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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安雅堂集卷四
元 陈旅 撰
序
国朝文类序
元气流行乎宇宙之间其精华之在人有不能不著者
发而为文章焉然则文章者固元气之为也徒审前人
制作之工拙而不知其出于天地气运之盛衰岂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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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哉盖尝考之三代以降惟汉唐宋之文为特盛就其
世而论之其特盛者又何其不能多也千数百年之久
天地气运难盛而易衰乃若此斯人之荣悴槩可知矣
先民有言三光五岳之气分大音不完必混一而后大
振美哉乎其言之也昔者南北断裂之馀非无能言之
人驰骋于一时顾往往囿于是气之衰其言荒粗萎冗
无足起发人意其中有若不为是气所囿者则振古之
豪杰非可以世论也我国家奄有六合自古称混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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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如今日之无所不一则天地气运之盛无有盛于
今日者矣建国以来列圣继作以忠厚之泽涵育万物
鸿生俊老出于其间作为文章庞蔚光壮前世陋靡之
风于是乎尽变矣孰谓斯文之兴不有关于天地国家
者乎监察御史镇阳苏天爵伯脩慨然有志于此以为
秦汉魏晋之文则收于文选唐宋之文则载于文粹文
鉴国朝文章之盛不采而汇之将遂散轶沉泯赫然休
光弗耀于将来非当务之大缺者欤乃蒐摭国初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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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所作若歌诗赋颂铭赞序记奏议杂著书说议铭
志碑传皆类而聚之积二十年凡得若干首为七十卷
名曰国朝文类百年文物之英尽在是矣然所取者必
其有系于政治有补于世教或取其雅制之足以范俗
或取其论述之足以辅翼史氏凡非此者虽好弗取也
夫人莫不有所为于世顾其用心何如耳彼为身谋者
穷昼夜所为将无一事出于其私心之外至有为人子
孙于其先世所可传者漠然曾不加意遑及他人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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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下之事哉览是编者不惟有以见斯文之所以盛
亦足以见伯脩平日之用心矣伯脩学博而识正自为
成均诸生以至历官翰苑凡前言往行与当世之所可
述者无不笔之简册有国朝名臣事略与是篇并著廷
论以文类犹未流布于四方也移文江浙行省锓诸梓
伯脩使旅书所以纂辑之意于编端庶几同志之士尚
相与博采而嗣录之
经筵唱和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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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言曰天下重任唯宰相与经筵周成王能成其
德由周公有以傅之也是岂过为高论者哉我世祖皇
帝道参元化明并日月宜无待乎儒者之助矣万几之
暇命许文正公与诸儒讲尧舜孔子之道以登中统至
元之盛夫以世皇上圣犹不能无赖乎此则世之为人
君者能无赖辅导之功乎文皇帝以明宗有观书之喻
开奎章阁延学士大夫敷陈皇祖宝训暨诸格言缉熙
光明以师表天下而在位弗永志有未遂也今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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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明考元子入绍大统有志祖宗之事御极之初即命
两丞相与贤臣硕彦之在著定者以圣谟嘉言与凡经
籍所载可以充广聪明增崇德业者一月三进讲上接
听不倦而时有儆惕之色于是益优礼讲官既赐酒馔
又以高年疲于步趋也命皆得乘舟太液池径西苑以
归闻者皆为天子重讲官若此天下其不复为中统至
元之时乎今监察御史镇阳苏君伯脩时为授经郎兼
经筵译文官论定其说使译者得以国言悉其指归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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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又赋诗铺写盛事约同馆之士与京师能诗者和之
汇为一卷不鄙谓旅使序之嗟乎儒者之用心亦苦矣
敝精神方册之间莫不欲售其说于人主使四海之人
咸被仁义之泽奈何自孔孟以来儒者之每不遇于世
落落也程正叔氏以名臣荐身际元祐之朝似可以行
其学矣崇政说书恳恳忠荩卒无所售而去况其他者
哉然则儒者得以所蕴进纳于其君实千百载奇遇幸
会也又安得不欢欣鼓舞而形诸咏歌也哉此伯脩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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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贤之诗所以作也后之君子想见元统之治将于是
乎观焉
送旺扎勒图还河阳序
国家初置成均本教国人子弟因寖及其馀焉国人子
弟之所以学者非专尚乎文辞之葩华也训诂之繁琐
也与细儒曲士角分寸于觚翰之间也醇庞之质伟茂
之器固将有以成其美而□忮之气傥荡之习亦欲有
以变其故尔成周之造士也七年考其小成九年考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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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至是不率教者尽变不变王亲视学又不变则为
之三日不举盖学所以变气质也不变则弃人也为君
师者能不以是为已责哉蒙古生旺扎勒图入学甫三载
予见其貌魁岸而善祥其意阔达而款悫其言辩畅而
缜理生之质亦善变矣扬子云有云君子弸中而彪外
也生之著于外者若是其必有所得于其中乎归见父
母父母必喜曰吾子去我久而能异于昔矣里中父兄
来觌生必亦曰不见生久生异于昔矣吾知由生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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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起者焉吾知由生而有慕国学之为教者焉吾知生
由是而益有以自励者焉其行也同舍生为求言序以
勉之
送柿溪州蒙古学正序
无怀氏封泰山以来字体之变尚矣其可考者古文作
于苍颉大篆作于史籀小篆作于李斯𨽻书作于程邈
以至缪篆虫鸟草书八分等书又纷然杂出秦汉之间
因时制宜盖未始有定画也皇元因造字以新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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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目谐声以该六书之会母字四十一而变无穷焉故
非智融而器疏者不足以诣其妙大梁程生某蚤为
人又善书得晋人笔意故学国字即夐出辈流翰林院
试书言用为澧之柿溪州学正将行余告之曰书于六
艺非小数也天下之大而号令之行也书行之万世之
远而事之传也书传之故周官有保氏之教汉法有太
史之试后世又设博士弟子员以专其业良有以也况
今国字之为书也有我朝之大训在焉设官内外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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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天下之文而布声教于四方也其为职不亦既重矣
乎澧为遐壤学正能使其人习通其业则亦有补于当
世矣讲授之暇毋徒歌楚辞于渚兰汀芷之间取柿溪
霜叶悉书之笔势当益进国家将磨皇之板书无前之
盛烈且召子矣
阎主簿孝行诗序
霍邑人阎禄由蒙古字学教授除临汾县主簿未上而
母死哀毁踰节庐墓以终其丧先是丧父亦如之乡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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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其孝有司上其事朝省将有所褒嘉焉与往来者求
搢绅为诗美之余书其右简曰古者人无不学学所以
求至于成人也夫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曰
六德曰六行曰六艺缺一则非成人况可遗其所甚重
者乎故保氏教国子以艺仪必先审以师氏之德行三
代圣王治效之隆往往亦由在官者之有是学也后世
之为学者岐道艺而二之以为敦德未足以动流俗而
衒艺有足以徼亟用为进身之计常有馀于为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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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不足夫书六艺之一而孝者六行之元也人知国字
之足以进身而竞习之曾亦知大司徒与师保氏所以
教人者乎阎君以字学入官而笃于孝行如此庶几知
古人三物为教之意矣他日临民宁无以厚其俗乎
赠沙井徐判官诗序
天山之北皋陆衍迤联亘乎大漠赵王之封国在焉王
得选吏治其人丰州徐君善卿起家为沙井路揔𬋩府
判官善卿尝事王于邸王爱其俶傥而有学欲荐诸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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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用之善卿独曰沙井独不足行吾志乎乃条其所
宜施于民者行之不以激为廉不以察为智苛除绕解
有西汉循吏之风焉民旧业畜牧少耕种善卿始劝民
力穑而生民滋厚又设学校以教之而民俗日殷舆人
诵之曰我有广野天山之下昔我善牧今我善稼我庾
既作又榖我以学徐侯徐侯毋舍我而邈秩满民上治
状留之王曰使理吾国皆若徐判官吾何虑焉乃以国
人之请移中书复任之于是吾党咸赋诗美之余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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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曷生乎食之也曷驯而宁乎教之也有虞氏命稷播
百谷即命契敷五教当时命官莫此为急继命皋陶明
刑不过为弼教之计尔三代制治寖密大要无出乎此
后世以能吏称者未尝知有教养之道唯恃刑法以行
其所欲为者而已矣呜呼此后世之所以不古若也徐
君位卑且佐理荒落之郡而能以教养为政若此使得
专任中上牧守之寄其效又何如哉
乱石湫祷雨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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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定戊辰之岁陕右大旱民日益困有司散利去几索
鬼神莫之能禦六盘染织提举燕山马君愀然曰天人
之相去邈矣职位之有守不可越矣然亦有流通而无
间者乎吾虽非守土臣然食其禄者忧其事也况吾禄
实出于民而诿曰闵雨非吾职也是岂仁人之用心哉
即屏荤酒沐浴斋戒辄俸钱买芗币祝奠之物负之行
五十馀里至乱石湫拜奠而默祷焉忽灵风生水上如
神腾鬼趯湫底涌出樽酒流抵岸侧若将授君者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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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惊异以为神所以表精诚而昭嘉贶也宜拜贶君再
拜受而饮之以器入湫水迎至郡城寘诸丛祠有云随
轩盖大㴻连日槁者苏仆者起愁叹亡聊者鼓舞而驩
欣民于是歌颂马君如祝束长生焉余闻君为人正而
静居官以廉介自将是宜有以格神明也易曰东邻杀
牛不如西邻之礿祭实受其福吾于马君有以知其然
乎
送无锡州知州王诚甫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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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水监经历王君诚甫出知无锡州而徵言于余余惟
浙右租赋甲天下岁转粟京师数百万石比岁东南大
雨水吴几沼焉而无锡为浙右大州为州牧者其责亦
重矣诚甫岂弟君子而婉画水曹最久也凡天下川泽
壅疏与五沟五涂之制莫不熟讲而周知之出而为是
州岂非上之人所以用诚甫之意乎书曰三江既入震
泽底定今三江皆已入海而无所湮滞乎震泽底定而
无所湓溢乎吾知诚甫必有所建白而防庸之大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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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舍禁弛力薄征缓刑之典吾知诚甫必有所申明而
兴行之惟趣集租赋而民隐之不恤则非长人者之道
也是州泰伯始入吴所居之地也民之衣食既足因其
旧俗而教之以礼让之节囹圄空虚颂声作于田野此
又上之人所以用诚甫之意乎予他日南归将卜居于
兹未必不及诚甫之德惠也
乔生孝义诗序
京师首善之地跂行喙息亲接神化故虽愚夫愚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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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迁善而不知为之者况知有阴阳五行之理而徵于
日用彝伦之间者乎乔生显京师人知读书能以人生
年月日时鼓策推步遂知来物人有怀疑不能自决者
辄向生决之能示人以祸福趣舍之机无不应生事亲
有过人之孝友爱昆弟同居无间言闺门肃雍未尝有
疾声厉色人益重之于是朝廷旌其门为孝义之门客
有欲为生求诗于人为予言若此余谓生非艺术人也
庄君平隐于卜筮与人子言依于孝与人弟言依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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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臣言依于忠生之为术必亦若君平之与人言者
乎夫身有之则其言亲切而有味吾知生之言必易于
感人其孝友不独行于家而已也有人如生大夫君子
能不为之赋诗乎不然天新雨道少人试诣生与言如
何
石氏节妇诗序
国子生王翼来言曰吾完州俗美男义女贞石氏女二
十嫔于满城夫曰王德仅两岁并即荷戈与殳从军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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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矣风乾中毒雨腐肌殒于戎行不得视父母与妻嫠
哭水浒招魂以葬愿糜此身为彼骨上土顾家有二老
而儿方呱呱灶晏弗炀体无完襦奈何弃去而与良人
俱于是饮泣支惫还入室堂思曷为养惟妇功是臧夕
镫而纑晨筐而桑泽器栏灰渥帛漱裳力营食衣以保
尊章使安彊廿年皆以寿终若不知其子之亡彼呱者
瓒齿与德茂诵诗读书皆母之教石氏今死年六十五
临绝语瓒谓吾可以见尔父瓒怀母恩悲不能言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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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所传能永被乎筦弦故托翼来乞书其实以徼惠于
诸贤
送索士岩燕南宪司经历序
索君士岩除燕南宪司经历将行徵赠言旅之言曰天
下大物也天子与宰相势不可独治之于是设官以分
治官众不能皆得人也德泽之未流民隐之无愬奸贪
贼蠹之无所惩畏于是设风纪之官以绳纠之其为任
可谓重矣天下宪司凡廿有一道燕南居其首焉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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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国门外实先宣风以为诸道望而一出言一举足
即闻朝廷之上其任可谓又重矣宪司官若吏权皆足
以制郡县祸福人而事不当律令幕官不署文书不得
行使者虽行部远外会议事幕官亦与裁之则其权又
足以制夫妄祸福人者经历元幕也其为任可谓又益
重矣士岩此行集三重焉若之何而任之夫智力足以
任天下之重而力有所不及智有所不周矣天运行而
不息也地凝然而不坠也谁实任之曰气谁实任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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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然则惟理可以任天下之至重者乎讲学以明理制
行以养气此古之人所以大有为于世也士岩擢高第
入史馆又从事御史府布武华要之衢而每退然若不
胜衣君子于是乎知士岩之学矣然则士岩今居宪幕
可否事必不以区区智力与人较争短长其务以理胜
不以言胜者乎虽然是犹非天下之至重者也士岩当
益思所以任夫至重者哉
送李中父使征东行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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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在我朝如古封建国得自官人其秀民皆用所设
科仕于其国皇庆间诏大比天下士自是始有试礼闱
者然多缀末第或授东省宰属或官所近州郡既归即
为其国显官鲜更西度鸭绿水者夫自封建既废天下
仕者无不登名王朝其势然也今高丽得自官人而其
秀民往往已用所设科仕其国矣顾复不远数千里来
试京师者盖以得于其国者不若得诸朝廷者为荣故
虽得末第冗官亦甚荣于其国况擢高科官华近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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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所共荣者乎元统元年天子亲策进士旅叨掌试
卷帘内高丽李谷所对策大为读卷官所赏乃超寘乙
科宰相遂奏为翰林国史院检阅官亦荣矣明年制诏
天下兴学校中父得捧制书东还且将以其举于朝廷
者悦乎亲以及其乡党也余壮其行告之曰子归见邦
人诸友宜言上文明立贤无方未尝鄙夷远人如曾青
丹砂不产于中国而中国实用之士患不适于用不患
中国之不已用也不然兴学之诏何以远颁于兹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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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渐曰鸿渐于逵其羽可用为仪吉吾将见扬翘于
东方者与中父翩翩而来仪乎
刘沂州庆寿诗序
临沂刘瓒文瑞为集贤都事时其父信甫母田夫人已
推恩拜官封搢绅为文辞荣之今瓒官仪曹秩五品信
甫又以子贵拜奉训大夫益都路沂州知州飞骑尉临
沂县男田夫人封临沂县君沂州今年八十有八夫人
八十有二于是大夫士又为歌诗以诵咏其福履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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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余序余尝观于树艺之事矣生息蕃庑而利之收倍
焉者必风雨之时土地之沃而人事之周也三者缺一
焉则其生也弗遂惟人亦然天之所畀者厚身之所积
者充子孙之孝养无不至则其所享必有优于人者矣
彼有所不足者非赋予啬于有生之初则培植不加于
有生之后甚至戕其所得于天者不然同生宇宙间何
万有不齐哉沂州孝友忠信能冲澹以养父心勤约以
资生畜书以教子捐赀以周人之急而善德又足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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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里俗伉俪皆登上寿居乡邦受禄养安强夷愉无有
不惬于心岂非得之天者厚积之已者充而养志者之
无不至而致然欤呜呼何沂州于斯三者之独备也汉
官仪三老五更取男女完具者则入虽有德有寿又必
以有子为可贵况有子笃于孝又以宠禄及其亲乎虽
然吾闻化国之日舒以长方今四海宁谧和气充鬯沂
州得享安荣于寿域之内则得于朝廷者多矣又不但
三者之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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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刘粹衷赴旌德令序
刘君粹衷之为旌德令也客有过予而言曰粹衷名进
士其为人也和而易宜在馆阁为文章从容搢绅间奈
何治县县难治也必有彊明之才而后可以剸剧粹衷
奈何治县予应之曰子以后世之吏求粹衷乎世以彊
明称者未必良吏也彊而无以养之必严刻明而不善
用必苛察以严刻苛察而施诸政亦难为下矣大抵若
是者皆急于近名近名非良吏也古之君子未尝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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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治人而人未尝不治于君子诚以待物则物无不孚
公以涖事则事无不当君子之身礼乐之器也政教修
礼乐之用行焉礼乐之用行民将不治而化矣是可与
严刻苛察者言哉孔子曰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
行也盖民不难治后世无善治之吏于是乎有难治之
民及其难治而又急之则所治者与治之者俱困矣诗
不云乎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孰谓和易者不足以治县
夫麟仪仪凤师师不鸷不狞飞者走者莫不为之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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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凤亦何用其鸷与狞哉粹衷方将为麟凤于旌德旌
德之人方将先后之不暇而子顾以向者之言惑之无
乃不可乎客唯而去明日粹衷来别因述与客言者为
粹衷道之
周此山集序
风雅颂不作诗之变屡矣大抵与世相为低昂其变易
推也近世为诗者言愈工而味愈薄声愈号而调愈下
日锻月鍊曾不若昔时闾巷刺草之言世德之衰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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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我国家以淳庞大雅之风丕变海内为治日久山
川草木之间五色成文八风不奸士生斯时无事乎文
章而其言自美况以文章而歌咏雍熙之和者乎周此
山先生自括苍来京师访予灵椿寓舍与语竟日知能
为诗因索其所作观之何其言之蔼如也夫志得意满
者其辞骄以淫穷而无所遇者其辞郁以愤高蹈而长
往者其辞放以傲先生怀才抱艺蚤有意于用世既而
托迹丘园不见徵用且老矣今考其诗简澹和平无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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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放傲之色非有德者能如是乎传曰温柔敦厚诗教
也先生可谓有温柔敦厚之德矣予官桥门七年凡四
方文字当程校者皆与寓目焉尝疑山林间必犹有可
观者未之见也此诗盖余所谓未见者乎因为选其最
佳者得若干首题为周此山先生集云
丁氏世谱序
周小史奠系世辨昭穆其世谱之攸作乎夫系世固邦
国之志然凡得立宗以缀其族者非有谱识所从出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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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由分则世远族众其系必紊而昭穆之辨淆矣此世
谱不可以不作也馀不丁氏吴兴大姓也昔国家用兵
江南时其家文籍尽散轶世绪无所于考清溪君道纯
蚤已出家为道士乃惕然以为隐忧蒐遗讨残积以岁
月作丁氏世谱一卷干枝扶疏纲网联络而凡祖考告
身举削遗文墓志咸载又求志之不存者买佳石重刻
之作时思庵墓侧徵记名人与是编共传于旡穷呜呼
六十年来故家子孙宅宅田田有不能道其先世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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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孰谓丁氏世谱乃出于其后人之出家为道士者乎
丁氏三世武弁至宣教公始力学登进士第为天子史
官斯亦荣矣典教南康日尝参订朱氏仪礼经传通解
锓梓以行于世夫先王之为教也莫重于礼礼经亡缺
之馀莫备于此书朱子于此盖终身拳拳焉然则谱中
所载事实此其最章章然者也又何必以他功业自见
于世哉余谓礼所以秩人纪也世谱作则人纪秩而礼
行焉丁氏世有礼学宜能作是谱欤或曰老子为周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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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礼师清溪君又有得于此欤
祭器图序
元统三年春太庙署言延祐中朝廷遣官至钱塘造太
室祭器工物精纯俱中法度乃者文宗皇帝升祔器皿
趣办一时视列室所陈功苦弗类宜用延祐故事更造
之太常以其言言诸礼部而上于中书中书移浙江行
省如所请而遣太常从事曰伴住者来视工于是行中
书省参知政事富珠哩某与左右司都事李某任程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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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司承命唯谨以是年六月壬申为冶铸尊罍彝豆
登铏簠簋盘坫盆勺之类凡百有四事吉金在镕范制
孔良错镂磨治光润龙变八月己未告成载如京师夫
礼非器不存而敬者礼之所以存也器有未善则所存
者有不足矣先王之于祀事所以备物而致美也今天
子以仁孝承宗祧以礼乐风天下岁时祼荐登降俯仰
之间敬之所存其不在斯乎
送甘允从甫北上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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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得而知乎曰天难知而理可寻霜未陨而裘褐制
日未入而膏烛具何也人知燠寒昼夜之必相代而至
也夫既知其必相代而至也而或戚戚于未至或用其
知力以求其所不必至是皆谓之不能知天陈留甘允
从甫年少富才华天历中遭逢圣明得在廷阁从搢绅
先生纂经世大典方进用俄以病去久之来江南补行
省掾又拓落不偶于是闭门读书治文章穷巷草灭屦
而允从之学大进矣夫蓄之厚者其用舒郁之久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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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茂允从去此其将有得于天乎天何心哉盈虚消息
相推而至者天不能啬于人而人不能辞于天也今中
书左丞耿公器识宏朗位高而礼恭海内之士咸愿进
见冀得展布尺寸况允从有知遇之素顾不得少自见
于宰都物之地乎吾知允从将有得于天者殆亦于是
乎卜之呜呼余阅世深矣事皆不足据惟天最可信允
从其行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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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堂集卷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