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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言行录后集卷九
宋 朱子 纂集
曾巩
字子固建昌军人中进士第事英宗神宗官至中
书舍人
通判越州岁饥度常平不足以赈给而田居野处之人
不能皆至城郭至者群聚有疾厉之虞前期喻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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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富人使自实粟数总得十五万石视常平价稍增
以予民民得从便受粟不出田里而食有馀粟价为
平
为州务去民疾苦急奸强而宽贫弱曰为人害者不去
则吾民不宁是时州县未属民为保伍公独行之部
中使讥察居人行旅出入经宿皆有籍记有盗则鸣
鼓相援又设方略明赏搆急追捕且开人自言故盗
发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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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所至出教事应下县责其属度缓急与之期期未尽
不复移书督促期尽不报按其罪期与事不相当听
县自言别与之期而按与期者即有所追逮州不遣
人至县县毋遣人呼其门县初未甚听公小则罚典
吏大则并劾县官于是莫敢慢事皆先期而集民不
知扰所省文移数十倍
天子察公贤欲用公一日内出手诏中书门下曰曾巩
以史学称宜典五朝史事遂以公为脩撰近世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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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必众选文学之士以大臣监总未有以五朝大典
独付一人如公者公夙夜讨论未及属槁会正官名
擢中书舍人不俟入谢谕使就职时自三省至百执
事选授一新除吏日至数十人人举其职事以戒辞
约义尽论者谓有三代之风上亦数称其典雅
初为太平州司户守张伯玉前辈人也欧阳荆公诸名
士共称子固文章伯玉殊不顾间语子固吾方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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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阁其为之记子固凡誊藁六七终不当伯玉之意
则谓子固曰吾自为之其书于纸曰六经阁者诸子
百家皆在焉不书尊经也子固始大畏服益自
励于学矣
初见神宗上问曰卿与王安石布衣之旧安石何如对
曰安石文学行义不减扬雄然吝所以不及古人曰
安石轻富贵非吝也对曰非此之谓安石勇于有为
吝于改过上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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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固罢检讨以钱醇老代之元素曰曾公亮知山阴贱
市民田数十顷为人所讼曾易占时在越幕说守倅
曰曾宰高科他日将贵显用兹事败之可惜父会为
明守衰老宜与谋俾代其子任咎守倅从之会由是
坐赃追停曾公犹以私坐监当深德易占后易占以
信州县宰坐赃英州编管亡匿于曾公别墅会赦自
出子固讼冤再劾复往英州因死焉子固时不奔丧
为乡议所贬介甫为作辨曾子以解之子固及第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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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作感圣恩道场以为去害也子固好依漕势以陵
州依州以陵县依县以陵民
中书舍人王震序公之文曰先生以文章名天下久矣
异时齿发壮志气锐其文章之标鸷奔放雄浑瑰伟
若三军之朝气猛兽之抉怒江湖之波涛烟云之姿
状一何奇也方是时先生自负要似刘向不知韩愈
为何如尔中间从外徙世颇谓偃蹇不偶一时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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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蜂出先生泊如也晚还朝廷天下望用其学而属
新官制遂掌书命于是更置百官旧舍人无在者已
试即入院方除目填委占纸肆书初若不经意午漏
尽授草院吏上马去凡除郎御史数十人所以本法
意原职守而为之训敕者人人不同咸有新趣而衍
裕雅重自成一家余其时为尚书郎掌付制吏部一
日得尽观始知先生之学虽老不衰而大手笔自有
人也呜乎先生用未极其学已矣要之名与天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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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不可诬也
曾肇 文昭公
字子开巩之季弟中进士第事神宗哲宗徽宗官
至翰林学士
諌官王觌言执政忤旨落职知润州公封还词头言觌
之一身出入内外不足为重轻而陛下寄腹心于大
臣寄耳目于台諌二者相须不可阙一今觌一言论
及执政即日去之是何异爱腹心而涂耳目岂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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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上悟加觌直龙图阁
哲宗既亲政追用旧臣尽复熙丰之法数称公议礼有
守及公入对不及垂帘事所陈皆国家大体以谓人
主虽有自然之圣质必赖左右前后皆得其人以为
立政之本宜于此时慎选忠信端良博古多闻之士
置诸左右以参讽议以备顾问与夫深处法宫之中
亲近𥊍御之徒其损益相去万万矣忤贵近意故不
得留除知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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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即位钦圣太后权同听断一日二府奏事帘中宣
谕曰神宗在宫中尝称曾肇可用召还除中书舍人
即日请对言治道在广言路而已会日食四月朔故
事当降诏求直言特命公草诏因具著所以言于上
者敷告中外于是投匦者日以千数故上得尽闻天
下事
公尝奏言近世帝王善为治者莫如唐太宗善言治者
莫如唐陆贽太宗贞观之治论者谓庶几成康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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掇其大者别为一书谓之贞观政要陆贽事唐德宗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其归必本于帝王之道必稽
于六艺之文此二书虽一代之文章实百王之龟鉴
愿陛下取此二书置之座右留神省览发言行事以
此为准庶几圣德有补万一
公在迩英读史记至尧崩三年之丧毕因言尧舜同出
黄帝舜且为尧丧三年者舜尝臣尧故也侍读温益
进言曰史记世次不足信若尧舜同出则舜娶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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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娶从祖姑公以史记世次礼记祭法大传之说质
于上前益语塞
时有陈大中至正之论者以元祐绍圣均为有失鲁公
称上命命公推此意为诏谕天下公见上言陛下欲
建皇极以消弭朋党须先分君子小人赏善罚恶不
可偏废开说甚至已而诏自中出上命鲁公相公适
视草禁中因举数事为戒所谓休息百姓总核庶工
甄叙材良敦奖正直澄清风俗振肃纪纲退与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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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未尝不丁宁反覆以此也本朝学士弟草兄制惟
韩氏与公无他比也士论荣之
元祐士大夫再被降黜公义不独全请与俱贬言者继
之落职知和州
苏轼 文忠公
字子瞻老苏之长子中进士第再中制科优等事
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官至礼部尚书兼端明殿翰
林侍读二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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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生十年而先君宦学四方太夫人亲授以书闻古今
成败辄能语其要太夫人尝读东汉史至范滂传慨
然太息公侍侧曰某若为滂夫人亦许之否乎太夫
人曰汝能为滂吾顾不能为滂母耶
嘉祐二年欧文忠公考试礼部进士疾时文之诡异思
有以救之梅圣俞时与其事得公论刑赏以示欧公
欧公惊喜以为异人欲以冠多士疑曾子固所为子
固欧公门下士也乃寘公第二复以春秋对义居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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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以书谢诸公欧公见之以书语圣俞曰老夫当避
此人放出一头地士闻始哗不厌久乃信服
公言顷试制科中程后英宗即欲便授知制诰相国韩
公曰轼之材远大之器也他日自当为天下用要在
朝廷培养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皆欲朝廷
进用之然后取而用之则人人无复异辞矣今骤用
之则士未必以为然适足以累之也乃授直史馆公
闻之曰韩公可谓爱人以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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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介甫用事多所建立公与介甫议论素异既还朝寘
之官告院四年介甫欲更变科举上疑焉使两制三
馆议之公议上即日召见问何以助朕公辞避久之
乃曰臣窃意陛下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愿
陛下安静以待事来然后应之上竦然曰卿言朕当
详思之介甫之党皆不悦命摄开封推官意以多事
困之公决断精敏声闻益远会上元有旨市浙灯公
密疏旧例无有不宜以玩好示人即有旨罢殿前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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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进士举子希合争言祖宗法制非是公为考官退
拟答以进深中其病自是论事愈力介甫愈恨
谢景温言范镇举苏轼为諌官轼向丁忧多占舟船贩
私盐苏木及服阕入京多占兵士介甫初为政每赞
上以独断上专信任之轼为开封府试官策问进士
以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
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
何也介甫见之不悦轼弟辙辞条例司言青苗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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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甫尤怒乃定制策登科者不复试馆职以轼辙兄
弟故也轼有表弟与轼不叶介甫召之问轼过失其
人言向丁忧贩私盐苏木等事介甫虽衔之未有以
发轼又数上章言时政得失拟进士策皆讥刺介甫
及诏两制举諌官众论以为当今宜为諌官者无若
傅尧俞苏轼故举尧俞者六七人而景仁举轼景温
恐轼为諌官攻介甫之短故力排之介甫下淮南江
南东西荆湖北夔州成都六路转运司体量其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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轼眉州人其入京也适本州迎新守轼因带以来耳
通判杭州时高丽入贡使者发币于官吏书称甲子公
却之曰高丽于本朝称臣而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
者亟易书称熙宁然后受之时以为得体
徙知湖州以表谢上言事者摘其语以为谤遣官逮赴
御史狱初公既补外见事有不便于民者不敢言亦
不敢默视也缘诗人之义托事以讽庶几有补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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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从而媒糵之欲必置之死上怜之以黄州团练
副使安置公幅巾芒屦与田父野老相从溪谷之间
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
为文要有温柔敦厚之气对人主语言及章疏文字温
柔敦厚尤不可无如子瞻诗多所讥玩殊无恻怛爱
君之意荆公在朝论事多不循理惟是争气而巳何
以事君君子之所养要令暴慢邪僻之气不设于身
体 又曰凡诗必使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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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尚谲諌也如东坡诗则言之安得无罪而闻之
岂足以戒乎
东坡下御史狱张安道致仕在南京上书救之欲附南
京递府官不敢受乃令其子恕持至登闻鼓院投进
恕徘徊不敢投久之东坡出狱其后东坡见其副本
因吐舌色动久之人问其故东坡不答其后子由亦
见之云宜吾兄之吐舌也此事正得张恕力或问其
故子由曰独不见郑昌之救盖宽饶乎其疏有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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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托此语正是激宣帝之怒
尔且宽饶正以犯许史辈有此祸今乃再讦之是益
其怒也且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与朝廷争胜耳今
安道之疏乃云其实天下之奇材也独不激人主怒
乎仆曰然则是时救东坡者宜为何说先生曰但言
本朝未尝杀士大夫今乃方开端则是杀士大夫自
陛下始而后世子孙因而杀贤士大夫必援陛下以
为例神宗好名而畏义疑可以此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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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甫与子瞻初无隙惠卿忌子瞻才高辄间之中丞李
定亦介甫客也不服母丧子瞻以为不孝作诗诋之
定以为恨劾子瞻作诗谤讪遂下御史狱谪居黄州
后移汝州过金陵见介甫甚款子瞻曰轼欲有言于
公介甫色动意子瞻辨前日事也公曰所言者天下
事也介甫色定曰姑言之公曰大兵大狱汉唐灭亡
之兆祖宗以仁厚治天下正欲革此今西方用兵连
年不解东南数起大狱公独无一言以救之乎介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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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两指示子瞻曰二事皆惠卿启之安石在外安
敢言子瞻曰固也然在朝则言在外则不言事君之
常礼耳上所以待公者非常礼公所以事上者岂可
以常礼乎介甫厉声曰安石须说又曰出在安石口
入在子瞻耳盖介甫尝为惠卿发其无使上知私书
尚畏惠卿恐子瞻泄其言也介甫又语子瞻曰人须
是知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得天下弗为乃可公戏曰
今之君子争减半年磨勘虽杀人亦为之介甫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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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
温公议改免役为差役差役行于祖宗之世法久多弊
编户充役不习官府又虐使之多以破产而狭乡之
民或有不得休息者先帝知其然故为免役使民以
户高下出钱而无执役之苦行法者不循上意于雇
役实费之外取钱过多民遂以病若量出为入毋多
取于民则足矣温公知免役之害而不知其利欲一
切以差役代之方差官置局公亦与其选独以实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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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君实不悦尝见之政事堂条陈不可温公忿然公
曰昔韩公刺陜西义勇公为諌官争之甚力韩公不
乐公亦不顾轼昔闻公道其详岂今日作相不许轼
尽言耶温公笑而止
为侍读进读至治乱盛衰邪正得失之际未尝不反覆
开导觊上有所觉悟上虽恭默不言闻公所论说辄
肯首善之尝侍上读祖宗宝训因及时事公历言今
赏罚不明善恶无所劝沮又夏人寇镇戎杀掠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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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帅臣掩蔽不以闻朝廷亦不问事每如此恐成衰
乱之渐
杭本江海之地水泉咸苦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水作
六井民足于水及白居易复浚西湖淤水入运河自
河入田所溉至千顷然湖水多葑久废开治至是积
二十五万馀丈而水无几矣运河失湖水之利取给
于江潮潮浊多淤河行阛阓中三年一淘为市井大
患而六井亦几废公始至浚二河以茅山一河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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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以盐桥一河受湖水复造堰闸以为湖水畜泄之
限然后潮不入市且以馀力复完六井又取葑田积
湖中为长堤以通南北募人种菱湖中而收其利以
备修湖杭人名其堤曰苏公堤云
颖有宿贼尹遇等数人群党惊劫杀变主及捕盗吏兵
者非一朝廷以名捕不获被杀者噤不敢言公召汝
阴尉李直方谓之曰君能擒此当力言于朝乞行优
赏不获亦以不职奏免君矣直方退缉知群盗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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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命弓手往捕其党而躬往捕遇直方有母年九十
母子泣别而行手戟刺而获之然小不应格推赏不及
公为言于朝请以巳之年劳改朝散郎阶为直方赏朝
廷不从其后吏部以公当迁以符会公考公自谓已
许直方卒不报
元祐七年上祀南郊公以兵部尚书为卤簿使上因太
庙宿斋行礼毕特至青城仪卫甚肃五使乘车至景
灵宫东棂星门外忽有赭盖犊车青盖犊车百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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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而来东坡呼御营巡检使立于车前曰西来谁
何敢尔乱行曰皇后并某国太夫人国婆婆
某国大长公主也东坡曰可以状来比至青城谕
仪仗使御史中丞李端伯之纯曰中丞职当肃政不
可不闻李以中宫不敢言东坡曰轼当自奏即于青
城上疏劾之明日中使传命申敕有司严整仗卫
公谪惠州独以少子过自随瘴疠所侵蛮蜒所侮胸中
泊然无所芥蒂人无贤愚皆得其驩心疾苦者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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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殒毙者纳之竁又率众为大桥以济病涉者惠人
爱敬之后三年大臣以流窜者为未足也四年复以
琼州别驾安置昌化昌化非人所居食饮不具药石
无有所僦官屋以庇风雨有司犹谓不可则买地筑
室昌化士人畚土运甓以助之为屋三间人不堪其
忧公食芋饮水著书以为乐时从其父老游亦无间
也
苏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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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由老苏次子举进士复中制科事仁宗英宗
神宗哲宗官至门下侍郎
辙年十九举进士释褐二十三举直言仁宗亲策之于
廷时上春秋高始倦于勤辙因所问极言得失策入
辙自谓必见黜然考官司马君实第以三等范景仁
难之蔡君谟曰吾三司使也司会之言吾愧之而不
敢怨惟胡武平以为不逊力请黜之上曰以直言召
人而以直弃之天下谓我何宰相不得已寘之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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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啇州军事推官
神宗嗣位既二年矣求治甚急辙以书言事即日召对
延和殿时介甫新得幸以执政领三司条例上以辙
为之属不敢辞介甫急求财利而不知本吕惠卿为
之谋主辙议事多牾一日介甫出一卷书曰此青苗
法也诸君熟议之有不便以告勿疑他日辙告之曰
以钱贷民使出息二分本以救民之困非为利也然
出纳之际吏缘为奸虽有法不能禁钱入民手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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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不免非理费用及其纳钱虽富民不免违限如此
则鞭箠必用州县事不胜烦矣唐刘晏掌国计未尝
有所假贷有尤之者晏曰使民侥倖得钱非国之福
使吏倚法督责非民之便吾虽未尝假贷而四方丰
凶贵贱知之未尝逾时有贱必籴有贵必粜以此四
方无甚贵甚贱之病安用贷为晏之所言则常平法
耳今此法见在而患不修公诚有意于民举而行之
刘晏之功可立俟也介甫曰君言有理当徐议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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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异论幸勿相外也自此逾月不言青苗会河北
运判王广廉召议事广廉尝奏乞度僧牒数千道为
本钱于陜西漕司私行青苗法春散秋敛与介甫意
合即请而施之河北自此青苗法遂行于四方
初元丰中河决大吴先帝知故道不可复还因导之北
流水性已顺惟河道未深堤防未立岁有决溢之患
本非深害而潞公欲以河为重事中书侍郎吕微仲
枢密副使安厚卿从而和之力主回河之计辙谓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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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不因其旧而修其未全乃欲取而回之其为力也
难其为责也重既而回河之议纷纷而起遂使河朔
生灵财力俱困
李邦直为中书侍郎邓圣求为尚书右丞二人久在外
不得志遂以元丰事激怒上意会廷策进士邦直撰
策题即为邪说以扇惑群听辙论之曰先帝在位近
二十年而终身不受尊号裁损宗室恩止袒免减朝
廷无穷之费出卖坊场雇募衙前免民间破家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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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黜诸家诵数之学训练诸将慵惰之兵置寄禄之
官复六曹之旧严重禄之法禁交谒之私行浅攻之
策以制西戎收六色之钱以宽杂役凡如此类皆先
帝之睿算有利无害而元祐以来上下奉行未尝失
坠者也至于其他事有失当何世无之父作于前子
救于后前后相济此则圣人之孝也汉武帝外事四
夷内兴宫室财用匮竭于是修盐铁𣙜酤均输之政
民不堪命几至大乱昭帝委任霍光罢去烦苛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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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定光武显宗以察为明以谶决事天下恐惧人怀
不安章帝深鉴其失代以宽厚恺悌之政后世称焉
臣愿陛下反覆臣言谨勿轻事改易若轻变九年已
行之事擢用累岁不用之人人怀私忿而以先帝为
词则大事去矣奏入不报再以劄子面论之上不悦
李邓从而媒糵之乃以本官出知颖州
辙奏曰熙宁雇役之法三等人户并出役钱上户以家
产高强出钱无艺下户昔不充役亦遣出钱故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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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户不免咨怨至于中等昔既已自差役令又出
钱不多雇法之行最为其便罢行雇法上下二等忻
跃可知唯是中等则反为害且以畿县中等例出役
钱三贯若经十年为钱三十贯而已今差法既行诸
县手力最为轻役农民在官日使百钱最为轻费然
一岁之用已为三十六贯二年役满为费七十馀贯
罢役而归宽乡得闲三年狭乡不及一岁以此较之
则差役五年之费倍于雇役十年赋役所出多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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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如此条目不便非一故天下皆思雇役而厌差役
今五年矣则臣所谓宜因兹修法为安民靖国之术
者也然大臣恃权耻过终莫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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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名臣言行录后集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