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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文宪集卷十八
明 宋濂 撰
神道碑
大明追崇杨王神道碑铭
皇帝躬膺大宝式展孝思既追崇祖宗四代帝号建立
太庙复念皇太后之所自出追封外王父为杨王外王
母为杨王夫人建祠于太庙之东岁时遣重臣致祭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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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自淮阴者言王墓在旴眙如故上闻之悲喜交集
即诏内臣及圆丘署令往祭而修治之置洒扫之户凡
三护视茔域且命词臣撰文以树诸神道臣濂伏读御
制王之行若曰王姓陈氏世为维扬人不知其讳当宋
之季名𨽻尺籍伍符中从大将张世杰扈从祥兴帝驻
南海至元己卯春世杰与元兵战师大溃士卒多溺死
王舟亦为风所破幸脱死达岸与一二同行者累石支
破釜煮遗粮以疗饥已而粮绝计无所出同行者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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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自分必死闻髑髅山有死马共烹食之纵死亦得为
饱鬼不识可乎王未及行疲极辄昼睡梦一白衣人来
谓王曰汝慎勿食马肉今夜有舟来共载也王以为偶
然未之深信俄又梦如初至夜将半梦中髣髴闻橹声
有衣紫衣者以杖触王之胯曰舟至矣奈何不起乎王
惊寤忽身在舟中见旧所事统领官时统领已降于元
将元将畏舟压凡有来附者掷弃水中统领怜王亟载
皇板下日取乾糇从板隙投之王掬以食度王之渴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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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约以足撼板王即张口向隙受浆居数日事将泄
皆彷徨不自安忽飓风吹舟盘旋如转轮久不能进元
将大恐遍求于禜祈者不可得统领知王能巫祷遂白
而出之王仰天叩齿若指麾鬼神状风涛顿息元将喜
乃饮食之至通州赉王数钜鱼送之登岸王归维扬不
乐为军伍避去盱眙津里镇择地而居以巫术行王无
子生二女长适季氏次即皇太后晚以季氏长子为后
年九十九岁而薨遂葬焉今墓是已臣濂闻之君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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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行能感于人固难而能通于神明为尤难今王当患
难危急之时神假梦寐掖之以升舟非其
诚上通于
天何以致神人之祐而至于斯也王之群行其详虽若
不可知举此而推之则其积德之深厚断可信矣是宜
庆钟圣女诞育皇上以启大明亿万年无疆之基于呼
盛哉昔日史臣赞尧之德首以亲九族为言其效至于
黎民于变时雍之盛然九族之中母族居其三皇上以
念母之故思王不能忘封以王爵享以祠庙今又树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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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以纪其异行是皆以孝治天下也将见四方向风
咸知以孝自勉皞皞熙熙臻夫隆平之治不难矣臣濂
既序其事复再拜稽首而献铭曰
皇帝建极允展孝思疏封母族自亲而推锡爵维扬地
迩帝畿立庙崇祀玄冕衮衣痛念宅兆卜之何墟闾师
来告今在旴眙皇情悦豫继以涕洟即诏礼官汝往葺
治毋俾荛竖跳踉以嬉惟我杨王昔𨽻戎麾狞风荡海
粮绝阻饥天有显相梦来紫衣掖以登舟神力所持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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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为生寿跻期颐积累深长未究厥施乃毓圣女茂衍
皇支萝图肇开鸿祚峨巍日照月临风行霆驰自流徂
源功亦有归无德弗酬典礼可稽聿昭化原扶植政基
以广孝治以惇民彝津里之镇王灵所依于昭万年视
此铭诗
大明故王府参军追封缙云郡伯胡公神道碑
铭
上天既革元命皇帝定鼎金陵遣大将下浙河东诸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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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婺衢处三州相继平时当草昧之初上思得智勇之
才用之于是处之胡公仲渊跃然而起以自赴功名之
会入陪庙算出镇乡邦言听计从宠遇无比浙东之俊
彦攀龙鳞而附凤翼者皆自公始若公者可谓荦卓不
群之士矣公讳深仲渊其字也系出汉安定宋初有讳
栋者自润之丹阳迁处之龙泉因家焉栋生璠璠生文
虎文虎生竦竦生晟晟生滂滂生衢州录事参军松年
松年生乡贡进士应辰应辰生温州乐清令㻑㻑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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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西路兵马都监见大则公之曾大父也大父讳堂父
讳钰仕元为征东行中书省左右司员外郎母赵氏生
三子公其长也次曰潭曰海继母季氏生一子曰溥员
外府君蚤岁宦游京师公始十龄而大母季夫人与母
夫人相继亡公侍大父奉继母抚幼弟艰难刻厉以自
植立未弱冠走京师侍府君适府君使高丽复往候焉
居久之府君弃捐馆舍公崎岖万里奉柩南还舟行一
日泊大崖下夜梦人语之曰此崖且崩宜急避惊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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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舟俄倾大风雨至崖果崩声如万雷既归葬于县北
之围源遂庐于墓左悉取诸子百氏天官地志兵谋术
数医药卜筮老释之书而研究之发为文辞操笔可立
就当元之季江淮俶扰蔓延闽浙间盗由建之浦城松
溪入龙泉公叹曰浙水东地气白矣祸将及乃集乡兵
结寨于湖山已而处州之民相聚为盗江浙行中书省
调万户舒穆噜宜孙戍处州辟公参谋军事檄所𨽻诸
县募壮士为军浃日间得数千公引之屯竹口下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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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曰尔皆良民也因驱迫故为乱弃仗即仍良民矣贼
以公长者其言不欺尽毁旗械肉袒请降温州戍卒韩
虎陈安国杀主帅据城叛行省命宣慰使恩宁普公讨
之道由处州与公语意合帅府军事复辟公参谋之公
曰温城叛者唯一二人耳若破其城玉石必俱焚如平
民何遣辨士入城说其党曰韩虎悖逆乱常今王师四
集旦夕且攻城虽金汤无不破者若辈胡为与贼守自
取作齑粉耶将军未忍即加兵苟能去逆效顺悉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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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或稔恶不悛城一破悔无及已其党相向泣曰吾属
自度旦暮鬼耳傥获复生敢不唯命乃杀韩虎等以城
降温城濒海民以渔为业时城闭者三月民病甚公请
发粟赈之驩呼之声载于道路宣慰欲列公功闻于朝
公辞既而宣慰以行省参政总兵征鄱阳复邀公俱行
戎务无钜细悉属之青田潘惟贤聚众为叛龙泉长吏
闻风遁去贼遂焚县治公之师曰王毅先生与门子弟
集义兵捣退之里中恶少年疾其功因害先生公在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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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驰而归执害先生者尽歼之缙云之黄村松阳之白
岩遂昌之大社丽水之浮云泉溪无赖之氓咸为盗根
势蟠结不可禦行省丞相康里公承制以石抹公为行
枢密院判官分院镇处州既至假公分院行军都事统
兵讨丽水攻泉溪贼寨拔之未几又平浮云白岩贼惧
遂来降缙云盗亦就平乃移师攻遂昌贼帅周天觉方
友元倾其精锐出迎敌公望见笑曰贼若坚守不出未
易即殄灭今兹之来岂非天授我乎分部诸校以正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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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战以奇兵夹击之别遣游军入山搜其伏匿比战贼
三面受击辄大败斩首数千级生擒八百人获方友元
枭之乘胜直攻大社周天觉降复移兵讨青田贼党金
德安杀潘惟贤兄弟以降先是国兵取浙东婺衢既下
独处州为舒穆噜公守不降岁己亥今上皇帝遣佥枢
密院事胡公大海由间道取处州舒穆噜公出战败北大
军入城而分兵取属邑未附者公时以假元帅统龙泉
庆元松阳遂昌四县兵欲闭关为拒守计四县士民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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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于公愿内附以全民命且曰君治兵殆十年勤劳亦
至矣而朝廷无一命之锡国家负君君何负于国哉公
知时事已去乃解甲出见胡公四县因不受兵上素闻
公名召至南京待以殊礼居亡何擢中书左司员外郎
上日与公论天下事公有言未尝不称善也遂诏公还
处州招集旧所部将校兵卒以从征西上既平江西命
公以亲军指挥守吉安会浙东苗军为变婺守将既被
害而处城亦为所据上遣公复处州比至城已复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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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东行省左右司郎中总制处州军民事郛郭甫被兵
民物凋瘵而山寇乘间窃发人情未固公随方招捕凡
首恶即诛之然犹虑戍兵之寡日募之获胜卒万馀人
谂于众曰兵少不足禦敌师众又无以食之奈何众皆
曰养兵所以卫民苟不为禦备计子女玉帛且不保况
于食乎公乃因民之产以权宜增赋之沿海军素骄横
及是以复城有功横益甚公择其尤无良者斩之众乃
詟服江西食东浙盐而有司十分税一贩者鲜至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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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二十分收一商贾遂通城南枕大溪浮桥之废已久
桥堤当水之冲亦为所齧蚀几尽公即上流比舟为梁
以济行者州学敝坏讲舍仅存用以贮官粟公撤而新
之荐新进士吴世昌为郡文学以司教事城中民庐多
为戎士所据混淆而处公度閒旷之地建营屋数十区
使别居之缙云官田其税额甚重执里役者恒以私粟
代偿公以新没人之田实其数其害乃除诸暨守将谢
再兴叛兵犯东阳平章李公文忠击走之公引兵为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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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以为诸暨浙东藩障若诸暨不守则衢处不支矣
乃度地去诸暨六十里并五指岩新筑一城不旬日而
成楼橹濠栅靡不毕备上闻诸暨叛遣使来议别为城
守计暨至城已完上叹赏不已其后浙西将李伯贞大
举入寇兵号二十万顿城下城坚不可攻败绩而去上
念公立城功以名马赐之青田之芦茨地接闽徼人素
犷悍叶仲贤恃其险屡服屡叛乘我师在外复来寇公
怒还军深入禽其渠魁少壮者皆籍为兵二十年逋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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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盗一旦就平温州方明善攻我平阳公出偏师复之
并复瑞安所侵地而亲统正军攻温州明善势蹙与其
仲父国珍议纳岁币诏公还师明善继以盐若干来进
贡上命处州易银以入内藏上怒银色恶责守令使偿
公曰此吾过也守令禄薄何能偿乃售龙泉田以银九
百两代输公寻入觐上欲留公且柄用之以边事未辑
愿还守外上时已即王位乃擢王府参军仍总制处州
等翼陛辞上喻之曰俟闽浙尽平当还汝中书矣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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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定扰边公奉命征之遂取建之浦城而崇安建阳
二县亦下上赐以所乘骏马建之守将阮德柔兵四万
屯锦江实出我师后公还兵击之破其塞栅有定大惧
帅锐卒亟围我营公突阵与决战马蹶因被执有定既
得公颇礼遇之公具道天子仁圣四海归心群雄乐为
之用且援窦融归汉故事撼之有定初无杀公意会元
使至督迫之遂遇害于福州实岁乙巳之春也亨年五
十有二上痛悼不已命使者即其家祭之复诏中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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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恤典追封缙云郡伯有爵而无阶官职勋者有司之
制未备也公天资颖拔智识绝伦艺术弗学则已学之
则无不精性倜傥好施予贤士有贫乏倾橐以周之弗
吝也其守乡郡凡五载驭众一以宽厚用兵十馀年未
尝妄戮一人恩惠在人甚多故其殁也闻者莫不流涕
乡人为立祠宇祀之公元配同里项氏先五年卒生二
子长曰桢宣武将军佥处州卫指挥使司事次曰枢女
一人适章存厚继室滁阳杨氏前中书左司郎中元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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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弟也公既没之二年桢等乃刻木为象具衣冠以葬
实祔于围源之左葬已来徵濂为之文昔濂侍上于白
虎殿忽顾问曰胡深何如人濂对曰文武才也上曰诚
如卿言浙东一障朕方赖之则上所以倚公者至矣然
公亦知上恩眷之深而无以图报尝谓人曰区区承诏
镇处城赖皇灵覆育幸已宁谧誓将挈全闽之地以入
版图庶展犬马之微衷也奈何功业未就而死及之其
非命也夫濂辱公交者五六春秋见公酒酣耳热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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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而雄姿奋扬不可遏及与缙绅之流论文评诗则
欿然布衣书生也濂未尝不服其勇而爱其谦今公不
可作矣敢用备著公之事揭诸墓门以告世之知公者
铭曰
洸洸胡公万人之英一剑横空莫之敢撄浙河之东地
气尽白此为兵徵见于龟荚尔众荷戈来入我堡寘尔
枕席拔尔水火公师如风鼠寇如云一鼓之馀散为埃
尘节钺出镇涉历五年桴鼓不惊鸡犬晏然谁登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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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我诸暨公迁其城寇至辄败皇用嘉锡使车络绎天
闲龙马于公弗惜公感主知酣歌慨慷誓提八闽以归
职方旄钺所届势如破竹天未厌乱三军夜哭公材孔
多公志弗阿月出如赭公命奈何丈夫之泽流于异方
孰能行之父母之邦匪公之临十里枯骴公虽止斯庶
亦无愧庙堂有严肖像其中精灵翕然上与天通栝苍
之山其翠欲滳公名配之有永无斁
大明故中顺大夫礼部侍郎曾公神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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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古之时非惟道德纯一而政教修明至于文学之彦
亦精赡宏博足以为经济之用盖自童丱之始十四经
之文画以岁月期于默记又推之于迁固范晔诸书岂
直览之其默记亦如经基本既正而后遍观历代之史
察其得失稽其异同会其纲纪知识益且至矣而又参
于秦汉以来之子书古今撰定之集录探幽索微使无
遁情于是道德性命之奥以至天文地理礼乐兵刑封
建郊祀职官选举学校财用贡赋户口征役之属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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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诣其极或庙堂之上有所建议必旁引曲證以白其
疑不翅指诸掌之易也自贡举法行学者知以摘经拟
题为志其所最切者唯四子一经之笺是钻是窥馀则
漫不加省与之交谈两目瞪然视舌本强不能对呜呼
一物不知儒者所耻孰谓如是之学其能有以济世哉
此濂铭亡友曾公之墓愤激于中而复继之永嘅也公
讳鲁字得之曾其氏也孔门弟子郕公五十七代孙其
居新淦吉阳里者已久世裔之传与夫转徙之详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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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于公之先墓兹不重载曾大父兼善宋赠大理评寺
祖天麒宋宣教郎军器监主簿父顺元韶州路儒学教
授妣刘氏公年七岁能暗诵九经一字弗遗奉礼郎简
君正理欲以神童举于朝其父力止之及齿稍长取三
史日记之寻及其馀数千年间国体治乱人材忠佞制
度沿革咸能言之有叩之者如山川出云层见叠敷杳
莫察其端倪公殊不以为足所藏子集动至数百家各
揽其精而掇其华闻有僻书隐牒不惮道里之远必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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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既得必篝灯读之达旦不寐发为辞章庞蔚炳朗
毅然有不可夺之气庐陵刘提举岳申与之语连日夜
弗休叹曰不意后生中能至于斯也其将以文鸣乎杜
内翰乡之丈人行也公负笈从之游益充拓其所未至
寤疑辨惑惟日不足遂以博极群书称于时公犹谓未
要于至道述长书一通谒虞文靖公集于临川虞公大
悦曰昔程子与张敬夫年十六七脱然有志圣贤之道
子能如是复何让古人公年盖十九矣由是益潜心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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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关闽之学分别义理密如蚕丝牛毛而尤爱吴文正
公澄之书吴公亦居临川其著书满家无大无小公一
一访获之玩绎未尝释手久之充然有得盘桓林泉以
道自娱若将终身焉至正壬辰天下大乱州县所在绎
骚公召里诸豪集健儿持兵以保障乎一方仍椎牛酾
酒开陈逆顺祸福言甚剀切众皆耸耳而听卒无敢犯
非义者人号曰君子乡及入国朝有诏纂修元史勒成
一代之典遣使者起公于家公赞决部居补苴罅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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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而足其功为最多史成上坐端门召诸史臣有白
金束帛之赐公居其首焉公将乞身还山会朝廷开局
编类礼书舆论以老成之士无踰于公者共坚留之议
礼之家有如聚讼自古难定于一公当群言沸腾之中
扬言曰某礼宜据某书则是从其说则非有不服者争
相辨诘公历举传记答之各心醉而去俄选入仪曹为
祠部主事阶承事郎时洪武二年十二月也常忠武王
薨高丽王遣使来祭公索其文观之使者靳不与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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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使者不得已出之外则袭以金龙黄帕内则不书洪
武之号公责之曰龙帕固疑误用若纳贡称藩而不奉
正朔君臣之义果安在耶使者顿首谢过皆命易去之
乃已安南来贡王客曹已受其表将入见公取其副览
之其王乃陈叔明公曰前王陈日熞尔今骤更名必有
以也亟白尚书诘之使者不敢讳盖日熞为叔明所逼
而死遂篡其位中心怀惧故托修贡以觇朝廷之意上
闻之曰岛夷何狡狯如此却其贡不受五年二月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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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曰曾鲁在礼部今何职耶对曰不过主事尔即日
超六阶拜中顺大夫礼部侍郎公以顺字犯父讳辞就
朝请下阶吏部以国法有定不之许倭人入寇戍将每
捕获之上悯其无知命儒臣草诏归其俘公之所撰有
中国一视同仁之语上悦曰顷观陶凯文已起人意今
鲁复如此文运庶其昌乎凯礼部尚书也八月奉旨考
京畿乡试入院之后忽吐血一升公犹力疾阅卷不息
自是遂奄奄不振九月膏露降钟山群臣咸见诸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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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公撰赋以进十月上将郊祀出宿斋宫命取诸作使
侍臣更番诵之至公赋曰此曾鲁作耶援据既精铺叙
有法岂新进之可骤至哉十有一月疾愈笃上章乞骸
骨甚至中书以闻上恻然许之十又二月辛卯归舟至
南昌公谓次子圭曰吾命止明日不能至家矣然吾以
一介微贱之士受国宠恩位跻法从又得守正而毙死
复何憾所憾者不见二孙之成立也即趣具觚翰为书
戒之壬辰次石岐潭果敛祍而逝距家才两驿尔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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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故居丁酉始具棺敛择地于县南屏山之阳以六年
某月某甲子祔葬九世祖高安府君之茔从治命也公
蓄德熙和人近之者温如玉润不见忿戾之色然其人
则山泽之癯身退然若不胜衣未尝有所矫饰其处家
也事亲克孝父丧哀毁致疾踰年而后能起已而二兄
诸侄相继捐馆公抆泪经纪凶事一年间葬十馀丧且
抚存其孤茕惟恐或失其所平生轻财仗义喜周人之
急四方宾客日登其门公倒屣迎之了无倦容尝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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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乡闱有司寘诸乙榜人为不平而公亦澹如也其
出仕也精白一心有知无不为凡典礼涉于制度者必
经公损益而后定虽古者吏牍之繁简署字之上下人
所不能知公独稽诸书以为决公诚所谓济世之学者
非邪公属文不喜留槁其徒虽有所辑录犹未成书其
自著书有六一居士集正讹南丰类槁辨误藏于家他
咸未脱藁当公修元史时濂实为总裁及入南宫又有
僚友之好故相知号为最深其坐官斋更析互辨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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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分叹末学之空虚复古道之寥落又复相视冁然一
笑严陵徐尊生尝有言曰南京有博学之士二人一以
舌为笔一以笔为舌其意盖指公与濂呜呼尊生过矣
濂也何人而敢上俪于公哉虽然公未遽欲弃濂也相
期他日幸归休必胥会焉共成一书庶可籍手以见前
贤公今不可作矣故因铭墓之文而屡兴怀于治古之
时也世之读者必将深感焉公读书之室曰守约斋学
者遂称为守约先生享年五十四岁娶聂氏先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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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公再不纳配一榻萧然如山林枯槁之士人难之子
男二人长塾今来请铭者次即圭出为仲兄后女一人
应真适刘奉孙二人正龙梦龙铭曰
气化紏缠人文昭宣万类斯甄兮天设地施一偶一奇
形声相资兮载籍缤纷六艺攸尊各辟其门兮枝分叶
敷散为千涂混其精觕兮弥纶大邦物采文章有变有
常兮不生硕儒孰轧其枢孰苞其腴兮玉节曰阳神珠
吐芒莫自翳藏兮大明丽天束帛戋戋蒐罗俊艾兮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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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钺诛寓于策书舆论所孚兮仪曹之升仪礼稽经日
维蒸蒸兮黼黻帝猷上窥殷周功在删修兮所积之訦
所发之深开阳阖阴兮正笏垂绅其色訚訚邦之老臣
兮媚学跹跹其中枵然何翅霄渊兮天胡降丧一鉴之
亡四国之伤兮其神上征化为列星寒光晶荧兮下射
屏山马鬣桓桓名在不刋兮
四十二代天师正一嗣教护国阐祖通诚崇道
弘德大真人张公神道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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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丁巳冬十有二月五日四十二代天师张公薨于
龙虎山之私第年甫四十又三礼部尚书张筹即为奏
闻皇上嗟悼者良久且曰朕欲命其遍祠五岳今方一
至嵩山何期大数止于斯耶遂亲制文一通遣前浙江
行省参知政事安庆为吊祭使仍令其冢子宇初袭掌
教法戊午春二月十六日宇初奉公冠剑权厝南山先
墓之次至十有二月某日卜宅兆于某而瘗之宇初恐
遗德未能大白于世与群弟子辑为成书使张致和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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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华山中请铭神道之碑濂幸辱与公游义不可辞公
讳正常字仲纪姓张氏信之贵溪人汉留文成侯四十
六代孙也重纪至元乙亥夏六月十三日其父太玄真
人坐而假寐忽见神人飞空而至曰余自华盖山来游
君家愿见容也及觉而公生紫云覆庭红光照室人以
为祥徵年七岁双目烂烂如岩下电容止异群童后三
岁太玄出游五岳名山指相传雌雄剑及玉刻阳平治
都功印曰龙星再集于亥吾儿当持此大振玄风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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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淮化去而公之仲父嗣德继主其教仲父薨众论咸
属于公公力让仲父之子正言正言薨公始嗣其职实
至正己亥之岁太玄之悬记至是始验公升广筵开演
道家玄旨四海学徒闻者耸然领解时天下大乱经箓
秘而不传者十年公乃启黄书赤界紫素丹刻之文授
其徒胡合真整比以行奉贽来受者川赴云蒸剑失其
一流落鄱阳季氏家夜生光怪公访而合之辛丑上统
大将亲取江南公知天运有归游遣使者上笺述臣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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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乙巳公朝京师上一见悦曰瞳枢电转法貌昂然
真汉天师苗裔也下诏褒美之锡燕者再兼有金缯之
赐丙午复入觐京城士庶人求灵符者日以千百计侍
史不能给闭关拒之乃相率毁关而入公叩齿集神濡
豪篆钜符投朝天宫井中人争汲之须臾水皆竭见土
弗止饮者疾瘳上嘉之令作亭井上号曰太乙泉及还
山复诏中贵人赐以织文金衣仍下中书给驿劵畀之
以便朝觐洪武戊申上登大宝位建号改元公入贺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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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于便殿即日降制书授以正一教主嗣汉四十二代
天师护国阐祖通诚崇道弘德大真人之号仍俾领道
教事给以银印视二品设其僚佐曰赞教曰掌书久之
陛辞而归上御谨身殿从容谓曰卿乃祖天师有功于
国所以家世与孔子并传以迄于今卿今体之以清静
无为辅予至治则于汝嘉赐白金十二镒新其宅第己
酉春上召公入朝踰月承顾问者四锡燕者一三月十
有三日上将通诚于天帝致斋三日御衮冕服亲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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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于章敕太常设乐手授于公俾祝而焚之礼成燕公
于文楼群弟子飨于别馆复有金缯之赐庚戌夏上录
公之功特敕吏部改赠公父三十九代天师太玄辅化
体仁应道大真人嗣成为正一教主太玄弘化明成崇
道大真人改封公母明慧慈顺仙姑胡氏恭顺慈惠淑
静玄君玄君时年八十朝野以为荣是年秋上复召见
问以鬼神情状更给银印壬子秋复颁制诰以宠之冬
十又二月复召入觐癸丑春将还上命留弟子以司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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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之事丙辰上欲遣使召公公忽先期而至上喜曰卿
之来何与朕意相符邪明年之秋朕将遣使祠海岳诸
神卿当妙拣清修之士与其偕来丁巳夏公率群弟子
江弘仁等入觐锡燕午门之城楼上举爵谓公曰卿宜
罄此一觞敕内侍出御制历代天师赞示公曰他日当
书以赐卿翼日诏公从太师李韩公善长祠嵩山分遣
重臣与公弟子代祠群望自公而下赐衣各二袭楮币
有差既还锡燕如初公自返故里志趣颇异常一日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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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昆弟酣饮慨然叹曰五岳名山先子欲游而不可
得嵩山中峰乃吾祖得太清丹经之所今藉天子威灵
幸一至焉咽曦景于层宵邈浮埃于浩劫吾志将有在
矣君子疑其言未几示以微疾端坐榻上属弟子方从
义曰吾无以报国家宠恩尔等宜左右我子孙以赞宁
谧之化命取剑印授其子曰我家千五百年之传在是
汝其勉之死生数也吾之不死者其光赫熹四烛寰瀛
先天地不知其始后天地不知其终也举手作一圆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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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而化是夕大崖石崩声闻数十里云公幼警敏灵
箓秘文之属皆不习而通岁屡旱禹步召风雷精神达
于冥漻甘霖即降或有为魑魅所凭者授以片符辄潜
影不见公悯兵戈疫厉之馀沴气不消举行玄坛旧典
修坛墠建阴阳鼎而鍊度之其徵验尤夥然其天性夷
旷洁而不缁如超万物之外故以冲虚子自号最爱佳
山水仙踪灵迹所在必穷幽极深动至累日忘返当适
意时欲乘白鹤与群仙翱翔紫清之上其于人间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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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因此少辍其奉玄君备极孝养暨殁葬祭咸尽礼度
兵祸相仍倾赀募人为兵以捍禦乡井人赖以安公之
玄裔备见世家兹不载其曾大父讳宗演三十六代天
师演道灵应冲和玄静真君妣周氏某玄君其大父讳
与材三十八代天师太素凝神广道明德大真人金紫
光禄大夫追封留国公妣易氏妙明慧应常静玄君其
考妣则太玄真人与胡氏也公字观宇娶旴江包氏宋
宏斋先生恢之五世孙子男子四人长宇初即今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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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悟有文学人称为列仙之儒近者入朝上召见奉天
殿反覆谛视之笑曰绝类乃父宠赉有加焉次宇清次
海鹏次胜祐子女子二人一归鄱阳王岳一在室惟公
生乎神明之胄简素端凝用道为体而胶轕游氛无自
入于念虑澄静之久天光自发所以受知圣君入朝京
师天宠便蕃声闻四达至于死生之际又能不动声色
超然坐脱如行者之返故庐非真有道者岂易致哉是
宜铭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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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日明真人上升周流九霄驾輗作軿卿云英英刚
飙泠泠绛节翠幡恍其来迎载稽玄裔岁踰千龄五䌽
交绚玉笈金经矧有剑印奔星走霆非人莫授恐干鬼
刑华盖神君于焉降精圆目青瞳闪如电荧入朝帝京
照耀殿庭进退有仪金衣霞赪帝曰俞哉尔方外臣辅
朕鸿化凝真集神巍巍嵩山岳之中尊尔往代祠执礼
如存庶集灵和以绥兆民皇用褒锡玺书金缯君臣遇
合玄德之徵胡为弗留飞神窈冥崩崖坠雷百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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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光有赫四烛寰瀛在天为清在地为宁在人为贞是
谓三灵此乃道枢中黄之扃公能守一精聚气凝不死
维神所说维形白鹤来归辽东露零洞视万古后天弗
倾
元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江西
等处行中书省丞相追封咸宁王谥忠肃新
济公神道碑铭
今上皇帝既有天下悯元忠肃公新济死节之忠擢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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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昌官内廷迁监察御史俄超山东按察司副使昌
将行诣濂泣曰先公薨于蕲盗盗有义先公者具棺葬
于蕲水县凤凰山下家人弗闻知时兵未靖各守其境
道阻不通昌微服跳走数千馀里濒死者数矣遇今上
克蕲始获至询蕲人启棺北还以某年月日葬于某地
而昌又获禄食于朝皆上之至仁先公之遗德也先公
之忠既载在元史惟是墓道之碑未有刻文敢惟先生
是请翌日濂以闻诏曰然新济之忠朕实知之卿其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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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乃考论其事曰谨按元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
军国重事江西等处行中书省丞相追封咸宁王谧忠
肃新济字吉甫河西人赠荣禄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
中书省平章政事上柱国追封秦国公改封雍王印济
之曾孙赠荣禄大夫甘肃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上
柱国追封代国公改封凉王吹斯嘉勒多尔济之孙赠
荣禄大夫陜西等处行平书省平章政事上柱国追封
赵国公改封邠吉王森济之子其先三世以言语材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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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太祖宪宗世祖为克哷穆尔译诸国言后皆以公贵
封王曾祖妣娄彻辰祖妣额宁妣顺祖皆从其夫封国
为夫人改封王夫人公兄弟六人于次为三少骞然不
可犯武宗时召见便殿袭克哷穆尔济事仁宗于潜邸
仁宗即位雅宜公久不改官英宗知公材延祐七年十
二月授承直郎中尚监丞赐中统钞千贯给校尉十人
专道而行监尚御用物公持出纳不可势屈中官贵臣
手无符敕丝毫不放英宗奇之至治二年二月迁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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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同修起居注命龙庆州达噜噶齐托欢以女妻公赐
钞三万贯为聘资寖得眷近公每侍侧中外利害乘间
进取无虚时泰定元年六月拜监察御史阶奉直大夫
丞相特穆特尔纷更朝政御史大夫多喇萨兰狼据中
台公奋章劾之朝廷凛然畏公三年七月升朝列大夫
引进使知侍仪事四年九月进侍仪使阶朝请大夫文
宗天历二年八月拜江南行御史台治书侍御史时大
夫阿斯尔兰哈雅有能声公至万口移誉于公大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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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寝诏赐衣一袭上尊一朋钞五千贯至顺元年迁河
东山西道肃政廉访使薅奸剔秽煦其朽枯境内帖息
三年二月复拜治书侍御史治陜西行台未至召还同
知中政院事六月改同知功德使司事顺帝元统二年
四月淮西江北道肃政廉访事告阙佥择其良以公为
之一道称治明年徵拜大都路总管府达噜噶齐辇毂
之下权倖肆横法滞不行公操其纪纲风追雷断不问
谁何奸宄帖然屏伏至元二年六月擢嘉议大夫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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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大府近且贵莫敢钩覈阉竖攘窃敛散无藉吏缘为
私公较擿隐蔽立簿计数吏畏若神将作院累岁乾没
绮绣之属一万五千缣悉责偿之知昆山州事管某上
书诬平江路总管道童诡报岁灾帝命公察情否初道
童以廉正治其属官不能堪故诬之且倚前翰林学士
阿勒呼木为援公验得其状以闻率坐二人罪三台交
章荐公五年二月特受资善大夫都留守仍兼大府卿
益虔于职谈其美者日以上闻帝曰不可无旌以劝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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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者六年三月就加荣禄大夫未几帝幸大府见公所
为条法精密诸藏皆盈有黄金束带之赐时微雨公立
阶下命侍臣取御服油衫加公身至正二年十二月升
宣徽院使四年二月改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省控治五溪洞蛮土司鹿驯家暴变幻百出每视省臣
臧否以为叛服公禁戢内兵勿扰其境布约施惠化其
悍猾效贡奉职比于近县十二月以中政院使召还六
年六月赐金虎符海西辽东哈斯罕等处打捕鹰房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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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克琨万户府达噜噶齐十月还将作院使后二月太
府阙卿再入太府兼将作使阶超光禄大夫七年十月
迁宣政院使明年三月拜江南行台御史大夫时承平
日久官恬吏怠漫无伦纪公至择刚明御史行十道紏
劾贪邪疏拔冤滞宪司𨽻卒盘据为虐者甚众公下令
屏斥之俾州县之卒更月入直民欢乐之建康城北有
宋王荆公坟寺僧世守既久视为己有王氏孙伐山木
僧执送官官将以盗论事上公公怒曰王氏山王氏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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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之何谓盗耶即归山于王氏而逐僧出之秦桧裔孙
敚民田群讼不决公问寮属曰秦桧何人寮属以奸臣
对公阅桧傅大署其状曰桧之误国千载有馀戮矧兹
遗胤敢为民害尽断其田于民公之明决皆此类湖东
道佥事三宝珠廉介不阿御史以私谒之不听辄以事
劾之章至公所公曰鹗敢击凤耶奏杖御史托克托丞
相与御史有连衔公十年五月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
湖广地并江北威顺王科绰布哈田猎蹂践稼穑起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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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萃名娼巨贾以罔利有司莫敢问公至求见王阍
启右扉入公公引绳麻向中门坐叱阍曰吾受天子命
为藩大臣乌可以小门入我阍惧告王乃启中门导公
入公拜谒毕起言曰王帝室之胄与国同体不为天子
养民而猎野兽悦妇女以为民病臣窃为王危之王投
几降坐执公手谢曰非公不知此悉罢其所为有蕃僧
持官府柄横甚公捕其妻妾十有八人籍于官寘僧于
法由是民得吐气十一年妖贼徐真一等起汝颍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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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湘间势甚炽时武备久弛公咨于众或以老将郑万
户有材略对公乃令募土兵缮城池修戈甲起部属以
谍贼事贼闻有备遣其党十馀诣军门降公谓郑曰此
诬也郑设伏受降诱而歼之缚其党六百人狱以俟命
会公召为大司农平章和尚受贼赂系郑而释其缚纵
之明年正月贼乘懈袭武昌六百人自内为应城遂陷
城中人泣曰新济平章在吾属岂为俘乎公至都入见
陈致贼状帝喜赐食及钱三万贯托克托不悦奏为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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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省平章政事员外置吏卒趣遣之官至江东有诏会
浙西平章政事巴延特穆尔南台中丞曼济哈雅守江
州时江州已破江以西道不通公开省太平募人开道
持羽书走江西徵兵未返而贼焰渐逼调广德军宁国
之军仅一百五十人贼号百万众皆沮惧公曰勿忧彼
贼我王师彼岂吾敌乃贷富民财募强壮为兵初行台
募兵人给十五千无至者公予五十千三日从者逾二
千人公曰可矣即擐甲胄舟二千人鼓行溯江而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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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与贼党战池州斩首数万复其城至鲁港威顺王之
兵亦至士气益张贼据铜陵拔栅夜遁去又复铜陵蒐
其党得二千馀尽戮之复遣俾将陆行遇贼白马湾又
败之贼走淮西公部分诸将卒兵蹑其后及于白湄贼
穷列陈迎战公麾左右策马杂射薄其军擒伪相周驴
贼溃不能列俘其众五千夺舟六百艘乘胜奔击之贼
溺死者蔽江江水为赤由是道稍无阻已而贼扰池公
率众至池遇五游骑于苦竹岭斩其二鞫贼安在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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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三百屯贵池袭之散去复其邑贼复攻陷石埭杀尉
公夜辄之贼陈其众三千于县西岳溪桥有三人一乘
驴二跃马突前挑战乘驴贼骁勇无敌军中常畏之公
引弓射之应弦而仆再发再毙二人后师乘之贼弃城
走其散卒千馀焚掠县西乡公复追出境贼忽将舟师
二百艘顺流来攻公命万户王惟恭禦之战方酣麾舴
艋从旁横击贼破走乘胜进望江清水湾居三日侦者
告贼舟四百顺风引帆直指我军诸将失色公曰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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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有以胜之乃偃旗伏横港中风急水驶贼舟不得泊
奄忽电过过且尽命举旗掣帆鼓噪出其后贼惊骇不
能弓官军奋击遂败之擒卒二百获其舟舰器械甚众
进克建德县时贼久围安庆闻其党败而济哈雅亦至
焚营解去公且行且战复湖口及江州贼巢据彭泽公
欲攻之而江州仓无一日粮乃谕民输财麦士卒俾惟
恭守小孤山而自驻番阳口扼江湖要冲以图恢复然
乱已久湖广江浙多败江西亦无援助者转战六百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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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将兵日衰耗困疲财粟亦且殚匮或请去就食东南
图再举公曰吾受命守江西此江西地也死则死此去
将何之九月二十日贼知公兵食俱竭帅大舶载苇蔽
江而下杜上下流纵火夹攻公麾兵殊死战死且尽从
子拜布哈将亲兵数千人战亦死公犹坚坐大呼公曰
杀贼杀贼俄而贼射公中目仆舟中贼素识公名不忍
害舆置密室中明旦少苏贼馈食公卧叱去或以刀胁
公降公骂曰狂贼我国之大臣恨不能杀尔而为尔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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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也何谓降为大骂不已贼终不敢害环卒守公凡不
食九日忽自力起北面再拜曰臣力竭不能报国敢不
死以辱命言毕而绝时十二年九月二十九日年五十
有七卒后二年监察御史库库等请褒其义乃赠今官
而谥忠肃云公先娶即托欢女讳诺伦生一子而卒后
娶郭氏中书平章政事布哈之女俱封赵国夫人子男
五人曰咱雅实哩公卒后特授荣禄大夫利用监大卿
曰达尔玛巴拉大中大夫佥辽阳行枢密院事其三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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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昌初名达尔玛实哩上赐今名曰宝山曰宝座女一人
濂昔论次元史未尝不叹其败亡之易由于内外壅绝将
相非人使然也当乱之始兴诚得数万之兵使一猛士将
之可立见其扑灭而顾依违不断养致大衅其中有足任
如公者又卒俾之孤危无援不足以成功岂非自致哉惟
公忠义果敢出于天性历践要职声绩彰明提千百未
试之卒转战湖江间复城破邑慑敌人之胆虽势孤力微
大功不竟然忠义之气犹足以立万世之防范使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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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子惧宜乎皇上褒其后人而以铭命濂也其辞曰
朔河之西正气烈烈摩荡日月乃生英杰其人谓何
为忠肃公伟貌长髯犹人中龙当元盛时出入禁闼
一志小心不自矜伐历事三宗登于显融正色厉言
以折奸凶既司行台亦尹京邑贪邪宵遁鬼神昼泣
湘湖之间名王所都纳货抡姝烝黎告瘏公闻蹙额盛
服往谒以笏画地再拜辨说弛其严威谢以巽辞予
实无良非公不知盛极而弛孽生衅起帕额持戈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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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公骇而告聘师与谋始剪始屠天子召予匹马比
驰狐鼠相贺大城岩岩一蹴而破民泣且号吾实不辰
公如在斯岂为盗人当宁载询乱实谁敢稽首告言权
臣丧气公丧其气彼斥公身朝辞暮行禦魑魅群公曰
予家世承国恩先臣在天敢负吾君我兵二千以义为
勇盗虽如林逆不能众既复池阳遂徇铜陵呼声如雷
江水昼凝左馘右擒转战日亟扼江湖咽以扫南极气
吞逆雏奈力之痡孰谓猛虎制于群狐人或谓公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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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公曰受命死则于此烈焰烛云势无全军志在诛
夷骂声益振群贼罗拜来馈饮食叱之不御以死报国
公死者身不死者名相赠王封以愧苟生岂惟当时愈
久愈著元庙既隳公尚有子公子克孝天子是庸匪惟
私公以劝尽忠虽公至忠天子至仁刻辞丰碑垂训万
年
毛公神道碑
奉国将军佥大都督府事毛骧来谓濂曰先公以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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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正月朔日弃遗诸孤某月某日遂毕窀穸之礼迄
今已十八春秋荐蒙天宠之加贲及泉壤而墓土之石
未有铭辞大惧无以昭君赐而示子孙愿为备书其故
碑刻焉按状公讳麒字国祥姓毛氏居凤阳定远县之
昌义乡生平负英气多谋略人恒敬之壬辰之夏汝颍
兵火起所在郡县皆相挺为乱今上皇帝龙兴临濠悯
生民之涂炭持三尺剑出而救之一呼之间从者数万
直趋定远之池河初县之大姓陈氏与公谋招健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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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屯营其地挟县尹某为帅作保障计闻大军且至皆
弃妻孥作风雨散去公独扶尹其诣辕门款附上遥见
之令左右问曰尔为何人对曰定远尹也扶尹者何人
对曰县民毛麒也上壮公所为乃召之前指谓侍臣曰
众皆溃而麒独降非有识者邪于是宠遇优渥朝夕俾
公侍膳与其计征讨之事健儿闻公在幕府亦先后出
降上取滁州擢公行军总管府经历司其仓廪兼掌晨
昏历以错将帅之失佐者未几取和州军威益振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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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之初唯兵食最急仍命公护滁州仓乃帅师渡长
江太平望风乞降遂闻江南行中书省徵公还升为郎
中当是时上之左右唯公及太师李韩公尤被简任凡
政令之敷布馈饷之转输羽檄之交驰皆二公相与恊
赞之及建康下遂定鼎焉分道帅师日以献捷闻复升
公为参议官戊戌冬上亲征婺州公实权署中书省事
小大庶政咸出公营度人情吻合文武无间言上将大
委任之而公之病告上临其家坐榻上执手问所苦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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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其善自爱如是者凡三讣闻宸衷悯悼锡赠有加焉
且诏参军胡深选葬地于江宁虎头山及灵车就涂上
复躬御翰墨作文一通御镇淮桥而祭恸哭良久直至
处所视其下棺始还公之子骧时备宿卫上念公弗置
俾骧就儒师学亲自训督之命为飞熊卫管军千户转
振武羽林二卫骧感上恩自谓千载一时夙夜思立身
扬名以报国显亲为务会大兵征汉鄂定襄沔汴吴兴
俱从征有功洪武元年上郊皇天即帝位国号大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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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之臣皆验勋进官擢骧宣武将军佥羽林左卫亲军
指挥使司事仍追封公西河郡伯封公妻周氏西河郡
君大将军徐魏公奉诏征中原而骧又从行直捣燕蓟
元君出奔天下于是大定论功行赏升骧怀远将军同
知羽林左卫亲军指挥使司事世袭其职得推恩二代
时重定封赠例司封据令更赠公怀远将军同知亲军
指挥使司事周氏封淑人公父文政赠明威将军亲军
指挥使司副使母朱氏赠德人骧室刘氏先封西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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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至是亦更封淑人已而骧进官羽林左卫亲军指挥
使阶昭勇将军滕州段士雄反骧帅师讨平之倭奴入
寇浙柬沿海郡县皆失宁骧会浙江太仓诸军捕斩五
百馀级获海舟一十二艘倭奴远遁入奏奉天殿上大
悦曾未几何骧复超奉国将军佥大都督府事加赠公
佥大都督府事阶奉国将军而明威公亦加昭勇将军
羽林左卫亲军指挥使朱氏加淑人周氏刘氏皆夫人
继室张氏亦封夫人公生子九人骧其长也次曰骏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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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羽林卫千户所镇抚曰
某阶金吾左卫千户所镇
抚曰某曰某曰某曰某曰某曰某女三人二先卒一嫁
宿卫舍人沈俊孙六人曰振武曰应孙曰承安曰锁住
曰东平保曰宝庆呜呼天造草昧之时六合雄争未知
鹿入谁手昧者往往失于所凭依而公独能炳于几先
识真主于龙飞之初扶携臣服献计宣劳以佐兴王之
运岂非豪杰之士哉及乎神武四达方域内附皇上崇
德报功之心唯恐有弗及故当时开国元勋无不分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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胙土铁劵金书传及来裔奈何公之蚤世不得尽其才
而与之并其命也邪虽然骧之雄略超群著奇勋出入
扈从上简帝心爵位之显融赠恤之便蕃尚方新而未
艾也公虽殁亦可以无憾矣铭曰
猗欤毛公沈毅而雄元运将终乱如聚蜂公奋而兴使
民为兵执旗一呼从者如星我州我闾我保鄣之俾全
其生宁顾我私上天厌乱特命真人驱雷驾云廓清妖
氛公闻曰噫天胡可违附凤攀龙兹惟其时我志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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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徇舆情上谒辕门稽首以迎上嘉其忠宠赉日优谈
笑折冲帷幄运筹羽檄星驰馈饟弗遗是驰是驱以壮
我王师飞渡大江军威洸洸达于四方无敌不降自参
戎阃遂赞中书拾级而升渐见赫熹卉木方荣严霜折
之大火始然河水灭之天若假年劳烈孰侔貂蝉朱绂
岂不公侯命也止斯人其奈何中外闻之孰不叹嗟公
虽云亡有子慨慷出入禁庭侍卫帝傍勋名日崇貤典
日殷天光照临燀燀焞焞难逢者时不朽者名名著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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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登诸汗青莫坚匪石以砻以磨史官造铭永镇山河
元故国子祭酒孔公神道碑
尧舜禹汤文武及孔子德皆圣人惟孔子不得位而功
最盛天于恒人有一善且昌其后昆况德充天地功施
万世而身不食其报者乎尧舜禹汤文武皆王天下故
子孙受其祉有限孔子无位故馀庆遗泽被其子孙者
无穷自斯民之生未有若孔子之德而无位者也亦未
有孔子之传世久远而袭为封君者也呜呼天之报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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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其在兹乎公讳克坚字璟夫世家鲁之曲阜孔子五
十五代孙也曾祖曰之厚赠大夫济宁路总管轻车都
尉祖曰浣累赠通议大夫礼部尚书上轻车都尉皆追
封鲁郡侯父曰思晦嘉议大夫袭封衍圣公累赠通奉
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参政知事护军追封鲁
郡公谥文肃曾祖妣女真氏祖妣李氏妣张氏皆追封
鲁郡夫人公少廓达通敏日诵千馀言始冠游学成均
通春秋左氏传文肃公薨袭封衍圣公阶嘉议大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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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纪至元五年上疏请修饰庙像顺帝可其奏赐山柬
历日钱之半给其费命监察御史族人思立持楮币二
万五千缗勒碑以纪成绩至正六年中书谓公爵与阶
不称奏升之制授中奉大夫易铜章以银十五年平章
政事达实特穆尔荐公明习礼学徵为同知太常礼仪
院事以子希学袭公爵是年冬帝亲郊公摄太常使盛
服襜然登降有容观者称为达礼御史大夫苏苏言公
才宜近侍左右拜中台治书侍御史公辞归明年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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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道肃政廉访使既受诏复辞会山东兵乱公率家人
北行次藁城丞相贺太平奏召公为集贤直学士希学
为秘书卿遣使者即藁城起之公至燕都处盗毛贵犯
畿甸且逼廷议弃燕迁关中公曰天子当与社稷宗庙
俱为存亡乌可弃而它之今勤王之兵颇众与之决战
盗可平也如公言盗果败去十九年迁礼部尚书知贡
举时四方士避乱多集都邑公请设流寓科以取之是
年冬擢陜西行台侍御史李思齐及察罕特穆尔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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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泰陇相攻朝廷不能制陜西行省丞相德埒特穆尔
纳思齐降将命张良弼禦之公及中丞袁涣诤曰不可
二军不敢举兵犯奉元岂其力不足哉特以无名耳今
纳其叛将而出兵禦之是引虎使噬也丞相不从涣亦
被劾去公怒曰谋之不善乱且至矣遂自劾而归月馀
二军及良弼战于鹿台奉元果陷二十二年除国子祭
酒帝赐上尊太子书大成殿额以赐公以世乱不乐居
位竟谢病归阙里营别业城南以居后起公为集贤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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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资善大夫不就复以公为山柬廉访使卒不起二十
八年皇上手诏趣公入觐待以宾礼而不名赐以廪禄
不烦以职郊祀必致膰肉抚劳甚至洪武三年春以疾
告遣中使存问疾笃诏还公于家给驿以行赐白金百
两文绮八端它钱物称是三月二十八日次下邳新安
驿薨于舟中寿五十有五希学奉丧归以六月十三日
葬于孔林去孔子墓若干步公宽厚乐易事亲有礼遇
族党有恩与人交不为掩覆计度一以诚信丰厚美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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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甚都顺帝以福人称之公娶张氏济宁路总管子
仁女封鲁郡太夫人丈夫子九人长即希学次希说希
范希进希麟希凤希顺希尹皆元国子生希赟其季也
女一人适某某孙男九人曰讷曰证曰某某女五人希
学今资善大夫袭封衍圣公每岁朝正于京师上宠锡
之甚厚以袁涣状来请曰先公没今十年而墓道之石
无文以刻恐休德不闻于来世人其谓何濂尝获识公
且与希学善虽老矣其忍不铭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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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大圣为万世师廓幽昭潜雨施日辉功加尧舜位
则不有敛其遗泽以昌厥后历年二千有兴有亡五十
馀世封褒相望自侯而公愈远弥贵桓圭衮衣肃将祀
事惟公绍休道大且文人曰休哉圣师之孙入为秩宗
左礼右乐格于幽明上下允若乱兵趋燕宗社震骞君
臣合谋弃而西迁公曰不然君死社稷以正伐乱胜不
以力王师焞焞如虎如貔盗遁难夷公实启之关陜之
间将骄胥噬彼谋不臧以水止溃公谓元戎世方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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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失厥防以速其叛言臧不从不臧是为祸将迨身云
何弗归玺书迎拜俾掌邦教大训宏谟敷圣之道土宇
日隳位其可居退修于家琴瑟诗书皇明御极取圣为
则陟降帝庭礼仪有翼生享其荣死笃其承云谁致然
圣泽休明惟圣之泽如山如川有址有源以永厥传继
圣惟贤守位惟德昭绩垂声后嗣是式
墓碑
东丘郡侯花公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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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渡江之六年庚子夏闰五月癸酉伪汉主陈犮谅
以舟师入寇围太平行枢密院判花公率麾下三千馀
人结阵迎战三日贼不得入乙亥城中乏食公士马惫
城陷贼缚公急公怒奋身大呼缚尽解起夺守者刀杀
五六人骂曰贼非吾主敌也曷不趣降贼怒碎公首缚
于舟樯众射之公至死骂贼不少变已而贼犯龙江上
命诸将力战贼败遁去后五年甲辰上即吴王位追封
公东丘郡侯又十六年其子佥水军左卫指挥司事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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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曰先公殁今二十年无文铭于神道窃恐忠烈不白
于后世敢请惟公勋业始卒宜载国史余尝待罪太史
氏不敢以耄辞公讳云姓花氏世为怀远人自考以上
姓名皆亡莫知迁徙世次然皆不显公少孤随母嫁张
氏貌伟而黑骁勇绝人侪辈畏服之岁癸巳杖剑谒上
于临濠上奇其材力俾将兵略地所至辄克破怀远城
口擒其帅以归进攻全椒拔之群寇据缪家寨公俟夜
袭之寇散走上将取滁州单骑前行遇贼数千人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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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剑跃马冲其阵而过贼惊曰此黑将军勇甚不可与
争锋兵既至遂克滁甲午从上取和州得卒三百以功
授管勾明年乙未率所部先渡江上克太平以公忠勇
可信任命宿卫左右丙申上破集庆公得兵千人升总管
徇镇江丹阳丹徒金坛诸县皆下之过马驮沙剧盗数
百遮道索战公且行且斗三日夜皆禽杀之授前部先
锋攻常州拔其城驻守牛唐营夏六月立行枢密院于
太平遂拜公院判阶安远大将军丁酉春正月克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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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获卒万馀命公将之秋七月以兵三千之宁国陷山
泽中者八日群盗蟠结梗道公操矛鼓噪出入营垒间
斩首千百计而身中一矢还命守太平后四年遂卒卒
时年三十有九夫人郜氏公与伪汉战时一子方三岁
夫人以牲酒祭家庙会家人泣曰今城且破吾夫忠义
人必以身死之吾夫死吾必不独生然不可使花氏无
后婴儿在若等善抚育之闻公就禽夫人赴水死年甫
三十有五侍儿孙氏瘗夫人尸遂抱儿以行伪汉军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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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至九江军中恶养小儿孙氏以儿授渔家属之曰此
儿良宜善视之是年冬王师伐伪汉汉败孙氏至渔家
视儿在瞷渔人出窃负以走夜宿陶穴中天曙脱簪僦
舟渡江遇汉偾军夺舟弃江中孙氏抱儿遇断木浮至
附之入苇洲采莲实哺儿七日不死夜半闻人语声呼
之逢老父号雷老告之故与其俱行明年辛丑春二月
达上所孙氏泣抱儿拜上上亦泣寘儿于膝曰此将种
也赐雷老衣遣之复其徭已而令人追之忽不见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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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侍皇太子就学年十三授虎贲右卫副千户后七年
拜今官即炜也炜于洪武丁巳偕孙氏至太平奉夫人
骸骨归乃束草像公以二月己未合葬上元县南五十
里之水桥呜呼观公之死贼与妻妾之报公可以知公
之为人矣天不殄其后岂不宜哉铭曰
云雷遘屯区宇分笃生真人镇乾坤骑龙鞭霆下天门
前翼后卫蓊若云谁其最雄花将军力驱智驾敌万人
蹂跞群盗犹麚麇大刀长戟属櫜鞬左麾右刺流电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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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衣缁弁貔虎屯驻马饮江江水浑吴楚之域杀气昏
手挽天河洗妖氛军声隆然若雷震遭者胆落两足蹲
元戎开府大江濆腰佩兵符威令尊控制上游为国藩
伪汉恃力不图存建旗扬帆事钲鼖艨艟蔽江蹑钩援
搥牛享士士气伸驰马督战宁顾身贼焰炽若烈火焚
大战三日势愈殷单骑赴之齿齧龈怒发上指目吐烟
汝贼凶顽犬与豚愿醢汝肉一口吞贼惭耳塞不忍
闻至死不屈酬国恩飘然乘云叩帝阍请为厉鬼扼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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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贼当殛死洗厥冤天子下诏褒忠勋东丘立侯贲九
原孤儿保育宠便蕃不坠宗祀天所敦生为烈士死明
神神灵在天光焞焞嗟尔来观万子孙继忠男孝慎勿
谖弗信请考太史文
故嘉兴知府吕府君墓碑
元至正之季民反处州为盗转掠而东陷永康婺诸县
绎骚弗宁永康太平里大族吕君文燧散家资数千万
与弟文烨合谋募里壮强子弟得三千人将之与盗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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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盗败走复其邑斩获甚众吕氏之声闻东南朝廷三
授以官皆辞不受用事者听谗杀其弟卒不敢怒而为
之尽力大臣义之承制表其闾而复其家婺之巨室细
民幸不遇盗者悉归功吕氏是时永康有吕氏隐若巨
镇焉今上皇帝既克婺君族人藉兵甲以君名诣辕门
降上大喜特立永康翼以君为左副元帅兼知县事时
君以事留杭未返命其弟文烜摄之君还复召为庸田
司经历改中书省管勾江西行省都事权知庐州府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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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三月浙西平更授嘉兴知府累阶某大夫松江民作
乱袭嘉兴君觇知之走使者告李曹公文忠贼始据城
曹公兵即至遂就擒诸将欲屠城君争曰据城者贼也
城中民何罪释不屠民德之满三载入朝奉诏持节谕
阇婆国洪武三年十一月次兴化有疾十六日卒于驿
舍四年十二月某日归葬东阳县兴垄西丘之原年五
十四君有德于乡乡人闻其卒皆哭泣相吊丧归耄倪
拜迎于道数十里不绝卒之明年嘉兴佐贰以下坐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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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死者数千人有司以君尝署名公椟例藉其家上特
诏归之曰吾知吕文燧诚信人必不图奸利且殁于使
事可念也时吕氏家逮系县狱乡人哀之如亲戚及诏
归其家乃皆举手相贺君子由是知君之德及人者深
也君字用明文燧其名也其先有讳玖者自河南来迁
玖玄孙浩上书宋孝宗朝脱父兄于诏狱孝宗崩行丧
三年浩弟源以行义旌门皆有惠于闾里源玄孙钥仕
元为永康尹君曾大父也大父汲父机母某氏初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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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父尝修上世所立义田以食族人置学以教子侄至
君踵其志卒成之君为人如懦夫至其奋发于义不顾
利害必达乃止盖其所从来远矣君娶戚氏三子曰堂
塽垍垍后季父文烱六女其三人适同邑胡海金华戚
诚道东阳俞文琏馀未行孙男二人堂既葬君乃谋于
弟曰先子之友固多其同朝仕而知先子者唯太史宋
公太史尝铭天下贤公卿大夫其言可传信苟以墓上
铭为请必不忍辞乃以君族弟荧状来请君之政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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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称余不能知然其最大者活永康嘉兴之民书其大
使人可推知其馀也铭曰
人之所争智名勇功或易于始而艰其终吕君之兴秉
义孔伟散金聚兵以弥狐鼠既克有成不居其名锡命
者三辞而弗承匪徒辞之以俟神圣黄钺临城解甲请
命左绾将符右佩县章季也摄之于君有光起司甫田
亦佐方岳章服有仪蔚为邦伯自庐而吴千里是绥相其
良奸以抚以诛憸氓跳踉弄兵陷郡阴檄王师禽斩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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徇将怒谓君乱民可屠君争不从万家获苏不跻于崇而
沦于遐吏操深文几陨厥家家之再完明天子明天子不
遗由君之诚君德甚多乡人是思载德登碑于以悼之
赠中顺大夫镇江知府徐公墓碑
皇上即位之十年诏曰光禄卿徐兴祖慎事小心在朕
左右二十又五年未尝有过非其祖父之教曷以致斯
其准恒制宠赠之官以劝奉职者于是吏部承诏赠其
大父馀庆中顺大夫应天府丞父景福中顺大夫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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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知府祖妣朱氏赠德人妣高氏赠淑人兴祖既祗奉
制书告于墓下复谓余曰吾祖父世有醇德祖之事稍
远弗能悉知知而悉者惟吾父而已吾父之德吾知之
吾子虽知之弗悉也至于吾孙又不若吾子之知则遂
忘矣苟不托于文辞何以示后之人使知所自敢以累
执事焉余与兴祖同朝甚久不获辞徐氏世为建康人
国初易建康为应天府今为应天之江宁人公讳景福
字某讳馀庆之子讳守礼之孙平居愿貌寡言事亲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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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揣意取其欢欣兄眉寿析产出居朝夕往省问其缺
乏及所好而馈进之并市肆修百物以通时之有无不
过求铢两息遇人不问长少卑躬悦色恳笃诚信出言
惟恐伤之一揖垂首几欲及膝久之然后起与俗无怨
闻喧詈声辄引避人告以求利则曰苟足可矣非敢求
也或尤其太同则曰诚以待物同非所知也由是里闾
咸称之为善士公既以此自治生子亦以是教之年若
干以某年某月日卒某年月日葬于聚宝山府丞墓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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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即淑人高氏祔焉高氏柔嘉有则年若干以某年月
日卒子男三人长绍祖次即兴祖次敬祖兴祖淳笃逊
谨由尚食局副使四迁至今官阶中大夫为上所信任
赐以第饬土田而孙男五人钦鉴钧仁义皆谨饬习礼
钦复擢为从仕郎掌醢署丞曾孙男女又十馀人君子
于是知公积善之报未已也呜呼为善者观于徐公可
以知劝矣乎铭曰
天博而穹厥听孔聪善祥慝殃咸以类从孰嚚不知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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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幽远弃不为善其胤卒殄有察其然善集于身身或
弗昌昌在后人懿惟徐公嗜善忘利岂必多言躬行于
事纯孝笃诚于父于兄小智私谋我则不能里誉闾称公
诚善士不显其身以遗厥子厥子如何冰洁璧温玉食
是司以奉圣君帝嘉旧勋俾长光禄金带朱衣其仪甚
肃殿门严严不敢顾瞻退食于家默无一谈帝曰尔贤
祖父善教锡以峻爵以劝忠孝乃赠徐公守彼镇江徐
公有父佐于乡邦制书煌煌丹玺如日宰木祠垣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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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色乡邻叹咨始实弗知积善致斯胡宁不为徐公有
善子食其报人孰非公贤者是效
故翰林侍讲学士中顺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
危公新墓碑铭
呜呼翰林侍讲学士中顺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危公
享年七十以洪武五年春正月二十三日卒于和州含
山县之寓舍其年二月十五日权厝于含山某年月日
始还葬金溪白马乡高桥之原其子㫃深惧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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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行世系不昭白于天下书夜兢惕自为状二万言来
谒新墓之铭濂守官少暇久未克论撰春正月蒙恩致
政柬归私念公相知特深在前朝时欲引荐入史馆及
今待罪禁林实与公为同僚相得甚驩于是评骘群行
而勒文于碑其文曰公讳素字太朴姓危氏危本姬姓
周武王庶子某生而手中有文曰危因赐姓危氏封于
新其后居光州晋永嘉中建州刺史京迁建昌之南城
唐黄巢之乱全讽与其弟仔倡赤手起兵擒巢党柳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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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于象牙潭擢抚州刺史累官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
传封南庭郡王南庭之后复迁抚之金溪白马乡谱图
亡竟逸其名南庭十五世孙宋景定三年进士通直郎
知临安府仁和县事元累赠中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
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汝南郡公炎震公之曾大父
也累赠资善大夫河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上护军追
封临川郡公龙友公之大公也累赠荣禄大夫江西等
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豫国公永吉公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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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祖妣王氏彭氏妣刘氏皆封郡夫人郡之名如其
夫母刘氏黄氏并封豫国夫人公自至正元年用大臣
交荐入经筵为检讨公年已四十一矣五年改承事郎
国子助教七年除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
编修官未上转宣文阁授经郎兼经筵译文官阶文林
郎明年复入翰林为应奉十一年迁儒林郎太常博士
十三年转奉训大夫国子监丞擢兵部员外郎十五年
升奉议大夫礼部郎中拜朝散大夫监察御史迁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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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明年转朝请大夫大司农丞又明年升中奉大夫大
司农少卿复入礼部为尚书十八年参议中书省事兼
经筵官次年进通奉大夫御史台治书侍御史二十年
拜通奉大夫中书参知政事同知经筵事提调四方献
言详定使司后四年阶升资政大夫俄除翰林学士承旨
荣禄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博罗特穆尔入相出为岭
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明年弃官居房山二十八年闰
七月元顺帝北奔淮王特穆尔布哈监国承制复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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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学士承旨上章控辞已而元亡迨入国朝召至南
京洪武二年授以今官三年兼弘文馆学士是年冬监
察御史王著等劾公亡国之臣不宜用公坐免诏出居
和州阅再岁而卒公生四岁其大父即使公读书大父
本黄氏子来继于危知公能亢危氏宗督厉之尤切年
十五即通五经大旨据座为人师与同郡葛君将曾君
坚黄君冔葛君元哲更相策警穷日夜不休复徒步走
临川吴文正公澄清江范文白公梈之门质而正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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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皆析行辈与之为礼吴公至恨相见之晚凡所著书
多与公参订之虞文靖公集孙先生辙名德俱尊其遇
之一如吴公由是公之名震动江右间出游金陵或以
其文示南台中丞张文穆公起岩张公以状元为显官
少所称许独推服公曰危君为状元庶几相当老夫有
愧色矣张公入朝遂挟公以行达官贵人慕公声华争
欲出其门下更相论荐唯恐失之公之检讨经筵也经
筵一月进讲者三讲文皆属公手公尝敷绎民惟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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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以进典领臣恶其峭直难之公曰经筵之职所以
格君心反不以民之疾苦告邪纵加罪罪在操觚者素
请当之卒以进讲顺帝大悦诏赐经筵官酒公不饮复
赐马湩一革囊金织文币人一端皆有副已而有诏下
中书发钱粟千万赈河南永平民万口咸曰活我者经
筵官也公复移书执政请修宋辽金三史乘传行宋两
都访摭阙遗书成公之力居多顺帝知公问学渊深特
命注尔雅较君臣政要公悉心而为之不数月而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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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赐金若干公辞曰臣职也何劳而受赐不敢奉诏寻
有宫人之赐公复辞曰臣有糟糠之妻在大江之南无
所用之亦不受其助教成均也六馆生择所疑群揖难
公公片言折之悦而去分监上京辍餐钱建监门葺斋
舍勒开国以来分教师之名于石尚书王某致政居蔚
州搆暖泉书院请额于朝他监官以地无先贤故事不
从公听其立师以训士子顺帝以公善笔劄诏书释氏
书公辞曰臣官胄监以教化民彝为职外教之典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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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无已迁他官乃可耳遂止其授经官学也受业生皆
贵戚大臣子横肆不率度公创教条置帐历日书其勤
惰月会而赏罚之皆畏服不敢犯其复应奉翰林也会
修后妃功臣传事多亡逸无据公买饧饼馈宦寺戚里
历历叩之复参覆得实乃始笔之卒为全史其在太常
也请亲祀南郊筑北郊以斥合祭之非谨谥法严祀典
以祛谬妄时翰林承旨张公翥为博士礼文有阙者同
补正之人称为双璧其为国子监丞也捐束修锓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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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及夏小正经传考于梓以惠学者其居兵部也奉诏
垦田于雄霸二州相地受略薙除荆棘辟田几千万亩
使民有道民德之其升礼部也与许文正公衡之孙克
学俱赞皇太子受玉册故事皇太子谒庙用牲体百官
以朝服贺于东宫公谓克学曰傥有违礼人惟责吾二
人盍正之遂彻牲体而以便服贺其擢御史也知无不
言御史观音保等四人以谏死英宗朝公请录其后官
之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囊嘉特天历初举兵欲翌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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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雅克特穆尔巴延等构杀之公力为雪其冤容城民
魏敬益买田千亩后见鬻田者二十家不能自生以田
劵还之公请旌其门以敦廉让其在工部也顺帝欲以
蒙古书译释氏三藏经下部刋行公以无益谏罢之执
政居第与烧饭桥近有司希其意欲凿石易桥公诤止
之降香祀岳渎故用金十两为香函吏利金以铜半杂
之或造铜函易金公廉其状皆执论诛之淮南兵乱公
奉旨廉问其故会维扬京口岁饥民欲相食公便宜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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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臣发楮币数万定赈之所全活者甚众上淮西宣慰
使余阙捍贼功状请升其官秩复请立宋徐节孝书院
于淮安其官大司农也分治京南保定之境几无旷土
时海输不至军国多仰焉新城民田氏听后妻谗杀其
子公愤之职既不可治乃为文祭其子民悔愧后妻逃
去人摇手相戒不用妇言其长礼部也时乱将亟公忧
之每陈得失无隐丞相贺惟一曰君向寡言今又何多
也公曰时危恩重情岂能默默吾不敢畏丞相但畏后
卷十八 第 61b 页 WYG1224-0130d.png
世史官耳其参议中书也论天下事以择将帅举贤才
为本请专任甘肃行省平章定住总西方兵勿遣其迎
帝师误军事用枢密副使布延布哈为中书参政经略
江南以额森特穆尔黄常为礼部尚书颁历安南立兵
农宣抚使司以安畿内任贤守令以抚流窜之民顺帝
欲以公兼兵农宣抚使公以疏远辞且谏曰今日之事宜
卧薪尝胆以图中兴可也公言虽愈加切时不能尽用
旧制铨曹有行止科吏主之曰具内外官十名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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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书籍以迁擢其后吏怠不为意仕者淹滞有待选
十馀年者公责吏日具五名五日一上中书吏乐易集
各思奉职而久滞者获伸高原富民刘强通其子妇妇
诉官达刑部吏受赇欲变其狱以俟赦公以事关伦理
趣如法论之其转侍御史也乱兵杀易州达噜噶齐公
请假守令以制兵之权会中书左丞成遵而下以赃得
罪独贺丞相翰栾平章与公不与皇太子书澄清忠义
清白传家八字以褒赐之其参知政事也刑部尚书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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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图兼兴和路总管与守将有隙守将诬其欲私发官
囷粮廷议杖踰百免其官公验无发封状释不问都事
倪晦与刘哈喇布哈同官丞相台哈布哈幕府数以公
事忿争刘怒欲中晦阴结监察御史刘君楚俾挤之会
晦至燕都囊故人所寄买马白金君楚捃其囊得金下
晦狱令自伏为赃状上中书公疑亟为白出之马德守
德州俘所获南军千户杨甲至都将斩之公召问状乃
淮安世袭千户战败陷济南群盗中陈柔俾诣德军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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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德械送之非贼也公白宰相释之杨感泣曰参政生
我枯骨中惠大无以报然参政长者为公法释我我不
敢私谢期以忠义报可也卒与逆臣博罗特穆尔战死
之太医院经历徐某藏盗赃盗败徐就鞫案已具要官
庇徐属公从末减使三返公竟不许岭北行省参政董
复初素有廉名同省臣飞书言其在称海宣慰司时取
官中米千石公疑其事遣使覈覆之果得其诬博啰特
穆尔库库特穆尔俱以平章总兵河南渐生衅端公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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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布哈曰养虎者欲其不相搏噬则别其牢今
欲二人无斗莫若加其职而分地处之用博啰特穆尔
为丞相治四川以库库特穆尔为丞相治河南各责其
成功可也大夫曷不为上言之普化如公言顺帝及皇
太子咸以为然会丞相吹斯涧丧妻不出事中寝初江
南经略使布延布哈李国凤请封徽国朱文公为齐国
公以龟山杨公豫章罗公延平李公西山真公九峰蔡
公从祀于孔子庙廷公为御史时亦请封谥刘蕡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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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皆寝不报至是公皆举行复为文以少牢躬祭坟
墓礼部员外郎姜硕使伪汉陈友谅不屈而死公为奏
官其子京畿歉国用不足公奉旨以钱币诰敕募民入
粟公以义谕民闻者感动荷负来输者填道至有不愿
给直者上都宫殿火顺帝敕重建大安睿思二阁公上
书谏曰苟以二阁为祖宗所建四海九州独非祖宗故
物乎会皇太子大臣亦以为言遂罢其役其承旨翰林
也翰林修史有司日奉餐钱方为之否则敛手而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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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同列曰吾等以史为职且禄已厚矣奚俟餐钱而后
为邪因次第修之其以左丞居岭北也和宁为太祖肇
基之地而无图志可徵公请于朝作和宁志先是夏侯
尚玄尝伏阙上疏言郯王某之冤公高其义补其子为
宣使时伊苏岱尔为胤平章挟私憾杀右丞达尔玛巴
拉公曰是尚可以仕邪不去祸且及即上章辨达尔玛
巴拉无罪辞官去居房山卧不起将相重臣皆以书请
不听丞相史列门来问计公曰抚军院误国至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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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矣亟请河南王库库特穆尔总兵以卫畿甸而固守
之当时事势已不可为及再任翰林仅一日而大兵入
燕公曰国家遇我至矣国亡吾敢不死趋所居报恩寺
脱帽井傍两手据井口俯身将就沈寺僧大梓与番阳
徐彦礼大呼曰公毋死公毋死公不禄食四年矣非居
位比且国史非公莫知公死是死国之史也力挽起之
已而兵入府藏垂及史库公言于镇抚吴勉辇而出之
由是累朝实录无遗阙者公之力也其入国朝也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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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访以元兴亡之故甚见礼重俾之侍讲禁林宋穆陵
颅骨为嘉木扬喇勒智所发后入宣政院西番僧相传
授为祭器公言于上索取瘗之聚宝山时公春秋已高
雅志亦不复仕矣公厚重深中有容寡言笑闻诋毁如
不知与人交有礼虽贵显恒若贫贱时平生好荐贤先
后所引若翰林学士刘君献待制黄君哻等七十馀人
至通显者甚众累持文衡考试多士人服其公乐善好
义若有督之者凡事有关于名教可以励风俗者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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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乃已居官清慎节俭遇凶岁辄疏食不御酒食仓吏
进禄米赢七斗时斗可易白金五两公命归之官奉敕
书徽政院使图们岱尔神道碑其从子以白金五十两
为寿公却之曰国体当尔居中书凡请文来谢者皆不
受故人妻子不能衣食者厚赒而生之㫃尝请仕公曰
贤才未进吾敢私尔乎能以德报怨参政燕人杜翱以
公南士欲构公罪翱死金陵公为文祭之公博学善文
辞至正中独以文鸣天下凡朝廷制作皆自公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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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显白先德者皆造公门尤精于书得片楮只字者宝
秘以为荣有文集五十篇奏议二卷宋史稿五十卷元
史稿若干篇藏于家公娶舒氏先三十年卒再娶赵氏
先十一日卒俱封楚国夫人子男子二人㫃中至正二
十年进士第累官承直郎大都路同知蓟州事今为安
庆府儒学教授游登仕郎大都路儒学提举亦前年卒
女六人一适同邑曾侁坚之子也馀皆夭孙二人长太
平夭次德章公未仕时馆授贵溪张氏张思伐杏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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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家塾有鬼夜叩寝门告公曰吾杏之精也主人将伐
愿参政生之公即造张力解而止鬼致白金壶为谢公
辞及公为参政尝以满溢为惧后升左丞遂怏怏不乐
云呜呼天之于人不能以俱全也久矣或授之才而不
假以位或畀以位而不畀以时此奇才伟德之士常困
而不施而生民所以鲜蒙其休泽也惟公以渊深之学
精纯之文尝都显要之地位海内仰之如祥云景星亦
可谓有得于天矣而逢时乱亡不获大展以死岂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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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乎虽然观其所自著者固足以不朽矣铭曰
二气孕精至文乃生凝为川岳焕为日星天地之文因
象以示象默无言非人莫著往古百代作者孔多迄今
有闻其能几何元兴朔方气淳而庞俊烈宏谟震荡万
邦积盛而彰实在君子维八十年其绩甚伟卓兹危公
起大江西奥学醇辞孰能与齐在至正初交荐而升敷
绎圣经以牖帝明中原荐饥黎首告病公跽而言民为
国命同列畏闻吐舌改容当宁褒嗟曰维汝功往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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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矇瞽有相化其荒嚚趋厥礼让贝叶之文有诏俾书
非职所宜正色控辞或服豸冠或为宗伯或居中台或
参庙画孰冤弗雪孰善弗褒孰蠹孰莠弗除弗
白之
擢之予之锡之剔之殛之抉而植之彼何不思多言是
訾曰匪其然吾畏后世南风泱泱耆老沦亡屹如丘山
以镇四方疆土日蹙孰不震动谓尚有公恃以无恐权
奸肆威盗秉国钧畏公有言出为藩臣政乱无章倚势
相戮公骇而吁吾胡可禄微服宵趋房山是居庶士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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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如涉失桴天兵北征驱雷走霆有耳莫掩燕社已倾
公曰国亡吾曷不死公忍不死以存国史大明方隆多
士景从有诏任公侍讲禁中昔岂不仕弗获行道时之
可为公则既老维古贤士立德树勋苟有弗施著之斯
文公文之纯太音玄酒道则在兹爵禄何有孰高为山
孰深为渊文之有传终古昭宣
元故秘书少监揭君墓碑
有元盛时荆楚之士以文章名天下者曰虞文靖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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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文公玄范文白公梈揭文安公傒斯海内咸以姓
称之而不敢名其后三公皆死无继者独文安冢子讳
汯君以文学仕顺帝时至国亡而后终人谓揭氏有后君
字伯防少敦朴苦学同舍诸生已成诵出嬉遨君独坐
讽不休夜爇薪以继必至精熟乃已年十八尽通六经
大义肄举子业试不合有司既弃去取诸子百氏书穷
研之攻古文辞侍父入燕都补太学生端方有威仪六
馆士敬惮之或哗笑方殷闻君履声辄止是时虞公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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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公皆在朝廷交称君美以为文安庆至正年文
安薨天子锡金钱百僚皆致赙禭人劝君输货县官而
给盐淮安可获利数倍且无遗路虞君哭不从曰汯敢
玷先君之丧乎至家援礼制仪戚易两至服阕以荫补
秘书郎阶承务郎迁翰林国史院编修官转太常博士
再入翰林为修撰仍兼国史编修阶三转至奉议大夫
代祀北岳北镇还拜江南行台监察御史未上留为礼
部员外郎阶朝列大夫十八年奉诏谕江西至七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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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汉陈友谅陷江西不得往改佥江西湖东道肃政廉
访司事加朝散大夫治建宁既而友谅兵寇杉关下邵
武据延平建宁受围大军退保福州城中吏民相继出
奔惟经略使布延布哈尚在君诣与之谋经略闻君至
迎曰佥事犹未行耶君愤曰经略何为发此言今盗贼
围孤城正吾与经略致死时也吾死将与此城俱顾独
走欲安之乎经略起问计君为之画策经略驩曰吾志
决矣即当如君言部散卒得千人命建宁总管阮德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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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之出战不利民大詟君集众告以祸福谓并力禦贼
则妻子可生缓将为俘馘语甚切民感泣请各自效无
老少悉乘城固守君往来抚劳之分壮者千人助德柔
战屡捷势稍张城外有山曰黄华高出城上君恐贼窥
见虚实作层楼蔽之命守者锻铁为长钩广储水楼下
以俟众不知所为及贼据山以火攻楼即以长钩曳之
随灌以水火寻息复预积湿薪枯䕸城下贼穿隧以入
燎烟于隧熏之死者甚众贼扬言攻城西君察其旗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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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气怠命备城东已而果攻城东知有备惊骇而退是
时内外相持逾十旬樵苏道绝彻民居以炊经略忧以
问君君曰士气在乎作之尔且直壮曲老吾以王师讨
贼何忧不胜乃槌牛酾酒劳将士以义激之皆踊跃请
战空一城鼓噪助之声如雷霆贼众数万逆战君戎服
出阵后督诸将尽力俄矢石乱下或请少避其锋君叱
曰破贼在今日敢言退者斩于是士卒殊死斗自寅至
午焚其三栅乘胜奔之是日福州援兵继至贼败走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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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等三州获胜兵千馀人咸欲系狱论其叛逆罪君
曰大盗未殄胁从者可胜诛耶诛桀黠者数人悉纵之
耕及诸将上功于朝被褒擢君未尝出口或为君冤君
曰吾职耳可徼功乎改江西行省郎中未赴以工部郎
中召时淮浙乱道不通留家四明之慈溪挟子枢浮海
而北过黑水抵铁山卒遇倭寇同行多被害君脱走趋
辽东转之山东制下升秘书少监阶中顺大夫而齐国
忠襄察罕特穆尔在洛遣使迓君君赴洛留岁馀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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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刑部侍郎不就二十八年踰太行至燕都未久大明
兵围城七月十八日顺帝宵遁明日君觉之遑遑北走
枢失君所在号哭而追及于海子桥君骂曰吾死职义
也尔来欲何为奋然行弗顾枢泣抱持宾客故人亦稍
至遂强掖君归环立守之君拥衾卧不食枢叩头流血
请所亲厚者交进慰解乃起食一餐八月二日兵入燕
凡仕者例从南京君至称疾弗仕踰年反慈溪洪武六
年二月八日卒于寓舍年七十四月一日权厝舍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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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山之原以某年月日葬某地君事继母以孝闻抚庶
弟有恩六主文衡所得多奇士交友皆当世名人为文
敦深简质有父风务关伦教不为浮艳语集毁于兵存
者若干卷藏于家君自视欿然接人和而有礼寡言峻
行未尝有矜大之色虽家人不见其疾言厉气平居非
疾病必冠带为私书皆端谨可观初君之曾祖赠嘉议
大夫礼部尚书上轻车都尉追封豫章郡侯惟聪祖赠
中奉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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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郡公谥贞文文成世居丰城皆以厚德称至文安遂
以布衣致位翰林侍讲学士中顺大夫知制诰同修国
史同知经筵事追封豫章郡公而推恩及于二代郡侯
之配黄氏何氏郡公之嫔黄氏文安之室李氏程氏皆
封豫章郡夫人君起其后又能世其家有闻于时而君
之子枢乐复好学问不失儒行当可继于君呜呼爵禄
之继可幸致也而继其文学为难文学可勉而修也而
继其道德为难若君者可谓兼之矣君娶曾吴易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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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早卒吴易二氏皆封靖安郡君子男四人棐丑夭其
二郎枢乐三女适盛伯刚某君之居慈溪与今晋王傅
桂君彦良交君卒彦良持枢状来速铭铭曰
自古有国贵惟世臣匪爵之仍有德有文有元百年中
有揭氏位虽弗崇其德可持揭氏之先岂无侯王盛莫
与纪靡久卒亡维文安公敦厚凝确际时休明典帝制
作德尊望隆震撼四方执造化机阖阴辟阳人止其身
公又有子缉其休声克阐克似岂惟文辞亦有事功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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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南藩剪屠奸凶仗义为城奋作士气章甫申申复地
千里褒宠之加非我敢知劳烈虽多乃职之宜邦国殄
丧吾能独存奉身以归敢污先君生既有闻殁则有承
凡时之人其谁与京天匪私君以彰世德德著穹碑来
者咸式
故筠西京府君墓碑
洪武二年冬十月二十有五日筠西府君以一疾不起
闻寿年虽八十有八其州里之人更相吊哭以为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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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矣吾属将何所依赖十数里中声呜呜不绝四年春
正月六日葬于孝义里戈溪之源其孙燧以濂知府君
最深请张君辰件右功世取文刻碑文曰府君字长卿
讳宗元号筠西其氏曰吴吴出泰伯苗裔初迁会稽之
山阴唐太宗间有讳翥者以学行闻门人私谥文简先
生先生远孙少邽咸通初复迁诸暨开化乡之峡上少
邽九世孙泗宋崇宁中复由峡上迁孝义里世有显人
其详具见谱图记曾祖兰祖元祐父护母斯氏府君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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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也孕二十四月而生幼发智如成人蚤丧父事母夫
人甚恭黎明至寝所候起居躬进膳羞必待竟食乃退
母常戒之曰我有媵侍自足备给使勿劳苦我儿也府
君顿首谢及母有疾府君遑遑不自宁夜参半泣祷上
下神祗吁以身代久弗验府君心益苦一夕母梦白衣
人谓曰汝寿止于斯今以汝子之孝特延一纪疾果瘳
呼图噜呼公宣慰浙东闻君之孝辟为奏差受事仅数
月叹曰我母年已耄苟力田以为养不翅足矣何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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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竟拂衣而归日在亲侧视其颜色为进退历十二年
母以高寿终府君号恸几致陨绝服阕虽已久但语及
之辄哽咽流涕如新丧见者悯之府君自念父母殁唯
教子孙毋析居乃可以继先志闻浦阳郑顺卿家十世
同㸑特往谒焉顺卿示以家范数千言府君如获宝璐
而归力遵行之十有馀年家政蔚然可观户庭之间穆
如春风人无间言者和气所感有犬病足其子衔食哺
之犬得不死文人竞为歌诗美之府君益坚为善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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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家教一篇诲饬剀切洪纤无不及而惠利邻族之事
居多召子孙示之曰天之畀于吾者厚矣脱有馀财可
坐视颠连而弗之恤乎吾就地之日近故惓惓为尔辈
言之府君晚年耳益聪目益明健步如强年人及见玄
孙之生士君子咸集府君危坐中堂一子康发尽白帅
诸孙曾雁鹜行以进次第举觞为寿府君抱玄孙寘膝
上衔杯尽欢苍颜酡晕望之者谓为神仙中人绘史遂
为高玄聚庆图以传后三年府君遘奇疾阳道闭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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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能小遗医者云病在阴气绝药不能及法当噏而通
之其孙曰钜者遽如医言仅得污血一勺终不治府君
度疾不可为呼家人与诀以义居不分为属其耿耿犹
前志云府君娶陈钱二氏皆先卒继杨氏后府君亦卒
子男子二长庸先卒次即康子女子一适同里斯文孙
男四燧铨钺钜孙女一花亭黄镛其婿也曾孙男十源
滉涛海汝
治瀚渡淇曾孙女二在室玄孙男橚梓桶
植府君性恬冲与物亡忤貌熙熙常如春未尝见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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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之容颇嗜音乐自造短箫长可六七寸遇风日清美
辄箕踞而吟之声振林木而胸中之自信者一假是以
泄之故当时之贤者多乐与之游且惜其不沾一命之
禄以展所蕴终无以暴白于世然而生受备物之养殁
则期功缌麻千指就位而祭虽古之封君亦不过此尚
奚憾哉濂也不敏颇尝获拜床下与闻绪论及东出逃
难及蒙授馆致饩如忘年交府君今不可睹矣俯仰今
古恶得无情乎于是掇其大者而制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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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夫之嬴如发行之真如家闻之馨如条教惟程孰得
而京如影端于形孰得而倾如蛰如绳如汇如烝如将
历世而弘如
文宪集卷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