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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十国春秋卷七十四
检讨吴任臣撰
楚八
列传
李弘皋 李弘节 邓懿文
李弘皋 人武穆王时由营道令累迁都统掌书记
文昭王开天策府弘皋遂与十八学士之列王既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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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蛮于溪州界立铜柱为表高丈二尺命弘皋铭之弘
皋为文曰粤以天福五年岁在庚子夏五月楚王召天
策府学士弘皋谓曰我烈祖昭灵王汉建武十八年平
徵侧于龙编树铜柱于象浦铭曰金人汗出铁马蹄坚
子孙相连九九百年是知吾祖宗之庆绪绵远则九九
百年之运昌于南夏者乎今五溪辑宁群帅内附古者
天子铭德诸侯计功大夫称伐必有刋勒垂诸简编将
立标题或昭恩德敢继前烈为吾纪焉弘皋承教濡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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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载厥事盖闻牂牱接境五溪遗风上古以之要服中
世渐尔羁縻帅号滑夫相名姎氏汉则宋均甫肇靖溪
山唐则杨兴师遂开展境迩来豪右时恣陆梁去就在
心否臧由己溪州彭仕然世传郡印家总州兵布惠立
威识恩知劝故能立三四代长百万夫非德教之所加
岂简书而可畏亦无辜于大国必不虐于小民多自生
知因而善处无何忽承间隙俄至动摇王每示含弘常
加姑息渐为边患深入郊圻扰掠耕桑侵暴辰澧疆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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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逼郡人失宁非萌作伪之心偶昧戢兵之法焉知纵
火果至自焚时晋天子大创丕基倚注雄德以文皇帝
之徽号继武穆王之令谟册命吾王开天策府天人降
止备物在庭方振声名又当昭泰眷言僻陋可俟绥怀
而边鄙上言各效命土乃以静江军指挥使刘勍率诸
部将士以偏师钲鼓之声震动溪谷彼乃弃州保崄结
阻凭高惟有鸟飞谓无人到而刘勍虔遵庙算密运神
机跨壑披崖临危下瞰梯冲既合水泉无汲引之门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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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莫通粮糗乏转输之路 因甘矜恤彭师皓
为父输诚束身纳款我王悯其通变爰受招携崇虎感
德以归周孟获畏威而事蜀王曰古者叛而伐之服而
柔之不夺其财不贪其土前王典故后代蓍龟吾伐叛
怀柔敢无师古夺财贪地实所不为乃依前奏授彭仕然
溪州刺史加检校太保诸子将吏咸复职员锡赉有差
俾安其土仍颁廪粟大赈贫民乃迁州城于平岸溪之
将佐衔恩向化请立柱以誓焉于戏王者之师贵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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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兵不染锷士无告劳肃清五溪震詟百越居平疆理
保乂邦家尔宜无扰耕桑无焚庐舍无害樵牧无阻川
涂勿矜激濑流湍勿恃悬崖绝壁荷君亲之厚德我不
徵求感天地之至仁尔怀宁抚苟违诚誓是昧神祗垂
予子孙庇尔族𩔖铁碑可立不忘贤哲之踪铜柱堪铭
愿奉祖宗之德弘皋仰遵王命谨作颂焉其辞曰昭灵
铸柱垂英烈手执干戈征百越诞今铸柱庇黔黎指画
风雷开五溪五溪之险不足恃我旅争登若平地五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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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众不足平我师轻蹑如春冰溪人畏威思纳质弃污
归朝求立誓誓山川
兮告鬼神保子孙兮千万春及文昭王薨张少敌议立
恭孝王弘皋固争之且怒曰吾闻立嗣以嫡先大王与
都尉希广同为嫡嗣舍此不立而欲立老婢儿可乎盖
恭孝王故庶妾子也少敌退而叹曰惜哉李公祸自此
始矣未几朗兵破长沙弘皋为所执恭孝王诘责之曰
吾虽生于庶孽然托体先君皆马氏子也汝何见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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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吾立邪弘皋无以对命壮士脔杀之弘皋有表状一
卷传于后
弘节弘皋弟也少有文学与弘皋同居幕府同光初武
穆王拜江南诸道都统唐庄宗诏赐战马数百匹王属
弘皋草谢表会弘皋文思艰涩顾谓弘节曰马有旋风
之队那得一事作对弘节曰独不闻军有偃月营邪弘
皋欣然捉笔云寻当偃月之营摆作旋风之队表成王
大称赏其警敏如此文昭王置天策府学士弘节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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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数或以为武平节度书记李松年非弘节也弘节后
与弘皋同死于朗兵
邓懿文 人以文学雄楚中仕文昭王为静江府掌
书记俄擢天策学士已又兼领营田使籍逃田募民耕
艺文昭王薨懿文与刘彦瑫辈力主立废王希广朗兵
入为恭孝王所杀
王赟 孟骈 欧弘练
王赟都指挥环之子也累官岳州刺史恭孝王引兵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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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王希广废王命赟为都部署战棹指挥使大破朗兵
于仆射河明年朗兵至岳州赟坚城不战恭孝王呼赟
曰公非马氏臣乎不事我欲事异国邪为人臣而怀二
心宁不辱其先人赟曰亡父为先王六破淮南兵今大
王兄弟不相容窃恐淮南坐收其敝一旦以遗体臣淮
南诚辱先人耳愿大王入长沙不伤同气臣其敢不尽
节而有二心恭孝王有惭色亟引兵去未几改永州刺
史国亡归唐湖南诸将佐皆次第入朝而赟独迁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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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唐中主心不善也毒杀之
孟骈居废王幕府颇时时以谋略进恭孝王称藩于唐
骈受废王指往说恭孝王曰公忘父兄之雠北面事唐
何异袁谭求救于曹公邪恭孝王将斩之骈曰古者兵
交使在其间骈若爱死安肯此来骈之言非私于潭人
实为公谋也乃释归
欧弘练仕文昭王为客将稍迁天策府内都押牙弘练
多干才颇忠于国家一日拓拔恒与语曰王逞欲而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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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行见千口飘零矣盖以弘练有同心也及恭孝王之
难作弘练事废王无它志会恭孝王请封于汉弘练与
进奏官张仲荀谋厚赂执政拒其所请汉遂降诏谕恭
孝王兄弟辑睦凡武平所贡必附武安以闻马氏得以
少延岁月者弘练与有力云
吴宏杨涤
吴宏杨涤皆废王希广将也宏为步军指挥使涤为小
门使于军中素无显名朗兵攻长沙急二人相谓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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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报国正其时矣各引兵出战宏出清泰门掠陈不利
涤乃执大斧出长乐大呼索战曰杀来此尔我毕命日
也自辰至午凡往复数十围朗兵小却涤方鼓勇进兵
而许可琼辈有异心按军不救顷之涤士卒饿罢退就
蓐食可琼举军投款未几而长沙陷矣将吏共诣恭孝
王谒贺宏战血溅染盈袖直入见恭孝王曰不幸为许
可琼所误今日死不愧先王矣会彭师皓亦请死王前
恭孝王叹曰皆铁石人也贷不死涤竟以抗师为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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脔食左右莫不痛之
彭师皓 廖偃
彭师皓者黔南溪州刺史仕然之子也文昭王时仕然
命师皓率诸蛮来降王徙溪州于便地仍表仕然刺史
如故而师皓事废王希广官强弩指挥使领辰州刺史
是时国人多恶师皓犷直废王心独怜之待遇有加故
师皓常欲为废王死及恭孝王引兵攻长沙师皓时登
城望入白废王曰武陵兵骄杂以蛮蜑其势易破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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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琼陈山前臣以步兵三千自巴溪渡江趋岳麓后
夜击之希萼坐成禽也废王以为然而可琼有二心谓
师皓与梅山诸蛮皆族𩔖安可信竟沮其议未几长沙
陷师皓投槊请就死恭孝王嘉其忠仅笞背罢为民师
皓遂稿葬废王浏阳门外以归而心实常怀恭孝王不
杀恩也居无何恭孝王与弟希崇复争国恭孝败见执
希崇意师皓与王有旧怨且避杀兄名于是命师皓幽
恭孝王衡山使甘心焉师皓叹曰留后欲使我弑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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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岂为是哉至衡山廖偃在焉相与护视恭孝王甚谨
未常失人臣礼希崇意不快召恭孝王归长沙师皓乃
与偃奉王为衡山王后归唐授殿直都虞候卒
廖偃一名仁勇天策学士匡图之子少倜傥喜奇节通
左氏春秋班固汉书事武穆王父子自秘书郎为裨将
戍衡山县会恭孝王为弟希崇所执希崇遣彭师皓囚
王衡山偃与其叔凝谋曰吾家世受马氏恩今王希萼
长而被黜盍相与辅之乃择勇士百人执兵卫昼夜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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柝以警非常遂筑行府与师皓奉王为衡山王断江为
界编竹为战舰王署师皓武清节度使召募徒众数至
万馀人州县稍稍应之随遣判官刘虚已求援于唐唐
将边镐帅水兵趣长沙恭孝王遂入朝于金陵偃师皓
俱从行而偃为部署辎重指挥使尤勤瘁恭孝王流涕
曰吾逐于逆竖非偃尽忠岂能免祸至金陵唐中主召
见叹奖之授偃左殿直军使莱州刺史使守道州以备
南汉俄而朗州叛潭州亦溃偃所部多潭人中夜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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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率亲卒力战不能支极骂而死唐中主下诏哀悼赠
右领卫大将军宁州刺史谥曰节
论曰彭师皓廖偃之事言人人殊江表志则云师皓且
从王弟希崇指害恭孝王赖偃卫之而寝其谋五代史
则谓希崇遣师皓与偃囚恭孝王而师皓奉之衡山竟
不言偃功惟十国纪年乃陆氏南唐书称师皓偃同心
推戴而唐保大时丰城令刘虚已亦常移书史馆明偃
大节要之两人皆忠于故君而偃功为多固不可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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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史之传讹失实者独两人事已哉
刘彦瑫 许可琼
刘彦瑫者事文昭王为长直都指挥使王薨彦瑫与学
士李弘皋等共立都尉希广无何王弟希崇贻书恭孝
王略言彦瑫违先王命废长立少义所不容恭孝王内
含怨望而未有以发也会自永州来奔丧彦瑫复遣周
廷诲将水军往迎令永州将士皆释甲入馆不听恭孝
王与废王相见恭孝王归居二年悉调朗兵入犯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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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广曰朗州吾兄也不可与争当以国让之彦瑫固以
为不可王乃命王赟为帅而以彦瑫监其军明年潭兵
屡不胜嗣王忧形于色彦瑫曰朗州兵不满万马不满
千都府精兵十万何忧不胜愿假臣兵万人战舰百五
十艘径入朗州缚取希萼以解大王忧废王悦署彦瑫
朗州行营都统彦瑫入朗璟父老争以牛酒犒师曰百
姓不愿从乱望都府之兵久矣彦瑫厚赏之乃与逆战
朗兵于湄州乘风纵火以焚其舰顷之风回火炽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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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自焚彦瑫还走江路已断士卒死者无算已而恭
孝王引兵掠湘阴随攻长沙及城陷彦瑫趣袁州奔于
南唐终焉
许可琼侍中德勋子也积功至水军指挥使朗兵内侵
废王希广命可琼帅战舰五百艘屯城北津属于南津
战有日矣而恭孝王阴遣使啖以厚利约分湖南地可
琼心动遂力沮彭师皓夹击之谋事见师皓传且谓废
王臣世为楚将必不负大王希萼竟何能为废王颇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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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琼为腹心日赐可琼金屡过其营密议可琼常闭垒
不使士卒知朗军进退废王故稚愚叹曰可琼真将军
也吾复何忧可琼因得为奸常夜乘单舸称巡江潜与
恭孝王会水西约内应一日师皓见可琼瞋目叱之入
见废王曰可琼将叛国人尽知之请速诛无遗后患废
王曰可琼故许侍中子宁有是耶未几朗军攻长沙益
急可琼不复为拒敌计俄蛮兵自城东纵火可琼遂举
全军降恭孝王既入长沙赏不及于可琼颇疑其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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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为蒙州刺史会王弟希隐为静江节度副使与指
挥彭彦晖不相容密遣人告可琼可琼方畏南汉之
逼即弃蒙州趣桂州与彦晖搏战彦晖奔衡山而南
汉吴怀恩复据蒙州掠桂管可琼遂帅众走全州卒
论曰彦瑫措置乖方祸遗君父窜身邻国百死莫赎
矣可琼受阃外之寄以国予敌陨厥家声视宏涤诸
臣有愧焉要皆所谓马氏之罪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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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春秋卷七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