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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十六国春秋卷三十六
前秦录四
苻坚上
苻坚字永固一字文玉健弟雄之第二子也赵建
武中洪从石虎徙邺家于永贵里母苟氏尝游漳水祈
子于西门豹祠归其夜梦与神交因而有孕十二月而
生坚有神光之异自天烛其庭坚背有赤文隐起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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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文成字曰草付臣又土王咸阳坚秘而莫之传也
姿猊魁杰臂垂过膝目有紫光祖洪见坚状猊奇而爱
之欲令头坚腹软字之曰坚头年七岁聪敏好施
举止不踰规矩每侍洪侧辄量洪举措取予不失机候
洪每谓健曰此儿姿猊瑰伟质性过人头大镇重身长
任大足短安下非常相也赵光禄大夫司𨽻校尉高平
徐统有知人之鉴遇坚于路异之执其手曰苻郎此官
之御街小儿敢戏于此不畏司𨽻缚耶坚曰司𨽻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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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者不缚小儿戏也统顾左右曰此儿有伯王之相左
右怪之曰此儿状猊甚丑而君以为贵相何异也统曰
非尔等所及知也后又遇之统下车屏人密谓之曰苻
郎骨相不恒后当大贵但恨仆老不及见如何坚曰若
如公言不敢忘德八岁请就师学洪曰尚小未可吾年
十三方欲求师时人犹以为速成况汝戎狄异𩔖世知
饮酒今乃求学耶欣而许之性至孝博学多才埶年十
一便有经略大志健之西入关也次于曲沃梦天神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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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赤冠朱衣命拜坚为龙骧将军翼日乃为坛于曲
沃以授之健泣谓坚曰汝祖昔受此号汝父次为之今
若复为神明所命可不勉之坚挥剑捶马志气感厉士
卒莫不惮服于是要结豪杰以图纬世之宜吕婆楼强
汪梁平老等皆有王佐之才倾身礼之以为股肱羽翼
太原薛赞略阳权翼见而惊曰非常人也及生嗣位赞
翼说坚曰主上猜忍暴虐中外离心有德者昌无德者
殃天之道也神器甚重方今宜主秦祀者非殿下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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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殿下顺天人之心以行汤武之事勿使他姓得之坚
以问尚书吕婆楼婆楼曰仆刀镮上人耳不足以办大
事仆里舍有王猛其人谋略不世出殿下宜请而咨之
坚因婆楼以招猛一见如旧友语及时事坚大悦自谓
如刘玄德之遇诸葛孔明也生既残虐无度特进领御
史中丞梁平老等亟以为言坚遂与兄清河王
法谋杀生既而以位让法法曰汝嫡嗣且贤宜立坚曰
兄年长宜立群臣皆顿首固请坚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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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元年夏六月坚去皇帝之号称大秦天王即位于
太极殿诛生佞臣中书监董荣左仆射赵韶等二十馀
人大赦境内殊死以下遂以晋升平元年改元永兴追
谥父雄为文桓皇帝母苟氏为皇太后妃苟氏为皇后
世子宏为皇太子以清河王法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
外诸军丞相录尚书事东海公诸王皆降爵为公以从
祖右光禄大夫永安公侯为太尉从兄晋公柳为车骑
大将军尚书令封弟融为阳平公双为河南公子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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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晖为平原公熙为广平公睿为钜鹿公汉阳李
威为卫将军尚书左仆射梁平老为右仆射强汪为领
军将军仇腾为尚书领选席宝为丞相长史行太子詹
事吕婆楼为司𨽻校尉王猛为中书侍郎八月复以薛
赞为中书侍郎权翼为给事黄门侍郎与王猛并掌机
密九月追复鱼遵雷弱儿毛贵王堕梁楞梁安段纯辛
牢等悉复本官以礼改葬之子孙存者皆随才擢授大
将军冀州牧张平谋叛据新平雁门河西太原上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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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诸地壁垒三百馀夷夏十馀万户拜置征镇欲与秦
敌冬十月平帅众掠境坚以晋公柳都督并冀州诸军
事加并州牧镇蒲坂以禦之十一月丞相东海公法以
疑忌赐死苟太后以法长且贤又得众心惧终为变故
遣杀之坚性友爱与法诀于东堂恸哭呕血谥曰哀十
二月坚行至尚书以文案不治免左丞程卓官以王猛
代之于是修废职继绝世礼神祗课农桑立学校鳏寡
孤独高年不自存者赐谷帛有差其殊才异行孝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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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德业可称者令所在以闻秦民大悦
永兴二年春二月坚自将讨张平以骁骑将军邓羌为
前锋督护率骑五千据汾上平使养子张蚝禦之蚝多
力趫捷与羌相持旬馀莫能相胜三月坚至铜壁平悉
众出战坚鹰扬将军吕光刺蚝中之邓羌擒蚝以献平
众大溃惧而请降坚赦其罪署为右将军蚝为虎贲中
郎将徙平所部三千馀户于长安夏四月坚如雍祠五
畤六月如河东祠后土秋八月自临晋登龙门顾谓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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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曰美哉山河之固娄敬有言关中四塞之国真不虚
也权翼薛赞对曰臣闻夏殷之都非不险也周秦之众
非不多也终于身窜南巢首悬白旗躯残于犬戎国分
于项籍者何也德之不修故耳吴起有言在德不在险
深愿陛下追踪唐虞怀远以德山河之固不足恃也坚
大悦至韩原观晋魏颗鬼结草抗秦军之处赋诗而归
九月庚辰坚还长安以太尉永安公侯守尚书令赐为
父后者爵一级鳏寡高年谷帛有差丏所过田租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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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大旱坚减膳彻乐金玉绮绣皆散之戎士命后妃
以下悉去罗纨衣不曳地开山泽之利公私共之息兵
养民旱不为灾王猛日亲幸用事宗亲勋旧莫不嫉之
诸氐纷纭竞陈猛短坚恚甚慢骂或有鞭挞于殿庭者
权翼进曰陛下宏达大度善驭英豪神武卓荦录功舍
过有汉祖之风然慢易之言所宜除之坚笑曰朕之过
也自是公卿以下见猛屏息
甘露元年春正月起明堂禅南北郊祀其祖洪以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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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祀其伯健于明堂以配上帝二月亲耕藉田皇后苟
氏亲蚕于近郊平羌护军高离据略阳叛永安公侯率
众讨之未克而卒谥曰威夏四月骁骑将军邓羌秦州
刺史啖铁讨平之五月坚如河东南游霸陵顾谓群臣
曰汉祖起自布衣廓平四海佐命功臣孰为首乎权翼
进曰汉书以萧曹为功臣之冠坚曰汉祖与项羽争天
下困于京索之间身被七十疮通中六七父母妻子为
楚所困平城之下七日不火食赖陈平之谋太上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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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全免匈奴之祸二相何得独高也虽有人狗之喻岂
黄中之言乎于是酣饮极欢命群臣赋诗六月甘露降
乃大赦境内殊死已下改元为甘露秋七月坚自河东
还以骁骑将军邓羌为御史中丞八月下书曰咸阳内
史王猛言彰出纳所在著绩有卧龙之才宜入赞百揆
丝纶王言可徵拜侍中中书令领京兆尹特进光禄大
夫强德健后之弟也酗酒豪横掠人财货子女为百姓
患猛下车收德奏未及报已陈尸于市坚驰使赦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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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猛与中丞邓羌同志嫉恶无所顾忌数旬之间权豪
贵戚杀戮刑免者二十馀人百僚震栗奸猾屏气路不
拾遗风化大行坚叹曰吾今始知天下之有法天子之
为尊也乃以猛为吏部尚书寻迁太子詹事冬十一月
转左仆射馀官如故十二月以猛为辅国将军司𨽻校
尉居中宿卫仆射詹事侍中中书令领选如故猛上疏
辞曰伏见散骑常侍阳平公融明德懿亲光禄散骑西
河任群忠贞淑慎处士京兆朱肜博识聪辨并宜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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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纶晖赞九棘愚臣庸鄙请避贤路坚曰机务俟才允
属明哲朝野所望岂容致辞所举融等寻别铨叙于是
以融为侍中中书监左仆射任群为光禄大夫领太子
家令朱肜为尚书侍郎领太子庶子猛时年三十六岁
中五迁权倾内外人有毁之者坚辄罪之于是群臣莫
敢复言以左仆射李威领护军右仆射梁平老为使持
节都督北垂诸军事镇北大将军戍朔方之西丞相司
马贾雍为云中护军戍云中之南遣使巡察四方及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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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种落州部有高年孤寡不能自存长吏刑罚失中为
百姓所苦清修疾恶劝课农桑有便于俗笃学至孝义
烈力田者皆令条具以闻
甘露二年春正月坚分司𨽻置雍州又分京兆为咸阳
郡置渭南县属京兆郡二月以河南公双为都督雍河
凉三州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雍州刺史改封赵公镇安
定封弟忠为河南公三月匈奴左贤王刘卫辰遣使来
降请田内地春来秋返坚许之夏四月云中护军贾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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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司马徐斌率骑袭之因纵兵掠夺坚怒曰朕方修魏
绛和戎之术不可以小利忘大信昔荆吴之战事兴蚕
妇浇瓜之惠梁宋息兵夫怨不在大事不在小扰边动
众非国之利也所获资产其悉以归之乃黜雍官以白
衣领职遣使修和示之信义卫辰于是入居塞内贡献
相寻冬十月乌桓独孤部鲜卑没奕于各帅众数万来
降坚初欲处之塞内阳平公融谏曰戎狄异𩔖人面兽
心不知仁义其稽颡内附实贪地利非怀德也不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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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实惮兵威非感恩也今处之于塞内与民杂居彼窥
郡县虚实必为边患不如徙之塞外以存荒服之义坚
从之
甘露三年春正月刘卫辰掠边民五十馀口为奴婢来
献坚责之使归所掠卫辰由是叛附于魏秋九月
乙亥凤凰集于东阙大赦境内百僚进位一级民因歌
之曰凤凰于飞其羽翼翼翊我圣后享龄万亿初坚将
为赦与左仆射猛右仆射融密议于露台悉屏左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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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赦文猛融供进纸笔有一大苍蝇入自牖间鸣声甚
大集于笔端驱而复来坚恶之久之乃去俄而长安街
巷市里民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闻坚惊谓猛融曰
禁中无耳属之理事何从而泄于是敕内外推穷之咸
言有一小人衣黑衣大呼于市曰官今大赦须臾不见
坚叹曰其向苍蝇乎声状非常吾固恶之谚曰欲人勿
知莫若勿为声无细而弗闻事未形而必彰者其此之
谓也冬十二月广修学官诏郡国学生通一经已上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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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公卿已下子孙并遣受业命牧守宰各举孝弟力田
清修廉直学为通儒才堪干事者皆旌表之察其所举
得人者赏非其人者罚由是人莫敢妄举而请托不行
士皆自励虽宗室外戚无才能者尽弃不用当是之时
内外群臣率皆称职田畴修辟仓廪充盈盗贼屏息典
章法物莫不悉备
甘露四年夏五月坚亲临太学考诸生经义优劣品而
第之问难五经博士多不能对坚谓博士王寔曰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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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三临太学黜陟幽明躬亲奖励罔敢勌违庶几周孔
微言不由朕而坠汉之二武其可追乎寔曰自刘石扰
覆华畿二都鞠为茂草诸生罕有或存坟籍灭而莫纪
经沦学废奄若秦皇陛下神武拨乱道隆虞夏开庠序
之美弘儒教之风化盛隆周垂馨千祀汉之二武焉足
论哉自是每月一临太学诸生竞相劝励秋七月黄龙
见于成纪梁山崩是年造刀一口用五千工铭曰神术
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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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五年白虎见于天水
甘露六年夏六月遣大鸿胪拜张天锡为大将军凉州
牧西平公秋八月汝南公腾谋反伏诛腾生之弟也是
时生弟晋公柳等犹有五人王猛言于坚曰不去五公
终必为患坚不从屠各张罔聚众数千自称大单于寇
掠郡县坚以尚书邓羌为建节将军帅众七千讨平之
九月命公国各署三卿并馀官皆听自采辟独为置郎
中令富商赵掇丁妃邹瓮等家累千金车服之盛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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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诸公竞引之为国贰卿黄门侍郎安定程宪言于
坚曰赵掇等皆商贩丑竖市郭小人车马衣服僭同王
者官齐君子为藩国列卿伤风败俗有尘圣化宜肃明
典法使清浊显分坚乃下诏称本欲使诸公延选英儒
乃更猥滥如是其令有司推检引掇等为国卿者皆降
其爵自今国官皆委之铨衡自非命士已上不得乘车
马去京师百里内工商皂𨽻妇女不得服金银锦绣犯
者弃市于是平阳平昌九江陈留安乐五公皆降爵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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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
建元元年春正月大赦境内殊死已下改元为建元雍
州秀才段铿等对策上第拜吏部郎中孝廉通经者十
馀人皆拜令长三月燕太宰慕容恪吴王慕容垂攻拔
洛阳略地至崤渑关中大震坚亲屯陜城以备之夏六
月匈奴右贤王曹毂左贤王刘卫辰举兵叛毂帅众二
万攻杏城已南郡县屯马兰山索虏乌延等亦叛坚而
通于辰毂坚率中外精锐讨之使卫大将军李威左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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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王猛辅太子宏留守长安以前将军杨安镇军将军
毛盛为前锋都督秋八月毂遣弟活拒战于同川安大
败之斩首四千馀级毂惧请降徙其酋豪六千馀户于
长安进击乌延斩之建节将军邓羌讨卫辰擒之于木
根山九月坚自聪马城如朔方巡抚诸夷冬十月征北
将军淮南公幼帅杏城之众乘虚袭长安李威击斩之
十一月坚还长安以李威守太尉加侍中以曹毂为雁
门公刘卫辰为夏阳公各使统其部落毂寻死分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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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贰城已西二万馀落封其长子玺为骆川侯贰城已
东二万馀落封其小子寅为力川侯故号东西曹
建元二年秦雍二州地震裂水泉涌出金像生毛长安
大风震电坏屋杀人坚惧而愈修德政夏五月魏昭成
帝遣长史燕凤诣秦通好凤字子章代
人也少好学博综经史明习阴阳谶纬昭成帝素闻其
名使人以礼迎之凤不应聘乃命诸军围代城谓城中
人曰燕凤不出者吾将屠汝代人惧送凤出之拜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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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参军国事时坚遣牛恬聘魏魏令凤报之坚问曰代
王何如人凤曰宽和仁爱经略高远一时之雄主也常
有并吞天下之志坚曰卿辈北人无刚甲利器敌弱则
进敌强则退安能并兼耶凤曰北人壮悍上马持三仗
驱驰若飞主上雄隽率服北土控弦百万号令若一军
无辎重樵爨之苦轻行速捷因敌取资此南方之所以
疲敝而北方之所以常胜也坚曰彼国人马实为多少
凤曰控弦之士四十馀万见马一百万匹坚曰卿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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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可尔说马太多是虚辞耳凤曰云中川自东山至西
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百有馀里每岁孟秋马常大集
略为满川以此推之使人之言犹当未尽凤还坚厚加
赠遗秋七月坚遣辅国将军王猛前将军杨安扬武将
军姚苌等帅众二万寇荆州攻南乡郡晋荆州刺史桓
豁救之八月军于新野掠安阳民万馀户而还
建元三年春二月羌敛岐叛坚自称益州刺史帅部落
四千馀家西依张天锡叛将李俨坚遣辅国将军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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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太守姜衡南安太守南安邵𦍑扬武将军姚苌等
帅众万七千讨敛岐于略阳三月张天锡帅步骑三万
击李俨攻克大夏武始二郡其征东将军常据又败俨
兵于葵谷俨惧退守枹罕遣兄子纯谢罪于坚且请救
敛岐部落先属姚弋仲闻姚苌至皆降王猛攻破略阳
敛岐奔白马坚以苌为陇东太守夏四月坚使前将军
杨安建威将军王抚帅骑二万会王猛救俨猛遣邵𦍑
追敛岐王抚守侯和姜衡守白石猛与杨安救枹罕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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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锡将杨遹战于枹罕东猛大破之俘斩万七千级天
锡遂引师西归邵𦍑擒敛岐于白马送之长安李俨将
贺肫说俨曰以明公神武将士骁悍奈何束手于人王
猛孤军深入士卒疲弊且以我请救必不设备若乘其
怠而击之可以得志俨曰求救于人以免难难既免而
击之天下其谓我何不若固守以老之彼将自退乃凭
城固守不纳秦师猛白服乘舆从者数十人请与相见
俨开门延之未及设备将士继入遂执俨猛责俨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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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出迎俨以贺肫之谋告猛乃斩肫送俨归长安坚以
俨为光禄勋赐爵归安侯以立忠将军彭越为平西将
军凉州刺史镇枹罕九月初淮南公幼之反也征东大
将军并州牧晋公柳起兵蒲阪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
赵公双起兵上邽皆与之通谋坚以双母弟至亲柳健
之爱子隐而不问柳双复与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
庾安西将军雍州刺史燕公武作乱庾反于陜城武反
于安定镇东主簿南安姚眺谏曰明公以周召之亲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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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之任国家有难当竭力除之况自为难乎庾不听
坚闻之徵柳等还长安冬十月柳据蒲阪双据上邽庾
据陜城武据安定皆举兵向长安坚遣使谕之曰吾待
卿等恩亦至矣何苦而反今止不徵卿宜罢兵各定其
位一切如故各齧梨以为信皆不从坚阻兵自守十一
月魏昭成帝击刘卫辰时河冰未成乃以苇絙约澌俄
然冰合犹未能固乃散苇于上冰草相结如浮桥焉众
军利涉出其不意卫辰帅众来奔坚送卫辰还朔方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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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戍之
建元四年春正月遣后将军杨成世左将军毛嵩讨上
邽辅国将军王猛建节将军邓𦍑攻蒲阪前将军杨安
广武将军张蚝攻陜城坚命蒲阪之军皆距城三十里
坚壁勿战俟秦雍已平然后并力取之二月魏公庾以
陜城降燕请兵应接秦人大惧三月杨成世为赵公双
将苟兴所败毛嵩亦为燕公武所败奔还坚复遣武卫
将军武都王鉴宁朔将军吕光将军冯翊郭将翟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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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中外精锐三万讨之左卫将军雅左禁将军窦冲率
羽林骑七千继发夏四月双武乘胜至于榆眉以苟兴
为前锋鉴欲速战光曰兴新得志气势方锐宜持重以
待之彼粮尽必退退而击之蔑不济矣二旬而兴退光
曰兴可击矣遂追之兴败进击双武大破之斩获万五
千级武弃安定与双皆奔上邽鉴等进攻之晋公柳数
出挑战猛闭垒不应柳以猛为惮已五月留世子良守
蒲阪率众二万西趋长安长安去蒲阪百馀里邓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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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骑七千夜袭败之柳引军还猛又尽众邀击悉俘其
卒柳与数百骑入于蒲阪猛𦍑进攻之秋七月鉴等攻
克上邽斩赵公双燕公武宥其妻子以左卫将军雅为
秦州刺史八月以长乐公丕为雍州刺史九月王猛等
攻拔蒲阪斩晋公柳及其妻子传首长安猛屯蒲阪遣
邓𦍑与王鉴等会攻陜城冬十一月𦍑等拔陜城获魏
公庾送于长安坚问其所以反对曰臣本无反心但以
弟兄屡谋逆乱臣惧并死故谋反耳坚泣曰汝素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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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知非汝心也但高祖不可以无后乃赐庾死原其七
子以长子袭魏公馀子皆封县公以嗣越厉王及诸弟
之无后者苟太后曰庾与双俱反双独不得置后何也
坚曰天下者高祖之天下高祖之子不可以无后至于
仲群不顾太后谋危宗庙天下之法不可私也以范阳
公抑为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镇蒲阪邓𦍑为建武将
军洛州刺史镇陜城擢姚眺为汲郡太守时仇池公杨
世遣使称臣遂以世为南秦州刺史是岁池阳民某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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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妇言而欲杀母遂车载母辞诣亲家乃入南山母曰
汝诣亲家何至是也儿曰老婢何言遂下母于溪谷之
间脱衣将杀之初妇谓其夫曰不可不得中衣来也儿
不欲自脱背坐厉声令母自脱母曰我生养汝至于今
日汝信妇言枉杀我可不乞我此衣儿怒曰老婢复何
言母呼曰天神山神当见此否言未卒声忽见所持刀
反贯其项而杀之投于山穴母乘车却归昏而反家妇
为其夫还逆问曰得中衣来否母驰告邻人收其妇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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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郡县以闻坚惊曰宇宙之内乃有此事将非怪乎于
是轘而杀之
建元五年夏六月晋大司马桓温帅师伐燕慕容炜遣
散骑常侍李凤求救于秦秋七月温进次枋头炜众屡
败又遣散骑侍郎乐嵩诣秦乞师请割武牢以西之地
坚引群臣议于东堂皆曰昔桓温伐我至灞上燕不救
我今温伐燕我何救焉且燕不称藩于我我何为救之
猛密言于坚曰燕虽强大慕容评非温敌也若举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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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进屯洛邑收幽冀之兵引并豫之粟观兵崤渑则陛
下大事去矣今不如与燕合兵退温温退燕亦病矣然
后我承其弊而取之不亦善乎坚从之八月遣将军苟
池洛州刺史邓𦍑帅步骑二万救燕出自洛阳趋颍川
遣散骑侍郎姜抚报使于燕以王猛为尚书令九月苟
池等邀击温于谯大破之死者万计温师败绩乃引而
还燕秦结好使相往来燕散骑常侍郝晷给事黄门侍
郎梁琛相继来聘晷与王猛有旧猛接以平生问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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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事晷知燕之将亡阴欲自计颇泄其事琛至长安
猛劝坚留琛坚不许是月京兆尹王攸上书献十
略一曰君道宜明二曰臣尚忠敬三曰子贵孝养四曰
民生在勤五曰教无偏党六曰养民在惠七曰延聘耆
贤八曰惩恶显善九曰伐叛讨逆十曰易简弘大坚纳
之以攸为谏议大夫冬十一月燕车骑将军慕容垂避
害来奔坚闻垂至大喜郊迎执手甚厚礼之赏赐钜万
王猛言于坚曰慕容垂燕之戚属世雄东部宽仁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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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结士庶燕赵之间咸有奉戴之意观其才略权智无
方兼其诸子明毅有干蓺人之杰也蛟龙猛兽非可驯
之物若借以风云将不可复制不如早除之坚曰吾方
以义致英豪建不世之功且其初至吾告之至诚今而
害之人将谓我何乃以垂为冠军将军封宾徒侯坚复
遣黄门郎石越聘燕且索地于燕初燕人许割虎牢以
西之地赂秦晋兵既退燕人悔之坚大怒遣辅国将军
王猛建威将军梁成建武将军邓𦍑帅步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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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伐燕以慕容垂为乡导十二月猛等攻燕荆州刺史
武威王慕容筑于洛阳
建元六年春正月慕容垂世子令奔燕王猛遗慕容筑
书曰国家今已塞成皋之险杜盟津之路大驾虎旅百
万自轵关取邺都金墉穷戍外无救援城下之师将军
所监岂三千弊卒所能支也筑惧以洛阳来降猛陈师
而受之燕卫大将军乐安王慕容臧率精卒十万将解
筑围自新乐进屯荥阳猛遣梁成邓𦍑以精锐万人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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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赴之大破臧于荥阳留𦍑镇金墉以辅国司马桓寅
为弘农太守代𦍑戍陜城振旅而还坚以猛为司徒录
尚书事进封平阳郡侯猛固辞曰今燕吴未平戎车方
驾而始得一城即受三事之赏若克殄二寇将何以加
之坚曰苟不暂抑朕心何以显卿谦光之美已诏有司
权听所守封爵酬庸其勉从朕命遂寝司徒尚书之命
三月坚以吏部尚书权翼为尚书右仆射夏四月复以
王猛为司徒录尚书事猛固辞乃止五月慕容令袭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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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不克而死六月坚复遣王猛督镇南将军杨安虎
牙将军张蚝建武将军邓𦍑等十将率步骑六万讨平
燕冀乙卯坚亲送猛于灞上谓曰今授卿精兵委以重
任当先破壶关平上党长驱取邺此捷济之机所谓疾
雷不及掩耳吾当亲督万众继卿星发舟车粮运水陆
俱进卿勿以为后虑也猛曰臣庸劣孤生操无豪介蒙
陛下恩荣内侍帷幄出总戎旅今杖威灵奉成算荡平
残胡如风扫叶臣虽不武克不淹时愿不烦銮轸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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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露但愿速敕所司部置鲜卑之所坚大悦秋七月王
猛攻壶关杨安攻晋阳八月燕太傅上庸王慕容评帅
中外精卒四十馀万来拒猛克壶关执燕上党太
守南安王慕容越所过郡县皆望风降附燕人大惧九
月杨安进围晋阳久之未下猛留屯骑校尉苟苌戍壶
关引兵助安攻晋阳因为地道遣张蚝帅壮士数百潜
入城中大呼斩关纳秦兵辛巳猛安遂入晋阳执并州
刺史东海王慕容庄太傅慕容评畏猛不敢进兵屯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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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川冬十一月辛亥猛留将军武都毛当戍晋阳进次
潞川与评相持壬戌猛遣将军徐成觇燕军形要期以
日中及昏而返猛怒将斩之邓𦍑固请得止猛觇知评
卖水鬻薪不抚将士人思为乱有可乘之会笑谓杨安
等曰慕容评真奴才虽亿兆之众尚不足为虑况数十
万乎吾今兹破之必矣乃遣游击将军郭庆以锐卒五
千夜从间道出评营后傍山起火烧其辎重火见邺中
炜惧遣侍中兰伊让评催之速战评大惧遣使求战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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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猛陈于渭源而誓众曰王景略受国厚恩任兼内外
今与诸君深入贼地当竭力致死有进无退共立大功
以报国家受爵明公之朝称觞父母之室不亦美乎众
皆踊跃破釜弃粮大呼竞进猛望燕兵之盛驰骑遣邓
𦍑往击之𦍑与徐成张蚝等跨马运矛驰赴评军
出入数四旁若无人搴旗斩将杀伤甚众战及日中评
师大败俘斩五万馀人乘胜追击所杀及降者又十万
馀人评单骑奔邺猛长驱而东丁卯进兵围邺猛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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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以甲子之日大歼丑𩔖赖陛下仁爱之志使六州
士庶不觉易主自非守迷违命一无所害坚报之曰将
军役不踰时而元恶克举勋高前古朕今亲帅六师星
驰电赴将军其休养将士以待朕至然后取之猛未至
邺邺旁剽掠公行及至远近帖服号令严明军无私犯
法简政宽民安其业更相谓曰不图今日复见太原王
猛闻之叹曰慕容玄恭信奇士也可谓古之遗爱矣乃
设太牢以祭之十一月坚留李威辅太子宏守长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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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公融镇洛阳躬帅精锐十万向邺七日而至安阳过
旧闾引诸耆老语及祖父之事泫然流涕乃停信宿猛
潜如安阳迎坚坚谓之曰昔周亚夫不出军迎汉文将
军何以临敌而弃军乎猛曰臣每览亚夫之事常谓前
却人主以此而为名将窃 多之且臣奉陛下神算击
垂亡之虏若摧枯拉朽何足虑也监国冲幼銮驾远临
脱有不虞悔之何及陛下忘臣灞上之言耶戊寅坚攻
邺拔之慕容炜等出奔高阳游击将军郭庆执而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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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坚入邺宫诸州牧守及六夷渠帅尽来降附阅其
名籍凡得郡百五十七县一千五百七十九户二百四
十五万八千六百六十九口九百九十八万七千九百
三十五郭庆穷追馀烬慕容评奔高句丽庆追至辽海
句丽缚评送之坚散燕宫人珍宝分赐将士下诏大赦
曰朕以寡德猥承休命不能怀远以德柔服四维至使
戎车屡驾有害斯民虽百姓之过然亦朕之罪也其大
赦天下与之更始释梁琛之囚除中书著作郎闻悦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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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忠恨不及见拜其子为郎中炜称孟高艾朗之忠于
坚坚命厚加敛葬亦拜其子为郎中以王猛为使持节
都督关东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冀
州牧镇邺进爵清河郡侯悉以慕容评第中之物赐之
加美妾五人上女妓十人中女妓三十人猛固辞坚曰
昔魏绛和戎犹有丝竹之赏山甫翼周实受牡之锡
卿今功超二子任过管葛安得辞也其敬受之无违朕
命坚赏潞川之功赐杨安爵博平县侯邓𦍑为使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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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虏将军散骑常侍安定太守赐爵真定郡侯邑三千
户郭庆为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扬武将军幽州刺史
镇蓟赐爵襄城郡侯其馀将士封赏各有差以京兆韦
钟为魏郡太守彭豹为阳平太守其馀州县牧守令长
皆因旧而授之以常山太守申绍为散骑侍郎使与散
骑侍郎京兆韦儒俱为绣衣使者循行关东州郡观省
风俗劝课农桑振恤穷困收葬死亡旌显节行燕政有
不便于民者皆变除之十二月迁慕容炜及后妃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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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并鲜卑四万馀户于长安猛表留梁琛为主簿领
记室督他日猛与僚属语及燕朝使者猛曰人心不同
昔梁君至长安专美本朝乐君但言桓温军盛郝君微
说国弊参军冯诞曰今三子皆为国臣敢问为臣之道
何先猛曰郝君知几为先诞曰然则明公赏丁公而诛
季布也猛大笑坚自邺如枋头行饮至之礼歌劳止之
诗以飨群臣宴诸父老改枋头为永昌县复之终世甲
寅还长安封慕容炜为新兴侯慕容评为给事中皇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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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为奉车都尉李洪为驸马都尉皆奉朝请李邽为尚
书封衡为尚书郎慕容德为张掖太守燕国平睿
为宣威将军悉罗腾为三署郎其馀封授各有差是岁
省雍州南秦州刺史仇池公杨世卒子纂自立始与秦
绝
建元七年春正月行礼于辟雍祀先师孔子太子及公
侯卿大夫士之元子皆束修释奠焉高平苏通长乐刘
祥并硕学耆儒尤精二礼坚以通为礼记祭酒居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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庠祥为仪礼祭酒处于西序坚每月朔旦率百僚亲临
讲论晋叛臣袁瑾朱辅固守寿春为大司马桓温所围
遣使求救于坚坚以瑾为扬州刺史辅为交州刺史遣
武卫将军王鉴前将军张蚝率步骑二万救之温遣淮
南太守桓伊南顿太守桓石虔击鉴蚝于石桥鉴蚝败
绩失马五百匹退屯慎城丁亥坚徙关东豪杰及诸杂
夷十五万户于关中处乌丸杂𩔖于冯翊北地丁零翟
斌于新安渑池徙陈留东阿万户以实青州诸因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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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避仇远徙欲还旧业者悉听之二月以魏郡太守韦
钟为青州刺史中垒将军梁成为兖州刺史射声校尉
徐成为并州刺史武卫将军王鉴为豫州刺史左将军
彭越为徐州刺史太尉司马皇甫覆为荆州刺史屯骑
校尉天水姜宇为凉州刺史扶风内史王统为益
州刺史秦州刺史西县侯雅为使持节都督秦晋凉雍
州诸军事秦州牧吏部尚书杨安为使持节都督益梁
州诸军事梁州刺史复置雍州治蒲阪以长乐公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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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持节征东大将军雍州刺史又以关东初平守令宜
得人令王猛以便宜简召英俊补六守令授讫言台除
正三月后将军金城俱难攻晋兰陵太守张闵子于桃
山桓温遣兵来救不克而还杨世弟杨统骁武得众心
起兵武都与杨纂争分坚遣秦州牧西县侯雅梁州刺
史杨安益州刺史王统并州刺史徐成及羽林左监朱
肜扬武将军姚苌帅步骑七万先取仇池进围宁益夏
四月雅等次鹫峡仇池公杨纂帅众五万来拒晋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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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弘农杨亮遣督护郭宝卜靖帅千馀骑助纂战于
峡中为雅所败死者什三四宝等亦没纂收散兵遁走
雅遂进攻仇池杨统帅武都之众来降纂将硕密亦来
降请为内应纂惧面缚出降雅释其缚送之长安坚以
王统为平远将军南秦州刺史加杨安都督南秦州诸
军事镇仇池先是王猛破张天锡于枹罕获其将燉煌
阴据及甲士五千人坚既东平六州西擒杨纂欲以德
怀远且誇威河右遣据帅其甲士送还凉州使著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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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殊阎负送之因命王猛为书谕天锡曰昔贵先公称
藩于刘石者惟审于彊弱也今论凉土之力则损于往
时语大秦之德则非二赵之匹而将军翻然自绝无乃
非宗庙之福也欤夫以秦之威旁振无外可以回弱水
使东流返江河使西注关东既平将移兵河右恐非六
郡士民所能抗也刘表谓汉南可保将军谓西河可全
吉凶在身元龟不远宜深算妙虑自求多福无使六世
之业一旦而坠地也天锡大惧遣使谢罪称藩坚即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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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锡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河右诸军事骠骑大将军
开府仪同三司凉州刺史西域都督护西平公夏五月
吐谷浑王辟奚闻杨纂降大惧遣使献马千匹
金银五百斤坚大悦拜辟奚为安远将军漒川侯秋七
月七日坚如洛阳下书曰士死知己由来格谟故乔公
一言魏祖追恸赵司𨽻高平徐统往在邺都识朕于童
稚每思其慇勤之言弗敢忘也可召其子孙诣行在所
八月以光禄勋李俨为河州刺史镇武始九月坚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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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归安元侯李俨卒于上邽复以其子辩为河州刺史
冬十月坚如邺狩于西山亲驰射兽游猎旬馀乐而忘
返伶人王洛叩马谏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
之主行不履危故文帝驰车袁公止辔孝武好畋相如
献规陛下为百姓父母苍生所系何可盘于游畋以玷
圣德今久猎不归若祸起须臾变生不测者其如宗庙
何其如太后何坚曰善哉昔文公悟愆于虞人朕闻罪
于王洛信吾过也为之罢猎还宫王猛因进言曰畋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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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非急务王洛之言不可忘也因赐洛帛百疋拜官箴
左右自是遂不复猎十一月坚闻桓温废海西公谓群
臣曰温前败灞上后败枋头十五年间再倾国师六十
岁公举动如此不能思愆自贬以谢百姓方更废君以
自悦将何以自容于四海乎谚曰怒其室而作色于父
母其桓温之谓矣车骑大将军王猛以六州任重言于
坚请改授亲贤及府选便宜辄已停寝别乞一州自效
坚报曰朕之于卿义则君臣亲踰骨肉虽复桓昭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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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乐玄德之有孔明自谓踰之夫人主劳于求才逸于
得士既以六州相委则朕无东顾之忧非所以为优崇
乃朕自求安逸也夫取之不易守之亦难苟任非其人
患生虑表岂独朕之忧亦卿之责也故虚位台鼎而以
分陜为先卿未照朕心殊乖素望新政俟才宜速铨补
俟东方化洽当衮衣西归仍遣侍中梁谠诣邺谕旨猛
乃视事如故十二月以河州刺史李辩领晋兴太守还
镇枹罕徙凉州治金城益州刺史王统攻陇西鲜卑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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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司繁于度坚山司繁帅众三万来拒至于苑川统潜
袭度坚山司繁部落五万馀皆降于统其众闻妻子已
降不战而溃司繁无所归亦诣统降坚以司繁为南单
于留之长安以司繁从叔乞伏吐雷为勇士护军抚其
部众是岁唐水汎溢高岸崩颓安崄城角之下有大积
木交横如梁柱
十六国春秋卷三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