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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史通通释卷七 无锡浦起龙撰
内篇
品藻
盖闻方以类聚物以群分薰莸不同器枭鸾不比翼若
乃商臣冒顿南蛮北狄万里之殊也伊尹霍光殷年汉
日千载之隔也而世之称悖逆则云商冒论忠顺则曰
伊霍者何哉盖厥迹相符则虽隔越为偶奚必差肩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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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方称连类者乎释史
氏自迁固作传始以品汇相从然其中或以年世迫促
或以人物寡鲜求其具体必同不可多得是以韩非老
子共在一篇董卓袁绍无闻二录岂非韩老俱称述者
书有子名袁董并曰英雄生当汉末用此为断
粗得其伦亦有厥类众夥宜为流别而不能定其同科
申其异品用使兰艾相杂朱紫不分是谁之过欤盖史
官之责也释案班书古今人表仰包亿载旁贯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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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分之以三科定之以九等其言甚高其义甚惬及至
篇中所列奚不类于其叙哉若孔门达者颜称殆庶至
于他子难为等衰今乃先伯牛而后曾参进仲弓而
退冉有求诸折中厥理无闻
又楚王过邓三甥请杀之邓侯不
许卒亡邓国今定邓侯入下愚之上夫宁人
负我为善获戾持此致尤将何劝善如谓小不忍乱大
谋失于用权故加其罪是则三甥见机而作决在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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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高立标格寘诸云汉何得止与邓侯邻伍列在中
庸下流而已哉又其叙晋文之臣佐也舟
之侨为上阳处父次之士会为下
其述燕丹之宾客也高渐离居首荆轲亚
之秦舞阳居末
斯并是非瞀乱善恶纷拿或珍瓴甋而贱璠玙或策驽
骀而舍骐骥以兹为监欲谁欺乎释又江
充息夫躬谗謟惑上使祸延储后毒及忠良论其奸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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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石显远矣而固叙之不列佞幸杨王孙祼葬悖礼
狂狷之徒考其一生更无他事而与朱云同列冠
之传首不其秽欤释若
乃旁求别录侧窥杂传诸如此谬其累实多案刘向列
女传载鲁之秋胡妻者寻其始末了无才行可称直以
怨怼厥夫投川而死轻生同于古冶殉节异于曹娥此
乃凶险之顽人强梁之悍妇辄与贞烈为伍有乖
其实者焉释又嵇康高士传其所载者广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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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回蘧瑗独不见书盖以二子虽乐道遗荣安贫守志
而拘忌名教未免流俗也正如董仲舒扬子
云亦钻仰四科驰驱六籍渐孔门之教义服鲁国之儒
风与此何殊而并可甄录夫回瑗可弃而扬
董获升可谓识二五而不知十者也释
爰及近代史臣所书求其乖失亦往往
而有借如阳瓒效节边城捐躯死敌当有宋之代抑刘
卜之徒欤而沈氏竟不别加标榜唯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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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于索虏篇内纪僧珍砥节砺行终始无
瑕而萧氏乃与群小混书都以恩幸为目王頍文章不
足武艺居多躬诣戚藩首阶逆乱撰隋史者如不能与
枭感并列即宜附出杨谅传中辄与词
人共编吉士为伍凡斯纂录岂其类乎
释子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以言取人失之宰我光武则受误于庞萌曹公则见欺
于张邈事列在方书惟善与恶昭然可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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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许郭之深鉴裴王之妙察而作者存诸简牍不能使
善恶区分故曰谁之过欤史官之责也释
夫能申藻镜别流品使小人君子臭味得
朋上智中庸等差有叙则惩恶劝善永肃将来激浊扬
清郁为不朽者矣
按班史人表老手判之只销一语曰不作可耳他所
论列亦恐更仆未易尽也品藻非直论史直论人矣
论人者衡悬鉴照平明盖难一挂百漏拈放何主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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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是篇轻犯棘丛○高士传一节非欲其攀载颜蘧
乃讥其冒收扬董也史通此类文法甚多解者勿误
商冒
伊霍
三科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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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之臣佐
江充息夫躬
石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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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王孙
秋胡妻
古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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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娥
识二五不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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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瓒
刘卜
纪僧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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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頍
庞萌张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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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郭
裴王
直书
夫人禀五常士兼百行邪正有别曲直不同若邪曲者
人之所贱而小人之道也正直者人之所贵而君子之
德也然世多趋邪而弃正不践君子之迹而行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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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者何哉语曰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
封侯故宁顺从以保吉不违忤以受害也释
况史之为务申以劝诫树之风声其有贼臣逆子淫君
乱主苟直书其事不掩其瑕则秽迹彰于一朝恶名被
于千载言之若是吁可畏乎释
夫为于可为之时则从为于不可为之时则凶
如董狐之书法不隐赵盾之为法受恶彼我无忤行之
不疑然后能成其良直擅名今古至若齐史之书崔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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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迁之述汉非韦昭仗正于吴朝崔浩犯讳于魏国或
身膏斧钺取笑当时或书填坑窖无闻后代夫
世事如此而责史臣不能申其强项之风励其匪躬之
节盖亦难矣是以张俨发愤私存嘿记之文孙盛不平
窃撰辽东之本以兹避祸幸获两全足以验
世途之多隘知实录之难遇耳释
然则历考前史徵诸直词虽古人糟粕真伪
相乱而披沙拣金有时获宝案金行在历史氏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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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宣景开基之始曹马搆纷之际或列营渭曲见
屈武侯或发仗云台取伤成济陈寿王隐咸杜口而无
言陆机虞预各栖毫而靡述至习凿齿乃申以死葛走
达之说抽戈犯跸之言历代厚诬一
朝如雪考斯人之书事盖近古之遗直欤释
次有宋孝王风俗传王劭齐志其叙
述当时亦务在审实案于时河朔王公箕裘未陨
邺城将相薪构仍存而二子书其所讳曾无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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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亦不吐其斯人欤释
盖烈士徇名壮夫重气宁为兰
摧玉折不作瓦砾长存若南董之仗气直书不避强禦
韦崔之肆情奋笔无所阿容虽周身之防有所不足而
遗芳馀烈人到于今称之与夫王沈魏书假回邪以窃
位董统燕史持謟媚以偷荣贯三光而洞九泉曾未足
喻其高下也释
按此篇与忤时同旨低回史笔表襮直材非黏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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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以矜作手正以概时情也文有形有神读者神遇
句外是为得之彼扣槃扪烛者难与说日也
直如弦四句
为于可为二句
董狐
书崔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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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汉非
韦昭仗正
崔浩犯讳
张俨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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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本
金行
渭曲见屈
云台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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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统燕史
曲笔
肇有人伦是称家国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亲疏既辨等
差有别盖子为父隐直在其中论语之顺也略外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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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恶扬善春秋之义也自兹已降率由旧章史氏有事
涉君亲必言多隐讳虽直道不足而名教存焉释
其有舞词弄札饰非文过若王隐虞
预毁辱相凌子野休文释纷相谢用舍由乎臆说
威福行乎笔端斯乃作者之丑行人伦所同疾也释
亦有事每凭虚词多乌有或假
人之美藉为私惠或诬人之恶持报已雠若王沈魏录
滥述贬甄之诏陆机晋史虚张拒葛之锋班固受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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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书陈寿借米而方传此又记言之奸贼载笔之凶人
虽肆诸市朝投畀豺虎可也释
然则史之不直代有其书苟其事已彰则今无
所取其有往贤之所未察来者之所不知今略
广异闻用标先觉释案后汉书更始传
称其懦弱也其初即位南面立朝群臣羞愧流汗刮席
不敢视夫以圣公身在微贱已能结客报雠避难绿林
名为豪杰安有贵为人主而反至于斯者乎将作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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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阿时独成光武之美䛕言媚主用雪伯升之怨也且
中兴之史出自东观或明皇所定或马后攸刋而
炎祚灵长简书莫改遂使他姓追撰空传伪录者矣释
陈氏国志刘后主传云蜀无史职故灾祥
靡闻案黄气见于秭归群乌堕于江水成都言有景星
出益州言无宰相气若史官不置此事从何而书
盖由父辱受髡故加兹谤议者也释
古者诸侯并争胜负无恒而他善必称已恶不讳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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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古无闻至公国自称为我长家相谓为彼
短而魏收以元氏出于边裔见侮诸华遂高自标举比
桑乾于姬汉之国曲加排抑同建邺于蛮貊之
邦夫以敌国相雠交兵结怨载诸移檄用可致诬列诸
缃素难为妄说苟未达此义安可言于史邪释
夫史之曲笔诬书不过一
二语其罪负为失已多而魏收杂以寓言殆将
过半固以仓颉已降罕见其流而李氏齐书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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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者何也盖以重规亡考未达伯起以公辅相
加字出大名事同元叹既无德不报故虚美
相酬然必谓昭公知礼吾不信也释
语曰明其为贼敌乃可服如王劭之抗词不挠
可以方驾古人而魏收持论激扬称其有惭正直夫不
彰其罪而轻肆其诛此所谓兵起无名
难为制胜者寻此论之作盖由君懋书法不隐取咎当
时或有假手史臣以复私门之耻不然何恶直丑正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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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主人之甚乎释
盖霜雪交下始见贞
松之操国家丧乱方验忠臣之节若汉末之董承耿纪
晋初之诸葛母丘齐兴而有刘秉
袁粲周灭而有王谦尉迥斯皆破家徇国
视死犹生而历代诸史皆书之曰逆将何以激扬名教
以劝事君者乎古之书事也令贼臣逆子惧今之书事
也使忠臣义士羞若使南董有灵必切齿于九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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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释自梁陈已降隋周而
往诸史皆贞观年中群公所撰近古易悉情伪可求至
如朝廷贵臣必父祖有传考其行事皆子孙所为而访
彼流俗询诸故老事有不同言多爽实昔秦人不死验
苻生之厚诬蜀老犹存知葛亮之多枉斯则自古所叹
岂独于今哉释盖史之为用
也记功司过彰善瘅恶得失一朝荣辱千载苟违斯法
岂曰能官但古来唯闻以直笔见诛不闻以曲词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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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隐侯宋书多妄萧武知而勿尤伯起魏史不
平齐宣览而无谴故令史臣得爱憎由已高下在心进
不惮于公宪退无愧于私室欲求实录不亦难乎呜呼
此亦有国家者所宜惩革也释
按昌黎人祸天殃之说戒心不小惧曲也评者有意
斥刘因而悉力怙史夫古人往矣信否何凭秉史笔
者读之能勿知惧○圣公刮席一段与曩言宜列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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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相因其言诚别然论人于成败之间代兴之会疑
案正自可存○史通归美王卲书果于犯众忌而不
去口何耶盖观齐丘之谶齧索之谣类于其书见之
推此而知近腻辞夥匿瑕地鲜召怒深矣彼隋书一
传悬诋其著书而独榜其謟语果尽生平耶卲即未
云佳士史亦岂无憎词李安平叙崔浩被诛訾其所
著曰备而不典备者弗隐也不典者无饰也率是道
也亦憎词也知几之在史曹径情载笔以此忤时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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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言言及君懋则进之及伯起则挥之伯起者尤
工为饰者也所挥在饰即所进在无饰河上之歌曰
同病相怜此之谓与
虞预相凌
休文释纷
王沈滥述贬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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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机虚张拒葛
受金借米
伯升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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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所定
马后攸刋
蜀无史职
黄气见秭归
群乌堕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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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景星出
无宰相气
父辱受髡
李称实录
公辅大名
元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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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直丑正
盗憎主人
董承耿纪
诸葛母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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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秉袁粲
王谦尉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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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不死
蜀老犹存
鉴识
夫人识有通塞神有晦明毁誉以之不同爱憎由其各
异盖三王之受谤也值鲁连而获申五霸之擅名也逄
孔宣而见诋斯则物有恒准而鉴无定识欲求铨覈得
中其唯千载一遇乎释况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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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文渊浩广博学者苟不能探赜素隐致远钩深
乌足以辨其利害明其善恶释观左氏
之书为传之最而时经汉魏竟不列于学官儒者皆折
此一家而盛推二传夫以丘明躬为鲁史受经仲尼语
世则并生论才则同耻彼二家者师孔氏之弟子
预达者之门人才识本殊年代又隔安得持彼传说比
兹亲受者乎加以二传理有乖僻言多鄙野方诸左氏
不可同年故知膏肓墨守乃腐儒之妄述卖饼太官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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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士之明鉴也释逮史汉继作
踵武相承王充著书既甲班而乙马张辅持论又劣固
而优迁
然此二书虽互有修短递闻得失而
大抵同风可为连类释张晏云迁殁
后亡龟策日者传褚先生补其所缺言词鄙陋非
迁本意案迁所撰五帝本纪七十列传称虞舜见阨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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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空而出宣尼既殂门人推奉有若其言
之鄙又甚于兹安得独罪褚生而全宗马氏也释
刘轨思商㩁汉史雅重班才惟讥其本
纪不列少帝而辄编高后案弘非刘氏而窃养汉宫时
天下无主吕宗称制故借其岁月寄以编年而野
鸡行事自具外戚譬夫成为孺子史刋摄政
之年厉亡流彘历纪共和之日而周召二公各世家有
传班氏式遵曩例殊合事宜岂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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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浚发于巧心反受嗤于拙目也释
刘祥撰宋书序录历说诸家
晋史其略云法盛中兴荒庄少气王隐徐广沦
溺罕华夫史之叙事也当辩而不华质而不俚其文直
其事核若斯而已可也必令同文举之含异
等公干之有逸如子云之含章类长卿之飞藻此乃
绮扬绣合雕章缛彩欲称实录其可得乎以此诋诃知
其妄施弹射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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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废兴时也穷达命也而书之为用亦复
如是盖尚书古文六经之冠冕也春秋左氏三传
之雄霸也而自秦至晋年踰五百其书隐没不行于世
既而梅氏写献杜侯训释然后见重一时擅名千
古若乃老经撰于周日庄子成于楚年
遭文景而始传值嵇阮而方贵若斯流者可胜纪哉故
曰废兴时也穷达命也适使时无识宝世缺知音若论
衡之未遇伯喈太玄之不逢平子逝将烟烬火灭泥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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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绝安有殁而不朽扬名于后世者乎释
按曲笔以恩怨废兴言鉴识以明暗异同言曲笔是
史之书人鉴识是人之辨史两篇本无一语相混错
简二百字持此判之
三王获申
五霸见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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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不列学官
膏肓墨守
卖饼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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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充著书
张辅持论
褚先生补
刘轨思
野鸡
巧心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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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祥
徐广
文举公干
子云长卿
梅氏写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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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侯训释
老庄遭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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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逢平子
探赜
古之述者岂徒然哉或以取舍难明或以是非相乱由
是书编典诰宣父辨其流诗列风雅卜商通其义夫前
哲所作后来是观苟失其指归则难以传授而或有妄
生穿凿轻究本源是乖作者之深旨误生人之后学其
为谬也不亦甚乎释昔夫子之刋
鲁史学者以为感麟而作案子思有言吾祖厄于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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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始作春秋夫以彼聿修传诸诒厥欲求实
录难为爽误是则义包微婉因攫莓
而创词时逢西狩乃泣麟而绝笔传者
徒知其一而未知其二以为自反袂拭面称
吾道穷然后追论五始定名三叛此岂非独学无友孤
陋寡闻之所致耶释
孙盛称左氏春秋书吴楚则略荀悦汉纪述匈奴则简
盖所以贱夷狄而贵诸夏也案春秋之时诸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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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关梁不通史官所书罕能周悉异乎
炎汉之世四海一家马迁乘传求自古遗文而州
郡上计皆先集太史若斯之备也况彼吴楚者僻居南
裔地隔江山去彼鲁邦尤为迂阔丘明所录安能备诸
且必以蛮夷而固略也若驹支预于晋会长狄埋于鲁
门葛卢之辨牛鸣郯子之知鸟职斯皆边隅小国人品
最微犹复收其琐事见于方册安有主盟上国势迫宗
周争长诸华威陵强晋而可遗之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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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荀氏著书抄撮班史其取事也中外一概夷夏皆
均非是独简胡乡而偏详汉室盛既疑丘明之摈吴
楚遂诬仲豫之抑匈奴可谓强奏庸音持为足曲者也释
盖明月之珠不能无瑕夜
光之璧不能无颣故作者著书或有病累而后生不能
诋诃其过又更文饰其非遂推而广之强为其说者盖
亦多矣如葛洪有云司马迁发愤作史记百三十篇伯
夷居列传之首以为善而无报也项羽列于本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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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位者非关有德也案史之于书也有其事则
记无其事则阙寻迁之驰骛今古上下数千载春
秋已往得其遗事者盖唯首阳之二子而已然适
使夷齐生于秦代死于汉日而乃升之传首庸谓
有情今者考其先后随而编次斯则理之
恒也乌可怪乎必谓子长以善而无报推为传首
若伍子胥大夫种孟轲墨翟贾谊屈原之徒或行仁而
不遇或尽忠而受戮何不求其品类简在一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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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异其篇目各分为卷又迁之纰缪其流甚
多夫陈胜之为世家既云无据项羽之称本纪何必有
凭必谓遭彼腐刑怨刺孝武故书违凡例志存激
切若先黄老而后六经进奸雄而退处士此之乖刺复
何为乎释
隋内史李德林著论称陈寿蜀人其撰国
志党蜀而抑魏刋之国史以为格言案曹公之创王业
也贼杀母后幽逼主上罪百田常祸千王莽文帝临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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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武为国好奢忍害贤良疏忌骨肉而寿评皆依违其
事无所措言刘主地居汉宗仗顺而起夷
险不挠终始无瑕方诸帝王可比少康光武譬以
侯伯宜辈秦缪楚庄而寿评抑其所长攻其所短
是则以魏为正朔之国典午攸承蜀乃僣
伪之君中朝所嫉故曲称曹美而虚说刘非安有背曹
而向刘疏魏而亲蜀也夫无
其文而有其说不亦凭虚亡是者耶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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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凿齿之撰汉晋春秋以魏为伪国
者此盖定邪正之途明顺逆之理耳而檀道鸾称其当
桓氏执政故撰此书欲以绝彼瞻乌防兹逐鹿历观古
之学士为文以讽其上者多矣若齐冂失德豪士
于焉作赋贾后无道女史由其献箴斯皆短什小
篇可率尔而就也安有变三
国之体统改五行之正朔勒成一史传诸千载而藉以
权济物议取诫当时岂非劳而无功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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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要与夫班彪王命一何异乎求
之人情理不当尔释自
二京板荡群雄称制崔鸿鸠诸伪史聚成春秋其所列
者十有六家而已魏收云鸿世仕江左故不录司马刘
萧之书又恐识者尤之未敢出行于外案
于时中原乏主海内横流逖彼东南更为正朔适使
素王再出南史重生终不能别有异同忤非其议安得
以伪书无录而犹罪归彦鸾者乎且必以崔氏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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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吴朝故情私南国必如是则其先徙居广固委
质慕容何得书彼南燕而与群雄并列爱憎之道岂若
是耶且观鸿书之纪纲皆以晋为主亦犹班书之载吴
项必系汉年陈志之述孙刘皆宗魏世何止独遗其事
不取其书而已哉但伯起躬为魏史传列岛夷不欲使
中国著书推崇江表所以辄假言崔志用纾魏羞
且东晋之书宋齐之史考其所载几三百篇
而伪邦坟籍仅盈百卷若使收矫鸿之失南北混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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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四分有三事归江外非唯肥瘠非类众寡不均兼以
东南国史皆须纪传区别兹又体统不纯难为编次者
矣收之矫妄其可尽言乎释
于是考众家之异说参作者之本意或出自胸
怀枉申探赜或妄加向背辄有异同而流
俗腐儒后来末学习其狂狷成其诖误自谓见所未见
闻所未闻铭诸舌端以为口实唯智者不惑无所疑焉
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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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此篇亦非论史是论论史者易传曰圣人有以见
天下之赜而拟之其形容字书云赜通啧然则探赜
者探众论之啧有烦言而辩正之也郭评云孙葛失
之迂犹可言也李失之诬檀失之凿魏收失之悍其
能逭于子元之掊击乎○愚尝论伯夷篇之为传首
也当作七十列传揔序观传非本纪世家之比人兼
显晦事待表章龙门寄意于首篇所传在伯夷所附
托乃在孔子也稚川之见偏居巢之说臆似皆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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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肯
吾祖始作春秋
攫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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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计先集太史
驹支
长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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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翟
先黄老二句
李称陈寿党蜀
贼后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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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齿当桓执政
瞻乌逐鹿
豪士赋
女史箴
崔鸿十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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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祖宦
史通通释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