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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十六国春秋卷十
前赵录十
郭汜
郭汜字子游上郡人也父士为县卒随巫而遇一女子
于路巫曰此女当生贵子而君亦有贵子相可纳之当
兴君门户士遂纳之生汜长不满七尺躯极丑陋当时
莫比朴讷无慧后为县卒感愤游学师事安平赵孔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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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见而喜之曰此生有公骨其当贵达仕渊历聪及曜
之世位至侍中司徒
李景年
李景年字延祐前部人少孤贫见养于叔父尝使牧羊
景年见其叔子讲诵羡之后从博士乞得百馀字牧羊
之暇折草木写之叔乃惊曰吾家千里驹也而令麒麟
久踬盐坂乃令娶妻授学遂归仕渊长平之战聪马中
流矢几为晋军所获景年以马授聪挥戈直前得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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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功封梁邹侯历虎牙将军
王延年
王延年字季海江都人性至孝年十五丧二亲每言及
之未尝不呜咽悲恸每忌日三日不食奉叔父以孝闻
子良孙及弟从子为贼所掠延年追而请之贼以良孙
归延年延年复拜请曰我以少孤为叔父所养此叔父
之孤孙也愿以子易之贼曰君义士也乃俱免之后仕
至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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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隽
王隽字玄英上郡人也有干艺之称隽年八岁随兄密
子元直西如凉州路中粮匮密留元直于途乞丐民间
比还隽为贼所掠元直逃免密乃将元直追贼叩头求
哀曰人情自当皆爱其子但此弟未生家君见背遗孤
相长以至于今请以元直易隽贼相谓曰以子易弟义
之大也于是以隽授密而去密后亡隽勺水不入口者
五日虽服丧三年而心丧六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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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智明
乔智明字元达匈奴前部人少丧二亲哀毁过礼仕渊
为折冲将军迁廷尉转冠军大将军领单于右辅聪嗣
位仍署冠军大将军加司隶校尉嘉平三年从中山王
曜攻长安城陷不为设备为晋将曲允所袭杀
乔晞
乔晞前部人仕渊冠军将军使帅众寇西河攻介休介
休令贾潭筑营自固有八门城高九尺及陷抗节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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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吾为晋守不能全之岂苟求生以事贼虏何面目以
视息世间哉晞怒将杀之部将尹崧曰将军舍之以劝
事君晞不听遂杀之其妻宗氏年二十馀有姿色晞欲
纳焉宗氏骂曰屠各奴何有害人之夫而欲加无礼于其
妇乎何不速杀我遂仰天大哭晞亦杀之渊闻而大怒
曰使天道有知乔晞望有种乎追还降秩四等收潭及
宗氏尸葬之
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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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字虎侯成纪平庄人也家世农民少慷慨读书曰
大丈夫当轩冕杖节安能久执犁锄乎遂东游京师颇
学书字读魏书见许褚而叹之乃自字虎侯遇晋室丧
乱遂凭结司马宾骁壮果毅武干过人多力善射持七
尺刀贯结奔及驰马仕晋南阳王模帐下都尉模之败
也安归模世子保于秦州保命安统精骑千馀以讨叛
羌宠遇甚厚保将张春等疾之谮安有异志请除之保
不许春等辄伏刺客刺安安被创驰陇城遣使诣保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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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不绝自号秦州刺史称藩于曜举兵攻张春春奉保
之南安祁山安退屯绵诸保归上邽未几张春杨次与
别将杨韬不协劝保诛韬且请击安保皆不从春怒幽
保杀之立保宗室子瞻为嗣称大将军安乃表曜请讨
瞻等曜以安为大将军击瞻杀之春奔枹罕执杨次于
保柩前斩之因以祭保遂奉保丧以天子礼葬于上邽
及曜克安定振旅而循陇右安乃郊迎后又请朝于曜
曜时疾笃辞而不许安怒以曜为已卒大掠而归氐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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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应之安士马强盛众十馀万自称使持节大都督假
黄钺大将军雍凉秦梁四州牧凉王攻曜征西将军刘
贡于南安会休屠王石武引兵攻上邽安惧遂解南安
之围驰归遇于瓜田安众大溃收馀骑奔陇城武遂进
围安于陇城曜又亲率大众继之安频出挑战累为击
败斩于涧曲安善于抚绥吉凶险夷与众共之部下小
将刘牙赵牢路松多等坚戍不已及其死城内得尸陇
上人思之为作壮士之歌曰陇上健儿曰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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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干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騄骢骏马铁瑕
鞍七尺宝刀配齐环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
决无当前百骑俱出如云浮追者千万骑悠悠
战始三交失蛇矛十骑俱荡九骑留弃我騄骢
窜岩幽大雨降后追者休为我外援而悬头西
河之水东河流阿呵呜呼奈子何呜呼阿呵奈子何
曜闻而嘉伤命乐府歌之
张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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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寔皇太后张氏之侄聪之舅子也仕聪为钜鹿太守
治任威强路不拾遗后为辅汉将军聪纳其二女以为
贵人欲以寔为司徒太保皆垂涕固辞身骑瘠马妻乘
败车
卜崇
卜崇仕聪左卫将军为人清直不与世浮沈与少府陈
休素恶中常侍王沈等谄佞用事虽在公座未尝与语
沈等深嫉之侍中卜干谓之曰沈等势力足以回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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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辈自料亲贤孰与窦武陈蕃崇应之曰吾辈年踰五
十职位已崇惟欠一死耳死于忠义乃为得所安能俛
首低眉以事阉竖乎去矣卜公勿复有言沈等遂谮之
于聪以与太弟乂通谋聪临上秋阁收崇斩之休亦见
害
呼延寔
呼延寔匈奴中人仕曜为征南将军曜之攻氐羌杨难
敌也军中大疫曜亦寝疾欲还恐难敌蹑其后因与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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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署难敌为武都王时秦州刺史陈安欲窥虚实诈言
请朝曜以疾笃不许乘马舆还使寔监辎重于后安遂
帅精骑邀击之寔进退无路与长史鲁凭俱没于安安
囚寔而谓之曰刘曜已死子尚谁佐孤当与足下共定
大业寔叱之曰狗辈汝荷人荣宠处不疑之地前背司
马保今复如此汝自视智能何如主上忧汝不久枭首
上邽通衢何谓大业可速杀我悬我首于上邽东门观
大军之入城也安怒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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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凭
鲁凭仕曜为长史曜自攻氐羌杨难敌还凭与呼延寔
帅精骑一千监辎重于后陈安邀击获之时陇上氐羌
皆附于安安士马强盛有众十馀万乃自称大都督假
黄钺大将军雍凉秦梁四州牧凉王署凭为参军凭对
安大哭曰吾不忍见陈安之死也安怒命斩之凭曰死
自吾分可悬吾头于秦州通衢观赵之斩陈安也安遂
杀之曜闻凭死悲恸曰贤人者天下之望害贤人是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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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情也夫承平之君犹不敢乖臣妾之心况于四
海分崩乎今陈安于招贤采哲之秋而杀害君子绝当
时之望吾知其无能为也既而安果见害
崔岳
崔岳字元嵩为朝鲜令曜弱冠时游洛阳坐事当诛亡
匿朝鲜无以自给因变姓名为县小吏岳见而异之推
问所由曜乃叩头自首流涕求哀岳曰卿谓崔元嵩不
如孙宾硕乎何惧之甚也今诏捕卿甚峻百姓闻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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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保也此县幽僻势能相济纵有大急不过解印绶与
卿俱去耳吾既门衰无兄弟之累身又薄祜未有儿子
卿犹吾子弟也勿为过忧大丈夫处身立世鸟兽投人
要欲济之而况君子乎给以衣服资供书传曜遂从岳
质通疑滞恩顾甚厚岳从容谓曜曰刘生姿宇神调真
命世才也四海脱有微风摇之者英雄之魁卿其人矣
岳历位至大司徒汉昌之世赠烈悯公曜既僭号念其
前劳追赠使持节侍中大司徒辽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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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崧
田崧字子岱仕曜为大鸿胪迁镇南大将军益州刺史
初氐羌杨难敌闻曜平陈安与弟坚头同奔汉中至是
自汉中来袭仇池城陷崧为难敌所执立之于前难敌
左右叱崧令拜崧嗔目叱之曰氐狗安有天子牧伯而
向贼拜乎难敌字谓之曰子岱吾当与子终定大事子
为刘氏可谓尽忠得不能尽忠于我乎崧厉色大言曰
贼氐若本奴才安敢希冀非分吾宁为国家鬼岂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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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贼臣何不速杀吾顾排一人夺取其刀前刺难敌不
中为难敌所杀
游子远
游子远幼有姿貌聪亮好学不倦年十五至洛阳张华
见而谓之曰此儿雅洁宏方真公才也仕曜光禄大夫
直言敢谏累迁至大司徒录尚书事车骑大将军开府
仪同三司
傅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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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虎仕聪讨虏将军晋阳之战虎以参军从中山王曜
曜与魏穆帝子六修战于汾东曜兵败绩坠马身中七
创几为六修所杀虎以马授曜曜不受曰当今危亡之
极人各思免卿当乘以自济吾创已甚重自分死此虎
泣曰虎小人蒙大王识拔至此常思效命今其时矣且
汉室始基大难未弭天下可无虎何可一日无大王也
乃扶曜上马驱令渡汾自还战死聪甚哀之追赠幽州
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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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产
台产字国隽上洛人汉侍中崇之后也少传京氏易善
图谶秘纬天文洛书风角生算六日六分之学尤善望
气占候推步之术隐居商洛南山兼善经学汎情教授
不交当世曜时灾异特甚命公卿各举博识直言之士
一人大司空刘均举产曜亲临东堂遣中黄门策问之
产极言其故曜览而嘉之引见东堂访以政事产流涕
歔欷具陈灾变之祸政化之阙辞旨谅直曜改容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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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为博士祭酒谏议大夫领太史令其后所言皆验曜
弥重之转太中大夫岁中三迁历位尚书光禄大夫太
子少师位特进金章紫绶 关中侯
陜妇人
陜有妇人不知姓字年十九曜时寡居陜县事叔姑甚
谨其家欲夺而嫁之此妇毁面自誓终身不嫁后叔姑
病死其叔姑有女在夫家先从此妇乞假不得因而诬
其杀母有司不能察而诛之时有群乌悲鸣尸上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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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哀盛夏暴尸十日不腐亦不为虫兽所败其境乃经
岁馀不雨曜遣呼延谟为太守既知其冤乃斩此女设
少牢以祭其墓谥曰孝烈贞妇其日大雨
十六国春秋卷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