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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十六国春秋卷三十四
前秦录二
苻健
苻健字建业洪第三子也初母𦍑氏梦感大罴而孕生
之夜洪又梦族曹氏指健谓之曰是儿兴家门可以吾
名字之于是名罴字世建后避石虎外祖张罴之名故
改焉及长雄果便弓马好施予善事人甚为石虎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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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亲爱历位翼军校尉镇军将军虎虽外礼苻氏心实
忌之乃阴杀其诸兄而不害健也永和六年洪死健嗣
位代统其众乃去大都督大将军三秦王之号称晋官
爵遣叔父安告丧于京师且请朝命秋八月京兆杜洪
窃据长安自称晋征北将军雍州刺史以冯翊张琚为
司马戎夏雄俊多归附之健密图关中惧洪知之乃伪
受石祗官爵以赵俱为河内太守戍温牛夷为绥集将
军戍怀密缮宫室于枋头课所部种麦示无西意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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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种者健杀之以徇既而自称晋征西大将军开府
都督关中诸军事雍州刺史以武威贾玄硕为左长史
略阳梁安为右长史段纯为左司马辛牢为右司马京
兆王鱼安定程肱胡文等为军咨祭酒悉众而西以鱼
遵为前锋行至盟津起浮桥以济遣弟辅国将军雄帅
步骑五千人入自潼关兄子扬武将军菁帅众七千人
自轵关入河东临别执菁手曰若事不捷汝死河北我
死河南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济讫焚桥自统大众随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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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进杜洪闻之与健书侮嫚之以司马张琚弟光
为征虏将军帅众万三千逆战于潼关之北光兵大败
走还长安健虽战胜犹修笺于洪并送名马珍宝请至
长安上尊号洪曰币重言甘诱我也乃悉召关中之众
来拒健闻而筮之遇泰之临健曰小往大来吉亨昔往
东而小今还西而大吉孰大焉诸君知否此则汉祖屠
秦之机也是时众星夹河西流占者以为百姓西迁之
象健遂率军进次赤水据其城以抗洪洪弟郁劝洪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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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洪不从郁率所部来降健遣雄略地渭北氐酋毛受
屯高陵徐磋屯好畤羌酋白犊屯黄白众各数万皆斩
洪使遣子来降苻菁鱼遵所过城邑无不降附洪惧固
守长安九月菁与张光战于渭北之阴槃擒之三辅郡
县堡壁悉降冬十月健长驱至长安杜洪张琚奔司竹
十一月甲午入都长安以民心思晋乃遣参军杜山伯
诣建康献捷并修好于大司马桓温于是秦雍夷夏皆
来归附赵梁州刺史石宁独据上邽不下十二月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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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击斩之
皇始元年春正月健军师将军左长史贾玄硕等请依
刘备称汉中王故事表健为侍中大都督关中诸军事
大将军大单于秦王健怒曰吾岂堪为秦王耶且晋使
未返我官位轻重非汝曹所知也既而密使梁安讽玄
硕等上尊号健伪让再三然后许之丙辰僭即天皇位
于南郊国号大秦大赦境内改元皇始缮
宗庙社稷置百官于长安追尊父洪为武惠皇帝庙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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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尊母姜氏为皇太后立妻强氏为天皇后子苌为
太子靓为平原公生为淮南公觌为长乐公方为高阳
公硕为北平公腾为淮阳公柳为晋公桐为汝南公庾
为魏公武为燕公幼为赵公以雄为都督中外诸军事
丞相领车骑大将军雍州牧东海公菁为卫大将军平
昌公宿卫二宫雷弱儿为太尉毛贵为司空略阳姜伯
周为尚书令梁楞为左仆射王堕为右仆射鱼
遵为太子太师强平为太傅段纯为太保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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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婆楼为散骑常侍赵并州刺史张平遣使来降健署
为大将军冀州牧三月健置司𨽻校尉官分遣使者问
民疾苦搜罗隽异宽重敛之税弛离宫之禁罢无用之
器去侈靡之服凡赵之苛政不便于民者悉除之夏四
月杜洪张琚遣使招晋梁州刺史司马勋勋率步骑三
万自汉中入秦川健禦之于五丈原勋屡战皆败退归
南郑健以中书令贾玄硕始者不上尊号衔之使人告
玄硕与司马勋通并其诸子皆杀之是年野蚕成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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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被原百姓采野茧而衣野粟而食关西家给人足
皇始二年春正月丞相雄等固请健正尊号宜依汉晋
兼皇王之美不可过自谦冲同赵之初号健从之僭即
皇帝位于太极殿大赦境内诸公皆进爵为王且言单
于所以统一百蛮非天子所宜领以授太子苌立五等
之封以次进之司马勋既还汉中杜洪张琚屯宜秋洪
自以右族轻琚且知勋惮琚兵强因说勋曰不杀张琚
关中非国家有也勋乃伪请琚于坐杀之琚弟光走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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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合众攻勋勋频战不利杜洪遂自立为秦王改元建
昌署置百官夏四月以张遇为征东大将军豫州牧五
月健率步骑二万攻杜洪于宜秋斩之还登石安原而
叹曰美哉斯原也怅然有终焉之志六月甲申健还长
安晋镇西将军谢尚攻豫州牧张遇于许昌遇遣使请
救健遣丞相东海王雄卫大将军平昌王菁率众掠地
关东并帅步骑二万援之丁亥与尚战于颍水之诫桥
尚等败绩奔还淮南死者万五千人雄乘胜逐北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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垒门杀伤过半秋七月雄徙遇及陈颍许洛之民五万
馀户归于关中以右卫将军杨群为豫州刺史镇
许昌八月健以雷弱儿为大司马毛贵为太尉张遇为
司空冬十月谢尚遣冠军将军王侠攻许昌克之豫州
刺史杨群退屯弘农十二月丞相雄攻王擢于陇上败
之擢单马奔凉州雄还屯陇东初有童谣曰十斗二升
沙谁为王擢家至是而擢败
皇始三年春正月下书曰其自公卿已下岁举贤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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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孝廉清才多略博学秀才异行各一人或献书规谏
或面陈朕过其悉以闻勿拘贵贱二月张重华遣将军
张弘宋修会王擢帅步骑万五千来伐雄与菁率众拒
之大败凉兵于龙黎斩首万二千级获弘修送长安王
擢弃秦州奔姑臧健以领军将军愿为秦州刺史镇上
邽三月西域胡刘康诈称刘曜子聚众于平阳伪称晋
王夏四月左卫将军飞讨擒之五月王擢复帅众二万
攻上邽秦州郡县多应之愿战败奔长安六月左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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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飞攻氐王杨初于仇池为初所败丞相雄平昌王菁
帅步骑四万屯于陇东初张遇自许昌来奔健纳遇继
母韩氏为昭仪数于众中谓遇曰卿吾假子也遇惭恨
因雄等精兵在外阴结关中豪杰欲灭苻氏以雍州归
晋秋七月遇与中黄门刘晃谋夜袭健晃约开门以待
之会健使晃出外晃固辞不得已而行遇不知引兵至
门门不开事觉伏诛于是孔特起池阳刘珍夏侯显起
鄠乔秉起雍胡阳赤起司竹呼延毒起灞城众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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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遣使诣晋大司马征西将军桓温中军将军殷浩请
救八月以左仆射鱼遵为司空九月丞相雄帅众二万
还长安遣平昌王菁略地上洛置荆州于丰阳县以步
兵校尉金城郭敬为荆州刺史引南金奇货弓竿漆蜡
通关市来远商于是国用充足异贿盈积矣冬十月丞
相雄与清河王法及左卫将军飞分讨孔特等健兄子
辅国将军黄眉自洛阳来奔十一月雄克池阳斩孔特
十二月清河王法与左卫将军飞克鄠斩刘珍夏侯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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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始四年春正月辛酉丞相雄克司竹胡阳赤奔灞城
依呼延毒二月乙丑晋大司马桓温统步骑四万发江
陵水军自襄阳入均口至南乡步兵自浙川趋武关命
司马勋出子午道趋长安三月温遣别将攻上洛获荆
州刺史郭敬进击青泥城破之
司马勋掠秦西鄙凉秦州刺史王擢攻陈仓以应温
健遣太子苌丞相雄淮南王生平昌王菁北平王硕帅
众五万拒温于峣柳城愁思堆夏四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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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战于蓝田淮南王生单骑突陈出入以十数杀温将
应诞刘泓士卒死者甚众温督军力战苌众大败丞相
雄与温别将桓冲战于白鹿原为冲所败温遂转战而
前壬寅进至灞上苌等退屯城南健与老弱六千固守
长安小城悉发精兵三万为游军遣大司马雷弱儿等
与苌合兵拒温三辅郡县争持牛酒迎降于温温抚谕
居民使安堵复业男女夹路观之耆老有感泣者曰不
图今日复睹官军健别遣雄帅骑七千驰袭司马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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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谷破之勋退屯女娲堡五月王擢拔陈仓杀健扶
风内史毛难丞相雄复与桓冲战于白鹿原冲师败绩
死者万馀人初温恃秦麦熟以为军资而健悉芟麦清
野以待之军粮不属士卒乏食六月丁丑温徙关中三
千馀户而还呼延毒帅众一万从温苌等又追击之比
至潼关温军屡败失亡万计丞相雄击司马勋王擢于
陈仓勋奔汉中擢奔略阳遂攻乔秉于雍丙申雄卒太
子苌攻秉于雍八月斩之关中悉平以光禄大夫赵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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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洛州刺史镇宜阳先是月奄填星在舆鬼占者曰秦
有兵革之象会温来伐至是而退健赏拒温之功以雷
弱儿为丞相毛贵为太傅鱼遵为太尉淮南王生为中
军大将军平昌王菁为司空其年西虏乞没浑邪遣子
入侍健于是置来宾馆于平朔门以怀远人起灵台于
杜门与百姓约法三章薄赋卑宫垂心政事数延公卿
咨讲治道承赵人苛虐奢侈之后易以宽简节俭崇礼
耆老修尚儒学秦人大悦太子苌拒桓温为流矢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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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苌卒谥曰献哀十一月王擢帅众来降健以擢
为尚书以上将军啖铁为秦州刺史健叔父武都王安
自晋还为姚襄所虏以为洛州刺史十二月安自襄亡
归健以安为大司马骠骑大将军并州刺史镇蒲阪是
岁关中大饥米一斗直布一疋
皇始五年春二月蝗虫大起自华泽西至陇山食百草
无遗牛马相啖毛虎狼食人行路断绝健自蠲百姓租
税减膳彻悬素服避正殿新平有长人见长五丈语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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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张靖曰苻氏应天受命今当太平外面者归中而
安泰问其姓名弗答俄而不见新平令以闻健以为妖
妄诏靖系狱会大雨霖河渭汎溢蒲坂津监寇登于河
中得大屐一只长七尺三寸足迹称屐指长尺馀文深
一寸健叹曰覆载之中何所不有张靖所见定不差也
赦之夏四月河内太守王会黎阳太守韩高以郡叛降
于燕立淮南王生为太子以司空平昌王菁为太尉尚
书令王堕为司空司𨽻校尉梁楞为尚书令六月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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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寝疾庚辰平昌王菁勒兵入东宫将杀太子生而自
立时生侍疾西宫菁以健为己卒攻东掖门健闻变登
端门陈兵自卫众见健惶惧皆舍仗逃散健执菁数而
杀之馀无所问壬午以大司马武都王安都督中外诸
军事甲申健引太师鱼遵丞相雷弱儿太傅毛贵司空
王堕尚书令梁楞左仆射梁安右仆射段纯吏部尚书
辛牢等嘱以后事受遗辅政健谓太子生曰六夷酋帅
及大臣执权者若不从汝命宜渐除之乙酉薨于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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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在位五年年四十九葬原陵谥曰明皇帝
庙号世宗永兴初追尊曰景明皇帝号高祖
十六国春秋卷三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