凤翔目
既任以领兵之责必平日悉其为人岂有以反相一语
之谗而罢其事者此较之汉光武信谶更为不及矣
真宗
帝幸澶州命王旦还京留守旦请宣寇准至因奏
十日不捷何以处之帝言立太子目
王旦待寇准数语不过祖国有君矣之说耳然君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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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大敌在前即以凶语致启其心实不可问即有此心
以为为国大计毋宁俟实有其事而行之亦自不待致
问也
契丹请和寇准许其成目
澶州告急都邑震惊庸懦者束手仓皇奸狡者议迁楚
蜀安危之机悬于呼吸寇准处以静镇而群心安力赞
亲征而敌气慑不劳亡矢遗镞而转旋于俄顷之间可
谓功在社稷矣论者或惜其不决战于士卒欢呼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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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定厥功而杜后患乃迂儒侈口快谈而未达于时势
不知欲和之意早定于真宗准亦不宜违君命而邀已
功且契丹倾国而来志不在小虽达兰战殁少挫其锋
而精锐薄城亦未易轻敌若必邀其献地称臣激极生
变成败尚未可知则适可而止亦不得谓之坐失事会
也
朱能诈为天书寇准上之于朝由是得召用目
准于钦若判若冰炭何独于乾佑天书之事效其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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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一以图已之进用一以喜朱能素相比附虽堕其术
而不顾可见门户之为害甚于陷阱一溺其中即欲自
拔亦不可得矣
帝得风疾寇准密请太子监国已而被酒漏言丁
谓谮准罢政目
寇准密赞大计自当慎之又慎东宫监国事出非常止
宜诏自朝廷岂可由群臣陈请准因周怀政之告而始
有此议又预令人草表已属害成况复被酒漏言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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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疏无术其遭谗去位不得谓非自取也至真宗以国
家大事谋及宦官几至酿成祸乱亦岂得辞始事不臧
之咎哉
仁宗
太后欲诛丁谓冯拯进救稍解降谓太子少保目
丁谓当仁宗初立恃有垂帘之事交通内侍植党擅权
几于弁髦朝纪其罪恶较前更著幸而庄献察其奸欺
即明正其诛复何足惜冯拯力为营救所谓生平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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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安在至云恐骇天下耳目尤为谬戾谓之罪世所共
知诚能诛之天下必闻新政而称快何骇人听睹之有
且拯已自称莫敢辨虚实则平日之委蛇旅进亦可概
见矣
葬永定陵以天书殉纲
史臣以天书殉葬为是续纲目发明则以为非且谓当
辨其伪焚其书诛其人夫天书妄诞本不足信事后止
宜置之不论不议而已举而投畀炎火且又追戮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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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非彰真宗之过于殂落之后而究无补于政化之得
失哉
京师大雨水溢宰执晨朝未入有旨放朝王曾亟
请入见同列愧服目
曾之解鼓妖之惑辩河决之讹虽云持以镇静而流言
息人心安然以理论之此立朝之人尽所宜知初不必
待识力过人者而后办此也至闻水作放朝坚执不退
并请见陈谟则当时君若臣之度量亦大半可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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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率百官上太后寿于会宁殿范仲淹上疏谏既
而又疏请太后还政目
同御大安受朝揆之于礼诚不合仲淹论之是也疏请
还政尤能持大义而摅忠直可谓不负所学至以率百
官上寿会宁为亏君体损主威所言殊为矫枉过正天
子合天下以隆尊养躬率群臣东朝拜舞正所以备仪
教孝为世法程又何同列北面之嫌乎
程琳献武后临朝图刘太后掷之于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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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献不尝问鲁宗道以武后何如主乎且欲立刘氏七
庙被天子衮冕皆何为者至进外家任宦者犹其过之
小者耳独于程琳之献图乃掷地诟之岂真乃心宋室
盖亦知彼时势尚有不能而已史臣遂有过誉之谈盖
必出于曾受其惠者之口
吕夷简以郭后言罢相于是深憾后思倾之目
夷简本非正人但废后一事不得归罪于彼以为修报
复也试问后而批及帝为有罪为无罪耶使无其事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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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用计倾之则不容诛矣其详见于废后事
郭皇后与尚杨二美人忿争后于帝前批尚氏颊
误批帝颈帝因与阎文应吕夷简谋下诏废后
目
妻之于夫亦犹臣之于君子之于父耳妻批夫而无罪
则臣批君子批父亦可不罪乎仁宗之失在于宠二美
人使之与后忿争既争而相斗又失之自起相救耳然
既已批及帝颈则罪在后矣即误亦不可而况宫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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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所云误者出诸谁口然则臣之于君子之于父又可
误批乎仁宗不能明正大义抵之以罪而顾谋之宦官
谋之执政以至议论纷然道辅仲淹反以黜而得名所
为不益可笑哉
范仲淹欲招纳赵元昊自为书谕之会任福败于
好水川元昊复书不逊仲淹坐擅通书贬官目
西夏之役韩琦主攻战而范仲淹主和守议者徒见好
水川之败遂多咎琦而韪仲淹者不知任福不遵琦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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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其致败非琦所能逆料而仲淹之和终亦奚能成哉
徒以通书获罪贻笑外敌而无补于中国盖庸懦之流
畏事恶劳一闻战则咋舌蹙额若恐矢石之及已而一
闻和则以为保全生灵为国远谋彼其于国家之安危
荣辱固未尝计及也如是之人而可与之策攻战和守
之议哉
富弼接伴契丹使萧特默特默密以国情告弼帝
择报聘者吕夷简不悦弼因荐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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弼为接伴使能令特默瞿然起敬且尽得其隐情小试
之而已效报聘之𨕖诚无出其右者夷简之荐为得人
于国事自有裨益史称夷简不悦弼因荐之而欧阳修
为之乞留是徒以弼之夷险为要而置使命之得人与
否于不论岂真忠于国家之见哉
富弼至契丹议增币拒称献纳二字契丹遣使与
弼偕来帝用晏殊议以纳字许之目
贡献义同纳亦贡献之谓富弼争执再三稍有丈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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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时宰相畏懦务为苟安仁宗又急图了事遂至名
实俱亏积弱之势既成益见其恹恹不振诚可笑耳
时议者欲以金缯啖契丹使攻赵元昊因命贾昌
朝往昌朝力辞使命且上疏注
昌朝力辞使命视弼之奉使遄行贤不肖相去不可以
道里计即其所陈诸弊亦不过藉纸上空谈以饰其规
避之迹仁宗乃嘉予之所为与吕后对冒顿同轨史臣
方称其美德吁可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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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秀等夜入禁中为乱皇后闭閤止帝出趣召王
守忠入卫所遣宦寺后亲剪其发言以是徵赏
目
观此所载仁宗曾一后之不如直是无丈夫气但所云
剪发徵赏岂能尽识其人黠者将自剪发以邀功且不
数月而以张美人为有扈跸功更谓贼本起皇后閤以
前后相形而论则纪事之不实多诬概可知矣
范仲淹知杭州值岁饥日出宴湖山纵民竞渡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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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僧造殿宇又新廒仓吏舍注
兴造以赡贫民寓赈于工实可补周官荒政所未及至
游宴湖山使游民有所仰食虽亦分有馀以济不足然
时当饥馑闾阎升斗维艰又复饮食嬉游以耗榖则市
籴益将腾踊且仲淹称先忧后乐者日对鸠形鹄面之
人而燕娱自适亦何以为情不若富弼之账恤青州良
法可循也
刘沆充温成后园陵监护使既葬赐后閤中金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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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辞而为其子请试学士院目
刘沆以会葬得授平章论者讥之乃载其力辞赐金事
然辞赏而为其子求官所望不更奢乎是亦垄断贱丈
夫而已且仁宗独未闻赐钱而不与郎官之事乎
帝问置相于王素素言惟宦官宫妾不知姓名者
可充其选帝因独举富弼目
宦官宫妾不知姓名之语从来传为美谈而不知实非
也即如司马光妇人女子无不知之岂宦官宫妾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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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岂亦因其知之而不可用乎用人为人主驭世大
权不但宦官宫妾不可操其权而已也且彼时独一富
弼为若辈所不知则在朝者将尽为若辈所知者矣独
一富弼其如三公九列何而一时君臣方侈然自诩为
盛事不亦大可笑乎
帝御大庆殿受朝暴感风眩文彦博等启醮于大
庆殿因赦死罪以下目
文彦博等此为直以三尺童视仁宗矣仁宗暴感风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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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不起之症彦博何不学樊哙排闼请见诸事请旨而
行乃公然赦死罪岂非专擅至启醮殿廷益属不经而
史方谓京师业业赖彦博等以安诚阿其所好不识大
体之言且京师之业业未必非彦博等之张大其事有
以启之而仁宗愈后亦置之不问可谓柔懦不饬君纲
者矣
范镇疏请拔近属贤者优其礼秩而试以政事章
十九上乃罢知谏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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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储得失前已详论之仁宗是时春秋尚富未有皇嗣
镇必欲援立近属其意何居且前后章十九上甚至君
臣对泣成何景象又复移书执政言天象示变必有急
兵造为诞妄之语以荧惑人心尤为狂谬然其所以致
此者亦仁宗不整乾纲有以启之耳
遣胡宿奉御容如契丹契丹主瞻视惊肃再拜言
我生中国不过与执鞭持盖一都虞候目
彼时宋方畏契丹增岁币其政略兵威有何令契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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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处而契丹主见像惊拜有都虞候之叹耶此不过宋
臣自诩之言无足信益可鄙耳
诏立宗实为皇子宗实固辞司马光言皇子辞不
赀之富目
辞不赀之富所见何浅司马光此言失之甚矣然则赞
宗实得不赀之富者又为何等人乎
英宗
高后为太后姊子少育宫中既长婚于濮邸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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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为皇后目
尔时所谓诸正人者不尝斥贾昌朝交通女谒乎而此
所立皇后高氏之母固曹太后之姊也为交通为不交
通且力赞濮王子入继又何以对昌朝哉
诏议尊礼濮王司马光言为人后者不得顾私亲
王圭言宜称皇伯欧阳修引大记谓服可降名
不可没目
英宗崇奉濮王事由韩琦等申请且所议并非加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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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更无嫌疑陵僭之虞必执为人后者不得复顾私亲
以相辨折既与大记所云不合使濮王尚在又将何以
处之乎且以本生之亲改称伯父固非所安而加皇于
伯名亦不正王圭司马光之说并无经传可据徒以强
词争执自不若欧阳修援引礼经之为得也
韩琦富弼同相中书于枢密非得旨合议琦未尝
询弼弼颇不怿目
琦弼皆时所称公忠体国之人同在政府气味何至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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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于事正宜和衷共济乃琦既不相咨询未免自专弼
竟见于辞色度量亦狭任私意而忘大义公忠体国之
人固如是乎
文彦博入觐帝言朕立卿之功乃改判永兴遂召
为枢密使目
旁支入承大统本无德怨可言若必沾沾挟援立私恩
曲行酬报自处已为不广英宗以富弼尝有建储之语
亟予迁官又以文彦博向曾推立深加眷念而蔡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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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疑似小嫌一麾出守岂示天下为公之量邪则向之
称疾固辞实非本意矣
范镇草韩琦批荅引周公不之鲁为辞帝遂罢镇
或谓欧阳修因镇忤濮议为帝言镇以孺子待
陛下目并注
范镇引伊周以况琦固属过誉然谓即以孺子待其君
则欧阳修挟濮议微嫌有心排挤耳
评鉴阐要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