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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诗故卷四 明 朱谋㙔 撰
魏在禹贡冀州雷首之北析城之西周武以封同姓鲁
闵元年晋献公灭之以与毕万此诗七篇皆未灭时
之诗仲尼何以录乎魏者舜禹之故都其民俗俭约
勤谨有先王之遗风焉是可尚也
葛屦刺褊也何褊乎褊服饰之过俭也礼嫁者三月庙
见然后执妇功曰女手未成妇也曰左辟曰象揥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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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饰也曰葛屦履霜知服之非其时也曰要之襋之
知其裳之敝裂须缝缉也冬服夏屦女执妇功在贫
贱可耳贵者之家则固陋矣左辟者主宾相见主人
就东阶以辟尊是揖让之事非妇初昏之礼也
汾沮洳刺俭也公路掌公之路车者公行主兵车之行
列者正是一官变文叶韵耳公族则主公之同姓族
属者以是人而采莫采桑藚菲厥饮食下侵细民之
利过于俭矣莫菜茎大如箸而赤节节一叶似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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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厚有毛味酢而滑可羹亦可生食五方通谓之酸
蒾楚俗三月三日采以和粉为饵谓之龙舌粄本草
所谓鼠曲者也桑谓桑葚藚谓牛唇
园有桃刺时也魏国褊急不能任贤日就侵削故刺之
桃棘虽非美材苟树艺得所其木亦可为弧为矢以
除不祥其实亦可为核以充笾豆魏国虽狭苟得贤
人治之亦当不至侵削今之侵削由不善树人故也
不知我之忧者乃曰彼所用贤矣子何为是言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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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勿思而已
陟岵孝子行役念父母也魏国介在秦晋迫于徵诛终
岁奔命有往无返见役之人自审危亡托为内顾之
词以告哀耳岵屺之训尔雅毛传互异宜从雅训可
也
十亩之间刺时也国势日危在位者志欲洁身违乱隐
迹农桑而已行与子还兮谓桑者也
伐檀刺贪也非刺贪也父老训勉子弟之词也魏人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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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治生谨于供上父老居常辄以耕稼狩猎之务勉
其子弟言将治车必先伐檀以豫其材将效赋税之
供必先耕稼狩猎是务诚以君子劳心食必兼味非
若庶民徒食而已此惟正之供所当急也其忠厚戒
谨之风蔼然可训矣后世说诗者牵于孟子素餐之
义大费辞而难通彼孟子断章取义焉耳何得执以
说此乎三百盖古语百犹劢也左传曲踊三百曹诗
三百赤芾皆同此义胡取禾三百廛兮犹言何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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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强勉盈廛之禾乎
硕鼠刺重敛也国小力微困于诛求民不堪命故托词
硕鼠以道意贯与惯通谓惯习也三岁贯汝言始以
国家多故暂重其赋已遂仍而不改今三岁矣殆已
习为常法矣以是终身岂我力所能任乎郭景纯言
硕鼠头似兔而尾有毛其色青黄好在田中食粟豆
一名鼩鼠
唐尧故都也周成王以封母弟叔虞是为唐侯叔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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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燮嗣位以南有晋水改国号曰晋仲尼所录皆晋
事也必称唐存旧封亦以先王遗风之可尚也
蟋蟀刺晋僖公也非刺僖也民俗岁晚务閒相与燕饮
而交相儆也蟋蟀八月在宇九月在户云在堂则户
下矣是黍稷告成之时也物变时移不知老之将至
可无聚族类邻曲以燕乐之乎然时不我与毋安于
逸乐而忘其职业瞿瞿却顾不至荒淫可耳休休者
勤劳之甚思欲少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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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枢刺晋昭公也非刺昭也晋人忧沃之逼故为危
言以讽于昭也昭公嗣文侯而封其叔父成师于曲
沃是为曲沃桓叔桓叔得晋势且偪昭晋大夫潘父
谋弑昭而迎桓晋人不听乃立昭侯之子孝侯焉此
盖有知潘父之谋者为是诗以觉悟于昭侯耳枢即
刺榆榆则白枌也栲木皮厚数寸可为车辐杻材可
为弓弩之干一名万岁即今冬青与漆栗皆坚韧之
木积数十年乃成举是六物者喻死亡在近不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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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其成也
扬之水刺晋昭公也沃有篡宗夺国之谋而昭公不知
晋人赋此以警悟之耳扬之水水之浅而缓者其中
白石易见喻隐谋之彰露也不敢以告人故为毖密
正以告昭也
椒聊刺晋昭公也非刺昭也忧曲沃之益强也椒之为
物枝强于本及其成实蕃衍本常因之以披喻曲沃
之强盛终当并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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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缪刺晋乱也何所刺刺潘父也三星在天夜之中也
中夜束薪将俟旦而鬻之贱者之事也于此而有美
粲之妇来奔彼束薪者不择义理亦遽受之邂逅相
得何其乐哉贱其行而深恶之故托为此词
杕杜刺时也此何时哀侯时也哀侯之世曲沃益强本
根益弱乃不知修德亲族而侵陉庭之田于是陉庭
南鄙启曲沃伐翼其后卒为曲沃所执陉庭之田盖
哀侯之弟所有者故以杕杜相芘者讽之杜者梨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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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小而酢枝竦叶大行者芘之喻曲沃也独行踽踽
喻哀侯之寡援也同父则陉庭也
羔裘刺时也非刺时也晋翼已亡晋人重去翼也羔裘
豹袪卿大夫之服也我人谓翼也他人则沃也居居
安适貌究究凋敝也言此羔裘之人于我甚适虽极
凋敝我无厌弃之心唯其旧好之难忘耳
鸨羽刺时也何刺乎伤晋乱也昭公之后大乱者五世
君子下从征役不得遂其养亲之志故赋此诗陆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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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言鸨无舌而连蹄性不集木今集木违其性虽罹
危苦又以无舌不能哀鸣喻从役者滨于死亡无所
控告也
无衣刺晋武公也非刺晋武也刺僖王也曲沃武公始
并晋国以宝器赂周僖王王因命武公为晋君列于
诸侯翼人伤僖王不能正沃之罪顾受赂而封之是
以刺也子之衣谓天子之命服
有杕之杜刺晋武公也非刺晋武也好贤之词也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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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贤莫如公子重耳所从五臣卒以致霸此盖公子
时作杕杜生于道周有叶则人趋芘之今徒杕然挺
立无复馀叶故行者逝而不顾伤已方处穷困无禄
位以致士也
葛生刺晋献公也献公伐骊戎灭耿灭霍灭魏伐东山
皋落氏灭夏阳伐蒲灭虢袭虞伐屈以至败狄于采
桑二十三年之间凡十一战其丧亡戎陈者亦多矣
角枕锦衾则卿大夫之室矣贵者且忧死亡况贱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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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葛蔹附物得遂其生予之所美顾从役在外不遑
宁止使我常有仳离独处之叹何哉怨怼之词也谁
与独处犹檀弓所谓谁与哭者倒句法也百岁之后
以死相要也归于其居居字与夜不叶当是舍字之
误
采苓刺晋献公也苓草生于下隰荼苦生于平原葑即
蔓菁生于园圃三者皆非山中之物今曰采于首阳
则妄诞矣然者许诺之词苟亦无然谓且详察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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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即以为可信而遽诺之也
秦
车邻美秦仲也秦仲以附庸之国入为宣王大夫始有
车马之仪寺人之令还归秦谷邑人创见其盛故赋
此诗秦仲既归略其名分与国中雄桀之士并坐鼓
瑟其下感激荣遇愿得及时逞志以效死力不能坐
老牖下其悲壮之气勃乎莫禦秦之所以强者由是
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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驷驖美襄公也襄公以攘西戎之功受平王岐丰八百
里之地不闻延访遗老讲求政教而惟田猎是务所
同行者公之媚子也所从禽者猎狗也以鸾车而载
田犬所尚可知矣孔子录此盖讥之非美之也载猃
歇骄谓车载猃獢二犬以歇息之非猃猲獢皆田犬
也诗缉称田犬长喙而短喙者非田犬也毛传误耳
尔雅所载又后世因毛传而窜入之者也
小戎美襄公也非独美也述其用秦俗而变周制也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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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出师路车有奭八鸾玱玱今则易以小戎俴驷不
务持重唯便利是乘良人贤士驱以即戎不复尚德
而唯力是竞作者托为妇人念夫之词盖伤王政之
不可复矣
蒹葭刺襄公也襄公奄有成周不能访求故老修复先
王之政教故作者刺之蒹似萑而细高数尺葭即芦
也白露为霜时之变也蒹葭苍苍物未凋也喻周虽
东迁人物犹存顾不知所用之耳逆流而上曰溯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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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流而涉曰溯游用非其道犹逆流而上也
终南戒襄公也终南惇物雍州之镇也地土广大故有
条有梅有屺有堂生物悉备君子临此而有之锦衣
狐裘焕然改观矣宜其以功德被民寿考不忘也条
一名槄即今山楸梅则酢实之梅皆南土所宜者崔
灵恩本纪字作屺山之极北受风不生草木者也堂
谓深山平衍之所隈燠能蕃草木者也举是四者以
明秦地之广直被南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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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鸟哀三良也黄鸟今之璊雀栖止瓦屋者此鸟十百
为群恒集荆棘间交交喧噪若有所语喻秦人闻用
三良殉葬街谭巷议沸腾不息有所惊怪也谁从穆
公而下则其所为谭议之略矣诗所称黄鸟于飞集
于灌木则黄鹂也交交黄鸟小雅黄鸟无啄我粟则
璊雀也名虽同而实异
晨风刺康公也何刺乎刺弃三良也三良见杀贤臣亦
相率而遁世矣晨风鹯也善击鸠鸽燕雀之属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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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鸣则鸟雀咸匿藏茂林之中所谓为林驱雀者鹯
也是已苞栎六驳苞棣树檖皆北林之物鸟雀所藏
者也晨风一鸣而诸禽屏迹但见林木而已喻康公
杀三良而群贤竞引去也未见君子忧心钦钦据已
去而言也如何如何忘我实多托为康公自诘之词
也
无衣刺用兵也非刺也秦用其教变周俗也相要于无
事之日相死于有事之年其好勇轻生尚功负气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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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先王之风于是乎熄矣
渭阳康公念母也非念母也送舅氏重耳入晋也
灌舆刺康公也秦所尚者武功所共事者权谋变诈之
士于贤人君子宜其见疏薄也夏屋巾羃之设采色
者周官染人秋染夏孤乘夏篆卿乘夏缦檀弓封之
若夏屋者是也五色具备谓之夏四簋之食黍稷稻
粱也权舆始也者造衡自权始造车自舆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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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故卷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