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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三
礼运第九之四
故先王秉蓍龟列祭祀瘗缯宣祝嘏辞说设制度故国
有礼官有御事有职礼有序
正义郑氏康成曰埋牲曰瘗币帛曰缯宣犹扬也缯
或作赠 孔氏颖达曰列祭祀谓郊庙以下国既有
礼故百官各御其事官既有御故百事各有其职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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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行礼皆有次序也 刘氏敞曰先王措天下如此
而犹不敢自任秉蓍龟求其明知于神也列祭祀归
其功德于祖也设制度者辨上下定民志也故国无
大小皆有礼以称之故官有所御事有所职礼有所
序而五礼之施五品之实遍于斯民一道德以同风
俗莫非五常之归矣 方氏悫曰秉蓍龟以决礼之
疑列祭祀以致礼之敬瘗缯以备礼之物宣祝嘏辞
说以通礼之文若是则国可谓有礼矣建国必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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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官必治事治事所以行礼也上言国有礼者礼之
体下言礼有序者礼之用
存疑郑氏康成曰此皆卜筮所造置 孔氏颖达曰
上言龟知人情故此言卜筮所造之事凡卜必先筮
故兼言之郊庙以下皆用卜筮缯之言赠也谓祀地
埋告又赠神也设制度谓造宫室城隍车旗之属
刘氏敞曰瘗缯宣祝达其诚信于幽也嘏辞说者示
其神灵之飨也 吴氏澄曰此节礼达于上下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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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于下
案祭祀尚有卜日筮尸等事瘗缯以下皆不用卜筮
郑谓此皆卜筮所造制孔氏又牵合龟知人情是承
误而加甚者又祭祝嘏皆有辞说刘以宣属之祝以
辞说属之嘏当是笔误若礼达于上说则牵合矣
故先王患礼之不达于下也故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
也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也祖庙所以本仁也山川所
以傧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故宗祝在庙三公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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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在学王前巫而后史卜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
无为也以守至正
正义郑氏康成曰患礼不达患下不信也祭帝以下
所以达礼于下也教民尊神慎居处也宗宗人瞽乐
人侑四辅也 孔氏颖
达曰因上礼有序说礼下达之事天子至尊而犹行
臣礼以事天是欲使严上之礼达于下犹自祭社是
欲使报恩之礼达于下在宗庙以子礼事尸是欲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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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之教达于下自祭山川是欲使傧敬鬼神之教
达于下自祭五祀是欲使本事之教达于下宗宗伯
祝太祝王在宗庙则委于宗祝示不自专以达于下
在朝职事则委任三公在学乞言则受之三老王吊
临则前委于巫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既言
前巫故言后史卜筮主决疑瞽主和侑典规谏示不
自专故并置之王以礼尊神又委任得人故中心无
为以守至正之道也 方氏悫曰礼之始自天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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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则与民由之然后礼达而分定患礼之不达于下
故教以祭祀使民知畏敬也郊以定天位而天下达
于尊卑之礼社以列地利而天下达于施报之礼仁
以立人之道而天下达于亲疏之礼我为主以宾接
鬼神而天下达于兴作之礼五祀因时用事而天下
达于制度之礼宗祝以接神故在庙三公以听政故
在朝三老以奉教故在学不祥却于未然故前巫言
动纪于巳然故后史史在左右而言后者对巫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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瞽典乐以侑食瞽言其人侑言其事夫天下之动贞
夫一而止苟非以至正为守则天下之动莫之能正
虽欲无为也其可得乎 刘氏彝曰祭帝于郊天位
由之而定民不敢慢于上矣祀社于国生物享其报
而民不敢慢于神矣祖庙之祀祖有其德而民不敢
慢于人山川之报功有其秩而民不敢僭其礼故宗
祝在庙执蔡祀之礼虽鬼神之大不得而乱之三公
在朝执上下之礼虽君上之尊不得而踰之三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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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执人伦之礼虽异数之隆不得而变之前巫以辟
除其心之疑虑后史以临正其行之欹倾卜筮瞽侑
以防其言动之有失夫如是何为哉无为矣而曰以
守至正何也中心不为于意虑则寂然而不动是人
之正性也 马氏睎孟曰自仁率亲自义率祖离而
言之有仁义之别合而言之则皆亲亲之仁礼器所
谓宗庙之祭仁之至者意亦如此 陈氏浩曰郊社
五者皆使礼教之四达宗祝三公三老无非明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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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淑天下而君居巫史瞽侑之中此心无为守其至
正则又君之以礼自防示教于天下也 郝氏敬曰
礼不止祭而神道设教则易达然而主之者君心也
存异孔氏颖达曰并用卜筮民犹未信先王患之更
为下郊社诸事定天位即是本于天列地利即是命
降于社下三句即降于祖庙山川五祀
案如孔说与上节判为二截而与前本乎天节又混
并为一恐非本义又诸说俱以中心二字连训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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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惟陈浩以王中绝句与前后左右相应其说更
为周匝并存之
故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于社而百货可极焉
礼行于祖庙而孝慈服焉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焉故
自郊社祖庙山川五祀义之脩而礼之藏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言信得其礼则神物与人皆应之
百神列宿也百货金玉之属脩犹饰也藏若其城郭
然 孔氏颖达曰礼既达于下有功而见徵应王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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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备礼则星辰不忒故云受职祀社尽礼则五谷丰
稔金玉露形故云可极祭庙尽礼而天下皆服行孝
慈王者孝慈之道为远近所服也祭五祀以礼而天
下法则行得其正也不言山川者法则之事包之也
覆说诸蔡是义之脩饰礼之府藏 陈氏祥道曰百
神受职以大报天而百神莫不与之也百货可极以
五土之宜百物资之以生也孝慈服以有祝以告人
之孝嘏以告神之慈也正法则以有制以正法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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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正则也不及山川者以社言百货可极兼之也夫
义则有宜礼则有体务其宜以归其体然后五者之
教全故曰义之脩而礼之藏 陈氏浩曰百神受职
谓风雨节寒暑时百货可极谓地不爱宝物无遗利
正法则谓贵贱各有制度无敢僭踰圣王精禋感格
其效如此 方氏悫曰受职言各受其职而可守可
极言各尽其利而无遗正法则以制度之所在故各
得法则之正也其始行礼而巳终而礼行固其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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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焕曰礼行不是行礼我与神有二不可谓之
行圣人之诚足以感神而无间故无往而不得其
欲 虙氏曰义者理也礼者文也义者内也礼者外
也其始见其礼而未知其所以为义是礼脩而义藏
至其后日由义而不自知故曰义之脩而礼之藏也
吴氏澄曰郊社祖庙山川五祀礼也定天位列地
利傧鬼神本仁本事义也行其礼而不知其义者有
之未有知其义而不能行其礼者也祖庙句下当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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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行于山川而报功德焉句 徐氏师曾曰以其事
而言报德酬功因其当然之理而为之脩饰凡众之
动得其宜矣以其文而言谨始慎终合其自然之序
而为之府藏无一往不在其中也 黄氏乾行曰上
言先王达于下此乃言礼达而天下从之
案百神郑孔言星辰陈言风雨寒暑二说相兼乃备
总论徐氏师曾曰自秉蓍龟至此因列于鬼神而申
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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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此以上申圣人以礼示之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之
意篇中惟此一段专以祭言之
是故夫礼必本于大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
为四时列而为鬼神其降曰命其官于天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降曰命圣人象此下之以为教令
官犹法也此圣人所以法于天也 孔氏颖达曰此
论制礼必本于天以为教也大一谓天地未分混沌
之元气极大曰大未分曰一圣人制礼用至善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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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以为教本是本于大一也元气既分轻清为天重
浊为地制礼者法之以定尊卑之位天运为阳地运
为阴制礼者法之贵左象阳贵右象阴阳时行赏阴
时行罚也阳气变为春夏阴气变为秋冬制礼者法
之如吉礼有宾主介僎四坐凶礼有恩理节权四制
也四时变化生成万物皆鬼神之功制礼者法之陈
列鬼神之功以为功也圣人仰法大一以下之事而
下之为教令皆是取法于天者也 陈氏祥道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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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之始言之谓之大始以数之始言之谓之大一大
一之体分而为天地之气转而为阴阳之用变而为
四时之序列而为鬼神之情其降之于人曰命凡此
皆天造之礼而主之于天故曰其官于天也
方氏悫曰阴
极生阳阳极生阴阴阳之运周而复始故曰转春生
夏长秋敛冬藏时未有常故曰变天地则有上下之
位阴阳则有升降之宜四时则有先后之序鬼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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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变化之功圣人体此以命物而在下莫不听故曰
其降曰命亦未尝不本之自然故曰其官于天不曰
本而曰官者以礼之命物各有所主也 朱氏申曰
一之判剖为天地一之转运为阴阳一之变易为四
时一之序列为鬼神鬼神造化之迹体物而不可遗
者也 吴氏澄曰官于天天字该大一天地阴阳四
时鬼神五者而言 徐氏师曾曰天指天地以下四
者而言大一则四者之源也三才未判万物未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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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巳矣而礼之原实在此自大一分之上者为天下
者为地高卑定矣其转也静者为阴动者为阳惨舒
异矣其变为四时有错行之运其列为鬼神有生成
之功大一之妙如此圣人穷神知化默识心通由是
制礼而降之谓之命令贵贱上下法天地之高卑吉
凶刑赏法阴阳之舒惨岁月久近法四时之变报本
反始法鬼神之列何莫非本于大一者哉
馀论虙氏曰礼未离于数故官于天而未能官天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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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离于数者道也范围天地而不过官天而不官于
天矣圣人以道制礼而极其妙则又可以官天故曰
礼乐明备天地官矣
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从时协于分
艺其居人也曰养其行之以货力辞让饮食冠昏丧祭
射御朝聘
正义郑氏康成曰本于天本于大一与天之义也动
而之地后法地也列而之事后法五祀五祀所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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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也变而从时后法四时也协合也言礼合于月之
分货挚币庭实也力筋骸强者也不则偃罢 孔氏
颖达曰上言礼从天地四时五行而生而教于人此
下论人用之以行刑罚冠昏朝聘之等皆得其宜也
动而之地祀社是也列而之事五祀是也变而从时
即四时以为柄协于分艺即月以为量也辞让宾主
三辞三让饮食飨食之属冠二十而冠昏三十而取
射五射御五驭朝五年朝天子及诸侯自相朝聘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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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聘三年大聘 周氏谞曰本乎天者礼之象动
而之地者礼之法列而之事事同则礼同变而从时
时异则礼异协于分者礼之情协于艺者礼之文居
人曰养莫非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也行以货力数
者则皆其见于度数之间者也礼之所以显舍度数
何以哉 陈氏祥道曰列而之事者礼之称变而从
时者礼之权 方氏悫曰上原礼之初此又明礼之
用上言官于天以见其自然此言居人以见其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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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方其本乎天静一而巳及其降而在地则离静而
向于动散而在事则出一而成列以其有所之也则
皆以之言之时无常而不可逆故曰变而从时分有
多寡艺有能否各随力而施之乃协也冠昏丧祭射
御朝聘非货力辞让饮食不行故曰无财不可以为
悦非强有力者不能行也 虙氏曰礼之体根于大
一未分之前礼之用起于两仪既判之后惟其未分
而浑沦故曰必本于大一惟其既判而定位故曰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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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于天列而之事事详则礼详也变而从时时异则
礼异也协于分不强其所无也协于艺不强其所不
能也贫者不以货财为礼其协于分乎老者不以筋
力为礼其协于艺乎 马氏睎孟曰居人曰养礼所
以养人也荀子曰恭敬辞让所以养安礼义文理所
以养情盖圣人之道寓于度数之间莫非顺性命之
理而所以养人也货力以下非礼之尽特言行之大
略而巳 叶氏适曰圣人知礼之所由本随而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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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分列之际而贯彻于阴阳上下之交得其所以
居斯人者而后货力辞让饮食冠昏丧祭射御朝聘
品节之序以行乎其间人伦既正人情既顺人义既
明使人知所以讲信脩睦而肌肤之会筋骸之束亦
不至涣然而不相从岂不怡然有见于天人之通内
外之合也哉 徐氏师曾曰行之以货财为资筋力
为用辞让为实饮食为具四者礼之纬也冠以责成
人昏以著代丧以送终祭以追远射以观德御以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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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朝以相见聘以通问八者礼之经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养当为义字之误也下之为教令
居人身为义孝经说曰义由人出 孔氏颖达曰王
肃云家语作其居人曰养下言穫而弗食食而弗肥
宜是养字郑必破为义者以上言义之脩下言陈义
以种也
案郑读养为义亦一说但不如王读养字之确
故礼义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讲信脩睦而固人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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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会筋骸之束也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大端也所
以达天道顺人情之大窦也故唯圣人为知礼之不可
以巳也故坏国丧家亡人必先去其礼
正义郑氏康成曰窦孔穴也去其礼言愚者之反圣
人也 孔氏颖达曰上言礼为治理之本此言礼不
可去之事孔穴物所出入礼义人所出入 虙氏曰
礼之端始于辞让义之端始于羞恶然未可谓之大
端惟合礼义之成体而不倚于一偏然后为人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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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养生送死事鬼神以礼而正故曰大端达天道顺
人情以礼而通故曰大窦 马氏睎孟曰有礼则庄
敬日强无礼则安肆日偷君子知谨于礼义则手足
有所措耳目有所加进退揖让有所制肌肤筋骸所
以固也养生所以饰驩送死所以饰哀事鬼神所以
饰敬其道非一而礼义为之大端礼义出于天先王
因之以达天道礼义出于人先王因之以顺人情降
衷自天受中自人达者所以明之顺者所以因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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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澄曰人身肤最外肌次之筋次之骸最内以
肌会肤以筋束骸四者之聚为身有礼义则凡讲说
皆信实之言凡脩为皆睦姻之行形体皆庄重坚固
而不怠惰放肆也其于人伦则生事葬祭孝敬追慕
亦惟此礼义为大端绪也人情之动有爱恶哀乐喜
惧之情以礼义治之则发皆中节无所乖戾所谓顺
也情极其顺则不违天所与我之性而上达于天道
矣三言所以先敬身中明伦终尽性至命三者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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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之功惟圣人能知礼之不可不为而不巳于为也
坏乱之国丧败之家亡身之人惟不知礼而去之故
至此 蒋氏君实曰礼以辨义义以起礼其理相因
其用相成所以为万善有为之要而人道待以自立
也自其有诸己而不违谓之信自其施诸人而不隔
谓之睦惰慢邪辟之气或设于身体此信之不讲也
乖争陵犯之气或见于接物此睦之不脩也圣人设
礼义以教天下使民践履浃洽一毫非僻之念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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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动有所检束而不敢自肆于平居然后交际之时
不至血气用事而攘臂而动色兹所以必讲信脩睦
而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与然圣人为礼非苟然
也反人以还天亦本天以治人彼生有养而死有葬
物本天而人本祖是人道之大端也天也吾固因之
以为常孩提而知爱及长而知敬颡泚于亲之不藏
父子有隐而无證是人情之大窦也天也吾亦顺之
而不拂人情礼由天道出顺人情正以达天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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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师曾曰上大端犹言根本节目之大者下大端
则其中之事也此言礼义关人之成败讲信脩睦以
待人固会束以正己二者必以礼义否则伪妄不诚
安肆日偷矣明则养生送死幽则祭祀鬼神二者亦
以礼义否则生死不安鬼神不享矣达天道而惇庸
之顺人情而节文之二者亦以礼义否则昧天道拂
人情矣所谓人之大端如此惟圣人聪明睿知能知
其为大端而不可巳故待人正巳事幽明通天人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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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宜而致藏身之固也彼败国之君丧家之主亡
身之夫皆以先去其礼之故耳
通论陈氏祥道曰前于礼义言纪言器言柄此又曰
端者纪以言其所张器以言其所用柄以言其所执
端以言其所始也
故礼之于人也犹酒之有糵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得以为美味性善者醇耳 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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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颖达曰酒因曲糵则成无曲糵则不成以明礼不
可巳之故君子譬精米嘉器其味醇小人譬粗米敝
器其味醨盖君子性识纯深得礼而弥深厚小人智
虑浅薄得礼自虚薄也 陈氏祥道曰糵之于酒厚
则醇薄则醨醇则久醨则坏礼之于人厚则君子薄
则小人君子则安小人则危善为酒者戒其醨而务
为醇善为人者戒其小人而务为君子 吴氏澄曰
君子者贤人也虽未能如圣人之知礼然比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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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厚矣小人者鄙夫也虽未至如坏国丧家亡人之
去礼然比之君子则薄矣
通论黄氏乾行曰人品不同大约有此四等不已于
礼者圣人也厚于礼者君子也薄于礼者小人也去
礼者下愚也
总论吴氏澄曰顺人情三字为此条之体要自此至
终篇皆演此顺字之意
案此以上复承承天之道而申言之以明治人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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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必由此之意
故圣王脩义之柄礼之序以治人情故人情者圣王之
田也脩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本仁以聚
之播乐以安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治者去瑕秽养菁华也礼耕和其
刚柔义种树以善道学耨存是去非类也仁聚合其
所盛乐安感动使之坚固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圣
人脩礼义治人情以至大顺之事柄谓执持而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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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土地是农夫之田人情是圣王之田农夫用耒耜
和其刚柔圣人用礼正其上下农夫耕毕以美种种
之人情既正以善道教之去草养苗则苗善去非存
是则情善苗稼既孰当本此爱惜之心以聚集所收
勿为费散劝课既行当本此仁恩和亲聚集善道使
不废弃农夫收穫既毕布其欢乐共相饮食以安美
之圣人既劝民善道备足又说乐感动使其勤行善
道保宁坚固也 陈氏祥道曰脩礼以耕所以开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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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陈义以种所以纳之正讲学以耨所以去其非本
仁以聚所以充其德播乐以安所以成其道 方氏
悫曰义者所操有宜而不可失故言柄礼者所行有
节而不可乱故言序礼义本出于人心而或至无礼
无义心动而情乱之也圣人脩其柄与其序还以治
人之情而巳礼者事之始犹耕之治荒芜故言脩义
者事之宜犹种之因地宜故言陈学所以为巳犹耨
之去苗害故言讲仁者爱也仁则聚之犹穫乐者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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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乐则安之犹食礼恶其坏故曰脩义欲其明故曰
陈学欲其辨故曰讲仁以立人非本不立故曰本乐
以和民非播不和故曰播 应氏镛曰情者心之动
也养之不善则荒秽不治而可欲之善塞矣然仁义
礼智根于心其善端本无穷也圣王以人情之不治
为巳责犹农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巳忧则因其自具
之理而加以顺治之力礼之有序犹耕之有畔义之
有节犹种之有列书曰若稽田既勤敷菑惟其陈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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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学探千古群圣之奥而思索问辨以求其正犹
耨之去草而耘治益精也仁总百行万善之全而滋
养培植以丰其成犹穫之揫敛而收取无遗也乐具
五音六律之节而动荡发越以宣其和犹既穫之馀
安坐以食而熙暤自如也 吴氏澄曰凡日用常行
如曲礼少仪内则使之习行持守防检其情则情不
荡炽犹以耒耜开垦其田使不荒既习行其事又必
敷陈其义使明于当然者之所以然则通晓理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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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端滋长犹开垦之后种以嘉禾渐渐生长萌芽也
巳通晓其义又必博考前言往行审问慎思分辨是
非不惑于非义之义犹苗生之后耨去其草而独存
其苗也礼耕义种学耨其事非一而本在一心及其
久也理之万殊聚于一而心德浑全矣是之谓仁然
由利仁欲造安仁之域非用力所可到惟当涵养以
俟其自化惟乐以养人性情变人气质有不自知其
至于安者 陈氏浩曰讲学以耨博而求之不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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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所以得一本万殊之理本仁以聚约而会之于至
一之理所以造万殊一本之妙本仁聚之利仁之事
播乐安之安仁之事礼耕义种入德之功学之始条
理也仁聚乐安成德之效学之终条理也讲学居中
以贯通前后自始至终于仁义礼乐无不讲及其成
也则礼义之功著于前仁乐之效著于后
通论叶氏适曰得礼义之本要而后能通人情通人
情而后能治人情人情可治则德性全而道化成自
卷三十三 第 22b 页
尧舜以及文武其治道所以大被于天下者盖其脩
仁义礼乐之实而播诸事为必有中于人情之会相
与俯仰出入动荡流通其情之异趋者同向者皆得
以旁皇周浃于其中一人之放辟不专行而天下之
取舍得公是焉是以不待刑禁而自治也故论礼者
以人情为圣王之田非若后世以情为不美以礼为
强制筑千丈之防遏奔放之流使其噤默不得逞而
后从我而为礼义也
卷三十三 第 23a 页
案此言圣王治人之情非言君子脩已进德之序也
然欲所治之人皆入于圣又不可不以脩巳进德之
序通之若民则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谨庠序之教
申之以孝弟之义便是讲学有睢麟之意行周官之
法便是本仁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乡饮入学皆歌诗
合乐使之咏歌以养性情舞蹈以养血脉皆是播乐
民日迁善而不知谁为之即安也
故礼也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协则礼虽先王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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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义起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协合也合礼于义与义不乖剌则
礼虽未有可以义起作也 孔氏颖达曰以下广明
上三者相须之事以义起者如将军文氏之子也
张子曰人情所安即礼也故礼可由义起 黄氏敏
求曰须合义乃合礼有未立之礼取合宜之义起作
之 周氏谞曰义以生礼礼以节义故义为礼所自
生而礼为义所自成也 陈氏浩曰礼者义之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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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者礼之权度礼一定不易义随时制宜故协合于
义而当为者虽先王未有此礼可酌于义而创为之
通论方氏悫曰礼虽作乎外而义则资之以成体故
此以礼为义之实义虽由乎内而礼则用之以制宜
故礼器以义为礼之文
陈氏祥道曰义以礼为实礼以义为文合
于义则礼斯合矣故庙门非待吊之所而文氏行之
说骖非为赙之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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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行之纯俭可以从众嫂溺可以手援故荀子曰
礼以顺人心为本也凡非先王之礼而顺人心者皆
礼也孟子以礼为义之节文而此以礼为义之实盖
义去而为礼礼行而为义二者迭为文实也论语曰
义以为质礼以行之此义出而为礼也礼器曰义理
礼之文此礼行而为义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义以脩饰为礼之华故礼是义之
实 黄氏曰礼者尊卑升降亲疏之节义者合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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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指的之称有礼而不合宜是有名而无实譬诸鲁
侯之习仪非知礼也 马氏睎孟曰礼者义之实义
者礼之华礼所以体常义所以尽变
案礼时为大宜次之称次之制礼之初不就天理上
权衡烂熟礼如何制故礼必以义为柄然方权衡时
义尚处于虚到品节既定其义乃确然可见故礼乃
义之实前之制礼既因义而起则后之用礼又当以
义为权故礼虽未有而义所当然又可以起礼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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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黄说则是义者礼之实非礼者义之实矣孔以义
为礼之饰马以义为礼之华都说向外边不合陈义
以种本义
义者艺之分仁之节也协于艺讲于仁得之者强
正义郑氏康成曰艺犹才也有义则人服之 庾氏
蔚之曰艺者审其分仁者宜得节皆须义以断之
孔氏颖达曰艺才也仁施也人有才能又有仁施非
义裁制则过失故须义乃得分节也 张子曰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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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谓事业也 应氏镛曰义者事物之断制裁节也
区别众理条分缕析而各有攸当得之者强举无以
胜之也故曰义者天下之制 陈氏浩曰艺以事言
仁以心言事之处于外者以义为分限之宜心之发
于内者以义为品节之制协合其事理之宜也讲于
仁商度其爱心之亲疏厚薄而协合于行事大小轻
重之宜一以义为之裁制焉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
故得义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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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疑陈氏祥道曰六艺非义则杂仁非义则荡处艺
以义然后有所别处仁以义然后有所节以义为艺
之分故能协于艺以义为仁之节故能讲于仁 马
氏睎孟曰艺者言乎其材也材出于性成于人材有
长短小大而义者所以宜之四端均出于性而有所
宜而成之尤在于义仁虽在内而义者所以讲之而
见于外外有以讲于仁内有以合于艺则义之道得
矣义得乎道则人望而畏之故曰自胜之谓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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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此艺乃树艺之艺即所谓耕之种之耨之也圣王
人情以为田治情而不当乎人心物理之自然未有
能治者也学以讲乎人心物理之宜而后耕而种种
而耨各得其宜前所云功有艺协于分艺意皆相贯
初非于上脩礼讲学之外别添六艺技艺也
仁者义之本也顺之体也得之者尊
正义郑氏康成曰有仁则人仰之 孔氏颖达曰义
能与仁为节仁能与义为本交相须也仁者施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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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顺之体 应氏镛曰仁者义理之统宗会元也包
含万象莫测其际得之者尊举无以尚之也故曰天
下之表强者挺然不屈于物之下犹有物我之对人
有畏心焉尊则超然于物之上不见物我之间人有
敬心焉 吴氏澄曰譬之木然各有枝节为义共一
根本为仁故曰仁者义之本顺乎天理略无违逆中
节之和也由全体之中发而为中节之和全体之中
仁也大用之和顺也故仁为顺之体天爵之尊众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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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长故得仁者尊 陈氏浩曰上文言礼者义之实
此言仁者义之本实以散体言本以全体言犹之木
焉从根至枝叶皆生意此全体之仁从一本至千枝
万叶先后大小各有其宜各有其序其宜者义其各
有序则散体之礼也
故治国不以礼犹无耜而耕也为礼不本于义犹耕而
弗种也为义而不讲之以学犹种而弗耨也讲之以学
而不合之以仁犹耨而弗穫也合之以仁而不安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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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犹穫而弗食也安之以乐而不达于顺犹食而弗肥
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耜则耕无以入弗种则嘉禾无
自生弗耨则草不除苗不植弗穫则无以知收之丰
荒不食则无以知味之甘苦弗肥者其功不见也
孔氏颖达曰前陈圣人礼耕以至乐安此又显譬之
见圣人为教反覆相因虽奏乐于仁人而不使知达
至顺之理亦为未善也 方氏悫曰耜者治田之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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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者治国之具耕所以种禾而生之义所以达礼而
行之达嘉种而除其害者耨之事明大义以胜其非
者学之事耨之勤将以有穫学之勤将以有聚仁言
聚也穫言获也食有所养而享其利焉乐有所乐而
安其仁焉食之养人期于体之肥乐之和期于体之
顺而巳前言陈义此变言本者凡种皆以立本也前
言本仁此变言合者以人本仁也于顺又言达者自
上趋下无不达也 马氏睎孟曰仁者顺之体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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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之成播乐以安顺在其中矣犹恐不足以极顺之
至故又以食之肥推言之 应氏镛曰上既合田事
始终而正言之以明成效之大全此复分析而反言
之以尽其节目之纤悉也 吴氏澄曰此反解上文
而以顺为极也治国谓治一国之人情合之以仁谓
合聚众理于一心仁而未能安是犹与仁为二也成
于乐而安于仁则与仁为一矣仁者体之全于内顺
者用之达于外仁之体虽全而顺之用未达犹内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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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充而外体未肥故必达于顺而后为礼义治情之
极功也 陈氏浩曰此反譬以申前意其序不可乱
而功不可缺如此
存疑蒋氏君实曰此数者似有次第本无间断若有
后先本无彼此至安之以乐则孟子所谓乐则生生
则恶可巳也安而不达于顺食而不至于肥宁有是
理哉
案安乐后须有涵养工夫然后可以达顺蒋谓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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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可达顺失之矣
四体既正肤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
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廉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
也天子以德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以法
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谓大
顺
正义孔氏颖达曰肤革外薄皮革肤内厚皮德为车
用孝弟以自载也乐为御用要道以行之 陈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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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曰四体以和顺而正然后肤革充而盈父子以天
性而笃兄弟以同气而睦夫妇以异姓而和天子德
教加于百姓故以德为可行之车而以乐为行车之
御诸侯制节谨度故以礼相守大夫非法不言非道
不行故以法相序士则忠信不失故以信相考庶人
则谨身而巳故以睦相守 又曰一器而工聚焉者
车也疏数疾徐有度数存焉者御也车者器也御者
人也德者实也乐者文也车非御不运德非乐不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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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安石曰德无不容以乐章之车无不载以御
行之 方氏悫曰正各适其安佚之正也父子以慈
孝而相厚兄弟以友恭而相亲夫妇以刚柔而相济
大臣非不廉以所任者大廉不足尽之小臣非不法
以所守者小不足以挠法也法则不倍廉则不窃矣
设官以效职分职以守官则相序而不乱君以礼使
臣臣以忠事君则相正而不阿乐以德为体德以乐
为用诸侯以下非无德也惟天子之德乃刑于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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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无乐也惟天子之乐乃兼乎四夷德大而乐备也
诸侯以制节为事制节莫如礼大夫以循道为事循
道存乎法士以事人为事事人存乎信百姓以相亲
为事相亲存乎睦礼恶其离故言与法恶其乱故言
序信欲其成故言考睦欲其不失故言守 刘氏彝
曰至此则圣学之极功成已成物合外内之道故谓
之大顺大顺则无为而治矣 蒋氏君实曰肤革充
盈在四体既正之后非养小体而失大体也家之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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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理非求富足而弃礼义也国之肥在纲纪非竭
民以自私厉民以自养也以德为车示有所运也以
乐为御示有所执也以礼相与谨邦交也以法相序
乐不失职也以信相考有诸巳而不欺也以睦相守
出入相友守望相助也宁有一物不得其所一民不
被其泽哉故曰大顺顺天理也逆人欲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车或为居 陈氏浩曰播乐安之
以前皆成巳之功大学明明德之事达之于顺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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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是成物之功大学新民之事
案此言圣王之治人情皆成物之事但成物必自成
巳出耳陈氏分为两截未安
总论徐氏师曾曰故圣王至此六节又因治情而申
言之
案此以上承治人之情而极言之以明礼正则天下
国家可得而正之意
大顺者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故事大积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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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苑并行而不缪细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间连而
不相及也动而不相害也此顺之至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常谓皆有礼用无匮乏也言人皆
明于礼无有蓄乱滞合者各得其分理顺其职也
熊氏安生曰此据天下万事有大有细有深有通有
连有动人皆明礼顺则并得其宜 孔氏颖达曰前
明国家之顺皆局有条目此更总说其事一切生死
鬼神无不用顺为常也 刘氏彝曰生者不失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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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不失其礼亡者不失其祀化起于一家而周遍
乎四海有条而莫之紊也不曰大积而不苑并行而
不缪细行而不失哉深而通言教之洽而至于化深
以尽其性通以正其情也茂而有閒言德茂乎躬而
用之有尊卑之差亲疏之间也连而不相及人人各
尽其性上下各异其仪也动而不相害作于礼者必
归于义也 王氏曰此极言大顺之理万几日来庶
事总至其大积者然也以顺处之各有其序可无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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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矣威福并用刚柔迭施其并行者然也以顺施之
各得其宜可无错缪矣一嚬一笑下之休戚系焉一
好一恶众之向背系焉其细行者然也以顺行之可
无过失矣幽远谓之深其势易隔惟顺则其情必通
众多谓之茂其势易杂惟顺则其分有间连则易以
相干惟顺则同而异不相及也动则易以相违惟顺
则异而同不相害也天下之大顺至此极矣 吴氏
澄曰养生送死事鬼神人道之始终备矣各以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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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悖于道是之谓常常则顺反常则非顺故大顺者
人道之常
存异孔氏颖达曰事大天子事也万几辐辏而应之
有次第并行诸侯来朝也四方随时贡赋并陈而不
错缪细行大夫士出聘也天子不遗小国之臣是不
失也深谓九州之外地在远荒而通贡王庭茂谓万
国贡赋庭实茂密而以国相次小则让大不相及入
也万乘龙趋千乘雷动不相妨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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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事字所该甚广孔分天子诸侯大夫士且专以朝
聘言凿而无当
故明于顺然后能守危也故礼之不同也不丰也不杀
也所以持情而合危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守危能守自危之道也君子居安
如危小人居危如安易曰危者安其位者也天子至
士名位不同礼亦异数所以拱持其情合安其危
孔氏颖达曰守危谓以危戒慎而自守保也天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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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贵贱宜顺故礼不得同 方氏悫曰礼所以辨异
惟其不同故见于形名度数之间者宜杀则不可丰
宜丰则不可杀惟其称而巳 徐氏师曾曰贵贱有
等故礼制不同宜俭者不可丰宜隆者不可杀凡此
礼制之顺所以维持人情不使骄纵保合上下不使
危乱也
故圣王所以顺山者不使居川不使渚者居中原而弗
敝也用水火金木饮食必时合男女颁爵位必当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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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民必顺故无水旱昆虫之灾民无凶饥妖孽之疾故
天不爱其道地不爱其宝人不爱其情故天降膏露地
出醴泉山出器车河出马图凤皇麒麟皆在郊棷龟龙
在宫沼其馀鸟兽之卵胎皆可俯而窥也则是无故先
王能脩礼以达义体信以达顺故此顺之实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小洲曰渚广平曰原山者利其禽
兽渚者利其鱼盐中原利其五榖使各居其所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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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其利劳敝之也民失其业则穷穷则滥用水谓渔
人以时渔为梁春献鳖蜃秋献龟鱼也用火谓司爟
四时变国火以救时疾及季春出火季秋纳火也用
金谓丱人以时取金玉锡石也用木谓山虞仲冬斩
阳木仲夏斩阴木饮食谓食齐视春时羹齐视夏时
酱齐视秋时饮齐视冬时男女当年谓媒氏令男三
十而娶女二十而嫁爵位当德谓司士稽士任进退
其爵禄也用民必顺谓不夺农时昆虫螟螽之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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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大顺之时阴阳和嘉瑞出人情至也膏犹甘也器
谓若银瓮丹甑也马图龙马负图而出
棷聚草也沼池也是无
故言非有他事使之然实犹诚也尽也 熊氏安生
曰天不爱道百神受职也地不爱宝百货可极也人
不爱情不独亲其亲子其子也三才协应诸瑞骈臻
岂无故而然脩礼以为人情防范达义使民宜之体
信自治其情反身而诚达顺即达天下之情而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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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不肥也 孔氏颖达曰此更广说顺也既欲
其顺故随所居而安之不夺其宿习使各保其业恒
丰而不敝困也此下言行顺以致太平之事器车礼
纬斗威仪云其政太平山车垂钩注山车自然之车
垂钩不揉治而自圆曲也鸟兽不畏人故卵胎可俯
而窥 陈氏祥道曰居川原不易因地之利以顺之
用水火金木饮食因天之时以顺之年德必当因人
之理以顺之 方氏悫曰用水必时若稻人以潴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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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而待旱以防止水而待潦书谓抚于五辰此独不
言土以饮食见之盖饮食土所生故也用民必顺顺
其析因夷隩之事而用之也水则伏阴所致旱则伏
阳所致凡此主天降言之故曰灾凶言岁之多疫饥
言食之不足妖生于反常孽生于不正此主人罹言
之故曰疾无灾无疾以阴阳之顺故也 马氏睎孟
曰山川之势异而高下之习不同原渚之势殊而水
陆之居不一圣人因其所利而利之顺其所居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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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推其详则凡居材必因天地寒煖燥湿皆所以顺
民也年有高下故合男女必当其年所以顺阴阳之
理也德有厚薄故颁爵禄必当其德所以顺贵贱之
等也四民之业不同先王顺之而不易四时之物不
一先王顺之而不夺故曰用民必顺 应氏镛曰用
水不止如注所言若藏冰颁冰止水荡水之属皆是
五十服官亦当年而德为主问名纳采亦度德而年
为主 张子曰达义须在脩礼达顺须当体信今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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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有所分苟不以礼则不能成义心虽欲顺苟不诚
实亦不能达顺 朱子曰体信是忠达顺是恕体信
是无一毫之伪达顺是发而中节无一物不得其所
聪明睿知皆由此出是自诚而明意思 又曰信是
实理顺只是和气体信是致中底意思达顺是致和
底意思 陆氏佃曰天以道与我地以宝与我人以
情与我岂有所私于我哉亦以积累之厚如上所云
故也夫所谓顺在彼不在此然太平无象若祥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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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以是为证而巳 吴氏澄曰上顺之至举一世而
言此所以顺本于礼义治人情之君师而言
总论叶氏梦得曰天地人物流通无间一念之差朕
兆至微而飞流彗孛草妖木怪之遽见者人拂其常
则天地万物之理亦为之变动也此念反正则星退
反风应不旋踵矣况圣人本仁义礼乐以致大顺之
治又能体信以达此顺天地定位民物由道岂不宜
哉后世人君舍人言天不善其政治以和物化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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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祥以为政治之美本末倒置矣礼运一书始有感
于大道之行而原礼之所由起中言礼之运转分别
以极于损益变革事为之际其归极于大顺而卒章
复以体信达顺明其致顺之由盖欲知感天地理民
物道在此而不在彼也其旨深矣
案篇中言礼极其盛矣而要不外本天道以治人情
之一言盖在天为道在人则为天命之性性率而为
情而每乘于气质之偏又物欲之私附于性以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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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天命之本然者失矣圣人本天道以治人情所以
继天立极极之大顺而天地位万物育脩道之功与
天命一矣此气运之无常而圣人主之以有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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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礼记义疏卷三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