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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今献备遗卷十三 明 项笃寿 撰
王直
王直字行俭江西泰和人也永乐初进士改庶吉士召
入内阁典密务授翰林修撰驾幸北京仁宗为皇太子
监国直与杨士奇黄淮三人留辅导与脩高皇帝实录
进侍读洪熙初进侍读学士宣宗为皇太子进右春坊
右庶子仍兼侍读学士凡经筵讲义制诰皆以属直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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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记注圣政圣训悉录备纂宣德初与修两朝实录成
进少詹事仍兼侍读学士英庙即位诏修宣皇帝实录
命直总裁书成进礼部左侍郎仍兼学士寻拜吏部尚
书己巳秋上将亲征北漠直率廷臣疏止不听命留守
京师景泰元年礼部会奏北人请遣使迎复当从之上
御文华殿门内谕诸大臣曰朝廷因通和坏事欲与边
绝而卿等累以为言何也直首进曰必乞遣使勿有后
悔上色不悦曰当时大位是卿等要朕为之非出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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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保于谦进言大位已定孰敢异议但欲答使纾边急
耳上意解曰从汝群臣既出太监兴安出呼曰尔等欲
遣使孰可行者孰为文天祥富弼其人邪直大言曰今
日群臣皆朝廷人一惟朝廷用孰敢有不行者辞色俱
厉兴安语塞而去乃升礼部侍郎李实等为正副使以
行寻进少傅兼太子太师天顺改元致仕六年卒年八
十四赠太保谥文端直器宇宏伟性严重寡言笑屡典
文衡得人最盛在翰林三十年恭勤不懈及位冢宰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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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廉慎海内想闻其风采尤留意人才委任司属凡御
史差还令报人才高下以备拔擢时称得人奔竞顿息
遇不如意事辄诵古人诗自宽有初拜给事中即欲干
挠选法者则曰偶然题作木居士便有无穷求福人御
史有言吏部进退官不当者则曰若教鲍老当筵舞更
觉郎当舞袖长其谐戏切中云居第隘陋澹泊寡欲家
居杜门不出
论曰太宰百官之表国初以廉慎公明著闻者前有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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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后有三王顾不难哉
王翱
王翱字九皋直𨽻盐山人也永乐乙未进士改庶吉士
授大理寺正左迁行人宣德改元以杨士奇荐拜监察
御史升右佥都御史镇守江西移镇松潘靖商巴之乱
正统七年提督辽东军务总兵以下庭谒翱诘责何以
失机命左右悉曳出斩之哀请良久始得释由是军中
股栗无不用命至广宁不逾月巡边自山海关直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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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高垣墙深沟堑五里为堡十里为屯烽燧斥堠千里
相望简阅行伍汰老弱赈贫穷配鳏寡下令曰边不可
以文法治也有讼听入谷粟赎罪重者如人命亦如之
九载考满进左副都御史十二年剿边塞斩首无算捷
闻赐敕奖谕升右都御史寻升左都十四年额森犯京
师分兵寇广宁翱方坐教场赏军边骑数万猝至我军
大溃翱收散卒坚壁固守众遁去居辽东十馀年积银
万馀两粮数万石马千馀匹边用饶足器械鲜利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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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战举用将材如施聚焦礼皆自众中拔起为敌所惮
景泰三年召还加太子太保寻命总督两广军务自总
兵以下悉听节制得便宜行事南征大藤五屯龙山诸
蛮獠闻翱威望咸畏匿稀出寇钞翱略去兵威推诚谕
抚之参将范信有才略因赃革职翱上言使功不如使
过复其官信卒为名将四年入拜吏部尚书严考察公
铨注痛抑倖进请谒不行英皇复辟大学士李贤坐事
罢内阁上欲用翱翱固辞遂荐岳正正罢上问李贤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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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人翱顿首曰贤与臣处久始终如此本分人也遂复
贤内阁上每用人必问翱翱所荐必以公尝言北人诚
实可用由是北士多进用然未尝使其人知进太子太
保尚书如故曹钦反夜执李贤于东长安伤其首血流
被面奔翱所求救贼并执翱翱厉声曰朝廷何负汝汝
反邪杀他人宁杀我贼谢曰岂敢杀长者遂上马去李
乃得免其为贼所惮如此翱端方强毅清白俭约事无
钜细一涉历终身不忘有所当行不遑寝食居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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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易公馀退宿朝房门无私谒权势请嘱婉而拒之
尝曰吏部岂报恩怨地邪李贤尝曰皋陶言九德王公
有其五乱而敬扰而毅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又曰王
公处事无一渗漏世称信然成化三年卒年八十四谥
忠肃
论曰世称王公知人喜推毂北士夫立贤无方岂分南
北哉盖亦矫枉之意也然王公所荐皆至公尤不问恩
怨若王公者虽谓之九德咸备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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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佐
顾佐字 河南太康人也庚辰进士除庄浪知县午
节会射将官以文士易之佐三𤼵连中且进止安暇观
者惊服推监察御史守正嫉邪迁江西按察副使召为
应天府尹刚棱不挠吏民畏服贵戚敛手有赫赫声改
通政使宣德初杨士奇杨荣交荐之拜左都御史赐玺
书令考黜不肖洗涤积弊佐奏黜御史不肖者二十馀
人廷臣贪墨者劾罢之奏禁用歌妓纠肃百僚天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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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其风采四年吏有遭笞者摭佐过谓受皂𨽻赂放归
悉具姓名以闻上以示杨士奇对曰所诉诚有之今朝
官月俸止给米一石薪炭马刍咸取给于皂𨽻不得不
遣半归使备所用皂亦得归耕实两便京朝官皆然自
永乐以来如此仁庙知之故增朝臣之俸上叹曰朝臣
之艰如此因怒诉者曰朝廷用一好人辄为小人所排
乃以吏所诉状付佐自治之佐召吏示状吏恐甚佐曰
上命我治汝我姑容汝但改行为善竟不问上闻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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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佐得大体矣居亡何有囚告佐数枉人重罪上大怒
曰此必有重囚教之排佐命三法司鞫之则千户臧清
所使也清时杀一家无罪三人当坐极刑上立命磔清
于市正统初以风疾乞归家居十馀年卒佐性严重不
口毁誉人旦晚候朝前呵双藤立朝房外百僚骑而过
者皆折旋避之非公事未尝与诸司群坐时称为顾独
坐焉
论曰都察院风纪之表也其职主纠压百僚正纪纲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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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令非独理刑狱而已国初刘张二公皆以重望居之
太康刚棱不畏疆禦使人畏而不敢犯然卒以直道不
能安其位惜哉
耿九畴
耿九畴字禹范河南卢氏人也弱冠登永乐甲辰进士
宣德辛亥擢礼科给事中正统初迁两淮盐运司同知
尽革宿弊条奏数事悉著为令丁母忧盐场数千人走
阙下乞留乃进盐运使廉声震江淮间尝临水坐有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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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戏其傍畴曰此水何清童子曰尚不如使君清亡何
以诖误逮京师获免升刑部右侍郎数辨疑狱有妇诬
其夫所司拟断异畴不可杖其妇而归之凤阳岁饥盗
起奉敕往绥之乃留英武飞熊诸卫军且耕且守招徕
流民七万馀户一方晏宁命兼理两淮鹾政寻奉敕巡
抚江北诸郡景泰初命录诸郡大辟囚原免者二十六
人有妇来何菊家既去死其家讼菊与弟杀之畴辨其
诬后果得杀妇者迁抚陜西初六部卿佐使外者文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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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径下按察司多偃蹇不受约束畴奏下之边将请
增临洮诸卫兵下畴议畴上言边兵已足用在驭之何
如耳不然虽增兵何益徒冗食耳竟如畴议初边民春
夏出就田作秋冬辄入徙畴奏言将所以禦寇卫民者
也今民皆避寇失业将焉用彼将哉乞禁民入徙边至
将不能卫民者罪之转右副都御史仍镇其地诏下有
司买羊角置灯畴上疏曰昔宋神宗买浙灯苏轼谏止
之今买羊角无乃类是乎书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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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买灾异求直言复上疏乞广聪明别忠佞择守令简
将帅上优诏答焉天顺改元上顾侍臣曰耿九畴正人
也今安在即日召为右都御史首进五事多见采纳时
边情不宁畴以罪由石亨将率诸御史廷劾之事泄为
亨所诬出为江西布政使寻改四川上一日与李贤论
人才曰耿九畴何罪贤曰此人操行诚不易得未几召还
拜南京刑部尚书畴性孝友平生慕司马文正为人敦
尚古道躬服俭约退食惟焚香读书慎交与关节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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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门权贵亦敬惮之论事侃侃坐是数困于谗赖英皇
知之谗不得行卒谥清惠子裕自有傅
论曰儒者耻言钱榖𣙜课之地尤不乐居之耿公清操
严峻学士至今诵之不衰信乎清浊由人居何与也
轩輗
轩輗河南鹿邑人永乐甲辰进士尝推粮淮上冬月舟
行堕水衣尽湿以绵被自裹有司为制衣弗受待衣乾
服之为浙江按察使惟着一青布袍蔬食不厌三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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俸米易斤肉故旧过者留一饭或烹一鸡人即为异闻
亲丧即行僚属有未及知者升副都御史总理南京粮
储天顺初召为刑部尚书数月以疾致仕上复念之问
李贤对曰輗素行海内共知冉召为左都御史复总理
南京粮储輗律已甚严居南都闭门谢客岁时诣礼部
拜表庆贺屏处一室朝服端坐终事竟归不告于同事
者同事者亦不乐与处皆避去
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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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字大有直𨽻怀远人初姓严洪武初附籍讹为年
遂因之举永乐丁酉乡试为德平教谕以最擢吏科给
事中宣德乙卯吏部拟升光禄少卿章皇帝欲大用之
特留不下久之升陜西右参政周历郡县察民疾苦兴
学劝农尤嫉赃吏时边储多空乏朝廷属富总之富量
地远近定徵科谨出入边廪以实正统甲子升河南右
布政使流民十数万聚南阳陈州间剽掠为患富抚定
之悉籍为民己巳转左布政使额森入侵道阻饷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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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督粮饷边边将上其功拜左副都御史巡抚大同招
亡抚存革科扰广屯种军功冒滥者悉覈正之天顺改
元守将石彪以危事中富逮系京师免官寻起为南京
兵部右侍郎转户部巡抚山东改左副都御史四年召
为户部尚书八年以陜西连岁用兵而督饷者多非其
人乃荐杨璿余子俊等可用吏部以为侵官富上疏极
论荐贤为国之道且乞致仕寻卒于位年七十谥恭定
富刚方廉静遇事敢为临利害不少变世尤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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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轩公以廉洁闻年公以朴忠著所至辄树声绩其
箕畴所谓有为有守者乎夫廉者士之常也而浊世以
为过矫荐贤以为国也而隘者以为侵官何哉
段民
段民字时举武进人永乐二年进士庶吉士与修永乐
大典除刑部主事又与修五经四书性理大全永乐十
八年妖贼唐赛儿反十九年冬升山东参政讨平之当
是时索赛儿急尽逮山东北京尼既又尽逮天下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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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先后几万人抚定绥辑曲为解释驾征北漠敕民
转饷舟自济宁至通州俄又令陆转居庸关出塞民节
约曲算省财民力不扰事集道中忽降敕令民与巡按
御史考所过郡县吏宣德三年召入户部为右侍郎寻
改刑部特赐敕民廉介端谨令考察在京百司先是榜
例越诉者杖百谪戍边民请罪如律九年卒官贫不能
丧吴文恪力为经纪始克殓成化间叶文庄请褒之不
果赠刑部尚书谥恭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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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莹
樊莹字廷璧常山人天顺八年进士为御史条上清军
事宜著令巡云南交人诱边氓盗掠杀吏民方议用兵
莹移谕祸福交人纳款知松江府布衣疏食孚于士民
又议折徵米榖减布缕征通斡漕法数事行之再知平
阳以黄孔昭荐升河南按察使未几尹应天府三年升
南工部侍郎改都御史巡抚湖广计擒锦田贼酋散解
其党奏省诸藩王营造费金凡百万计寻以疾致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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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抚治郧阳郧襄流冗安辑马钧阳又荐召为南刑部
侍郎云南昼晦五日敕莹考察云贵诸吏罢遣千馀人
召还部为尚书十八年致仕正德三年逆瑾诬莹妄理
隆平侯事及擅减上供布收赎夺其官比瑾诛已卒三
年诏复其官十四年赠太子少保谥清简
论曰段樊两公以廉靖著恭肃理赛儿狱清简奏裁邸
第营造可谓明恕慎节者矣皆以比部秉黜幽之典非
素有树立安能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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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绣
熊绣字汝明道州人成化二年进士为御史坐事谪清
丰知县累官都御史巡抚延绥操励洁廉自甘蔬布饩
廪有羡不入私室忧边练武套众三年不大入塞忧去
家拜兵部右侍郎升两广右都御史逾年召入南台正
德三年中官李荣忽传旨熊绣致仕即屏居山中断绝
书问生事萧条俯仰益恬适卒巡抚秦金为请于朝赠
南刑部尚书明年太仆少卿何孟春上疏曰窃见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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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御史熊绣事母孝事兄友居贵贫居常俭扬历中
外四十馀年守法徇公推贤嫉恶不邀时誉不急近功
言无爽于属垣行弗亏于顾影往年都御史戴珊张敷华
卒其门生属吏子孙咸请易名主事张凤翔孔琦卒乡
人请恤其家圣朝表劝清贤不吝恩霈绣才节操履无
让珊等赐谥恤孤惟宸衷轸允幸甚诏给绣继子子端
米月一石谥庄简
论曰学士先生之于世也虽静躁殊轨取舍异途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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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可知矣道岩穴者绌朝市甘富贵者羞沉沦孔子曰
道不同不相为谋信哉夫不宾之士绝尘高蹈蝉蜕于
尘埃彼其视世若垢也故踚然而自清虽失其中行然
志意足高矣至于贵显廊庙邈焉山林之思则将浮沉
淟涊局促寰区营营与利驰逐也顾身没而名不扬谚
曰注瓦者工注金者蒙何者得失愈厚则内视益眩也
世之缙绅乐仕者亦往往雅志山林至命以自谓然矫
易去就则相违远矣岂所谓道不同者非耶古之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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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泥而乘云身处烦嚣之中神驰钊旷之域豹隐龙翔
凤览蠖屈得时则行知难则退翩翩居贞其于富贵岩
穴无有也故能揆道豫虑抗志洁身垂休而誉无斁矣
若熊公者非其人哉
陈寿
陈寿字本仁新淦人戍籍辽东成化八年进士弘治元
年以都给事中升大理寺丞御史争寺丞劾寿吏部尚
书三原王公言寿廉正称执法吏改光禄少卿升南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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胪寺卿十三年升佥都御史巡抚延绥十六年升南京
副都御史正德元年南科道劾瑾被逮寿抗疏救诸言
官瑾怒夺职八年荐起巡抚陜西未几迁南京兵部侍
郎九上疏乞休进南京刑部尚书致仕初寿在科万贵妃
宠族人横甚中官梁方又结妖僧继晓干国是上疏论
系诏狱得释在榆林会和硕入侵出奇兵却之加俸一
等既归田杜门谢客陜西镇守内臣廖堂暴虐吏民杨
文襄公言寿忠鲠轻去就宜起寿抚陜寿至陜清劲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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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敛戢比寿去陜人号哭拥不行及卒久之都督杨宏
陜人也上疏言寿仁廉恤下知兵能遏敌请恤其后寿
历官四十年大半在散地食禄任事不久而廉名最著
老无所于归诸子旅寓飘泊环堵萧然殁不能葬久之
亲旧相周仅归其丧寿为言官时直论时政得失无隐
不喜弹劾人曰吾父戒我勿作刑官枉人若言官枉人
尤甚吾不敢妄言文襄公曰宋王素为谏官言人才难
得无事之时当为朝廷爱惜程明道为御史告君曰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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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拾遗补过则可若搜索臣下短长以沽直名臣不能
也本仁得之矣
论曰夫人臣之事君也徇禄者虚荣积劳者实举故非
高位艰致之为患也毕虑宣猷服勤履节竭知无反谋
尽诚无馀计致义而遗利执直而轻患处危若佚素位
弗馁则庶乎古之道哉余窃观今之进言者其尽忠弗
回良可谓壮且直矣其或纤举毛击释钜争细甚或雷
同附和分朋植党是谏以近实直以近名以言为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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揆之忧国爱君之忠则非矣然则劘切之论其仕进之
阶哉甚则一蹶自废悒悒觖望更白为黑萍凫于天下
虽至辱身而不自污易执而不惜以为世之莫予知也
是二者有贤不肖焉其相去无几矣陈公言论风旨无
少下人者其以妄言戒岂以言为讳哉良以人才难得
故亦难知而回邪报复黑白易眩也厚建弗拔坚抱弗
脱大直弗革陈公其犹行古之道哉又曰傅有之贫者
士之常然则廉也故非仕之常乎而世于廉士独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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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岂非贪夫殉财夸者死权之俦乎段樊熊陈四公皆
都大位跻显列而生计萧条至死无以殓生无可藉顾不
为难乎世之人挟炭炉冶炙乎相煦已愧前修况复有
恣巧与豪渔钓𧑐蚌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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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献备遗卷十三
