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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林登州集卷十二
明 林弼 撰
赠序
柴德善秩满序
典史典一县之史县官若吏喉舌而领袖之民持牒诉
于县县官必令吏即其幕议吏抱牍诣县官署官目牍
尾有典史署即署无他其或官异可否吏私出入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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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事情證处律调甲信乙诎可否出入者不敢执意而
必胜焉官庳而职要事专而务剧非得明练敏辩之士
其能持法以惠下集事以获上者盖鲜矣故世称难官
必曰典史而居是官者亦每病其责之难塞也三衢柴
君德善以郡府吏及考典幕兴化邑陋而民哗君曰邑
虽陋吾获上也以勤民虽哗吾惠下也以信吾无容心
于陋且哗也行之一年上无谴诃下无谤讟再更漳浦
号剧邑郡府诛求百出加以寇警兵兴供亿杂扰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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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以所施兴化者施之故谴呵未尝至而谤讟亦不闻
焉夫居难为之官任难塞之责而能持法以举其要集
事以专其剧非学有得者不能然也德善儒学饰吏知
夫所以获上惠下之本则推而行之天下皆将易而无
难矣一邑云乎哉传曰获上本于诚易曰有孚惠我德
德善其有能得于此者乎余固因柴君之达政而知儒
者适用之学不可以厚诬也
唐君大年综政龙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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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尝论为政者通而不偏难乎其人盖柔巽之士或任
重之无力刚严之士或惠下之寡恩敏辩集事者患在
持守之不固宽厚少文者虑乎施设之不周斯全材之
难得诚古今之交病也若唐君大年于所谓不偏者其
殆庶乎君以行省理问知事从军南来会漳郡甫复今
平章政事陈公以龙溪邑附郭地若民视他邑大以众
加之兵馀事剧非得贤官以莅之则将愈壅而不理遂
檄君综邑事而兼摄尹职予忝贰郡幕每得以公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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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其宽以惠下而锄奸之必严也毅以任重而植善
之能巽也灼事明而守益固吏不敢欺以私用法简而
施克周民莫敢违其令信乎其为通士而非一偏之寄
者也今年春逃兵搆乱海壖螳斧猬锋侮我墉壑郡兵
少不足歼贼逆焰愈炽君昼夜行城陴完楼橹严巡逻
察兵民之苦乐向背城西北偏旧有门曰小关地势仄
偪外山贼凭高内瞰往来者可人人数君白浙郡张侯
士诚为连楼三层以与山敌而矢石雨下不得树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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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厚版为堵完则并举贼愕然不敢逼围久不解守者
稍怠君深虑生衅为籍符递官吏洎凡有役者更番直
巡络绎交属黠僧若干人谋内应不得发兵民乏食具
白总郡计口均给尽而复继凡三发廪焉君度贼无他
技即赞谋出战夜作小关扉成撤塞出贼不意贼稍郤
君亟开西门许重购士卒奋先斩级无算焚其巢垒荡
空既而分省兵至龙溪首当供亿而民未至官君随宜
区画刍粮扉屦兵甲什器无阙将士指曰是能神也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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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檄选补民兵君分里定名数吏胥不能为奸民莫不
感悦今夫世之仕者类以无忌为能善饰为廉簿书期
会徵敛朘剥为勤其于民之利病犹秦人之视越人焉
一遇事变则声嗄气詟举措易常者比比也君能持宽
猛之宜权张弛之变其所蕴盖有过人者青云知己驰
剡交荐行将脱州县之劳与庙堂之政以燄燄于北方
矣故喜而为书此
代唐大年赠王伯畴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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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以一艺自名于世者百不二三名其艺而能以布
衣之微草野之远一旦闻姓名于九重之上者又千万
之什一也是岂特今人之所难亦昔人之所罕闻者也
齐郡王君伯畴自其大父侨漳以儒明医至君三世矣
能以意知病因脉无异法药无奇味投剂辄效诸医自
自以为不及藩臣有知君者荐于朝中书特奏明仁殿
以漳郡医学教授之命下远近歆艳以为一士之艺必
闻于上于以见圣世之明贤无野遗而凡为士者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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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吾术之未精不患有司之不明也时予忝闽省属闻
君之名未及试其术也至正丙午奉省檄综理龙溪邑
事剧而力独瘴乡摄生不易因得痞疾亟简君至既切
脉曰病以劳勚失寝食致治之费数剂耳毋他忧翌日
药效信乎前闻之不诬今试之益验也他日询其治疾
之要则曰医之用药犹官之施政或攻或补犹威恩永
济也当攻而不攻则适足以养疾欲求吾身之安何可
得也亦犹强梗之不锄则恶将愈炽而善良不得业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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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矣噫古所谓上医医国意不外乎此予于伯畴之言
非特知治病之要而并以得理民之要也使伯畴得试
郡邑其所以利泽于人者将推而益广矣故为书此以
谢君之教且以志予忱云
赠黄伯仁吏满升府史序
余尝谓吏之泽民也犹贤于官盖亲民莫先于郡县而
郡县尤亲于吏吏尤亲于官也官于民事多总裁至于
推研事情权度法意甲信而乙诎阳舒而阴惨使民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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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而不怨以病者皆吏之泽也若黄伯仁氏之吏可谓
推泽以为利民非徒集事而已当长泰有警黄伯仁以
招徕功得吏兹邑克赞官政创墉壑以捍外侮新廨谯
以肃下望均役以税实税以田惩旧偷而穿窬息锄宿
奸而桀骜化复龙江赡士田若干亩平董仲亨等户婚
积讼若干事至有拜浮屠祝其年者凡五踰岁满役升
郡府民祖送出城数百人群造余曰愿有言为我贤吏
赠夫邑吏亦微矣是何得民之深也岂非余所谓泽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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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官者哉民之心至神而公唯神也故莫不向善而背
恶唯公也故莫不好善而恶恶伯仁氏以一邑吏之微
知所以施于民而民知所以报之况于大吏之泽众民
者乎伯仁尚率是无易余将继此而为民不一书也
赠龙溪尹邓君朝阳政成序
龙溪漳负郭邑地若民视他邑大以众故其事繁难理
上偪郡府政之所施类多掣喋不得遂兵兴分藩再置
事益繁而理益难矣诛求之百出牒诉之群造规置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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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上谴至剖决滞则下讟兴上官曰尹曷忘事乃事耶
民曰尹曷不忧我忧耶尹周旋绥抚思所以获乎上下
者惴惴焉惓惓焉惟恐过之不救泽之不流也故邑难
其尹而尹者亦难于是邑也至正庚子乘舆驻上都选
内外清望才谞之士若干人为京官守令清江邓君朝
阳与焉以南台司仓改尹是邑至则询民习与前政之
所宜兴革者去繁以为简反难以为易民持牒至庭日
数百人睚眦之争尺寸之较辄成讼吏胥利为贿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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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牒多寡占贿赢缩君进民前曰讼尔利乎曰匪利曰
然则奚为不忍小忿而以微事烦尹耶若乡里有耆民
秀士能曲直汝矣无庸肥吏胥也民感服相告非不可
平者不复来讼讼庭阒然值郡有警练民为兵先是令
民数丁出粟赡壮夫一以应非常丁粟多寡乡各不同
民病焉君覈而均之率以十丁养一人规置馈饟辄躬
督以给军屡历山海险弗惮也上官嘉奖事平君曰未
可遽安是惟士习可移民习民不知亲上死长之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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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之战谓之弃民于是择学行之士使为乡师教以孝
悌忠信之道而潜消于犷悍佻薄之习繇是士知本而
民知方焉既而流移者复呻吟者起游惰者知所务地
无遗力而桑稻蔽野里有厚俗而弦歌化屋列邑慕而
思之盖君以问学之素措之于政本以推末原以达流
故其游刃肯綮恢恢乎有馀地焉三年政成代归民造
君拜曰邓父官命于朝吾民贱且远不能告于上以留
父愿为民告新尹幸无易旧政以久为我利则犹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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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邑也余闻而喜曰令而得民若此是岂特善政有以
得于民哉盖善教有以爱于民也古之所谓贤令者凡
以爱民为心故慈惠恻怛为之就利避害惟欲民得所
安而已君率是而施之宜其得民之心也孰谓龙溪果
难理耶邑之士相与为诗歌以华君归因摭其政之槩
以为序
汪彦通辟掾序
江东汪君彦通业儒而饰吏其吏江东也以宪使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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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温荐吏闽海也以佥宪郑公彦昭辟既孙而退佥宪
都公真公交举之宪副张公师尹佥宪易公原道皆儒
者素知君又举之佥宪速公黑公举其能御史于公黄
公举其廉宪府及考副帅黄公荐于江西阃史仅数月
右辖罗公荐于闽南省掾夫年劳之积未远而荐剡之
扬相望汪君何以得此于贤藩宪之臣哉岂不以君之
文墨议论为有裨于惟幄之谋模政理之布宣乎承平
选才莫严于风纪兵兴荐士莫要于藩垣方庶务之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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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变故之横作掾持法以守经度时以达权平立庙堂
以与相臣相可否期在处置得宜中合事权掾之责亦
重矣称其责亦难矣彦通君文墨之富足以润饰乎书
檄议论之确足以辅成乎事功吾知其无负于掾无忝
于藩宪诸名公之荐拔也然掾承佐官政者也事虽得
与而不得专于己君循兹以往法当授七品官使其政
出于己得行其志吾知君之设施者固不止是而荐举
之以任显要者又非特数公而已也君得荐上闽省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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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士咸有言以赠故余序此于卷端
黄君德明摄教序
异时称闽中士风之美曰一闽二漳漳为郡小边极南
乃得与闽齿岂不以大贤之所过化乡先生陈北溪王
东湖之所讲明以身心之学为礼义之化故能使士习
为之丕变易浮华为沈实革陋薄为醇厚历数百年流
风存而未泯吾于泰邑之士犹有徵焉在他邑则皆莫
之及也盖能以学世其家矜重名检不苟言行而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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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浮华陋薄之习若黄君德明实以是自励人亦以是
而与之者也君尝为监当官引去曰钱币易污人邑有警
君倡民结堡里遂完邑学燬于兵久未建君言于令相
其役而新之学田没黠民承邑檄而复焉贿不能夺也
君子谓德明盖志有所不为而材足以有所为者适学
官缺选士摄席佥曰无踰德明君辞不获则曰学之未
完某当效力钱榖出纳幸无相干也肃奉祀事严程诸
生使民于礼义知所向士论翕然余闻而喜曰士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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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民风淳漓系焉士者民之秀民之望效焉者也今天
下多故文教日隳士不知有身心之学民不知有礼义
之化宜其风之不古若也君能于士风之素美者振而
兴之民风之淳余于今焉卜之矣邑诸生请余序为君
赠余为书此不敢辞
赠长泰令邓侯新政序
尚论感人之艰易惟在人推心之诚否耳夫苟诚以推
心也则强者必抑弱者必植奸黠者必知所惕游惰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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讼者必知思所以自饬而颠连困穷之贱获被其泽疾
痛疮痍之苦均得以苏息矣其不诚者反是易曰孚于
豚鱼言诚之感物也矧人之同此心者乎长泰在漳邑
为小其民则视他民为哗元政既衰令非其人民不堪
其虐辄且挺而起比寇平则民以残矣既内附邓侯廉
首来作县较其户则死而徙者十二三视其民则刀㾗
箭瘢肤体弗完不能业其业者又一二也慨而叹曰邑
小而民残吾将何以足供赋之常塞牧人之责以无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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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命之重乎乃绥抚招徕劝勉劳来移者以复仆者以
起均徭而民力纾简讼而吏弊祛鞭朴不施而税以时
足事以期集邑中翕然值春旱秧不得莳侯躬祷良冈
山雨大作三日而后止诸里皆告足邑之士群造余曰
吾令贤令也愿有述新政之美夫当昏浊之极获睹天
日之新而首政之令能惓惓焉以子民为心使之脱水
火而居堂奥辞锧斧而就衽席令之赐亦厚矣昔卓茂
为密令于东汉之初劳心淳至视民如子民不忍欺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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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诚感而诚应我侯推诚于民而感之之易故山川之
神有祷而不违诚之所孚幽显无间也余居邻邑间尝
与侯游从而有以得其政于见闻也故因邑人士之请
为序其槩
龙岩簿刘君新政序
营丘刘君彦璋来主龙岩簿未及三阅月士乐其有礼
民信其能惠吏服其通练明决桀骜知畏而改行弊蠹
废坠以次而革举邑中翕然余既闻之而异其感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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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矣漳卫兵无居屋杂处民廛郡府檄君营之至则鸠
工委材分令诸里胥督其成先期而事集他郡莅役者
啧啧叹其神速暇日访余梅雪斋中容修而不矫论正
而不剿向之所闻于是益信因记曩游齐中周览形胜
群山抗其西大海拒其东其人皆沈厚峭直敦礼好义
太公之遗风盖有存者君生于是而钟其秀学于是而
成其材亦尝仕于是而善其政矣宜其设于一邑恢恢
而无滞也昔者太公治齐三月而报政君特有得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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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故于新政之施有以感于士若吏民之心如此然则
及民之浅深固不可以在官之久近而槩言也余闻彦
璋所与游者多伟人硕士青云知己将必有栖其羽于
上林之枝者枳棘固不能为鸾凤留也故于其竣事归
邑书此以为赠
赠林子方序
国子助教高君达善谓弼曰林君子方其医之良者欤
察病必知其源用药必知其要不屑屑于古人之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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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惟以意求之或攻病而取速效或磨病以图后功惟
求其愈而已迟速则随其宜而不爽焉故能上被圣眷
下慰人望子方亦可谓不负其业者矣去年春予被命
使安南五月至其国瘴乡暑道感触既深去苍梧秋气
稍凉伏暑内发体热可炙手靖江王遣医诊视连进数
剂热虽稍退而泄痢作矣至京痢转剧有旨命子方赐
问既切脉曰君脉与症无大可畏然不可即治必渐消
之则病根可除而他疾不生矣于是日服其药阅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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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愈余念其恩而难于自言也愿借子言之重用为
子方赠呜呼二气交荡容有乖离而人之疾疢生焉医
以济之使夫乖者顺离者合而疾疢以安其功用亦不
细矣然能察阴阳之变审三因九候之微者几何人哉
此达善之德子方不能不为之啧啧称道也弼曩以使
事两至安南稔其山溪之险恶竹树之蔽翳一遇灾暑
则毒蛇猛兽之气蒸而出林莽流而出涧谷虽水泉蔬
茹皆不可食及再至之日即不能食及道左江复染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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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转为伤寒既泄且痢或曰伤寒自痢医家所忌前后
进医数十皆罔效至韶已三月矣有医曰尚有积也饮
予药二剂痢稍缓罗某庐陵人固有得于医之意者然
未若林君神且明也昔人以与相并言盖燮理阴阳之
在是也林君真其人哉予与高君皆使安南而林君实
宗人也故为书此不辞君居姑苏今为太医院御医云
赠陈执中序
青云负海在昔擅鱼盐之利入国以来田赋既增而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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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辽东道必繇之于是事始剧矣晋安陈执中用荐为
吏部考功主事朝廷以莱之昌邑素号事剧辍其职出
知县事噫有地数百里民数千室邑宰视古子男亦足
以行其志矣治剧有道宽简以立志勤敏以莅事则裕
而不扰执中优学以达政犹扁之斲轮庆之削鐻固不
待勉而能也莱自禹贡已作牧矣今其地称殷富吾知
邑事为易集也君行矣他日名著循吏齐名太丘将于
君焉卜之毋以古人为不可几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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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登州集卷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