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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尚书精义卷十 宋 黄伦 撰
海岱惟青州
嵎夷既略潍淄其道
无垢曰嵎夷地名乃青州极处洪水滔天嵎夷亦被
其害水患既去嵎夷之封略可定矣潍水出琅琊箕
屋山北至都昌县入海淄水出泰山莱芜县原山北
北至千乘县博昌县入海此故道也前日水患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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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其道今禹治水使得复还其故道然而禹治水第
云既载既修厎绩既从既作既道既泽既略其道其
乂其艺既潴厎平既入厎定既敷而不言治水之由
何也曰昌言之际固已尽之矣其曰决九川距四海
浚畎浍距川是也盖道畎浍之水以入于川道九川
之水以至于海其治之之法尽于此矣
张氏曰嵎夷者青州之夷也既略则已为封略矣盖
地之接于嵎夷不为之封略而使有守则蛮夷有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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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变矣经之所称或曰岛夷或曰嵎夷或曰莱夷
或曰和夷盖亦因其地而名之者也必以夷而言之
所以见禹之功施及者远非特中国而已潍淄其道
者言潍淄二水得由其道也
厥土白坟海滨广斥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厥贡盐絺
海物惟错岱畎丝枲铅松怪石
无垢曰向也洪水滔天土失其性今则水患既去土
性复矣厥土白坟本性复矣青州之土虽白坟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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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濒海至海滨之土则有异矣说文曰卤咸也东方
谓之斥西方谓之卤广斥云者以言青州海滨其地
甚广然皆咸地此亦水患既除海滨之土复其性矣
斥卤之地不植五谷而田第三赋第四以是知地性
之不相害也夫海水皆咸也而濒海多甘泉则青州
虽濒海而去海尚远不害其为田第三赋第四也青
州濒海故多咸宜葛故贡絺海物奇形异状可食者
广非一色而已故杂然并贡错杂也青州距岱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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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谷宜桑故贡丝宜麻故贡枲以金则产铅以木则
产松以水则产石故皆贡焉然而土地所出将以充
服食器用盐絺海物丝枲铅松皆服食器用也怪石
安用以为贡物哉得不启后世人主玩好之心乎且
余尝言之矣贡非人主本意乃臣子区区报上之诚
也怪石虽无用然其文理精致颜色温润见者悦焉
以人之悦也故勤其贡奉庶几人主之悦怿焉此犹
人子致甘旨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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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曰厥土白坟者其色白而其性坟也海滨广斥
者海滨之地广而且斥厥田惟上下则在第三厥赋
中上则在第四厥贡咸絺海物惟错者海滨之地惟
咸为多故其贡以咸为先而絺次之海物又次之海
之所产非一物也故曰惟错错则杂而贡之者也九
州所贡之物不必以精粗为次而其叙以多寡为之
先后也岱畎丝枲铅松怪石者岱畎则岱山之畎也
岱畎则出桑麻为美故其贡以丝枲为先至于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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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也怪石也皆出于此故得以并而贡之者也
王氏曰水去故见土色白而坟起海畔广有斥卤之
水可煎以为盐斥为盐卤也
莱夷作牧厥篚檿丝
无垢曰莱夷水退非特可以牧牛羊且可植蚕桑矣
莱夷出山桑故所贡者檿丝也莱夷亦有报上之心
故以檿丝致贡篚以效区区臣子之意至于弦琴瑟
织衣服则为上所用耳如此立说似为不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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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曰莱夷亦青州之夷也作者言水退而草木作
生也非特草木之作生也又可以牧焉故曰莱夷作
牧厥篚檿丝者诗曰其檿其柘檿者桑柘之属也檿
丝其丝可以中琴瑟之弦故以篚而进之兖州之漆
丝岱畎之丝枲皆不言篚独于檿丝曰篚者得非以
其中琴瑟在所贵者乎虽然言檿丝必于莱夷之后
盖以檿丝出于莱夷故也
东莱曰中国以种植为生夷俗以畜牧为生莱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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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畜牧则水平可知
浮于汶达于济
无垢曰此亦除青州水患而入奏冀都也然曰浮于
汶达于济而不曰入于河者何也此盖史官删润杂
然互见使以意逆志也治兖州水既毕则曰浮于济
漯达于河盖顺流曰浮以水入水曰达自漯入济自
济入河以言水路相通不复更遵陆而行也前既自
济入河则青州自汶入济自济入河意可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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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曰汶济二水也以经考之导沇水东流为济又东
北会于汶则知汶与济通矣然诸州皆言达于河而
青州不言者以青州次于兖兖州之浮于济漯达于
河则青州之达于济亦由济以达于河可知矣
海岱及淮惟徐州
无垢曰此禹治青州水毕又治徐州水患也徐州东
至海北至岱南及淮此州乃受海岱淮之气亦自异
矣岳渎沧溟之气磅礴扶舆其所产土则五色礼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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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翟乐则孤桐浮磬皆异他州
淮沂其乂蒙羽其艺大野既猪东原厎平
无垢曰乂治也艺种也向也淮沂二水为患蒙羽皆
为巨浸今二水既平故蒙羽二山之内皆可种艺也
尝怪禹每治一州之水不言其所以治之之方至此
又言淮沂其乂蒙羽其艺不言所以使之乂使之艺
何也盖于此篇之首言随山刋木奠高山大川史官
已撮其大要言之矣东原所以厎平者以大野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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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猪也广平曰原东原言厎平者以水患既除东原
复其本性也禹之意以为后世东原有水患当知水
自大野来也
王氏曰乂治也谓治淮沂二水使归故道则蒙羽二
山自无水患而可种艺而大野之泽既已蓄水则水
不弥漫矣东原之地乃致之平是无水患矣
萧氏曰青州先山而后川此先川而后山盖施功所
先故也凡言山有其艺可以艺也有既艺人功尽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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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其旅尽旅也有旅平又见其广平也
厥土赤埴坟草木渐包厥田惟上中厥赋中中厥贡惟
土五色
无垢曰水患既去土色复其本性故赤黏而坟起草
木复其本性故渐进而丛生也田第二而赋第五非
土地不美也亦人力不致焉耳如冀州田中中而赋
上上此可以意推也圣贤任土之才以为大社之用
然后知圣王因人之才以为天下用其巧思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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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物无弃物而天下无弃才至如籧篨蒙镠戚施直
鏄聋聩司火瞽矇修声其上又如贤者用为公卿才
者用为大夫亦任土为用之意也然物之才性则造
化以作之如土五色夏翟孤桐浮磬是岳渎沧溟之
气所造也人之才性则圣王以作之如能言则学唯
能食则尚右手春秋教以礼义冬夏教以诗书春夏
学干戈秋冬学羽籥学成德修乡大夫献贤能之书
于王王乃兴贤出使长之乃兴能入使治之是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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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化所造也余因悟造化之理观先王无弃物之心
故历论人才造化之意表而出之
胡氏曰土之为物宜若甚贱而不足贵者然地之所
出亦致其土以为上利者何哉盖物有微而用重者
虽贱在所不废矣然王者封五色土以为社而封建
诸侯则各以其方色土与之使归国立社焉则其礼
为甚重而不可忽矣此土之五色所以有时而见贡
也先王之治贡法不责其所无不匿其所有地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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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虽贱不废地之所无虽贵不取此其所以为万世
之法而其实则什一也扬子曰止于下而渐于上者
木也知渐为进长诗曰如竹苞矣知包为丛生
东莱曰草木渐包结实也
羽畎夏翟峄阳孤桐泗滨浮磬
无垢曰夏翟用为旌旄孤桐用为琴瑟浮磬用为编
磬此徐州所以致贡也 又曰翟曰夏翟以言五色
备者桐曰孤桐以言特然而生者磬曰浮磬以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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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之上者此皆颖脱而出者可以为用焉
王氏曰夏翟乃雉之名出于羽山之谷其羽可以为
旌旄峄山之南有孤生之桐堪为琴瑟泗水之涯有
石出于水如浮然可以为乐器之磬皆以为贡也
淮夷蠙珠暨鱼厥篚玄纤缟
无垢曰蠙蚌也蚌中之珠可以为饰鱼可以食玄纤
缟可以为衣服此四物者濒淮之夷所贡所篚于王
室者也召公曰明王慎德四夷咸宾无有远迩毕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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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物惟服食器用又曰不宝远物则远人格所宝惟
贤则迩人安今淮夷贡篚岂尧科别其名必使之供
上哉盖水患既除物复有生淮中有珠有鱼矣可以
蚕桑而为玄纤缟矣臣子之心戴上之德以为吾享
此安居衣食此土地而遂其生者其谁之力也故其
土地所出人功所极如珠如鱼如玄纤缟者皆贡篚
于上以备服食器用以效其区区之诚焉
浮于淮泗达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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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曰淮泗达河必道于汴以水入水曰达以禹贡
观之即今泗水道自淮入泗自泗入汴自汴入河乃
故道也至于治徐州水患既毕入都奏陈则禹拳拳
不自专之意每于九州毕贡见之矣其贤矣哉
王氏曰顺流于淮泗二水以至于河入扬州之境
张氏曰淮泗二水也经曰导淮自桐柏东会于泗沂
由淮以达泗沂由泗以达河然后可以会于帝都也
淮海惟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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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蠡既猪阳鸟攸居三江既入震泽厎定
无垢曰向也洪水滔天彭蠡汎溢不复可辨故鸿雁
亦无自而居处今水患既除水复故道彭蠡之水既
停蓄而不泛溢故鸿雁至九月亦于此安处也鸿雁
谓之阳鸟者以其随太阳所照而居也日之行也夏
至渐南冬至渐北故鸿雁九月而南正月而北震泽
所以厎定者以三江既入于海也夫震泽在吴之西
而大江在吴之东其间相去百数十里即使三江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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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未入于海震泽何遽不厎定哉余以是知尧之洪
水为害甚大也想见当时洪水泛滥不问东西自震
泽以来通为巨浸不复可辨今彭蠡既猪而三江之
水皆合于彭蠡以入于海故震泽可辨而无复水患
也
东坡曰三江自豫章而下入于彭蠡而东至海为南
江自蜀岷山过九江会于彭蠡以入于海为中江自
嶓冢导漾东流为汉过三澨至于大别以入于江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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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于彭蠡以入于海为北江夫三江之水尽会于彭
蠡以入于海而彭蠡以一泽而受三江之水则其深
阔广大盖可知矣向也彭蠡未猪则三江之水横出
旁趋故震泽受其弊今彭蠡已猪三江之水皆有所
托故震泽厎定也
张氏曰彭蠡泽名也既猪则有渊可以蓄水也阳鸟
鸿雁是也鸿雁谓之阳鸟者以随阳故也扬州地在
东南尤为多暑阳鸟至是而居不复南翔故曰阳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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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居三江既入者言三江皆自此而入海也一江自
义兴一江自毗陵一江自吴县三江所自虽不同而
同入于海故曰三江既入二江在震泽之上一江在
震泽之下三江既入则震泽之水无泛溢之患故曰
震泽厎定厎定者致功而后定也于覃怀则曰厎绩
于东原则言厎平至此则谓厎定盖致力而后成功
谓之厎绩致功而后平谓之厎平致功而后定谓之
厎定由厎绩然后至于厎平由厎平然后至于厎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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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虽不同其致力成功一也
萧氏曰学者误以三江既入震泽厎定为一事故有
以三江为自彭蠡入震泽三江之大非一震泽所能
容又有以三江为自震泽入海则岷江最大之川安得
遗而不载二说皆失之矣盖三江既入自言三江之入
海而已震泽厎定自言震泽之定不言平地者用功
少也馀仿此
东莱曰彭蠡今之鄱阳湖阳鸟攸居雁属随阳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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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以水患无岸可居今岸出则知水平以此推禹之
治水或验之鸟兽或验之草木或验之夷狄见其非
特为人治水为天下万物治水三江无定说或谓出
于震泽之下
筱簜既敷厥草惟夭厥木惟乔
无垢曰向也彭蠡未猪三江未入此州通为巨浸筱
簜草木安得遂其生哉今彭蠡猪矣三江入于海矣
震泽厎定矣故小竹如筱大竹如簜者则已布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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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夭夭少长以遂其本性木亦乔然高大以遂其本
性筱簜草木已遂其生矣而况于人乎
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下厥赋下上上错厥贡惟金三
品
无垢曰土惟涂泥谓卑湿也故田第九赋第七水患
既退种植既稀地利增美故杂出第六之赋也不计
利害惟使民自贡不立定赋必其上供此所以为尧
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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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曰以其地尤低故长为涂泥以见其草木长茂
之后而后知土性则其地尤低可知田为第九以地
甚低故也赋为第七以数亦不多故也上错谓错杂
之物则为上等
颜氏曰错出诸品既云上错则是有所定而云非错
出诸品也田最为下品而其赋乃出于第七或出于
第六者人功修也
瑶琨筱簜齿革羽毛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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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曰诗云元龟象齿谓齿谓象齿也考工记曰
犀甲七属兕甲六属是甲之所用犀革为上说文
谓兽皮治去其毛曰革是革谓犀革南方之鸟有
孔雀翡翠之羽可以为饰说文谓犛西南夷长旄可
以为旌旗之饰楩楠豫章扬州美木瑶也琨也簜也筱也
齿也革也羽也毛也木也此九物者皆扬州所贡以
致臣子之义也此盖九州风气所成土地所产向也洪
水皆失其性今水患既退物理自遂天地造化随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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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酝酿之其奇伟谲诡皆可以为用特在圣贤所以经
纶之耳
王氏曰瑶琨筱簜皆以为贡者盖与青州贡松之说同
岛夷卉服厥篚织贝厥包橘柚锡贡
无垢曰岛夷所服者卉服也冀州岛夷以皮为服扬
州岛夷以卉为服皆自其土地所出而用之同谓之
岛夷也贝木名也至今南方采吉贝织为厚缯可以
禦寒亦犹冀州岛夷以皮之制小曰橘大曰柚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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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也至今此物永嘉江西为多第难于致远故贡
篚之外又有包焉包所以封护其外使未遽失土性
也此橘柚必锡命而后贡也夫锡命而贡人君宜慎
矣以此供祭祀燕宾客犹有名也傥专恣口腹之故
而勤勤为一橘柚出令亦可耻矣岂非尧禹深意也
欤
王氏曰有厥篚有厥包篚则盛之以篚包则用物包
之以橘柚不包则坏也锡贡者有以与之则贡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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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和买然且禹贡言锡贡者二此则橘柚以其为食
之馀不欲以此为常贡故锡之常若欲用则亦锡而
后贡也
东莱曰锡贡圣人不以口腹劳人凡此非宗庙大事
不贡故曰锡贡
沿于江海达于淮泗
无垢曰于兖州曰浮于济漯达于河是济可以入河
矣故于青州止言浮于汶达于济而不言入河以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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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也于徐州言浮于淮泗达于河是泗可以入河矣
故于扬州言达于淮泗而不言入河以费辞也岂特
古人文章如此大抵古人心地明白其辞简要而切
中事理所谓丰不馀一言约不失一辞是也
陈氏曰或由海以达江或由江以径达淮泗以其州
疆界阔远贡篚之物或阻山川其所由之道不一
荆及衡阳惟荆州
江汉朝宗于海九江孔殷沱潜既道云土梦作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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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曰盖沧海为百谷王是江汉有朝宗之义禹贡
言此亦因物以示训诲也古人取象此类盖有寓意
如葵霍倾太阳则因示臣子向君之意犬马知爱主
则因示臣子爱君之意朝宗之说意亦使人知尊君
之义也既九江之水皆循故道甚得地势之中不复
泛滥之为害也盖以水从江汉出者皆曰沱潜但地
势西高东下虽于梁州合流还从荆州分出犹如济
水入河还从河出东坡谓禹虽贤圣何由知荆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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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乃梁州之沱潜也以味别之耳荆梁相去数千里
非以味别安知其合而复出耶然水脉相贯理之自
然
毛氏曰水犹有所朝宗是假人事而言水也
司马氏曰云梦者方八九百里则此泽跨江南北每
处名存焉是云梦一泽也特其疆界阔远耳
陈氏曰江汉二水经此州然后分势以归于海自岷
山出者为江自嶓冢导漾东流者为汉江与汉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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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口而合焉孔冲要也殷当也九江冲要适当此耳
王氏曰孔甚也殷分也江汉以海为宗去海尚远其
流赴海如朝其宗故云朝宗于海江汉之源尤在上
其下乃为九江言甚分者以水患去而甚分别也沱
潜二水既治之而从故道矣云泽之土见于梦地皆
可为治谓耕种也孔氏以云梦为泽名此倒一字矣
谓云梦之土可以耕艺矣
高氏曰嶓冢导漾东流为汉漾水自东南流至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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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东之焉岷山导江东别为沱江水自东南流至于
沱而东之焉言二水由荆州至于海也曰朝宗者何
也朝觐宗庙诸侯所以有事于天子也海为百谷王
而江汉之水始于岷嶓视众流发源最为远者其间
险阻障蔽为甚多故言江汉朝宗则天下之水皆归
往于海矣 又曰九江至荆州始分方且去险阻障
蔽之患故言孔殷治之之易也九河自兖州始分且
经开导浚治之初故言作十有三载乃同治之之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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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河沱潜虽则不同其既道则一而已
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厥赋上下厥贡羽毛齿革惟
金三品
无垢曰土虽涂泥田虽第八而赋乃第三以是知人
工加倍虽瘠确之地亦丰矣余观浙人治田人力最
深耕耘不失时水旱极其力樵刈如寇至故浙中一
熟其利十倍至江西湖南春耕不力夏至不耘播种
田中听其自生自成而已水旱若越人视秦人之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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瘠略不以经意故岁一不熟则贼盗四起以知人力
不加而一听于天者愚民也人事即天也人力不加
已有饥馑之道然而获仓箱之收者幸也人功加倍
已有丰富之理然而水旱蝗螟不可致力焉此不幸
也故为国者当宽其征输薄其力役号令简追呼绝
使之安意肆志于田事其有怠惰者略取古人里布
屋粟之法以困苦之而力田之科勤农之政取古人
之可行者行之亦相天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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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曰当时田之低者皆品第之赋则兼山与泽所
出不专在田故此赋为甚高田为甚卑也
杶干栝柏砺砥砮丹惟箘簬楛三邦厎贡厥名包匦菁
茅厥篚玄纁玑组九江纳锡大龟
王氏曰大龟所以卜神明之意天子宝之不谓贡者
以贡则自下升上之义以重其神灵之物不以为自
下升上故谓之纳
无垢曰三邦厎贡厥名谓三邦于三物之中致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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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美者则人意惬而文势顺也 又曰大诰曰宁王
遗我大宝龟绍天明即命是大龟乃国之宝也故国
有大事则命大龟以卜之禹曰官占惟先蔽志昆命
于元龟鲁颂曰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元龟
即大龟也以言其用则卜国之大事如立君立尸行
师之类以言其名则大而为元以言其所贵则南金
同献至其最可宝者无若荆州九江所出欤然大龟
虽九江所出既为国之大宝其亦难得矣岂可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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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贡哉时有得之者官司蓄之以待上之锡命而后
纳焉
东莱曰三邦厎贡厥名凡杶干及楛六物非朝廷所
常用必使之贡则劳民不使之贡则有用而或阙故
惟使贡其名名者列其条目而贡之也见圣人处事
精审如此古者以大龟为宝亦不常贡
浮于江沱潜汉逾于洛至于南河
无垢曰顺流而下曰浮自荆州顺流入沱以至于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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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舍舟陆行以入洛自洛以入于南河自河以入冀
都奏荆州所毕之功也
王氏曰逾过也顺行于江沱潜汉四水而过于洛水
以至于南河入豫州之境
东莱曰几曰逾者皆无水路从陆而逾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