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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言行录后集卷八
宋 朱子 纂集
吕公著 申国正献公
字晦叔文靖之子以恩补官中进士第相哲宗赠
太师
欧阳修为翰林荐公文学行谊宜在左右称公清静寡
欲有古君子之风及脩使北中动问中国德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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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士脩以公及王荆公对
欧公尝患士大夫少高退之节乃荐公及张唐公王荆
公韩持国欲以激厉风俗又荐荆公与公作諌官
公侍经筵时仁宗春秋高公于经传同异训诂得失皆
粗陈其略至于治乱安危之要闻之足以戒者乃为
上反覆申陈之仁宗尝诏讲官凡经传所载逆乱事
皆直言毋讳公因进讲言弑逆之事臣子所不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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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仲尼书之春秋者所以深戒后世人君欲其防微
杜渐居安虑危使君臣父子之道素明长幼嫡庶之
分早定则乱臣贼子无所萌其奸心故易曰履霜坚
冰至由辩之不早辩也
公每进讲多传经义以进规会讲论语至人不知而不
愠不亦君子乎公言在下而不见知于上者多矣然
在上者亦有未见知于下者也故古之人君政令有
所未孚人心或有未服则反身修德而不以愠怒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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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如舜之诞敷文德文王之皇自敬德是也上知公
意深切每改容鞠躬如在车之式
公于讲读尤精语约义明可为当世之冠与司马光同
侍经筵光退语人曰每闻晦叔讲便觉已语烦
自仁宗末率以二月开经筵至重午罢八月复开至冬
至罢是岁诏以九月五日开至重阳罢公奏愿陛下
日御迩英以循先帝故事诏即从之后讲论语将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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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以尚书备二帝三王之道尤切于治术乞候进讲
论语毕日进讲尚书从之
英宗自太庙赴南郊问今之郊与古之郊何如对曰古
之郊贵诚尚质今之郊盛仪卫事物采而已
神宗自在藩邸即熟闻公与司马光名及即位首召二
人为学士朝论翕然称得人
神宗初御经筵公进讲尚书至天乃锡王勇智上曰何
以独言勇智公曰仲虺方称成汤能伐夏救民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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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智言之然圣人之德当如易所谓聪明睿智神武
而不杀者然后可以尽善时上方富于春秋故公以
好勇黩武为戒
夏秋淫雨京师地震公言君人者去偏听独任之弊而
不主先入之语则不为邪说所乱颜渊问为邦孔子
以远佞人为戒盖佞人惟恐不合于君则其势易亲
正人惟恐不合于义则其势易疏惟先格王正厥事
盖未有事正而世不治者惟陛下勉行而勉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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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御史中丞入对上语及西陲事公退而奏曰惟当修
严武备来则应之以逸待劳若临遣大臣张皇武事
或议深入或求奇功皆非国家至计后公去位朝廷
遣大臣临边已而西征无功士卒内溃皆如公所料
公知贡举在贡院密上奏曰天子临轩策士而用诗赋
非举贤求治之意且近世有司考校已专用策论今
来殿试欲乞出自宸衷惟以诏策咨访治道是岁上
临轩遂以策试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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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甫与晦叔素亲患台諌多横议故用晦叔为中丞既
而天下皆患条例司为民害晦叔乃复言条例不便
介甫以晦叔叛已怨之尤深已而上语执政吕公著
尝言韩琦将兴晋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介甫因用
为晦叔罪除知颖州
王荆公与吕申公素相厚尝曰吕十六不作相天下不
太平及荐申公为中丞其辞以谓有八元八凯之贤
未半年所论不同复谓有驩兜共工之奸荆公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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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如此盖孙觉莘老尝为上言今藩镇大臣如此论
列而遭挫折若唐末五代之际必有兴晋阳之甲以
除君侧之恶者矣上已忘其人但记美须误以为申
公也
彗星见诏求直言公疏曰陛下有欲治之心而无致治
之实者何哉此任事之人负陛下也何以言之士之
邪正贤不肖盖素定也今则不然前日举之以为天
下之至贤后日逐之以为天下之至不肖其于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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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反覆而不常则于政事亦乖戾而不审矣陛下独
不察之乎
公居洛一日对康节长叹曰民不堪命矣康节曰介甫
者远人公与君实引荐至此尚何言公作曰公著之
罪也
迩英进读上留公论治道遂及释老虚寂之旨公问曰
尧舜知此道乎上曰尧舜岂不知公曰尧舜虽知此
而常以知人安民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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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公自河阳入觐都人环观相谓曰此公还朝百姓之
幸也至是士民相庆既受命出殿门武夫卫卒皆欢
抃咨叹慈圣光献太后闻公进尤喜曰积德之门也
温公在洛闻公登枢以书遗都下友人曰晦叔进用
天下皆喜以为治表闻其尤力辞光不敢致书君宜
劝之早就职
公既就职因奏自熙宁以来朝廷论议不同端人良士
例为小人所沮格指为沮坏法度之人不可复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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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国家之利愿陛下省察上曰当以次收用之
上初即位韩绛即议复肉刑至是复诏执政议公以为
后世礼教未备而刑狱繁肉辟不可复将有踊贵屦
贱之议吴充议复置圜土众以为难行王圭欲取开
封死罪囚试以劓刖公曰刖而不死则肉刑遂行矣
议竟寝
上以慈圣既升祔大推恩于曹氏凡进官被赏者二百
馀人公因言自古亡国乱家不过亲小人任宦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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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谒宠外戚数事而已上深以为然
谍告夏幽其主秉常上对二府议大举兵伐之公曰如
谍者所告则夏人诚有罪然陛下未审以何人为元
帅未得其人则不如不举五年四月公以西师无功
奏曰外议皆谓王中正宜正典刑翌日公上奏乞解
枢务章继上面请尤切乃除资政殿学士定州路安
抚使及永乐城陷奏至上开天章阁对辅臣曰边民
疲弊若此独吕公著为朕言之他人未尝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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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至定州谢表曰进不敢希功而生事退不敢弛备以
旷官人人传诵以为摭实是时朝廷方经武事增修
边备趋时者争献北伐之策公至定武即为上言中
国与契丹通好久边境晏然无事塞上屯军素有节
制惟宜静以镇之保甲法新行被边皆设教场日鸣
金鼓课人诵战法声达于虏虏檄边郡以为生事违
誓约上委公处其事公即上奏以为遣边人习战法
于境上非管子寓令之意也请一切罢去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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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即位公为迩英侍读始至上言曰人君即位之始
当正始以正天下修德以安百姓修德之要莫先于
学学有缉熙于光明日新又新以至于大治者学之
力也臣待罪讲读谨条上十议以裨聪明一曰畏天
二曰爱民三曰修身四曰讲学五曰任贤六曰纳諌
七曰薄敛八曰去奢九曰省刑十曰无逸居月馀除
执政遂倚以为相其论薄敛之略曰昔鹿台之财钜
桥之粟啇纣聚之以丧国武王散之以得民由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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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主当务仁义而已何必曰利
为君之道几无出此十篇可为人君座右铭
官制三省并建而中书独为取旨之地门下尚书奉行
而已公曰三省均辅臣也正如同舟共济当一心并
力以修政事乞事干三省者自今执政同进呈取旨
而各行之遂定为令
初执政三五日一集都堂长官专决同列多不与议及
公秉政非有故日聚都堂遂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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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始与司马光辅政于是共推本先帝之意盖欲鞭笞
四夷以疆中国阜蕃邦财以佐其费有司奉行失其
本旨先帝固尝患之矣故欲更而未暇与已更而未
定其诏墨记言具在而可考者有若干事若诘青苗
之害则曰常平泉谷以禦水旱而贪散以求利至十
之七八国失拯救之备而民之责偿被笞箠者众责
兴利之弊则曰大伤鄙细有损国体戒用兵之失则
曰南安西师兵夫死伤者皆不下二十万有司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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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其责不轻今无罪置数十万人于死地朝廷不
得不任其咎救官制之滞则曰更新官制以覈正吏
治至今颁行无绪有以启宠四方贻讥后世于是二
公与同志者建请以常平旧法改青苗以嘉祐差役
参改募役罢保马以复监牧损保甲教选以便农作
除市易之令宽茶盐之禁赐边砦赎亡民和西戎于
是民欢呼鼓舞以为便
温公病中与公简曰晦叔自结发志学仕而行之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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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厚天下仰服垂老乃得秉政平生所蕴不施于今
日将何俟乎比日以来物论颇讥晦叔慎默太过若
此际复不廷争事蹉跌则入彼朋矣光自病以来悉
以身付医家事付康惟国事未有所属今日属于晦
叔矣
公上奏曰自古治戎之策虽三代之盛亦不过来则禦
之去则备之为备之道莫先于积谷
初温公议凡役人皆不许雇人以代然东南及西蜀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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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民有高赀或子弟业儒皆当为弓手执贱役既不
许募代甚苦之公闻其弊即令一切听雇募民情大
悦
上以迩英讲读论语毕赐执政讲读官左右史御筵于
资善堂内出御书唐人诗分赐在坐翌日公上奏曰
臣伏念陛下睿哲之性出于天纵而复内禀慈训日
新典学诚以尧舜三代为法则四海不劳而治将来
论语终帙进讲尚书二书皆圣人之格言为君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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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臣辄于其中及孝经内节要语共一百段进呈圣
人之言本无可去取臣今惟取明白切于治道者庶
便于省览或游意笔砚之间以备挥染亦日就月将
之一助也居数日太皇太后宣谕曰吕相所进要语
已令皇帝即依所奏每日书写看览甚有益于学问
与写诗篇不同也
郎官何洵直失本部印公曰洵直诚有罪然重谴之则
自今猾吏皆有以制主司矣乃薄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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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在仁宗朝尝请进士先策论神宗初又献议以经术
取士及知熙宁三年贡举遂密启临轩专用策试未
几公以言青苗等事得罪去王安石专政乃尽罢诗
赋一用经义独以春秋为破缺不可读废其学学者
不得以应试安石又与其子雱其徒吕惠卿升卿撰
定诗书周礼义模印颁天下凡士子应试者自一语
以上非新义不得用于是学者不复思索经意亦不
复诵正经惟诵安石惠卿书精熟者辄得上第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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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策问必先称颂时政对者因大为䛕辞以应之又
多以佛书證六经至全用天竺语以相高晚向字学
复以字书去取天下士于是学者不复解经而专解
字往往辨析字画说一字至数百言去经意益远由
是中外议者皆咎经义而思诗赋矣元祐初议者争
言科举之弊请复旧制公曰先帝更新法度如造士
以经术是为近古且仲尼六经何负于后世特安石
课试之法为缪耳安石解经亦未必不善惟其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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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已为大缪耳温公亦以为诗赋不可复然论者习
见经义之弊忿懑不可遏乃定制进士初场试经义
次赋诗论策对经义者许引用古今诸儒之说及已
见又诏立春秋科太学置春秋博士二员禁有司不
得于庄老书出题程文不得杂用申韩刑名之学及
释氏书仍罢试律义至是将廷试执政又以熙宁复
策之初进士叶祖洽讥议祖宗自是对策者皆讪前
朝以阿当世因以为策问可废当复诗赋论题公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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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临轩发策延四方贡士询以治道岂非近古良
法邪至于对者是非邪正则在考官去取耳乃仍旧
试策其后论科举者亦未息以至公薨而诗赋益隆
期尽废经义而后已非公意也
公晚多读释氏书益究禅理温公博学有志行而独不
喜佛公每劝其留意且曰所谓佛学者直贵其心术
简要尔非必事事服习为方外人也
公居家夏不排窗不挥扇冬不附火一日盛夏杨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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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宝字器之将赴镇戎军倅来辞器之乃吕氏甥公
于西窗下烈日中公裳对饮二杯器之汗流浃背公
凝然不动
公平生未尝行草书尤不喜人博曰胜则伤仁负则伤
俭
公平生未尝较曲直闻谤未尝辨少时书于座右曰不
善加已直为受之盖其初自惩艾也如此至和中手
书东汉延笃与李文德书于座右又书古人诗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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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节士体梁谷似怕腹中书于屏风
吕晦叔真大臣其言简而意足孙莘老尝言裕陵好问
且曰好问则裕晦叔曰好问而裕不若听德而聪人
有非刘向强聒而不舍者晦叔曰刘向贵戚之卿此
语可谓忠厚然向之眷眷于汉室而不忍去则是也
至于上变论事亦可谓不知命矣
宋兴以来大臣以三公平章军国者四人而公父子居
其二时论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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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希哲
字原明正献公之长子以恩补官充崇政殿说书
正献公教公事事循规矩甫十岁祁寒暑雨侍立终日
不命之坐不敢坐也日必冠带以见长者平居虽天
甚热在父母长者之侧不得去巾袜缚裤衣服唯谨
行步出入无得入茶肆酒肆市井里巷之语郑卫之
音未尝一经于耳不正之书非礼之色未尝一接于
目公尝言人生内无贤父兄外无严师友而能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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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少矣
公从王安石学安石以为凡士未官而事科举者为贫
也有官矣而复事科举是侥倖富贵利达而巳学者
不由也公闻之遽弃科举一意古学始与程先生颐
俱事胡先生瑗公少程一二岁察其学问渊源非他
人比首以师礼事之而明道程颢横渠张载孙公觉
李公常皆与公游由是知见日益广大然公亦未尝
专主一说不私一门务略去枝叶一意涵养直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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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以造圣人专慕曾子之学尽力乎其内者其读经
书平直简要不为辞说以知言为先自得为本躬行
为实不尚虚言不为异行
正献公尝语张耒曰此子不欺闇室守官京师不谒台
諌官遇迁转即一见执政过此不见也
正献公广用当世贤士人之有一善无不用也尝以数
幅纸书当世名士姓名既而失之后复见此纸则所
书人悉用之矣正献公尝亲书遗公曰当世善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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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者独尔以吾故不得用亦命也
公为说书凡二年日夕劝导人主以脩身为本脩身以
正心为主心正意诚天下自化不假他术身不能脩
虽左右之人且不能喻况天下乎
公既除諌官累辞未获苏子瞻在迩英戏谓公曰法筵
龙象当观第一义公笑而不答退谓范淳甫曰若辞
不获命必以杨畏为首时畏方在言路以险诈自任
颇为子瞻所厚公故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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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为郡处令公帑多畜鳆鱼诸乾物及笋乾蕈乾以待
宾客以减鸡鸭等生命也
公晚居宿州真扬间十馀年衣食不给有至绝粮数日
者公处之晏然静坐一室家事一切不问不以毫发
事托州县其在和州尝作诗云除却借书沽酒外更
无一事扰公私闲居日读易一爻遍考古今诸儒之
说默坐沉思随事解释夜则与子孙评论商确得失
久之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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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源尝言与侍讲为夫妇相处六十年未尝一日有面
赤自少至老虽衽席之上未尝戏笑
公与诸人云自少官守处未尝干人举荐以为后生之
戒仲父舜从守官会稽人或讥其不求知者仲父对
词甚好云勤于职事其他不敢不慎乃所以求知也
公为人处事皆有长久之计求方便之道只如病中风
人口不能言手不能书而养疾者乃问所欲病者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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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答适足增苦故公尝教人每事作一牌子如饮
食衣裳寒热之类及常所服药常所作事
病者取牌子以示人则可减太半之
苦凡公为人处事每如是也
宋名臣言行录后集卷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