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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论学绳尺卷九
宋 魏天应 编选
林子长 笺解
合异为同格 与后篇仁义忠信乐善论同机轴
仁义道德性命如何 徐炎发
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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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说
批云
论曰一初赋受之天万理
会归之地也夫大
化之生生不穷天命之流行不已
人受之而为性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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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性之中万理森
具
大端全体即所谓仁及其发见于事物之
间莫不有一定当然之则是则有义存焉
合也而非离也浑也而非散也
人惟有此理而不能蹈此理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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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此理而不能得此理之真
于是合者离浑者散而一初之天始非我
有矣吁此孟轲氏所以
不能已其言于战国也七篇仁义未尝不兼
而言之仁义性也天之所以
命我者也其蹈乎此则为道其得乎此则为德
会而归之道德一仁义也仁义一性也性一
命也特人自昧之耳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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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一初赋受之天万理会归之地也仁
义道德性命如何此赵岐所以序于孟子之篇首请原
其初盖自天以阴阳五行絪
絪缊缊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
焉是之谓命
于是人各得其所赋之理而为性
性者何仁义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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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万善具众理全得天地生物之心而
仁之体所以立及其
见之万事如方维上下定位不易而义之用所以行
此其初所以予我以此理也
此我之所以受此理于其初也二者匪相间也
虽然立人之
道大易未尝不言于仁义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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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仁义而言道德此韩子所以遏异端之流也
盖道德非仁义外物也能行此理于践履
之间即道也能得此理于心领意会之顷
即德也天降衷于下民若有
常性克绥厥猷衷即性也
而所以降于我者命也有此衷则亦必有此
猷矣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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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即性也而所以
秉于我者命也有是彝则亦必有是懿矣
会而归之千流万𣲖一源也千
条万枝一本也仁义非精也
道德非粗也是不过一天命之性而已矣
奈之何世之昧者常总总也
况战国之人心乎孟子道性善
斯言一发所以为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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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理学之根源天理人心之准的天下始知所向矣
至于谓性谓命之说亦
缕缕言之非赘也
性命之理
一日不明于天下其所以陷溺其良心也必矣
自性命之理一
明而仁义之言昭昭然于天下也恻隐仁
之端也羞恶义之端也此端也何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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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性所有也即天之所赋也事亲
仁之实也从兄义之实也此实
也何自而有哉性所根也即天之所赋也
一初之天纯粹至善孰非此仁孰
非此义然知其为恻隐羞恶而不能实
践其恻隐羞恶之端
知其为事亲从兄而不能有得乎事亲从兄之实
则是率天下而路也岂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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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归之地哉故以德行仁仁
即此德也 配义与道义即此道
也杨墨道之祸也吾距之盖深惧
夫苟可以祸吾道即所以祸吾仁义也
乡愿德之贼也吾辨之
盖深虑夫一至于贼吾德即所以贼吾仁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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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万于一仁义吾道德散一
于万道德吾仁义
是皆天之命乎人而人之所以为性也
吾之得乎是命以生而莫非全体者性也
一会归之顷则仁义也道
德也皆性也性即天之所命也
一初之天其至矣乎此孟子安得不拳
拳为战国人心虑也而赵岐其知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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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性命之学难言也荀之恶习也非
言性也扬之善恶混气也非言性也
愈之上下品才也非
性也性且不明况
于命乎是无怪乎申韩黄老之徒
窃吾仁义道德之似哓哓然于天下后世也
嗟乎夫子止言仁也而轲
则兼言义矣夫子性不可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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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则罕言也轲则反
覆其辞而不少屈轲岂好辩哉
为战国忧也为道统计也
虽然不可以已也向微轲之言则
是三子者久矣其为天下道术裂矣乎吁
谨论
此篇谓道德即是仁义之理此理自性命中有之
后篇谓忠信即是仁义之理此理自乐善中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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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异为同格 与前篇仁义道德性命论同机轴
仁义忠信乐善如何 林镗夫
出处
立说
卷九 第 8b 页 WYG1358-0487b.png
批云
论曰实理不在真机外也机之动以天
则此身无非天矣
人之初生天理备具本无亏欠也
惟其深造自得止于至善则真机所
动不逐外乐凡
其乐乎善者即天理之实岂曰求在外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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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仁义吾性之理也忠信此理之实也
性分之天孰不充足
是性也不能不动而为情
彼机之动者理之形也
充吾真乐无有不善则理之
精微著于见面盎背之顷仁义忠信
盖有油然而发露者使所乐人而不天
则乐淫于善之外触
卷九 第 9b 页 WYG1358-0487d.png
境皆妄去理远矣孟子道性善者也
以乐善而继仁义忠信言之其得
诸吾心真机之乐乎仁义忠信乐
善如何请申之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则
好恶形焉
然则乐也者其此情之动而为真机者乎
鸢飞鱼跃之妙孰非性分之陶陶
虫鸣螽舞之馀又何者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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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之形见苟机之动
不于其真而于其伪则乐以人而非天矣故高梁大厦
不如仁宅之安固也而人之乐乃夺于高梁大厦
高车驷马不如义
路之正固也而人之乐乃移于高车驷马
纡朱怀金不如忠信之实固也而
人之乐乃锢于纡朱怀金机为
物动所乐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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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继善所以成性而人之情皆可以为善乎
吁善何物
也即仁义忠信之理也盖自有怵惕
之心而仁之理已具自有羞恶之心而义之理已存
尽
已之谓忠有诸已之谓信而忠信者又仁义之实也
是理也上圣下愚均气同
体至于操舍存亡则不能不异者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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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无故 情既生矣机随触
焉乐之于外则日与仁义忠信远矣
乐之于内则真机之动而实理全矣
甚哉君子之所乐者不可不主于善也
而所以考其善不善者岂有他哉于已取之而已矣
夫动吾真机陶吾天乐则自孺子入井之时
充之于事亲之日而家人之嘻嘻者
即其乐此仁之善也自无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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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莫之际充之于从兄之顷而兄
弟之怡怡者即其乐此义之善也为人谋而
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而申申
夭夭于居处语默之际者即其乐此忠信之善也
至是则天高地下
此乐之充拓也云行雨施此
乐之溥博也无怀之逍遥洞庭之雅奏此乐之弥
满磅礴也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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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散而为南风之咏
文王之乐充而为演易之旨夫子之乐
在其中而曲肱于饮水之时也
其视夫峨其冠华其裾高大其榱
题者所乐霄壤也其视夫煦煦为仁孑孑
为义寂灭其心性者所乐径庭也
乐仁义忠信之善而会仁义忠信之实
此机即理耳此情即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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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人知陋巷可忧
也而彼乐之箪瓢可忧也而彼乐之
而不知其得一善服膺弗失所乐盖在
此也孟氏子悯人心之淫于
外乐也辨天爵人爵之异而以乐善
为言固将使人心乐于善而不失其仁义忠信之
正也七篇之书谆谆乎以善淑人而仁义之论说
不离口孟子盖亦自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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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乐者矣
食前方丈侍妾数百已不足以夺其所志
而居安资深至于反身而实乐莫大
焉彼以其富我以吾
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于此益有以见孟
子之真乐矣虽然孟子
以仁义为言者也忠信之论盖不多见
乡原之似已深辟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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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爵之说则特以忠信为言是故以忠信为仁义
之实也然溯而求之论语一书仁义寥乎罕
闻而忠信之旨凡数见
虽孔孟互相发明皆所以道人心
之善而所以必主忠信者又岂无说盖人不忠
信则事皆无实为恶则易为善则难然则
忠信也者又教人乐善之根柢欤大易曰忠信
所以进德也知大易之所谓进则知孟子之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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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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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说正大格 此篇与叶君榉五始之要论同意
周礼春秋表里如何论 阮登炳
出处
立说
批云
论曰论圣经有相符之理要不过乎尊王而已
盖王道不可一日而不明也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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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一日而不明则凡前后典籍之所存
皆其大义之所在虽若不相为谋而其实未
始不相合也或者徒见夫世变
之有升降王道之有污隆
遂谓夫圣人之作经有不可以一概言者
而不知经皆为尊王而作也前圣处乎其时之易
则王道之明者固易明后圣处乎其时之
难则王道之难明者为愈明使天下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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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乎其不容泯者时虽异而心则同也经虽殊而道则
一也安有不相表里者哉夫使当王者
之世圣人不作经以先乎尊王以诏乎其后
而后乎伯者之世非有圣经复先乎书王以合
乎其前又何以使天下常知王道之为尊也邪
卢植在汉盖志于尊王者也故合
周礼春秋而曰与相表里植之意固有在矣
周礼春秋表里如何请申之吾尝闻表里之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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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与九章相表里
原道与轲雄相表里
以其时考之则前后固有辽绝之殊
矣原其互相发明为斯道计者则未尝不相为表
里也况夫王道之在天下纲常之所以植
立法度之所以彰明礼乐之所以修举皆人
心天理之正断断乎不可易者圣人作经以
寓一王之法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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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持世道于不坏不灭之地者以其有王者在耳
王者之迹息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世有
周公则春秋不作春秋不作则
周礼一书皆王道也春秋乌乎作
春秋所以救周礼之穷也
礼乐征伐不自天子出而自诸侯出
则周公其衰矣春秋不
作其可乎天下不能以常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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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以常古王道固有时乎难行矣
王道有时乎难行吾夫子其肯没周公之志邪
周公之志不可没则挽回世变
之所趋阐明古今之正理复显然著见于斯世春秋亦
一周礼耳不然周礼敌八百年之
天命而王室何其尊
春秋纪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而天下
之所以尊王者又何如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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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衰而参之则二经表里之意可以不言而自见矣
自今观之六典之设他务未遑
首揭以惟王之一辞独冠于设官分职之首
此尊王为周公作经之要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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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之经笔削尤严
而书王每先拳拳焉者不一而足
又岂非尊王为孔子作经之端
本乎惟其皆主于尊王则表里之大
者不外是矣故命曰书王命治曰
赞王治周礼所以重一王之权也
而曰天王正月曰王正月春秋所以重
王者之权者其与周礼同乎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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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
诸侯则使之入王皆朝觐宗遇会同于王周礼所以谨
奉王之礼也
而如京师
朝于王予夺废置则诏王治教刑政则佐王成周悉听
命于王而行之
较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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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褒贬之笔足以荣辱天下之君大夫者即天子之行
事孰非表里于周礼之经者欤
爵禄
出于王赏赐出于王举内外朝之大政事周家悉由王
者而亲决之其视春秋赏人之功去人之族贬人
之爵者同符吾夫子遂纪天子之赏罚以为惩劝之具
又非表里于周礼之当行者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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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为周公作经于太平之世者易为孔子作经
于叔季之时者难世有周礼
则王者之治行世有春秋则王者之教明
夫固关于其时而所以垂当今而诏来
世者为一尊王之义而已此表里不可以相无也
卢植得不举二经之表里而并言之邪虽然周礼
春秋一也使孔子生周公之时未必不为周礼使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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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孔子之世未必不为春秋吾观仲尼
叹斯道之不行乃有不复梦见周公之说是又托春秋
欲行周公之事者也
土之盟
翟泉之会河阳之狩
此何如时
惜乎夫子遇时之难终不若周公用时之易尔汉
固非周比有能尊王黜伯申春秋而用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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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汉亦可为矣
此又卢植言外之意愚故并
及之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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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说正大格 此篇与阮登炳周礼春秋表里论同意
五始之要如何 叶君榉
出处
立说
批云
卷九 第 22b 页 WYG1358-0494b.png
论曰知谨始而不知尊王非圣经
之本旨也圣经为尊王作也夫
既为尊王而作则所以正天地之常经示万世之
大法者在是岂特谨始之一节而已哉
或者徒见夫始在改元而重在即位
于是附会分裂而为之说
不知春秋之作非圣人本心也
王纲不立侯度废弛故不得已而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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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削之间以尊王而垂法于后世
其意深矣使徒欲谨始以立法而王纲之大
者不拳拳而寓尊王之意吾恐大
义乖而彝伦斁矣故
圣人托鲁以尊周书周以愧鲁
自元年而下至即位而上特致严于书王
之一字盖以明王室之当尊而责侯国
之自僣则即位之或笔或削皆可以王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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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此示人后世其敢私正朔而改元者乎
此则春秋之本旨也五始之要如何
王褒徒知谨始之意岂知尊王之大法哉甚矣五
始之例为圣经惑也王褒徒见图纬之说以黄帝
受图而得五始
则以为春秋法之然黄帝之时
安有公即位之事借曰即位为一国之始则经之
不书即位者是阙一始矣又何得而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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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哉自褒倡其说而何休和之
于是以元之气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
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而五始之说安之以为当
然
是则诸侯
改元即位其果可以为法乎夫改元正号即
位谨始王者事也诸侯安得而私之
使鲁得以自私则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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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皆不必禀王朝之正朔
而礼乐征伐亦不复自
诸侯出矣当王室尚存之日而诸侯有私正朔
者僣也况敢自即位邪圣人于元年之下即位
之上而以王法绳之非私鲁也乃愧鲁也
愧鲁者所以愧诸侯也此义不明而
后有移元于鲁之说
有托王于鲁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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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谨始毋乃开后世僣乱之门乎
昔者文王受命当天下三分之时
享国五十年矣而未尝有改元即位之文
书曰惟中身厥享国五十年
又曰惟九年大统未集
是未尝私改正朔也
奈何自共和之后诸侯乃各自私其国
以改元哉观传之所载如郑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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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僖之元年简之元年是诸侯皆改元非独
鲁也即此而观天下知有王者寡矣
诸侯之改元即位乃王室之罪
人而谓鲁史足为谨始法乎夫子
托鲁以尊周非谓鲁之元年足以善始也
亦非谓鲁之即位足以奉元也周之天
命未改则鲁之有元年是邪非邪
周之王室尚存则鲁之自即位是邪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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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圣人之书法致谨于书王之大要
其书王于元年之下者
用见元惟王之所自出其书王于
正月之上者用见正朔非诸侯之所当改
自正月而次则以公即位继之又明其罪以责
诸侯而示王法之所不恕也盖即
位天子之称鲁既举行即位之礼则
不能禀正朔于周矣圣人独以周正书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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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位之始则有愧于尊王鲁其能免乎
以秉礼之鲁尚
不知王室则列国之诸侯又可愧矣
大哉笔削之有功于王室乎
归正于周以明天命之未改托王于
鲁以明王室之当尊托始于隐以明
笔削之大法
隐公不书即位以明隐公而下皆非王命之所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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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元年之外皆去正月以明当世诸侯皆不禀正
朔于王至于隐公无王犯天下之大戒而又始
终书王以愧之
此皆大义之不可犯也
王褒不知圣人始隐之意而乃以为五始焉则其惑日
甚矣然则人君谨始之法独不可以是
推之乎盖尊王之义明则改元即位非所以
为臣子训故公羊左氏足以知
卷九 第 27b 页 WYG1358-0496d.png
此而董仲舒则为通论也公羊
以加王于正为大一统左氏以正月为周正月
至仲舒则举天地常经古今通义言之
此春秋经世之本旨惩列国之僣乱而
示一统之大义以正本始则元年之意
明而万世之经正矣书谓君为元首又
谓君为元后则元者天子之称也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位
卷九 第 28a 页 WYG1358-0497a.png
乎两间者当与天地参故体元者人君之职也
元即仁也仁人心也
体仁以长人则元之义得矣此岂列国
诸侯所敢僣哉愚故推明一统之义以正五
始之要为人君者其可以不体元乎谨
论
前篇谓二经以尊王为主此篇谓五始以尊王为主
主意一同合而观之可以触类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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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微知显格 可与圣人大明至公论参看
圣主正身宣德如何论 萧符世
出处
立说
批云
卷九 第 29b 页 WYG1358-0497d.png
论曰知微之显者可
以言恭已之化矣古
先帝王之恭已于上也岂尝欲其善之显哉
然而不欲其显而不能以不显何也
天下惟实理不容伪
修于已者无毫发之可憾则形于人者
无毫发之可掩故微者必至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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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可以显者当制于微而后可也
不可以显而不能不发于微焉吾惧其
微者有时而显也恭已之君亦惟于
其近焉而审之处于近者无以累吾所履之
正则流于远者益足以昭吾所养之纯
不然近者之不察所以为恭已之累也多矣未有
不发乎迩而见乎远也是故
人已一致也显微一脉也审于近者所以谨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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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之原也王吉以正身宣德告孝宣而有及
于左右所使之人夫左右近君者也身以左
右而正则德以所使而宣矣此帝王恭已之化
也不谓汉之王吉有见焉圣王正身宣
德如何帝亦思于近者而审之乎 尝读中庸
至于君子戒谨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
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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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喟然叹曰人之不能戒谨恐惧于不睹不闻
也岂不能掩其不善于共睹共闻之地而隐者见焉微
者显焉何哉天下之理不可以伪
为也屋漏不愧而自处于有愧人之
知其不愧者自若也閒居为不善而
自表其善人之知其不善者亦自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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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人之视已
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况人主
一身大关万化践履于深宫独行之中而利害
形于四方九土之远存养根于暗室屋漏之微而
祸福极于天地万国之大
呜呼是果可以伪为乎是以
圣帝明王知吾身之所关者重则凡近于吾身者有所
不敢轻曰小大之臣咸怀忠良其侍御仆从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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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正人曰正予群仆侍
御之臣交修不逮
凡为是者全吾身所以全天地万物也非曰
将以昭昭也而要其终也修于身者正自
质诸人而无疑行于已者粹自暴诸天下而无愧
往往不求昭而昭焉则微之显诚之不可掩
也固如此也此所以为恭
已之验也嗟夫周官帷幄帟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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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职虽微必审则斯
谋斯猷我后之德君陈始得以顺之于外
而非致谨于懋乃后德之
时虽穆王亦不能使其德之宣
然则恭已之化所关系者如此人
主亦焉用以不正者累吾正而宣其所不可宣哉
且就汉之君论之文帝最渊默武帝最英伟
渊默者似韬晦若难乎人之知而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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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者近表杰宜欲为名以自高也然道德为丽
文帝之不可掩者如此至今言汉君之贤者首缕指焉
而内多欲外仁义其
窥见武帝之心事者正不特一汲黯而已
是何不求显者或彰彰于
一世之共睹而欲著其善者仅若此邪
呜呼是可以求之二君之身矣
盖尝思之文帝不私一弄臣其左右前后
卷九 第 33b 页 WYG1358-0499d.png
粹然一出于正则正身有道者固鼓钟声闻之本也
武帝天资英明固非近习所能惑而文
成五利之徒犹得以中其心帝之身可知矣
?虽伏
矣亦孔之昭帝独能择其善者以
宣于人哉王者正身
宣德之说即仲舒正心以正朝廷之说也宣帝
卷九 第 34a 页 WYG1358-0500a.png
之正其身者固不可以浅窥
而修洪业选茂异天下皆知帝之尊道
信赏罚核名实天下皆知帝之制治
务宽大假贫民天下皆知帝之好仁
则其德亦可谓宣
昭也已然使帝而非得夫恭已之化其效决不至
此然使帝而尽得夫恭已之化其效又不止此
吉之此言其欲进宣帝于古圣主欤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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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一语帝安得不深思也不然黄王龚召布满中
外帝何患其德之不宣哉正身之
说吾不谓吉而有讲乎此也继此而后知此说
者惟一孔明孔明之言曰宫中府中俱为一
体以昭陛下平明之治噫宫府之体合而为一
则奇邪不得以为王躬之累未有
其身正而其德不宣者也是亦恭已之说也
此唐虞三代正君之学至汉而未尽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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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正身固所以为宣德之本而宣德亦可以
验正身之功观诸宇宙而德泽洋溢人诵明圣
则其身之正可知矣如其不然其身
之未纯乎正亦可知矣中庸之言道曰本诸身徵诸
庶民故善观元气者察形以知脉善观君
德者由显以知微君天下者如之何不深长
思也夫何为哉恭已正南面已矣
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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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微知显格 可与圣主正身宣德论参看
圣人大明至公如何论 王 珏
出处
立说
知举批
论曰语盛德之事者要当以隐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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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观之夫天下之至显
常伏于天下之至隐而所谓充周不
可穷之理其所发者固甚微也后
之君天下者遍物以为明制物以为公
然有时能矫揉于人所共知之境而
每不能不失于幽独得肆之中
于是明者非不明也而未能其大也公者非不
公也而未能其至也明而未大公而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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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者显微不能以无间见隐不能以如一欤
张蕴古之告太宗曰大明无偏照
至公无私亲正以偏者明之累
私者公之挠苟一毫之偏私不
足以语大明至公之事矣然则所谓偏私者顾不
当求之于隐微之地乎圣人大明至公如何请
申之 昔尝读易曰大哉乾元曰至哉坤
元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大明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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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圣人之赞易也乾则致谨于
几坤则致戒于渐
亦曰几之不谨邪之萌也
渐之不戒阴之候也虽德如乾坤而造化之
大犹有憾也圣人中乾坤而立者也
以一身之𦕈而应万
物万情之会秋
毫而察将以用其明也铢两而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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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以用其公也然一偏
或入于先一私或伺于后则明者投其偏公
者售其私虽矫于众而不能矫于独
能制于指视而不能制于幽𦕈
纵明也而非大也纵公也而非至也
然则大明至公非圣人孰能与于此
舜其大知也与天下之明无以加于舜矣
而曰察迩言何哉虞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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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厥成天下之公无以加于文王矣
而予曰有疏附何哉
盖迩而不察与夫当疏而附当附而疏
虽舜文之明公而人得以议其后矣
自圣人而推之于天
天无私覆日无私照天下之论明公者尽于此矣
人徒见其飞潜动植洪纤
小大自形自色一公洞然纤隙必烛容光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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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同晷一明了然而不知其一阳之动实
萌于剥复之交
旦气之清实
宿于夜气之定
造化且
不能违而况于圣人乎人之一心静
虚则明通动直则公溥
静虚何为而静虚也动直何为而动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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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无欲则静虚而动直矣人欲有
一毫之未尽则天理不能充其量
明不为大而为明之小
公不为至而为公之浅三代而后论君道
者率不满于斯焉唐大宗何如主也即
位初年一念之天如太阿出匣光芒射物如源泉
幽窦泥沙未浑其天资之美者乎然王魏
之贤首加录用明则明矣裴封参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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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明秦雍旧人裁抑恩例
公则公矣闺门惭德有不可掩不
得谓之公谓帝非明非
公固不可谓帝大明至公尤不可明而公
者天资之本然其不足以论大与至者学力之未
到孰谓幽州一记室而能
施仓扁铁石之手于帝腹心之隐疾也
曰大明无偏照至公无私亲又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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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调其惨舒三光同其得失然
而曰事起所忽与夫积小害大
始终规儆直欲其隐微之地充而至于与
四时三光相为表里所以望其君者厚矣
惜乎未箴之前此太宗也已箴之后亦此太
宗也蕴古太宝之箴既不见用于即位
之初郑公十渐之疏又不尽信于十年之
后频失频复而太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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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遂不加进矣呜呼大明至公古
圣人分量太宗信不足以进此矣抑
其本原之学不讲认其智力之所及者即以为高不复
更致增益焉耳何
则古圣人以观我者为明 太宗则不
能先觉而专以逆亿为明古圣人
以克已为公太宗则不能胜
其私而徒以任法裁物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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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使后之欲为明为公者率以是为安而止
正学不明之故也呜呼大明至公岂易言哉
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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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题发明格 此篇与崔日南春秋事文义论同意
书诗春秋出于史 林昌谦
出处
立说
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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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经非圣人之得已也以不得已之意而为
经故必有所述焉
夫经以载道史以载事二者本不同也
今而圣人之作经岂不能出意为之而必本诸古
何哉盖作经非圣人意也
圣人而果有意于作经则纪载
之详编录之备一出于我可也而奚以史为世
变之会不能以无升降风俗之趋不能以无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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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之道既不能见诸行事又不容托
之空言于
是不可以无书诗无春秋而书诗春秋之述则
又皆出于史焉夫史虽古必不能有加于圣人之
经而圣人必于是而述焉此则圣人意也
然则书也诗也春秋也不出于圣人之意而出于古
人之史圣人不得已之心盖可见矣
书诗春秋出于史请因王通之言而绎其意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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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而观之书首尧典而终秦誓
作之者谁欤曰圣人也
诗自周南而终商颂作之者谁欤
曰圣人也春秋首鲁隐而终获
麟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具载无遗
作之者又谁欤曰圣人也
然则作经者圣人本意也而王通乃谓出于史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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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其好为异论者欤曰通非异论者也
圣人意也世皆言经者圣人之所作而不知
圣人之于经非作也述也书出于古史圣
人因而定之尔
诗出于国史圣人因而
删之尔春
秋出于鲁史圣人因而修之尔圣人固
尝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夫述而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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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书定可也诗删可也春秋修可也
信而好古则书诗也春秋也其出于史也
宜也然则作经其圣人之得已乎
向使世变推移古而不今吾道流行泰而不否
析因夷隩民安其业常如唐虞
之治
持盈守成歌舞太平常如凫鹥之世
礼乐征伐会盟朝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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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如三代之盛时
则书可无定也诗可无删也春秋可无修也
泮奂忘言之天岂非圣人之愿哉
惟夫帝降而王王降而伯
世变所激愈趋愈漓启与
有扈战于甘之野圣人以君臣敌战为文所以纪夏德
之始衰已不足以追唐虞之盛况费誓之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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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风下泉之后而继以豳风黍离
中谷之什而思宗周其诗有刺而无讪其情忍怒而不
忍叛则其世道盖可知矣
诸侯不知朝王
而私相盟会
伯主不知尊王而以臣召
君成周之后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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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以卿而莅国政
黄池之会勾吴以夷狄而主夏盟此又何等时邪
吾圣人之生于斯时也天不君之为尧舜禹汤文
武又不臣之为皋稷伊傅周召前圣
之传谁其绍之纲维世变之责谁其任之则经
之不作不可也经可作矣而不出于史又不可
也史者其古人行事之实录政事之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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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乎其殆未定之书未删之诗未修之
春秋乎
于是而有所述焉可以见圣人之意矣是故书
断自唐虞凡于书序之下而称曰
者此史氏之旧文数十篇之中莫不皆然
则书之出于史可见矣
诗之命名如关雎后妃之德之类此
皆国史之旧题夫子因而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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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篇之中莫不皆然则诗之出于史可
见矣春秋一书如桓十四年
之书夏五
庄二十四年之书郭公
此当增也而不增桓五年之书甲戌已丑
十二年之书丙戌者再
此当削也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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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一惟旧史之是因则春秋之出于史
也又可见矣呜呼作经非圣
人之得已也不然以吾夫子之
圣岂不能自出意虑作为圣经而必本之史焉何哉
吾道不见用姑托古人之行事以示天下后世
庶乎来者之有稽而道统之传亦
藉是以不坠此则圣人述而不作之意是
意也惟王通知之虽然经而不本乎史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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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为经史而不得乎经亦无以传远
书固自古史而出然非书则后世孰知其为古史
诗固自国史而出然非诗则后世孰知其有
国史春秋固自鲁史而出然非春秋则天下
后世又孰知其有鲁史经自史而出史因
经而显欤然则书诗春秋未作之前史则有
功于经书诗春秋既作之后经则有功于史
愚言不然君其问诸王通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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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原题意格 与林昌谦书诗春秋出于史论同意
春秋事文义如何论 崔日南
出处
立说
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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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约史以为经非圣人私意
也何者古人所行之事良
史所载之文固必经圣人而后定
然大公至正之义岂圣人所能增损哉人
徒见夫圣人之作经因史以约其文因文
以著其义一予一夺或褒或贬足以示劝惩
于天下后世则曰圣人赏罚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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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是经之作岂圣人之私意邪以私意而议圣
人者凡民也盖天下之事有公是
非无私赏罚纪事之文
有繁约之不同则圣人不能泥史以为经
裁事之义惟大公之所在则圣人不能舍史以为经
是义也非孟子不足以知此
今观轲之论春秋其事则曰齐晋也其文则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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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也及其义则不曰圣人为之也而乃举夫
子自道窃取之辞以实其说呜呼读
是书者要当因是而溯夫子之心春秋事文义如
何请以是论 尝考诸经籍所载然后知春秋之赏罚
非圣人为之也
何以知之
书者纪唐虞三代之事也而夫子有秦誓之附
易者著六十四卦之文也而夫子有易系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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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非鲁史之名乎公之以鲁史之名则非孔氏
之私书也
非孔氏之私书以为夫子之赏罚
愚未敢以为然也夫自有典谟训诰之文而史
于此焉出当是时是是非非善善恶恶
之理隐于人心不待褒之而后劝贬之而后惩
自闾巷刺美之言兴匹夫匹妇之咏作似非雍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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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和气象然或风或赋或比或兴
其事甚白也其文甚著也其义亦甚
明也人心之史闻者
足戒故圣人之于诗亦不过删其繁兼
取而附之六经之一
孰谓诗亡而后春秋作乃圣人之私意邪
或者见夫春秋一书推见至隐
或赏人之功或去人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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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贬人之爵诸侯而或书其
名大夫而或书其字
一字之褒有如华衮
一言之贬若挞市朝则谓春秋之世乱
臣贼子接迹于天下夫子悼王道之不
纲伤伯图之陵僣
不幸有其德无其位不能以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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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权而赏罚天下不得已而作春秋
盖将假天子之赏罚以为惩劝之具
其赏也则曰夫子赏之也其罚也则
曰夫子罚之也
抑不思史鲁史也鲁之史公史也夫子以之而
修春秋其事则因其所记之事也其
文则约其所载之文也其义岂非取其至
公之义乎取其至公之义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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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非夫子之私意也且如葵丘之会盛矣予齐
之盛者公也夫子安得不取其予齐之义而褒齐乎
河阳之召僣矣疾晋之僣者公也夫
子安得不取其贬晋之义而讥晋乎
春秋之或抑或扬或去或取如是者不一
初非曰此孔氏之书也又非曰我作之也赏罚之权
不以自与也曰此鲁之书也曰鲁作之也
何也夫子固尝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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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者其惟春秋乎盖知我者则以鲁之赏罚而为
春秋春秋不得已而作夫子已有罪我之忧矣
窃取之辞毋亦夫子欲以此意暴白于天下
后世呜呼此圣人之意也惟
孟子为能知之事人知为齐晋之事也
文人知其为鲁史之文也至
于义人皆以为夫子赏罚之义也倘非
孟子援夫子自道之词而笔之书夫子之志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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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之人不知圣人作经之意而纪事著文
必以麟笔为法
虞氏著书八篇名曰虞氏春秋愚不知讥刺得失果
足以劝善惩恶否乎不韦著书二十馀万言号曰吕氏
春秋愚不知八览六论果足以当王法否乎其于义也
斯焉取斯噫惜无有以夫子之言告
之者谨论
前篇谓述史为经圣人不得已为之此篇谓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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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经圣人非私意为之意义略同可以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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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立意格 与高应松听言接下之规论同意
理本国华如何论 陈文龙
出处
立说
考官批云
论曰治之精神在乎言君子是以原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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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心者治之原言者治之精神精神
所发心实主之何则人主一心言
脉之通塞系焉言脉之通塞民之
荣悴国之休戚系焉善观人
之国者不观其国而观其国之言不于其治而
于其人主之心心苟虚明有容无拒
意气之所感召怠者奋懦者
激畏沮者蛰而震知无不言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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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直要其效而至于事物之条理政化之精神
皆此心一运量之间耳宅心不广者则反是
故夫治之本也丽于心国之华也寄于言
虚心受言则国之精神在是矣本者其心
华者其精神心乎心乎其精神之所聚乎
甚矣言之有益于人国也理本国华
如何有知之者太宗也 尝谓治道之精神在人
言治道之根本在君心清明在躬志气如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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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体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此心之精
神帝之所以为帝王之所以为王皆心之精神为之
也吾观衢室有问总章有访
昌言拜而嘉谋告
帝王之心宽大乐易上不以为厌下亦不以
为忌其言犹之粟米布帛若无华也
然而藻火黼黻之采都俞之辞也
朴斲丹雘之文训诰之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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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虞三代所以大治荣华至于
今日者岂有他乎哉
盖治有元气焉君子是以求治于其心言有英气
焉君子是以观国于其言
肤革充盈神采英发英气之聚未有不
自其元气者充之易之咸曰君子以虚受人其惟
此心乎一或憧憧尔思未
光大矣惟虚故明此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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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无心之感是心也三代而下太宗其庶几
得之帝何心也君源臣流者其本澄
竭诚待下者其本正
自仁义之言一开其端贞观以来諌者相
望帝之心盖阴
有以感发之是以千金可轻也而不如却
鹰之一疏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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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可贱也而不如止猎之一奏
大宝易得也而终不若琼
室瑶台之一箴
帝之所以华其国者何哉言而已帝之所
以能容言者何哉心而已心其精神之主乎
人之所可见者精神人之
所不能知者此心以帝之威灵
气燄人所望而畏者夫孰得而易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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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而考之真见
其孜孜治道真见其忧勤恐惧
真见其从善如流
非外为宽容以悦之也洞
洞无我旷然而与天下为一蕴于
其心发于其精神焕而号令文章则为中国之
华粲而台阁容典则为
朝廷之华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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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晦而复明关河翳而复清埽六代之陋而恢我唐
三百年光明俊伟之治是又散而为天地万物之华
吁
言之效何如哉帝之于言也岂徒曰美观云乎循
故事云乎观其言可以知其国观其国可以知
其治观其治又可以知太宗之心
异时听纳不倦固未尝戾戾焉有以嫉其臣
民之心而或者已有心气内损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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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劳之虑此心少
窒吾恐向之精神索然矣若夫世南之鲠谔
百药之持论史臣之于赞也皆指其为
治世华采然必曰知治之本何欤
吁此心法也
亦太宗家法也何德宗而未之思
强明自任猜忌自信
贽也宜以虚受为帝勉彼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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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时而进谀者类曰德如尧舜时已太平
以颂美为奉职以窃议为邀名以深谋远虑为
骇众言者气薾黯无晶光
呜呼盍亦反其本矣论谏百篇炳如丹
青后世以为华当时
反以直而厌言其可厌乎厌言非盛世事也
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士庶人莫敢矫其非观人
国者每于此觇之国事且日非矣伋宁不为之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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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卫闇耳德宗又何如主
哉吁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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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立意格 与陈文龙理本国华论同意
听言接下之规如何 高应松
出处
立说
批云
卷九 第 61b 页 WYG1358-0513d.png
论曰人主一心之微上下相际之交也
凡听言之道未有不本于人主之
心心之广狭盖言脉之通塞系
焉天下莫患乎上下之情不通也
必有交焉则人主方寸之间是已
吾方局于猜防疑虑之私而居之以强明
好察之实天
下见其浅中狭度而猷之不裕也其谁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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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或有言亦
终至于龃龉而莫之合捍格而不可容
盖汉唐以下之人主皆病之矣而况
其德宗乎听言宏接下之规宣公力为帝言
之使帝也反而求诸其心斯得之矣
惜乎帝之不然也虽然贽如帝
何哉听言接下之规如何
夫上下之情难通也久矣欲人之言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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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天门沈沈邈不敢诋
于是有欲言而谒诸其上者如谒
诸神明甚矣其未易接也
故交接之道贵乎忱实易于坎之纳约曰
樽酒簋贰刚柔际也
此言听言接
下之道也天下固未有间绝而不可以相接者也
其间也必有为之际其际也必其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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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之交上之不能通乎下下之不能通乎上
其间不能以寸此在乎人主之一心
耳充之则广蹙之则
狭大之则天地万物无不容小之
则纤芥毫末有所不受此固尧舜禹汤
文武数圣人之听言而得是以为规也无稽
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
是盖得之精一执中之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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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其有极会其
有极则所以谋卿士谋庶民者
亦无一之不尽盖中也极也固尧舜
禹汤文武数圣人之所谓规而以接下焉者也
市于议道于谤下而至于刍荛之微工
瞽之贱圣人接之固有道矣
而秦则反之
夫群臣顿首而后敢言再拜而后敢请
卷九 第 64a 页 WYG1358-0515a.png
上下之情阔绝秦之浅中可见矣而亦以仆其
国高皇
帝宏其规模好谋而能听
监门挽辂之夫皇皇然
接之若不及
至今称帝为大度豁如之主其规
模盖可想见夫秦汉
之异若此矣而何德宗之不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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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德宗也有高视天下之志而无容天下之度规
规然铢较寸度于小物细故之中故
凡拒諌而饰非者皆其口舌之能耳目之便非其
有恢恢有容之心此最帝之痼疾也
姜公辅以卖直见疑萧复以轻已见忌
虽
以陆宣公之百篇仁义而帝固未之察也亦枘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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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夫帝方怙非以自是岂不疑公辅之卖直
方强明以自任岂不疑萧复
之轻已方展转于利欲之中不能
自拔而以宣公仁义投之上下之情宜乎其不相
接也接
与不接直方寸间耳帝方寸间扰扰焉营营焉芥
发无所容上下恶乎其可通也
夫彼皆其辅相也
卷九 第 65b 页 WYG1358-0515d.png
而不相接若是况下是者乎
曷不广其接下之规乎规广乎中则情通乎
上下矣帝惟不与诸臣接也故窦参延龄辈
得以其言自售
而帝且喜圆恶方矣
此之接如水投石
彼之接则若胶漆牢固而不可解
孟子曰君臣怀仁义以相接反是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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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矣帝怀利以接下彼
以规利之言进如延龄辈又安足怪乎
呜呼言之听不听情之接不接盖系乎君心之广狭也
天下非庸主之病于狭也
惟强明好察者常病之故周厉之监
谤秦皇之愎諌
在唐则为强明好察之德宗其上下
之情不接皆足以致乱宣公之言岂不
卷九 第 66b 页 WYG1358-0516b.png
足为帝规哉惜乎其非唐虞三代器也
夫惟好谋能
听豁达无我高皇帝近之矣
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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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包题格 与后篇天职天功天情论同意
天道善胜如何论 郭拱朝
出处
立说
批云
论曰不物于物然后能役乎物凡盈宇宙之
卷九 第 67b 页 WYG1358-0516d.png
间皆物也物物相役而无有终穷者皆形气之
为也囿乎形气之中而不能自超于形气之表
则与物为物耳又何以役乎物盖形气有尽而
理无穷万物有欲而造化无心此其所以不
物于物也夫以物役物则物
皆吾敌物皆吾敌而一切求胜求以胜之穷矣
不以物役物使天下之物
皆失其所以为物而惟我之听是必有妙乎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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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岂有心于胜物哉其不
能违乎天者不能违乎道也故曰不物于物然后
能役乎物天道善胜如何老子其
知道者欤请论之物物而不物于物庄子为是言
也夫既物其物
矣而必曰不物于物何哉盖自气化形生而物
形焉虽造化之大不能离形气以自立不离
乎形气则不离乎物矣然其所
卷九 第 68b 页 WYG1358-0517b.png
以摄万有役群动使之自强自弱自屈自伸皆
莫知其所以然者是必超于有而
妙于无非可与并言也盖惟天下之至
无为能御天下之至有惟天下之至静为能
御天下之至动惟天下之至一为能御天下
之至不一洪纤高下纷
然而不齐者至有也至动也至不一也
然而有者安于无而无者胜动者安于静而静者胜
卷九 第 69a 页 WYG1358-0517c.png
至不一者安于至一而一者胜
果孰使之然哉理之自然者物之不容不
然也动动相形有有相使纷
纷扰扰之交相病天之为天而与是琐琐
者争衡则亦弊弊焉耳天道不如是也
吾自夫造化而观之雷风之相
薄水火之相射寒暑之相推阖辟变化未知其所终也
及夫进者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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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除劳而不止者息则孰胜焉
又自夫品类而观之勾者欲萌甲者
欲拆爪强者欲抟而齿刚者欲决群趋汇奋交战而不
可禦迨
夫荣者悴实者剥而悍然者帖然果孰胜之哉
又合夫人事而观之众寡之相暴强弱之相
陵而矜智力以相雄长者惟恐人之有加于我也
及要其终则众欲暴寡而卒无以加于寡强欲陵
卷九 第 70a 页 WYG1358-0518a.png
弱而卒无以加于弱智者穷于智力者屈于力向之胜
心又安在哉吁是
可以观天道矣宇宙间万形
皆有弊惟理为不朽天下之独立无对者理而已
凡物则有对有对则有争争则有胜有不胜焉
至于理则凡物莫能夺也
申包胥曰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
人固可胜也天其可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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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包胥之言非不知天也不知道也
说天者莫辨乎易易之乾曰乾道变化又曰首
出庶物盖天者天之形体乾者天之性情
运于无形而超于有形此万物之所以资始乎
乾而水湿火燥
云龙风虎使之各从其类者元之功也
故圣人之赞乾必以天下之至健者言之
惟至健则举天下之物莫能加于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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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善胜之论其得诸此虽然
天何心哉善者自福淫者自祸倾
覆栽培不过因其材而笃之耳
故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兹不
物之说也聃之言未免管窥欤
呜呼天以无心而溥万物圣人以无情而
应万事
舜之征苗文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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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崇夫子之却莱夷
皆天道也皆无心于胜者
然圣人岂愿有胜之名哉吾惧
夫后世假天以自文者必以聃之言藉口
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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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包题格 与前篇天道善胜论同意
天职天功天情如何论 朱有进
出处
立说
批云
论曰不物于物而后能使造物之物其物
卷九 第 72b 页 WYG1358-0519b.png
夫举天下万物虽无以加于天
而天亦物也中三极而立者苟亦囿
于物而不能超乎物则与物等耳何
以使造化之物其物哉必有不物于物
者运其神于有物之表而达其用于事物
之间使浩浩大化各安其当然之职
著其显然之功在天者若有以使之然而
圣人实不自知其所以然也不物者何圣
卷九 第 73a 页 WYG1358-0519c.png
人之天情是也圣人此情寂然不动而未尝与
天争职感而遂通而亦未尝与天争功
然天之所以职其职而功其功者即
此情之发达运用也圣人何心哉
不过尽在已之天以格在天之天
不物于物而使之物其物耳天职天情
天功如何请因荀子天论而言之尝谓荀子之论
天其谓有形之天邪其谓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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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天邪如谓其无形则以何物而言
职以何事而言功如谓其有形则上天之载
无声无臭奚其情吁我知之矣
荀子之所谓天职天功者论其在天之天也所谓
天情者论圣人之天也天以功职言则知造化
之物其物情以天言则知圣人之不物于
物盖圣人以天下之至静制天下之至动
以天下之至无御天下之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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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神受职万化同功归之造
化而造化不言归之百物而百物不有荀子不得已而
后归之天情焉
夫天情果何物也
其未发则为中庸之中乎其已发
则为中庸之和乎中和一致而天地位焉
万物育焉位者天之职也育者天之功
也中庸不归之天而归之中和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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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天地与万物皆物也中和所以物其
天地万物之物而不物者也向使中庸
圣人情其情而不天其情则喜怒哀乐以物交物吾心
之天且扰扰不宁矣尚何以物天地万物
之物乎情未发则为中已发则为和
知子思之所谓中和则知荀子之所谓天情矣
且情不曰情而曰天情亦尝论其故乎夫性
天也情亦天也孟子曰乃若其情
卷九 第 75a 页 WYG1358-0520c.png
则善矣则情岂非天乎惟圣人性其情则谓之
天众人情其情则人焉而已矣天情者不物于物
而举穹壤间无一物不囿吾性分之
内凡运于无著于有成气成形
而此情实与之相荡相摩无一息停也
日昼而月夜春生而秋成人皆以为天之职
然尔
而不知此情之舒豁收敛即此情之昼夜春秋也
卷九 第 75b 页 WYG1358-0520d.png
川流而山峙草夭
而木条人皆以为天之功然尔
而不知此情之和悦舒畅即此情之山川
草木也盖其视太虚之中舒者惨者
动者植者顺其职分而著其功用不过
性分之一物也此
情固不与物而长亦不与物而留物各付物而
吾之不物者神全而守固用大而体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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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自不能辞其职而随其职之洪
纤高下亦莫不有可见之功至此则尧非心
而天地平成之日舜
何为而昼夜有经之时
汤不竞不絿而草木允殖之年也
因而
思之天情一耳固有越昔丕后由一念之诚明以
赞天地之化育亦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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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君反不能正一身之天地而或有以干阴阳之和
此无他七情之发虽同
发而不中节则造化有不得其性万物有不得
其所者焉秦始皇怒不中节而川沸
山倾罔有宁岁汉武帝欲不中节而旱暵星
陨谴异频仍唐德宗爱不中
节而日食阴晦史不绝书
情动于此而验应于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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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天明之不可掩也如此夫
后之宗主三极者清其天君正其天官纯乎尧舜
成汤之天而不少杂以秦皇汉唐之人
则清明在躬志气如神而在我之天定
乾正性命保合大和而在彼之天应
故曰有人焉君子不谓天也谨论
卷九 第 78a 页 WYG1358-0522a.png
题外生意格 与后篇大汉典籍著作论同意
仲尼思存前圣之业论 余至道
出处
立说
卷九 第 78b 页 WYG1358-0522b.png
批云
论曰圣人无心于述作也
而道之所以绝续者天也非圣人也
圣人本心初岂以区区述作诏天下后
世哉天之未丧斯文也
圣人责也圣人不能自
已也前圣之所以相传者至是绝矣而复续
人则曰是书也圣人殆有心焉
卷九 第 79a 页 WYG1358-0522c.png
夫圣人以天者自处以扶世教为已任
因史而经岂求益于古圣人而为
是述作也以道为书非吾本心而帝王
之行事借是以考信或者其天邪
仲尼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同道也
然其业待仲尼而存人以为数圣人幸也
愚则曰前圣非亡也仲尼非存也春
秋之作仲尼所不得已而谓之思者仲尼
卷九 第 79b 页 WYG1358-0522d.png
有心乎哉吁可论矣
班固志艺文曰仲尼思存前圣之业是未知夫子
之天者也呜呼尼山未祷
木
铎未鸣道谁寄邪
曰尧也舜也禹也汤也文武周公也
然则是道也历万世而无弊而
事业亦与之不泯果有待吾仲尼耶曰
卷九 第 80a 页 WYG1358-0523a.png
存矣未能保其常存也然则圣人之作春秋
果有心乎王辙未东王纲未
弛赏罚公名位尊天下未有笔削之
春秋而人心之春秋未尝无之
五三圣人相为前后
其行事者在斯民之耳目不必
载之空言而后存也
吁此正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
卷九 第 80b 页 WYG1358-0523b.png
天也仲尼之处斯时也春秋不作吾道自若天
下后世亦莫见继绝之功
奈何仲尼所遇之天非尧舜禹汤文武周公所遇之天
也不知仲尼者曰仲尼之于春
秋以匹夫之微行天子之事
其殆有心焉呜呼圣人之心天也
天生仲尼上不君之为尧舜禹汤文武下不臣之为周
公𦕈然而为万世仁义礼乐之宗主
卷九 第 81a 页 WYG1358-0523c.png
春秋此时不作何时而可作邪
前圣之业此时而不存何时而可存邪
盖自世变日下圣人不作道统失其
传而事业不见于天下后世大舜有苗
之征文武采薇之役
周公东征之师此
事业之见于征伐者也今存乎否乎
彼郑人伐卫莒人伐
卷九 第 81b 页 WYG1358-0523d.png
杞何为者乎我是以书之以示征伐
之道废夏禹涂山之朝
商汤景亳之命周武孟津之会
事业之寓于礼乐者也今存乎否乎
彼齐会葵丘
晋盟河阳
何为者乎
我是以书之以见礼乐之道缺
卷九 第 82a 页 WYG1358-0524a.png
田赋以改法
税亩以益征
非前圣之规也书之
以存贡助彻之良制
致夫人于大庙
跻僖公于闵公
之上非前圣之典也
书之以存明人伦之大经
卷九 第 82b 页 WYG1358-0524b.png
初未
尝述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事而前数圣人之业自尔
存亦何所容其心哉向也纲常湮
斁今因春秋而明向也法度废坏今赖春秋而
立是道既绝而复续是业既亡而复存
谓非圣人之功可乎
吁前数圣人之事业固因世变而存亡而仲尼岂
求以强存之邪始乎获麟终乎获麟一笔一削天假手
卷九 第 83a 页 WYG1358-0524c.png
也仲尼不与也
道未坠地
岂非天乎异时未丧斯文之叹而归之
天
于此益信仲尼之作春秋天也非人也
道统之绝续非仲尼之本心也前圣
卷九 第 83b 页 WYG1358-0524d.png
之业至于仲尼不得不存也班固之言
其有见于仲尼之功乎惜夫思而存之之说是殆
以有心论圣人者耳虽然圣人
非有心于春秋者也抑亦有心于世道者邪
何者舜之事业莫大于四放之罚
周公之事业特见于
管蔡之诛夫子匹夫也其事
业何所寓邪周室衰
卷九 第 84a 页 WYG1358-0525a.png
微王纲解纽天下不可一日无赏罚不得
已假天子之权见之于书人书名之微
举前圣之业寄之于载籍之间是
则夫子之本心也使夫子果无心
于世道则乱臣贼子何为而惧乎
然则前圣之业至春秋而复存而春秋之法
所以常存者庸非后圣维持之功乎故曰前
卷九 第 84b 页 WYG1358-0525b.png
圣后圣其揆一也谨论
此篇谓道之绝续天也天之未丧斯文故前圣之
业至是而存
后篇谓文之盛衰天也天之未丧斯文故大汉之
文至是而显
二篇同以天字为主意
卷九 第 85a 页 WYG1358-0525c.png
题外生意格 与前篇仲尼思存前圣之业同意
大汉典籍著作如何论 沈震孙
出处
立说
批云
论曰显文之有其地
固足以为世道之盛而文之所以盛者天
卷九 第 85b 页 WYG1358-0525d.png
实为之也嗟夫文之盛世道之盛也三
代而后文献不存有君焉能以显斯文
为己任聿兴秘宇大集鸿儒
收篇章以广储蓄
之富新制作以侈词藻之工人孰不曰藏书
著书皆有其地斯文之盛可以为世道幸
虽然文之盛岂能自盛意者天相斯文也邪
汉至武宣馀百年矣文治之兴
卷九 第 86a 页 WYG1358-0526a.png
以其时考之则可矣今也典籍则有府
著作则有庭显文之有其地岂不足以为汉贺
愚则曰前乎典籍散矣至是而复聚
前乎著作泯矣至是而复富岂
以其地为斯文重邪吁文之未丧其天
也乎大汉典籍著作如何是
不当以地论而当以天论请申之呜呼世尚结
绳书契未作未有典籍之藏亦
卷九 第 86b 页 WYG1358-0526b.png
未有著作之工也岂天忘之乎抑亦一
元混沌未雕未斲之天乎
迨周而尚文书在上庠礼在瞽宗
虽有其地犹未若石渠天禄
之秘且密耳尼山未祷
木铎未鸣
文不在兹乎夫子出而六
经笔亦天生予也不幸竹简吹烟
卷九 第 87a 页 WYG1358-0526c.png
典籍灰矣
瓜谷设阱著作荒矣
天果丧斯文乎
焚书燄烈秦非不欲灭典籍而澌尽也
然孔堂屋壁犹藏古书后人欲坏其宅而不可非天假
金石丝竹之音以神之邪
卷九 第 87b 页 WYG1358-0526d.png
坑儒祸惨秦非不欲空著作而无人乎
然伏生九十馀年犹能口授非天假之年以寿
斯文之传邪
于是益信天之果未丧斯文也灞上
真人继秦而帝五星聚井实开文明
之运君子正有望焉秦府图籍所
收何书不喜儒语何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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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又天之未定者耳
六七叶而武宣作能以斯文为重
表六经而圣真一
招文学而儒术兴
自秦而汉晦冥日月文风之盛世
道之福也然岂武宣自能为之哉毋亦
天相斯文而为之尔今观建藏书之策而诸
子传说皆充秘府典籍盛矣
卷九 第 88b 页 WYG1358-0527b.png
选名俊之儒而赋颂等
词更进迭献著作兴矣
天禄石渠
是为典籍之府六艺于是乎讲论同异
于是乎稽合非藏书
之地乎承明金马实为著作之庭
篇章于焉而启发秘文于焉而校理
非著书之地乎
卷九 第 89a 页 WYG1358-0527c.png
向之脱简缺文今会粹矣向之文芜笔绝今华藻
矣典籍著作如是
之盛岂能自盛哉岂上之人崇尚斯文而后
显哉抑岂以其地而重哉
噫吾知夫天其或者有意于斯文耳亦
天以斯文而相我汉耳向使天无意于
富典籍也则求书有使孰从而求
巍峨崇阁未必不转而为游观之地矣
卷九 第 89b 页 WYG1358-0527d.png
使天未欲兴著作也则讽诵之通孰使之通
森严秘廷亦未必果为文章所自出之地矣
论至于此亦知典籍著作之地未足为
斯文重而兴起典籍著作之意出于天始足以为显斯
文也虽然汉之典籍著作固有其地也
而相之者天也兴起斯文虽曰天也而成之者人
也天不人不因人不天不成观汉
之世名儒辈出论经石渠则有望之等辈
卷九 第 90a 页 WYG1358-0528a.png
校书天禄则有更生宗老
是不徒藏典籍而考典籍者有人矣入
直承明则有严助诸儒
待诏金马则有王褒数子著作不
徒有其地而著作又有人矣天生诸人正为
斯文地使汉君不能相天意而进之用之则亵天
矣弃天矣吁大汉典籍著作之盛天邪地
邪人邪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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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卷九 第 91a 页 WYG1358-0528c.png
顺题发意格 与陈介石礼所损益论同意
王道之端如何 陈子龙
出处
立说
批云
论曰行王而王
卷九 第 91b 页 WYG1358-0528d.png
其初不可不审也
自古人主出而王天下者必有道斯道也何道也
一出于正而已苟出于正则为天
理之极人伦之至王之所以为王由是而之之谓
道道若大路然顾吾所行何
如耳然而罔不在厥初此
际不审纯驳判焉吁可
不谨哉王之所以行者有道道之所由发者
卷九 第 92a 页 WYG1358-0529a.png
有端甚矣端之未易求而初之不可不审
此则春秋书正之义舍乎此何如则可以王
武帝即位而举贤良仲舒始以王道
对何则仲舒学春秋者也
王道之端如何请求其端
春王正月此书元第一事王者即位之始
事之初也易之乾诗之关雎
皆谨初之义耳易言君道诗
卷九 第 92b 页 WYG1358-0529b.png
言王政未有不自其初求之端在是则道是
道一而已奚其异吁有由也
吾之所谓道者禹汤文武之道彼之所
谓道者齐桓晋文之道发轫一差涂辙随异
入乎彼者必出乎此
是以君子审其初春秋而荣三代陋
五伯莫如孟子七篇一
书首言王道之始始
卷九 第 93a 页 WYG1358-0529c.png
者何道之所由始也梁以其利我以其仁
齐以其
力我以其德其行一也而所趋有不
同是以滕君为国之始独以三代之事
勉之将行仁
政必自此始倘由是而后
可以王轲言其始仲舒指其端是或一道也
武帝天资高明非可与齐滕同日
卷九 第 93b 页 WYG1358-0529d.png
语而仲舒则学孟子之道故于
王道拳拳焉始帝之莅政也
蒲轮束帛倏有申公之召逮其蔇也
仅力行一语而止开端而
不及竟后世得以议其疏帝也厉精
云始以有为之资操可致之势此朕
未有艾予将就之时也此昭明有融令终有俶
时也然而此时此意进之善固易勉载之他
卷九 第 94a 页 WYG1358-0530a.png
亦易从若乃概言其所行而
不明指其所以行之端趋向未定决择不精
初心之差终身之累也贤良三策
而有仲舒出焉一则按春秋二则證春秋
春秋何道也王而已正次王王次春
王道所在虽天且不能违况人乎王者正也反
是则伯矣本乎人情行乎仁义之正此
履道坦坦之道由是而之焉则王悖乎
卷九 第 94b 页 WYG1358-0530b.png
天理依乎仁义之偏此往来憧憧之道由是而
之焉则伯王伯常相背驰而不可以并行
端本澄源在审其初而已故曰道者所繇
适治之路所繇者正则所适者亦正果
正矣必崇义也而抑利必善善也而恶恶
必贵华也而贱夷由是而勉强行道
由是而尊闻行知
禹汤文武之道胥此焉出仲舒其知导之
卷九 第 95a 页 WYG1358-0530c.png
以道之义乎易曰差之毫釐缪以千里
舒之所谓端者在是岂直体元而已然而
造太初历改太初元帝何独屑屑于是邪
向使仁义不外多欲不内久矣汉其三代也
惜夫此心好
大而近功浅利之说始得以售其巧于是神仙之端开
矣土木之端开矣
卷九 第 95b 页 WYG1358-0530d.png
穷兵黩武之端又
开矣治道于是乎杂吁何
多端邪遂使行道一念亦仅税驾于此何异乎
后世之不以伯王杂者为家法乎
行王而王亦贞观初年
事也其后竟何如哉靡不
有初鲜克有终其尚鉴兹哉谨论
卷九 第 96a 页 WYG1358-0531a.png
顺题发意格 与前篇陈文龙王道之端论同意
礼所损益如何论 陈介石
出处
立说
批云
卷九 第 96b 页 WYG1358-0531b.png
论曰圣人之制礼不能不以所可为者而
遗后世也礼秩于天而制于
圣人制之者先之也
先之则尽吾力而求工于文章度数
之间使后有作者不能加毫末于此
而无所损益焉亦何不可之有呜呼亦独
不为世变虑邪世变之来圣人盖审之熟矣
人情物变不能常如一日
卷九 第 97a 页 WYG1358-0531c.png
圣人亦岂能以用之一世者先数百世而为之文章
度数以尽其变乎势必有所穷也穷
则必继之以弊矣虽有圣人者作亦将奈之何
哉故莫若以其所可损益者遗之
使之可损则损可益则益与物推
移随时消息常不至于穷而有所弊
夫惟不至于穷而有所弊也则礼乎
礼乎庶乎百世其可继乎吁此则三代圣人制
卷九 第 97b 页 WYG1358-0531d.png
礼之本心吾夫子知之而发为损益之论也礼所
损益如何夫子虽以答子张之问盖亦深叹
三代圣人之制礼以其所可遗者遗后世也以可
为而遗后世此固三代圣人制礼之本心
而或者之论则曰君臣父子礼也夫妇长幼礼也
君臣父子夫妇
长幼一日而无礼则乱三代圣人之制礼
不敢尽吾力而为之于其先
卷九 第 98a 页 WYG1358-0532a.png
而常以所可为者而遗后世则是三代之世君臣
父子夫妇长幼其礼犹有所未备必至于后世有所损
益而后备毋乃不可乎
曰此非知本末之论也三代之
礼所损益者文也无所损益者本也
三纲五常其本也文章度数其文也
三纲五常虽历千万世而不有所损益也
文章度数虽以一代之兴亦必有一代之所损
卷九 第 98b 页 WYG1358-0532b.png
益是何也文章度数之用常与人情物变相寻
于无涯人情物变不能常如一日则文章
度数亦岂能常如一日哉吁此世变说也
此三代圣人所以不敢竭吾力而为之而常以其所
可损益者而遗后世也嗟夫井田之成
阡陌之生
什一之尽善
鲁税亩之所由起天下事其尽力而为之于前
卷九 第 99a 页 WYG1358-0532c.png
卒至于穷且弊而莫继于其后者皆是也
而况夫礼之为物所以管世俗而防民情昭人文
以化天下日趋而日变日变而日以异
凡其登降之节揖逊之容与夫器用
之饰冠裳之仪宾客祭祀之事
必
欲其详且尽而使来者无毫末之可加而不能有所损
益焉其可乎吾逆知其不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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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穴居野处之不如宫室茹
毛荷毳之不如衣裳
上古圣人其智非不足
以辨此而必待尧舜氏作而后易之者盖虑此也
上古圣人其所以虑世变者且若此
曾谓三代圣人其不虑及此乎今之
说者皆曰三代之所以损益者忠质文而已矣
商可以损夏之忠而益之以质周可以损商之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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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益之以文
盖至于周之文则郁郁乎盛哉虽圣人
且将从之矣继周者奚容损益于其
间哉曰惟其文所以有所损益也
何者文者时尚之所宜也时有升
降则文亦与之损益矣且独不观诸易乎
损益二卦圣人皆彖之曰与时偕行此可以见
随时损益之义矣呜呼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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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损益亦既随时则圣人其敢先时变而为之
惟恃吾力之所及而不计世变之无穷邪
此三代圣人之于礼宁使吾被有所损益之名
毋使后世无加之之所宁使
礼制有所沿革而常新毋使礼文无所增损而终弊
故夫养老之礼一也夏则燕衣商则缟衣周
则元衣祭
祀之礼一也夏则尚明水商则尚醴周则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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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一也而有世室重屋九筵之异
辂一也而有用木用革用玉之殊
凡若是皆三代之所损益
也夫自二代而至于周礼之仪文其所损益犹且
若是然矣其或继周至于百世则其文章度数
之间夫岂无所损益者邪此制礼
圣人逆知时变之所趋必至于有所当损有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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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不敢尽吾力而为之常以其所
可为者遗后世也虽然其或继周圣人之
望后世者固不薄抑周之文亦岂容轻有所损益
于其间哉继周者秦立为尊君卑臣之礼
君臣之
礼虽严而君臣之礼文则甚不相接矣区区
损益无足议者汉虽继秦实犹继周独非礼
所损益之时乎野外之容从事绵蕞两生不来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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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以也
盖至
于武帝之世承平日久百年可兴
博士弟子之习稍有可观者
而议礼君
子犹不以三代之所损益者而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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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又可以观世变矣然则三代远矣礼所损益果
不可复见邪曰得其礼文而不得其礼意者终不
知所损益也然则义恶在曰必
有关雎麟趾之意而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谨
论
论学绳尺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