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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仪礼经传通解卷十八
宋朱子撰
学礼十三
保傅
夏为天子十有馀世而殷受之夏为天子十七世殷
为天子二十馀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
馀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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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不甚相远也大戴不作非何三代之君有道之
长而秦无道之暴郑曰暴卒疾也其故可知
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郑曰古即殷
使士负之有司齐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
天也齐侧皆反见贤遍反按参乃齐字之误其下当脱
过阙则下阙古阙字过庙则趋
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
而作时已作以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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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本篇作昔者
保保其身体
傅傅之德义大戴之作其师导之教训大戴训作顺
此三公之职也
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
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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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故乃孩提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
导习之颜曰孩小儿也提谓提撕之逐去邪人不
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德
者以卫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
故太子乃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
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
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犹生长于齐不能不齐言也
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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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于楚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耆必先受业乃得
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郑曰恐其
孔子曰少成若天性大戴无天字习贯
如自然郑曰
颜曰贯亦习也及太
子少长知妃色则入于学
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
罚其不则而达其不及则德智长而理道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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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记过之史
颜曰有过则记彻膳之宰彻直列反按
进善之旌郑曰尧置
诽谤之木敢谏之鼓
瞽史诵诗工诵箴谏郑曰
大夫进谋士传民语习与
智长故切而不愧大戴愧作攘故无大过可耻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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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中去声下同性也大戴下有是殷周所以长有道也九字
三代之礼天子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汉书无天子二字今从大戴所以明有敬也大戴敬作别
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
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颜曰
步中采齐大戴齐作茨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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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夏
所以明有度也其
于禽兽见其生不食其死闻其声不食其肉故远庖厨
郑曰玉缫曰凡血气之类弗身践所以长恩且明
有仁也夫三代之所以长久者以其辅翼太
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
其俗固非贵辞让也所上者告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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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非贵礼义也所上者刑罚也
使赵高傅胡亥而教之狱大戴使作故
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
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谏者
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大戴言作诬
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
岂惟胡亥之性恶哉彼其所以道之
者非其理故也鄙谚曰不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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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视已成事大戴谚作语视己成事作如视己事
又曰前车覆后车诫夫三代之所以长
久者其己事可知也颜曰己事己之事然而不
能从者是不法圣知也知去声
秦世所以亟绝者其辙迹可见也颜曰亟急也车迹
然而不避是后车又将覆也
夫存亡之变治乱之机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
悬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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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
开于道术知义理之指则教之力也
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胡粤之人
生而同声耆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累数译而不能相
通行有虽死而不能相为者则教习然也
相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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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夫教得
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
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
之谓也古者王子年八岁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
小节焉束发而就太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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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按虎闱见周礼师氏居虎
居
则习礼文行则鸣佩玉升车则闻和鸾之声是以非僻
之心无自入也天子设四学当入学而太子齿泰下大傅同传曰天子之设四学何也曰凡三王教世子必
以礼乐乐所以脩内也礼所以条外也礼乐交错于中
发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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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
太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
以观大傅之德行而审喻之大傅在前少
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谕
而德成也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者也
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记
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
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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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曰德德成而教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
国治君之谓也当入学而太子齿何也曰凡君之于世
子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然后兼天
下而有之是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
故世子齿于学则国人观之曰此将君我
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
道矣其二曰此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
礼然然而众知君臣之义矣其三曰此将君我而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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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让何也曰长长也则礼然然而众知长幼之节矣故
父在斯为子君在斯为臣居子与臣之节所以尊君而
亲亲也故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幼
焉学教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得而后国治行一
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齿于学之谓也
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
贞一谓天子也大善太子也
世子之谓也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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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使太公望傅太子发嗜鲍鱼而太公弗与曰礼鲍鱼
不登于俎岂有非礼而可以养太子哉成王幼不能
涖阼涖音吏下同周公相践阼而治下同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
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也长丁丈反下同
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
子夏问于孔子曰记云周公相成王
教之以世子之礼有诸孔子曰昔者成王嗣立幼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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涖阼周公摄政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欲王之知父子
君臣之道所以善成王也夫知为人子者然后可以为
人父知为人臣者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者然后可
以使人是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之与成王居
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义也闻之曰为人
臣者杀其身而有益于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
乎周公优为之文王世子家语楚
庄王使士亹傅太子箴亹无匪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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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申叔时叔时曰教之春秋而为之耸善而
抑恶焉以戒劝其心为于伪反下同教
之世而为之昭明德而废幽昏焉
以休惧其动
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
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教之乐以疏其
秽而镇其浮教之
令使访物官教之语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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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其德而知先王之务用明德于民也教之故
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垂之训典使
知族类行比义焉比毗志反若
是而不从动而不悛悛改也则文咏物以行之
求贤良以翼之悛而不摄以
身勤之多训典刑以纳之务慎惇笃
以固之摄而不彻彻通也则明施舍以导之忠
明久长以导之信明度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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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之义度徒洛反量如字明等级以导之礼
明恭俭以导之孝明敬戒以导之事
明慈爱以导之仁明昭利以导之文明
除害以导之武明精意以导之罚明
正德以导之赏明齐肃以耀之临
若是而不济不可为也国语
学礼十四
践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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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践阼三日召士大夫而问焉曰恶有藏之约
行之行万世可以为子孙恒者乎恶犹于何也言
诸大夫对曰未得闻也然后召
师尚父而问焉曰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
见与师尚父曰在丹书王欲闻之
则齐矣三日王端冕师尚父亦端冕奉书而入负屏而
立齐侧皆反王下堂南面而立师尚父曰先王之
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东面而立师尚父西面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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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曰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者从欲胜义
者凶凡事不强则枉今按去执二字恐误盖强者以
弗敬则不正枉者灭废敬者
万世藏之约行之行可以为子孙恒者此言之谓也
要去声王闻书之言惕若恐惧而为戒
书惕他历反于席之四端为铭焉于几为铭焉
于鉴为铭焉于盥槃为铭焉于楹为铭焉
于杖为铭焉于带为铭焉于履屦为铭焉于觞豆为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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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于户为铭焉于牖为铭焉于剑为铭焉于弓为铭焉
于矛为铭焉席前左端之铭曰安乐必敬前右端
之铭曰无行可悔后左端之铭曰一反
一侧亦不可以忘后右端之铭曰所监
不远视迩所代几之铭曰皇皇惟敬口生
㖃㖃许候反一从言口戕口
鉴之铭曰见尔前虑尔后盥槃之
铭曰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溺于渊犹可游也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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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救也今
楹之铭曰毋曰胡残其祸将然毋
曰胡害其祸将大毋曰胡伤其祸将长
其相也杖之铭曰恶乎危于忿疐同疐音至恶乎失道于嗜
欲恶乎相忘于富贵
带之铭曰火灭修容慎戒必恭恭则寿
履屦之铭曰慎之劳劳则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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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豆之铭曰食自杖食
自杖戒之憍憍则逃憍居妖反逸也户之铭曰夫
名难得而易失无勤弗志而曰我知之乎无勤弗及而
曰我杖之乎扰
阻以泥之若风将至必先摇
摇虽有圣人不能为谋
也牖之铭曰随天之时以地之财敬祀皇
天敬以先时先祭时而敬齐剑之铭曰带之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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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动必行德行德则兴倍德则崩弓之铭曰屈伸
之义废兴之行无忘自过矛之铭曰造矛造
矛少间弗忍终身之差
予一人所闻以戒后世子孙
之诗也鲁哀公问于子夏曰必学
而后可以安国保民乎子夏曰不学而能安国保民
者未之有也哀公曰然则五帝有师乎子夏曰有臣闻
神农学乎悉老黄帝学乎大真颛顼学乎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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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学学乎赤松子尧学乎尹寿
舜学乎务成跗跗风无反禹学乎
西王国汤学乎威子伯文王学乎
铰时一作锡畴子斯武王学乎敦叔
周公学乎太公仲尼学乎老聃此十一
圣人未遭此师则功业不著于天下名号不传乎千世
夫不学不明古道而能安国家者未之有也新序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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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手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
也未尝知危也孔子曰君之所问圣君之问也丘小人
也何足以知之曰非吾子无所闻之也孔
子曰君入庙门而右登自胙阶仰视榱栋俛见几筵其
器存其人亡君以思哀则哀将焉不至矣
下同君昧爽而栉冠平明而听朝一物不应乱之端也君
以此思忧则忧将焉不至矣君平明而听朝日昃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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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之子孙必有在君之末庭者君以此思劳则劳将
焉不至矣
君出鲁之四门以望
鲁之四郊亡国之虚列必有数焉君以此思惧则惧
将焉不至矣且丘闻之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
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不至矣
贾子曰天子不论先圣王之德不知国君
畜民之道不见礼义之正不察应事之理不博古之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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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不闲于威仪之数诗书礼乐无经学业不法凡是其
属太师之任也天子无恩于父母不惠于庶民无礼于
大臣不中于刑狱无经于百官不哀于丧不敬于祭不
信于诸侯不诫于戎事不诚于赏罚不厚于德不强于
行赐与侈于近臣邻爱于疏远卑贱不能
惩忿窒欲不从太师之言凡是其属
太傅之任也天子处位不端受业不敬言语不序声音
不中律中去声进退节度无礼升降揖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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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容周旋俯仰视瞻无仪安顾咳唾趋行不得趋
色不比顺隐琴瑟凡此其属太保之
任也天子宴譬废其学左
右之习反其师左右所习不顺于师也答远
方诸侯不知文雅之辞应对群臣左右不知已诺之正
简闻小诵不传不习凡此其属少师之任也天子居处
出入不以礼冠带衣服不以制御器在侧不以度纵上
下杂采不以章忿怒说喜不以义赋与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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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节凡此其属少傅之任也天子宴私安如
易易以豉反今按如而古通用乐而湛过于乐也饮酒
而醉食肉而馂饱而强饥而惏
暑而暍寒而嗽寝而莫宥坐而
莫侍行而莫先莫后天子自为开门户取玩好自执器
皿亟顾环面环旋也御器之不举不藏凡此其
属少保之任也号呼歌谣声音不中律宴乐雅诵迭乐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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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日月之时节不知先王之讳与大国之忌
不知风雨雷电之眚凡此其属太
史之任也在衡为鸾在轼为和马动而鸾鸣鸾鸣而和
应声曰和和则敬此御之节也上车以和鸾为节下车
以佩玉为度上有葱衡下有双璜冲牙璜音黄
玭珠以纳其间玭蒲蠲反又蒲宾反琚
瑀以杂之琚音居瑀音禹行以
采茨趋以肆夏步环中规折还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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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古
之为路车也盖圆以象天二十八撩以象列星
反轸方以象地三十辐以象月故
仰则观天文俯则察地理前视则睹鸾和之声侧听则
观四时之运此巾车教之道也
传曰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
度存国将衰必贱师而轻傅贱师而轻傅则人有快
人有快则法度坏又曰触情从欲谓之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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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可而行谓之野人安故重迁谓之众庶辩然否通古
今之道谓之士进贤达能谓之大夫敬上爱下谓之诸
侯天覆地载谓之天子楚庄王谋事而当群臣莫能
逮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进曰君朝而有忧色何也庄
王曰吾闻之诸侯自择师者王自择友者霸足已而群
臣莫之若者亡今以不谷之不肖而议于朝且群臣莫
能逮吾国其几于亡矣是以有忧也燕昭王收破
燕后即位往见郭隗先生曰敢问以国报雠者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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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郭隗先生对曰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
处亡国与役处诎指而事之北面而受学则百已者至
先趋而后息先问而后嘿则什已者至人趋已趋则若
已者至冯几据杖眄视指使则厮役之人至
若恣睢奋击呴藉叱咄则徒隶之人至
恣睢骄傲也此古服道致士之法也王
诚博选国中之贤者而朝其门下天下闻王朝其贤臣
天下之士必趋于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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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经传通解卷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