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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言行录别集下卷十一
宋 李幼武 纂集
李显忠 忠襄公
字君锡绥德青涧人初名世辅高宗改赐今名其
先唐诸公子也自唐以来世为苏尾九族都巡检
使祖孙相承长雄其乡建炎二年以功补初阶稍
迁鄜延路兵马都监充第六将知同州密为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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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志不就遂奔西夏绍兴九年自夏国归朝授护
国军承宣使龙神卫四厢郡指挥使十年为三京
招抚使司前军都统制兼枢密院都统制十二年
除保信军节度使浙东马步军副都总管寻降平
海军承宣使提举台州崇道观台州住二十三年
复宁国军节度使殿前司右军统制次年改选锋
军统制二十九年除都统制亮渝盟充御前先锋
都统制寻除御前诸军都统制三十二年授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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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置使京畿河西淮北寿亳州招讨使授太尉主
管侍卫马军司孝宗登位兼权池州驻劄御前诸
军都统制隆兴初兼淮西招抚使自灵壁还责授
果州团练副使潭州安置又移抚州岁馀移信州
乾道初召还复容州防禦使寻复随州观察使浙
东马步军副都总管丐祠改提举台州崇道观再
召除威武军节度使左金吾卫上将军六年除侍
卫马军司七年复太尉九年丐祠提举江州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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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国宫淳熙四年召除提举万寿观奉朝请五年
七月朔薨年六十九赠开府仪同三司陇西郡开
国公嘉定二年赐谥
公之在母也数日不能娩有僧过门闻之请观之曰所
生乃男子当以刀剑七弓矢铠甲各一寘母左右夜
未半鸡鸣犬吠乃生也果然公生立于蓐火光灿然
一族异之
公生而卓异长七尺风神堂堂自幼倜傥有远略忠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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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当任子公慨然曰男儿当自立功名于战阵取富
贵何藉门荫耶
公知同州与王世忠号铁幡竿者令顿遇等潜谋通属
将距渭水共为恢复之计乃遣使臣白彦忠黄士成
崔佺以书抵宣抚吴玠冀出兵外应时萨里罕挟贵
骄恣过郡邑则择良家或官吏妻女侍饮不从则阴
贼之公常扼腕一日召公计事公疑不利于已称疾
不往萨里罕怒领兵数百人并其首领桀黠者百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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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欲以掩公至则踞坐听事公使人扶掖见之萨里
罕作色诮公公谢以坠马伤足请犒从者公密戒左
右多与之酒使尽醉杀之别馆又杀其亲兵数百人
出伏甲于幕下擒萨里罕縳马上将以南归为质谋
迎北狩之辕公有恩于州人州人甚爱之见公举事
咸驩呼鼓舞以手加额曰复见赵官家有日矣拥逼
出门会有人告变捕公者兵刃四合公与亲随崔皋
拓跋忠等近百人决围而出且战且前由汉村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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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扑地河伍交原凡关隘兵悉控扼公每挥戈大
呼驰之莫不惊溃公众憩原上望追骑益多公拥萨
里罕谓追者曰追我急即急杀之矣故金骑尾而不
逼有劝公杀以绝望者公曰彼众我寡杀之肯舍我
乎虽死无益吾固有所处乃解其縳谓曰欲生耶欲
死耶能从我三事我活汝不则杀汝吾以死战追骑
皆非我敌汝尝见吾战矣岂诳汝者萨里罕曰公果
活我唯公命公于是授之三箭使折以自誓公曰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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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本远夷大宋优礼厚币讲好修睦而汝国遽坠大
信猖狂至此我宋何负焉今还语而主归我二圣复
我疆土继好息兵免南北生灵无罪被杀一也造谋
举事悉自我出吾家属洎同州之民无与也汝无迁
怒戮及不辜二也吾既舍汝汝无纵兵追我我获汝
必不汝放三也萨里罕听命唯谨次第折箭且曰如
敢背盟有如此箭公麾之使去敌骑得萨里罕即东
驰莫敢回顾公始欲拥萨里罕归朝值洛水汎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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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可渡又虏人会合诸道军马断南归之路不得已
遂奔夏国
公乡里邻于夏境夏人服其家世久矣公至夏主甚喜
遣翰林学士杨其姓者郊劳礼意良厚杨推诚公亦
无隐自兹无彼我之间杨因暇日语及金人自得志
于中原恃其强盛每见侵陵亦有并吞之意知公雄
杰故深相结纳将倚为用有间者自延安来报自公
之西金人即饬兵分捕公之家属二百口无长幼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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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害公抱终天之痛每念之切齿裂眦恨不即死以
复雠天大雪公中夜自挈壶酒过杨杨延之卧内相
与对酌因愬父兄遇害甚惨泣数行下属杨借兵将
以复雠杨恻然翌日为公请夏主曰彼能为吾立功
固不靳借兵时有豪酋号青面野乂者有射骑数万
恃勇桀骜要索无厌扰边十馀年矣夏主患之顾国
中无能制之者以是属公公欣然自任问须兵几何
公曰当以计取得精锐五百足矣夏主曰此虏未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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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图与骑三千公命裹粮捲甲昼夜疾驱既逼其境
遇行者俘以自随奄至其穴乃伏骑于旁冈阜间噪
其三面虏仓卒惶骇野乂者金冠铁面具画如鬼物
故号野乂少选野乂持大刀跨马名赤驼指呼布阵
公谓之曰汝徒恃犬羊众实不勇果勇能与我挑战
乎野乂问公为谁公曰因汝不臣其主汝主有请大
国命我伐汝无多言速出战野乂怒挥刀跃马而前
公豫戒一骑俟我与之交驰从旁过之及锋未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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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出焉野乂顾视间公伺隙投鎗徒手捽其背野乂
身偃公挟以归其徒窘蹙散遁伏骑乘之馀众悉降
献俘之日夏主大悦将妻以女公辞以父丧即日出
兵十万授公乃鼓行而东先是金人既族其家度公
必为复雠之举兼自丙午岁用兵至是几及一纪彼
既厌兵且为王师败于两淮思欲息肩割三京请和
知公之在夏未尝一日忘东向也公军所至无不望
风迎降独延安闭门拒守公谓之曰吾之此来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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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害吾亲者若得其人吾于延安之人何憾焉已而
监军薛昭者缒城见公云始告捕者苏常柳仲二人
耳俄而有捕二人以献者公诘之遽服因剖心以祭
时敌人既还侵地国家赐赦安集薛因出诏示公公
未悉真伪有耿焕者多识与公有旧为公言真诏也
公即率所属南望拜赦郡人安堵
公流离侨寄于三国间十有馀年备历艰险还朝之志
万折必东顾势未可姑待效见归报朝廷及三京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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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无所用力因说夏人俱南夏人往往怀土公度不
可强但取愿从者得三千馀人公鄜延部曲数万众
皆愿随公盖公在长安被诏止许量带军马前来赴
阙又于内拣选三千人时夏国招抚使王枢见公说
夏人归南反谋公归夏公怒遂擒枢同时领众归朝
高宗赐对便殿奖谕曰卿忠义归朝立功显著燕犒
赐赉恩意甚渥时公年三十也
金人寇边朝廷大举进讨刘光世充三京等路宣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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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使表公为本司前军都统制上以宸翰赐公曰卿
将所部与张俊会合如立奇功与卿建节诸将会淮
西战于拓皋乌珠大败公追至孔城获耄倪之被虏
者以万计
公生西边长游陇蜀梁宋间熟悉敌情至山川险易兵
马强弱如指掌因上恢复之策于朝时当轴者方主
和议虑公矛盾其事降平海军承宣使公居丹丘从
容暇豫与参政钱端礼贺允中两府曹勋郡守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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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为棋酒之乐徜徉于泉石间无废闲色时岩壑朱
敦儒亦居是邦群公每有胜政朱必以诗词纪之
时金使言公私遣人过界诏令分折会公上恢复之策
秦桧怒乃奏显忠不遵禀闻奏止用申状遂降官奉
祠台州居住
金人扰境公以池州都统移军舒城除禦营先锋都统
制候骑报贼东京郭副留韩将军兵万人渡淮公领
赵康年曹高麦韦永寿刘彪等与敌战于大人洲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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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其锋乘胜捲击过淮敌军溺死者千馀人俘降甚
众复还舒城入合淝又携张师颜马司精锐由安丰
花压镇取顺昌公先声所暨城中震悚至则拔之擒
王千户等俘降数千人又遣曹高麦分兵袭蒙城擒
刘承德而还后亮亲拥兵犯淮西朝廷命建康都统
王权拒于合淝权退保和州竟失守有诏命公驻军
芜湖以扼裕溪口之冲寻报权弃军渡江人情汹惧
督府被旨罢权兵柄檄公会军采石始权失律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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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国虞允文参赞督府访权所以败之实其军咸诋
权失且曰非我辈不战之罪亦非金之善胜盖权望
风先遁我辈何能自振虞公曰朝廷已令李将军交
此军尔谓如何众合辞云用李公则我辈有所赖公
于是领权军亮至扬林瞰江筑高台植二黄旗中张
黄盖亮躬擐金甲执小红旗麾军恃众以为江可渡
也公即措画依山列马步军成阵五分戈船以其二
泊于东西两岸其一泊中流藏其二于芦洲港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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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贼麾战舰渡江呼声振天地贼舟及岸敌渐登陆
遣时俊王琪盛新戴皋张振张荣逆击之我师鼓勇
一以当十俘斩之馀降者甚众又疾遣戈船并进以
神臂尅敌弓射之中者洞贯敌溺水死者不可胜计
贼于是退遁向者港中所匿戈船出断其后夺贼船
二十馀艘继以轻舸纵火焚其战舰火光蔽日烟焰
彻天亮既败公遂募军校抵亮所谕之曰今管军非
王权乃曩时擒撒离喝李世辅汝众逼江将何为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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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稍却容我渡军为一战决胜负今汝临水而阵是
不欲战也亮闻之走淮东尚留精兵于和为后拒公
分兵绝江阵于和之城下贼出迎敌公身先将士殊
死战贼败走入城我军蹑之贼纵火公领军涂甲冒
火而进遂复和州公又遣章永寿顿遇赵宣李宗正
等袭至香林塘追击大破之又分遣将校于蜀山段
寨以来邀击虏众所向无不克捷公伺得亮将犯京
口乃遣戈船令战士踏车左右岢峨巨舰舳舻相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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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舞于湍流骇浪中逆折下上势若游龙诸酋凭垒
观之莫不丧气亮乃作伪诏遣校尉张干秩挐舟来
谕王权谓亮提兵过瓜洲似与权有先约雍公与公
议公曰此其用间耳然亦当以朝廷已罪王权之事
答之庶绝其冀望雍公以为然遂作檄曰昨王权望
风退舍使汝鸱张至此朝廷已将权重寘典宪今统
兵乃李世辅也汝岂不知其名若往瓜洲渡江我固
有以相待无虚言见訹但备一战以决雌雄可也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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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获女真二人赍往亮得书大怒数诸酋不用命致
杨林之败将斩之诸酋哀恳久之曰姑赦汝旦日各
备战舰百艘约五日必绝江违令者死诸酋退自计
曰南人用李世辅统兵为备甚固我辈进必败退则
诛进退等死死中求生可乎遂杀亮亮毙诏班师以
功擢侍卫马司诸子得对便殿各赐金带
孝宗登极公陛对论用兵大计称旨蒙玉音奖谕赐田
七十顷明年擢领殿岩会都督张浚自任恢复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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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招抚使命公节制殿前马司及池州驻劄御前诸
军由淮西而进建康都统邵宏渊为之副建康镇江
驻劄御前诸军及步司军马𨽻焉进自淮东公即祃
牙建旆誓众启行五月渡淮伪都统萧琦领兵拒战
于陡沟张左翼公指谓诸将曰此所谓拐子马敌之
长技也张荣请为先锋公授以方略一鼓而敌骑奔
溃公进军距灵璧才数里萧陈以待公遣时俊员琦
率兵击之张师颜等继进良久公遣曹高麦等以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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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横冲贼军又遣李舜举领白旗子策之萧大败转
城西遁灵璧城中步卒洎伪官相继出降遂复灵璧
初邵宏渊取虹县公取灵璧然后并兵而西公剋期得
灵璧矣闻邵犹攻虹县未下戊戌公领轻骑东趋虹
县遣灵璧降人入城谕以祸福曰汝逃则无所战则
不敌能死决战不然速降犹保首领城破必杀无赦
顷之大周仁踰城诣军前曰我等素闻李威名馀则
不知也今愿以城降邵之围虹县也凡数日不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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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公至始降邵以功不自已出嫌隙始萌公趋卲奏捷
邵曰贼降相公耳公曰此来本为国事将此功与公
奏捷愿无疑也邵终怏怏乃曰今收复两城功已显
著请从此回军以全功赏公言男师廉师颜与都统
男世雄同得圣训令到南京然后取旨今大军入境
才得二邑以为何辞而遽回军万一摇动众心有误
大计邵愈不协乃与其徒唱言虏且大至吾属虏矣
公曰今军势方张正当仰遵圣训复占地以慰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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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苏之望遂军灵璧癸卯萧琦领家属降公于静安
镇公待以礼命将官吴温馆伴甲辰公军传于宿州
城东公军自入境秋毫不扰所至壶浆接踵人情翕
然咸谓复见天日于是尽得虚实是日邵军亦至始
合战于城南大王湖自旦至晡凡数十阵虏军败北
杀万馀人其大汉军释甲弃仗稽颡乞降者亦万数
乙已公闭营休士邵与张训通王存皆言军止有来
早一食且乏攻具以何攻城不若还军灵璧就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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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公曰所以约赍军食者正欲宿州就粮耳令诸军
破城早饭邵众窃笑公遂申严赏罚率厉将士翌日
丙午晓色未分不施攻具士卒坎城争先而上即开
门进军与城内贼军巷战公麾军荡击之遂收复宿
州破贼而食果如公言邵军尚未越濠遂遣拨发官
王仪等屡往督促邵始渡濠登城郡帑金帛即追库
务官吏对宏渊等按簿籍仅得十万缗米斛半之公
尽以犒军使刘持摄州事用郡人所举也先是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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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移书于公曰昨陛辞日面奉圣训车马渡淮即
令邵侯听公节制仍令具知禀守待缴奏邵殊不乐
至是复以公移军分节制邵益衔公殆不可与共功
矣
伪元帅巴萨领兵来自南京号十万合宿州散卒大战
于城南两军杀伐相当是日统制李福辄离阵数里
匿于樱桃园适督府察视虚实者见之为公言又李
保弃其军号隐避不战公召福保对诸将诘其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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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伏辜遂斩之公与邵议曰虏既数败诸公以谓进
兵如何邵曰今得宿州虏虽败走必以重兵拒我于
南京公曰虏又败当如何邵曰洪州必有虏兵又曰
闻虏己召陜西诸路军马会于东京必来大战公笑
谓邵曰不然今虏数为王师所败其心固怯我师乘
破竹之势南京之兵吾胜之必矣然后取徐州徐州
有粮八十万吾得徐州则军食足乃可休士传檄山
东盖山东吾向知亳州尝以恩结其人颇见信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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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提兵之来山东必响应则不劳而下也山东既下
可以重赏募土豪数万为前驱王师继之则河南故
地指日可复虽陜西兵至道路遥远人马疲困吾以
逸待劳战必胜矣况陜西之兵皆吾乡里部曲必不
为虏用此吾万全之策也邵虽心伏其谋以归心之
切终不以为然辛亥迟明亲援抱鼓激励士众战酣
公免胄跃马挥戈所向披靡孛撒退却者三虏大败
西走时宏渊拥兵坐视且与其将佐宣言曰当此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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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摇扇于清凉犹且畏热况烈日中披甲苦战人何
以堪众心遂摇无斗志矣壬子夜忽鼓噪公遣骑觇
之曰建康中军统制周宏及邵都统世雄阳为虏劫
寨自遁黎明马军去几尽癸丑督府命移军入城虏
谓我怯乃率馀兵攻南城又分兵潜攻东北城陷虏
兵已登陴公亲挥钜斧手杀数千百人将士争奋击
虏下城虏兵攻南城者毙于櫑木矢石积尸齐羊马
墙濠水尽赤虏既数败苦热乏食咸已远遁乃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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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西兵二十万将至邵众既扇于前及闻此士心益
不固公晓之曰始吾奄至出其不意入境半月而南
兵之救方来陜西去几里而能遽至是耶若以盛夏
不可兴师周宣王六月北伐诸葛亮五月渡泸自古
岂自盛夏而成功者乎此特虏见怖而走止吾追兵
耳姑留三日观之于是有中公以飞语者曰是欲降
敌耳不然盍去至晓一城恟恟公度不可遏乃叹曰
天未欲平中原耶而沮挠若此会敕书至有见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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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勿堕虏计之语公遂整军而归
公自提军渡淮首尾二十日与强敌七战七克连拔三
城降金右翼都统萧琦万户富察特默国戚同知大
周仁三百户百人长及王甲等破宿州斩玛延万户
拉雅千户城内外杀死并捉到番贼及当阵杀死左
翼都统前后降到并累杀死虏众共四万馀人于是
军声大振士卒咸有吞敌之气大军所至秋毫无犯
是以中原之民日望王师之来以为内应公所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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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连日接战伤折不过千人诸司自有实籍可见公
提大军渡淮入贼之境不备刍粮就敌粮草至于首
先登城巷战立功伤中将士亦是就宿州府库金银
钱帛以充激赏且宿州之役系国家恢复大计旬日
间连下三城杀降数万虏众奔北不暇贼所起山东
河北签军皆欲内叛相应贼势危亡指日可待不幸
宏渊等自弃大功怯战退走误国大事更相鼓唱张
大虏势复以退师为是公还至盱眙见魏公纳印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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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唯归过于已不复自明俟命于建康除醴泉观使
奉朝请趋召赴阙奏事中途得旨责授果州团练副
使安置长沙居九月上知符离之役特以邵不协故
过不在公移抚州岁馀又移信州
公一日对于选德殿上爱其姿猊魁杰命写真阁下越
明年按视营屯还敷奏深合上意复太尉录前功也
未几引兵丐祠居会稽岁赐米三千石阅五年上思
之诏奉朝请中使劳问江津赐银合茶药入见上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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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甚渥继又出内帑金赐之
公智勇根于天性自其儿时无他好与乡里同辈惟以
驰射为戏不舍昼夜夜则对烛二灯人挟一矢射之
中者使不中者负而返公常十中八九一日行寿春
道中马忽辟易有虎自林间跃出公背发一矢中口
贯颔于地后骑争以戈毙之公之用兵奇智百出以
勇果济之故先计后战卒如所料适大敌馀人夺气
公方优游甚暇屡以少击众取胜御军严肃令使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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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诸子有从军者临敌公常戒之曰汝曹无恃我故
不用命军有常刑必不汝私于是诸子奋勇先登皆
立奇功公虽不喜文饰然前代治乱近时得失亹亹
言之使人听之不倦议论切中于事情人所不逮
靖康间公遨游三国万死来归忠烈昭然上贯白日及
败兀术于拓皋挫逆亮于采石西取顺昌北复符离
虽志不就亦足暴白于世矣
公逮启手足呼门人诸子谓之曰吾束发从军及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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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杀伐不为不多然未尝以私憾戮一人今年已七
十官至二府行矣无纤毫累所不获者国恩未报大
雠未复耳且嘱诸子曰汝曹当竭节尽忠以追继吾
志则吾死瞑目矣且口占遗表之意言竟寂然而逝
宋名臣言行录别集下卷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