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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诗缉卷三
宋 严粲 撰
邶 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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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之经万化之原关雎鹊巢为三百篇纲领风之
正也反乎此者变也邶鄘卫皆卫风也卫祸基于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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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覃及宗社居变风之首二南之变也王道盛则诸
侯不得擅相并存邶鄘之名不与卫之灭国也邶列
其右卫后于鄘世次也
柏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
仁人不遇小人在侧
卫衰世也而有柏舟之仁人非无贤也不遇合耳虽
仕其朝而不得行其志也君子不遇合则小人亲近
而得志矣其势相为消长也此诗皆忧国之言身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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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遇而惓惓于国今诵其诗犹想见其蔼然仁人之
气象也刘向列女传以邶柏舟为卫宣夫人之诗此
鲁诗说也孔丛子载孔子读柏舟见匹夫执志之不
可易则非妇人之诗也
汎彼柏舟亦汎其流耿耿不寐
如有隐忧微我无酒
以敖以游
兴也柏美材也以柏为舟美言之也诗经有柏舟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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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杨舟皆言舟耳义不在柏与松杨也汎谓浮于水
流谓听其自流而无以制之此仁人忧国之言谓舟
必有人以维楫之而后能有所济今浮舟于水而无
其人以维楫之则亦浮汎而流去耳其将何所止泊
乎所谓渡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船必覆矣喻
卫国无贤人以维持之则亦听其自为败坏耳其将
何所底止乎犹言譬彼舟流不知所届也此仁人所
以忧国之将败而儆儆然不能寐如有隐痛之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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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无酒可以敖游而此忧非饮酒敖游之所能释
也○旧说柏木宜为舟而不用以载物故汎汎然流
于水中喻仁人之不见用非也仁人忧在于国不谓
已之不用今以柏舟自喻其材美以汎汎喻已之不
见用即继之以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则其辞伤于迫
切而非仁人之气象矣故舟以喻国流于水中以喻
国之靡所底止为此而不寐为此而隐忧然后见仁
人之心也采菽言汎汎杨舟绋纚维之棫朴言淠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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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舟烝徒楫之皆言舟之有待于维楫也鄘柏舟言
汎彼柏舟在彼中河止谓舟在河中犹妇人在夫家
耳所谓柏木宜为舟与汎汎不载物其说皆不通矣
二诗皆卫人所作其言宜不甚相远故知诗人取义
不在于柏其用意皆在下句邶柏舟之意在于亦汎
其流鄘柏舟之意在于在彼中河也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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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
往愬逢彼之怒
鉴虽明而不择妍丑皆纳其影我心有知善恶善则
从之恶则拒之不能混杂而容纳之也兄弟至亲亦
不可据盖意向既殊则言不相入故往愬以情而反
逢其怒谓已为婞直而违众此女媭申申詈予也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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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不可选
也
兄弟见怒欲已改行以趋时仁人于是自誓而言石
虽坚尚可转我心非石之比不可转也言其坚之至
也席虽平尚可卷我心非席之比不可卷也言其平
之至也此不以兄弟之沮而易其守也威仪棣棣然
盛自有常度不可有所选择而自贬以苟合也此处
群小之间而雍容不失其常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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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
受侮不少静言思之
寤辟有摽
君子见远识微忧先于事小人安其危而乐其所以
亡见君子与已异趣则常疾视于君子故君子忧国
之心悄悄然反见怒于群小也君子遇小人谗谮之
病既多矣小人反从而侵侮之受侮不少见君子孤
而小人众也静而思之寤觉之中辟拊其心而手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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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痛国事之至此也
日居月诸
胡迭而微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日食朔月食望日乎月乎何为更迭而皆微也喻卫
之君臣皆昏也我心之忧如不浣濯其衣言处乱君
之朝与小人同列其含垢忍辱如此是可以去矣而
犹不去故静而思之不能如鸟奋翼而飞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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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五章章六句
绿衣卫庄姜伤已也
妾上僭夫人
失位而作是诗也
庄公溺爱乱常实胎卫祸圣人存绿衣以明夫妇治
道之原申二南之义以垂世戒非取女子之怨也此
诗庄姜所自作而属邶风者盖邶人傅咏之而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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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得之于邶耳疏以为邶国之人作之今不从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兴也言此间色之绿也今乃为衣也犹此本妾也今
乃使之嬖宠而尊显也以间色之绿为衣而正色之
黄反以为里犹妾上僭夫人为所掩蔽也祸乱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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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于此庄姜言我心之忧何由得止谓家国可忧
之事方来而未巳也○读诗不可卤莽如读绿兮衣
兮不可但言是绿色之衣当玩味两兮字诗有黄鸟
白华不言黄兮鸟兮白兮华兮唯绿衣曰绿兮衣兮
盖绿字衣字皆有意义绿以喻妾衣以喻上僭故以
二兮字点掇而丁宁之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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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在上裳处下绿衣黄里言掩蔽而已绿衣黄裳则
贵贱倒置夫人失位矣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尤兮
言此间色之绿也本是丝也乃女染治以为绿也女
既染此丝以为绿岂可复以为衣而加诸黄色之上
乎譬既以为妾则不可僭嫡也我思古人能处嫡妾
使尊卑有序而无尤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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絺兮绤兮凄其以风
我思
古人实获我心
絺绤暑服今当凄然寒风之时喻不适时而见弃犹
班婕妤秋扇捐箧之意也我思古人能处嫡妾实得
我心言当于人心也女子之情饶怨此诗但刺庄公
不能正嫡妾之分其辞温柔敦厚如此故曰诗可以
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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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四章章四句
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
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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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也燕以春来秋去有离别之义故以起
兴庄姜抚戴妫之子平时与戴妫恩信相亲及庄公
既没嫡妾相依如双燕之飞其羽差池相为先后而
常相随逐也今戴妫大归而已独留不复得如双燕
矣我远送于野而与之别稍稍更远瞻望不及令人
念之泣涕如雨之倾也风人含不尽之意此但叙离
别之恨而子弑国危之戚皆隐然在不言之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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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鸿往来靡
定别离者多以燕鸿起兴如魏文帝燕歌行云
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谢宣远
送孔令诗云巢幕无留燕老杜云秋燕已如客是也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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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燕之飞或颉或颃亦常相随逐也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
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言双燕飞鸣上下而相随逐也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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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思以勖寡人
庄姜称戴妫之字曰仲氏尔能以恩信相亲又其心
塞实渊深终然温和惠顺可谓善谨其身矣于其行
也又以思念先君而勉我焉此章皆称戴妫之美以
为别辞所以致其爱恋无已之意末又述戴妫相勉
之辞虽以见戴妫之贤而意绪黯然矣
燕燕四章章六句
日月卫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难伤已不见荅于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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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以致困穷之诗也
绿衣作于庄公之时伤已不见荅也日月终风作于
州吁之时伤已逢其乱也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
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月代明照临下土天象之常如君与夫人之相须
古之道也有如庄公不以古道相处故养成家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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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何能有定苟能定则宁不顾我也言忧在于国而
不计其身之私也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
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
音无良
胡能有定俾也
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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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音无良言庄公待已其声音言语之间皆无善意
也今家国之乱何能有定是可忧也若往日之事则
使我可忘不复追咎之矣诗之敦厚如此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
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
能有定报我不述
人穷则呼父母庄姜自伤父母养我不终而已家国
之乱何能有定是我所忧若庄公所以待我者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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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称述之矣
日月四章章六句
终风卫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
国史题日月终风二诗止曰卫庄姜伤已不言为何
时诗也后序以为作于州吁之时或者以为作于庄
公之时且后序有毛公所不及见者固不可尽据然
莫往莫来傅云人无子道以来事己巳亦不得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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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往加之是毛公以为州吁诗矣姑从毛氏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
中心是悼
兴也庄姜言州吁之暴如终日之风既无休息而又
暴疾也彼之气习如此视我则以为笑侮戏谑放浪
笑敖不敬我见其如是则亦自伤悼而已无如之何
也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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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日之风又雨尘土其暴甚矣时有顺心肯来见我
然不常来也彼不来则我亦不敢往当不往不来之
时我则悠悠然长思之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
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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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之风且阴曀矣望其开霁不旋日而又阴曀喻
州吁之暴无有休息也庄姜言我为伤悼汝之故寤
觉而不寐愿汝嚏也当州吁莫来之时不复省记于
母故愿其嚏而知己念之也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
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州吁之为不善如常阴曀曀然其暴若雷声虺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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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发而未震我为伤悼汝之故寤觉而不寐愿汝思
怀我而悔悟也
终风四章章四句
击鼓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
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
众仲曰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兵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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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也弗戢将自焚观击鼓之诗众仲之言信矣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鼓以进众为三军之号令所谓师之耳目在吾旗鼓
今闻击鼓之声镗然乃是州吁踊跃而喜于用兵也
夫兵者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州吁乃踊跃自喜故
国人怨之言卫国之人或役土功于国或筑城于漕
邑非不劳苦然犹处境内也今我独南行而伐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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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未可知虽欲为土国城漕之人不可得也内兴
工役外事兵争卫人安能无怨乎○载驰传云漕卫
东邑盖以定之方中序言东徙渡河野处漕邑知为
卫东之邑故疏引郑志荅张逸云漕邑在河南也谱
疏又以载驰露于漕邑为鄘风知漕邑在鄘也然则
击鼓土国城漕泉水思须与漕皆为邶风者诗得于
邶耳
从孙子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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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
有忡
王仲宣诗云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今从孙子仲
以平陈宋所从非其人也忧其南行而不得以归故
忧心忡忡然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士卒将行知其必败与其室家诀别曰汝在家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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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我必死于是行而丧其马矣身死则马非我所有
唐人诗所谓去时鞍马别人骑也汝若求我其于林
之下乎言死于林下也○旧说不知于何居处乎于
何丧其马乎文意亦通然此诗爰居爰处可通至斯
干爰居爰处说不行矣诗经爰始爰谋爰众爰有爰
笑爰语之类皆无于何之意惟四月爰其适归言何
所适归盖其者未定之辞也爰止训于今以为皆发
语之辞爰居爰处言居者之安爰丧其马言行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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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观下文其意可见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承上章诀别之辞言居者生行者死一死一生自此
间阔矣我往者初昏之时与子成其约誓之言执子
之手期于偕老不谓今日便为死生之别怨辞也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
不我信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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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从今之间阔不得相依以生活也又叹夫妇相违
远不得伸其偕老之志也其怨深矣
击鼓五章章四句
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
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
尔
母不复嫁则孝子养亲之志成矣
凯风自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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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兴也棘至夏始生是难长之木故必待凯风吹之而
后生凯风自彼南方长养之方而来吹彼稚弱之棘
心至于夭夭然少长则风之为力多矣兴母以慈爱
之情养我七子之身至于少长则母氏亦病苦矣母
之养子于少时最劳苦故于夭夭言劬劳○凯风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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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傅笺及疏皆不指为何本唯园有棘毛氏以为枣
陆农师以为酸枣又释木枣注引孟子赵岐注云樲
棘小枣所谓酸枣也朱氏集解云樲棘小枣非美材
也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棘心喻子之幼小棘薪喻子之成立凯风吹彼棘心
至于成薪可见长养之功而所吹之棘非美材仅堪
为薪犹母氏养我七子至于成人可见圣善之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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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七子无令善之人言七子之中苟有一令善之人
则母亦不舍之而欲嫁也子之成立由母之德故于
棘薪言圣善圣者明达之称善者贤淑之称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爰有寒泉在浚邑之下邑人赖之以生养有子七人
反不能养一母使母劳苦而求嫁是寒泉之不若负
罪引慝也
睍睆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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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睍睆然鲜明者黄鸟也犹能好其音以说人而我七
子乃不能慰安母心是黄鸟之不若言莫慰母心乃
所以深慰之也
凯风四章章四句
雄雉刺卫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
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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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朱氏以此诗妇人所作非国人所为今从之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
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兴也此诗及兔爰雉离于罗皆言从军之人故以善
斗之雉兴之大夫久役其妻怨旷言雄雉于飞泄泄
然舒张其羽雉初飞则张其翼喻其夫始往从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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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雄者飞而雌者留喻其夫从役而已留在家也
我今思之乃自取今之阻隔悔不从行也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
实劳我心
上章言奋翼初飞之时此章言但闻其音之下上则
飞去渐远矣诚然此君子实使我思之而劳心也○
诗人之言不必尽同燕燕言下上其音谓双燕相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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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而飞鸣也此言雄雉下上其音则止是一雉之音
或下或上也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视日月之往来则君子之从役积时已久矣使我心
悠悠然长思之道路之远如此不知何时能归乎一
章言初往之时二章言其去渐远三章言日月之久
辞之序也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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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
不欲斥国君而呼其夫之同寮告之言我妇人不
知如何为德行也我但知人若不忮害不贪求则
无往不善讥其用兵非忮则求国人所患也
雄雉四章章四句
匏有苦叶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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匏有苦叶新台墙有茨君子偕老鹑之奔奔诸诗
著卫灭之由也
匏有苦叶
济有深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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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则厉浅则揭
兴也苦匏经霜其叶枯落然后乾之腰以渡水今
匏尚有苦叶则其匏未坚不可用也既无匏可腰
而济渡之处又有深涉则未可以渡也今曰深则
吾以衣涉水而为厉浅则吾褰衣而为揭不问水
之浅深惟欲渡也喻宣公不顾礼义而惟求遂其
欲也○墙有茨君子偕老鹑之奔奔皆刺宣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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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非宣姜者宣姜淫乱在宣公既卒之后此言公
与夫人并为淫乱知非宣姜此时特为公所要耳
有㳽济盈有鷕雉鸣济盈
不濡𨊠
雉鸣求其
牡
涉深无不濡之理今有㳽然济水之满而涉者自谓
不濡其车𨊠兴宣公惟求遂其欲而不自知其污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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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鸟鸣皆雄求其雌今有鷕然雉鸣之声乃雌雉之
求其雄兴夷姜宣淫不知羞恶也○传以为飞曰雌
雄走曰牝牡然诗有雄狐书有牝鸡飞走通也小弁
雉之朝雊尚求其雌凡鸟鸣皆雄求雌雌不甚鸣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
士如归妻
迨冰未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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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陈昏姻之正礼以刺淫乱言有雍雍然和声之
雁于日出旭然而明始旦之时行纳采之礼也士之
娶妻当及九月霜降之后正月冰未泮散之前士犹
以礼而成昏岂可以国君而肆情犯礼乎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
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一章二章皆以徒涉喻犯礼此章以待舟喻得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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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徒涉我独招舟子而不徒涉既待舟而后济又须
待我友而同济喻人必待礼而行又以配耦相从也
刺公与夷姜犯礼相求非其匹也
匏有苦叶四章章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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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缉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