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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松泉集卷七
吏部尚书汪由敦撰
书
上徐大司空书
启者沧溪张先生旧所草书院三记前冬己将寄往浙
中因欲觅书家书就碑式寄去因循至今伏见部务殷
繁未敢以请窃思书院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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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后来不患湮没但闻诸夫子书院之设本自
圣训而今人但知其为大中丞书院
赐额
赐书中丞自请之耳使终无一言推明所自则无异于
前中丞之修书院者反若专有其美与善则称君之义
异矣
行在寓斋想颇清暇谨缮原稿呈上或再加斟酌觅通
家中善书者书之寄交藩司上石庶来者得有所考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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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此意耳更有请者张师于老夫子虽以暮年识面实
则道义中第一知已山斋主席有始有终生蒙荐达殁
恤遗孤朋友之伦于期为至其生平著述如春秋辨义
一书实可不朽老夫子亦向所心许即其他古文诗稿
杂著皆一生精力所聚藐诸孤在娠付托无人及今不
为收录恐穴鼠壁鱼零落都尽太元五千文不得俟后
世子云矣昨四月间其家人来京知张师北上时嘱其
甥刘生经理家事今尚在其家乞商之灵皋托人就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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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抄录副本江苏杨藩司与张师有旧盖亦留心斯道
者或嘱其给纸笔俾刘生倩人抄写转寄来京但得一
副本便可不终放失至于论定发梓姑俟异日可耳又
闻其家云归榇尚在殡所盖师母之意欲待遗腹免身
方卜举葬心苦志坚思之哽咽念张师生平行义由敦
辈晚列门徒未能尽悉方刘两君弱冠称交白首无间
窃谓古塘宜为之状灵皋宜志诸幽而伐石以表墓门
必得老夫子一言为重此郭有道碑文中郎可无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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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二事皆沧溪先生千秋之托有待于后者由敦侍
役门墙痛不得为炙鸡絮酒之行非敢谓此区区者足
报知己于九京义列在三分自当然不敢不尽心焉耳
伏惟矜察
答明史馆某论史事书
两辱手翰如接面谈发到书俱己领悉当转送两相国
覆阅王本列传聚数十辈之精华费数十年之心力后
来何能追躅万一若存轻诋之见非愚则妄但就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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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韩林儿四人为一传张士诚四人为一传似耑以卷
帙多寡而分非别有义例也去冬高安师面谕即谓韩
郭不应同传退而思之太祖实曾用龙凤年号似不必
为讳且用龙凤年号称宋后亦何损于太祖得天下之
正今议其不当用可也以为不足存而删之则事之非
义者当槩删耶似非所以传信也昨因重费商量谬拟
群雄混合之说亦因王本韩郭既与徐陈同传亦无不
可与张方诸人同传虽曰调停实仍旧贯今若以韩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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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与群雄同列而子兴独为一传或与高安意允协盖
滁阳封王立庙原与林儿不同亦有义例非敢摸棱也
统惟年伯裁定当初开馆时侄不揣愚陋私有蠡说数
条中谓明代文苑人物芜杂不伦潜溪一代宗工当为
弁冕而遵岩震川三数公附其后斯足增重艺林既知
所见之隘遂弃去不敢质诸宗匠及昨修传时谬议文
臣佐命李刘并列遂析四先生一传复用旧说实自愚
发之不敢诿过他人但愚意借以推崇文学而同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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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薄视潜溪则迹同而意乃相悖矣杨宪奸险小人
王本以官爵列李善长传后然人实不伦应否别附均
候裁定刘宋传当即拟赞稿呈削或俟阅章叶两传后
再酌合众偏以成一是恃鸿钓陶冶耳王稿视前人撰
明书诸本不啻远胜今若无所据依信笔增损则其行
文疵谬颇少读至终篇一无可议然但略改文法益足
形其浅陋惟有考證事实或有脱漏互异及前后例乱
之处补其不逮庶为王氏功臣非独以依样葫芦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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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塞
诏旨而苟为立异也但稗官野史脞说丛谈无足徵信
而实录编年系日事迹釐然虽是非褒贬不足为凭而
一人之出处及所建之言所任之事首尾具在明白无
疑故查实录以改原文视臆断较有把握亦非不知叩
头乞哀实录原有曲笔而一一墨守瞽趋也外间推崇
王本太过遂谓不可增损今即以行文而论江陵传自
是神宗朝第一大传而王稿竟就史料首辅传删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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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其中描写热闹处皆弇州笔弇州逞才使气抑扬轩
轾之间往往过情平心观之自见且私书不妨装点而
乃据为信史即令弇州知之恐亦未免失笑神光以后
此类甚多非敢攻击前辈因群推王本耳食者多冀老
年伯主持斯可耳承手谕之殷率尔冗布统惟鉴察
与刘古塘书
违阔道范忽忽四更岁籥企仰之私殊不可言而未敢
以尺牍轻溷在右想长者不以疏略为罪也晤孔起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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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审起居嘉胜以慰瞻驰忆钱塘官斋得数接对虽奉
教日浅而因沧溪师以得先生之人之学窃深向往焉
先生以文学茂材与同乡四五君子特起江左虽困屈
患难颠沛侘傺而文章之名愈益暴著而不可掩海内
知名士不敢不以第一流相推朋友声气之盛数十年
来未能继其后者今诸君相继凋谢或羁困失志而先
生如鲁灵光岿然独存自恨有生之晚四五君子者多
不及见事沧溪师两年师之殁已再期矣如先生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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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为后进表率而牵于馆役复不能相从以尽识其言
论之指槩学问之源流引领南望良用歉然先师之葬
尚未有期然窃念人事不可知将以待遗孤之成立岂
岁月间事非所以妥先师之灵也比致书同学嘱其相
约过沧溪启之师母窀穸之资计遗田所入意尚易辨
襄事服劳弟子之职但皆寒苦为课徒所拘未知能了
此举否念先师生平学行多可称述由敦辈晚列门下
知焉未详先生与为性命之交至久不揣冒昧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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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缀遗言遗事撰行状一首铭而志之幽请以属灵皋
先生而伐石以表墓门则司空公知己之言足信今而
传后先师之不亡惟三先生始终之疑皆所不辞也春
秋辨义已从他门生处录讫至所遗诗古文闻前年丧
过金陵先生检阅而弆之敢求抄一本见寄编辑开雕
固未可轻议而吾党同志三数人自当各存一副墨以
备意外之虞要蕲不朽后世耳时文板存光裕堂书坊
昨见师侄九成上司空公书欲取而藏之家庙司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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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太高隆尊而致札于书贾则非体转嘱当事则张皇
愚意得先生片言坊客无不奉命由敦辱先师之知最
厚且切在三之谊百未一报旅榇南归未能临其丧去
年丁先慈之变匍匐星奔过淳湖未能枉道诣殡所一
哭今入都取道浙中思欲访先生于白门手受遗书以
归迫于时日又复不果每读史传见古人笃行有弃官
持服躬自负土庐墓终丧者惭惕痛迫不敢自比于人
况衰绖馀生哀绪万端此中耿耿又何以云哉遇便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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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不觉覼缕伏惟鉴察矜宥不宣
与族父老书
由敦赖祖先庥荫遭逢
圣明窃有禄秩顷复蒙
恩矜念给假旋里瞻扫茔兆因得与诸尊长伯仲握手
道旧迫于程限匆促首涂环视少时游处年相若者肩
随者悉成老翁且落落如辰星矣行念年已垂暮继此
能扶杖复入里门殊不敢自必忆昔幼学之日读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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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倚义田记慨然兴慕以谓士大夫身当其境必当以
祖宗之心为心存恤族众而自通籍以来荏苒三十馀
年所志未逮非敢忘也亦非敢吝也慨自先太仆公而
下枝叶凋谢先府君奋自幼孤以辛勤羁旅之馀督课
不肖十龄负笈附外氏族人家塾年一十三粗知搦管
布衣疏食仅免冻馁十九游庠砚田自力廿六来京师
束脯所入不充菽水踰壮倖玷科第供职词林亦惟史
馆餐钱朝夕是给厥后荐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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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遇拔置卿贰俸入始丰而侍直 内廷出入扈从舆
马傔仆装帐薪刍公私酬应岁费不赀每家乡人至为
言里中近状日益窘迫未尝不惄然负疚思欲效升斗
之助而限于力有不赡此来都门者所共知也比年受
恩逾厚
赐赉优渥儿子亦叨列曹郎食太仓粟然服食资用所
为自奉计者弗求精晪中馈米盐菹醢之细内子尚躬
操之未尝求田问舍冀自封殖为后人地子弟深以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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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饮博声伎为戒此亦都门相聚者所共见也兹荷
宠命得携诸子赍
纶诰捧 奎章服章服奠馈祠宇下重劳诸父老迓劳
闾闬远近亲串翕集欢慰荣忝过分弥增惶惕戚党中
困乏者既随轻重赒之顾焦釜沃膏涸可立待抱瓮一
溉何救暵乾思人生日用百需不容缺一而婚丧为大
当先其重者急者因解橐中装递年所馀俸
赐及亲友赠饷适得千金敬以输之祠会属家季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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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岁收什一之息以备婚丧之用会名恩益者本
君恩以敦族谊分所当然而继长增高俟诸异日或能
扩充增益养老字幼孤孀有廪寒士膏火有资在此时
诚未暇及而姑存其意即以是为平地之一篑焉可已
敢具述素怀及所以迟至今日且有俟于将来者布之
尊长伯仲弟侄共鉴愚意
复赵秋谷先生启
恭惟太老夫子昭代篯铿熙朝聃史七十载灵光夙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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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蓬瀛三千首太傅清诗平章风月仰艺林之山斗
名压崔王溯讲席于河汾业传房杜(予座师阳城田文端公先生甲子山
右所拔士)沧浪子美纵觞咏于名区安乐尧夫作神仙于平
地山陬末学墙面鲰生窃从童稚之初已有天人之
讶一编鼓枻不觉情移数则谭龙能无目眩讵意瓣香
所奉终归陶铸之馀敢云衣钵相承不忝渊源所自邓
林持斧喜得豫章冀野空群顾来骥子第以征轺之促
驾未遑广座之抠衣三刺未修寸笺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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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考词林之掌故悚仄方深问记室之典签瞻依弥切
猥辱朵云之下贲慰兹积岁之驰神世叔学本青箱才
高黄绢三年唱第直探上苑之花此日循陔奚羡当阶
之药敬因归侍附候
兴居云白山青望龙门其尚远松贞鹤健听鸾啸以何
期凭楮申怀临池瞻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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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泉集卷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