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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言行录外集卷十五
宋 李幼武 纂集
陆九龄 复斋先生
字子寿抚之金溪人入太学为学录乾道四年登
进士第授桂阳军教以亲老道远淳熙甲午改兴
国军教丙申到任丁忧服阕庚子春调全州教九
月卒享年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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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明悟端重少长补郡博士弟子员时秦桧当国场屋
无道程氏学者先生从故编得其说独委心焉久之
新博士且至闻其雅以放逸自许慨然叹曰此非吾
所愿学也赋诗径归
览书无滞碍翻阅百家昼夜无倦于阴阳星历五行卜
筮靡不通晓性周谨不肯苟简涉猎所习必极精详
兄弟皆志古嗜学燕居从容讲论道义訚訚侃侃和而
不同伯仲之间自为师友虽先生所以成德其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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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非一端然家庭追琢封植之功与为多焉休假则
与弟子适场圃习射曰是固男子之事也自是里中
士始不敢鄙弓矢为武夫末艺
乙未岁湖之南尝有茶寇声摇旁郡聚落皆入保并舍
民走郡请先生主之郡如其请门人多不悦先生曰
古者长比闾之士即伍两之率也士而耻此则豪侠
武断者专之矣今文移动以军兴从事郡县欲事之
集势必假借主者彼乘是取必于闾里亦何所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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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寇虽不入境阅习屯禦皆可为后法
先生和顺不违物而非意自不能干简直不徇人而与
居久益有味四方学者踵门请益群疑塞胸紏缠胶
轕虽善辨者不能解先生从容启告莫不涣然失其
疑而退非唯动悟孚格固有所本亦其用力于自治
者既专且久人之疾疢皆尝折肱浮湛滑涩适中其
病听之者于心有戚戚焉至于杆格不入必宽养以
俟其可未尝无益而杂施之也天下之治方术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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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囿于异端小道者既不足与议晚进新学间有闻
君子之馀论者又多既其文而不既其实摹规而画
员拟矩而作方虽或似之而卒非也
方其勇于求道之时愤悱直前盖有不由阶序者矣然
其所志者大所据者实有肯綮之阻虽积九仞之功
不敢遂有毫釐之偏虽立万夫之表不敢安公听并
观却立四顾弗造于至平至粹之地弗措也
晦庵饯东莱至鹅湖先生兄弟来会讲论先生作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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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提知爱长知钦古圣相传只此心大抵有基方筑
室未闻无址忽成岑留情传注翻榛塞著意精微转
陆沉珍重友朋勤琢切须知至乐在如今象山和云
墟墓兴衰宗庙钦斯人千古最灵心涓流积至沧浪
水拳石崇成泰华岑易简工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
浮沉欲知自下升高处真伪须先辨只今晦庵和云
德业风流夙所钦别离三载更关心偶扶藜杖出寒
谷又枉篮舆度远岑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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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却愁说到无言处不信人间有古今
东莱柬晦庵曰子寿前日经过留此二十馀日幡然以
鹅湖前见为非甚欲著实看书讲论心平气下相识
中甚难得也
晦庵答曰子静似犹有旧来意思子寿言其虽巳转
步而未曾移身回思鹅湖讲论时气势今何止十去
七八耶
先生属纩之夕与其昆弟语惟以天下学术人材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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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焉正卧整衣衾理须髯怡然而终所谓仁以为已
任死而后已者盖于此见之
张南轩与先生不相识晚岁还书相与讲学问大端期
以世道之重无几何而张公没又半岁而先生下世
岂道之显晦果有数存乎其间耶
先生没东莱又与晦翁帖曰陆子寿不起可痛笃学力
行深知旧学之偏求益不巳乃止于此于后学极有
所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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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庵祭之曰学匪私说惟道是求苟诚心而择善虽异
序以同流如我与兄少不并游盖一生而再见遂倾
倒以绸缪念昔鹅湖之下实云识面之初兄命驾而
鼎来载季氏而与俱出新篇以示我意恳恳而无馀
厌世学之支离新易简之规模顾予闻之浅陋中独
疑而未安始听莹于胸次卒纷缴乎谈端徐度兄之
不可遽以辩屈又知兄必将反而深观遂逡巡而旋
返怅犹豫而盘旋别来几时兄以书来审前说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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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曰予言之可怀逮予辞官而未获停骖道左之僧
斋兄乃枉车而来教相与极论而无猜自是以还道
合志同何风流而云散乃一西而一东云云乌乎今
兹之岁非龙非蛇何独贤人之不淑屡兴吾党之深
嗟惟兄德之尤粹俨中正而无邪至其降心以从善
又岂有一豪骄吝之私耶
陆九渊 象山先生文安公
字子静复斋之弟登乾道八年进士第淳熙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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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洪之靖安簿未上丁继母忧服阕调建之崇安
簿八年以史浩荐除都堂审察不赴九年以侍从
荐除国正十年迁敕令所删定官十一年修宽恤
诏令书成改承奉郎十三年转宣义除将作监丞
后省疏驳得旨主管台州崇道观十六年满祠光
宗登极除荆门守绍熙三年冬卒于官享年五十
四嘉定三年赐谥
生有异禀端重不伐究心典籍见于躬行幼不戏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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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如成人三四岁时侍父贺行遇事物必致问一日
忽问天地何所穷际父笑而不答遂深思至忘寝食
五岁读书纸隅无捲摺读不苟简勤于考索
尝曰丱角时闻人诵伊川语自觉若伤我者
又曰伊川之言奚为与孔孟之言不类初读论语即疑
有子之言支离
登第考官吕祖谦能识其文于数千人之中他日谓先
生曰未尝款承教仅得之传闻一见高文心开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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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为江西陆子静也
史浩荐之曰渊源之学沉粹之行辈行推之而心悟理
融出于自得
淳熙辛丑二月寓白鹿洞书院讲君子喻于义小人喻
于利曰学者于此当辨其志人之所喻由其所习所
习由其所志志乎义则所习者必在乎义所习在义
斯喻于义矣志乎利则所习者必在乎利所习在利
斯喻于利矣故学者之志不可不辨也科举取士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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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名儒钜公皆由此出今为士者固不能免此然场
屋之得失顾其拔与有司好恶如何耳非所以为君
子小人之辨也而今世以此相尚使汨没于此而不
能以自拔则终日从事者虽曰圣贤之书而要其志
之所乡则有与圣贤背而驰者矣推而上之则又惟
官资崇卑禄廪厚薄是计岂能悉心力于国事民隐
以无负于任使之者哉从事其间更历之多讲习之
熟安得不有所喻顾恐不在于义耳诚能深思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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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使之为小人之归其于利欲之习恒焉为之痛
心专志乎义而日勉焉博学审问慎思明辨而笃行
之由是而进于场屋其文必皆道其平日之学胸中
之蕴而不诡于圣人由是而仕必皆共其职勤其事
心乎国心乎民而不为身计其得不谓之君子乎
朱子跋曰熹率僚友与俱至于白鹿书院请得一言
以警学者子静既不鄙而惠许之至其所以发明敷
畅则又恳到明白而皆有以切中其隐微深痼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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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者莫不竦然动心焉于此反身而深察之则庶乎
其可以不迷入德之方矣
自少时闻靖康事慨然有感于复雠之义访求智勇之
士与之商确益知武事利病形势要害人物短长
贵溪有山先生登而乐之结茅其上山形如象遂名曰
象山号象山翁四方学徒大集至数百人从容讲道
咏歌怡愉有终焉之意
示象山学者曰道不远人顾人离道耳古人谓宿道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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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二三君子母徒宿吾方丈日乡群山得无愧于宿
道乡方之言斯可矣吾方以此自省因书此以自警
艺之进不进亦各视其才虽无损益于其道然至于
有弃日有遗力与未知其方而不能问于知者则其
道亦可知矣
荆门素无城壁先生以为此自古战争之场今为次边
在江汉之间为四集之地南捍江陵北援襄阳东护
随郢之胁西当光化夷陵之冲荆门固则四邻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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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否则有腹背心胁之虞由唐之湖阳以趋山则其
涉汉之径已在荆门之胁由邓之邓城以涉汉则其
趋山之道巳在荆门之腹馀有间途浅津坡陀不能
以限马滩濑不能以濡轨者所在尚多自我出奇制
胜徼敌兵之腹胁者亦正在此虽四山环合易于备
禦义勇四千强壮可用而仓廪藏库之间麋鹿可至
累政欲修筑子城惮重费不敢举先生审度决计召
集义勇优给庸直躬自劝督役者乐趋竭力工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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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讫筑
故事上元郡设斋醮曰为民祈福先生会吏民讲洪范
五皇极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惟时
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一章代醮事曰皇大也极
中也洪范九畴五居其中故谓之极是极之大充塞
宇宙天地以此而位万物以此而育古先圣王皇建
其极故能参天地赞化育当此之时凡厥庶民皆能
保极比屋可封人人有士君子之行协气嘉生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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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向用五福此之谓也皇建其有极即是敛此五
福以锡庶民舍极而言福是虚言也是妄言也是不
明理也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衷即极也凡民之天
均有是极但其气禀有清浊智识有开塞天之生斯
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古先圣贤与民
同类所谓天民之先觉者也以斯道觉斯民者即皇
建其有极也即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也今圣天
子皇建其极是彝是训于帝其训无非敛此五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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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尔庶民守令承流宣化即是承宣此福为天子以
锡尔庶民也凡尔庶民知爱其亲知敬其兄者即
惟皇上帝所降之衷天子所锡之福也若能保有是
心即为保极宜得其寿富康宁是谓攸好德考终命
凡尔庶民知有君臣上下知有中国夷狄知有善恶
是非知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顺朋友有信
即惟皇上帝所降之衷天子所锡之福也身或不寿
此心实寿家或不富此心实富纵有患难心实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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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为国死事或杀身成仁亦为考终命若论五福但
当论人一心此心若正无不是福此心若邪无不是
祸世俗不晓只将目前富贵为福目前患难为祸不
知富贵之人若其心邪其事恶是逆天地逆鬼神悖
圣贤之训畔君师之教天地鬼神所不佑圣贤君师
所不与忝辱父祖自害其身此时回思亦有不可自
欺自瞒者若于此时更复自欺自瞒是直欲自绝灭
其本心也纵是目前富贵正人观之无异在囹圄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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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中也患难之人其心若正其事若善事不逆天地
不逆鬼神不悖圣贤之训不畔君师之教天地鬼神
所当佑圣贤君师所当与不辱父祖不负此身仰无
所愧俯无所怍虽在贫贱患难中心自亨通正人观
之即是福德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积善
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但自考其心
则知福祥殃咎之至如影随形如响应声实必然之
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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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读书至宇宙二字忽大省曰宇宙内事即已分内事
已分内事即宇宙内事
曰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便是吾心吾心
即是宇宙千万世之前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
也千万世之后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东海
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西海有圣人出焉同
此心同此理也南海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
北海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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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灵此理至明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
念虑之不正者顷刻而知之即可以正虑念之不正者
顷刻而失之即为不正有可以形迹观者有不可以
形迹观者必以形迹观人则不足以知人必以形迹
绳人则不足以教人
又曰今天下学者惟有两途一途朴实一途议论
公与季兄复斋讲贯理学号江西二陆其学务穷本原
不为章句训诂惟孟轲书是崇是信盖谓此心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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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所与我信口能及此则宇宙无非至理圣贤与我
同类
公见理昭彻加以涵养故能成已成物四方之士风动
云集公矩矱端严对之者非心邪念自然销沮论说
爽厉听之者如指迷途出荆棘质诸遗编义利之分
王霸之别天理人欲凡介于毫芒疑似之间者辨之
弗措叩之弗竭自非学本正大充乎自然安能如是
之周流贯通动与理会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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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发本心之问先生举是日扇讼是非以答某忽省此
心之清明忽省此心之无始末忽省此心之无不通
是知先生之心非口说所能赞述所可得而言者日
月之明先生之明也四时变化先生之变化也天地
之广大先生之广大也鬼神之不可测先生之不可
测也欲尽言之虽穷万古不可得而尽也虽然先生
之心与万古之人心一贯无二致学者不可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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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柬晦庵曰子静留得几日鹅湖气象已全转否若
只就一节一目上受人琢磨其益终不大也
晦庵答曰子静旧日规模终在其论为学之病如此
即只是意见如此即只是议论如此即只是定本某
因与说既是思索即不容无意见既是讲学即不容
无议论统论为学规模亦岂容无定本但随人材质
病痛而救药之即不可有定本耳渠却云正为多是
邪意见闲议论故为学者之病某云如此即是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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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叱亦过分了须著邪字闲字方始分明不教人作
禅会耳又教人恐须先立定本却说上面整顿方始
说得无定本底道理今如此一槩挥斥其不为禅学
者几希其病恐未必是看人不看理自是渠合下有
些禅底意思又自主张太过须说我不是禅而诸生
错会了故其流遂至此
初先生之兄子美九韶尝有书与晦庵言太极图说非
正曲加扶掖终为病根意谓不当于太极上更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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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二字晦庵答云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而不
足以为万化根本不言太极则无极沦于空寂而不
能为万化根本又曰无极只是无形太极只是有理
子美不以为然而诋濂溪不巳先生因为之辨以诋濂溪
第一书曰易之大传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又曰一阴一
阳之谓道一阴一阳已是形而上者况太极乎极者
中也言无极则是言无中也岂宜以无极字加于太
极之上无极二字出于老子圣人之书无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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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庵答曰大传既曰形而上者谓之道矣而又曰一
阴一阳之谓道此岂真以阴阳为形而上者哉正所
以见一阴一阳虽属形器然其所以一阴而一阳者
是乃道体之所为也故谓道体之至极则谓之太极
谓太极之流行则谓之道虽名二物实无两体周子
所以谓之无极者正以其无方所无形状以为在无
物之前而未尝不立于有物之后以为在阴阳之外
而未尝不行乎阴阳之中以为通贯全体无乎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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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又初无声臭影响之可言也今乃深诋无极之不
然则是直以太极为有形状有方所矣直以阴阳为
形而上者则又昧于道器之分矣又于形而上者之
上复有个太极乎之语则是又以道上别有一物为
太极矣如老子复归于无极乃无穷之义非若周子
所言之意也
第二书曰兄若实见太极上面必不更加无极字下面
必不更著真体字上面加无极字正是叠床上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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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著真体字正是架屋上之屋老氏以无为天地
之始以有为万物之母以常无观妙以常有观徼直
将无字搭在上面正是老氏之学岂可讳也
晦庵答曰详老氏之言有无以有无为二周子之言
有无以有无为一正如南北水火之相反更请仔细
著眼未可容易讥评也
先生再书辞加愤厉晦庵答之以为凡辨论亦须平心
和气仔细精详反覆商量务求实是乃有归著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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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然但于匆遽急迫之中肆支蔓躁率之词以逞其
忿怼不平之气则岂有君子长者之意乎如曰未然
则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各尊所闻各行所知无复可
望于必同也
晦庵曰熹见延平因论象山之学子静说话常是两头
明中间暗或问暗是如何曰是他那不说破处他所
以不说破处便是禅鸳鸯绣出从君看莫把金针度
与人他禅家自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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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象山师承曰他们天资也高不知师谁然也不问师
传人学多是就气禀上做偏了
子寿兄弟气象甚好其病却是尽废讲学而专务践履
却于践履之中要人提撕省察悟得本心此为病之
大者要其操持谨质表里不二实有以过人者惜乎
其自信太过规模窄狭不复取人之善将流于异学
而不自知耳
子静平日所以自任正欲身率学者一于天理而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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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毫人欲杂乎其间
子静之学于心地工夫不为无所见但便欲持此陵跨
古今更不下穷理细密工夫卒并与其所得者而失
之
如陆氏之学则在近年一种浮浅颇僻议论中固自卓
然非其俦匹其徒传习亦有能修其身能治其家以
施之政事之间者但其宗旨本自禅学中来不可掩
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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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静使气好为人师要人悟
子静分明是禅但却成一个门户尚有所据
曾祖道曰顷年亦尝见象山晦庵笑曰这好商量公且
道象山如何对曰象山之学某晓不得更是不敢学
曰如何不敢学对曰象山与某言目能视耳能听鼻
能知香臭口能知味心能思手足能运动如何更要
甚存诚持敬硬要将一物去治一物须要如此做甚
咏归舞雩自是吾夫子家风某对他曰是则是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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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恐非初学所到地位象山曰吾子有之而必欲外
铄以为本可惜某曰此恐只是先生见处今要他便
如此却恐成猖狂妄行蹈乎大方者矣象山曰缠绕
旧习如落陷阱卒除不得晦庵曰子静所学分明是
禅又曰江西大抵秀而能文若得人点化是多少明
快盖有不得不任其责者
吕伯恭门徒气宇厌厌四分五裂各自为说久之必至
销歇子静则不然精神𦂳峭其说分明能变化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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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旦异而晡不同其流害未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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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名臣言行录外集卷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