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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十六国春秋卷八十二
后凉录二
吕绍
吕绍字永业光之嫡子也麟嘉元年与母石氏至自仇
池遂立为世子光僭即天王位进为太子光死绍秘不
发丧庶兄太原公纂乃排阁而入哭之尽哀拂衣欲出
绍惧为纂所害以位让之曰兄功高年长宜承大统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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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勿疑纂曰臣虽年长陛下国家之冢嫡也臣安敢奸
之不可以私爱而乱大伦绍固让纂纂不许绍遂嗣伪
位骁骑将军吕超言于绍曰纂统戎积年威震内外临
丧不哀步高视远观其举止似乱常度恐成大变宜早
除之以安社稷绍曰先帝顾命言犹在耳奈何弃之且
兄弟至戚宁有此乎吾以弱年负荷大任方赖二兄以
宁国家纵其图我我视死如归终不忍有此意也卿慎
勿言超曰纂威名素著安忍无亲今不图之后必噬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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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绍曰吾每念袁尚兄弟未尝不痛心切齿忘寝与食
宁坐而死岂忍行之超曰圣人称知几其神陛下临机
不断臣见大事去矣既而纂见绍于湛露堂超执刀侍
侧目纂请收之绍不许纂遂与常山公弘率壮士数百
攻绍绍登紫阁自杀追谥隐王先是光未亡时有鬼叫
于都街曰兄弟相灭百姓弊徼吏寻视之则无所见其
年光死绍立五日为纂所杀
吕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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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纂字永绪光之庶长子也母赵淑媛纂性粗暴少便
弓马好鹰犬苻坚时入太学不好读书唯以交结公侯
声乐为务太安元年坚乱西奔上邽转至姑臧拜虎贲
中郎将秦州刺史封太原公先是光欲立弘为世子会
闻绍在仇池乃止弘既有憾于绍遣尚书姜纪密告纂
曰先帝登遐主上闇弱未堪多难兄总摄内外威恩素
著宜为社稷计不可徇小节也辄欲远追废昌邑之义
以兄为中宗何如纂从之于是夜率壮士数百踰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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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广夏门弘率东苑之众斫洪范门左卫将军齐从守
融明观抽剑斫纂不中被擒绍遣武贲中郎开率禁兵
拒战于端门骁骑将军虎率众二千赴难众素惮纂皆
不战自溃纂入自青角门升谦光殿绍自杀于紫阁超
出奔广武纂惮弘兵强以位让弘弘曰向以绍弟也而
承大统众心不顺是以违先帝遗命而废之惭负黄泉
今复踰兄而立岂弘之本志乎复何面目以视息世间
大兄长且贤威名振于二寇宜速即大位以安国家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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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使弘出告众曰先帝临终受诏如此群臣皆曰苟社
稷有主谁敢违者遂僭即天王位大赦境内改元咸宁
尊嫡母石氏为王太后生母赵氏为太后署常山公弘
为使持节侍中大都督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司马车骑
大将军司隶校尉录尚书事改封番禾郡公其馀封拜
各有差叔父征东将军方镇广武纂遣使谓方曰超实
忠臣义勇可嘉但不识国家大体权变之宜方赖其忠
节诞济世难卿可以此意谕之超乃上疏陈罪纂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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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位
咸宁二年春三月大司马番禾公弘自以功名崇重恐
不为纂所容纂亦以弘功高地逼深忌嫉之弘以东苑
之兵作乱劫尹文杨桓以为谋主请宗变俱行燮固辞
之遂率兵攻纂纂遣将军焦辨击之弘众溃出奔广武
纂纵兵大掠悉以东苑妇女赏军弘之妻女亦为士卒
所辱纂笑谓群臣曰今日之战何如侍中房晷对曰天
祸凉室衅起戚藩先帝始崩隐王以幽逼致殂山陵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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讫大司马以惊疑肆逆京邑流血昆弟接刅虽弘自取
夷灭亦由陛下无棠棣之恩宜省己责躬以谢百姓而
反纵兵大掠囚辱士女衅自弘起百姓何罪且弘妻陛
下之弟妇弘女陛下之侄女也奈何使无赖小人污辱
为婢妾天地神明岂忍见此因歔欷悲泣纂改容谢之
乃召弘妻及男女置于东宫厚抚之弘将奔秃发利鹿
孤道过广武诣征东将军方方见之大哭曰天下甚宽
汝何为至此乃执弘系狱驰使告纂纂遣力士康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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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杀之是月立妃杨氏为皇后以后父桓为散骑常侍
尚书左仆射凉都尹封金城侯夏四月纂将伐秃发利
鹿孤中书令杨颖諌曰夫起师动众必参之天人苟非
其时圣贤所不为也利鹿孤上下用命国未有衅不可
以伐今宜缮甲养锐劝课农桑待可乘之机然后一举
荡灭比年多事公私罄竭不深根固本恐为患将来愿
抑赫斯之怒思万全之策纂不从遂帅众度浩亹河利
鹿孤遣弟傉檀来拒战于三堆纂众败绩失士卒二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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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人六月纂将西袭张掖尚书姜纪谏曰方今盛夏农
事方殷百姓废农所利者少所丧者多若师至岭西虏
必乘虚寇掠都下将若之何宜且回师以为后计纂曰
虏无大志闻吾西征正可自固耳今速袭之可以得志
遂进围张掖略地建康傉檀闻之帅万骑袭姑臧纂弟
陇西公纬凭北城以自固傉檀曜兵于青阳门虏掠八
千馀户而去纂闻之引还秋九月征东将军方率广武
民三千馀户奔利鹿孤是年有猪生子一身三头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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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出东厢井中到殿前蟠卧比旦失之纂以为美瑞号
大殿为龙翔殿又有黑龙行于当阳九宫门改为龙兴
门鸠摩罗什独以为灾言于纂曰比日潜龙出游豕妖
见异龙者阴𩔖出入有时而今屡见则为灾𤯝将有下
人谋上之变宜克己修德以答天戒纂不纳凉州
人胡据盗发张骏墓见骏貌如生得真珠
帘箔云母屏风琉璃榼白玉樽受三升赤玉箫紫玉笛
珊瑚鞭马瑙钟黄金勒水陆奇珍不可胜纪纂诛据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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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馀家遣使吊祭骏并缮修其墓
咸宁三年春二月纂昏虐任情游田无度荒耽酒色不
恤政事太常杨颖諌曰臣闻皇天降监惟德是与德由
人弘天应以福故勃焉之美奄在圣躬大业已尔当以
道守之廓灵基于日新邀洪福于万世自陛下龙飞疆
宇未辟崎岖二岭之内纲维未振于九州陛下不兢兢
夕惕经略四方以成先帝之遗志拯苍生于荼毒
而更饮酒过度出入无恒宴安游盘之乐沈湎樽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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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不以寇雠为虑臣窃危之糟丘酒池洛汭不返皆陛
下之殷鉴臣蒙先帝夷险之恩故不敢避干将之戮纂
谢曰朕之罪也不有直亮之臣谁匡邪僻之君然昏虐
自任虽有此諌终不能改常与左右因醉骋驰游猎或
马奔于坑堑之间殿中侍御史王回中书侍郎王儒控
马諌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清道而行奈何
去舆辇之安冒奔驰之危衔橛之变动有不测之祸愚
臣窃所未安敢以死争愿陛下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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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盎揽辔之言不令臣等受讥千载纂不纳纂番禾太
守超擅击鲜卑思盘思盘遣弟乞珍诉超于纂纂召超
及思盘皆入朝超至姑臧大惧深自结于殿中监杜尚
纂见超怒责之曰卿恃兄弟桓桓乃敢欺吾要当斩卿
天下乃定超顿首曰不敢纂本以恐愒超实无意杀之
因引超思盘及诸臣同宴于内殿超兄中领军隆屡劝
纂酒已至昏醉乘步挽车将超等游禁内至琨华堂东
阁车不得过纂亲将窦川骆腾倚剑于壁推车过阁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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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剑击纂纂下车擒超超刺纂洞胸奔于宣德堂川腾
与超格战超杀之纂妻杨氏命禁兵讨超杜尚止之皆
纳兵舍仗将军魏益多斩取纂首以徇曰纂违先帝之
命杀太子而自立荒耽酒猎昵近小人轻害忠良以百
姓为草芥番禾太守超以骨肉至亲惧社稷颠覆顺人
心而除之上以安宗庙下为太子报仇凡我士庶同兹
休庆纂在位三年死纂未死时尝与鸠摩罗什博戏或
共围棋杀罗什子曰斫胡奴头罗什曰不能斫胡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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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奴将斫人头此言有为而纂不能悟光弟宝有子名
超小字胡奴竟以杀纂终如什言隆篡位伪谥纂为灵
皇帝墓号白石陵
十六国春秋卷八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