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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十国春秋卷四十九
检讨吴任臣撰
后蜀二
后主本纪
后主昶字保元初名仁赞高祖第三子也
母贵妃李氏以天祐十六年十一月生仁赞
于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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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聪悟才辨有日者周玄
豹相之谓高祖曰此儿骨法非常宜爱之后又遣玄豹
熟视仁赞于戏剧处既而告曰四十年偏霸之主非等
閒也由是高祖特加爱念起家西川节度行军司马高
祖称皇帝进检校太保东川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
事充崇圣宫使及高祖病革立为皇太子
权监军国事顷之高祖晏驾秘不发丧枢密使王处回
夜启义兴门过司空赵季良涕泣季良曰泣无益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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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立嗣君以绝非望处回收泪谢之遂与季良宣遗制
命太子仁赞更名昶盖明德元年七月丙寅也丁卯昶
于柩前嗣皇帝位时年十六不改元仍称
明德
明德元年秋九月加赵季良司徒张业检校太尉李肇
王处回俱兼侍中癸卯唐命凤翔益兵守东安镇以备
我甲寅诏加卫圣诸军都指挥使武信节度使李仁罕
兼中书令判六军事以左匡圣都指挥使保宁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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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隐兼侍中为六军副使仁罕自恃宿将有功求判
六军令进奏吏宋从会以意谕枢密院又至学士院侦
草麻帝不得已有是命帝自置殿直四番取将家及死
事孤子为之乃命李仁罕子继宏赵季良于元振张业
子继昭侯洪实子令钦赵廷隐子崇韬分为都知领焉
冬十月奉銮肃卫都指挥使昭武节度使兼侍中李肇
不时入朝庚午始至成都称足疾见帝不拜戊寅捧圣
控鹤都指挥使张公铎与医官使韩继勋丰德库使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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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贞茶酒库使安思谦等谮李仁罕有逆志
帝令继勋等与赵季良赵廷隐谋命武
士执仁罕杀之丙午诏暴仁罕罪并其子继宏及宗从
会等皆伏诛源州都押牙文景琛据城叛
果州刺史李延厚讨平之戊子勒李肇以太子少傅致
仕徙邛州时左右以肇倨慢请加诛遂有是处分唐雄
武节度使张延朗围文州李延厚将果州兵屯兴州遣
先登指挥使范延晖将兵却之是时唐阶州刺史郭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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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拔尖石寨兴州刺史冯晖屯乾渠皆引兵归
十二月颁劝农桑诏曰刺守
县令其务出入阡陌劳来三农望杏敦耕瞻蒲劝穑春
鹒始转便具笼筐蟋蟀载吟即鸣机杼甲申葬文武圣
德英烈明孝皇帝于和陵上庙号曰高祖是岁析盐亭
县雍江草市置招葺院
明德二年春二月丙寅朔大赦戊寅尊母李氏为皇太
后夏四月庚午以御史中丞母昭裔为中书侍郎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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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事六月赐江原县孝子张元帛三十段并米酒等物
秋七月阆州大雨雹如鸡子鸟雀皆死暴风飘船上民
屋巫者言灌口神与阆州神交战所致九月金州防禦
使全师郁攻唐金州拔水寨都监陈知隐托他事将兵
三百遁去防禦使马全节出奇拒我我兵乃退帝雅好
击毬茂州录事参军幸寅逊上书谏止帝虽不从颇优
容之
明德三年春三月地震荧惑犯积尸帝以积尸蜀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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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禳之司天少监胡韫请不必禳乃寝其事帝酷喜走
马未几马蹶皇太后曰奈何以驰骋为乐贻吾之忧帝
由是稍止又为方士房中之术多采良家子以充后宫
枢密副使韩保贞切谏帝即日出之赐保贞金数斤有
上书者言台省官当择清流帝叹曰何不言择其人而
任之左右请以其言诘上书者帝曰吾见唐太宗初即
位狱吏孙伏伽上书言事皆见纳奈何劝我拒谏邪夏
四月吴越遣使来聘冬十月遣使如吴越报聘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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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主即皇帝位于柳林己亥改元天福十二月丁亥申
严钱禁
明德四年春正月乙卯朔日有食之
三月晋遣使告即位且
叙姻好其书曰大晋皇帝奉书大蜀皇帝伏自中原多
故大憝继兴朱氏不道而皇天不亲沙陀背义而苍天
失望不期景运猥属眇躬方鼎足以分疆宜邻好之讲
睦况有姻亲之旧敢交玉帛之欢机务方殷保摄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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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复书用敌国礼冬十月蜀人谯本詈母忽化为虎奔
城上兼侍中赵廷隐射杀之因见帝曰虎山林之兽而
人化之入干城市虎旅中虑有不轨之士是夜卫军张
洪谋叛翼日为其党所告伏诛洪太原人刚勇绝伦军
中号为张大虫咸以为虎上城之验十二月丁酉帝耀
兵太玄门戊申大赦改明年元曰广政是岁晋人侵利
州至剑门赵廷隐领兵拒退之
广政元年春正月帝谒和陵以武信节度使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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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章事张业为左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枢密使
武泰节度使王处回兼武信节度使同平章事三月上
已节游大慈寺宴从官于玉溪院分韵赋诗优人以前
蜀后主为戏命斩之是月民讹言后宫产蛇取人心肝
为食百姓惊恐踰月乃止秋八月大水冬十月地震屋
柱尽摇凡三日十一月以诞生日为明庆节帝幸佛寺
散香是岁铸广政通宝钱
广政二年夏六月地震汹汹有声秋八月楚溪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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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仕然引奖锦州蛮焚掠辰澧镇戍遣使乞师于我帝
以道远不许是岁太白昼见国中大水祖庙坏
广政三年春正月上元节帝观灯露台召舞倡李艳娘
入宫赐其家钱十万夏四月太保兼门下侍郎同平章
事赵季良请与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母昭裔中书侍郎
同平章事张业分判三司癸卯命季良判户部昭裔判
盐铁业判度支五月地震帝问群臣曰顷年地何频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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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对曰地道静而屡动此必强臣阴谋之事愿以为
虑六月教坊部头孙延应王彦洪等谋逆伏诛延应故
赵廷隐伶人以技选入教坊有妖尼语之曰君贵不可
言至是谓其徒胡圭云今王氏苦竹开花侯侍中家马
作人言银枪营中井水涌出地又数震正叛乱之兆也
于是合十二人期以宴日持杖为俳优尽杀诸将而夺
其兵为其党赵廷规所告尽禽焉冬十月地震从西北
来声如暴风急雨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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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政四年春二月丙辰加卫圣马步都指挥使武德节
度使兼中书令赵廷隐枢密使武信节度使同平章事
王处回捧圣控鹤都指挥使保宁节度使同平章事张
公铎检校官并罢其节度使三月甲戌以翰林学士承
旨李昊知武宁军散骑常侍刘英图知保宁军谏议大
夫崔銮知武信军给事中谢从志知武泰军将作监张
赞知宁江军先是节度使多领禁兵或以他职留成都
委僚佐知留务专事聚敛政事不治民无所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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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知其弊因使诸
臣各知节度事略与正帅有异夏四月蝗丁亥晋山南
东道节度使安从进谋反遣使乞师于我请出兵金商
以为声援帝谋于群臣皆曰金商险远少出师则不足
制敌多则漕挽不继乃辞之五月帝著官箴颁郡县曰
朕念赤子旰食宵衣托之令长抚养安绥政在三异道
在七丝驱鸡为理留犊为规宽猛得所风俗可移无令
侵削无使疮痍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赋舆是切军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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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朕之爵赏固不踰时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人父母
罔不仁慈勉尔为戒体朕深思帝好学为文皆本于理
居恒谓李昊徐光溥曰王衍浮薄而好轻艳之辞朕不
为也常敕史馆集古今韵会五百卷
广政五年春正月地震二月湖南遣使来聘三月帝宴
牡丹苑牡丹花凡双开者十
黄者白者三红白相间者四又有深红浅红深紫浅紫
淡黄鏂黄洁白正晕倒晕金含棱银含棱旁枝副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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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重台每朵至五十叶面径七八寸复有檀心如墨者
香闻至五十步从官皆赋诗赏之闰月甲申西域番僧
来朝冬十月地震摧民居百数
广政六年春正月癸卯以宣徽使兼宫苑使田敬全领
永平节度使敬全故宦者引前蜀王承休为比而命之
是岁大选良家子以备后宫限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
州县骚然民多立嫁其女谓之惊婚新津县令陈及之
疏谏帝嘉其言赐白金百两然采择卒不止于是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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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号列十四品有昭仪昭容昭华保芳保香保衣安宸
安跸安情修容修媛修娟等秩比公卿大夫士焉
广政七年春正月戊戌复以将相遥领节度使唐遣使
来聘副以六鹤帝命少府监黄筌写六鹤于便坐之壁
名曰六鹤殿二月晋阶州义军指挥使王君怀帅所部
来降请为乡导以取阶成甲子遣兵攻晋
阶州三月晋秦州兵救阶州出黄阶岭我兵败于西平
秋七月晋改元开运是岁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母昭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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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雍都旧本九经命平泉令张德钊书而刻诸石以贮
成都学宫
广政八年秋九月保宁节度使同平章事张公铎卒
广政九年秋八月司徒赵季良卒冬十一月施州刺史
田行皋叛遣供奉官耿彦珣将兵讨之是岁析导江县
立灌州置石民屯田务于梁山县自六年至于今年岁
大有
广政十年春正月晋雄武节度使何重建杀契丹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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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秦阶成三州来降癸丑命左千牛卫上将军李继勋
为秦州宣慰使二月壬戌李继勋与兴州刺史刘景攻
固镇拔之何重建请我兵与阶成兵共扼散关以取凤
州丙寅帝发山南兵三千七百赴之辛未重建遣宫苑
使崔延琛攻凤州不克癸未加重建同平章事是月晋
刘知远称帝于晋阳三月癸巳诏山南西道节度使孙
汉韶诣凤州行营先是翰林承旨李昊谓王处回曰敌
复据固镇则兴州道绝不能复援秦州矣请移兴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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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之因有是命丙午汉韶将兵二万攻凤州军于固镇
分兵扼散关以绝援路夏四月乙亥晋凤州防禦使石
奉頵以凤州来降我于是尽有秦凤阶成之地悉复前
蜀王氏疆土六月晋主知远改国号曰汉秋八月诸王
宫侍读刘保乂卒是月汉州奏孝子范文通庐父墓群
虎见之避服帝命赐以羊酒束帛冬十月晋昌节度使
赵匡赞遣使来降请自终南山路出兵应援十二月帝
遣雄武都押牙吴崇恽赍枢密使王处回书招凤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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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使候益庚寅以山南西道节度使兼中书令张虔钊
为北面行营招讨安抚使雄武节度使何重建副之宣
徽使韩保贞为都虞侯共将兵五万虔钊出散关重建
出陇州以击凤翔胁侯益也奉銮肃卫都虞侯李廷圭
将兵二万出子午谷以援长安从赵匡赞之请也诸军
发成都旌旗数十里乙未侯益以凤翔降与赵匡赞请
出兵定关中吴崇恽持兵籍粮帐西还是岁帝始行郊
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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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政十一年春正月赵匡赞复遣判官李恕请降于汉
侯益亦请附汉丙子匡赞入朝于汉李廷圭将兵至长
安闻匡赞朝汉欲引归汉将王景崇邀击之我兵大败
于子午谷张虔钊至宝鸡诸将议不协按兵未进侯益
闻廷圭西归因闭壁拒我军虔钊势孤宵遁景崇乃帅
凤翔陇邠泾鄜坊之兵追及于散关我师败绩汉俘我
将卒四百人二月韩保贞庞福诚引兵自陇州还要何
重建俱西是日保贞等至秦州分兵守诸门及衢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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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遂入于成都癸卯张虔钊自恨无功至兴州惭忿而
卒三月汉凤翔军校赵思绾据长安城作乱夏四月汉
凤翔巡检使王景崇为侯益所毁遗凤州刺史徐彦书
求通互市壬戌帝使彦复书招之六月乙酉王景崇请
降时景崇亦受河中李守贞官爵秋七月司空兼中书
侍郎同平章事张业枢密使保宁节度使兼侍中王处
回奢豪专恣甲子帝命壮士击杀业于都堂籍没其家
处回听归私第黜为武德节度使兼中书令以普丰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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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高延昭茶酒库使王昭远为通奏使知枢密院事府
库金帛听昭远取与不复会计戊辰以翰林承旨尚书
左丞李昊为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翰林学士兵部侍
郎徐光溥为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并同平章事安思
谦密告卫圣都指挥使兼中书令赵廷隐谋反夜发兵
围其第会山南西道节度使李廷圭入朝极言廷隐无
罪得免甲戌廷隐称疾请解军职许之八月甲申以赵
廷隐为太傅赐爵宋王国有大事就第问之戊子改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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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曰岐阳军己丑以王景崇为岐阳军节度使同平章
事辛丑王处回请老以太子太傅致仕自是故将旧臣
殆尽帝始亲政事于朝堂九月我兵援王景崇于散关
汉赵晖遣都监李彦从袭击我兵我兵潜遁己未始置
匦函帝以张业王处回执政事多壅蔽因立此法以通
下情未几改曰献纳函是月王景崇尽杀侯益家属七
十馀人以报怨冬十月王景崇与赵思绾连兵拒汉景
崇遣其子德让思绾遣其子怀乂见帝于成都戊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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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遣兵出西门汉赵晖击破之遂取西关城景崇退守
大城不出帝遣山南西道节度使安思谦将兵救凤翔
左仆射母昭裔上疏切谏以为不可不听帝又命雄武
节度使韩保贞引兵出汧阳以分汉兵之势景崇遣李
彦舜等逆我兵丙申思谦屯右界汉兵屯宝鸡思谦遣
眉州刺史申贵将兵二千趋模壁设伏于时家竹林丁
酉旦贵以兵数百压宝鸡而陈汉兵逐之遇伏败绩我
兵乘势逐北破宝鸡寨已而我兵去汉兵复入宝鸡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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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思谦进屯渭水汉益兵五千戌宝鸡思谦畏之谓众
曰粮少敌强宜更为后图辛丑退保凤州寻归兴元十
二月王景崇累表告急帝命安思谦再出兵救之壬午
思谦自兴元引兵屯凤州请先运粮四十万斛乃可出
境帝曰观思谦意安肯为朕进取然亦发兴州兴元米
万斛以馈之戊子思谦进屯散关遣马步使高彦俦眉
州刺史申贵击汉箭筈安都寨破之庚寅思谦败汉兵
于玉女潭汉兵退屯宝鸡思谦进屯模壁食尽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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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保贞出新关壬辰军于陇州神前汉兵
不出保贞亦不敢进已而闻思谦去遂退保弓川寨丁
酉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同平章事徐光溥坐以艳词
挑前蜀安康长公主罢守本官是时命民间纳曲钱
广政十二年春正月甲寅帝得安思谦凤川待罪表释
不问置吏部三铨礼部贡举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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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汉将郭从义执赵思绾斩于市八月帝游浣花溪
御龙舟观水嬉时百姓饶富夹江皆创亭榭都人士女
倾城游玩珠翠罗绮名花异卉馥郁十里望者有若神
仙之境帝谓左右曰曲江金殿锁千门殆未及此兵部
尚书王廷圭赋诗曰十字水中分岛屿数重花外见楼
台帝称善久之九月贬眉州刺史申贵为维州司户至
率浦赐死贵潞州人聚敛贪恣阴谕狱吏令贼徒引富
民为党以入其赂常指狱门曰此吾家钱穴死之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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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相贺冬十月赏红栀花于芳林苑大宴百官花本青
城山叟所贡初进红栀子三粒种之成树其花烂红六
出清香如梅当时最重之十二月汉赵晖攻凤翔王景
崇幕客周璨谓景崇曰公向与蒲雍相表里今二镇已
平蜀儿不足恃不如降也景崇犹未决待我兵不至城
陷自焚死
广政十三年夏五月皇第三子玄宝薨时生七年矣玄
宝幼而奇异既龀诵诗书万言至是帝不胜悲悼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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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王赠青州大都督秋八月庚子帝立其弟仁毅
为夔王仁贽为雅王仁裕为彭王仁操
为嘉王己酉立皇子玄哲为秦王判六
军事玄珏为褒王帝为箴诫令诸子刻坐隅号曰斑令
九月命城上芙蓉尽覆以帷幕是时蜀中久安斗米三
钱国都子弟不识菽麦之苗金币充实弦管歌诵盈于
闾巷合筵社会昼夜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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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尽种芙蓉秋间盛开蔚若锦
绣帝语群臣曰自古以蜀为锦城今日观之真锦城也
冬十一月左丞欧阳彬卒甲子太师中书令宋王赵廷
隐薨谥曰忠武施州刺史田行皋奔荆南荆南执之归
于我遂伏诛是岁帝加尊号曰睿文英武仁圣明孝皇
帝道号玉霄子
广政十四年春正月郭威即皇帝位国号周改元广顺
三月帝宴于后苑放士庶人入观俳优有唱康老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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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顾李昊等问曲所由名昊不能对徐光溥曰康老老
而无子故制此曲
夏四月壬辰通奏使高延昭固辞知枢院丁未以前云
安𣙜盐使伊审徵为通奏使知枢密院事审徵贪侈回
邪与王昭远相表里国政由是寖衰是月太子太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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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王处回卒秋九月壬申以吏部尚书御史中丞范仁
恕为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冬十月彭山副
将头杨富获铜印一于江岸进上凡篆文八十字帝命
严筑作瑞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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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地震民居摧毁者百馀所
是岁诏勒诸经于石秘书郎张绍文写毛诗仪礼礼记
秘书省校书郎孙朋古写周礼国子博士孙逄吉写周
易校书郎周德政写尚书简州平泉令张德昭写尔雅
字皆精谨
广政十五年春正月下诏劝农三月以赵廷隐别墅为
崇勋园幅𢄙十馀里台榭亭沼穷极奢侈夏六月乙酉
朔大宴群臣教坊优人作灌口神队二龙战斗之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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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天地皆暝大雨雹明日灌口奏岷江大涨锁塞龙处
铁柱频撼丁酉大水入成都坏延秋门
漂没千馀家溺死五十馀
人冲毁太庙四室及司天监戊戌大赦境内赈水灾之
家命宰相范仁恕祷青羊观又遣使往灌州下诏罪已
七月丁卯青城县鬼城山崩暴水大至忽见东有
数峰崖涧中多石版篆文凡六七处人多不识
辛丑梓州监押王承丕杀工部尚书判武德军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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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钧初延钧不礼于承丕承丕击杀之矫诏开府库出
系囚发屯戍将吏毕集指挥使孙钦谓承丕曰今延钧
已伏辜公宜出诏示众承丕曰我能使公富贵勿用诏
书钦始知承丕反因绐曰今内外未安请为公巡察即
跃马出帅兵入府攻承丕斩之传首成都癸卯遣客省
使赵季札如梓州慰抚吏民九月山南西道节度使李
廷圭奏周人聚兵关中请益兵为备帝遣奉銮肃卫都
虞候赵进将兵趋利州既而闻周人聚兵以备北汉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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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还冬十一月地震十二月天雨毛
广政十六年春三月地震夏五月重午节帝奉皇太后
游凌波殿竞渡是月宰相母昭裔出私财百万
营学馆且请镂版印九经以颁郡县从之秋八月以翰
林学士范禹偁兼简州刺史九月鶢鶋集瑞鼎门观者
多忧之冬十二月中书舍人刘光祚进蟠桃核酒杯命
赐帛五十疋
广政十七年春正月周主殂晋王荣嗣皇帝位改元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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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周听边吏通商于我二月左匡圣马步都指挥使保
宁节度使安思谦既谮杀张业废赵廷隐帝使将兵救
王景崇逗挠无功内惭惧不安会业诛之后宫门守卫
加严思谦以为疑已言多不逊又典宿卫多杀士卒以
立威帝阅卫士有年尚壮而为思谦所斥者复留𨽻籍
思谦杀之帝不能平而思谦三子扆嗣裔倚父势暴横
为国人患翰林使王藻屡言其怨望将反丁巳思谦入
朝命壮士击杀之及其三子藻坐擅启边奏并擒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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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乙亥朔加捧圣控鹤都指挥使兼中书令孙汉韶
武信军节度使赐爵乐安郡王罢军职帝惩安思谦跋
扈命山南西道节度使李廷圭等十人分典禁兵
广政十八年春正月戊子置威武军于凤州二月夔王
仁毅薨谥恭孝三月周人谋取秦凤帝遣客省使赵季
札按视边备季札素以文武才自任还奏雄武节度使
韩继勋凤州刺史王万迪非将帅才不足以禦大敌帝
亦曰继勋岂足以当周师邪因问谁可往者季札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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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丙申以季札为雄武监军使仍以宿卫精兵千人𨽻
部曲夏四月丙辰命知枢密王昭远按行北边城塞及
甲兵以备周是月周遣镇安节度使向训凤翔节度使
王景客省使昝居润入寇秦凤五月戊辰朔王景出兵
自散关趋秦州随拔黄牛八寨戊寅帝以捧圣控鹤都
指挥使保宁节度使李廷圭为北路行营都统左卫圣
步军都指挥使武定节度使高彦俦为招讨使武宁节
度使吕彦珂为副招讨使客省使赵崇韬为都监拒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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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时赵季札至德阳闻周人入境惧不敢进上书求解
边任还奏事先遣辎重及伎妾西归丁亥单骑驰入成
都众以为奔败多震恐帝问以机事不能对帝怒系之
御史台庚午斩季札于崇礼门六月壬寅李廷圭败周
兵于威武城虏其排陈使胡立是时我军
皆绣斧形衣号曰破柴都以周主本柴姓也丁未遣使
如唐及北汉约共出兵伐周二国皆许之秋八月周将
王景等大败我兵获我将卒三百己未帝遣通奏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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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院武泰节度使伊审徵抚慰行营仍督战九月李
廷圭遣先锋都指挥使李进据马岭寨又遣奇兵出斜
谷屯白涧又分兵出凤州之北唐仓镇及黄花谷
绝周粮道闰月周王景遣裨将张建雄将兵三千抵黄
花又遣千人趋唐仓扼我兵归路染院使王峦将兵出
唐仓与建雄战于黄花谷我师败绩奔唐仓复遇周兵
又败峦及将士三千人为周人所执马岭白涧兵皆溃
李廷圭高彦俦等退保青泥岭雄武节度使韩继勋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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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奔还成都观察判官赵玭召官属谓之曰敌兵甚
锐今朝廷所遣勇将精兵不死即逃我辈不能去危就
安祸且至矣遂举秦州城以降
斜
谷援兵亦溃成阶二州皆降国人大震乙丑廷圭上表
待罪冬十月壬申伊审徵至成都请罪释之帝遂聚刍
粟于剑门白帝为守禦之备募兵既多用度不足始铸
铁钱𣙜境内铁器以耑其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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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周王景围凤州
韩通分兵城固镇以绝援兵戊申遂陷凤州虏我威武
节度使王环及都监赵崇溥崇溥不食而死于是秦凤
阶成之地复入于周乙卯周主曲赦四州所获我国将
士愿留者优其俸赐归者给资装而遣之
广政十九年春正月大赦免今年夏租以周师出境也
三月甲寅以捧圣控鹤都指挥使李廷圭为左右卫圣
诸军马步都指挥使仍分卫圣匡圣步骑为左右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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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武宁节度使吕彦珂等为军使廷圭总之如赵廷隐
专总宿卫诸军故事是岁陵荣州獠反弓箭库使赵季
文讨平之
是岁赐诗僧可朋钱十万帛五十疋
广政二十年夏四月乙亥周遣怀恩指挥使萧知远等
将士八百馀人西归先是周克秦凤以我兵为怀恩军
至是罢军遣还六月乙丑加李廷圭检校太尉罢军职
国人多言廷圭为将败覆不宜复执兵柄故有是命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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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亦屡以典兵非人为言帝不能从秋八月怀恩军
至成都帝遣梓州别驾胡立等八十人东还寓书于周
请和自称大蜀皇帝言家世邢台愿敦乡里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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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立等至大梁周以我国讲
钧礼怒不答帝曰朕郊祀天地称天子时尔方鼠窃作
贼何得相薄邪冬十二月旌表蓬州孝子程崇雅门
广政二十一年春正月右补阙章九龄指李昊王昭远
为奸佞贬维州录事参军庚戌置永宁军于果州以通
州𨽻之三月唐主尽献江北地于中原夏五月唐奉周
正朔六月荆南高保融遣使劝帝称藩于周帝报以前
常致书周主不答乃止秋九月周人谋入寇甲午高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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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再劝我臣中原帝集将相议之李昊曰从则君父之
辱违则周师必至诸将能料抗周必胜乎诸将皆顿首
曰以陛下圣明江山险固岂可望风屈服臣等请以死
卫社稷丁酉帝命李昊草书极言拒绝之冬十一月天
雨血十二月周将李玉帅永兴兵袭归安镇镇
遏使李承勋据险邀斩之其众尽没乙酉以右卫圣步
军都指挥使赵崇韬为北面招讨使丙戌以奉銮肃卫
都指挥使武信节度使兼中书令孟贻业为昭武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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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招讨使左卫圣马步都指挥使赵思进为东面招讨
使山南西道节度使韩保贞为北面都招讨使将兵六
万分屯要害以备周是岁昌州獠反杀巡检使赵汉琼
等左界巡检使申彦瑭讨平之
广政二十二年秋八月戊子帝以李昊领武信军节度
使右补阙李起言宰相无领方镇事帝曰昊家多冗费
以厚禄优之耳冬十一月徐及甫伏诛初周人攻秦凤
及甫时为都官郎中自负才略谋奉前蜀高祖孙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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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监王令仪为主以作乱至是其党有告者收捕之十
二月甲午赐令仪死是时西班将军黎德昭献画鹤图
诏授雅州刺史
广政二十三年春正月乙巳宋受周禅改元建隆丁未
人日节帝谒和陵是月龙见于玉垒关夏五月己亥朔
日有食之冬十一月宰相李昊言臣观大宋启运不𩔖
汉周天厌乱久矣一统天下其在此乎若通职贡亦保
安三蜀之长策帝曰卿且去朕徐自图之十二月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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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梦青衣神自言宫中卫圣龙神乞出居于外乃命建
堂于昭觉寺庑下迁神出居之人或以为不祥是岁大
理国段思聪觇我国委任非人欲乘衅入寇其臣高侯
不可言蒙诏强盛时与吐蕃连兵尚不能侵夺巴蜀卒
以黩武酿内变宗社不保今闻周主英明削平僭乱孟
氏必为所并吾国但当修辑城堡练兵养民以观时变
何必劳师远征启衅召祸乎思聪从其言而止
广政二十四年自春至于夏无雨螟蝗见成都诏以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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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侍郎承旨欧阳迥为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同平章
事冬十月汉州什邡县井中有火龙腾空而去大风吼
天馀烬坠地延烧数百家十一月帝书兆民赖之四字
误兆为赵又民间讹传国家东迁天水是岁有人被发
奔走道中唱言神人使作无爷无母救汝凡两日不知
所在又鶢鶋鸣于庭射之不中故老见之曰此鸟主少
主归命咸康时来前八年来此时复来其有兴替乎
广政二十五年春正月立秦王玄哲为皇太子二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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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白石县巨蛇见长百馀丈径八九尺冬十二月遣使
督诸路累年逋税龙游令田淳上疏言扰民犯天意聚
财损君道语甚切直帝不能用是岁行用铁钱初铁钱
多于外郡边界参用每钱千凡四百为铜六百为铁
至是流入成都率铜
钱十分杂铁钱一分大盈库钱往往有铁钱相混盖铸
之精工与铜钱相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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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政二十六年春正月宋改元乾德三月宋师平荆湖
我邸吏将卒先在江陵者宋帝悉命放还帝将发使朝
贡知枢密院事王昭远固止之乃遣兵屯峡路增置水
军宋闻之遂谋兴师以张晖为凤州团练使晖尽得我
国虚实以闻夏四月遂州方义县雨雹大如斗五十里
内飞鸟六畜皆死是时成都人唐季明
破木中有紫文𨽻书太平二字时以为佳瑞识者云
须成都破了方见太平又军校张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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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古镜一枚阔尺馀光昭室寝不施灯烛敞珍藏
之讫无疾病
广政二十七年冬十月山南节度判官张廷伟说
王昭远曰公素无勋业一旦位至枢近不自建立大功
何以塞时论莫若通好并州令发兵南下我自黄花谷
出兵应之使中原表里受敌则关右之地可抚而有昭
远然其言既命廷伟立草遣大程官孙遇及杨蠲赵彦
韬等以腊丸书间行北汉约出兵以挠中国因使先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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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觇强弱彦韬潜发其书以献宋其书略曰洎传吊伐
之嘉音实动辅车之喜色寻于褒汉添驻师徒只待灵
旗之渡河便遣前锋而出境先是宋帝已有兴兵意而
未发及得书笑曰西讨有名矣于是问蜀中地里穆昭
嗣对曰荆南即西川江南广南都会也今已克此则水
陆皆可趋蜀十一月宋命忠武军节度王全斌充凤州
路行营前军兵马都部署武信军节度侍卫步军都指
挥使崔彦进充副都部署枢密副使王仁赡充都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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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右厢都指挥使史延德充马军都指挥使虎捷右厢
都指挥使张方友充步军都指挥使陇州防禦使
张凝充先锋都指挥使左神武大将军王梦涛充濠砦
使内染院使康延泽充马军都监翰林副使张煦充步
军都监供奉官田仁朗充濠砦都监殿直郑粲充先锋
都监步军都军头向韬充先锋都军头宁江军节度侍
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刘光义
充归州路行营前军兵马副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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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内客省使枢密承旨曹彬充都监客省使武怀节充
战擢部署龙捷左厢都指挥使李进卿充步军都指挥
使前阶州刺史高彦晖充先锋都指挥使右卫将军白
廷诲充濠砦使御厨副使米光绪充马军都监仪鸾副
使折彦赟充步军都监八作副使王令岩充先锋都监
供奉官郝守浚充濠砦都监马步军都军头杨光美充
战棹左右厢都指挥使供奉官药守节充战棹左厢都
监殿直刘汉卿充战棹右厢都监率禁兵三万人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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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二万人分路进师又令孙遇等指画
江山曲折之状及兵砦戍守之处道里远近俾画工图
之以授全斌等因谓曰西川可取否全斌等对曰臣等
仗天威遵庙算刻日可定龙捷右厢都校史延德前奏
曰西川一方傥在天上人不能到固无可如何在地上
以今兵力至即平矣宋帝壮其言谓曰汝等果敢如此
我何忧乎又命全斌曰凡克城寨止籍其器甲刍粮悉
以财帛分给战士又令八作司度右掖门南临汴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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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区凡五百间供帐什物皆具以待帝是时全斌及
彦进等由凤州进光义及彬等由归州进帝闻之以王
昭远为都统赵崇韬为都监韩保贞为招讨使李进副
之帅兵拒宋十二月王全斌等入境克万仞燕子二砦
遂取兴州连拔石圌等二十馀砦获粮四十万先锋将
史延德与韩保贞李进等战于三泉砦我师败绩保贞
及进等被擒获我军粮三十万宗师至罗川我兵依江
列陈以待雀彦进遣张方友夺桥济师我兵退保大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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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砦彦进方友与康延泽分三道来击我兵大败而溃
昭远等复引兵迎敌三战皆败昭远渡桔柏津焚梁退
保剑门已而全斌进次益光都军头向韬得降卒言来
苏小路出剑门南青疆店与官道合全斌乃令史延德
趋来苏而自帅大众为浮桥以济我兵皆弃寨而遁全
斌遂次青疆昭远闻之留其偏将守剑门自引众退屯
汉源坡以待全斌未至汉源延德已克剑门昭远股慄
失次赵崇韬布阵迎战昭远据胡床不能起全斌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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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破我兵于汉源斩首万馀级昭远奔匿东川仓舍为
宋追骑所及与崇韬俱被执未几全斌陷利州帝闻昭
远败乃悉出金帛募兵令太子玄哲统之而使李廷圭
张惠安等为之副趋剑门以禦宋师玄哲素不习武廷
圭惠安皆庸懦无识玄哲辇爱姬携乐器伶人数十辈
以从至绵州闻已失剑门遂遁还东川所至焚掠庐舍
仓廪而去宋帝闻之曰孟昶都无股肱爪牙其亡不远
矣是月刘光义曹彬陷夔州初夔州有锁江为浮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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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敌棚三重夹江列炮具光义等行宋帝示以地图指
锁江曰我军溯流至此慎勿以舟师争胜当先以步骑
陆行袭击之俟其势却即以战棹夹攻取之必矣至是
宋师至夔距锁江三十里舍舟步进先夺浮梁复牵舟
而上宁江制置使高彦俦谓监军武守谦曰北军远来
利在速战不如坚壁待之可徐图也守谦不从独领麾
下与光义骑将张廷翰抟战败走廷翰乘胜登城彦俦
力战不胜身被十馀枪左右皆溃散彦俦奔归府第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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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望西北再拜投火自焚死后数日光义得其骨于
灰烬中以礼葬之时彬谒武侯庙谓左右曰孔明疲竭
蜀之军民不能恢复中原万一何祠宇之雄观乎意将
毁其颓败者俄而中殿摧塌有石碑出土尺许刻文曰
知吾心腹事惟有宋曹彬彬读讫下拜曰公神人也小
子安能窥测哉遂命有司新其祠
广政二十八年春正月帝闻宋师深入大惧问计于左
右老将石頵谓宜聚兵坚守以敝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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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曰吾父子以温衣美食养士四十年一旦临敌不能
为吾东向发一矢虽欲坚壁谁能与吾守者邪未几王
全斌次魏城癸酉至汉州帝乃命李昊草表遣通奏使
伊审徵赍表诣全斌请降略曰臣闻三皇御宇万邦归
有道之君五帝垂衣六合顺无为之化其或未知历数
犹昧存亡致兴天讨之师实惧霆临之罪敢祈英睿俯
听哀鸣伏念生自并门长于蜀地幸以先君之基构得
从幼岁以綦承只知四序以推迁不识三灵之改卜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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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明光出震盛德居乾声教被于遐荒庆泽流于中夏
当凝旒玉殿之始缺以小事大之仪洎告𩔖圜丘已来
稽执玉持帛之礼盖蜀地居偏僻阻隔徽猷已惭先见
之明因有后时之责今则皇威赫怒圣略风行干戈所
指而无前鼙鼓才临而自溃山河郡县半入于提封将
卒仓储尽归于图籍但念臣中外二百馀口慈母七十
馀年日承训抚之恩粗效孝爱之道实愿克终甘旨冀
保衰龄其次则子孙之团圆守血食之祭祀伏乞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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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地盖之如天特轸仁慈以宽危辱臣辄敢徵其故实
上渎宸聪窃念刘禅有安乐之封叔宝有长城之号背
恩归款得获生全愿眇昧之馀魂得保全而为幸庶使
先君寝庙不为樵采之埸老母庭除且有问安之便见
今保全府库巡遏军城不使毁伤终期临照车书混其
文轨正朔奉于灵台敢布腹心恭听赦宥全斌受之遣
马军都监康延泽先以百骑入城见帝谕以恩信封闭
府库安抚吏民越三日全斌大军至成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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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礼纳降宋自兴师至灭蜀凡六十六日得州四十五
府一县一百九十八户五十三万四千三十有九是月
刘光义曹彬陷万施开忠四州峡中郡县尽失知遂州
陈愈以城降时诸将多欲屠戮以逞独彬禁止之故峡
路兵始终秋毫无犯二月光义等至成都帝又遣弟
王仁贽诣宋阙上表言臣受命唐室建都蜀州因时事
变更为仁心之拥迫先臣即世臣方丱年猥以童昏缪
承馀绪乖以小事大之体阙称藩奉贡之诚染习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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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循积岁所以上烦宸算远发王师势甚疾雷功如破
竹顾惟懦卒焉敢当锋寻束手以云归止倾心而俟命
今月七日已令私署通奏使宣徽南院使伊审徵奉表
归降以缘路寇攘前进不得续遣供奉官王茂隆再赍
前表必料血诚上达睿听臣今月十九日已领亲男诸
弟纳降礼于军门至于老母诸孙延馀喘于私第陛下
至仁广覆大德好生顾臣假息于数年所望全躯于此
日今蒙元戎慰恤监获抚安若非天地之垂慈岂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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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之受赐谨遣亲弟仁贽奉表待罪
宋帝答诏曰朕以受命上穹临
制中土姑务保民而崇德岂思右武以佳兵至于临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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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非获已矧惟益部僻处一隅靡思僭窃之愆辄肆窥
觎之志潜结并寇自启衅端爰命偏师往申吊伐灵旗
所指逆垒自平朕常中宵怃然兆民何罪屡驰驿骑严
戒兵锋务宣拯溺之怀以尽招携之礼而卿果能率官
属而请命拜表疏以祈恩托以慈亲保其宗祀悉封府
库以待王师追咎改图将自求于多福匿瑕含垢当尽
涤于前非朕不食言尔无他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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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乃与太后妃嫔合族等及官属发成都
由峡江而下
至江陵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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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遣皇城使窦思俨迎劳之夏四月至襄汉复遣使赍
诏赐茶药所赐诏不名仍呼太后为国母五月将至汴
京宋太祖命晋王劳于近郊昧爽宋太祖御
崇元殿备礼出见后主率皇弟仁贽太子玄哲等宰臣
李昊已下三十二人自玉津园乘马至明德门白冠素
服勒帛立班宋閤门使李廷宪接降表后主等伏地待
罪顷之宋太祖令通事舍人持起敕曰取法上天广覆
下土既叶混同之象永垂临照之光方喜来朝何劳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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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体兹眷待无至竞忧后主献金器八百两玉腰带二
条银铤一万两已而赐宴于崇元殿又进金酒器一副
通龙凤犀腰带一条明日宋太祖宣赐后主袭衣玉带
黄金鞍勒马金器千两银器万两锦绮千段绢万疋
又赐太后李氏金器三百两银器三千
两锦绮千匹绢千匹子弟及其官属等袭衣金玉𢃄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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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马车乘器币有差又遣使分诣江陵凤翔赐我文武
官家属钱帛疾病者给以医药时成都人王处琼少孤
有司籍其金宝后主至是辇送阙下宋太祖令计其直
还焉又以新筑临汴大第赐后主
居之复为官属各营居第诏曰伯禹导川黑水本梁州
之域河图拒象岷山直井络之墟属中原多故远服未
宾遂剖裂于山河竞僭窃于位号朕削平宇县载整皇
纲复周汉之旧疆宠绥群后采唐虞之大训协和万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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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于兹百揆时叙礼乐征伐之柄尽出朝廷要荒山
泽之君咸修职贡一昨援长庚而授律法时雨以兴师
先申诞告之文以慰徯来之众咨尔伪蜀主孟昶克承
馀绪保据一隅擅正朔以自尊历岁时而滋久属王师
之致讨察天道之恶盈体此绥怀思于效顺尽率郡吏
降于军门抗手疏以陈诚伏天阍而请命是用昭示大
信尽涤疵瑕度越彝章升于崇秩冠紫微之近署以奉
内朝剪鹑首之奥区为之食邑岂比夫魏封刘禅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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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之班隋待萧琮惟列莒公之号率从异数式洽殊
私尔宜钦承往践厥位可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
中书令秦国公给上镇节度使奉禄馀官除拜有差
又授后
主弟仁贽右神武军统军仁操左监门卫上将军仁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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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监门卫上将军太子玄哲兖州节度使次子玄珏左
千牛卫上将军越七日后主薨时宋乾德三年夏六月
也年四十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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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废朝五日
素服发哀赙布帛千疋发奉义甲士三千人护葬葬于
洛阳之北邙秋七月正衙备礼册赠尚书令追封楚王
其文曰维乾德三年岁次乙丑七月己巳朔越二十日
戊子皇帝若曰咨尔故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孟
昶册赠之典所以彰世祚而纪勋伐继绝之义所以旌
异域而表来庭苟匪全功宁兼二者国家乘乾抚运括
地开图稽至德于勋华体深仁于汤禹既定壶关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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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剪淮甸之凶暨荆及衡洗荡逋秽以为人君之道先
德而后刑王者之师有征而无战兵威震叠寰宇来同
以至薄伐两川徂征三峡惟尔昶袭乃堂构据有巴庸
而能祗畏皇灵保全宗绪知几识变委顺图全驰子牟
魏阙之心奉伯禹涂山之会朕自闻献款良切虚怀舟
车欣至止之初邸第锡非常之制封崇异数祈保永年
景命不融奄然殂谢于戏尔有及亲之孝特异常伦尔
有达上之情所期终养何高穹之不祐与幽壤之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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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朕所以当宁兴悲彻县永叹询于史氏申命礼官今
遣使起复云麾将军检校太傅右神武统军兼御史大
夫上柱国平昌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孟仁贽持节赠
尔为尚书令仍追封楚王于戏式备哀荣载光简牒南
宫峻秩全楚大邦并示追崇夐超彝制始终之分朕无
愧焉仍赠坟庄一区给守坟人米千石钱五万谥曰恭
孝初高祖据有一方晚年耑务奢侈尚食
掌食典至百卷中有赐绯羊酒骨糟等名寝室常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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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七十张关百纽而合之号曰屏宫又有皇明帐色浅
红𩔖鲛绡于绉文中具十洲三岛之象夜则灿烂如金
箔施之大小床皆称后主初袭位颇勤政事寝处惟紫
罗帐碧绫帷褥无锦绣诸饰至于盥漱之具但用白金
杂以黑漆木器性复仁慈柔懦
每决死刑多所矜减月旦必素飧酷喜薯
药因呼薯药为月一盘初喜走马后渐以体重不耐乘
马内厩惟饲打毬马一匹出则乘步辇蔽以重帘环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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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香囊垂于四角香闻数里人罕睹其面居恒巡行宫
内惟铜装朱漆小辇而已且数年间一南郊不放灯火
中岁稍稍以侈靡为乐常
命一梭织成锦被凡三幅帛上镂二穴名曰鸳衾又以
芙蓉花遍染绘为帐幔名曰芙蓉帐至溺器皆以七宝
装之每腊日
内官各献罗体圈金花树所费不赀先是岁除故事学
士为辞题桃符置寝门左右前一年学士幸寅逊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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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主以其非工自操笔署云新年纳馀庆嘉节号长春
已而以正月纳降宋太祖命吕馀庆知成都府而长春
又太祖诞节名其符合有如此
又广政中民质钱取
息者将徙居必榜其门曰召主收赎
识者以为召者赵也
赎者蜀也末年成都文武官竞执长鞭自马至地号曰
朝天妇女争治发为高髻呼为朝天髻又制新曲曰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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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朝天未几后主朝宗崎岖川陆斯其验矣高祖自同
光三年乙酉入蜀至广政二十八年乙丑国灭父子二
世凡四十一年
论曰史言后主朝宋时自二江至眉州万民拥道痛哭
恸绝者凡数百人后主亦掩面而泣藉非慈惠素著亦
何以深入人心如此哉迹其生平行事劝农恤刑肇兴
文教孜孜求治与民休息要未必如王衍荒淫之甚也
独是用匪其人生致沦丧所由与前蜀之灭亡有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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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春秋卷四十九
(皇帝惠其首领颁以衣裘偏裨尽补其职员士伍遍加/于粮赐则在彼无殊于在此敝都宁比于雄都方怀全)
左羽林卫大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