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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会稽掇英总集卷十七
宋 孔延之 撰
王右军祠堂碑
公讳羲之字逸少琅邪临沂人也原夫在天呈象箕昴
垂其宿在地成物岳渎曜其英蕴粹含精孕灵诞秘降
为人杰君酌其休自黄龙纪德帝轩握大宝之符丹乌
启瑞周储开氏姓之兆尔其吉骏诚感标秀质于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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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剪止杀协英图于武帐既而吕刀庆远郭筮灵长或
浏浏风松或烂烂岩电盛哉茂族其昭昭乎系德象贤
为海内之冠冕国史家牒可略言焉曾祖览清河太守
宗正卿光禄大夫即丘子刘德智略始参宗正蔡义经
术初登大夫故得象海括河升高能赋祖正散骑常侍
父旷建威将军淮南内史建始侯应德琏之规献入掌
禁中韩安国之严明才兼阃外公之生也践得二之机
应五百之庆骨鲠清贵鉴裁端疑夷简澹雅魁梧颓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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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敖如也深为从伯大将军敦丞相导之所器重学总
坟素艺苞流略书穷八体才赡五能至若垂露崩云芝
英薤叶鸾回鹊顾之巧虎踞龙腾之势信可挺拔终古
辉映来今者乎我大唐太宗文武圣皇帝甄陶尧舜漂
涤羲轩物色贤良梦寐前载万几之暇宏览典坟得之
右军欣然师范亲纡圣旨制赞论焉其略曰详察古今
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唯王右军乎心慕手追此人而
已斯乃万代之荣观也与夫周表商闾汉修乐墓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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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而语矣时太尉郗鉴负佐命之勋居台铉之贵使
求佳婿于文献公公令东厢自观之子侄闻者莫不耸
身矜持公独坦腹而不屑意竟当选矣起家秘书郎石
渠奥府天禄仙台遂非扬雄刘向之才华班固左思之
覃思笔削之举不亦难乎征西庾亮请为参军累迁长
史参豫谋谟总统纲纪魏阳元之领袖早历清阶温太
真之鲜明遽登英位兼此二美在我公焉迁宁远将军
江州刺史汇泽西浮浔阳重镇伊昔南夏埒拟扶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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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涾湤丞庐嵬崛所以山薮藏疾川泽纳污非无草窃
之人实有萑苻之盗下车无何枭音遽革公誉望幼挺
才器夙彰声名洋溢公卿藉甚识与不识莫不引领而
思交知与不知咸愿举手而同荐频召为侍中吏部尚
书皆不应命常伯补衮冢宰提衡唐虞则龙作纳言汉
魏则貂蝉近侍卒不降志保真恬怡荀卿所谓德行高
则骄富贵礼义重则轻王公于右军见之矣复授护军
将军亦推迁不拜除右军将军会稽内史瓯越奥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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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关辅浙河襟带秦岭股肱士女殷繁商旅联槅一都
之会氓俗难循公示以威恩孚以诚惠敦学校劝农桑
枭雄猾赏廉孝未踰期月风化大行然后致书朝端以
诫执事词理鲠亮言旨切直岂徒贾生流涕孟轲浩然
而已哉既而金行不竞小人道长兴言慷慨峻誓坟茔
随时卷舒关国隆替即不屑之愿徇长往之诚穷游名
山遍历沧海捐龟组禠龙章练金膏屑琼蕊浚曲水茂
兰亭开礼贤之馆引贞肥之客于是谢安孙绰李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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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支遁许迈之俦若非首谢时即是文章冠代何尝
不攀胜慕德夕处朝游公自为之序以申其志也竟以
乐死遂其初情春秋五十有九卒于会稽之里第朝野
轸恸郡县伤嗟路泣行号风悲日惨岂徒舂者不相工
女辍机而已哉追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仰遵先旨固
让不受公有济天下之心蕴公辅之量智度淹旷规模
宏远抱刘琨之气嗟地狭而不容怀乐毅之才叹主昏
而弗用有以知晋室之不延也夫盛德之祀绵于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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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之胤必复其先自晋迄陈统会稽时殆逾数十可
谓英英门户矣既而黄旗霸尽紫盖英衰衣冠咸返帝
乡礼乐并归宸甸子孙流落今为居人十二代孙庭之
祐之愔愔善人高尚其事贞不绝俗隐不违亲偃仰琴
书逍遥鱼鸟虽心怀追远之道而家迫屡空之恨遂使
烝尝久旷享德无依乐毅之后未封若敖之魂遂馁师
乾幸因承乏叨佐越藩仰休烈而延耸俯遗尘而景慕
敬聚宗族隆构清祠灵宇森邃脩廊轇轕时思之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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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如在之敬踰明筌壁药房晔晨风而转翠蕙肴兰藉
顺四序而流馨北望蕺岩题扇之风更远东连竹径养
鹅之沼弥清西接邑居朱城丽日南通阡陌翠柳含烟
加以万壑争流千岩竞秀澄湖湛镜渍星象于波澜洞
穴封金孕灵符于宛委信允常之胜境勾践之名都焉
从十一代孙正议大夫守越州都督上柱国公士希俊
师乾八从兄也操行端举风神朗迈汪汪焉人不能测
凛凛然吏不敢犯爱人如父母摘伏若神明春露流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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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庶铭其巨惠秋霜泛简豪猾肃其严威游刃有馀雍
容多暇乃昌言曰陆机文字犹陈祖德潘岳词赋先述
家风况我族盛门昌首出天下爰自著姓以迄于今莫
不仪表三台抑扬二铉英贤浚发才产光扬苟无述焉
宁昭勋绩恭承嘉命敢不云乎师乾学非觇古文惭秀
异聊申举一讵述芳猷敬疏无愧之词庶披文以见质
公有七子并有重名晋史详矣或早终绝嗣或无子国
除其有子孙蝉联以暨今日者其唯黄门乎可以配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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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列为昭穆矣又诸与公交游者英贵特达勋绩昭
著独谢太傅乎今配食宾筵矣从十四代孙石城寺僧
道敬金庭观道士道崇研空两谛覈妙重玄入龙藏而
冥搜游凤京而赜秘从十四代孙朝议郎行歙州黟县
令爽铜章抚俗墨绶亲人惠训浃于重东讴谣光乎单
父从十六代孙玄庆令嗣贤文毒师玄保家等并晦迹
林泉脱屣缨冕追仲长之逸轨慕郭举之高踪共扇家
风同宣祖德殚素产颂洪猷勒琬琰于东瓯俾庶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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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岘其辞曰沂波括地缑岭干天代载雄杰奕叶英贤
三槐继轨九棘蝉联盛哉茂族人无间然秦则离剪汉
惟吉骏武帐扬晖文昌挺韵象贤踵德诞生英俊汪汪
万顷森森千仞常伯献替纳言喉舌佥曰具瞻是属明
哲竟不降志朝其不屑霜气棱棱风威切切汇泽西楚
稽岫东瓯人称险躁俗号轾浮威而不猛善而能柔狱
囚靡滞庭事无留有道则仕无道则亡关国隆替与时
行藏屑琼膏铣晦景韬光山川益秀草树增芳我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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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兮皇王冠文经天地兮武戡乱钦墨妙兮右军发睿
词兮制幽赞敏兮叨纪纲佐郡未理兮泛沂康钦族祖
之休烈峻祠宇兮蕺岩阳明德惟馨兮茂烝尝子孙不
知其所以遂刋石而传芳
汉高士严君钓台碑
先生讳光字子陵会稽馀姚人也名阐于汉光武之世
东观书实载其事当哀平之后天地既闭先生韬其光
隐而不见建武反正云雷既定先生全其道而不屈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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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治乱之际卷舒夷旷之域如云出于山游于天复归
于无间不可得而累也则激清风耸高节以遗后世先
生之道可见于是矣或曰人伦大统莫大乎君臣崇德
致用莫盛乎富贵而子陵以贱为贵以臣傲君二者其
失于教与君子曰不然夫贤哲之道一动一静动而用
者功济乎当世静而不用者化光于无穷故许由于尧
先生于汉皆不易乎世游方之外俾后之人闻清风而
向慕焉盖运有会事有行伊吕遇汤武而立大功子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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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世祖而立大名去就不同同归乎道焉岁在大梁予
涉江自富春而南访先生遗尘则钓台尚存仰聆德风
刻颂于石其文曰
季叶浩浩 浇风荡淳 先生栝囊
鸟兽同群 四海既平 故人为君
富贵于我 有如浮云 召至禁中
告归江濆 下视天子 上动星文
接舆肆狂 孤竹求仁 介推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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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胜兰焚 猗欤先生 异乎斯人
俯仰世道 从容屈伸 清溪悠悠
白石磷磷 遗风是仰 终古不泯
开元寺律和尚塔碑铭
释氏先律师讳昙一字昙胤报年八十僧夏六十一以
大历六年十二月七日灭度于越州开元寺迁坐起塔
于秦望山之阳制缞会葬者以千百数大师本南阳张
氏曾祖隋太常恒始家会稽之山阴大师诞钟粹气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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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夙发幼学五经因探禹穴至云门寺遂依沙门谅公
出家景龙中剃度寻受具戒天纵辩慧益之以轨仪翕
然已为人望矣开元初西游长安观音亮律师见而奇
之授以毗尼之学又依崇圣寺檀子法师学俱舍唯识
从即度沙门善无畏受菩萨戒深道睹奥出类拔萃期
月之间名动京师大师崖岸峻峙机神坦迈体识详雅
应用虚明得三藏之隐赜究诸宗之源底加以素解玄
儒旁总历纬长老闻风而悦服公卿下榻以宾礼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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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少保兖国陆公象先贺宾客知章李北海邕徐中书
安贞褚谏议庭诲及泾县令万齐融为儒释之游莫逆
之友其导世皆先之以文行弘之以戒定入兰室而馨
香自发临水镜而豪发必鉴不知其所由然矣开元二
十六年复归会稽谓人曰三世佛法戒为根本本之不
修道远乎哉故设教以尸罗为主取邺郡律疏合终南
事抄括其异同详发正义学徒赖焉大凡北际河朔南
越荆闽四分之宗自我而盛烈炬之破昏黑群流之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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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泽适来之时化行也如彼有为而生乘化而息草木
潜润慈云无心适去之时处顺也如此人世迁转道存
运在瞻望不见寂寥空山哀哉铭曰
越水漫漫崇山回合大师化灭式建灵塔缅慕上士诞
修净法有威有仪不穿不杂德溥化洽云从海纳勒碑
垂后千万亿劫
大夫种铭
呜呼种知吴之可以取知越之可以强而不知身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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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存亡沈吟踌躇以至于非辜哀哉斯由淳德离披衰
世难维故独正者不得以镇邪独信者不足以塞疑夫
周公孔子圣人也尚有彼妇之歌鸱鸮之诗矧乎其下
之人乎然齐桓公终任夷吾晋文公不疑五臣数子者
竟能挈五霸之器加二君之身臣无所反侧君无所短
长下冠列国上尊时王惟齐晋之区区行何道而臻斯
之伟欤殆非二君能推心于数子俾数子得不失夫进
退存亡者乎使夫句践既举全吴乃授霸图建国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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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种之能必将合诸侯而朝中原提封吴越之邦接迹
桓文之勋则句践为霸君种为霸臣必矣何尚乎浮洞
庭去故国为天下之旅人哉尝用种之谋若有之思越
人之力尚剋之苟天不永越年越亦不爱种贤越不能
恤其胤种是以诛其身噫范生之书未释于手越王之
剑已承其咽哀哉且会稽之羞非越能复惟大夫之复
大夫之死非长颈背义亦大夫之非智哀哉询种之名
不登于三仁求种之坟不在于九原勒铭以备脱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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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以慰枉魂铭曰
越山嶈嶈吴江滮滮会稽之围姑苏之雠敌国既亡大
夫何哉不知其去空知其来子胥至忠不信于吴鸱夷
知机浩然乘桴君胡役役谋国遗躯或曰不然吉凶相
宾不有覆车孰惩为臣不有泛舟孰为济人道无全功
用有屈伸冥然陈力得于开卷神能感我彷佛如面往
者之悔来者之宪志于玄石将懋将唁
唐通和先生祖君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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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讳贯字子元范阳人曾祖济蜀州司马祖计掌膳
郎父斌守真不仕先生性宽平家人州里莫得见其喜
怒长短颇览书传尤工诗句天才器识少有伦侣益修
黄老之术初贺监知章得摄生之妙近数百年不死负
笈卖药如韩康伯近于台州上升遍于人听元和己亥
年先生遇之谓先生曰子宽中而柔外可语以至道也
仙家品级如青紫基级不可骤致必以退节为首退节
则寡欲寡欲则神逸神逸则无为无不为也反此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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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犹却走以追奔也子其志之后遇今岁遇尔于小有
也乃授断谷丹经先生盟而受之吞一粟则十年不饥
门人得之皆符经诀于是先生道誉喧动公卿耳目求
见就谒凡累十人丁酉年鄂侯杨公为华牧张公乞丹
于先生先生曰学道先乎养神然后吞药药吏也神君
也君逸于上吏劳于下以劳助逸是谓万毕贯将吞丹
也坐忘所思行忘所之却视其身萧寥希夷所以绝谷
十年不饥今张公万乘柱石百姓父母一物失所必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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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怀欲无劳神其可得乎虽九转还丹亦无补也公曰
其言至矣己亥年秋九月先生召门人聓侄曰二仪者
万有之逆旅两曜者百灵之灯烛欲灯烛之不晓安逆
旅之不去怪矣况贺公之期至矣乃就沐浴如有所候
粤八日奄然委化寿九十有五先生夫人胡氏蚤死无
嗣一女适张审言无男一女适黄虞卿虽别族姓皆得
凤毛伏览经法养志丘园声华藉甚则曰先生无愧矣
始刻石子聓与表侄孙谢骘门弟子闵仲孚等议曰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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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妻谥其夫曰康至今韪之二三子得不以黔妻为式
乎我先生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不曰通乎言不讼物之
短心不系时之非不曰和乎谨号通和先生以彰先生
之德也何如佥曰俞遂刻号于石其年冬十一月十一
日葬于宅东北隅附胡夫人坟右世礼也鼎亦先生所
教者奉门人聓侄命为坟表铭曰
北西山南东湖水为陵山为洿先生名字终不诬
祖先生墓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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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生彭汭江夏人既登第还乡明年补本郡司仓掾尝
豫社祭宿斋于郡之延庆院独处一室既寝而精爽不
宁展转至四更乃得寐梦一白衣书生入户谓汭曰某
尝述少文词在此室中司仓当见之邪汭辞以未见书
生曰试为读之言讫而去及寤犹四更也因呼仆秉烛
周视墙壁间意有留题者而都无所见唯户扇下有石
方尺有咫泥土覆之就视彷佛有贺监字乃知此是也
祀事既罢命移置阶前以水涤之文字依然即进士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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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所纂祖先生墓铭也问其人云十年前院侧数十步
官置瓦窑掘地得之掌役者军吏也不能周知但见其
有文因惜不毁而置于是案贺监以天宝二年始得还
乡既而天下多事遂与世绝至于吴越故老亦不能知
其所终微彭子之梦则贺监轻举之迹与祖君高尚之
节皆堙没矣夫史臣不书神仙之事先圣亦不以此为
教然其清心鍊气全神保精冥然与天地合德圣人出
于自然贤人可以积习老氏之玄旨不可诬也真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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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欲使殆庶之士自强不息故必存不朽之迹以示于
世此许生所以见梦也彭子性恬淡寡辞安贫好学故
能自奋于白屋之下而神交于古人亦可尚也愚甚奇
其事因为之序
仲淹自丹阳移领会稽郡行之日过邵疏逸人溪斋因
话照湖事逸人曰客有自江夏寄唐人许鼎所撰祖先
生墓志颇言贺监之异出而示之辞精理远徐常侍铉
为之别序既抵郡访天长观即贺公之旧居也款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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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卑陋已甚乃命工度材而新之又刻徐公所序之文
以广游人之观采焉尚书吏部员外郎知越州军州事
范仲淹述康定元年三月二十日立
法华寺戒坛院碑
或曰佛法东度律教南流而云尸罗波罗蜜者何华言
持戒清净般若波罗蜜者何华言智慧明了故戒为德
本万善以之为生地慧为胜业百福由之以出天圣人
以之而修身防非止恶上士以之而度物劝善行慈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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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迷倒是生虚空不可以十指执捉学之而住著为远
日月不可以两手扪摸信矣二法之难见也如是其有
不教而自得天然而自知持象扇而掌数明珠据龟床
而心照清镜则我玄俨律师其人也律师俗姓徐氏晋
室南迁因官诸暨遂为县族年始十二辞亲从师事富
春晖澄绍圣元年恩制度人始堕僧数隶悬溜寺律师
幼而明敏长而韶令标格峻整风仪凛然迨于弱冠乃
从光州咨受具戒后乃游诣上京探赜律范遇崇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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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及融济律师皆名匠十方南山上足咸能升堂睹
隩共所印可由是道尊戒品名动京师安国受记并充
太德后还江左偏弘四分因著辅篇记十卷羯磨述章
三篇至今僧徒远近传写初光州岸公尝因假寐忽梦
神僧谓曰玄俨当为法器云何教以小乘后乃命弘般
若由是研精覃思采摭旧学撰金刚义疏七卷古德所
不解先达所未详咸皆发挥光明若指诸掌誓以一生
宜讲百遍越邑精舍时称法华晋沙门昙翼曾结庵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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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入是法三昧感遍吉菩萨徒观其塔类多宝涌出以
證经宫如转轮飞行而听法双乌所以示兆今尚翔鸣
六象所以呈奇时犹隐现不可得而思议者盖斯之谓
欤信如来之福庭是菩萨之隐岳大师乃考槃是卜束
钵深栖建置戒坛招集律行若夫秦衡上士燕代高僧
数若稻麻算同竹苇伏膺请益蹑屩担簦宴坐不出几
三十载开元二十四年我开元天地大宝圣文神武證
道孝德皇帝持法镜握神珠亲注金刚般若经诏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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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普令宣诵都督河南元彦冲躬请律师重光圣日律
师阐扬幽赞允合天心令盲者见日月之光聋者闻雷
霆之响师之演畅盖有力焉夫乐小法者迷自我而为
病通大方者懵开空之法道若会夫三归一触理冥事
自优波罗已下犹或病诸而律师纲纪小乘演畅大法
晤佛境之非有识魔界之为空故能使涅槃将生死一
如烦恼与菩萨齐致发心而登佛地非我而谁白黑归
依当仁不让昔僧护法师常居石城宴坐青壁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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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如有佛像愿造十丈以图兜率良愿未谐护公长逝
梁武皇帝诏僧祐律师驰传经理规模刻划意匠才施
俄而山冢崒崩全身坐现合一百五十尺虽金石丝竹
四天之供施常闻而功德庄严十地之镂镌尚阙律师
乃内倾衣钵亦外率檀那布以黄金之色镕以白银之
相铜锡铅锴球琳琅玕七宝由是浑成八珍于焉具足
虽宝积献盖界现三千迦叶贡衣金踰十万如须弥之
现于大海若法日之出于高山此又律师之功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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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议者也故洺州刺史徐峤之工部尚书徐安贞咸以
宗族设道友之敬国子司业康希铣太子宾客贺知章
朝散大夫杭州临安县令朱元慎亦以乡曲具法朋之
礼开元二十六载恩制度人采访使润州刺史齐浣越
府都督敬诚采访使卢见义泗州刺史王弼无不停旟
净境禀承法训齐公乃方舟结乘奉迎律师于丹阳馀
杭吴兴诸郡令新度诸僧躬受具戒自广陵迄于信安
地方千里缁黄道俗受法者殆出万人凡礼佛名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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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遍设无遮大会十筵而人境住持举无与比夫秉法
传授从佛口生有门人法华昙俊崇默龙兴崇一开元
智符称心崇义香严怀节宝林洪霈觉胤灌顶皆不倾
油钵无漏浮囊经不云乎如旃檀林旃檀围绕如师子
王师子围绕信律师之威神有在而法主之功德不刋
呜乎三界无讹百龄共尽此生已遗于后息他世应见
于前心天宝三载岁次壬午化缘已毕十一月三日现
疾于绳床七日午时坐终于戒坛院春秋六十有八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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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月二十五日窆子寺南秦山之下高树双塔光明踰
于白云列植千松秀色罗于明月经始则神邕崇晓住
持则惟湛道昭并躬护圣场亲传智印其馀二千门人
五百弟子承般若之深法受毗尼之密行尽号颛门无
待弥勒今并列载碑阴用标律序初律师凶问时余忝
外役永怀德音谓如昨日及瞻斯拱木已十有馀秋私
念生涯自怜何极庶依神理敢作铭云
律师堂堂宗高偃王才华骨贵戒美名香佛国柱石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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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栋梁毗尼玉色般若金光我闻二法难信难解等有
开遮平无高下生生草系节节支解念电不停身尘自
假观生若幻视息犹风慧明日月戒性虚空不远无相
修行在中善矣真匠贤哉法雄我生已尽梵行已立示
化众生随缘悟入去来三界无苦无集常行一乘日用
斯给哀哀释子资父惟师痛失瞻仰悲深住持方坟永
翳圆塔长辞何时诵现更绍迦维
南镇永兴公祠堂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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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部凡七郡三十有八邑提封所加旁合溟海由是崇
元侯之命建东征之府其镇曰会稽山其神为永兴公
国朝接周汉之统玄化大备礼兹百神受职祀典锡以
嘉号视为诸侯贞元九年夏四月连率安定皇甫公以
前月丁酉诏旨奉玄玉制币祷于灵坛动报公之享循
每岁之法致斋野次虔捧祝册夜漏未尽礼成三献君
子谓公能宣命以展敬故祀神而降祉克靖瓯越大康
东南我修德刑以牧黔首神作雷雨用登有年明训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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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幽赞斯效观夫高麓回抱以蔽景大泽下浸而蒸云
沈潜龙虎之姿泱漭风霆之气灵卫交戟閟宫洞门神
其在焉宠被侯服是宜札瘥不生水旱罔沴允荅宸虑
长于众山乃铭石壖垣以代彝器其辞曰
天秩乔岳奠兹南方精合晦明化满柔刚帝念下土延
神致祥清庙既辟华衮有光乃卜元辰爰诏方伯尔克
精享神其昭格蘋荐惟诚金奏匪乐时臻大和人受景
福玄德孔鉴虔恭肃祇陈信不匮形乎正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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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国武肃王庙碑铭
粤以唐长兴七载壬辰春季蓂凋十三荚天下兵马都元
帅尚父守尚书令吴越国王弃捐宫馆以是岁明宗皇
帝降太常博士段颙定谥议曰武肃诏尚书工部侍郎
杨凝式撰神道碑文宣翰林待诏张季恭至吴越书于
刋石后二年岁在敦牂天下兵马元帅嗣吴越王建庙
貌于始封之越国礼与境内乐之罔极孝思也盖闻神
道设教莫大于郊社严禋明德惟馨无逾于祖考孝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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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百代相袭六籍盛称报劬劳则天保是徵展钦若
则王假是䜣静况建除难靖乱之业扬武烈之威名振
刚德尅勍之风成肃恭之懿号陈力四纪光奉八朝生
为有土之君薨立象朝之庙足可睢盱召毕龌龊桓文
声华永而日月齐简册遍而今古在矧夫堂成王构家
继国肥压璧宝以知来出玉林而嗣位高阳号里无愧
前贤夏屋登山常遵治命爰自郑缁始袭晋墨未除不
忍一日之离遂立千年之祀金镕阳迈己成像于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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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刻旃檀复祔神于越国恭惟先天下兵马都元帅吴
越国武肃王殷朝篯祖山萼分枝唐代鄛公灵源直派
簪裾轩冕礼乐诗书叠庆连华交光奕叶应邵七世累
爵重官罗企一门惟忠及孝其降神也虹飞蜀国始见
殊祥鱼跃汾河是生奇表赤光耀室黄气浮空石龟陨
下于官山胡人来归于宝器其英姿也凤
文龙藻奂出精神白琥苍圭琢为标格加之薛璘整峻
谢安风流俯仰可观进退有度慕容德偃月日角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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铄人李子坚匿犀龟文威仪镇俗其辞韵也音容洒落
智辩铿輷元善抑扬张畅详雅至若讨论国计谈划兵
筹接对使乎抚御将下所谓五河奔注百谷崩腾玉虹
起而云雾销金虎啸而风飙动揣摩胜负赫连勃口授
怀惭捭阖兴亡苏季子舌端有愧其气度也志高建木
量等大瀛含垢匿瑕周知边际求贤接士无怠寅昏重
仁义如丘山视玉帛如咳唾翘翘车乘唯在得人憧憧
往来皆种和气所以皋皮豹舄鹤列犀渠咸愿杀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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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大惠变家为国诚由万化生身以德聚民所谓八风
从律其英雄也能知否泰善俟云雷动必有成举无遗
策蛟龙得雨莫测变通雕鹗出林可知意度其间文武
迭用仁义不常平阿亡戟得矛并能取舍元协搦蛇骑
虎不觉艰难奄有具区廓开霸业设使庾翼复出必不
忘誉于桓温阮籍重生安敢轻言于广武其文学也家
承儒范世尚素风侍绛纱帐于先生授白纶巾于神女
才通梦寐凤是吐来志在典经龙斗不顾所以博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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纬精究三玄尽得津涯皆升堂奥其于篇咏尤著工夫
思风起而绣段飘言泉淘而金沙见其札翰也花随腕
下星逐毫飞霭若游云细疑垂露钩刀向背未饶索肉
芝筋点画方圆高掩崔肥赵瘦就中濡染牌额益见呈
露锋铓四方仰之神踪一代称之墨宝王逸少若见甘
避雁行萧子云如逢大惭蝉翼其建大功也唐季乾符
之末中和之初海凫乍扬天鳖初伏尘飞野马四郊之
垒渐多雾暗腾蛇五贼之机共构其始者王仙芝结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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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首构祸阶虽已诛夷犹残支党自此丛林乌合草
泽蜂飞轻薄者固是披攘谨厚者亦为剽悍江南则朱
直叛乱于唐山孙端寇孽于安吉西侵宛水东患苕溪
郡县则终日登陴生民则长时伏莽王时郊居葛圃嘉
遁茅山方当枕石嗽
泉尚是褒衣博带睹兹多事慨然究怀顾谓朋友曰丈
夫当须拨乱平奸岂可怀安端坐是日乃奋戎服挂彼
儒冠大散家财广招勇士申令才举行伍肃然手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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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身当勍敌一月之内二寇殄平静千里之山川救两
郡之冰炭是王之初立功也其次黄巢来从五岭直下
三衢展枭翅则电布星罗张鲸牙则山连岳峙所遭蹂
践并作尘灰王乃独领偏师据于险地既逢大憝遂设
奇兵敌望草木丛林皆是戈矛旌帜我则左右
翼阵点化如神当下追奔尚贾馀勇长蛇封豕便出他
疆新市下江保安数邑是王之功也其次彭城刘汉宏
据南镇之重地守东越之名区黄巢既犯两京僖皇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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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二蜀汉宏不思奔问便废贡输恃险阻于浙河欲觊
觎于浙岸先于渔浦鼋石翼张下营萧山西陵鳞次列
砦烽燧交应鼙鼓相闻时我诸军实有难色王乃潜趋
间道夜济长江仰告昊天乞昏朗月当下寒云匝野杀
气凝空楚庙阴兵旁随雾合晋臣黑幔闇与山连我师
忽震于雷霆彼砦俄崩于魂梦风号貔虎争传破竹之
声阵卷龙蛇竞集建瓴之势贼将殷轮不暇漂杵有馀
仅身免以奔归乃塞门而自守迩后大小百战首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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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方清镜水之波始有兰亭之地吊其生聚大布仁慈
诛彼渠魁不烦天讨是王之功也次则有薛朗逐出周
宝自据朱方南袭毗陵西侵建邺恣其剽勍务在杀伤
将乘中国之危拟扼长江之险王乃命二麾上将期一
月报功指其山川授以韬略蹄毂并举水陆兼行曾不
旬时计平窟穴里南宫万于犀革视以囚人枭崔慧景
于䲡篮彰其叛主是王之功也次则有徐约比是六合
镇使既忝三吴郡符玉帛是求徵敛无度长时习战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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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固被雕黥比屋为军鲁儒亦遭剪削惟王闻其暴虐
奋激神威发上谷之精兵命下江之贤将授以九天九
地之诀传以训辞训典之规扼断咽喉清其郊野任约
之龙果睡王弥之豹徒飞食窘朝饥无由抚士计穷宵
遁遂至溃围松陵之烟水重清香径之黎元再活是王
之功也次则有孙儒恃有数万兵甲不守淮南直欲别
迁土疆遂有江左刲人民为粮食隳舍宇为薪苏饿鹘
饥鹰飞扬京口贪狼乳虎践踏吴门渐逼由拳将窥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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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王乃张天网于阻险辟地阱于要冲发水犀之骁雄
设燧象之机计青雀摩垒赤兔致师将持久以胜之俟
势穷而必取守陴皆哭无食何为鸣鼓而攻脱身遂去
向使不施神略不振王威则翼翼最灵皆成膏血茫茫
胜槩尽作烟煤所谓劬劳为时广大及物是王之功也
次则有董庶人始镇石镜便牧杭州因破汉宏遂居越
土自形成象从纤至洪并是王之擐甲执兵左提右挈
以至手持旄节身爵王侯既灭顶于彝伦乃垂涎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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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铜符金匮祥瑞乱兴玉玺珠袍妖讹竞起王以早同
楚歃夙共晋盟书尚缄腾血犹濡鍉笺函旁午诱劝交
驰谏既闭于属垣祸遂成于覆族是时两河倔强三辅
纷纭万象虽拱于北辰一人不遑于南顾王请奉行天
罚所统便是国兵不费上供资财不役诸道将帅果见
桓玄计窘抽玉导以求生王莽势穷转铜威而厌胜喉
既舂于富父骨复专于会稽潴其故宫焚其法物复我
正朔清我寰瀛五石补而天镜明六合完而地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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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功也王以平妖立霸时之业戡难建盖世之功律
吕宫商锵洋史籍丹青金玉奂烂国华所以僖宗天子
仰我文昭眷我武烈龙光压叠急使星驰纶綍便蕃大
王风起寻以耿纯试理卢植兼才披锦衣以耀家乡握
圭符而光松梓洎于昭皇飞升大宝礼遇元勋龙悦召
云凫忻得藻嘉功赏德金凤之诏连飞表异旌优玉麟
之符遂刻移南徐之藩翰就钱塘之江山节竦灵犀帐
开神虎三千珠甲光烂星辰十二牙旗文生组绣碧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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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建黄閤又开乃兼镇于越藩遂对持于汉节中天辰
象虽分牛斗之疆夹岸烟岚映出东西之宅四县既食
万户累加棨戟立门赤油罗列山河誓券丹字荧煌生
祠之笾豆锵锵衣锦之城隍黯黯而又特逾汉制封我
吴王茅分夏社之心桐剪周王之手昔也龙蛇起陆蹈
汤火以战争此际山川出云见君臣之际会逮夫济阴
王既传天宝梁太祖遂应玄苞于王不易范张之故情
请结秦晋之嘉好恨无殊礼得展异恩于是追吕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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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拟山甫之美躅师尚父统摄三老作帝股肱尚书
令总务万机为天喉舌仍颂瑞节复陟斋坛建牙兼镇
于扬州分阃遥临于楚甸寻命兵部姚尚书躬持
凤册远泛鲸波备周官之典仪封越国之土宇八鸾四
马耀镂锡以振钩膺三节一王秉桓圭而垂玄玉及龙
德嗣君即位礼称伯舅尊曰父师寅敬烈光虔奉顾命
是遣吏部李尚书燕捧持纶告缭绕湖湘受天下兵马
都元帅洞庭彭蠡渐无不顺之臣北狄西戎将有后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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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叹昔韩信对汉高祖曰陛下能将将臣能将兵是知
元帅非人臣之职曹盖帝王之兵柄推于前代隋炀帝
自晋王淮南行台尚书令祇为行军元帅天下之号国
朝肃宗皇帝驻跸灵武日命代宗皇帝自广平王而为
之德宗皇帝自鲁王而为之梁太祖授九锡后而为之
斯天下元帅之故实也其后龙德帝复命兵部崔侍郎
赍持简册浮泛风帆扬往典于明庭促及时而建
国奉召康公之命得以专征授唐叔虞之封良由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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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久金行运息土德中兴庄宗皇帝鹊起并汾龙飞宋
汴当宁不逾于旬朔临轩宣谕于公卿曰吴越国王五
十年来常作榰天之柱三千里外每为捧日之云今若
将致小康实在敬尊元老于是鸾台进拟麟趾摛词典
瑞献功琢白圭而册文粲烂职金供命镕紫磨而印篆
盘珊重封吴越国王再授天下元帅马迁十代史内固
是绝伦柳𧦬万卷书中必无往例其建国也大君有命
明试以功自癸未而至壬辰备战器而修王道先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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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名士在野遗人或负笈担簦来投霸府或坼𥜗为裤
而诣军门奋袖于嘉纳堂中曳履于灵钧台上至此水
镜裁鉴金秤等量并列庭臣皆居省署簪裾列侍文物
齐光张伯仁陈宗庙之仪郑子产献公侯之礼岂谓难
穷者大数莫究者彼苍俄脱屣于具区遽彻县于正寝
金山雾掩谁知帝召王乔玉海波空实痛神辞李广况
十三州疆场百万户黔黎咸长养于恩膏悉生成于化
泽泪洒而晴空散雨愁凝而杲日沈云鸟兽悲哀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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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沮明宗皇帝宣太常而定谥法召二卿而撰诔文鸾
辂龙旂赠礼优于邓禹梓宫黄屋异数等于霍光得谓
尽始尽终极荣极贵享九九之仙寿近帝位于一爻感
万万之人心歆神道于千祀有后如此又何缺焉我天
下兵马元帅吴越王当燕族之多奇承赵宗之后世嵩
衡泰华秀气俱腾淮济江河荣光共结是时胤主诞我
国祥绍经文纬武之基袭积德累仁之业开襟奋臆伏
雄杰于周瑜誓众临戎统人豪于张衮风仪则悬星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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眦紫电扬矑霜雪凝肌鱼龙入发仙应有分贵不可知
宋弁声姿尤闲进对窦融词气唯是卑恭加以青云常
在于言谈畏日不离于顾盻徐行缓步褚彦回却是趋
跄散帻斜簪王文宪殊非蕴藉智略则鲍叔锥矢应手
而来顾和圭璋遇机方露远者大者一刚一柔静则心
照镜而貌怀冰含和六气动则火炎山而汤涌海慑惧
万人机变则管葛才高孙吴术妙身文虎豹隐见不常
义府戈矛短长迭用三隽才既为已任六奇策固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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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却縠诗书经纶国计项羽雷电振动兵筹涂睇而莫
测金泉旁窥而罔知珠岸词藻则青霜皓月络绎䌽笺
芳草落花飘飏镂管织成梦锦散出神霞英变屡奇张
融之言信矣凌颜铄谢元叶之论宜然札翰则早受义
方曾传掣笔鸾回雀反气势惊人金错银钩纵横入木
桉牍无非墨阵宫寺争耀宝牌崔宏之本草无光张育
之折蒲失色立功则我王初离太学始统亲兵郑世子
方欲平齐汝阴王正思安汉属邻国侵轶命将曰李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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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二万兵下百里砦围逼安国涎喙馀杭我王虔奉训
辞遂升上将清风授式黄石传书亲蒙韩奕之黄罴躬
仗封文之白虎攻东南而备西北事在机先掩五垒而
出三门别驰神算于是崩摧大阵擒获万人道路隘于
俘囚山川积于戈甲馀敌作气既竭方遁于潜我则乘
胜追奔又平广德未出一百里之境复降五千来人唱
凯歌而喜气连郊整班师而雄风掠地寻即大统龙舰
远泛鳌溟巡江阴而收东州入海门而观北固彼境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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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舟楫远出枝梧我则陈二广于浪港沙前设三覆于
石牌弯内零陵石灰风便争投于蛟蜃窟中泌水火㭖
油燃葬于鲸鲵腹里一战定霸二纪无虞寰海具瞻将
相迭耀声光丕显裴松为廊庙之人功业升闻段襄居
骨鲠之任爰自嗣承国构缵奉王基况当跪箭之初又
在寝苫之内芝兰龙凤三千馀口之家风铁石虎貔二
十万人之军府诚难抚御岂易缉绥我王以孝为模用
仁作范无所不可惟言是从嘉惠宠灵供承花萼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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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雨润泽闺门此外习武益兵轻刑慎罚德无胫而远
届名无翼而遐飞果动大朝继钟异宠三年之内两册
连封双龙之金节齐行四马之宝车并辗玉具冠剑见
王者之尊崇织文旂裳睹国容之贵盛我王因兹显赫
益动孝思无以答先后之恩无以报昊天之德且曰武
肃王有大功及天下大名振寰中庇生民而百万有馀
筑城垒仅五十来处岂可不建庙貌不像真容为星纪
之福宫作地户之神主爰命兴武中直都虞候姚敬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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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马榛湖畔勾践城中选闉阇形势之中区得显敞高
平之胜址于是锹杵俱下畚锸齐兴隐隐雷声轰轰岳
振不十旬而展役匝千丈之隆基大梓文
匪自秦山
伐得宏梁巨栋非因漳水飘来雕镌者王母玄图甃砌
者赫连绣石斤挥斧运削出银葩水錾沙磨方成玉磶
符玄武之嘉兆应神蓍之吉辰始乃架险梯虚云构山
屹阴虬回抱阳马奔趋虎牙衔而枅栱连龙脊袅而栾
栌转琼瑶耀壁丹漆明檐鸳鸯之瓦缝界成芙蓉之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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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印出即以丙申岁秋八月十有七日我王备卤簿鼓
吹车辂旂常北司侍臣南班旧列奉迎真像而入祠宫
白檀雕出圣容黄金镂成宝座仪形酷类神彩如生凤
月龙章颜犹不破垂旒被衮人见兴悲礼器则俎豆牺
娑轩悬则柷敔钟磬后殿翚衣雉服文母贤妃露幔珠
屏虾帘象榻不异昔时秘寝皆同曩日深宫前则广厦
交阴芳亭对构紫石伏狻猊之影朱栏交菡萏之光正
启重门并立神将侍卫兵仗矛戟森然文武官班簪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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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列直出甬道千步有馀河枕投醪波通射的莲芰绕
于水阁桐桂夹于星桥左则回抱粉廊连延绮栋并图
曹署各列司存乃至早世勋臣无禄公子皆塑仪像并
配荐羞右则脩庑飞甍绿窗丹牖阴兵神马见雷电而
没风云明牢净厨备粢盛而烹肥腯景物则高杉矮桧
粉竹金松夹砌名花连阶瑞草烟岚蓊蔚便是阴宫云
雾濛笼居然神府我王昔以致君之业累殄寇戎今立
显考之祠而修孝敬所以天朝继封王爵以耀国章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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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印印宇内徵呼元帅帅天下侯伯卓绝殊勋洪业所
谓炙地熏天设使书剡溪九万之笺不能尽纪勒华山
五千之仞亦恐难穷光业也词不梦于王椽才匪量于
曹斗拟奚斯之颂或恣粗心对豫章之碑岂合措手但
以二纪幕客千载庭臣不求孙绰擅名岂望杨脩绝妙
所希编述用答恩知追感先王恭为铭曰
崧高嶙峋 是生哲人 上天师子
出泽麒麟 篯尊殷祖 鄛胤唐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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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表里 文武经纶 广运将新
大盗斯起 雁象歘惊 凫毛乱委
紫盖蒙尘 黄巾多垒 既斁宪章
又裂文轨 武肃英王 提剑东方
龙行云雨 虎变文章 孛气沃酒
妖雪归汤 洗涤星纪 整顿天常
告功狼居 图形麟阁 桐圭联编
茅土续索 三道犀幢 八朝凤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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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券家门 锦衣城郭 元帅天下
国王具区 六瑞琢册 三品铸符
尚父四履 尚书万枢 峗峨高寿
曦赫霸图 我王奉天 为时而出
传宝应金 继明赵日 国士无双
风华第一 削树平戎 梦禾受秩
功既挺世 德又动天 袭封二册
嗣位三年 金印国宝 元帅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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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无瑕颣 孝绝雕镌 未禠墨衰
乃建清庙 卧龙之城 会稽之峤
岚界回廊 粉明周㙩 广殿霞开
重门岳峭 瑞玉礼器 香檀圣容
民之祀主 我之神宗 秉翟执籥
特磬编钟 燃萧燔膟 寘币输琮
于穆祠宫 焕焉阴府 五齐恒馨
六佾常舞 肴荐房烝 歌随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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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子懿孙 光今显古
陶朱公庙碑
穷之与达系乎命用之与舍系乎时得之与丧在乎天
去之与就在乎我四者古君子出处之大节而公皆得
而兼之不亦智矣乎公之事业最详于国语史记与吴
越春秋当是之时越与吴相持几三十年吴常胜越常
败吴譬则虎越譬则鼠吴譬则狼越譬则羊句践之命
在于夫差掌握中数矣公力与皋如计倪诸暨郢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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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诸臣间关险阻未尝少变其节乃说句践卑
辞重币顿颡屈膝籍其管库质其妻子为吴奴虏及囚
石室又说饮溲尝恶以媚夫差而夫差不寤乃伐齐而
赦越复贪与诸侯会于黄池及越焚姑苏入其郛犹与
晋公午争长不以为恤既而民疲岁饥祸稔数极公卒
与越之君臣因其困乘其弊一举而灭之故曰持盈者
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此之谓乎君王之耻既
雪霸国之业已成在于他人则邑万户禄万钟为师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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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宠之终身固其宜也公独不然以为功名不可以多
得富贵不可以长保瞥然轻舟飘然五湖投绅笏如柴
栅弃妻孥如敝屣冥冥而飞汨汨而游网不能絓缴不
能弋乌喙虽长而不能啄属镂虽利而不能割存耶亡
耶死风波耶葬鱼鳖耶泛溟渤登蓬莱而遂羽而仙耶
俱不可得而知也徒使越人爱之不忘念之不足铸金
而礼其像环地而封其域与天贪权冒宠市祸贾患而
遂脂鼎镬血刀锯为鱼为肉为菹为醢者岂同年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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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余尝按越之图经得公庙于诸暨陶朱山下俗说公
本诸稽人今净观院即其故宅也乡曰陶朱之乡岩曰
范蠡之岩井曰鸱夷之井皆以公而得名也年祀夐阔
不可得详庙宇庳窄芜坏不治属岁荐饥民又乏飨余尝
至其下徘徊观览恻然于怀者数四盖碑者悲也君子
所以述往事悲来今者也因书以为吊焉其辞曰
越山叠叠兮越水环环公有庙貌兮山水之间屋三其
架兮门鐍户关庭墁不治兮鞠草袖菅豚蹄乏飨兮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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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民悭香火阒冷兮巫休祀门颓廊哽雨兮古木号寒
饿鼠昼啸兮饥鸦暝还功磨日月兮名揭丘山遗像可
揖兮高风莫攀我来怆古兮愤涕一潸秋色著树兮霜
叶初殷青史传信兮灼不可删千古万古兮云痴石顽
萧山县正觉院新修浴室铭
萧山正觉精舍有浴室不理邑人王氏扆方理之功未
究且卒曰张承祜者喟然叹曰王君长者既倡事吾宜
卒其善乃出赀五百缗于主僧继符募工购材取于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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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考室除器既而毕就燂汤五日若合礼经击鼓十方
以集来者纳履常满振衣后出尽祓垢渍以舍吉祥夫
人内欲安舒而外必亹洁二者得之于道未有体干躁
窘而心术平和余不习释氏言闻其谈湢室之利甚著
且博或者无加此焉王氏有子殿中丞丝与余同升伤
先人之勤且欲有表故余为之叙而系以铭
浴乎其不可以废 室坏器亡乃如是
谁能兴之曰王氏 奋然倡先后有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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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完器修无虑备 来者疏瀹而满志
干和心舒道可至 浴乎其得以言利
会稽掇英总集卷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