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传遗说-宋-朱鉴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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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诗传遗说卷三      宋 朱鉴 编
   六义(思无邪/问答附)
读诗须得他六义之体如风雅颂则是诗人之格后人
说诗以为杂雅颂者缘释七月之诗者以为备风雅颂
三体所以启后人之说如此兴之为言起也言兴物而
起如青青陵上柏青青河畔草皆是兴物诗也如藁砧
今何在何当大刀头皆是比物诗也(黄有/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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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诗传说六义以托物兴辞为兴与旧说不同曰觉旧
说费力失本指如兴体不一或借眼前物事说将起或
别自将一物说起大抵只是将三四句引起如唐时尚
有此等诗体如青青河畔草青青水中蒲皆是别借此
物兴起其辞非必有感有见于此物也有将物之无兴
起自家之所有将物之有兴起自家之所无前辈都理
会这个不分明如何说得诗本指只伊川先生也自未
见得看所说有甚广大处子细看本指却不如此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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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先生怕晓得诗如云读诗须先要识得六义体面这
是他识得要领处问诗虽是吟咏使人自有兴起固不
专在文辞然亦须是篇篇句句理会着实见得古人所
以作此诗之意方始于吟咏上有得曰固是若不得其
真实吟咏个甚么然古人已多不晓其意如左传所载
歌诗多是本意元不相关(叶贺/孙录)
诗之兴全是借他物举起全不取义后人之诗犹有此
体如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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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又有高山有崖林木有枝忧来无端人莫之知皆是
此体(杨至/录)
或问大序六义注中有三经三纬之说先生曰三经是
赋比兴是做诗㡳骨子无诗不有才无则不成诗盖不
是赋便是比不是比便是兴如风雅颂却是里面横串
㡳都有赋比兴故谓之三纬(吕德/昭录)
圣贤代作未有孔子便无论语之书未有孟子便无孟
子之书未有尧舜便无典谟未有商周便无风雅颂(叶/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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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录)
先生问时举看文字如何对曰诗传今日方看得纲领
紧要识得六义头面分明分明则诗亦无难看者曰读
诗全在讽咏得熟则六义将自分明须使篇篇有个下
落始得(潘时/举录)
陈埴问诗传分别六义有未备处曰不必又只管滞泥
许多且看诗意义如何古人一篇诗必有一篇意思且
要理会得这个因说如柏舟之诗只说到静言思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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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奋飞绿衣之诗说我思古人实获我心此可谓止乎
礼义所谓可以怨便是喜怒哀乐𤼵而皆中节处推此
以观则子之不得于父臣之不得于君朋友之不相信
皆当以此意处之如屈原之怀沙赴水贾谊言历九州
而相其君兮何必怀此都也便都过当了古人胸中𤼵
出意思自好看着三百篇诗则后世之诗多不足观矣
(钱木/之录)
问诗中说兴处多近比曰然如关雎麟趾相似皆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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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兼比然虽近比其体却只是兴且如关关雎鸠本是
兴起到得下面说窈窕淑女此方是入题说那实事盖
兴是以一个物事贴一个物事说上文兴而起下文便
接说实事如麟之趾下文便接振振公子一个对一个
说盖公本是个好㡳人子也好孙也好族人也好譬如
麟趾也好定也好角也好及比则却不入题了如比那
一物说便是说实事如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
兮螽斯羽一句便是说那人了下面宜尔子孙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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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螽斯羽上说更不用说实事此所以谓之比大率诗
中比兴皆类此(沈僩/录)
诗比兴比是以一物比一物而所指之事常在言外兴
是借彼一物以引起此事而其事常在下句但比意虽
切而却浅兴起虽阔而味长(叶贺/孙录)
所谕诗说先儒本谓周公制作时所定者为正风雅其
后以类附见者为变风雅耳固不谓变者皆非美诗也
大序之文亦有可疑处而小雅篇次尤多不可晓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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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易考但圣人之意使人法其善戒其恶此则炳如日
星耳今亦不须问其篇章次序事实是非之如何但玩
味得圣人垂示劝戒之意则诗之用在我矣郑卫之诗
篇篇如此乃见其风俗之甚不美若止载一两篇则人
以为是适然耳大抵圣人之心宽大平夷与今人小小
见识遮前掩后㡳意思不同此语亦卒乍与人说不得
且徐思之俟他日面讲也(荅廖德/明书)
又问读先生诗传极有感𤼵始知诗真可以兴也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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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变风雅已荷开晓夫温柔端厚宽大平夷固诗之教
求之绿衣终风柏舟考槃尤晓然可见但所谓小小见
识遮前掩后者不知所主何意于诗何与岂只以所载
刺诗有淫亵不可告语者圣人亦存而不删也邪答曰
鄙意初亦正谓如此但宽大平夷亦举大体而言不专
指此一类也(同/上)
诗有是当时朝廷作者雅颂是也若国风乃采诗者采
之民间以见四方民情之美恶二南亦是采民言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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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章尔程先生必要说是周公作以教人不知是如何
熹不敢从若变风又多是淫乱之诗故班固言男女相
与歌咏以言其情是也圣人存此亦以见上失其教则
民欲动情胜其弊至此故曰诗可以观也且诗有六义
先儒更不曾说得明却又因周礼说豳诗有豳雅豳颂
即于一诗之中要见六义思之皆不然盖所谓六义者
风雅颂乃是乐章之腔调也如言仲吕调大石调越调
之类是也至比兴赋则又如直指其名直叙其事者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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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如本要言其事而虚用两句钓起因而接续去者兴
也引物为况者比也立此六义非特使人知其声音之
所当又欲使歌者知作诗之法度也问豳之所以为雅
为颂者恐是可以用雅㡳腔调又可用颂底腔调否曰
恐是如此熹亦不敢如此断今只说恐是亡其二(余大/雅录)
古者风雅颂名既不同其声想亦各别大率国风是民
庶所作雅是朝廷之诗颂是宗庙之诗(杨与立/编语略)
陈君举得书云更望以雅颂之音箫勺群慝问他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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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是雅颂之音今只有雅颂之辞在更没理会又去那
里讨雅颂之音(叶贺/孙录)
陈埴问风雅与无天子之风之义先生举郑渔仲之说
言出于朝廷者为雅出于民俗者为风文武之时周召
之民作者谓之周召之风东迁之后王畿之民作者谓
之王风似乎大约是如此亦不可为断然之说但古人
作诗体自不同雅自是雅之体风自是风之体如今人
做诗曲亦自有体制不同者自不可乱不必说雅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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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风今且就诗上理会意义其不可晓处不必反倒(钱/木)
(之/录)
林夔孙问诗者中声之所止如何曰只是正风雅颂是
中声那变风不是伯恭坚要牵合说是然恐无此理今
但去读便自有那轻薄㡳意思在了自是不同如韩愈
说数句其声浮以淫之类正是如此(黄义/刚录)
比虽是较切然兴却意较深远也有兴而不甚深远者
比而深远者这又随人之高下有做得好㡳有拙㡳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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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后世如曹丕之徒作诗皆只是说风景独曹操爱说
周公可见其志趣乖异(同/上)
大师掌六诗以教国子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
而诗大序谓之六义盖古今声诗条理无出此者风则
闾巷风土男女情思之词雅则朝会燕享公卿大夫之
作颂则鬼神宗庙祭祀歌舞之乐其所以分者皆以其
篇章节奏之异而别之也赋则直陈其事比则取物为
比兴则托物兴词其所以分者又以其属辞命义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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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而别之也诵诗者先辨乎此则三百篇者若网在纲
有条而不紊矣不特诗也楚人之词亦以是而求之则
其寓情草木托意男女以极游观之适者变风之流也
其叙事陈情感今怀古以不忘乎君臣之义者变雅之
类也至于语(阙/)昏而越礼摅怨愤而失中则又风雅之再
变矣其语祀神歌舞之盛则几乎颂而其变也又有甚
焉其为赋则如骚经首章之云也比则香草恶物之类
也兴则托兴兴词初不取义如九歌沅芷澧兰以兴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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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而未敢言之属也然诗之兴多而比赋少骚则兴
少而比赋多要必辨此而后词义可寻读者不可以不
察也(楚辞/集注)
楚俗祠祭之歌今不可得而闻矣然计其间或以阴巫
下阳神或以阳主接阴鬼则其辞之亵慢淫荒当有不
可道者故屈原因而文之以寄吾区区忠君爱国之意
比其类则宜为三颂之属而论其辞则反为国风再变
之郑卫矣及徐而深味其意则虽不得于君而艾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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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之心于此为尤切是以君子犹有取焉盖以君臣之
义而言则其全篇皆以事神为比不杂他意以事神之
意而言则其篇内又或自为赋为比为兴而各有当也
(楚辞/辨證)
越人歌者楚鄂君汎舟于新波之中榜枻越人拥棹而
歌此词其义鄙亵不足言特以其自越而楚不学而得
其馀韵耳于周大师六义之所谓兴者亦有契焉知声
诗之体古今共贯胡越一家有非人之所能为者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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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以其远且贱而遗之也思无邪如正风雅颂等诗
可以起人善心如变风等诗极有不好者可以使人知
戒惧不敢做大段好诗是大夫作那一等不好诗只是
闾巷小人作前辈多说是作诗者之思不是如此其间
多有淫奔不好㡳诗不成也是无邪思上蔡举数诗只
说得个可以怨一句意思狭甚若要尽得可以兴以下
数句须是思无邪一语包得甚阔吕伯恭做读诗记首
载谢氏一段说话这一部诗便被此坏尽意思夫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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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感𤼵得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得人之逸志今
使人读好㡳诗固是知劝若读不好㡳诗便悚然戒惧
知得此心本不欲如此其所以如此者是此心之失所
以读诗者使人心无邪也此是诗之功用如此(周明/作录)
问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不知如何蔽之以思
无邪曰前辈多就诗人上说思无邪𤼵乎情止乎礼义
熹疑不然不知教诗人如何得思无邪谓如文王之诗
称颂盛德盛美处皆吾所当法如言邪僻失道之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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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所当戒是使读诗者求无邪思分而言之三百篇各
是一个思无邪合三百篇而言总是一个思无邪问圣
人言经中皆可为法皆可为戒何独诗也曰固是如此
然诗中因情而起则有思欲其思出于正独指思无邪
以示教焉(徐宇/录)
问诗说思无邪与曲礼说毋不敬意同否曰毋不敬正
是用功处所谓正心诚意也思无邪思至此自然无邪
功深力到处所谓心正意诚若学者当求无邪思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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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诚意处着力然不先致知则正心诚意之功何施
所谓敬者何处顿放今人守得一个敬字全不去择义
所以应事接物皆颠倒了(同/上)
杨士训问思无邪毋不敬曰礼言毋不敬是正心诚意
之事诗言思无邪是心正意诚之事盖毋者禁止之辞
若自毋不敬则亦心正意诚之事矣又曰孔子曰博学
于文约之以礼颜子曰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孟子曰博
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今若祇守着两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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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须是读了三百篇有所兴起感𤼵然后可以谓之思
无邪真个坐如尸立如齐而后可以言毋不敬(杨道/夫)
看诗大体要得无邪盖三百篇中善可为法恶可为戒
耳不是言作诗者皆无邪思也(吴必/大录)
或曰先儒以三百篇之义皆思无邪曰如伯恭之说亦
是如此读诗记序说一大段主张个诗说三百篇之诗
都如此看来只是说得个可以怨言诗人之情宽缓不
迫优柔温厚而已只用他这一说便瞎却一部诗眼(沈/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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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若是常人言只道一个
思无邪便了便略了那诗三百圣人须要从诗三百逐
一篇理会了然后理会得思无邪此所谓下学而上达
(叶贺/孙录)
问诗三百程子曰思无邪诚是也其言简矣未审其意
谓作诗者以诚而作耶抑谓读诗者当诚其意以读之
耶案程子之说特以训思无邪之义云尔以诗考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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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二南之外辞荡而情肆者多矣则诚之为言固不可
槩以为作诗者之事也若谓使学者先诚其意而后读
之则是诗之善恶方赖我以决择而我之于诗反若无
所资焉者又何取于诗之教耶以此观程子之言虽简
然诚之一字施之必得其当可也是则集注之云固所
以𤼵明程子之意而言之矣启曰行之无邪必其心之
实也思而无邪则无不实矣此程子之意也(答吴/必大)
李闳祖问思无邪伊川说作诚是否曰诚是在思上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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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诗人之思皆性情也性情本出于正岂有假伪得来
㡳思便是性情无邪便是正以此观之诗三百篇皆欲
人出于情性之正(黄有/开记)
诗上说思无邪自家口读思无邪心里却胡思乱想这
不是读书(叶贺/孙录)
诗之言有善恶而读者足以为劝戒非谓诗人为劝戒
而作也但其言或显或晦或偏或全不若此句之直截
而该括无遗耳(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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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人多言作诗者思皆出
于无邪此非也如颂之类固无邪若变风变雅亦有淫
邪处但只是思无邪一句足以当三百篇之义诗中格
言固多紧要惟此一句孔子删诗所以兼存盖欲见当
时风俗厚薄圣人亦以此教后人(周谟/录)
徐宇问思无邪曰三百篇诗只是要得人思无邪思无
邪三字代得三百篇之意(叶贺/孙录)
问思无邪曰不但是行要无邪思也要无邪诚者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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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之道便是表里如一内实如此外也实如此故程子
曰思无邪诚也(潘如/举录)
诗之所言皆思无邪也如关雎便是说乐而不淫哀而
不伤葛覃便是说节俭等事皆归于思无邪也然此特
是就其一事而言未足以括尽一诗之意惟思无邪一
语足以盖尽三百篇之义盖如以一物盖尽众物之意
(黄义/刚录)
先生说思无邪集注云有因一事而言者如关雎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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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淫哀而不伤葛覃言孝敬勤俭卷耳言正静纯一
皆是就一事上见思无邪夫子取出这一句来断三百
篇诗唯此一句可以尽盖三百篇之义程子说思无邪
诚也诸公皆不曾子细看且如人或言之无邪未见他
诚在行之无邪亦未见得他诚在唯出于心之所思者
无邪方始见得他真个是诚(吕德/明录)
问思无邪子细思之只是要读诗者思无邪曰旧人说
似不通中间如许多淫乱之风如何要思无邪得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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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礼义中间许多不正诗也如何得会止乎礼义只怕
他当时大约说许多中格诗却不指许多淫乱㡳说熹
看来诗三百篇其说好㡳也要教人思无邪说不好㡳
也要教人思无邪只是其他便就一事上各见其意然
事事有此意但只是思无邪一句方尽得许多意问直
指全体是如何曰只是说思无邪一语直截见得诗教
之本意是全备得许多零碎㡳意又曰圣人言诗之教
只要得人思无邪其他篇篇是这意思惟是此一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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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尽(叶贺/孙录)
只此一言尽当得三百篇之义读诗者只要得思无邪
耳看得透每篇各是一个思无邪总三百篇亦是一个
思无邪毋不敬礼之所以为教思无邪诗之所以为教
(徐宇/录)
问所谓其言微婉各因一事而𤼵曰一事如淫奔之诗
只刺淫奔之事如暴虐之诗只刺暴虐之事思无邪却
凡事无不包也又曰陈少南要废鲁颂忒煞轻率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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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却引思无邪之说若废了鲁颂却没这一句(同/上)
问思无邪诚也非独是行无邪直是思无邪方是诚曰
公且未要说到这里且就诗三百如何一言以蔽之曰
思无邪集注说要使人得情性之正情性是贴思正是
贴无邪此如做时文相似只恁地贴方分晓若好善恶
恶皆出于正便会无邪若果是正自无虚伪自无邪若
有时也自入不得(叶贺/孙录)
或问思无邪如何是直指全体曰诗三百篇皆无邪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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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但逐事无邪耳唯此一言举全体言之因曰夏之日
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
归于其室此亦无邪思也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
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此亦无邪思也为子
而赋凯风亦无邪思也为臣而赋北门亦无邪思也但
不曾识破耳唯思无邪一句便分明说破或曰淫奔之
诗固邪矣然反之则非邪也故熹说其善者可以感𤼵
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辅广钱本/之录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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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宇问思无邪曰非言作诗之人思无邪也盖谓三百
之诗所美者皆可以为法而所刺者皆可以为戒读之
者思无邪耳作之者非一人安能思无邪乎只是要正
人心统而言之三百篇只是一个思无邪析而言之则
一篇之中自有一个思无邪(杨道/夫录)
又曰不必说是诗人思及读诗之思大凡人思皆当无
邪此一句出处止是说马孔子见得此一句皆盖三百
篇之义故举以为说或曰此与毋不敬之义同否曰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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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非特说礼者及看礼者当如此大凡人皆当毋不
敬正如今之人皆当思无邪也(窦从/周录)
问思无邪集注以为凡言善者足以感𤼵人之善心言
恶者足以惩创人之逸志而诸家乃专主作诗者而言
何也曰诗有善有恶头面最多而惟思无邪一句足以
该之上至于圣人下至于淫奔之事圣人皆存之者所
以欲使读者知所惩劝其言思无邪者以其有邪也黄
干曰诗之善恶如药之参苓巴豆而思无邪乃药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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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足以当是药之善恶者也曰然道夫曰如此则施之
六经可也何必诗曰他经不必言又曰诗恰如春秋春
秋皆乱世之事如圣人一切财之以天理(杨道/夫录)
问夫子言三百篇诗可以兴善惩恶其用皆要使人思
无邪而已夫子言此欲使学诗者于此求之先生久之
方云不曾见得缝罅处只是浑沦说了令又再说对曰
三百篇诗皆出情性之正故善者可以兴起人之善心
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其用皆要使人思无邪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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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取此三百篇欲使学诗者皆得其情性之正故曰思
无邪曰便是看得集注意不出熹不曾说是诗人皆出
于情性之正若是诗人皆出于情性之正熹须说了此
只有一句集注中却反覆说两三段须用晓得意昨夜
公说是诗人皆情性之正熹便知公理会不得对曰缘
未晓得三百篇之旨所以看得不分明愿先生指教曰
便是三百篇诗不皆出情性之正如关雎二南诗是出
于情性之正四牡鹿鸣诗是出于情性之正文王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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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出于情性之正桑中鹑之奔奔等诗岂是出于情
性之正(郑南/升录)
又问思无邪先生曰人言夫子删诗看来只是采得许
多诗夫子不曾删去往往只是刋定而已圣人当来刋
定好㡳诗便要吟咏兴𤼵人之善心不好㡳诗便要兴
起人羞恶之心皆是要人思无邪盖思无邪是鲁颂中
一语圣人却言三百篇诗惟此一言足以尽之(潘时/举录)
程子言圣贤千万语只是要人将已放之心反覆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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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并言孟子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谓如学礼
也只是求放心学乐也只是求放心读书读诗致知力
行皆只是求放心也与诗三百一言以蔽之之义同诗
只是要思无邪(吴必/大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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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传遗说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