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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御选历代诗馀卷一百十三
司经局洗马掌局事兼翰林院修撰加二级王奕清奉
旨校刋
词话
一叶落阳台梦皆后唐庄宗所制一叶落云一叶落褰
珠箔此时景物正萧索画楼月影寒西风吹罗幕吹罗
幕往事思量著阳台梦云薄罗衫子金泥凤困纤腰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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铢衣重笑迎移步小兰丛亸金翘玉凤娇多情脉脉羞
把同心撚弄楚天云雨却相和又入阳台梦旧本有改
金泥凤凤字为缝字者
庄宗尝制小词云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长记
别伊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盖其
自度曲也古今词话又云后唐庄宗修内苑掘得断碑
中有三十二字令乐工入律歌之一名忆仙姿
金陵妓王感化善词翰元宗手写山花子二阕赐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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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
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
何限恨倚阑干又云手捲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
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
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峡暮接天流
南唐书云王感化善讴歌声韵悠扬清振林木系乐部
为歌板色元宗尝作浣溪沙二阕手写赐感化后主即
位感化以词札上之后主感动赏赐感化甚优古今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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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以为后主作非也
冯延已著乐章百馀阕其鹤冲天词云晓月坠宿云披
银烛锦屏帏建章钟动玉绳低宫漏出花迟又归国谣
词云江水碧江上何人吹玉笛扁舟远送潇湘客芦花
千里霜月白伤行色明朝便是关山隔见称于世元宗
乐府云小楼吹出玉笙寒延已有风乍起吹皱一池春
水之句皆为警策元宗尝戏延已曰吹皱一池春水干
卿何事延已对曰未如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元宗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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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词话云江南成幼文为大理卿词曲妙绝尝作谒
金门云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中主闻之因按狱稽迟
召诘之且谓曰卿职在典刑一池春水又何干于卿幼
文顿首又本事曲云南唐李国主尝责其臣曰吹皱一
池春水干卿何事其臣即对曰未如陛下小楼吹彻玉
笙寒二说不同未详孰是
元宗保大五年元日大雪命太弟以下展燕赋诗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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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就私第赐李建勋继和时建勋方会中书舍人徐
铉勤政殿学士张义方于溪亭即时和进乃召建勋铉
义方三人同宴夜艾方散侍臣皆有诗词铉为前后序
仍集名手图画御容则高冲主之侍臣法部丝竹则周
文矩主之楼阁宫殿则朱澄主之雪竹寒林则董源主
之池沼禽鱼则徐崇嗣主之图成皆为绝笔
中宗一日乘醉命奏水调乐工惟歌南朝天子爱风流
及本为战争收拾得却因歌舞破除休再四不易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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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吹
蜀主衍裹小巾其尖如锥宫妓多衣道服簪莲花冠施
脂夹粉名曰醉妆自制醉妆词云者边走那边走只是
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又尝宴于怡神亭
自执板歌后庭花思越人曲
蜀宫人李玉箫爱唱王衍宫词月华如水浸宫殿有酒
不醉真痴人后有以诗纪之者云云散江城玉漏遥月
华浮动可怜宵停歌不饮将何待试问当年李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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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尝宴怡神亭召嘉王宗寿赴宴宗寿因持杯諌衍宜
以社稷为念少节宴饮其言慷慨激烈至于流涕衍有
愧色佞臣潘在迎顾在珣韩昭等奏曰嘉王从来酒悲
不足责乃相与谐谑戏笑衍命宫人李玉箫歌衍所撰
宫词侑宗寿酒宗寿惧祸乃尽饮之在迎曰嘉王闻玉
箫歌即饮请以玉箫赐之衍曰王必不纳宗寿字永年
建之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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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词惟以甘州曲中画罗裙能结束称腰身三句为
最
蜀王衍奉其太后太妃祷青城山宫人皆衣云霞之衣
后主自制甘州曲令宫人唱之其辞哀怨闻者悽惨词
曰画罗裙能结束称腰身柳眉桃脸不胜春薄媚足精
神可惜许沦落在风尘衍意本谓神仙而在凡尘耳后
降中原宫伎多沦落人间始验其语
蜀主孟昶令罗城上尽种芙蓉盛开四十里语左右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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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以蜀为锦城今观之真锦城也尝夜同花蕊夫人避
暑摩诃池上作玉楼春词云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
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攲枕钗横云鬓乱起来琼
户启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
年暗中换
花蕊夫人制采桑子题葭萌驿壁才半阕为军骑促行
后有续成之者云三千宫女如花猊妾最婵娟此去朝
天只恐君王宠爱偏花蕊至宋尚有十四万人齐解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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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无一个是男儿之句岂有随昶行而作此败节之语
后蜀主孟昶好学为文皆本于理居恒谓李昊徐光溥
曰王衍浮薄而好轻艳之词朕不为也然昶亦工声曲
有相见欢词
蜀亡花蕊夫人随孟昶行至葭萌驿题壁云初离蜀道
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书未竟
为军骑促行只二十二字及见宋祖有十四万人齐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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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之句足愧须眉矣后召入宫昌陵
亦惑之晋邸数諌昌陵不听一日从猎苑中花蕊在侧
晋邸方调弓矢引满拟兽忽回射花蕊一箭而死
后蜀徐光溥时号睡相坐以艳词挑前蜀安康长公主
罢相云
李后主煜菩萨蛮词云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
纤玉眼色暗相勾娇波横欲流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
素宴罢又成空梦迷春睡中又花明月暗飞轻雾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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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向郎边去刬袜下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
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按两词为继立周
后作也周后即昭惠后之妹昭惠感疾周后常留禁中
故有来便谐衷素教君恣意怜之语声传外庭至再立
后成礼而已韩熙载等皆为诗讽焉
南唐张泌潘佑徐铉汤悦俱有才名后主于宫中作红
罗亭四面栽红梅欲以艳曲记之佑应令云楼上春寒
三四面桃李不须誇烂漫已失了东风一半时已失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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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故佑以词讽諌云
南唐大周后即昭惠后尝雪夜酣宴举杯属后主起舞
后主曰汝能创为新声则可后即命笺缀谱㗋无滞音
笔无停思谱成名邀醉舞破又恨来迟破亦昭惠作二
词俱失无有能传其音节者
念家山破后主煜所作盖旧曲有念家山后主亲演为
破昭惠后亦作邀醉舞破恨来迟破既久而忘之后主
追悼昭惠询问旧曲无复晓者宫人流珠独能记忆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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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曲复有名传
南唐后主乐曲有念家山破至宋祖开宝八年悉收其
地乃入朝是念家山破之应也
后主于围城中赋临江仙未终而城破其词云樱桃落
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牵幕
惆怅卷金泥门掩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凄迷于此停
笔后有刘延仲补之云何时重听玉骢嘶扑帘柳絮依
约梦回时而花閒集所载有烬香閒袅凤凰儿空持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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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首故依依故是全本亦见耆旧续闻备记之
南唐宫人庆奴后主尝赐以词云风情渐老见春羞到
处芳魂感旧游多见长条似相识强垂烟穗拂人头书
于黄罗扇上流落人间盖柳枝词也
后主归宋后与故宫人书云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
每怀故国词调愈工其赋浪淘沙有云梦里不知身是
客一晌贪欢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其赋虞美人
有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旧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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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有泣下者七夕在赐第作乐太宗闻之怒更得其词
故有赐牵机药之事
徐铉归朝为左散骑常侍迁给事中太宗一日问曾见
李煜否铉对臣安敢私见之帝曰但言朕令卿往见可
矣铉遂径往其居望门下马一老卒守门徐言愿见太
尉卒言有旨不得与人接徐云奉旨来老卒往报徐入
立庭下久之老卒遂取旧椅子相对铉遥见谓卒曰但
正衙一椅足矣顷间李主纱帽道服而出铉方拜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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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引其手以上铉辞宾主之礼李主曰今日岂有此礼
徐引椅少偏乃敢坐后主乃默不言忽长吁曰当时悔
杀了潘佑李平铉既去有旨召对询后主何言铉不敢
隐又七夕在赐第命故妓作乐声闻于外太宗闻之大
怒又传小楼昨夜又东风及一江春水向东流之句遂
被祸云
南唐主归宋后作长短句云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
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暮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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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
人间含思凄惋未几下世其归国临行有词云四十年
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
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
苍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挥泪对宫娥东坡谓后
主既为樊若水所卖举国与人故当痛哭于九庙之前
谢其民而后行顾乃挥泪对宫娥听教坊离曲哉
李重光深院静小令升庵曰词名捣练子即咏捣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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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有云鬓乱一篇其词亦同众刻无异尝见一旧本则
俱系鹧鸪天二词之前各有半阕其云鬓乱一阕云节
气虽佳景渐阑吴绫已暖越罗寒朱扉日暮随风掩一
树藤花独自看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
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其深院静一阕云塘水
初澄似玉容所思还在别离中谁知九月初三夜露似
珍珠月似弓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
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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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后主重光作乌夜啼一词最为悽惋其词曰无言独
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
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所谓其音哀以思也
颜氏家训云别易会难古人所重江南饯送下泣言离
北方风俗不屑此事岐路言别欢笑分首李后主长短
句盖用此耳故云别时容易见时难又云别易会难无
可奈颜说又本文选陆士衡答贾谧诗云分索则易携
手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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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公问山谷云作小词曾看李后主词否云曾看荆公
云何处最好山谷以一江春水向东流为对荆公云未
若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又细雨湿流光
最妙词苑云细雨梦回二句元宗词荆公误以为后主
也
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啼清夜月致语也小楼昨夜
又东风及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情
语也后主是一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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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九江南富家子得侍李后主宫中善歌嵇康曲曲为
后主所制江南平流落江北尝一歌之座人皆泣后易
为嵇康曲舞词云薛九三十侍中郎兰香花媚生春堂
龙蟠王气变秋雾淮声泗水浮秋霜宜城酒烟生雾服
与君试舞当时曲玉树遗词悔重听黄尘染鬓无前绿
李后主宫中未尝点烛每夜则悬大宝珠光照一室尝
赋玉楼春词曰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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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断水云閒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
拍阑干情未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郑遨字云叟滑州白马人昭宗时举进士不第弃妻子
入少室山其妻数以书劝归辄投于火好为词以见意
惜词多不传闻华山有五粒松脂沦入地千年化为药
能去三尸因徙华阴欲求之与道士李道殷罗隐之善
遨种田隐之卖药自给殷有钓鱼术钓而不饵世目为
三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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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凝少时好为曲子布于汴洛洎入相契丹号为曲子
相公有集百卷自镂板以行世识者非之曰此颜之推
所谓詅痴符也
和成绩艳词每嫁名于韩偓因在政府讳之也又欲使
人知之乃作游艺集序曰予有香蔹籯金不传于世
韦庄字端已著秦妇吟称为秦妇吟秀才举乾宁进士
以才名寓蜀蜀主建羁留之庄有宠人姿质艳丽兼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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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翰建闻之托以教内人为词强夺去庄追念悒怏作
荷叶杯小重山词情意凄怨人相传播盛行于时
韦端已思旧姬作荷叶杯词云绝代佳人难得倾国花
下见无期一双愁黛远山眉不忍更思惟閒掩翠屏金
凤残梦罗幕画堂空碧天无路信难通惆怅旧房栊又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水堂西面画帘垂携
手暗相期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如今俱是
异乡人相见更无因又小重山词云一闭昭阳春又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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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宫漏永梦君恩卧思前事暗消魂罗衣湿新揾旧
啼痕歌吹隔重阍绕庭芳草绿倚长门万般惆怅向谁
论凝望立宫殿欲黄昏流传入宫姬闻之不食死
牛峤字松卿乾符中进士事蜀为给事中其杨柳枝词
不分钱塘苏小小引郎松下结同心见推于时
牛松卿望江南词一咏燕一咏鸳鸯是咏物而不滞于
物者也词家当法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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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峤定西番为塞下曲望江怨为闺中曲是盛唐遗音
及读其翠娥愁不抬头莫信彩笺书里赚人肠断字则
又刻细似晚唐矣
南史王晞诗日蓦当归去鱼鸟见留连俗本改蓦作暮
浅矣孟蜀牛峤词日蓦天空波浪急正用晞语
欧阳炯即首序花间集者每言愁苦之音易好欢愉之
语难工其词大抵婉约轻和不欲强作愁思
炯事孟蜀后主时号五鬼之一曾约同僚纳凉于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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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可朋作耘田鼓歌以刺之遂撤饮炯始作三字令有
欧阳彬作生查子者其弟也
蜀通正初顾夐为内直小臣命作亡命山泽赋有到处
不生草句一时传笑后官太尉小词特工
顾太尉诉衷情云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虽为透
骨情语已开柳七一派
冯正中乐府思深语丽韵逸调新多至百首有杂入六
一集中者黄山谷陈后山虽以庸滥目之然诸家骈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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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玉而阳春词特为言情之作
宫瓦数行晓日龙旂百尺春风殊有元和气象阳春词
尚饶蕴藉堪与李氏齐驱
鹿虔扆事蜀为永泰军节度使初读书古祠见画壁有
周公辅成王图期以此见志国亡不仕词多感慨之音
鹿公高节偶尔寄情倚声而曲折尽变有无限感慨淋
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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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班词俱为言情之作大旨明净不更苦心刻意以
竞胜者
承班词较南唐诸公更淡而近更宽而尽人人喜效为
之如相见绮筵时深情黯共知难话此时心梁燕双来
去亦为弄姿无限
后唐尹鹗官参卿其词以明浅动人以简净成句者也
尹鹗秋夜月颇觉遵古而非正赏之音杏园芳更多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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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句
尹鹗杏园芳第二句教人见了关情末句何时休遣梦
相萦遂开柳屯田俳调至其临江仙云西窗乡梦等閒
成逡巡觉后特地恨难平又昔年于此伴萧娘相偎伫
立牵惹叙衷肠流递于后令读者不能为怀岂必曰花
间尊前句皆婉丽也
蜀人毛熙震集止二十馀调中多新警而不为儇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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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秘监词象梳敧鬓月生云玉纤时急绣裙腰晓花微
敛轻呵展袅钗金燕软不止以浓艳见长也卒章情致
尤为可爱其后庭花云伤心一片如圭月閒琐宫阙清
平乐云正是销魂时候东风满院花飞南歌子云娇羞
爱问曲中名杨柳杏花时节几多情试问今人弄笔能
出一头地否
毛文锡词大致匀净不及熙震其所撰纱窗恨可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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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锡词以质直为情致殊不知流于率露诸人评庸陋
词者必曰此仿毛文锡之赞成功而不及者逮览其全
集有巫山一段云词细心微诣直造蓬莱顶上
梓州李珣其先波斯人珣有诗名以秀才豫宾贡事蜀
主衍国亡不仕有琼瑶集多感慨之音其妹为衍昭仪
亦能词有鸳鸯瓦上忽然声句误入花蕊宫词中
李珣欧阳炯辈俱蜀人各制南乡子数首以志风土亦
竹枝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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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光三年唐主命蜀旧臣王锴等赋蜀亡诗牛希济一
律云满朝文武欲朝天不觉邻师犯塞烟唐主再悬新
日月国王还却旧山川末云古往今来亦如此几曾欢
笑几潸然唐主曰希济不忘忠孝也赐鞋百词亦富赡
载花间集
希济临江仙芊绵温丽极矣自有凭吊凄怆之意得咏
史体裁
孙光宪遘兵戈之际以金帛购书数万卷著比梦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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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多采词家逸事
小词有绝无含蓄自尔入妙者孙葆光之浣溪沙也
孙葆光一庭花雨湿春愁佳句也
韩熙载放旷不羁每得俸钱辄为诸姬分去乃著衲衣
负筐使门生舒雅执歌板乞食于诸姬院以取笑乐及
使中国有云我本江南人去作江北客舟到江北来举
目无相识不如归去来江南有人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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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朝廷遣陶谷使江南以假书为名实使觇之李献
以书抵韩熙载曰五柳公骄甚其善待之榖至果如李
所言熙载谓斫亲曰陶奉使非端介者其守可隳当使
诸君一笑因令誊六朝书半年乃毕熙载使歌妓秦弱
兰衣敝衣为驿卒女榖见之遂犯慎独之戒作长短句
赠之明日中主宴榖榖俨然不可犯中主持觥使弱兰
出歌榖所赠之词侑觞榖大惭而罢词名风光好云好
姻缘恶姻缘祇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拨尽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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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知音少再把鸾胶续断弦是何年
陶榖尚书奉使江南邂逅驿女秦弱兰作风光好词前
人小说或有以为曹翰者疑以传疑本不足论也近乃
见括苍所刻沈睿达之云巢编中所纪独以为陶使吴
越惑娼妓杜任娘遂作此词以求遗书为寻逸犬且云
娼既得陶词后遂落发建立仁王院与诸家之说大异
审如其言则此娼亦不凡矣睿达杭人所闻当不谬院
不知在何地今城中吴山自有仁王院建于近年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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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
江南张泌为李后主内史以江城子二阕得名国亡仕
宋与钱俶谥议泌每奏驳其人少与邻女浣衣善经年
不见夜必梦之女别字泌寄以诗云多情只有春庭月
犹为离人照落花浣衣为之陨涕
张子澄时有幽艳语露浓香泛小庭花是也时遂有以
浣溪沙为小庭花者
皇甫松为牛僧孺甥以天仙子词著名终不若摘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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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首为有达观之见
皇甫松以竹枝采莲排调擅场而才名远逊诸人花间
集所载亦止小令短歌耳
无名氏有扑蝴蝶词云烟条雨叶绿遍江南岸思归倦
客寻春来较晚岫边红日初斜陌上花飞正满凄凉数
声羌管怨春短玉人应在明月楼中画眉懒鸾笺锦字
多少鱼雁断恨随去水东流事与行云共远罗衾旧香
犹暖一篇情景周摰换头句逼真周秦之先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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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至西蜀南唐作者日盛往往情至文生缠绵流露不
独为苏黄秦柳之开山即宣和绍兴之盛皆兆于此矣
论者乃有世代升降之感不知天地之运日开山川之
秀不尽有不知其然而然者非可胶柱而鼓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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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选历代诗馀卷一百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