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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松泉集卷十六
吏部尚书汪由敦撰
跋三
跋黄庭
黄庭经世以颍上本为贵予旧有之乙未春就馆毗陵
遂佚去至今怅怅不能已然颍上本用笔峭劲而乏逸
气疑是率更手摹此手浑穆鶱秀神气独全赵子固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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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类繇观此益信昔人以碧落仙人目黄庭但拥节
乘麟有贵真气象与草衣木食者迥别此不可不辨耳
昔贤评黄庭有飞天仙人之目然历来传刻多过于拘
谨大都所传右军小楷如乐毅论画像赞黄庭经之类
皆唐人钩摹仿效非复山阴故物即如兰亭传刻多至
数十百种或肥或瘦或庄重或流逸千百亿化身究不
知法身安在吾尝论诗文字画与运会相关至唐为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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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一大升降譬之炊米作饭饭熟失米安从觅榖而嗜
古之士迂而多蔽要知非榖必不成米饭何由熟百千
亿化身中有百千亿法身明眼者当自得之耳
黄素卷曾归董文敏刻入戏鸿堂帖者仅数行耳而跋
语特为郑重前此直题为右军书而赵吴兴目为杨许
真迹思翁于吴兴素非所心折独于此评无异议盖思
翁雅不喜唐贤楷法而此卷于黄庭乐毅外独标风格
故取以为入石之冠非徇吴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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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董两跋黄素卷皆无之吴门贾人往往取真跋缀赝
迹以眩观者不知何时割去抑二人竟书丹入石未题
卷尾耶惜未得博雅多识之士质之
黄庭传刻类圆熟作经生体思古斋本稍具风骨而模
手生硬未免木强惟淳熙续帖中所刻褚摹本最为清
逸所谓俊拔为之主者庶几得之吴兴所出盖本诸此
但褚模后有遂良二字而吴兴不具并不自署名及临
写岁月令无印款将不可辨为何人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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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郁冈斋钟繇荐季直表
乾隆十一年十一月 大内购得钟太傅荐季直表真
迹六行直以下五跋俱存廿日观于 懋勤殿直次即
此帖所自也
跋郁冈斋黄庭
乾隆乙丑秋同乡陈君逊心谒选来都以此帖及月涌
江流端研为赠陈名尚友丁巳进士休宁人侨居金坛
今年二月得浙之龙泉以去及秋卒于任才数月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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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乃初拓中佳者即在金沙亦不易得顷从新建裘少
詹借得黄素内景墨迹并虚舟前辈临本取以相较益
知宇泰老人钩勒苦心信为下真迹一等回忆旧交顿
成千古为之黯然因纪于此以识所自
跋郁冈斋乐毅论
乐毅论前一刻墨迹今亦在 大内盖此册后归涿州
冯氏曾刻入快雪堂帖其入秘府未详何时册中有快
雪堂图书一印今年夏曾观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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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宋商邱三种兰亭卷
曩见何义门前辈记康熙己亥 武英殿直次张少宗
伯为编修时携宋拓兰亭五种相示云得之合肥龚端
毅公家宋游相百种之遗也乾隆戊午缊真阁主人出
以见示则已增至十馀种其拆摺装前后印款一如综
闻所记未几装成巨卷遂为翠墨甲观去冬中州友人
赠余此卷又与义门所记无异而缊真新装亦适相合
因念余于收藏素未留意得此不足自豪而归之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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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中有剑合延津珠还合浦之妙主人欣然许以松雪
真迹相易辄以移赠并识其由来如此于戏南宋至今
五百馀年物之合而离离而复合者不知凡几物不自
主而人亦安能主之耶方其合也必有人焉合之及其
离也复有人焉离之原其始之合而识之而后人随其
所得而合之不可谓造物者之无心于物也商邱公手
题此卷亦既郑重珍惜而予以无意得之乃适为缊真
主人作合惜不令义门见赏且续入综闻一则佳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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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五枕兰亭
贾似道使门客廖莹中缩定武兰亭刻之于阗碧玉谓
之玉枕兰亭陶宗仪辍耕录中备载其事今原拓不可
得见惟赵吴兴临本传世吴兴于兰亭功力极深当非
莹中辈所能逮予数为人临皆从正本缩取虽笔力不
及古人要其道自不可易也记康熙辛丑从王箬林前
辈所见明人于青田冻石高二寸五分方寸二三分四
面刻笔法结体绝似东阳何氏所藏定武本而字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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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更小其年为万历丙申惜忘其姓名盖浙东人逾年
石归淮阴程爽林不复见云
跋萧子云书列子
黄长睿谓子云有章草出师颂古雅与此正书远矣王
虚舟前辈则谓子云答武帝自论其书云全范元常张
怀瓘书断亦有晚学元常筋骨亦备之论此书列子古
雅浑劲风力直拟太傅长睿顾少之王弇州随声附和
遂有十月冻蝇之讥皆过论也虚舟于阁帖引绳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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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斤少可独于此书极致推奖必有真契耳
跋虞倚帆书阴符经
杜子美云不薄今人爱古人吾谓真爱古人未有忍于
薄今人者倚帆此书绝似陈香泉而遒丽过之即并驰
古人亦复何憾其为识者所宝宜哉
跋碧落篆碑
董逌广川书跋云段成式谓碑有碧落字故名李肇谓
碑在碧落观然考之国史补则肇正谓碑有碧落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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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汉又谓碑终于碧落字董逌驳其非今以篆文验之
仅有栖真碧落一语既非全文结束亦非文中要语考
古人诗文字迹举一行首标目者有之无以末字目全
文者其谬盖不待言欧阳公集古录谓龙兴宫有碧落
尊像篆文刻其背宋潜溪亦云唐高宗咸亨元年庚午
岁韩王元嘉子训等为其妣妃房氏造碧落天尊像于
龙兴宫而刻文于背董广川则谓尝亲至绛州龙兴宫
考其记知为碧落观今以篆文验之但云立大道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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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侍真像无所谓碧落天尊者疑广川所云碑在碧落
观而龙兴旧为碧落者为得其实此碧落之所由名也
广川又谓州将不欲以槌击石像背乃摹别石今所传
皆摹本而五总志谓绛泽二州皆有韩王元嘉子黄公
为妣妃荐福作文立石文虽不同皆名碧落碑在绛州
者刻于天尊之背在泽州者立于佛龛之西今以篆文
验之则云哀子李训谊撰谌等衔恤在疚寘怀靡所永
言报德思树良因敬立大道天尊建侍真像又云敬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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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容庶几终古则刻文像背者近之州将摹石事理所
有顾其文不容有二则所云泽州传刻者又不知出自
何人也集古录云李璿之以为陈惟玉书李汉以为黄
公撰书赵明诚金石录云其词则宗室黄公撰所述或
云陈惟玉书或云撰自书广川疑惟玉于唐无书名不
应一碑便奄有秦汉遗文到古人绝妙处宋潜溪又谓
翠岩龚圣予以为宗室瓘或有所考终莫能定其何人
而前人论书率叹其妙绝至谓李阳冰见而寝处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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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不能去又言阳冰自恨其不如以槌击之今缺处
即是予谓前说本欧阳信本观索靖碑语附益之后说
鄙谬不足辨赵明诚谓唐人大篆少见故妄有称说似
得其隐然其文亦不纯用籀文故周伯琦疑其杂出诸
体而李西涯亟取其说愚谓自汉以来𨽻草盛行篆法
惟习说文解字古文籀书几于中绝所传阳冰二徐及
梦英辈大率皆峄山一种以匀圆齐整为上不知古人
繁简参差惟意所适按之石鼓及夏周以来器物款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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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推其遗意此碑超出相斯窠臼笔法亦自深稳意
训撰弟兄皆振奇好古之士杂取籀文兼及小篆加以
诡辞标置骇动世俗如道士白鸽诸神异故益有名当
代尔
跋保母墓砖帖
保母墓砖至宋宁宗嘉泰癸亥始见于世其文有八百
馀载之语若前知者周必大平园集中亦尝及之要之
名迹流传有数不独此书为然也董香光摹入戏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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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临池家人有其书而初拓良不易觏今乃得见之香
光谓为晋拓纵未必然其为晋刻无疑也宋潜溪以兰
亭为唐人钩摹入石此则献之亲书固当胜之一言足
为定论姜尧章辨證转成辞费耳
跋金慕斋所藏蜀本颜鲁公干禄字书
颜鲁公干禄字书在开成间石本已有刓缺至欧阳公
为集古录称杨汉公模本并多漶漫此蜀本勒石于绍
兴壬戌其去欧公时又百有馀年矣卷中自阳庚二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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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类多凌乱失次又尝见宝祐间彬阳本近日吴门
镂板以行与蜀本小有同异而唐韵之淆紊略无是正
岂开成杨刻即已讹误耶抑误自绍兴耶又何以蜀楚
两本并误耶至蜀刻凡脱成几蜂丰从半及注中并上
小误或由传摹失真观此则其于用笔结体更无足言
矣吾友金慕斋阁学签识前后位置不爽良称一快此
石至今尚存雍正癸丑同年顾观察稼轩宦蜀归曾以
见贻较此稍逊盖此本当是百年前旧拓慕斋宜善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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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恐后此并不多觏也予旧藏久已轶去从借临一过
因跋而归之
跋金刚经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四句偈秦鸠摩罗什译为梦幻泡
影露电六如而外如元魏三藏留支陈真常隋笈多唐
元奘真谛俱译为星翳灯幻露泡梦电云皆九如沙门
子璿乃谓星灯有体未是真空云能含雨是为含生魏
经九喻秦略其三固有所见今西域梵经仍作九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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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释子持诵皆尚秦经六如脍炙人口而九喻则罕
有闻焉乾隆壬申十二月腊八前二日奉
敕考证跋之张即之所书金刚经册后私记于此
跋宋拓忠义堂帖
此碑装于雍正三年乙巳喜其神气飞动于庄严之中
露峭劲风骨较家庙碑专尚严整者为优昨见忠义堂
颜书全刻如此铭及东方赞皆不及原碑远甚乃知刻
工宋人远逊唐人时代所限不可强勉如是今世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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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拓政谓其去唐未远神气尚完且纸墨相发耳官法
帖模在宋初者矩矱尚存南渡以还遂无古法临池家
其善鉴之
忠义堂帖以争生帖压卷较陜拓笔意近古告身曾见
墨迹刻本未尽失真惟从碑刻摹取者皆不足观大字
麻姑坛记亦仅见于此才与鹿脯字迹稍敛谓之大字
者对今所传小楷言之耳
跋钟鼎款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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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尚功历代钟鼎彝器款识二十卷乾隆三年正月蒋
恒轩学士所贻不知何人所刻用石翻刻作板本取便
于摹印广为流传其意甚善惜刻工拙劣不能得其形
似尤可诧者每条释文辨證率以意节去字数读之多
不了了盖亦刻工欺妄而主者不加勘校谬误百出遂
至于此前辈尝云明隆万后刻书潦草为载籍一厄信
然近日吴门书贾取纸色稍旧者充宋元椠本序跋之
有年月及授梓原委者必尽去之益令阅者迷瞀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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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册并薛尚功姓氏不传乃载籍之又一厄矣石刻拓
本皆宋物全文最为难得顷从吴门薄君廷槐所借得
一二两卷携至 直庐手校补完其篆文略举一二不
及概为是正薄君所藏止此两卷异日当续访善本足
成之尝笑人读书评阅不过开手数篇后辄不继予近
颇意力矫此弊冀当有相之者不致为后来所嗤也
跋述古图
伯时此图不传所传者类元明间人拟作耳考之元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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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公述古堂记乃知此记为郑天民先觉所作作于
政和甲午邵谔以图刻于端溪紫石研绍兴丁已经进
内府而以是图为述古图吴郡缪仲素得之以名其堂
今人因其为元章所书遂以归之米氏失考甚矣
跋祝希哲养生论
世传唐祝两君任情作达雅有晋人风流京兆于中散
殆其素所宗仰者耶宜其三复斯论至不忍释手也此
卷笔意沈著精采奕奕照人与向所见狂纵颠逸者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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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即跋语自讼深切亦非不知名教乐地者然则里巷
传闻多由好事者附会失实吾于书法信之
跋董文敏书都御史陈公诰命
明代制词受诰命者得自择馆阁中宗工为之此诰为
倪文正所作善人必以其气类信夫悯帝初年收召耆
硕一时正人次第牵复而少保以东林钜公落落为天
下望读诰词犹想见当年五纬丽天芒寒色正气象然
公考满未几即以右言官抑武弁去位归二年而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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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而国步遽移予与修明史汗青之暇未尝不低徊
于诸公心切向往也文敏此书遒逸瘦硬尤晚年得意
笔自拟颜徐殆无不及坦斋给谏得之宗人信先泽贻
留所在有吉云拥护其为陈氏世宝岂特判白纯青而
已予因给諌请跋盥手展观思响拓一通珍为秘玩而
内直率卯入酉归留之经月未暇濡翰给谏念传守之
难倘寿之贞珉传播翠墨俾鸿词妙迹照耀宇宙驾朱
巨川而上即以当谢监述祖之诗讵非清门胜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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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内弟查禹书所赠董书手卷后
康熙丙申予归自钱塘内弟杳子禹书亦归自南雄予
过其斋中剧谭数昼夜乃别适有客持此卷至禹书得
之举以为赠嗣此予北上禹书复南游岭表不相见者
几三十年乙丑秋来京师相晤归踰年卒于海阳重展
此卷不胜山阳闻笛之感回忆青门促膝时忽忽十馀
年墓门宿草为之潸焉因识于此延陵挂剑所重不在
法书姑置弗论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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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王永斋先生遗迹
由敦以甲辰春乡试出昆明王永斋先生之门先生不
以为不肖数进而与论文尝出诗集命由敦编校甫交
业而先生属疾遂未授梓先生之子濂橐其藁归滇南
未得录副本藏之至今以为憾今距先生易箦己三载
偶过古淳上人丈室见李君画册有先生手题二诗因
乞之以归先生性夷旷下直萧然庭中喜植时卉畜双
鹤时时牵衣戏舞行或前导寝则立侍榻前以为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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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艺兰试茗两诗风概亦概可想见犹忆雪中诣先生
留语至深夜围炉啜茗娓娓谭不己比辞归雪拥车辙
深丰尺许自先生殁默念生平知己中勋业文章震耀
朝野者致自不乏而天怀恬逸寄尚萧远罕能及先生
者册多素纸嘱诸从先生游者继题其后以备师门故
实间一披览当不啻在春风中坐也画者李君名仍字
苏斋南昌人善写山水所居不蔽风雨日晏不举火傲
然不以动意先生督学时当延致之其人亦自可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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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之所爱重者乃不在画也雍正庚戌重阳日
跋查声山宫詹书
澹远先生直 南书房其书法最受
圣祖奖赏长笺钜册藏秘府者不可胜计此碑端庄
流丽兼尽其妙族子天行翁得之装潢成帙什袭以藏
昔杨东里谓沈度学士书婉丽飘逸雍容矩度尤为成
祖所爱一切大制作必命书之豪墨遭遇之隆比迹欧
虞贞观予于先生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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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书宗林立馆阁中以书法被遇者莫若詹事沈文
恪公与少詹事查声山先生沈书纵横俊拔出入苏米
有天马昂藏顾步深稳之气先生书妍婉秀丽兼两文
敏之长冠裳佩玉中有李邺侯珊珊仙骨其受
眷赏不虚也前辈风流典型犹在识者珍之
宫相书法擅一时海内士大夫得其片楮珍若悬黎隋
和此本是其临池得意笔宜为识者所重
查君天行藏其家宫相墨迹至夥此册用蜡纸手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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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精妙欧阳信本有云上称下载东萦西带气宇融和
精神洒落想见 直庐清暇从容墨池风度为之神往
跋王考功临内景经
虚舟先生临此经时年五十有一尚未改谏垣正其从
容文酒精采发露时及庚辰左迁吏曹逾岁南还则意
气己渐衰减其手临积书岩法帖自诧为平生精力所
聚今相国高公督河时装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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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其中小篆及摹诅楚文最佳行楷多成于晚年未免
菁华销竭之叹若此卷之感惠徇知心手双畅固未易
数觏也乾隆丁卯春从少詹裘君叔度借观此卷手临
一过牵于多事经月乃就黄素迄未动手前辈用功既
专日力亦复多暇予于冗次濡豪且愧且羡
跋王考功临米册
王考功书法于米学最深康熙丁亥馆晋陵时尝为先
君临西园雅集小楷取拓本覆按不爽毫发戊戌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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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又为余作大挂幅即此册中所临天长赤髭诸帖是
也学米书最易入俗此当于气韵骨格辨之予曩见考
功为诸生时手摘录四书大全凡十馀册书法皆仿苏
米两家无一懈笔直擅名当代不虚耳
跋姚荃汀侍御𨽻书
柳待制云赵文敏背临颜柳徐李诸帖取真迹覆校不
惟转折向背无弗肖似而精采发越有或过之侍御此
书荟萃汉魏晋唐诸名迹一一穷尽其胜而自带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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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骨臣法二王法两可无憾临池之精熟虽文敏殆无
以过况得之輶轩周历之馀其春盎霜清整齐閒暇举
可想见于楮墨间观者固不当徒赏其妙合古人己也
跋吴云岩殿撰所藏赵学斋副宪书
学斋副宪尝论古人以书列于六艺非凝神澄思不能
诣乎其微故专工之至将必有欲平躁释之效焉又曰
学书之要不外笔法风神二端笔法贵得划沙印泥之
秘此有一定之矩矱风神则存乎其人之性情自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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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而非涵养之深亦不能自然而有合也其持论如此
夫论书而究极于性灵学问此岂仅从事于墨池笔冢
者所能知哉此册为云岩殿撰所作时方掌教万松殿
撰以诸生执经契谊最笃其所藏公书法宝爱如拱璧
以予知公久出此册属题故举素所闻于公者质之
跋赵学斋副宪所书阴骘文
同年赵学斋副宪邃于书其行笔用褚法而结体一宗
率更能于古名家中自树一帜一展卷知为公书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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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书者亦一展卷知为公弟子也公性喜书都人士率
以素册徵集翰林书法或为密行求小楷余深以为苦
而公酬应无倦色迨历卿贰年已逾艾精敏仍不减初
选馆时余尝举公为后进勖此其属疾后所书未为得
意笔哲嗣辈虑为好事者攫去寿诸石以昭世守固孝
子之用心也爰书其后
跋钱舜举洪崖图
此图本于阎右相东坡先生论之详矣卷中人物神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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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动而橘术栗葛柮五人及所称雪精者尤精采出意
表此舜举自出新意为之耶抑曾睹立本真迹耶疑自
唐历宋以迄元初临仿不一舜举必有所本非漫然耳
跋查梅壑画册
甲辰夏初晤家涤崖兄于都下出示此册盖梅壑早年
笔以请正于涤崖大父方至先生者梅壑以书画擅名
而画高于书知音在前尤不率尔政如管公明初见单
子春清谈竟日文藻葩流不愧名士固当为识者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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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先友遗迹乎余素不解画顾尝谓画本莫妙于吾乡
山寺溪亭云林烟䲧即景皆倪黄得意处山川助人宜
其擅长者众涤崖画法揄染家庭所诣己𥤮过梅壑而
惓惓此册其意又在笔墨之外昔余外舅渐陆翁为梅
壑从子尝从受书法而此册简首又有余舅氏毗陵龚
子畏所题长句披览数过珍护爱惜之意实与涤崖有
同情焉
题王少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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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辈王艮甫先生画吴门沈君颍谷所赠也先生在
翰林深自闭匿不肯为人画人亦无知先生能画者颍
谷同里契厚故所得独多此帧画于丁未除夕时先生
提学山左岁聿云暮使院寂寥泼墨娱宾用当馈岁风
致略可想见颍谷知余笃好先生画遂举以相赠距先
生捐馆已一岁片羽仅存其当爱重何如也颍谷又尝
出示胥江采芝二图胥江者乙巳秋颍谷南还赠行之
作笔意仿唐六如采芝则颍谷从先生谒 孔林得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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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三本先生以颍谷嗣息未朕于岁朝写为图题诗赠
之而王夫人作书寄图遗颍谷之内致祝瓜意前辈丹
铅冗沓中意韵閒远如此尤令人叹羡不尽先生画多
不书款久之且不复知为先生笔因缀数语以志之
跋张晴岚家藏画卷
晴岚居士去年示余石谷南田小卷余所为赋佳人绝
代羡尹邢才子同时疑元白者也今复出此卷属题余
谓彼如竹林诸贤散发裸袒沉冥作达又如东篱采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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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忘言此则如过朱雀航睹王谢子弟麈尾隐囊清
言如屑谢希逸褚彦回诸人聚袁景倩宅抚弦动操宫
商既调风神谐畅无一点尘埃气晴岚以为何如
题缊真阁图
缊真阁者澄怀园东偏晴岚张君书室也君嗜法书名
画所收藏宋元来名人墨妙颇富自负鉴别所得独真
每风日佳辰明窗展对纵意临仿更能契前贤神韵于
豪楮之外因取选诗缊其惬所遇颜之王君岑为写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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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同人继题其次夫真与赝相反人于书画知赝者之
非真矣亦知书画之外又自有真者在耶昔人谓右军
人品高故书法冠绝天壤唐之虞褚颜柳宋之苏黄清
风亮节夐绝千古宜其片楮尺素奉为拱璧乃至艺苑
专家亦必有逸情胜概拔远辈流方为天下后世所共
推许譬之苍松古柏独秀岁寒固非凡卉所敢望即野
芳孤箭亦分大造清淑之气贯注发露舒为真色酿为
真香色香之中自有真宰此所以异于剪刻编缀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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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而裁伪听真所贵于敏识绝鉴区区米敷文辈未足
以语此也晴岚奉
敕审定秘府图籍琅嬛延阁日见所未见识力方精进
不已物聚所好归之者日益众吾知晴岚非留意于物
者故以斯语质之
书福字笺下方赠朱秦川
乾隆庚申嘉平 内庭词臣恭进
皇帝阁春帖子词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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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御用笔墨笺纸由敦实与拜
赐中有泥金朱笺专以供写福字因推
圣天子锡福之义书以分赠宗族至戚弗敢溢予惧亵
也妹婿朱君秦川分得其一装演以奉亲是年适秦川
三十初度属由敦书其下方闻之记曰百顺之谓福又
曰孝顺德也棠棣之七章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
既翕和乐且湛而圣人叹之谓父母其由是以顺也由
是言之一家之中夫妇和兄弟睦父子亲是之谓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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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其顺之谓福一家如是推而至于四海孟子所谓人
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箕畴之会极归极
圣天子敛福锡福之意也秦川绎唐棣之旨以善事其
亲其于顺也几矣福之备也自今以始豫顺所积罄无
不宜诗曰自求多福又曰求福不回敢备陈其说以为
致福之本有其锡之式克受之天命不僣善自求之秦
川勉乎哉
松泉集卷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