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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言行录前集卷八
宋 朱子 纂集
庞籍 颍国庄敏公
字醇之单州人中进士第相仁宗以太子太保致
仕
明道中为殿中侍御史章献崩章惠欲踵之临朝公奏
燔閤门所掌垂帘仪制以沮其谋仁宗始专万机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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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欲以奇巧自媚后苑珠玉之工颇盛公上言愿以
俭约为师上纳其言中丞孔道辅尝谓人曰今之御
史多承望要人风旨独庞公天子御史耳
元昊既效顺而不肯臣请称东朝皇帝为父国号吾祖
年用私号求割三州十六县地朝议弥年不决既而
报书年用甲子国号易其一字敌使过延公坐堂上
召敌使立前而谓曰尔主欲战则战今不战而降则
朝廷所赐藩臣诏与颁朔封国皆有常制不必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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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夷狄盗中国之地则闻之未闻割地与夷狄也三
州十六县岂可得耶使曰清远故属吾且坟墓所在
故欲得耳公曰中国所失州县今未十年若论坟墓
所在则中国多矣使语塞
公在延州军行出塞使因粮于敌马刍皆自刈之还畀
其直民无飞挽之劳及去民遮道而泣曰公用兵数
年未尝以一事烦民虽以一子为香焚之犹不足报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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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为相公为枢密使以近世养兵之弊在于多而不
精故国用竭因大加简阅拣放为民者六万馀人减
其衣粮之半者二万馀人众议纷然以为不可施昌
言李昭亮尤甚皆言衣食于官久不愿归农又习弓
弩散之必为盗贼上亦疑之二公曰今公私困竭上
下皇皇正由养冗兵太多故也今不省去无由苏息
万一果有聚为盗者二臣请以死当之上意乃决边
储由是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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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自郓徙并过京师谒上是时上新用文富为相自以
为得人谓公曰朕新用二相如何公曰二臣甚副天
下之望上曰诚如卿言文彦博犹多私至于富弼万
口同词皆云贤相也公曰彦博臣顷与之同在中书
详知其所为实无所私但恶之者毁之耳况前者被
谤而出今当愈畏慎矣富弼顷为枢密副使未执大
政朝士大夫未有与之为怨者故交口誉之冀其进
用而巳有所利焉若富弼以陛下之爵禄树私恩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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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忠臣何足贤也若一以公议槩之则向之誉者今
转而为谤矣此陛下所宜深察也且陛下既知二臣
之贤而用之则当信之坚任之久然后可以责成功
若以一人之言进之又以一人之言疑之臣恐太平
未易致也上曰卿言是也
至和三年以灾异诏中外咸言得失公密疏曰太子天
下本今陛下春秋固方盛然太子不豫建使四方无
所系心愿择宗室之宜为嗣者蚤决之群情既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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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异可塞矣
知定州请老召还京师公陈请不巳或谓公今精力克
壮年少所不及主上注意方厚何遽引去若此之坚
公曰必待筋力不支明主厌弃然后乃去是不得巳
岂止足之谓耶凡上表者九手疏二十馀通朝廷不
能夺五年听以太子太保致仕
公常曰凡为大臣尤宜祗畏绳墨岂得自恃贵重乱天
子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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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 武襄公
字汉臣汾州人从军事仁宗位至枢密使
公自散直为延州指使与西贼战每带铜面具被发出
入行阵间凡八中箭累功至招讨副使而未识其面
遂令图形以进
青在泾原尝以寡当众度必以奇胜预戒军中尽舍弓
弩皆执短兵密令军中闻钲一声则止再声则严阵
而阳却钲声止则大呼而突之士卒皆如其教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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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未接战遽声钲士卒皆止再声皆却虏人大笑相
谓曰孰谓狄天使勇时虏人谓青为天使钲声止忽
前突之虏兵大乱相蹂践死者不可胜计
戍泾原日尝与虏战大胜追奔数里虏忽壅遏山嵎知
其前必遇险士卒皆欲奋击青遽鸣钲止之虏得引
去验其处果临深涧将佐悔不击青独曰不然奔亡
之虏忽止而拒我安知非谋军巳大胜残寇不足利
得之无所加重万一落其术中存亡不可知宁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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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不可悔不止
广源州蛮侬智高以其众叛乘南方无备连破邕宾等
七州至广州所至杀吏民纵掠东南大骇朝廷遣骁
将张忠蒋偕驰驿讨之甫至则皆为所摧陷又遣杨
畋孙沔余靖招抚皆久之无功仁宗忧之遂遣枢密
副使狄青为宣抚使率众击之翰林学士曾公亮问
所以为方略者青初不肯言公亮固问之青乃曰比
者军制不立又自广州之败赏罚不明今当立军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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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赏罚而巳然恐贼见青来以谓所遣之官重势必
不得见之公亮又问贼之标牌殆不可当如何青曰
此易耳标牌步兵也当骑兵则不能施矣初张忠蒋
偕之往率皆自京师六七日驰至广州未尝拊士卒
立行伍一旦见贼则疾驱使战又偕等所居不知为
营卫故士卒皆望风退走而忠临阵偕方卧帐中悉
为贼所虏杨畋余靖又所为纷乱不能自振而孙沔
大受请托所与行者乃朱从道郑抒翊扬乾曜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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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险薄无赖欲有所避免邀求沔引之自从远近莫
不嗟异既至潭州沔遂称疾观望不敢进青之受命
有因贵近求从青行者青延见谓之曰君欲从青行
此青之所求也何必因人之言乎然智高小寇至遣
青行可以知事急矣从青之士能击贼有功朝廷有
厚赏青不敢不为之请也若往而不能击贼则军中
法重青不敢私也君其思之愿行则即奏取君矣非
独君也君之亲戚交游之士幸皆以此言告之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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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皆青之所求也于是闻者大骇无复敢言求从
青行者其所辟取皆青之素所知以为可用者人望
固巳归矣及行率众日不过一驿所至州辄休士一
日至潭州遂立行伍明约束军行止皆成行列至于
荷锸裹粮持守禦之备皆有区处军人有夺逆旅菜
一把者斩之以徇于是一军肃然无敢出声气万馀
人行未尝闻声青每止邮驿四面严兵每门皆诸司
使二人无人得妄出入求见青者无不即时得通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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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宿皆成营栅青所居四面陈兵彀弓弩皆数重所
将精锐列布左右守卫甚严方青之未至诸将屡败
屡走皆以为常至是知桂州陈某知英州苏缄与贼
战复败走如常时青至宾州悉召陈与裨校凡三十
二人数其罪按军法斩之惟苏缄在某所使械系上
闻于是军中人人奋励有死战之心时智高还守邕
州青惧昆崙关险阨为所据乃下令宾州其五日粮
休士卒贼谍知不为备是夜大风雨青率众半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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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昆崙关既度喜曰贼不知守此无能为也彼谓夜
半风雨吾不敢来吾来所以出其不意也巳近邕州
贼方觉逆战于归仁铺青登高望之贼据坡上我军
薄之裨将孙节中流矢死青急麾军进人人皆殊死
战先是青巳纵蕃落马二千出贼后至是前后合击
贼之标牌军为马军所冲突皆不能驻军士又纵马
上铁连枷击之遂皆披靡相枕藉死贼遂大败智高
果焚城遁去青先与公亮言立军制明赏罚贼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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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见标牌不能当骑兵皆如所料青坐堂户之上论
兵数千里之外辞约而虑明虽古名将何以加此岂
特一时之武人崛起者乎方庆历中葛怀敏与元昊
战于广州怀敏败死诸校与士卒既败多窜山谷间
是时以权宜招纳皆许不死自此军多弃其将不肯
死战故青云自广州之败赏罚不明翰林学士蔡襄
亦言闻于青者如此
初青自请击智高谏官韩绛上言青武人不足专任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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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以侍从文臣为之副上以问执政时庞籍独为相
对曰属者王师所以屡败皆由大将自轻偏裨人人
自用遇贼或进或退力不能制也今青起于行伍若
以侍从之臣副之彼视青如无青之号令复不得行
是循覆车之轨也青昔在鄜延居臣麾下沉勇有智
略若专以智高事委之使青先以威齐众然后用之
必能办贼幸陛下勿以为忧也上曰善于是诏岭南
用兵皆受青节度时余靖军于宾州闻智高将至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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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城遣广南西路钤辖陈某将万人击智高战败遁
归青至宾州余陈皆来迎谒青悉集将佐于幕府立
陈某于庭下数其败军之罪并军校数十人皆斩之
诸将股栗莫敢仰视靖起拜曰某之失律亦靖节制
之罪青曰舍人文臣军旅之责非所任也于是勒兵
而进智高大败捷书至上喜谓庞籍曰岭南非卿执
议之坚不能平今日皆卿功也青还上欲以为枢密
使同平章事籍曰昔曹彬平江南太祖谓之曰朕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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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卿为使相然今敌尚多卿为使相安肯复为朕尽
死力耶赐钱二十万缗而巳今青虽有功未若彬之
大若赏以此官则富贵极矣异日复有寇盗青更立
功将以何官赏之且青起军中致位二府众论纷然
为国朝未有此比今幸而立功论者方息若又赏之
太过是又使青得罪于众人也臣所言非徒便于国
体亦为青谋也昔卫青巳为大将军封侯立功汉武
帝更封其子为侯陛下若谓赏功未尽更宜官其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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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争之累日上乃许之加青护国军节度仍迁诸子
官既而议者多谓青赏薄石全彬复为青讼功于中
书竟以为枢密使
青宣抚广西时智高守昆崙关青至宾州值上元节令
大张灯烛首夜宴将佐次夜宴从军官三夜飨军校
首夜乐饮彻晓次夜二鼓时青忽称疾暂起如内久
之使人谕孙元规令暂主席行酒少服药乃出数使
劝劳座客至晓客未敢退忽有驰报者云是三鼓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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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夺昆崙矣
青之征智高也自过桂林即以辨色时先锋行先锋既
行青乃出帐受衙罢命诸将坐饮酒一卮小餐然后
中军行率以为常及顿军昆崙关下翌日将度关晨
起诸将诣帐立甚久而青尚未坐治至日高亲吏疑
之遽入周视则不知青所在诸将方相顾惊愕俄有
军候至曰宣徽传语诸官请过关吃食方
知青巳微服同先锋度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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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入邕州获金贝巨万畜数千悉分麾下贼所俘胁皆
慰遣之敛积尸为京观于城北尸有衣金龙之衣者
又得金龙楯于其傍或言智高已死乱兵中当亟奏
公曰安知其非诈宁失智高敢欺朝廷耶
智高兵败奔邕州其下皆欲穷其窟穴青亦不从以谓
趋利乘势入不测之城非大将事智高因而获免天
下皆罪青不入邕州脱智高于垂死然青之用兵主
胜而已不求奇功故未尝大败计功最多卒为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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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奕棋巳胜敌可止矣然犹攻击不已往往大败
此青之所戒也临利而能戒乃青之过人处
公尝为枢密使时予为谏官人有相语童谣云汉似
羌人羌似汉改头换面总一般只在汾河川子畔以
青汾河人面有刺字不肯灭去又姓狄为汉人此歌
为是人作也为不疑矣欲予言之予应之曰此唐太
宗杀李君羡事上安忍为适以启君臣疑心耳
公器度深远韩范之为西帅也皆𨽻其节下咸奇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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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国器也范尝以左氏春秋授之曰熟此可以断大
事将不知古今匹夫之勇不足为也公于是晚节益
喜书史
公事亲孝遭父丧虽衽金革之事而哀戚过人养母尤
笃征南之日惧遗其忧戒内外不以治兵事闻第云
奉使江表而巳始行至邕会瘴雾之气昏郁中人或
谓贼流毒水中饮者多死忽一夕泉涌于郊汲之甘
冽遂济其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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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作真定副帅尝宴魏公惟刘易先生与焉易性素疏
讦时优人以儒为戏易勃然谓黥卒敢如此诟詈公
不绝口至掷樽俎以起公气殊自若不少动笑语益
温次日公首造刘易谢魏公于是时巳知其有量
陜西豪士刘易多游边喜谈兵宝元康定间韩公宣抚
五路荐之赐处士号易善作诗韩公为书石或不可
其意则发怒洗去魏公欣然再书不惮公每燕设易
喜食苦马菜不得之即叫怒无礼边城无之公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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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内郡后每燕集终日惟以此菜啖之易不能堪方
设常馔时称公善制易也
公为韩范所知后位枢密或告以当推狄梁公为祖公
愧谢曰青出田家少为兵安敢祖狄梁公哉
或劝去鬓间字则曰青
虽贵不忘本也
每至韩公家必拜于庙庭之下入拜夫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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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以郎君之礼待其子弟其异于人如此
京师火禁甚严将夜分即灭烛故士庶家凡有醮祭者
必先关厢吏以其焚楮币在中夕之后故也至和嘉
祐间公为枢使一夕夜醮而勾当人偶失告报中夕
骤有火光探吏驰白厢主又报开封知府到宅则火
灭久矣翊日都下盛传狄相公家有光怪烛天者时
刘敞为知制诰闻之语权知开封王素曰昔朱全忠
居午沟夜光怪出屋邻里谓失火往救则无之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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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异得无类此矣此语諠于搢绅间狄不自安遽乞
陈州遂薨于镇夜醮之事竟无人为辨之者
吴育 正肃公
字春卿建州人中进士甲科举贤良方正事仁宗
位至参政
公为政简严其治开封尤先豪猾曰吾何有以及斯人
去其为害者而巳
宝元初元昊嫚书始闻张邓公为相即议绝和问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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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弛备巳久不知兵识者以为忧公时为谏官上
言夷狄不识礼义宜勿与较许其所求彼将无词举
动然后阴敕边臣密修战备使年岁之间战守之计
立则元昊虽欲妄作不能为深害矣奏入邓公笑曰
人言吴舍人心风果然既而和事一绝元昊入寇所
至如入无人之境后数年力尽求和岁增赂遗仍改
名兀卒朝廷亦竟不问世乃以公之言为然
公尝与贾丞相争事上前殿中人皆恐色变公论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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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既而曰臣所争者职也顾力不能胜矣愿罢臣职
不敢争上多公直乃复以公为枢密副使居岁馀大
旱贾丞相罢去御史中丞高若讷用洪范言大臣廷
争为不肃故雨不时若因并罢公
公在二府太保公以列卿奉朝请父子在廷士大夫以
为荣而公踧踖不安自言子班父前非所以示人以
法顾不敢以人子私乱朝廷之制愿得罢去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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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为参政山东盗起仁宗遣中使察视还奏盗不足虑
惟兖州杜衍郓州富弼得山东心此为可忧上欲徙
二人淮南公曰盗诚不足虑而小人乘时以倾大臣
非国家福也上尝语辅臣曰育刚正可用但嫉恶太
过耳
陈执中罢相仁宗问谁可代卿者执中举育上即召赴
阙会乾元节侍晏偶醉坐睡忽惊顾拊床呼其从者
上愕然即除西京留台以此观之执中虽俗吏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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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也育之不相命矣夫然晚节有心疾亦难大用仁
宗非弃才之主也
王尧臣 文忠公
字伯庸应天府人举进士第一事仁宗位至参政
元昊反时边兵新败于好水任福等战死韩公坐主帅
失律范文正亦坐移书元昊皆夺招讨副使公因言
此两人天下之选其忠义智勇名动夷狄不宜以小
故置之且任福由违节度以致败尤不可深责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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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是迕宰相意明年贼入泾原战定川杀大将葛怀
敏乃公指言为备处由是始以公言为可信因复遣
公安抚泾原路公曰陛下复用韩范幸甚然将不中
御兵法也愿以便宜从事上以为然
自朝廷理元昊罪军兴而用益广前为三司使者皆加
厚赋暴敛甚者借内藏率富人出钱下至菜果皆加
税而用不足公始受命则曰今国与民皆弊矣在陛
下任臣者如何由是天子一听公所为公乃推见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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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出入盈缩曰此本也彼末也计其缓急先后而去
其蠹弊之有根冗者斥其妄计小利之害大体者然
后一为条目使就法度罢副使判官不可用者十五
人更荐用才且贤者期年民不加赋而用足明年以
其馀偿内藏所借百万又明年其馀而积于有司者
数千万所在流庸稍复其业
初宦者张永和方用事请收民房钱十之三以佐国事
下三司永和阴遣人以利动公公执不可度支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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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潍附永和议不巳公奏罢潍乃止益利夔三路转
运使皆请增民盐井课岁可为钱十馀万公亦以为
不可而权倖因缘多见裁抑京师数为飞语及上之
左右往往谗其短者上一切不问而公为之亦自若
也及公既罢上慰劳之公顿首谢曰非臣之能惟陛
下信用臣尔
包拯 孝肃公
字希仁庐州人举进士事仁宗至枢密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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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牛鬻之既
而有告私杀牛者公曰何为割某家牛舌而又告之
盗者惊伏徙知端州州岁贡砚前守缘贡率数十倍
以遗权贵人公命制者才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
公在言路极言时事复为京尹令行禁止至今天下皆
呼包待制又曰包家市井小民及田野之人凡徇私
者皆指笑之曰你一个包家见贪污者曰你一个司
马家天下称司马公曰司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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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尹京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赇与之约
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辨我与汝分此
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
囚如吏言分辨不巳吏大声诃之曰但受脊杖出去
何用多言包谓其市权捽吏杖之十七特宽囚罪止
从杖坐以沮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卒如素约小人为
奸固难防也公天性峭严未尝有笑容人谓包希仁
笑比黄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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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始及第以亲老侍养不仕官且十年人称其孝知开
封府为人刚严不可干以私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
到有阎罗包老
公知谏院列上唐魏郑公三疏请置座右以为龟鉴为
中丞奏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群臣数有言
者卒未闻有所处置未审圣意持久不决何也太子
者天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仁宗曰卿欲谁
立公曰臣非才备位所以乞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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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计耳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行年七十且
无子非邀后福者唯陛下裁察仁宗喜曰徐当议之
王德用 鲁国武恭公
字元辅郑州人以父超任补官事仁宗位至枢密
使
邢洺盗出入二州间历年吏不能捕公以毡车载勇士
为妇人服盛饰诱之贼党争前邀劫遂皆就擒由是
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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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献临朝有诏补一军吏公曰补吏军政也敢挟诏书
以干吾军亟请罢之太后固欲与之公不奉诏乃止
及太后上仙有司请卫士坐甲公以为故事无为太
后丧坐甲又不奉诏于是天子以公可任大事
公状貌魁伟而面色正黑虽匹夫下卒闾巷小儿外至
远夷君长皆知其名识与不识称之曰黑王相公北
虏常呼其名以惊小儿其为戎狄畏服如此苏绅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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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辅等言其宅枕乾冈貌类艺祖公奏曰宅枕乾冈
朝廷所赐貌类艺祖父母所生云
公在定州契丹使人觇其军或劝公执而戮之公曰吾
军整而和使觇者得实以归是屈人兵以不战也
自宝元庆历之间元昊叛河西兵久无功士大夫争进
计策多所改作公笑曰奈何纷纷兵法不如是也使
士知畏爱而怯者勇勇者不骄以吾可胜因敌而胜
之耳岂多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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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六年复为枢密使是岁契丹使者来公与之射使
者曰天子以公典枢密而用富公为相得人矣语闻
上喜赐公御弓一矢五十公善射至老不衰尝侍上
射辞曰幸得备位大臣举止为天下所视臣老矣恐
不能胜弓矢上再三谕之乃手二矢再拜一发中之
遂将释复位上固勉之再发又中由是左右皆驩呼
赐以袭衣金带
公帅真定上遣使问公边事公曰咸平景德中边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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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馀万皆屯定武不能分扼要害之地致虏兵轶境
遽有澶渊之师又当时赐诸将阵图人皆死守战法
缓急不相救以至于败诚愿不以阵图赐诸将使得
应变出奇立功
韩忠献宋景文同召试中选公带平章事例当谢二公
有空疏之谦言公曰亦曾见程文诚空疏少年更宜
广问学二公大不堪宋曰吾属见一老衙官乃纳侮
也后二公俱成大名公巳薨韩谓宋曰王公虽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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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前辈激砺成就后学之意不可忘也
宋名臣言行录前集卷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